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分头士
六月中,朴树出生的日子,赶着一个周末。
关成挺上心的,早早一个月前就瞒着朴树和身边几个哥们想给人怎么过。
魏庆鹏不参与,古田田和眼镜的意见也不出奇。
小白嘴里的主意一说纯是把生日过成了情人节,意味不明的调调儿,眼睛都带着三路十八弯儿,打趣关成。
关成心都没颤,让小白滚你妈了隔壁。
花猫说来说去都是那老三样儿,早上睡个懒觉,中午公园溜冰,晚上饭店吃饭,半夜ktv续摊。
参考都没有,关成就给否了,说花猫忒俗。
花猫可委屈,说哥几个儿年年哪个生日不这么过的,过个生日吃块儿蛋糕得被,又不是结婚还要置备嫁妆礼的,这家伙,给你细的呀。
末了幽幽的说:“至于嘛,那会儿晨曦生日也没见你怎么上心。”
关成来句滚犊子给堵住了花猫的嘴。
魏庆鹏嗤笑,吸口烟,眼睛半眯半闭。
人转转心思,过了会儿人跟关成说都没新鲜的,就赶上放假去土坡庙。
关成想想,觉得挺好,朴树还没走出过这个镇去外头玩过。
土坡庙离城里不远,但也不在城里。在还要再北走城外的邻郊。那里青山绿水,天然有溪有泉,这在北方是蛮稀有的。
几座挺大的山,绵延着,坐落山脚一家家农家院留宿外地旅游客。
出山就有一个特大的游乐场,新建的,是个难得能玩到新鲜物事,又景色漂亮的地方。
名儿挺土,是因为在这山半截有座寺庙。
听说政府想要扶持这那会儿想给土坡庙改名,不整那城隍那么大的,也得叫个什么静安,静持啥啥有点儿书香味儿的吧。
但是庙里主持不同意,这名后来也越来越叫开了。
庙里晚上还有点盏,放孔明灯,许愿贼灵,反正人们都是这么传的。。
这两年政府重点打造,宣传的特广,关成他们去年放暑假就想一行人去玩玩,但不人一直没凑齐故去了也没多大兴致。
现在时间虽然挺紧,就放假两天,但是几个人互一招呼,人齐,那得,就土坡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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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成挺生气,他就弄不明白,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朴树怎么就不去呐……
第23章第23章
关成火大,
朴树倔的像条驴,他不想干就谁也强迫不了。
威胁过,关成在炕上截着朴树腰身,又摸又笑的哄,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有气,
软的硬的都不行。
想想在学校魏庆鹏他们面前朴树的犯拧,不要跟他们过生日,最后还拉个脸,让关成也挺没脸,就觉得一腔热和气儿贴个冷屁股。
关成邪火儿一蹿,也不墨迹,阴着脸踹开门口挡着的条扫,走了。
朴树在炕沿儿坐着,刚刚被关成捏着的肩膀发疼,这会儿也见不到脸上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走过去把条扫扶起来戳进墙角。
半响,脚尖儿一踢,条扫又倒了……
说不好是不是冷战,在学校,关成笑笑闹闹还是以往那个张扬样子。
跟一帮兄弟在厕所抽烟,体育课蹲在校园后身儿的操场对路过的好看小姑娘吹口哨,上午第二节课升旗的间隙和魏庆鹏他们踩点从教学楼里晃出来,校服搭在肩上,穿着纯白的t,眼睛明晃晃。
朴树是想低头了,
踌躇着在一个午间去饭馆找关成,在玻璃门外看见关成和魏庆鹏在吃饭,对面晨曦说着啥,抹了唇的嘴晶亮亮的,身边坐着杨广鸣。
四个人的桌,没有多余位置,朴树也没进去。
下午第一节课关成他们是体育课,朴树是音乐课。
拿着音乐书朴树特意转到教学楼左边的二楼楼梯口,已经打了上课铃,朴树也没动,又过了好半天楼上传下来花猫叽叽喳喳的笑声,声音近了朴树才拐了进去。
跟关成眼睛撞个正着,朴树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口气儿瞬间悬到嗓子眼儿,脚步打顿,就看着关成越走越靠近。
还没等朴树说话,一侧身,打头的关成就走过去了……
朴树的气儿哽在嗓子眼儿,慢慢沉下去,又掉进了肚子里。
跟在身后的魏庆鹏发出他标志性的嗤音儿,也越过了他。
眼镜和花猫跟在后面,花猫等走出几步才疑惑的咦了一声儿,回头看看朴树,又转身看看已经走远的关成,感觉想发笑,又有点儿尴尬。
