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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娜可露露
纪川顿时感到了压力,他现在还没胆量见贺灵芝,可他都已经答应贺亭了,临阵退缩,拿什么理由?总不能坦白自己怂吧。纪川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迟早要面对,不可能一辈子躲着姑妈。他艰难地整理好心情,贺亭来接他,两人一起上了车。
贺灵芝新买的房离纪川家不远,开车就十几分钟。这一片是湖景高层,贺怀章在同一个小区也有一套房子,纪川曾经带朋友来开过生日派对贺怀章不准他在家里开,嫌太闹人。
进电梯之前,他依然有点忐忑,小声地问:“姑妈在家是吧?”
贺亭点头,说在。
纪川又问:“她知道我来吗?”
“不知道。”贺亭大概看穿了他心里想什么,“没事,你装傻就行了。”
“……”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纪川感觉好了点,但进门时心跳依然不自觉加快,放松不下来。
贺亭先走进去,他推开门,在玄关换鞋。
纪川跟在后面,悄悄地,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他走神地想,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面对?来都来了。
“我回来了。”贺亭换好鞋,随口说了一句,往客厅里走。
客厅里贺灵芝正在打电话,她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大概以为进门的只有贺亭,于是没有转过来打招呼,只摆了摆手,示意贺亭不要吵。
贺亭没搭理他妈妈,自顾自放下东西,脱外套,准备进厨房做饭。倒是纪川很听话,连呼吸都屏住了。
电话那头不知是谁,只听贺灵芝说:“我劝你趁早别想了,这么多年了,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怀章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少惹他。”
纪川一愣,贺亭的动作也顿了顿。
贺灵芝说:“我说了,那孩子是他的心肝宝贝儿,你就别惦记了,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宝贝儿给你当女婿什么叫更清楚,我说得够清楚了,没法说再多了。二哥,你在欧洲挺好的,别回来了。……那孩子的父母?不知道。”
“当年他父母死的不清不楚,都说跟怀章有关系,就算有关系又怎么着?没有证据。二哥,你可别套我的话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不掺和这些事,如果我也掺和,早就和你一样被怀章送欧洲养老去了,你”
贺灵芝说到这,听见身后贺亭故意发出的咳嗽声,她转过身,猝然看见了纪川。
贺灵芝的脸色变了变,她摁掉通话,露出一个面部肌肉失调一般的尴尬微笑。
第三十一章
纪川后悔了,他不该答应贺亭博士的邀请,来这儿吃晚饭。可这件事也不该怪他,他哪知道会撞见贺灵芝打电话?恰好通话内容又这么……这么隐秘呢。
纪川说了句“对不起”。
他两只手的手指都蜷在一起,下意识缩进袖子底下。他大衣还没脱,厚重地裹在身上,神情局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礼貌地笑一下,结果嘴角动了动,僵硬的感觉让他怀疑自己半身不遂了。
好在贺灵芝也不比他冷静,她看起来有点慌张。两人面对面尴尬,气氛一片死寂。
纪川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趁第一时间把疑问直接问出来?还是当做没听见,暂时把场圆过去,以后再打听?他看了贺亭一眼,贺亭站在旁边没吭声,大概也是完全不知情,很茫然。
纪川没忍住:“姑妈,您刚才说的”
“我刚才说什么了?”贺灵芝的表情稍微自然了一点,她从窗边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招呼纪川也坐下。
纪川没坐,追问道:“您说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什么证据,我怎么听不懂?”
“嗨,这有什么听不懂的。”贺灵芝毕竟是有阅历的长辈,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对纪川笑了笑,“我是说传言,你也知道,你爸爸处于那样的位置上,外面少不了风言风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误会。小川,你和贺亭一样,你们还小呢,做好自己的学业就成,大人的事不用操心。”
“……”纪川一时语塞,想了想问,“那您认识我的父母么?”
