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 一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字诀
尽管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洛行云攻击还是越发凶猛,要把这个古怪的家伙压制住。
而与洛行云对打的人显然注意到洛行云的意图,当下回招也越发拼命起来。
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入耳,霍老爷听的出洛行云占了一丝上风,这样下去那闯入者必然会死,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再次偷偷挪了挪位置尽量往角落里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洛行云在一片昏暗中一剑抵住了对方的一剑,眼见终于找到了破绽便右手正想抄起匕首向对方刺去,却突然发现西边的窗突然轻响一声,在场三人都瞧见又一个人从窗口掠了进来。
洛行云一愣神,就被与他对打那人逃开了去。
怎么又来了一个?这家伙的帮手?
这几乎是洛行云与霍老爷脑中出现的一个念头,然而下一刻这个念头就被打破了,因为与洛行云对打的那人竟然一闪身去攻击刚进来的人!
第一个进来的到底是谁?!
“这霍老爷仇家真不是一般地多。”洛行云喃喃道,然后也冲进了两人交战的战圈,于是三人毫无违和感地打在了一起。
霍老爷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一脸不知所措,但不敢
上书 一云 分卷阅读65
有什么举动,只能瞪大了眼睛用耳朵来听这三人在什么位置。
才没打几下洛行云和第一个人就觉得有暗器逼近,两人一个闪身就躲避开来,暗器钉在梁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洛行云这就知道那人八成就是那个假闲云,于是掀起嘴角角度刁钻地躲开一枚枚暗器,趁机近身毫不客气地一脚回踹了过去。
“噗!咳咳咳!!”那被一脚踹得倒飞而出的人直接撞在一根梁柱上才停了下来,捂着被踹的胸口干咳。
洛行云冷笑,化掌为爪就掠了过去,假闲云察觉到危险逼近顿时甩出了几十枚钢针,密密麻麻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纵然其他人武功再高也得暂避锋芒。
洛行云这种受过这钢针苦的人自然第一反应就缩了回去,一个跳跃在空中旋转一周便一手抓住了房梁,轻巧窜上,另外一人脚踏梁柱几步也攀上了高处。
霍逢正在角落一歪头避过一根钢针,随后一咬牙咕噜一滚躲到了竹榻后面,心中直暗骂这龟孙简直是个大刺猬,没事往自己身上放那么多针干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忌惮着黑袍人手中的钢针,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有所动作,而就在在静下来的片刻,有一阵诡异的气息悄然升起。
为什么要说是诡异,因为在四人的注视下,西窗被缓缓地拉开了,外面之只有阵阵微风,依稀能看见窗外的藤曼在轻轻晃动。
洛行云皱眉,他没有感觉到窗边有人。而在场的其他三位皆有武功,也同有所感。
而这般寂静没有维持多久,洛行云等人就听到灵牌那边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还越发剧烈。所有人被吓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地瞧着那几个‘活蹦乱跳’的牌位。
“霍老爷!点蜡烛!”第一个进来的人却突然出声道。
洛行云和霍逢正听这声音顿时一惊,不过后者还是赶紧去把蜡烛点燃。
灵堂内亮堂起来,洛行云一下子就看清所有人。
站在自己前面的是个蒙着脸的高瘦男子,黑袍人则仍然靠在梁柱边上,霍老爷在牌位的附近,还有一人居然正在从正门进来。
“来者何人?!”那高瘦男子将打量的目光从洛行云身上移开后对着门口的人厉喝一声。
黑袍人见势不好忙趁机逃跑,洛行云双眼微眯,抬脚就追了上去。
那刚进来的人显然是个小毛贼,高瘦的男人一抬手就将人打晕扔在一边,从腰间掏出了一块木制的令牌:“霍老爷,在下乃是浮莲壁木一,此次我是到您的信笺才过来一看的。”
霍逢正脸色微变,整个人顿时恭敬一分拱手道:“的确是...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让方才那位少侠去杀掉那人。”
木一听闻却皱起眉,眸中掠过一丝疑惑:“霍老爷可查清此人底细?”
“不曾,只知道此人武功高强,与黑袍人有些恩怨。”
“方才...我在那位少侠身上好像看见了公子的令牌。”
“...什么?”霍老爷一愣,“不可能吧?!”