眼镜破天荒跟人搭话,问朴树:“你音乐课吧。”
朴树眨眨眼,喉咙干涩,嘴里泛苦,嘶哑的应了声儿:“嗯、”
“奥。”然后眼镜也走过去了……
朴树没再去找过关成。
他有种做了一个好梦,现在醒过来的感觉。
醒了以后有些慌乱,眼前空荡荡,什么也抓不住,因为什么也没有。他有点儿难受,但是不是很多很多,因为他也有这个准备。
他从小到大什么也没有,最适应的。
但是他感到胸闷,一天天都是闷闷的。
有时上不来气,有时喝口水都会被噎住,朴树开始吃饭更慢,更少,每一口都细嚼慢咽,那种噎住的感觉让他深刻认识一个词汇,肝肠寸断。
他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人吃饭睡觉,在饭店忙活到半夜,下班出来再也没有人在饭店门口,一边抽烟,身边戳着辆山地。
在学校他学琴和画画,几乎俩老师每一次找他他都去。
他把更多时间用在学习上,不想,不看,不说话,他更多的时间,在沉默。
朴树和关成陌路第九天才又见面。
那次音乐课以后关成就没见过他,关成想笑,他真想笑。别人觉得朴树很好欺负,但关成觉得朴树其实特厉害,朴树不想让他看见,就有本事一直让他看不见。
有种当特务的天赋。
他们刚打完架,还是跟一中那边儿严闯。
中午在网吧正好碰见严闯也来开机子,互瞪眼睛后就各玩各地,但是几个人仇家就是打游戏的功夫也抽空要回头看一眼对方。
打起来的理由基本就是你瞅我嘎哈,我瞅你咋地。
关成捞起刚吃完的泡面盒子就扔了个天女散花,汤汤水水儿的挂了严闯一身,严闯气的飙了句我操~你妈就跟关成你一脚我一拳头的打起来了。
关成这边儿人多,本来都要上,关成回头说都别瘠薄过来。
这几天都气儿不顺,关成有火儿,几个人都知道。要么今天也打不起来。关成一直不是那种主动挑事儿的人,魏庆鹏几个都也没动。
红眼,关成踹的严闯往后仰撞上桌子,扑倒了好几台电脑显示屏。
互殴间关成衣服也埋汰了,白的半袖沾了灰和严闯身上方便面汤水。胳膊不知道在哪刮出血,也挺狼狈。
他跟朴树打了照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关成和魏庆鹏他们刚进教学楼,里面美术老师和朴树往出走。
美术老师看见关成那副样子就皱眉头,朴树跟人视线对上就移开了,面上淡淡的,跟老师走过一楼门厅,往二楼走。
关成笑了,朴树真厉害,这种就算见到了,也那种没看到的样子。朴树真厉害,他有本事不想看什么,他就看不见什么。
几个人都不敢提朴树这个人,花猫尤其,总觉得关成眼神像要杀人。
魏庆鹏开始还跟关成说看见朴树嘎哈了,恶意的,说关成不是人,玩了就不要了,拿朴树和晨曦比来比去的。
关成在一伙儿人面前跟魏庆鹏爆了脏,魏庆鹏脸也黑了,没说话。关成冷脸把手里扑克摔了,吓的徐航烟都不敢往嘴里送,气氛一尬。
小白和花猫也吓了一跳,都看出来二哥是真生气了,然后俩人强尬的笑笑把这茬打过去,几个人继续玩扑克。
但都觉得电脑里放的患难见真情现在挺闹挺的。
后来魏庆鹏也觉得无趣,就没再说过朴树。
朴树和关成陌路的第十天,放学后家门口朴树被徐航截住打了一顿。
六月初,朴树回到家随便吃了口冷饭,他今天中午没吃,胃疼的不行。
吃完还没等喝口水朴树就白着脸把吃的全吐了出来,胃筋挛的疼,一抽一抽,这会儿朴树才觉出疼原来不是饿的。
今天体育课在厕所他又被徐航给堵住了,徐航一拳打在他胃上,临走又照腿弯儿踹了他一脚,一颗烟头儿弹过来,把朴树衣服烧出个小洞。
朴树吐完觉得特别累,回屋躺上炕,神和肉体都在抽疼的累,没力气,胸闷。
徐航是见关成和朴树闹翻了,人就想出气。
朴树巴着关成,这一年多的气。所以徐航三天两头堵人,见到朴树就给两下子,这种罪恶感和满足感让徐航很舒服,他真烦朴树。
烦朴树腻歪他二哥。
朴树跟饭店请了假,说今天不过去了。晚上屋里也没点灯,朴树在炕上半靠,后背抵在冰凉的窗台,他躺不下去,胃里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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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门嗑上的声音,朴树回头扒着窗户瞅,就着夜色想把来的人看清。
趿上鞋往出跑,朴树打开门往台阶下下,还没完全下去人一顿。
杨天也是一愣:“你在家啊,”
杨天往前走:“睡觉了?”