“不认识。”
贺灵芝回答得干脆利落,说完话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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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叫贺亭去切水果,又问纪川晚上吃饭了没?在这吃吧,想吃什么?
纪川跟不上她的转变,他一点神也提不起来:“不了,谢谢姑妈,我想回家了。”纪川转身往外走,贺亭追上来,拉了他一把。
“用我送你吗?”
“不用。”纪川按了电梯,跟贺亭道别,“我想自己想点事情。”
“好,你到家告诉我一下。”
“嗯,拜拜。”
纪川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他走出贺亭家小区,站在街边发呆。
刚才他对贺亭说,想事情,但他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关于他和爸爸的关系进展?还是贺灵芝那通电话?后者他的确很介意,但那只是别人的几句闲话而已,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开始怀疑贺怀章。
他该怀疑什么呢?按传言的说法,他亲生父母的死和贺怀章有关系,结合上下语境,仿佛在说贺怀章是凶手一样难道他要因此脑补一出“血海深仇认贼作父”的戏码?也太夸张了吧。
纪川后知后觉地有点想笑,可他笑不出来。他把贺灵芝的话仔细琢磨了几遍,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她真的仅把那些当作“风言风语”,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何必特意提起?用那么讳莫如深的语气形容贺怀章,言谈之间有许多暗示,明显能听出她对他的忌惮,好像贺怀章不是她亲弟弟,而是一个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令她畏惧的人。
上一辈的关系果然很复杂吗?
纪川理解不了,总之,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他心目中的爸爸不是那种人。
……
当天晚上,回家时已经快八点了,纪川推开门,只有管家在等他。他习惯性往贺怀章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书房门紧闭着,当然没人,爸爸出差去了。
纪川忍住失落,对管家道:“明叔,我饿了,有饭吃吗?”
“您想吃什么,我叫厨师做?”
“不用特意做了,随便吃点。”纪川跟在管家身后进厨房,发现留的菜都是他爱吃的,明叔一贯如此,做事周到。虽然叫叔,其实按年龄来算,明叔足够当他的爷爷了,而且在贺家待的时间比他还久。
纪川心里一动,一边吃饭一边问:“明叔,你对我姑妈了解吗?”
“还好,您为什么问这个?”
“……”纪川犹豫了一下,没说实话,他埋头吃饭,说随便问问。吃了一会又说:“对了,我爸爸走之前有没有嘱咐什么,比如让你看着我?随时给他打小报告?”
管家笑了笑:“没有,就算先生不特意嘱咐,我也会打小报告的,这是我的职责。”
纪川:“……”
职责?难道他安排给你的工作里有监视我这一条?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纪川腹诽了几句,迅速吃完饭,对管家说:“你可以告诉他,我今天不挑食,吃了好多。”
“好,那您早点睡觉。”
“知道了。”
纪川去找混球玩了一会,慢吞吞地回房间。吃饱喝足之后,他还是神不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缺什么呢?缺了爸爸吧。
今天一整天贺怀章都没跟他联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这样就能冷静了吗?到底要冷静多久?
纪川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手机没有动静,微信最新一条消息是他发给贺亭的“到家了”,贺亭没回,这人一向不爱回消息。下面一条是同学的,时间是下午,问他怎么没来上课。再往下依次是蔡志成、孙辙、11号,还有几个群……
纪川顺着微信的消息界面往下滑,找到“爸爸”,设成了置顶。
他想,现在明叔打完报告了吗?应该吧。爸爸在干什么呢?住在酒店?也快睡了吧。
纪川越想越睡不着,他有很多话想对贺怀章说,关于他们自己的,也有关于他父母的纪川对自己亲生父母的身份没有执念,平时贺怀章不说,他也不追问,但既然今天提到了这方面,还被人说得一副有内情的样子,尽管他不怀疑贺怀章,但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川呆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贺怀章为什么要养他?
