时空法则

“现在前往康普顿家族领地的道路那可是挤得水泄不通，”缇娜撑着脸，歪着头看着正在用餐的戴蒙：“听那些人说，他们只是想见你一面，哪怕不说话都行。”
戴蒙抬起头审视了这位森林之女片刻，对方毫不害怕戴蒙的目光，缇娜看着戴蒙诺有所思，似乎想要说什么。反倒是坐在一旁的亚度尼斯开口了，他看着戴蒙：“卢德斯王国真的把那片领域给你了？”
“给了，可是估计现在魔法和土地之间的契约还没有彻底认可。”
混血灵抓住头发，喃喃自语：“要是一个访客我他一枚金币，那可能赚多少钱啊！”
“你那点高贵灵血统早就已经被你低劣的行为败坏光了。”
艾维斯将水壶推给了戴蒙，顺便瞪了亚度尼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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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骑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观察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艾维斯突然开口问：“戴蒙，要是以你现在的水平，把我们所有人送到康普顿庄园需要多麻烦？”
“一次。”
坐在一旁总是默默围观的持剑堂另一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乔休尔抓住桌布的边缘，哑着声音问：“一次？”
“对。”
戴蒙抬起头，看向在厨房一头的周氏俩兄妹。显然，周思梦正在和周思泽说着什么，姐姐沉着脸，弟弟脸上满是红晕。发觉房间里的人没有继续开口，戴蒙转过头看着他们，轻声问：“怎么了？”
“在现在这种魔法和土地契约无比混乱的时刻，你送我们这一大群人从这个国度到另一个未得到神明认可的国度只需要一次？”
缇娜伸出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且不说我们群人每个人身上的血统还有魔力大小不同，你，你……”森林之女的手指不断地戳着桌面，她犹豫了半天，把剩下的话说完：“你的灵魂真的破损了吗？”
回到桌边的周思泽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他站在戴蒙身后，看着对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戴蒙就这么直接地回答：“嗯。”
全场寂静无声，大家的目光全部都落到了周思泽的身上，戴蒙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水杯，站起了身，面朝自己的指路者。周思泽猛地扯去了头发厚厚的假发，将那玩意扔在到了一边，戴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们需要谈一谈。”
“确实需要谈一谈。”
眨眼之间，这两个人就消失在了空气里。亚度尼斯翻了一个白眼，“这下好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回来？”
“本来是戴蒙打个响指我们就可以回去的事情。”乔休尔看向缇娜：“现在成了需要神打一个响指才能解决的问题了。”
“怪我咯？”缇娜看向周思梦，姐姐挑了挑眉毛，森林之女一脸无辜：“他们早晚都要探讨这个问题，戴蒙缺失的可是灵魂啊，就算他是法神，可是那是灵魂啊！如果灵魂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戴蒙带着周思泽出现在森林的边缘，风拂过树木的顶端，发出了飒飒的响声，而就在正下方，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些洁白的传送阵。周思泽记起来了这里是哪里，就在下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猜你肯定记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带着我和米契尔一起入睡吗？还是说你其实连一个小孩都管不住。”
周思泽抱着胳膊，看着下方的风景笑了，戴蒙看着对方的笑容，心底不知为何还是充满着不安，那种心脏缺失了一小块的感觉挥之不去，戴蒙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
“我说你啊，我可能猜出来你在害怕什么了。”
戴蒙猛地扭过头看了过来，周思泽没有看他，反倒是抓了抓脑袋，这位年轻的指路者看着远方：“你看，你才研究一个时空，就已经折腾掉了自己半个灵魂……”
“不是。”
“我知道不是，你害怕的不是这个，因为彻底毁掉的是我的那一个。”
周思泽握住戴蒙的手，此刻，他们无比庆幸的是相握时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周思泽的眼神温柔而又坚定：“你是不被这个世界法则所束缚的，戴蒙，你注定会触碰到这个世界苍穹之上的某些东西，你必然会和面对，而这是……这是在你天性里就决定了的某些不能更改的东西。”
“代价是你的灵魂。”
“那并不是代价，那件事在那个时间里必定会发生的，逃不过的结果。”周思泽闭上眼，感受到了风的来临：“这件事我们都有错。”
