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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娜可露露
“……”
“我不是万能的,我不能把你生命里所有烦恼都消除,有些事情,如果我能一个人承担,我就不会让它伤害到你,可另外一些事,我控制不了,只能我们一起面对,它不太美妙,但我们不得不面对……你还愿意么?你还想和我在一起么?”
贺怀章尽量使自己的口吻平静,纪川怕的那些东西,他不怕,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没有弱点,他的命门是,他亲手宠大的宝贝儿,越长大之后,越变得不可控了。
他了解他的每一个小心思,却又为他下一句将给出什么回答而惶恐。
人不是设定好的机器,行为言语不可百分之百预测准确。人成长的过程,是逐渐成为一个成熟个体的过程,成熟意味着独立,意味着分离,不管纪川成长得有多慢,他每一天都比昨天更懂事一点,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在外面遇见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影响他成长的轨迹,这些全部都是不可控的。
总有一天,纪川将成为一个独立而自由的成年人。纪川不是属于他的,正相反,他每一天都在失去。他不想让他长大,想要他一辈子依赖自己,永远在自己怀里撒娇,却又希望他稍微长大一点,变得勇敢点,能够迎难而上,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地来回应他的爱。
可惜,贪婪的人得不到两全。
贺怀章的手指微微颤抖,原本覆在纪川的后脑上,被他撤了下来。
纪川没有留意,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失措里,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况:一个矛盾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解决,只能做选择题,两害相较取其轻,不管怎么决定,都要承受一部分损失。
可他不是在做生意,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开心,他既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和贺怀章分开就没有能让他开心的办法吗?
纪川又皱起了眉,他有点想哭,一旦进入这一步,理智已经丧失了一半,他特别情绪化地站起来,把自己挂在贺怀章脖子上,紧紧搂住,耍赖似地道:“爸爸,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是不是?”
纪川说:“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我明天不出门了。”
“……”
贺怀章感觉脖子一热,有滚烫的液体滴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这么幼稚的话,他哭笑不得,无奈道:“不出门了?以后都不出门了?那么怕见人吗?”
纪川却是很认真的,闻言哭得更凶了。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安静地掉进贺怀章的衣领里,将肩膀打湿了一片。
大概真的很委屈吧。
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一些小事,却是他不能接受的,他是被宠坏的娇贵命,受不了一点风吹雨淋。
这又能怪谁呢?还不是我的错。
贺怀章心里叹气,对纪川道:“你还是出门吧,我听你的好不好,我们分手。”
“……”纪川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没说要分手!爸爸……”他又哭,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通红的双眼比任何武器都致命,没人能够抵抗。
他使劲抱着贺怀章,哽咽道:“我说了想和你一起面对啊,我不要分手,分了你就和我疏远了……”
“不会的。”贺怀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不会和你疏远,好吗?你开心一点。”
纪川哭得说不出话,贺怀章擦干他的眼泪:“不准再哭了,你怎么那么狡猾?你是在威胁我,懂不懂?”
“我没有。”纪川委屈得不得了。
贺怀章忍不住捏他的脸:“行了,不要哭了宝贝,丢人。”
“那我们”
“我们分手了。”
“……”
“这是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别人没理由再怀疑你,你和他们一样,你是正常的,我我还是你的爸爸,和以前一样喜欢你,永远都不离开,也不会喜欢别人,这样好么?”
贺怀章把纪川的手放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如果哪天你不再怕了,希望你能回到我怀里。”
“爸爸……”纪川哭得头疼,眼前视线模糊。
他有点看不清贺怀章的脸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上会是什么表情?会很伤心吗?还是和平常一样,万事皆在掌握之中,他爸爸什么都不担心,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纪川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问题好像得到了解决呢,可他还是开心不起来。
我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贺怀章出去了,关上门,留纪川一个人冷静。
可惜纪川冷静不下来,思想是痛苦的源头,他乱作一团的脑筋急需一把剪刀,都剪断才能消停。
他忍不住想,现在贺怀章去哪儿了?他也不开心吧。
纪川怔怔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它一动不动,不会变宽,也不会变长,可他无端地感觉到了距离感,仿佛那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而是他生命中最至关重要的一道关卡
他盯了几分钟,后知后觉地想:“我自己开心有什么用,我想要爸爸也开心啊。”
……
第二十九章
这个季节,难得有好天气。今天是个大风天,雾霾和云一齐被吹散了,露出天空灰蓝的底色。
纪川早早起了床,他昨晚睡得早,夜里反反复复几次惊醒,艰难熬到了清晨。在浴室照镜子时,镜子里那个憔悴的人好像不是他,他什么时候这么难看过?