他不确定他是刚出生就被养的,还是一岁的时候?早就不记得了。可以确定的是,当时贺怀章也就二十岁左右,哪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会想养小孩?而且贺怀章说过,那个年龄的他很忙,忙得没时间谈恋爱,那么理所当然地,也没时间养小孩才对吧?小孩子有多麻烦,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为什么?
“……”
纪川猛地坐起来,打开了灯。
他心跳得有点快,手指冰凉,了半天劲才解开手机锁。他给贺怀章打电话,拨通了,响了十几声,那边却没人接。纪川等了一会,继续打,依然没人接。
“爸爸……”纪川默念了一句,他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慌,很莫名的感觉。无论如何,他现在特别想见到贺怀章,立刻就见面。他不想听别人说,只想亲口问他。
纪川不再打电话了,转而去查飞机票。
第三十二章
纪川定的航班在早上六点多,他瞒着管家,凌晨四点半就悄悄出门了。天还没亮,怕外面叫不到车,他从车库里开出了那辆积了一层灰的法拉利,一个人往机场赶。
纪川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以前常在假期去外地游玩,但每次都呼朋引伴,把旅行弄得像学校组织春游,热闹得不得了。像这次这样,独自出远门,谁都不通知,孤单地去做一件事,去找一个人,尤其在凌晨的冷风里,显得十分冷清。
临走之前,纪川想:等会儿爸爸见到我,一定很意外。
然而,下了飞机他才意识到,他只知道贺怀章在哪儿出差,不知道贺怀章住什么酒店,想要制造意外可太难了,他不得不找人问问。
问谁?
纪川略一思索,给贺怀章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特地强调:“给我地址就行,别告诉我爸爸。”商秘书照办了,通话一断,立刻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是分公司的地址,说贺怀章九点钟在这里有一个会议。
九点,纪川算了算时间,他赶过去大概来不及,即便来得及也没时间详谈了,他不想耽误贺怀章的工作。可在酒店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等不到,爸爸不回酒店怎么办?
纪川心里急迫,他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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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飞机上补了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还是想立刻见面。
纪川叫了车,坐在出租车里翻手机。昨晚他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后来贺怀章也没给他回电,纪川怀疑是故意的,难道保持冷静就要断绝联系吗?爸爸到底有多么“不冷静”?非要这样才行?
想到这,他眼前浮现出贺怀章那张惯常矜持镇定的脸……
也许是他不够理解吧。
贺怀章心里真正在想什么,私下是什么模样,他很少去想,只习惯性地认为没关系,爸爸什么事都能解决,什么事都打击不到他
一个“从来不被打击、不会受伤害”的人,理所当然得不到别人的关心。
“包括我,我也不够关心他……”
纪川怔怔地望着车窗外,一瞬间把自己此行的目的都忘了。他昏昏沉沉地坐在车里,困倦和疲惫潮水一般没过眼皮,忍不住开始打瞌睡,再睁眼时,车停了,停在一栋摩天大楼前。
纪川付钱下车,径直往大堂里走。这时还不到九点,他不知道贺怀章是否已经到了,走过去问前台。前台小姐看他眼生,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虽然认不出身份,好歹看得出他不像普通人,态度很好地问:“您有预约吗?”
“……”
纪川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以前他找贺怀章,哪次不是直接进电梯?谁那么没眼色敢拦他?可这里不是a市,不是他的地盘,人家分公司的不认识他也没办法。
“没有。”纪川耐着性子说,“姐姐,我找我爸,不需要预约,你告诉我会议室在哪层楼就行了。”
前台小姐一愣:“您说什么?找谁?”
