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十个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琅俨
那本来应该是让人脸上带着笑意的甜蜜回味,但同样的雀跃心动却是让项灵熙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在十年前的相处,也因此而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此时克拉默的声音传来,也打断了项灵熙的思索。
“嗨,我这边刚刚得到消息,队长已经甩开刚刚在追着他的那些美国特工了。我知道你可能之前就已经听队长亲口跟你说了,但我还有个好消息。就是……我们也抓到两个落在后面的美国人了。”
刚刚得到了这个好消息的克拉默急于和项灵熙分享,并在说完了那几句话之后才注意到项灵熙此时的状态。
她应当是陷入了一种疑惑和矛盾,以及令她心情并不愉快的沉思。
于是有些弄不清情况的克拉默反而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一些,并出声问道:“怎么了?”
项灵熙转头看了克拉默好一会儿,而后才在挣扎了之后带着犹豫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我……能跟你说吗?”
克拉默实在是不太明白,和他说句话而已,怎么还要问能不能说。
于是他只是在感到莫名之后说道:“如果你想的话。”
项灵熙:“可是我还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克拉默:“嗯,我会帮你保密的。”
项灵熙:“所以你能保证不把这些告诉你的卡拉乔尔杰队长吗?”
咦咦?
这、这好像就有点难了啊。
被瞬间男主了的克拉默在犹豫不决地想了好长时间才下定决心道:“只要他不问我,我肯定不会主动说的!”
项灵熙原本已经要开口了,可是一听克拉默的这句回答,她瞬时就有了一种坐在车里当几个小时的哑巴的冲动了!
可是眼见着克拉默都已经开始用那种很期待的目光看向她了,项灵熙只得在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后开口说道:
“你觉得……让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男孩真正地喜欢上一个异性,那会不会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
“我觉得,那应该不会是一件特别难的事吧?”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项灵熙点了点头,并试着省略当事人的名字以及当时的真正情况,和克拉默半真半假地说起了十年前的卢卡茨。
“很多年以前,我在维也纳学习油画。有一次……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到瑞士滑雪,遇上了一个……冷冰冰的,又让我很喜欢的男孩。”
在项灵熙提到那个“让她很喜欢的男孩”时,克拉默下意识地替自家老大提起了戒备心。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项灵熙说的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于是他又慢慢地放下心来,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很认真地听项灵熙诉说的那份过往。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他只会从我眼前匆匆经过。没想到,我们坐上了去同一个地方的车,他还坐在我的旁边。但是我总觉得……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应该是讨厌我的。”
项灵熙说得很慢很慢,仿佛每说一句话都在回忆一幕直到现在都依旧鲜活着的往日记忆。
在说到那句“他应该是讨厌我的”的时候,她甚至还被牵动了内心深处的……那个当年才只有19岁的自己敏感的情绪。
就好像项灵熙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真的是一个神经纤细又敏感的艺术家,每一丝情绪都会在她的脑海中变成一种颜色。
而回忆起当年的那种情绪则更是会让先前还感觉十分甜蜜的项灵熙感到难受极了。
她甚至不得不稍稍暂停自己的讲述,并在吸了吸鼻子之后和克拉默说起了抱歉。
“抱歉,我应该更直入主题一些的。”
“不不,没关系的。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好几个小时。”
在克拉默的贴心鼓励下,项灵熙反而被自己的突然伤感给逗笑了。而后,她便把当时被卢卡茨救了的事加上了一层伪装,也把被卢卡茨救了的事变成了和“那个男孩”一起被困雪山。
但即便给当时的经历加上再多层的伪装,她也完全没有去动手更改她在每一个重要瞬间的感受,以及当时的她对于那个男孩的感情。