“没呢。”朴树嘴张张合合,转眼又是无打采的。
“那怎么不开灯?”杨天把手里盆给朴树:“姥做的韭菜盒子,让我给你送来点儿。”
杨天读高一了,
在县里二高上学,难得放假回来。朴树给杨天让进屋坐会儿,浅浅唠两句最近学校有没有用钱的地方,朴树说还行,钱也够用。
杨天见朴树好像又困又乏便也没多呆,让朴树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杨天一走,朴树又关了灯上炕靠回去。隔壁邻居家的灯光洒进来一些,映的朴树很单薄,像一道长长的剪影。
第24章第24章
再开学,周一,今儿天灰蒙,没有太阳,风吹的学校靠墙一排的柳树条荡漾着,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萧条……
下午第二节课就开始下雨,先是雨丝,后来变成雨点子,等放学铃刚一打,就转眼又瓢泼了起来。魏庆鹏骂了句娘,说老天还真他妈长眼睛了似的。
都在教学楼一楼前厅堵着,挤挤压压的人群,
天色暗下来,放学已经好久了,雨还没有小的意思,渐渐,感到有些不耐的骚动。
不知道谁第一个冒雨跑出去的,然后就像下饺子,学生一个接一个连着下一个都把书包遮着头顶,往校门外跑。
魏庆鹏和关成也进了雨幕,小白花猫哥几个跟着。最后的徐航没跟着去,说东西忘在教室了回去拿,不用等他。
谁也没想等。
看几个人在雨里走远了徐航就转到了教师卫生间抽了根烟,然后奔着门厅左拐的初一五班,过去了。
偌大的教师,空荡荡的,朴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眼睛看窗外雨帘。
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时锁门的学委今天父母来接的,朴树没走,学委就把钥匙给朴树,她先走了。
徐航进来朴树也没动,徐航踹了朴树凳子一脚,朴树还是没动,下一脚就直接踹到朴树伏在桌上的上身,凳子一翘,把朴树周到了地上。
还没等人起来,徐航就欺身压在朴树身上,膝盖狠狠顶在朴树肚子上,连着一耳刮子扇的朴树耳朵嗡鸣。
“我叫你装,你再得瑟。”
徐航感觉暴虐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打眼前人他就特别痛快,当然他也没想过。
这人越沉默,越窝囊徐航越想施暴,薅住朴树头发,手劲儿大的拽断了一把发丝,疼的朴树激灵,去推压自己身上的徐航,朴树受不了这种压迫,恶心的想吐。
徐航又一巴掌扇下来。
朴树伸手摸到他文具盒,被徐航踹了洒落一地的笔,随手攥住一支朴树要扎他。
“我操~你妈,”
身上重量没了,朴树笔也没扎到徐航,脖子还像被人掐住一样窒息,朴树难受的蜷缩起来咳,耳朵还是嗡嗡的。
关成一把拎起徐航衣服,膝盖挫他小腹,一拳抡过去,狠得把人从教室中央打到后排,徐航撞翻了教室后面的饮水机,同带倒一排桌子……
他缩成一个,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全被关成一脚接的一脚堵回去肚子里。
关成只往徐航脸上踹,踹了不知道多久,徐航校服大片血,胳膊胡乱挡着,被关成又一脚踹开,眼前一片红色。
关成眼睛也是蒙的,雾气在他鼻子眼睛熏的他眼睛发酸。
徐航落在朴树脸上的一巴掌让关成上不来气儿,五脏六腑被搅得稀巴烂。
钝疼,脸也扭曲的不像样子。
古田田和眼镜没随关成回来。小白和花猫刚开始也没拦着,后来俩人越瞅越不对劲儿,但是合伙也没把关成拉开。
徐航的样子吓人,整个人像颗血葫芦,把小白和花猫看的心惊胆战,一人把着关成一边膀子往开拉:“行了,行了成儿,差不多了。”
“二哥,不行了,再踹出事儿了。”
关成抡开两个人,把徐航从地上拽起来,拖着要去走廊。
魏庆鹏这会儿也觉得过了,拉住关成。花猫两步蹿到朴树身边,给人往前拖:“老七说说,快点儿,”