纪川把自己好好打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服,下楼时,刚走到楼梯,就看见了正要出门的贺怀章。
贺怀章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不同,西装,领带,皮鞋,从头到脚都显出一股带有尊贵气息的赏心悦目。在纪川的印象里,他的审美一直都很不错,这一点体现在他平时的穿搭上。
听别人讲,一个男人的衣装外貌如何,通常取决于他家里的女主人,他们家从没有过女主人,但贺怀章在这方面丝毫不逊色纪川简直想不出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好的。
今天贺怀章的秘书也在,秘书姓商,是个看上去颇有些奸猾的男人,戴一副眼镜,可惜金丝边眼镜也遮不住他身上那副气质,很凶,一点也不斯文。





宠坏 分卷阅读35
纪川觉得这个商秘书不像好人,不太喜欢他。但商秘书对纪川却很不错,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是贺怀章的下属,算是亲眼看着纪川长大的,比别人更多一份亲切感。
除了心腹商秘书,贺怀章还有许多助理,分别负责各个方面的事务,以及一个庞大的幕后团队,在公事上为他排忧解难,就像古代皇帝的满朝文武,纪川觉得有点复杂,这工作太难做了,如果自己真是太子,将来恐怕要亡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纪川的思绪被贺怀章的背影牵住,他走下楼梯,叫了声:“爸爸,你又要出差吗?”
“嗯,去外地开个会。”正说着话,贺怀章穿上风衣,黑色的,有些厚重,那一身黑极有气势,把居家的柔和吞了个干干净净。他转过身来,对纪川道,“现在去学校么?我顺路,捎你一段。”
纪川抿了抿唇,想说如果赶时间你就先走吧,我还没吃早饭呢。结果话到嘴边,想了想,改口说好。
贺怀章却提醒他:“不急,先吃点东西。”
“……”
纪川只得坐到餐桌前,数着时间吃几口,连自己吃了什么都没留意。
路上,商秘书开车,车是贺怀章那辆纯黑的防弹宝马。
纪川紧挨着贺怀章,他们一起坐在后座,仅看表面和平时一模一样,毫无距离感,可纪川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差别……该怎么形容呢?有隔阂了,各有心事,尽管他们都尽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
果然还是疏远了。
纪川丧气地又想哭了,但他这回不敢在贺怀章面前哭,他说他在威胁他,当时他没懂,昨晚回去特意想了好久,想通了。他撒娇也好,哭也好,不管有意无意,每一次都是在向贺怀章索取,索取爱意,索取利益,索取退让。
贺怀章不忍心看他难过,他却偏要在爸爸面前拼命展示自己的难过,从来不肯为爸爸着想一点。反过来呢?这么多年了,贺怀章并不是每天都开心的,他也会遇到难题,遇到不痛快的事,却从来不对他抱怨,不让他担心。
“爸爸。”安静的车内,纪川先开口,“你要去几天?”
“一两天吧,很快就回来。”贺怀章正在用手机看邮件,没有抬头。
纪川顺着他的视线,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他悄悄盯了一会,意外地发现页面没动,贺怀章好像根本没有在看,只是装出认真的样子,实际上在走神?
“……”
纪川心里震动,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爸爸是在走神吧?他一点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他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我们分手的事么?