“……”
要么是听不懂,要么是不相信,纪川不想跟她嗦,决定给商秘书打电话。
他掏出手机,刚准备拨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纪川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前台小姐立刻站得笔直,露出十分到位的标准微笑,对他身后恭敬地问了声好。
纪川后知后觉地回头,他在一众高管和秘书助理的簇拥里,看见了西装革履的贺怀章。
周遭很安静,贺怀章停下脚步看他,一群人的目光都跟着看了过来,有了然的,有好奇的,有不明所以的,纪川视若无睹,走过去叫了声“爸爸”。
“你怎么跑这来了?”贺怀章看上去的确很意外,纪川感谢商秘书没有告密。但是这么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他又不是来送惊喜的。
“我来找你。”纪川谨慎地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爸爸?”
他殷切地望着贺怀章,原本乌黑的眼珠因长时间没休息好,隐隐有了红血丝。贺怀章皱了皱眉,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上去,等我一会。”
人都走了,又对他说:“过来吧。”
纪川乖乖跟着,在前台小姐的目送下,他们进了另一间电梯,到了楼层,出来是一间空办公室,贺怀章带他走进去,把门一关,松了松领带,拽了一张椅子给他:“坐。”
纪川听话地坐了。
贺怀章说:“这么突然地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纪川摸了摸鼻子。他昨天晚上想好了台词,现在竟然全忘了,果然睡眠不足记忆力会变差。
“你……开会没关系吗?”纪川指了指楼下,“我可以等会再说。”
“没事,你先说。”贺怀章倚着办公桌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表情很专注,似乎有几分期待。
期待什么?
纪川没明白,他想了想,慎重地开口:“爸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问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什么问题?”
“关于我亲生父母的。”
“……”
纪川说完停了几秒,有意去看贺怀章的反应。
贺怀章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话题,微微愣了一下。纪川顿时紧张起来,他以前就不喜欢问这方面,原因就是照顾贺怀章作为养父的心情,怕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结果现在,他竟然这么郑重地问了……
纪川后悔了,他不该心急飞过来,如果换一种情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顺口一提”,会不会更好一点?
尤其这几天,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微妙地僵持着,简直是雪上加霜,爸爸的心情会更不好吧?他刚才在期待什么,是不是以为自己想通了、不怕了,所以才赶着时间坐飞机来找他复合?
纪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足无措道:“爸爸,我”
“没关系。”贺怀章比他平静,把他按了回去,“为什么突然问你父母?你想问些什么,说吧。”
纪川没有说话,他忽然发现,贺怀章的嗓音有点哑,脸色也不太好,眼睛周围有不明显的黑眼圈爸爸昨晚也没睡好吗?为什么?他和自己一样失眠了?
纪川胸口发紧,也许不该问了,这么多年,贺怀章对他如何,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不管因为什么养他,他们的感情总不可能是假的,问这些有什么必要呢?徒增烦恼罢了。
可都已经开口了。
纪川低下头,坦白道:“我听说了一点不好的传闻,关于你和我亲生父母的……我不相信那个,但我想知道,爸爸,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家,为什么要养我呢?你不是很忙吗?我对你来说是个累赘吧……”
“传闻”两个字他咬字很轻,含糊地带过了,但贺怀章应该听得清,而且也很清楚所谓的传闻是什么。纪川都没敢抬头,他有点害怕看见贺怀章的眼睛,怕看见贺怀章伤心,用无奈又无力拒绝的眼神看着他,却还得保持平静和宽容。
纪川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凶手。
“爸爸,我不问了,我们还是”
“没什么。”贺怀章打断他,“养你,因为你父亲是我的下属,当时发生了意外,他救了我的命,他自己却重伤,没能抢救过来。”
“……”
“你母亲,她是在产房里去世的,你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和我在一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吧,早些年我没告诉你,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儿子,后来才让你知道真相,一部分因为,你母亲临终有遗言,希望你和普通小孩一样长大,不想给你打上孤儿的烙印,怕你受影响。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很自私,我希望你是我自己的儿子,抱歉。”
贺怀章的脸色略显发白,他抬手抵住嘴唇,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还有别的事么?”
纪川摇头:“你怎么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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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生病了吗?”