木一道:“我们还是快些跟上去瞧瞧,也不知那少侠是什么人。”
然而洛行云这边已经将那黑袍人抓住了,自然是借当地抓野兽的陷阱。如今黑袍人受了他一掌又被个大网吊了起来,两边都是锋利的竹刺,活像个被套住了的野猪。
“说吧,周裴为什么要派你杀我?”洛行云一字一顿地说,神情很是平淡。
黑袍人咬着牙,似乎挺固执,洛行云则放松一寸手中握着的绳子,两边的竹刺顿时往中间逼近两寸。
“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我不介意一点一点地让竹刺靠近你。”洛行云挑眉道,原本这等折磨人的法子他是不喜欢用的,奈何就有人受不住这种折磨,于是他又说,“当然我也可以给你第二条路,我不杀你,但你得告诉我原因。”
“...你是个变数,和那个历万书一样。”沉默了好一会黑袍人才轻声道,也许是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但凭自己的本事躲开丞相的追踪还是可以的,“但你是邪教委托周大人的目标,我只知道这么多。”
“...”洛行云皱眉。
又是邪教,邪教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恩怨,还得特别委托给丞相?莫不是与那个双蛇烙印有关?
他扫了黑袍人一眼,说好的不杀就不杀,但平白放了他又不可能。便想拿块石头什么的拉住绳子让这家伙挂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听见一阵细碎的摩擦声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两道身影从里面掠出。
“霍老爷,你来得正好。这人的命我不,就交给你们了,在下无功不受禄,报酬也算了。”洛行云笑道。
那边黑袍人顿时咬牙切齿道:“你说过不杀我的!”
洛行云笑意敛,眼皮微垂挡住了大半眸中光华,轻声道:“我有要杀你了吗?不过是把你交给霍老爷罢了。”
“那与杀了我有什么区别?!”那头黑袍人还在歇斯底里。
“自然有的,你上次害我受伤,现在让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我顶多...能接受让你的血不沾上我的手。”洛行云说的时候脸上的冷漠渐消,反而带了点笑意。
虽然那笑意让旁观的木一两人皆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霍逢正一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应该欣喜若狂,当下却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报酬是好啊!可不报酬他又有什么借口对人打探一番?
一旁的木一先是一掌拍晕了那还在喋喋不休誓死要如何如何的黑袍人,而后上前拱手道:“洛少侠,刚才多有得罪,我是霍老爷的远房亲戚,木一。”
“呵呵,不打不相识,在下洛行云。”
“这人就让在下处理吧。”木一笑道,双眸却隐匿地扫了几眼挂在洛行云腰间的玉佩,有些犹豫。
庄主的令牌十分特殊,乃是用一种颇为稀罕的上等寒玉制成,握在手中冰凉清爽,上雕双鱼纹。天下一共仅有三块,一块交由庄中大掌事,还有的就在庄主自己手里,可这人...怎么也有一块?
“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洛行云见事情也办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木一与霍逢正似乎有事相商,自己在此处着实不便。
“哎!洛少侠请留步!”霍老爷突然叫住了他,还走进几步,“少侠此次无功劳也有苦劳,人还是少侠抓住的,老夫不想占了少侠的便宜,不如明日我便派人将八百两黄金送去如何?”
洛行云一下子倒弄不清这霍逢正是什么意思了,还有商人拼命塞钱给别人的?虽说那理由听起来很在理,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怪怪地。
于是他老神在在地婉拒道:“不用了,是洛某受之有愧,在下还有事,明早就要离开,便不劳烦霍老爷心了。”
“那好吧。”霍逢正目光中尽是犹豫,但
上书 一云 分卷阅读66
他也只能这样说,眼睁睁地看着洛行云潇洒离开的背影。
木一对那令牌执着得很,但他不能打草惊蛇:“此人武功甚高且行事戾气颇重,我们不好强留,只能书信一封去询问一下公子了,也不知道公子在不在庄中。”
洛行云这么急着走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坐在床边摸着那块打斗之间不小心滑出来的玉佩,心中有些明了。
霍逢正必然是认识这块玉佩,按照历万书所说此物乃是浮莲壁的令牌,拿着它可以直接见到那伪君子。看霍逢正和那叫木一的人的反应,那厮身份应当不低。
至于黑袍人口中所说的刘钦他也略知一二。好像原是朝廷上书,后被周裴告状,刘钦一家获罪并连诛九族。
虽然他以前在齐玉堂的时候只负责杀人灭口的勾当,奈何自己比人要八卦一些,总是会有意无意集到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说周裴获得如今的地位是靠了刘钦当年的帮助。
那刘钦多半是手里有太多周裴的把柄才落得这个下场,不过刘钦与这霍逢正有联系,霍逢正却和浮莲壁似乎又有些神秘关系,那是不是可以说周裴获得如今的一切有可能是浮莲壁的一手安排?