这或许还是十年来的第一次,项灵熙把当时自己心中的所有感情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在分别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
即便是在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时,项灵熙也从没有告诉过对方这些。
她认为在白森林里和她说了再见的男孩应该也是喜欢她的,所以她才会在那之后那么努力地和对方联系。
她甚至还在那之后又回过两次白森林。
第一次回白森林,她告诉了那个男孩。但是那年的卢卡茨却在一星期之后才告诉项灵熙,他已经被调去别处了。
第二次回白森林,那是她毕业回国的那一年,觉得自己已经与那个再无可能的项灵熙当然没有再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而只是把这趟旅程当成是自己与白森林以及那个男孩的告别。
因而,项灵熙从来都只敢告诉别人,是她喜欢那个男孩,可那个男孩却当然没有对她动心。
甚至……直至卢卡茨在十年后来华访问时,她都已经只敢告诉别人卡拉乔尔杰总统阁下是曾经救过她一命的,善良又勇敢的好心人。
“我感到很抱歉。”
当项灵熙沉在那样的情感中一时之间都有些出不来的时候,克拉默那干净明朗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对于项灵熙和自家老大的相识过程并不足够了解的克拉默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听完自己的保护对象说完这段好多年前的往事之后,一定要先一不做二不休地说一通那人的坏话。
但是看到保护对象这么难过,他又不忍心了,并在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之后非常诚恳地向项灵熙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你喜欢过的那个男孩,他可能的确没有喜欢过你。也许他在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对你心动过,但就算是这样,那样的心动也一会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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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你,也想要和你有发展,那他一定会让你知道的。”
克拉默一定不会知道,他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对于项灵熙来说,究竟是有多么的发人深省。
它甚至以下就拨开了遮在项灵熙眼前很多年的那团迷雾。
项灵熙觉得克拉默说得对极了。
像卢卡茨这样的人,这样……从来就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女孩,他怎么可能会不让对方知道?
可项灵熙虽然陷入了沉思,很替自家老大着急的克拉默却不想就这么结束两人之间的这个话题。他时不时地稍稍偏过脸,用眼睛的余光捕捉项灵熙此时的反应。在他这么偷瞄到了第五次的时候,他终于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道:
“我觉得那种在十□□的时候就会到处留情让女孩为他伤心的坏男孩真的不可靠。我觉得我们队长就不错,我认识他已经有七八年了,我敢保证,这些年敢靠近他的女人我用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这下,项灵熙是真的被克拉默逗笑了,但她却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伤感的笑,还是难过的笑。可她却把这些情绪掩饰得很好,并打趣一般地问道:
“你是在夸我勇气可嘉吗?”
“不……不是。我是想说……我们队长绝对不可能四处伤女孩子的心。”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就算在他从政之后,也没有因为各种原因对他暗送秋波甚至直接投怀送抱的女人?”
“我……我虽然没有亲自待在边上观察……”
“克拉默,这年头像你这样单纯的男孩已经很少了。卢卡茨的保镖连他用什么尺寸的避.孕套都知道。”
“我觉得这也可能是靠猜的……!”
这一次,项灵熙是真的因为克拉默的可爱而一下笑出声来了,但是很快,项灵熙就翻脸问道:“是吗?那你现在就给我猜一下好了。”
克拉默灵机一动:“买最大的!只要买最大的就可以了。”
项灵熙笑而不语地用手机翻开了购物网站,她点开计生用品专区,并把菜单在克拉默的面前慢慢下拉,说道:“卢卡茨的保镖当时进店后一眼就找到了他要用的那一种,也许你也能一眼就发现它?记得,猜错一次都不行。”
诶,诶,这可难死克拉默了!
他紧张地看啊看啊看的,并瞎猫碰死耗子一样地一下点了尺寸最大的一种。
但项灵熙却是很欺负人地说道:“哈,选错了。”
平日里并不会去搞情报工作,也只负责和人硬杠的克拉默听到项灵熙如此肯定的语气,一下就露出了“完蛋啦!”的表情。
哼,瞧瞧吧。
这不是一诈就诈出来了?
