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小镇血族实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泠司
这里应该是那金发吸血鬼的老巢,他吸了他的血,把他带到了这个地方过了一夜。现在天亮了,那金发吸血鬼应该到了个安全而黑暗的角落休息……他像触了电似的抽出口袋里的右手,手指上有一道浅浅的血口。他吮吸着渗出的血液,再度小心地把那手柄做成缠绕蛇形的拆信刀取出来。除此之外,他还摸到一枚硬币样的东西,一起拿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的确是一枚金币,正面是骑士头反面是玫瑰和长剑,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
这绝不可能是他从韦尔伯特庄园带出来的,如果是他肯定会记得。
值钱的东西,珠宝、金子、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值钱就好了。
昨夜和吸血鬼的对话再度响起,他拿不准为什么金发吸血鬼会给他这个,但是他必须承认这帮了他一个大忙。他要用这枚金币从那几个混蛋手里换回他的大提琴。
没有无条件的恩惠。他想起妈妈的教诲,摸着脖子上早已愈合的小孔,默念自己付出了血液作为代价也许这还不够,不够偿还金发吸血鬼给予他的东西,但他会永远牢记这份恩情。
最后,他没有惊动屋子里的吸血鬼,悄悄地从大门离开。
他这才发现这是栋气派的三层楼房,有灰白的石墙、砖红色的屋顶和典雅的铁艺栏杆,坐落在镇上治安最好的富人区,被心料理的绿篱环绕。
威格尔森大街39号,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址。
向上帝起誓,哪怕有一天驱魔人用枪指着他,他也不会出卖居住在这里的生物,永远不会。
第2章楼梯下的怪物
你应该感到害怕。
“卡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早上九点,托德克罗夫特准时出现在了卡尔家里。他们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出门。
卡尔换了套新衣服,拿起桌上摆着的袋子下楼跟他一起出了门。
“几本漫画书。”卡尔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说,“前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人在卖这个,就给他打了电话。一整套,很齐。”
初冬的早晨,街道上落了一层叶子,鞋子踩上去时会发出炸猪排一样松脆的声音。卡尔从口袋里取出一包软糖递给托德,“要吃点吗?”
托德接过包装袋,倒出几粒扔进嘴里,“我喜欢这个。”他咀嚼着软糖,漫不经心地说,“罗纳德他们还有找你麻烦吗?”
托德是个和卡尔差不多大的高瘦男孩,一头金发,鼻梁和脸颊上点缀着几颗雀斑,因为家族遗传病史的原因,一年绝大多数时间里都脸色苍白,缺乏血色。他们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彼此,到今天已足足有九年时间,而未来还会持续下去。
“没有,”卡尔把软糖全给了他,获了对方一连串的感激,“我不会再给他们这种机会了。”
罗纳德还算言而有信,在看到那枚金币以后就大提琴还给了他。但最近几天,他们又找上了卡尔,想要问出更多有关庄园的事情,比如他是在哪里找到金币的,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卡尔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枚金币真正的来历,只是很含糊地警告他们不要靠近庄园,因为那里有很邪恶的东西。意料之中,罗纳德一口咬定这是卡尔为了独占韦尔伯特家财宝想出来的借口,威胁说他要让弗恩和鲁尼好好教训他一顿。
要不是托德及时赶到,卡尔都说不准自己那天能否逃脱。
“我听我爸爸说,罗纳德的哥哥沾上了毒品。”托德的爸爸是警察,因此他总能知道到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离他们远点。”
但不管罗纳德他们信不信他说的东西,卡尔都不会再替他们冒险了。
后来的一路上他们不再讨论这个扫兴的话题,转而说起学校里的事情。
“我们到了。”托德指着前方那栋典雅乳白色的楼房说,“黛西应该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黛西维拉德是托德和卡尔在学校里的的朋友。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邀请了卡尔他们来家里做客宴会是晚上开始,但白天他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从屋子坐落的位置就能看出她家是典型的中产家庭,生活富裕。卡尔打老远就能看到维拉德先生在大门口迎接客人。维拉德先生也看到了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快些过来。
卡尔他们刚到就看见屋子里蹿出道红色的人影。和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私底下的黛西维拉德打扮就像是杂志的封面女郎,成熟性感,只是说出来的话十分孩子气。
“你们可真够慢的。”
“生日快乐,黛西。”
卡尔将准备好的礼物带给她,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发现是漫画书。
“我想要这个好久了!”黛西亲热地搂住卡尔,一旁的托德禁不住多看了这边两眼,“谢谢你,我迫不及待想要上楼看漫画了。”
“有什么话进去再说。”维拉德先生拍拍女儿的肩膀,“我烤了点心,希望你们能喜欢。”
五分钟后,卡尔他们坐在维拉德家的客厅,吃着美味的手指饼干和纸杯蛋糕,看着电视,而黛西正聚会神地读着卡尔送给她的漫画书。