纪川鼻腔泛酸,强忍住想抱一抱贺怀章的冲动,也把手机拿了出来。他调出相机功能,镜头对准贺怀章的侧脸,“咔嚓”拍了一张。
“偷拍我干什么?”贺怀章听见快门声,偏头看过来。
纪川对他笑了一下,故意活跃气氛,嘴甜地说:“你好看,想拍。”
“……”贺怀章也笑了,笑着摇了摇头,对他很没办法似的,无奈且纵容。
是熟悉的表情,纪川却好像第一天认识贺怀章,他想笑又想哭,心里酸甜苦辣滚了一遍。他想起前几天,贺怀章上一次出差的时候,那天早上他还没起床,贺怀章临走之前来到他的房间,硬是把他亲醒了,摁着他亲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道别,让他在家里乖乖的,等他回来。
今天同样是送别,亲密少了一层,顿时显得有点强颜欢笑的凄凉凡事最怕对比。
纪川吸了口气,不敢再胡思乱想,他把照片保存好,没有再看贺怀章了,怕自己情绪不受控制,说出不该说的话。
终于,到了a大校门口,商秘书在路边停车,纪川推门下去。
关车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回头对贺怀章说:“我走了,爸爸。”
贺怀章点头:“去吧。”
没有下文了,没有“乖一点”,没有“不准胡闹”,没有“记得想我”,更没有吻别。纪川忽然觉得适应不了,一颗心被悬在半空,非要听见下一句才能落地。
但是没有了。
单纯的父子关系不需要暧昧,他站在车门口哽了几秒,刚学会的“换位思考”和“善解人意”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他抛在脑后,他又情绪化了,没憋住,红着眼睛问贺怀章:“爸爸,你会想我吗?”
“……”
就分开两天而已,像什么样子。
贺怀章却笑了,笑着皱起眉,表情有点难以描述。纪川在等回答,等了一会,贺怀章不说话,是在意料之中,他不意外,心情却低落到了极点。
他失望地转身,刚要顺手关上车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整个人猛地向后栽倒,重重地栽进了车后座里
“嘭”地一声,车门被带上了。
纪川仰躺在一个坚硬的胸口,他被从背后搂住了腰,贺怀章的另一只大手扣住他的下巴,扭过他的脸,他没反应过来,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
纪川心脏骤停,情不自禁的呻吟被吞掉,只剩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贺怀章的舌头伸进他嘴里,啃噬一般狠狠吮着。姿势问题,他有点喘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生理性泪水盈满了眼眶。他睁大眼睛,清楚地看见了贺怀章紧盯着他的模样强势的、占有欲几乎满溢出来。
纪川不由得抓紧了真皮车座。
终于,贺怀章吻够了,在他唇上流连了一会,深吻结束又轻轻亲了几下,半天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纪川心跳恢复了,血液流通恢复了,但还说不出话。
贺怀章扶他坐起来,拥住他,再一次说:“对不起。”见他愣愣的,又说,“我食言了,宝贝,我做不到不和你疏远。”
贺怀章的嗓音沉而哑,被叹息浸透了,对纪川说:“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冷静。”
第三十章
纪川失魂落魄地进了学校,几乎是飘进去的。他一边走路,一边还在想:爸爸说要分开一段时间,分开多久?听他的意思,少不了十天半个月。
然后呢?就能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之后呢,他们该怎么场?
纪川飘到一栋教学楼前,抬头看了眼楼牌。没进去,站在外面拿手机翻课程表今天上午在哪栋楼上课他不记得了,结果低头一看,上午竟然没课,白来了。
“……”
纪川一口气哽在喉咙,心情更




宠坏 分卷阅读36
差了。
他发了会呆,转身往图书馆走。图书馆离这儿有点远,一路上迎着大风,被吹得很不舒服。他现在极度脆弱,被冷风吹一下就觉得风在针对他,满腔的悲愤没处发泄,抬脚使劲一踢,把矿泉水瓶子当足球踢出去老远。
咣咣铛铛,空瓶子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停在一双白球鞋底下。球鞋的主人捡起瓶子,把它扔进路边垃圾桶,然后走了过来。
“你在发什么神经?”是贺亭,声音照旧冷冷的。纪川好多天没看见他了,这人一贯独来独往,来a大这么久,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朋友也不屑于交。
正因为没变化,反而不显得生疏,纪川心情不好,正想找人聊两句。
纪川说:“没事,我去图书馆,一起吗?”