但是和克拉默抬杠到底不是项灵熙和对方开启这个话题的目的。因而项灵熙在顿了顿之后又很快问道:“我们能回到……上一个话题吗?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
克拉默巴不得项灵熙快些结束这个自己给总统阁下捅了刀的话题,并在听到了项灵熙的合理提议后连忙正坐着应声:“好的好的,你问吧。”
项灵熙:“你说……那个我在瑞士滑雪的时候认识的男孩,他现在还会这样吗?我是说……总是让喜欢他的女孩误会他也喜欢自己。”
克拉默:“也许他已经和他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婚了吧。”
项灵熙:“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还单身着。”
克拉默:“那可就说不一定了。但是你说的这种行为对于男人来说,不管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它都会是有惯性的。不让他那家伙真的吃一次亏,他肯定明白不了自己的问题。”
项灵熙:“可能……可能那时候我只是自作多情了呢?特别特别讨人厌的,特别特别惹人厌的那种自作多情。”
项灵熙在提起这个问题时所表达出的混乱逻辑让克拉默疑惑极了,那也让克拉默开始接近了一种真相刚刚项灵熙想问的那些,其实并不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于是克拉默想啊想的,最终在捕捉到了什么之后带着些许的迟疑问道:
“我猜你可能想问我,如果再让你遇到那个家伙,他会不会还和当年一样,明明不喜欢你,却又表现得让你误以为他很喜欢你?”
“哦,这到底是什么糟糕的问题。”才问完那句话,克拉默就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但项灵熙却是在这个时候出乎克拉默意料地说出了她的回答。
项灵熙:“是的。”
克拉默:“什么……?”
项灵熙:“我是说,你说得很对。那就是我想问你的。”
这下克拉默可如临大敌了!
“我以为你已经和我们队长在一起了!”
这句话可真是让项灵熙的心跳都漏了好几拍了。她差点以为克拉默已经意识到“她在瑞士滑雪时认识的那个男孩”就是卢卡茨了。
但幸好,幸好克拉默虽然善解人意,却到底缺了那么一点敏锐的直觉,并很快就又接下去道:“你怎么还能这么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家伙?”
那可让项灵熙呛得够厉害,也让项灵熙花了很多力气才和对方解释清楚她的那套“邦德和邦女郎”的说法。
“你的队长他只是表现得和我情意浓浓。”
说完,项灵熙还因为担心让克拉默把“瑞士滑雪男孩”和卢卡茨联系在一起而又接着解释道:“但是他肯定得比那个家伙要好多了。因为你家队长生怕我会误会他,已经提前跟我说过了他只是对我‘有一些好感’。”
说着,项灵熙还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并说道:“大约是到这种高度的好感。”
“轰隆隆!”
那大概卢卡茨在克拉默心中的宏伟雕像碎裂了一个角的声音。
并且这个三好青年也实在无法想象他所崇拜的对象居然会是这样的!
那一刻,克拉默突然很同情项灵熙。
很同情很同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才在脑袋并不是那么清醒的情况下,不愿欺骗项灵熙地说出了他关于对方先前那个问题的诚挚回答:
“抱、抱歉……我其实不是故意在今天下午连着跟你说这么多遍抱歉的。但是关于你刚刚的那个问题……那个瑞士滑雪的小子。如果你真的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肯定已经知道了。再见他一次……可能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吧……”
【等到海牙国际法庭的事结束了之后,你愿意……你愿意就我们两个的关系,和我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卢卡茨在电话里说出的那句话依旧还在项灵熙的耳边,可她又没法轻易地去否定克拉默所说的那些话语。
克拉默:“项小姐,或者……你愿意让我喊你灵熙?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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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队长为什么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但在对待你的时候,他的这种行为其实是不对的。”
项灵熙:“谢谢你,克拉默。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克拉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和队长好好谈一谈的。”
项灵熙:“我挺介意的。所以,今天我和你说起的事,你能替我向他保密吗?”