“那个晚上，我和巫妖之王谈到过一个词，那个词是‘仁慈’。”
戴蒙和周思泽十指相扣，他咬着牙，沉默了许久以后才开口：“神有那么多的属性，可是我最终选择的还是‘仁慈’，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那个答案的意思了，我……”
“可是就算你没有选择‘仁慈’，我也会和你遇见的。”
周思泽握紧了戴蒙的手掌，看向了戴蒙的眼睛：“这一场邂逅不是某些事情决定的，而是你，你在我手臂上留下了血液作为指引，你在我年幼的时候教会了我时空魔法，是你用自己一半的灵魂送我回去，也是你最后把选择权送还给了我。而我相信艾维斯使用那个魔法阵出了错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法则高于一切，可就算是高于一切，注定发生还是会发生。”
“如果我妥协了呢？”
“那就妥协了吧，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说，时间之上存在着什么，”戴蒙轻轻触碰了周思泽的脸：“你知道吗，这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到让我在想，时间之上的那一切，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不敢去深思，因为一旦……一旦。”
戴蒙说不下去了，周思泽伸出手，将那个顽固的家伙拉了过来，他们的额头相对，周思泽盯着戴蒙的眼睛：“你听好了，你才那么年轻，你才专研一个时空就已经触碰到了世界的边缘，最顶端的法则。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不再触碰魔法也是不可能的，戴蒙康普顿，就我以前教你的时候你那性子，我就知道，你是按捺不住自己冲动的家伙。”
“我可以把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
“得了吧，那到时候我还要专门给你拾烂摊子。”周思泽笑了：“我宁愿你每一天都只是魔法失误，而不是异想天开的想去插手政治或者其他什么鬼。有些东西是你的天性中决定了的，你注定是戴蒙康普顿。”
“而你呢？”
“注定是周思泽呗！”
“那怎么办呢？”戴蒙揉了揉周思泽的短“你竟然宁愿我只是每一天魔法失误啊，也不想……”
“也不想你为此放弃你喜欢的一切，虽然我也很怕，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个人没心眼一点。”
戴蒙没有说话，周思泽笑了。
“我不指望你在权术方面和派翠克争，记得下次把命题选小一点，不要再问时间之上是什么了。”他抬起头，蹭了蹭戴蒙的手掌：“要是，要是你真的再发现自己研究的东西又要触碰到那个边界的时候，你悄悄地避开就是。”
“但要是时间之上真的存在什么，周思泽，你是避不开的。”戴蒙笑了。
“那就让自己去观察，去见证吧。”
戴蒙侧过头，轻轻地亲吻了周思泽的双唇，那个时刻，那块从心脏中缺失的部分终于找了回来，心脏满满的，如此的安心以及满足。风拂过树梢，停留而又离开，如果我们伸出手，用力向上，总会触碰到某些所不能触及的地方，与其蜷缩着生长，不如找到自己所能依靠的那一点力量。
我很高兴我能遇见你。
准确地说，我很高兴我去追问了那个问题，如果空间之上是时间，那时间之上是什么。
甚至说，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后退，进而选择了仁慈。
戴蒙突然停了下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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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周思泽：“我觉得我现在幸福的就像假的一样。”
“仁慈就仁慈吧，”被打断的周思泽哭笑不得：“你听好了，戴蒙，时间是不断流动的，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遇见的是新的时间。”
“是的，现在你说了算。”
“是时间说了算的。”
“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穿这种玩意了！”
“好了，好了，都说回到庄园以前还有一段时间。”戴蒙哄劝声传了过来，周思泽的声音更加暴躁了：“你当我傻啊，凭什么是我穿！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再躲开什么人了！”
艾维斯靠在栏杆上听着楼上的两个家伙斗着嘴，他嘴角一扬，朝着站在一旁的周思梦道：“你弟弟有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所以你们就有借口欺负他了？”
“论欺负你比我们擅长的多吧，姐姐。”艾维斯昂起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这位英俊无比骑士对她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周思梦站直身子，弯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猛地给了艾维斯一脚。