“没有,小感冒。”贺怀章又松了松领带,有点喘不过气似的,再一次问纪川,“没别的事了?”
“……没了。”
“没了?”
“……”
“宝贝,所以你特地赶最早的航班来找我,只因为这一件事?”贺怀章微微蹙着眉,期待落空之后,他眼中没了神采,加上脸色很差,整个人显得几乎有点灰暗。
甚至有点可怜。
纪川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想要摇头否认,可他没什么可否认的。他的确只因为这一件事,他被流言蜚语影响,彻夜难眠,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当面质问最爱他的爸爸。
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他。
纪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贺怀章却还是体谅,给他台阶:“你先休息会,我去开会。”
“好,我在这等你。”
“不用等我,不知要几点才结束,你今天不上课么?”贺怀章说,“今天不上明天也要上,早点回去。我叫人给你订机票,等会就走吧。”
“……”
纪川明白了,这是在赶他走。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家,爸爸?”
“过几天吧。”
贺怀章没给明确的日期,他似乎犹豫,看了纪川好一会才俯下身来,轻轻抱了他一下。
这个拥抱既轻又短暂,纪川没来得及体会,怀里就已经空了。
贺怀章离开了办公室。
第三十三章
当天,纪川被商秘书亲自送上了飞机。
到达a市时,他和来的时候一样,开那辆法拉利从机场回家。
在车上,纪川算了算日期。他今年十九岁,和贺怀章在一起的时间是十九年零七个月。这十九年,他童年时调皮过,多数时间是乖的,因为常常见不到爸爸,他就格外地听话、黏人。青春期时变得很野,懂事了,会玩闹了,朋友多了,有了自己的社交圈,爸爸不再是他生活中的全部,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后来,成年了,他第一次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有了不告诉爸爸的秘密,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一件一件事情的发生,他们的亲密被逐渐削减,他迟钝地没有意识到直到发生意外。
那天晚上酒后乱性,是一切事情的开始。从他的角度看,是意外,从贺怀章的角度,可能是蓄谋已久。那爸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纪川想,也许是从十七岁生日那天。
时隔许久,他再一次想起那年的生日,当时他缠着贺怀章撒娇,贺怀章却反常地推开他,还罕见地发了脾气。他一直理解不了,不明白为什么,而现在,他见识过了“性”,体会过另一种亲密的关系,那天的谜团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同样的,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绝不可能再是单纯的亲情了,有过对望时异样的脸红,有过床上隐秘的快感,有过被亲吻时剧烈的心跳说没有动心,可能吗?
可动心是一件自由的事,承认自己对爸爸动心了,并为此负责,却是一个难题。
纪川扪心自问,你愿不愿意为了他,为了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放弃另外的全部?不为别的,就为他这十九年零七个月,从始至终那么爱你,为了让他不再像刚才那样,那么伤心难过
“我为什么不愿意呢?”
纪川浑浑噩噩地开到家,把车停了,进门时没理会扑上来的混球和一脸欲言又止的管家,沉默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埋头睡了。
他睡了一天一夜,中途醒过几次,都没有起床的欲望,一直关着门,闷在被子里睡觉。他已经意识到,如今的困境不能再等爸爸来解决,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必须亲自面对。可潜意识里还是想逃避,想先这样吧,休息一会,醒来再说。
然而,梦里也不能宁静。
纪川梦见了很多过去的事,小时候种在院子里的那片玫瑰,他生病时守在他床头熬夜的贺怀章,每一次分别再聚,抱住爸爸撒娇卖乖的自己……
十九年,他这一生能有几个十九年?即使他活一百岁,一千岁,一万岁,也不会再有一个人像贺怀章这么重要了。他们之间,不止是亲情,也不止是爱情。
纪川睡到第二天下午,他是被饿醒的。醒来时窗外天色阴沉,十一月的冷风呼号着,饿死鬼般扑打在玻璃上。他推开窗,站在风口吹了一会,几分钟后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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