克拉默:“我不能完全向你保证,但我会尽力的。”
【也许他在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对你心动过,但就算是这样,那样的心动也一会儿就过去了。】
这可真是致命的话语。
它真实得让项灵熙很难将它从自己的脑中挥散。
它更让项灵熙很难去说服自己卢卡茨在上一刻向她表达出的那种情感真的不只是一时的心动。
那让项灵熙突然犹豫起来,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卢卡茨所说的那些心怀期待。
☆、第85章第85章
一列地铁u1线的车门打开,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卢卡茨跟着在这一站下车的人一起走下地铁,却是向着出站的楼梯那里绕了一圈,而后就去到了对面的地铁站台上。
当他挂了和项灵熙的那通电话时,他的心情明明应当是很好的,甚至连那糟糕的海牙国际法庭都让他有所期待了起来。
但在随后的两三站路程中,他却是有了一种隐隐升起的,慢慢侵蚀了他好心情的糟糕预感。
可那又不是卢卡茨在过去已经十分熟悉了的,可能会有某个敌人突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冒出来的糟糕预感。
当那种糟糕预感出现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危机四起,反而觉得心情焦虑得难以平静下来,并只想给刚刚还对他说出了可爱威胁的那个女人再打一个电话过去。
虽然那样的冲动短短的十分钟里就出现了起码有□□次,但卢卡茨却没有忠实地遵从它。
毕竟刚刚的那通让他突然关了实时通讯的电话就已经让他被跟着自己的那些特工唠叨了很久了。
毕竟……不过是几分钟没和对方取得联系,就想再听一听属于那个人的声音那样的感觉也太过奇怪了一些。
那让卢卡茨很不习惯,也感到很不自在。
耳机里,属于那几名罗科曼尼亚特工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让卢卡茨那稍稍有些跑远了的思绪又一下子跑了回来。
“总统阁下,请再和我们说一遍您现在的位置。”
“u1线,keplerplatz站。我现在正在和刚才坐的那班地铁相反方向的站台上等车。”
“您打算现在就去火车站了吗?”
“不,现在还太早了。我不想给追着我的那些人留下太多弄清楚我真正目的地的时间。”
地铁广播里正在说着stephansplatz站暂时关闭的通知,对于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并不知晓的乘客们对此议论了起来。有几名正在等车的乘客们似乎就是要去到那一站,因而在发出了懊恼的抱怨声之后又通过手机地图查询起自己少坐一站或者多坐一站得多走多少路。
而卢卡茨,这个一手造成了stephansplatz站临时关闭的男人则在明明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又松开了它,转而拿出了自己的24小时乘车票,若无其事地看起了打票机打在上面的乘车时间。
此时一个老伯从卢卡茨的身后走上前去,并在看到了卢卡茨手中的乘车票后对他露出了笑容。
出于礼貌,卢卡茨也对那位看起来神很不错的长者露出了微笑。
而他们所等的那列地铁则也在此时进站了。
由于停在了他们面前的那列车厢里并没有人要在这站下车,因而卢卡茨还特意替那位长者拉开了地铁车厢的车门,并示意对方先进去。
“谢谢。”
长者向卢卡茨道了谢,并和卢卡茨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那节车厢。
当地铁再次行驶起来,那位长者这才露出了地铁工作人员的制服,并向整个车厢里的人都高声说了一句:
“惊喜来了!你们今天都买车票了吗?”
开玩笑,逃票几个星期也不一定能遇上一次的查票的来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是惊喜!