贺亭的眼神仿佛x光,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不知扫出什么结果,总之点头答应了。
他们一起往图书馆走。a大的图书馆是一幢造型十分奇特的建筑,总共五层楼,二楼是自由阅览室,这时时间还早,空位非常多。纪川随便拿了本专业书,找位置坐好,刚坐下就反应过来不对了哪有来图书馆聊天的?这里怎么聊?
算了,反他也说不出口,他的心事怎么对贺亭倾诉呢?贺亭不是一个合适的聊天对象。话说回来,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他能跟谁说呢?只能憋着。
纪川心里苦闷,眼睛锈在书页上,半天没翻一页。
贺亭倒是真的在看书,认真得不得了,邻桌有两个女孩对他暗送了好几次秋波,他却像个瞎子一样,一点反应没有。人家要拿手机拍照了,他才抬头,冷酷地说:“不行。”
纪川在旁边看得直发愣。其实纪川以前也是很有女生缘的,后来追求林朵闹得太公开,一来二去把他的桃花都挡走了。高中时期倒是不错,他好歹算是校草级风云人物,主要也因为当时不够低调,光“贺怀章”三个字就为他加持了一道引人注目的光环,谁不喜欢他呢?
想到贺怀章,纪川刚平复的心绪又被揉皱了,他忽然觉得,他们的事情根本没法场,父子关系早已经变质,这可能是一辈子都绕不过去的坎。
除非他们都忘了。
会忘吗?只要还在一起生活,就不会忘。
可如果让他们彻底分开,各过各的,怎么可能呢?死都不愿意。
纪川的眼睛里全是苦水,脸皱成苦瓜,随手翻了两页书,他想,他走进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困境。大概这困境是有形的,表现得太明显,贺亭看不下去了,突然伸手过来,把他手底的书抽走,问他:“出什么事了?”
纪川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惨,强颜欢笑又笑不出来,他半天没吭声。
贺亭却好像什么都懂:“是因为舅舅么?”
“……”纪川一愣,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你知道?”
贺亭没有否认。
纪川顿时有点尴尬,但也松了口气,贺亭和别人不一样,贺亭博士是个前卫的人,不会因此投来异样的眼光……是不会吧?纪川心里滋味复杂,但痛苦也是麻醉药,他现在顾不上许多,十分麻木地想,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贺亭还能当面骂他不成?
纪川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一语不发,把自己的书抢回来,又翻开了。
贺亭盯着他看了一会,不悦道:“我是有多闲,陪你在图书馆发呆?你看书吧,我去实验室了。”说罢起身要走,纪川愣了一下,连忙拉住他。
纪川说:“等等,我也去。”
贺亭:“?”
“我上午没课。”
“没课就跟着我?你跟着我能干嘛,能帮我养细胞,还是能帮我洗烧杯,你能洗干净么,嗯?”
“……”
贺亭的语气有点凶,其实也不是特别凶,平平常常而已,他对纪川说话一直这样,从来没温柔过,据说跟他妈说话的语气也差不多。但以纪川现在连吹风都嫌被针对的状态,怎么听都是贺亭在故意贬损自己。
纪川一口气堵在胸口,又觉得贺亭说得挺对,哎,总之他怎么什么都不好,处处不顺心,活着可真难。纪川闷闷地:“那你去吧,拜拜。”
嘴上这么说,却跟贺亭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走到外面,大风迎面扑来,纪川脸一垮,贺亭拉紧大衣,啧了一声:“你别一副被抢了钱的表情好吗?”
纪川不吭声。
贺亭看了看他,突然说:“高兴一点,别想东想西,以你的智商”
“……”纪川不想听后半句,迅速打断他,“你在安慰我吗?”