“嗷呜！”
艾维斯蹲在地上，疼得脸都白了，周思梦沉着脸：“先把你的通缉令解决了再说，闹这么大，结果就只通缉了你一个人，要死别扯上我们。”
“也不用下这么狠的手啊，”艾维斯抱着膝盖小声嘟囔，周思梦低下头，和骑士对视了片刻。周思梦和周思泽都一样是黑发黑眼，可是周思梦的瞳孔颜色稍淡，她就这样无声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希文，不知为何艾维斯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某个直觉让他想要快一点躲开对方。
“要是你们情侣吵架殃及了无辜，小心我诅咒你们一辈子。”
“喂！”
周思梦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艾维斯捶着地面：“周思泽，你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一百零六章】归来
在周思泽抗拒和反对声中，戴蒙终于放弃了那条裙子，进而愿意重新拿起法杖。这群在卢德斯混吃等死的家伙们终于重新找到了前进的目标，大家三三两两的凑了过来，打算欣赏这位新晋法神的首场魔术表演。
戴蒙盯着手上的月桂树树枝做成的法杖，站在房间中央。不知为何，他先略微紧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思泽，确认身后的还是在自己身后后，才敢回头。戴蒙的修长手指在光滑的杖身上摸索，可是就是迟迟不愿意动手施展法术。
等待着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周思泽十分清楚，他挤过围观的那些家伙来到戴蒙身后。这个时候周思泽才发觉，戴蒙那双紧握法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
戴蒙扭过头，与他对视了片刻，这是周思泽第一次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中找到了所谓犹豫的影子。
“又不会发生什么。”周思泽小声地安慰对方：“就算是从前，你也能做的到。”
“可要是发生了什么呢？”
周思梦慢慢地抱起了胳膊，看着那两个互动的家伙眯起了眼。周思泽上前一步，几乎和戴蒙贴在了一起。
“戴蒙，我们昨天才谈过，只是跨国国界，无视魔法与土地的契约而已。”
“而已……”戴蒙小声地重复了周思泽所说的最后一个词，这位他低着头，手指微微轻点着法杖，“可是我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个‘而已’……”
“你有的，那天晚上我也在那里，不然我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回来了。“见到对方还在犹豫，周思泽伸出手，第一次握住了戴蒙的法杖，他看向戴蒙那翠绿色的眸子。
“要是我走失了，你就松开法杖去找我。时空的魔法在我的身上，戴蒙，”他踮起脚轻轻吻了吻对方的面颊：“你看，就算去错了地方，我也能够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大家站在两人之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那位法神抬起了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周思泽的那一句话使得他做出了判断，还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对方身上的法袍无风扬起，光芒在地面上旋转着诞生，戴蒙温柔地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位东方指路者，突然道：“我们已经从那个时间点里出来了。”
“当你触及时空了以后，在顾虑那之上存在着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时间是不断流逝着的。”
其他人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都还以为那两句是什么奇怪咒语的时候，下一秒，场景就发生了变化。魔法与土地之间的契约冲突直接被无视，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感到不适，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康普顿庄园的领地。
什么都没有发生，周思泽就站在自己身边。戴蒙松开法杖，抬起头，看向那栋巨大的建筑，突然感受到了‘回家’这个词所包含的意味。
风拂过周思泽的发梢，他都快回想不起记忆里的这栋房子了。康普顿庄园依旧耸立在森林的深处，那座老旧的塔楼藏在后方，影影绰绰。无数的树叶随风摇曳，欢迎着主人的到来，一行人沿着荒废的小道缓缓地前行，身后，巨大的冰蓝色魔法屏障正从康普顿家族领地与卢德斯王国土地的交界处慢慢升起。
所有的人，无论是看得见魔法的人还是看不见魔法的人都见证了这一场壮丽魔法的诞生。这是戴蒙实力的证明，也是新的魔法与土地契约的诞生。