但是这样的“惊喜”就是这么来了,并且还主动走到这节车厢里的每一个乘客面前,去查他们是不是买了车票,去查他们在进站之前是否有打过票。
或许是因为自己在上车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那个高大青年手上的车票,查票大伯并没有走到卢卡茨的身前。
但他却是抓到了一个简称自己买了车票,可车票却是掉了的疑似逃票的青年。
在两人的争论之下,查票大伯坚定不移地要求对方出示自己的护照,并要将他的信息登记下来。
那样充满了喜剧色的一幕让戴着口罩的卢卡茨都不住地笑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再次压低帽檐的时候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妥。
站在靠门处的卢卡茨把盖住了他那头耀眼金发的帽子摘了下来,并把帽檐与帽子的连接处向外翻起,在确信帽子的那层布料里真的藏着些什么东西之后,卢卡茨很快便拿出口袋里的那把小的折叠刀,并把让他感觉到了不妥的那层布料轻轻割开。
而后,一枚很小的无线信号追踪器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意识到刚才自己究竟带着什么样的东西走了一路之后,卢卡茨很快便不动声色地用视线扫向了整节车厢。
听觉在此时为视觉让开道路。卢卡茨不再注意起车厢里的声音,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节车厢里的每个人身上,甚至是每一个角落里。
没有,这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查票老伯和那名逃票青年之间的争执还在继续,而地铁则已经停在了维也纳中央火车站的站台。
那名逃票青年似乎是想要趁此机会逃跑,却是被车厢里的数名乘客一起制止了他的这一行为。随着掌声和查票老伯的道谢声在车厢内响起,由地铁车门外的那一张张面孔以及人群的走动所带来的危险感也慢慢渗透进来。
卢卡茨站在门边,尽力让自己不被车厢外的人注意到自己,并也在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这外面的那些人,那些很可能会在下一秒就拔出枪向他冲来的每一张面孔。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连带着卢卡茨的每一次呼吸也都变得很缓很长。
无论是各自被父母牵着的小孩子笑闹的声音、追着自己的女友一路冲下楼梯的青年大声和他的女友说话的声音、抑或旅行者翻动地图的声音,那些都同时被卢卡茨的耳朵所接,而产生了这些声音的画面也都同时映进他的眼睛里,让他在这些纷杂的信息中寻找可能的危机。
两分钟后,地铁发车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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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声响起,在地铁车厢的门自动关上之前,三名青年从站台边上的楼梯上一路猛冲下来,并踩着那些“嘟嘟”声冲进地铁车厢。
卢卡茨的警惕心在地铁的车门自动关上,并且地铁也重新开始行驶的时候攀至顶峰。
但当他看到那几个因为赶上了地铁而大笑起来的那几个青年的眼睛时,心中的警报声却是慢慢地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卢卡茨并不把那枚很小的无线信号追踪器丢在地铁的某处,反而把它放在手里,在大拇指与食指的指腹间不断地翻转。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他似乎就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想到了那个点子的卢卡茨再不急于扔掉这个很可能会给他带来大麻烦的无线信号追踪器,反而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并又把帽子重新戴回去。
“伙计们,也许你们还记得我从一个美国特工的身上拿走的那顶帽子?我刚刚在那顶帽子上发现了一个无线信号追踪器。”
有了地铁运行时的噪音作为掩护,卢卡茨只要把话筒放得离自己的足够近就能够在不让旁人听到的情况下,用足够小的声音说出那些话语。
“不不不,我没有把它扔掉,我反而还想暂时留着它。”
此时的地铁在运行了两分钟后又再次到站。
这一次,外面依旧没有那些对于卢卡茨虎视眈眈的美国特工在守着他。
这恰好证明了卢卡茨的猜测。
“我觉得那名特工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帽子上有着一个无线信号追踪器。那应该是他的上级用来监视他的。或者是他们的上上级用来弄明白他们都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待着的。”
地铁的车门即将关上的“嘟嘟嘟”再次响起。可是拿着冲.锋.枪的美国特工们却依旧没有在地铁再次向前行驶之前冲进来。并且,这一次甚至都没人在那阵“嘟嘟嘟嘟”声响起之后才冲进卢卡茨所在的这节车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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