洛行云突然失笑,怎么可能真的如自己所想怎么简单。
浮莲壁一直是天下四大神秘之地之一。因为其终年云雾缭绕,而进去的人都市在那里迷路致死,所以也算是天下一大凶地,传言还有什么迷路的鬼魂在边上孤独地游荡,试图完成生前跑不出去的心愿。
但从未有人说,那里藏着一个势力...
不对,的确有人说过了。
洛行云想起当初与那微服寻访的九五之尊王公子...应该是暮正鸿,不就曾问自己有一局求解的事? 其中有一派为神秘势力...倒是颇为符合这浮莲壁。
“这假书生...秘密倒是挺多的。”洛行云掀起嘴角,不过既然人家没说他也没兴趣特地去打听,而且那块玉佩...
手中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想,那家伙给他这块玉佩是什么意思?就不怕自己会泄密?
一出客栈便可以听到江湖中传得最快的消息,比如说先帝皇陵,又比如说武林盟主手中武林令是假的。
“位置已经暴露了?”洛行云听这些人说的内容,不由得想到几天前碰到那个神采奕奕从容淡定的皇帝,“不知那一国之君听闻宝贝就在自己老爹坟墓里又有什么反应呢?哎呀,这走太快了错过了好戏啊。”
☆、第三十五章身世
京城,皇宫。
皇宫内朱红与金色交错间无处不彰显着天子的威严和地位,而这皇宫的主人--那位身穿黄色龙袍的皇帝此刻正坐在殿中的龙椅上,皱起眉头听下面那一干大臣的上奏。
这堆文武大臣在几刻时辰的眉来眼去中最后推出来了一个倒霉鬼代表他们的迫切要求,那倒霉鬼哆哆嗦嗦后一咬牙来了个仅次于五体投地的趴跪,然后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先帝逝去后辈子孙挖坟乃是大不敬不孝!民间尚未有人如此行事,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还望三思
啊!!”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接近两百号文武官员齐齐跪下恳请皇帝回这个千古未有荒唐至极的决定,那声音是一片接着一片一声大过一声,在殿内回荡不止。
一般遇到如此阻拦,那头的皇帝早应该气得跳脚了,但他们现任皇帝一向以沉稳为名,至少他坐这个位置这么久,没有哪个官员看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样子。
“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退朝。”暮正鸿从头到尾就是耐着性子等这群人说完了,叫完了,然后平静地一句总结。
他表面上不露半分,心中却是十分鄙夷这群大臣。在这种时候还管他什么礼数,若皇陵谣言不破,天下百姓何以安生,若不铲除掉前朝后患,脚下这片江山都要易主了,还讲什么繁文奏节?
特别是那周裴,趁此时私下散布谣言,怂恿忠臣来他这个皇帝面前闹事,惑乱人心其罪当诛!