朴树早被小白扶了起来,依着桌子,任花猫怎么拉也不动。
眼睛呆呆的,像没缓过神,又像事不关己。
花猫大叫一声祖宗:“你说句话呀,再打出人命了。”
魏庆鹏和关成僵持着,魏庆鹏不让开出去的路,关成也不松拎着徐航的手。
朴树白着脸,蹒跚过去掰开关成拽着徐航领子的手,冰凉的指头和关成热的发烫的掌心碰碰,然后被关成握住。
一地狼藉,小白和花猫有的拾,教室后墙溅上好几块儿徐航的血印子,俩人往下抠大白到天彻底黑下来,勉勉强掩饰。
魏庆鹏也没跟上。
关成带朴树去车房,用湿透的校服给朴树包住,头都没露出来。
上车出校门往家骑。
冰凉的雨点子打下来,把关成的t淋的透明,贴在已经起了薄薄一层肌肉的身上。
就感觉半路朴树环他腰上的手紧了,雨落声音也盖不住的呜咽,朴树哭了。
水掉进眼睛里,关成鼻子酸的发呛,发涩,一眨眼睛里的水掉出来,和脸上的湿融为一体,热热的。
关成回去家,俩人进屋儿都没说话。
衣服裤子上的水一串串留在白瓷地砖上,关成把俩人湿衣服扔进洗衣机滚,还添了两勺薰衣草洗剂。
朴树在一边儿洗澡,关成拉开那小道玻璃磨砂门也进去到喷头下。
水流儿温暖,平复了一身泛起的鸡皮疙瘩。
关成前后上下的瞅瞅朴树,看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印子的。朴树也不束手束脚,让转圈就转,让抬头就抬。
关成跪在地上,给朴树两腿和脚底打上泡沫,然后冲走……
俩人就简单冲了冲,让热水温暖一下身体就出去了。
他们俩也都没吃饭,但是谁都没提。
从浴室出来各自熟捻拿出睡衣穿上,就上床抱成了团儿。
外面彻底黑下来,雨似乎又大了,雷电交加,听着都让人不住打哆嗦。
过了好久关成才自打上床后动了第一下,摸朴树背对他的脸,都瘦成一条儿了。关成贴着朴树后脊背都感觉到朴树后背凸出的两道骨头,就是人还是那么软。
“你不想跟他们过生日,就不过。”关成说。
朴树也动了一下,顿了会儿转过来对着关成,还是枕在他胳膊里的,仰头看关成眼睛。其实也看不到,夜里静的只听见钟的滴答和对方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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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想和他们过。”
“今年,就你说的过吧。”
关成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怎么这么强烈。
让他恐慌,五脏抽疼,憋屈的没有办法发泄释放。
他在被下把朴树腰身往自己这边儿带,成了紧紧贴合的,半响说像请求:“咱俩可以吵,但是永远都别冷战,”关成有点儿哽:“我以后都听你的。”
……
关成后怕的,他不知道从他们分开的半个月,朴树被徐航欺负几次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雨,关成实在不踏实又返了回去,朴树还要被欺负多久。
是不是也一直都不会跟他说。
如果自己不回头,朴树就永远不会再跟上来。
关成到现在才深刻了朴树以前跟他说的一句话,
那时候关成逗朴树玩儿,俩人在床上亲了好久,翻来覆去腻歪过后小声儿说着话,关成就逗朴树说哥以后发达了,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他记得朴树那时候脸一下就青了,可严肃,起来跟他说:“你永远也不要骗我。你跟我说。 我,不会缠着你的。”
关成发笑,他那会儿确实被朴树的反应弄的哭笑不得,那只是他的玩笑,而朴树说的他也并没放在心上。
关成现在才知道,朴树那天的回答不是开玩笑的。
朴树是真的不会缠着他。
第25章第25章
朴树半夜三点多钟醒的,饿啊,