贺亭点头。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稀奇事儿,他竟然承认了。纪川的确有被安慰到,不是因为贺亭的话多有效果,是贺亭愿意主动安慰他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感动。
纪川眼泪汪汪,贺亭很头大:“至于么?最近发生了什么,是因为我妈的事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能不能给人留点隐私了……”
“我知道的多着呢。”贺亭嗤了一声。他的确和别人不一样,这种凡尘俗事大概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表情都不带变的,平静地说,“你别介意,她不会说什么。”
“是啊,能说什么。”纪川小声嘀咕了一句。
贺亭说:“我以为你够没心没肺了,怎么还想那么多?”纪川竖起耳朵,以为他又要安慰自己,结果贺亭博士本色不改,不冷不热道,“别想了,想你也想不出什么,聪明人才有很多烦恼,傻子最好傻一辈子。”
“……”
谁是傻子?纪川把自己提前酝酿好的感动咽回肚子里,扭头走了。
……
到了傍晚,大风终于歇了。
纪川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了一天,下午也没去上课。他想了很多事情,正如贺亭所说,想也想不出有用的,烦恼的事情依然烦恼。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同样很难,索性放任自流了。
纪川还记得,就在一个多月以前,贺亭搬走的时候,他觉得贺亭有点可怜,孤伶伶的。现在却羡慕了,贺亭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作风上特立独行,在做事上身心投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做人不就该这样吗?
可惜人和人不一样,道理他都懂,要做到很难。他喜欢有很多朋友,喜欢热闹,喜欢一切好玩的事物,可有朋友就会有不同的眼光,要热闹就会听见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这里有好有坏,不可能要求每一个人都理解他、站在他这边。
他到底在怕什么呢?怕被人恶语相




宠坏 分卷阅读37
向?怕被人背后议论?怕失去相好的朋友?怕成为人群中的异类?
异类就异类吧,真的那么重要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至少贺亭博士还愿意安慰他啊,并非所有人都会因此讨厌他。说到底,他和他爸爸在一起了,关别人什么事呢?这是他们自己的生活,他们又不会去影响别人,别人的道德伦理凭什么审判他们?
纪川灌了一肚子咖啡,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
可理论上想通容易,到时会不会再缩回去,他对自己没信心。
这时,天快要黑了,咖啡店橱窗上亮起了一排闪烁的灯,灯光映在他脸上,纪川怔怔地看了一会,恍然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手机就放在桌上,今天一天震动了许多次,大多是微信,有同学,有朋友,唯独没有贺怀章的消息。后来他就静音了。
纪川拿起手机,恰好屏幕亮了起来,有来电,是贺亭的。
“喂。”纪川很久没说话,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有点沙哑,他清了清嗓子。那头的贺亭闻声一顿,问他在哪儿。纪川说了店名,“有事么?”
“没什么事。”贺亭说,“今天你旷课了吧,我去找你没找到人,怎么了,心情还没好?”
“……”
跟早上那几句口头安慰相比,这是更深切的关心。纪川说:“还好,谢谢你。”说得字正腔圆,一本正经,却显得有点生疏。
贺亭不高兴了,纪川听见电话那头不悦的呼吸声,不等他改口,贺亭却忍了,只问他:“吃晚饭了吗?”
纪川说没有。
贺亭又问:“午饭呢?别告诉我也没吃。”
纪川说:“也没吃。”
贺亭:“……”
“行,好吧。”贺亭那边有汽车喇叭声,似乎在路边,贺亭说,“我也没吃,一起么?你回不回家?”
纪川不想回家,贺怀章不在,自己吃饭没意思,于是答道:“一起吃吧,去哪?”
贺亭说:“我家。正好今天晚上我做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厨艺。”
纪川:“……”
纪川怀疑贺亭博士说的是反话,他可没听说贺亭会做饭。不过,这个疑问很快被他抛在脑后,因为贺亭说的“我家”,竟然真的是他家,不是学校宿舍,是贺灵芝刚搬好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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