他这丞相的确是个非常狡猾的东西,近年来不断让邪教在西北边疆地区伪装成外族人骚扰百姓,还多次请求他派兵援助西北,甚至让他调动宫中禁卫军去替补。
可惜朝廷上下真正清明的没有几人,有的也被打压得不敢有异议,他这一国之君迫于朝臣的压力只好依从。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为了让这老狐狸相信自己没什么本事,他便支开了禁卫军远征西北,只不过在中途用普通士兵一个个换回来,禁卫军则转入地下,造成诸多不便。
不久后自己就要亲自下皇陵一趟,届时朝廷群龙无首,他这丞相必定是心中乐开了花。
只要等到他拿回了兵符,这些吃里扒外的就等死吧。
洛行云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于是在此处吃完午膳就拿着包袱离开了。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与邪教有些渊源,但在没知道真相之前他不想乱猜。
这里是广袤无垠的沙漠,黄沙,烈日,狂风组成了一道奇丽的风景。
风吹沙起,天地变色。
放眼望去黄沙几乎与天相接,在那交接之处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骑着双峰骆驼慢慢地走着,脸上裹了一条布防风沙。
那头骆驼在沙子上留下一排排脚印,猛地一阵大风吹来,大片黄沙扬起,莫说脚印了,那一道身影也跟着骆驼诡异地消失了。
齐玉堂。
齐玉堂堂主正在自己开辟的院子里浇花。
堂上面本身就是个不小的绿洲,水源,养分和阳光都不缺。平日里那些个属下出去办事,他自个儿倒闲来无事就摆弄些花花草草,不知不觉就养了一院子。
他看着自己种出来的花,那张有些阴戾的脸也不由得缓和了几分,而后手中浇花的动作一顿,又继续淋他的花草,只是神色有说不出来的感慨:“...回来了啊。”
这话刚说完,不远处一片高灌木丛就窜出一个人来,来着一如既往地没给他这个堂主多少恭敬,只是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围观了一下他的花:“啧啧,堂主,这么有空摆弄花草啊。”
“哼。”尉离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自然是没洛少侠这么有空,跑出去四处乱逛游山玩水,连我的镖都不屑接了。”
洛行云轻笑,一个闪身就坐到了一旁的大石块上,懒懒地起一只脚:“少侠就不敢当了,不过是出去怡红院等好地方晃了几下,可惜那毕竟是温柔乡,留不得。”
尉离闻言又老不正经地笑了一声,而后低头继续料理花草一边缓缓道:“你离开齐玉堂这段时间,堂内经历了一次大洗牌,除第一的位置稳妥以外,来争抢二三名位置的人络绎不绝。”
“...罗
上书 一云 分卷阅读67
刹死了?”洛行云犹豫道,虽然那日必然是历万书和罗刹打了一架,但他醒了之后那假书生半点没提起过。
“嗯,去刺杀那叫历万书的时候死了。”尉离又是一顿,似乎有些不满,“没想到这历万书有如此能耐,害我齐玉堂折损了一人,真是失策,那钱我还得退回给镖主。”
洛行云不禁摸了摸鼻子,觉得罗刹那有自己横插一脚的事还是不提为妙。
尉离看了他一眼,却好了水壶拍拍手:“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过来吧,在你娘把你放进齐玉堂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洛行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跟着他走进了一旁的小木屋。尉离伸手把墙上的几排钩子移了移位置,一个入口赫然从桌底下打开。
从这里下去就是齐玉堂总坛所在,总坛内有数十条通道通往地面,这里不过是其中一条。当遇到突袭时,这条通道就可以立即炸毁。
堂内通道复杂程度难以想象,即便是洛行云也只知道一部分的通道,若非堂主本人是不会知道内部结构的。
当通道稍微宽敞一些时,武功到一定程度的人就会隐隐觉得周围有几双眼睛在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些埋伏的人名为‘暗察’,会一直监视这些刺客,若发现你走进了不该走的地方就会立即将你抓去刑堂问罪。
由于是建造在地下,阴暗是一如既往的,而且到处充斥着森冷的寒意。
两人穿过正堂,再经过副堂长廊深入齐玉堂内部,一路仅有幽幽烛火相随,不久就看到尽头有一道石门。
洛行云认得这道沉重石门,这石门后乃是齐玉堂开堂至今所接的所有镖目以及堂中所有刺客的功勋录。
为了保护齐玉堂,对于接下的镖通常都会留有一手。那就是记录下镖主之名和粗略了解镖主与被杀者的关系,但他不曾想到与自己有关的秘密也藏在此处。
尉离推开石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银色锦囊,而穿过这一排排置物架,洛行云就看见一个通体玉白的盒子放置在一处。
尉离将之拿起递给洛行云:“这个是你娘将你托与我时一并交给我的,里面装的是如今称之为邪教的圣物古门之匙。”
“邪教...古门?”洛行云自热是听说过古门的,天下三大圣物之一不就是古门之匙么?但从未有人说过古门是在邪教之中。
“这古门之匙本由邪教历任教主掌管,因此在上一任教主退位时这钥匙本应在现任教主手中。可当年似乎邪教内部变乱加上前朝皇帝带兵袭击,经此一事后教中人数大大减少,元气大伤。而你,便是你娘在一片混乱中趁机带出来的。”
洛行云早已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我娘本是邪教中人?”