克里斯多和亡灵曼德拉坐在高高的围墙边缘，手里捧着干粮，一边啃一边看着那巨大的屏障升起。看到戴蒙他们回来了，小姑娘两三下就咽下了食物，克里斯多低下头，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周思泽，她高兴地大喊。
“周思泽！你终于回来啦！”
女孩从高墙上一跃而起，周思泽上前一步张开手，下一秒，克里斯多就落在了戴蒙的怀里。周思泽表情一僵，转过身，戴蒙正盯着怀里的克里斯多，这位兄长沉声道：“房间打扫干净了吗？”
“没。”
女孩蜷缩在哥哥的怀里，瞪着戴蒙：“你带你妹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打扫房间的？”
“不，但也不是让你来投怀送抱的。”戴蒙放下女孩，克里斯多越过戴蒙的肩膀，朝着周思泽做了一个鬼脸。周思泽哭笑不得，刚想说什么，只见刚刚坐在克里斯多身边的那位男子也跳了下来，对方上下打量了自己片刻，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周思泽不知为何后背阵阵发凉，戴蒙上前，直接将他从曼德拉身前拉开。法神给了这位北方持剑堂的长老一个凶狠的眼神，曼德拉抓了抓脑袋，刚想继续调侃什么，扭过头，突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周思梦。
“我的天……”
这位亡灵不由猛地后退了一步，姐姐上前，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曼德拉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克里斯多看着戴蒙带走了周思泽，不由有些沮丧地嘟了嘟嘴，她转过头，目光落到了周思梦身上。不知为何，这位来自怡莱的公主和来自东方女巫一见如故，还没开始多久，克里斯多竟然和周思梦主动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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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水晶的事情。
“我会做人造水晶。”周思梦抱着胳膊，点点头向对方示意自己真的做的出来。
“真的吗，”克里斯多声音里充满了喜悦：“那我给你看我藏的那些水晶啊！”
远远的，曼德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思梦和克里斯多的互动，许久以后才意识到要去见一见北方持剑堂的成员们。那群人看到曼德拉以后仿佛看见了主心骨，特别是被追杀着的艾维斯，他们将一路的见闻讲述给了亡灵，曼德拉点点头。当缇娜汇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周思泽和戴蒙他们这边。
“不管他们吗？”
周思泽有点担忧地问了戴蒙这个问题，“不用。”戴蒙牵起周思泽的手掌，他带着自己的指路者，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其他人都还在房子外面，而现在只有他们俩站在这儿。
“我还记得我是在这里让你做我的老师的。”
“那我还记得你当初威胁了我什么呢。”
戴蒙伸手推开了积灰的大门，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厅，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灰尘在空气中游荡，阳光越过满是尘埃的地板，周思泽昂起头，然后看见屋角有一个小小的雕塑动了动。
整个房子都活了过来，那些周思泽曾经怕得要死的雕塑们齐齐地伸了一个懒腰，顶头上，一名洁白的侍女放下怀里不知道抱了多少年的竖琴，朝着天空无声地打了一个小小地呵欠，她低下头，又和周思泽对上了视线。
这一次周思泽再也没有逃跑，他站在柱子下盯着仓皇失措的雕塑们笑得合不拢嘴。戴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周思泽是怎么调戏那些雕像的，一切就像周思泽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时那样，甚至就连雕像告状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戴蒙仿佛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一天，他就站在楼上，听着雕像们小声而又尖锐的抱怨，而那个看上去又傻又年轻的指路者，就这样呆呆地抬着头。
时间就算不断地流逝，可是还是有某些东西不曾改变。
戴蒙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周思泽，下巴搁在自己的指路者身上，戴蒙昂起头，和那些雕塑们对视了片刻。侍女们纷纷好奇的凑到了一起，她们齐齐俯下`身看到了这一幕，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地表情。