关成还睡着,手脚缠着他,朴树留恋了一会儿这股热乎气儿,然后从被里爬出来下了床。
半月没来,关成家冰箱又空了,孤单单就几罐易拉罐汽水,两颗鸡蛋。
朴树摸去老地方,在吊橱找到他买的两纸挂面,煮面,轻而巧的搁番茄酱和颗鸡蛋勾了碟番茄鸡蛋酱。
又找出关成吃剩一半儿的老干妈,牛肉辣油舀一大勺儿搅进关成那碗里,上面铺颗煎蛋。
随朴树叮叮当儿的碗筷声响,
关成闻味儿从床上摸进厨房,饿啊……
第二天关成麻烦了,徐航他家长找到学校里。徐航他爸老实巴交,举着把凳子都要上来削关成,可见徐航是被关成打的够呛。
关成闪都没有,说捂着你儿子别让我看见,见一次削一次。徐航他爸被俩熊的主任拦着,也动弹不得。
徐航他妈挺泼,听罢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教务处地上打滚,要学校给个说法。
关成也被请了家长,
韩芯梅便从市里赶回来处理关成的烂摊子,赔医药,也提了满手礼物去看医院里躺着的徐航,可这女人举手投足,言语间的疏离都是高高在上。
但是到家关成就被韩芯梅一通恶批,韩芯梅每句话都夹着你个瘪犊子草的。
气的给关海打电话。
关海说啥大不了的事儿,让韩芯梅该赔钱赔钱。回头就跟关成说下回注意点,怎么还捅学校那去了,下回偷摸的。
六月十七,
周五一放学几个人都聚集在关成家,出门玩儿的东西都好了。
八个人到街上等车的功夫一人买个手抓饼对付一下,看见开过来进城的大客车像撒了欢儿的马驹,冲着上去占座儿。
宋聚也来了。
魏庆鹏他们几个坐去后排一趟长坐,一行人能坐一块儿。
朴树拽着关成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两座,花猫又开始唧唧咋乎,特闹腾人。
古田田对准花猫的手抓饼一口下去叼出里面的肠,花猫气炸了,就要跟古田田比划两下子。小白瞅一车乘客都频频皱眉往后瞅他们嫌丢人,把自己面里的肠挑给花猫,才成功堵住这人你妈你奶奶的嘴。
坐在小白身边的宋聚把自己的肠又给了小白。
真是够怪异的一圈儿关系。
前头关成和朴树就没这事儿,俩人都加了两根肠,不用让来让去的,可是够吃。
经过采油厂,车算开出了镇,经过镇外的这个屯子那个村儿,就连朴树心里都有一种小雀跃。他一直想看外面什么样儿,是不是一片清明。
进了城开始堵车,途经火车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但还是白天的车水马龙,路两边隔十米就立着路灯,亮如白昼。
又过半个多钟头路过北站,这里更繁华,车站对面都是高楼大厦,维也纳,曼彻斯……
一家家星级酒店门外牌子都好大。周围也遍布了小型快捷酒店,城里的姑娘时髦又摩登,穿的小短裙子,吧嗒吧嗒着高跟。
朴树一路都开着车窗,巴巴的往外看,好奇又惊慌,
像刚被人买回家的小兔子,一直吃菜叶活着,突然被喂根儿胡萝卜,充满戒备的欢喜。
关成看朴树侧脸,觉得心痒痒的。
关成问朴树喜欢这吗,朴树点点头,眼里透着不一样的流光。
又晃到城东,车出城走上荒郊,车里还在的乘客都眯着眼休息。朴树回头瞧瞧,花猫张着嘴打鼾,小白睡了靠着宋聚,魏庆鹏玩手机呢,蓦的抬头跟朴树撞个对眼儿。
到了地方,
终于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除了朴树都神情倦倦。提着自己带的包出客车站打了两辆黑车奔去目的地。
天色也晚了,他们就随便找了个农家院落脚,本来都想早点儿歇着的无奈这里气氛太好,今天入住了十五六人一个旅游团,热闹的不得了。
他们放了行李也加进去了,要了最大的鹅锅,点三盖帘儿院主手蒸的花卷儿豆沙包,八个人喝两坛子老酿这顿吃的叫一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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