“不错,她是邪教上任右护法,地位仅次于邪教教主。同时也属于邪教教派中的一个派系,身上应有双蛇烙印,你身上亦是如此。”
洛行云皱眉,那么邪教追杀他的原因难道是因为那三大圣物?
然而他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和你为重要的真相,手中的盒子越抓越紧,“……当年我娘是被什么人杀死的?并不是吴家,对不对?”
尉离神色一阵变换,那阴戾的脸色又变了回来:“...被邪教蛊派追杀至死的,我过去时已经赶不及了,那蛊一上身基本是无药可救。现在邪教由蛊派所掌控,包括现任邪教教主都是出自蛊派。”
洛行云瞪着眼前的尉离,忽然觉得这个陪伴了他数年,悉心教导他的堂主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你明明知道吴家是无辜的,为何不阻止我血洗吴家...”
那头尉离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因为蛊派过于强大,而你太弱小。当时的你也需要将仇恨发泄出来,否则然后武功难有进境,吴家本就行事乖张,为了地位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何来无辜?更何况,江湖中弱肉强食,此乃原则。”
洛行云顿住了,不再继续和尉离辩驳这个问题,因为尉离一向是遵循弱肉强食的一套,什么无辜什么人命都不曾放在眼中。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初他不就是因为受不了齐玉堂这种麻木的杀伐才跑出去的吗?
齐玉堂循的就是此等杀伐之道,为何他洛行云就没有麻木沉沦,而是对外面的世界生出了一点...渴望来呢?
“你可不要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尉离笑了几声,语中有说不出的嘲讽,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要血洗一家才可?凶手不是只有一个吗?你也知道他人皆为无辜。”
说到底,洛行云还是早就将齐玉堂的行事风格浸入了骨子里,不管心中怎么想,如何挣扎,杀伐,就是本能。
尉离看着洛行云脸色逐渐变得惨白,顿时心情诡异地愉快了不少:“你可别又知道了真凶去找邪教,你若敢妄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该没了。”
“...什么亲人?”
“上任邪教教主,你爹。邪教内众人皆知,当年教主与右护法乃是成了亲的。”
当火球一般的烈日至大漠上空落下后,这里的夜晚是异常寒冷的。
齐玉堂内禁酒,但屋中此刻的酒香浓郁到醉人。洛行云这厮自认已经不是齐玉堂中人了,便没多想就捎了几壶小酒回来。
他披了件大髦就一屁股坐在窗台上,背靠窗框看着那轮清冷明月。
外头传闲云的凶名传得如此恐怖,不就是因为他是齐玉堂的刺客,并且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他世上何为正何为邪么?却不晓得他虽是个刽子手,也有双亲,并且算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
即使他对那个爹并无记忆,也不会任由其被杀害他娘之人囚禁,自己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至少他的亲人要活得自在些。
无论如何他接下来都要去那邪教一趟。
正准备将手中酒壶剩下的酒酿一口喝完,却突然想起历万书这么个人来。
那假书生不是说要报双亲之仇吗?那邪教上任教主...
洛行云心中咯噔一下,竟一时脑中空白。
他与历万书相处多日,自然是知道这人表面温和无害,背地里却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十分固执的人。其性情难以捉摸,所施手段皆狠辣无情,现在更是受血仇所扰,恐怕不报仇心不死了。
洛行云咬了咬牙,悄然捏紧了手中酒壶,后者发出不堪承受的嘎吱声响。
凭什么呢?
好不容易他也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他解闷,好不容易有人敢对着他这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捧出一分真心来...
虽然人心难测,但不代表他洛行云不会去尝试着...去触碰,去相信一个人。
他这般沉默了许久,眸中的挣扎与不甘却飞快地散去了,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声苦到心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