这一次总算安静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会在脑海里和戴蒙告状了，那些雕像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只剩下他们俩相拥在那儿。周思泽不由好奇地问：“我听不见，因为你才是屋主，可是她们每次见到我到底在告什么状？”
“你不会想知道的。”
戴蒙低着头，短短的金发微微地蹭着周思泽的后颈，他的指路者抬起头，看着那些怒气冲冲不断离去的雕像们。周思泽反手握住戴蒙的手，对方的体温传了过来，时间在这一刻流逝的无比缓慢，戴蒙盯着地面上他们刚刚踩出来的脚印，突然开口。
“我们回来了周思泽。”
“对，我们终于回来了。”
戴蒙轻轻吻了吻周思泽的鬓角，他全身上下，包括那缺失了一半的灵魂都在高歌这场重逢。周思泽看着天花板突然笑出了声，正欲有什么打算的戴蒙停下来小动作。
“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就是那位乔休尔，他是你真正的指路者，真的，就在外面。”
戴蒙愣在那里，看向窗外，周思泽歪着头：“他有一半狼人的混血，所以岁数变化的不大。前几天你睡着的时候，他悄悄和我抱怨，说当初为了接近你，还把头发给拉直了，结果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这位法神晃神半晌，最后才意味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戴蒙眯起眼睛：“他当初逃跑了……”
“很为难啊，一个混血，好不容易从南方魔法学院出来，又逃向北方持剑堂。就因为你，所以一直没有把头发修复回来。”
周思泽笑着笑着，就没有了声音，戴蒙有点儿紧张，他低下头，之间周思泽眼神放空：“有的时候我也很后悔，要是不是我这个半调子的指路者，也许你不会这样。”
“没有哪样？”
“你错过了很多东西，而又有太多的东西我没有教给你，你……”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法神。”戴蒙安慰身前的人。
“可是没有我……”
“不，周思泽，你听好了。”戴蒙轻轻吻了吻周思泽的发顶：“没有你，我不会接触时空，没有接触时空，我就不会成为法神，但如果我没有成为法神，我就无法遇见你。”
“我们注定相遇，没有你，就没有我。”
【第一百零七章】从梦开始的地方
一大早，周思泽都还没睡醒，就听见周思梦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他睡眼朦胧的推开门，扒拉在二楼的栏杆上听了半天，才明白周思梦原来是在和戴蒙讨论整个屋子的构造问题。
“整个装修太老了，你看看，这还是你祖父时期的装饰。”
“是，我会和周思泽沟通，看他喜欢什么新样风格的装修。”
“这么大的房子，我们走了以后谁来打扫卫生。”
“我，不，我……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有其他人进来。”
戴蒙的声音难得这么没有底气，周思泽探出头，那位法神站在周思梦面前，就像一位被人训斥着的小孩。
“你动手？”
“我不擅长这方面的魔法……”
姐姐插着腰，歪歪头示意：“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弟来打扫咯？”
戴蒙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周思梦哈了一声，看样子要给戴蒙进行深刻教育，周思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姐。”
“闭嘴，这是为你好知道吗！”周思梦昂起头：“还有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
“你到底是从哪里穿越来的恶婆婆啊！”
周思泽哭笑不得，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只能看着周思梦发难。戴蒙和周思泽这两个大男人举手无措地看着周思梦将整个康普顿庄园上上下下批评了一遍，甚至连一次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姐姐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看了周思泽一眼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房间。
“她不高兴。”
戴蒙站在那里，看着周思梦远去的背影，没头没脑的这么说了一句。周思泽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是真关心我，所以可能才会觉得你不好吧。”
戴蒙抬起头，看向周思泽：“我不好？”
“在我眼里，你挺好的。”
周思泽靠在栏杆上笑了，戴蒙就这样看着对方，突然提出一个问题：“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站在哪里吗？”
站在楼梯上的周思泽愣了片刻，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突然记起来了什么。这一次，指路者和学生互相换了一个位置，这位东方游者站在楼上，而戴蒙来到楼梯旁，仰头望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