“这个真好吃。”托德忍不住多吃了两块饼干,“我妈妈就总是烤糊。”
“我爸爸当然是最好的。”黛西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下次可以让他教你。”
在卡尔家,烤点心这种活一般都是由莫里森夫人干。倒不是说卡尔对此有什么意见,只是黛西的家庭和他们有一点小小的差别:黛西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被爸爸汉格尔维拉德一个人抚养长大的。维拉德先生在医院工作,医术湛高明,颇受当地人的敬爱。
白天的时间就在无尽的电视节目、纸牌游戏和小蛋糕中消磨过去,当夜幕降临,这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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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重头戏终于来临。
维拉德先生担任主厨,他的手艺就和他的医术一样湛,一整个下午,卡尔他们都能嗅到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气。
色星星桌布、五颜六色的气球带、不停闪烁的灯、三层大蛋糕和美味的菜肴,餐厅被布置成这样,中间还挂着一条粉色的横幅,上面印着“祝黛西生日快乐”的字样。
来做客的不止有黛西在学校里的同学,还有邻居家的一家三口维拉德先生工作繁忙的时候,黛西经常到他们家借宿。
黛西到了许许多多的礼物,多到客厅沙发都装不下。一切都是这么的好,好得卡尔都忍不住有些羡慕黛西了。
派对进行到一半,卡尔注意到托德和黛西一齐悄悄地离开了餐桌,很显然是特地约好的。
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吗?卡尔当然不会特地跑去打扰他们,只是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其他人说话。餐厅窗户外面正对维拉德家的花园,因为缺少一位合格的女主人,加上冬天已在不知不觉间来临,花园十分荒芜,就在卡打算回目光专注盘子里的肉卷时,他瞥到了院子外站着个人。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卡尔只能依稀分辨出对方的发色很浅,在漆黑的夜晚里反射着路灯的幽幽微光,但这已足够卡尔认出他了。
那金发吸血鬼同样发现了他,穿过这么远的距离和他对视。
“从这里离开。”金发吸血鬼的声音就这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惊得差点手抖摔了面前的盘子,“立刻。”
桌上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他定了定神,装作刚刚只是他不小心,“我……我有点不舒服,离开一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卡尔出来得很急,上半身只穿了件灰色薄毛衣,很快就在十一月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金发吸血鬼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目光仍旧朝向透着温暖灯火的窗子。卡尔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满屋的人影和那条粉色横幅,温馨又热闹。
“埃德加,”他有些不习惯地叫出了那个名字,“你来这里做什么?”
拥有了名字以后,金发吸血鬼的形象瞬间从那些面目模糊的吸血怪物中脱离出来,鲜明而独立。
“有一点东西想要确认。”埃德加瞥了他一眼,“很高兴你没有忘记我叫什么。”
路灯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卡尔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取暖。真冷,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
“那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卡尔的本意是想说“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但埃德加显然理解成了另一重含义,“我进不去,也不想惊动屋子里的其他人。”
“为什么……”卡尔闭上嘴。这真是个很蠢的问题,蠢毙了。
他之前自己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那些深夜敲响你家大门的,不光有你亲爱的朋友,更有那些居心叵测、口蜜腹剑的怪物。所以聪明的人啊,不要相信那些天花乱坠的许诺,不要对虚幻的荣华富贵动心,珍惜你的性命,时刻关紧你的大门,直到太阳升起。
不光是吸血鬼,任何黑暗生物要进入别人家里都需要经过主人允许。
“你为什么要我离开这里?”卡尔没有问他是怎么直接把声音传进他的脑海里的。反正他是吸血鬼了,有点邪术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埃德加咬过、现在已经愈合的地方隐隐有些作痛。他伸手去摸,除了强劲急促的脉搏什么也没有。
“你真的不知道吗?”埃德加反问他。
“我知道什么?”他有些心虚,不敢看埃德加的双眼。
他早就留意到埃德加的虹膜是很浅的蓝色,比起蔚蓝的大海更像寒冷的冰川,“留意身边的邪恶,它们比你想得还要接近你。”
暗巷里的吸血鬼,韦尔伯特庄园的怪物,甚至是他身边的金发吸血鬼,庞大的黑暗世界向他展露了冰山一角。卡尔指尖冰凉,下意识就想反驳他的说法,“黛西是我的朋友……”
在埃德加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下,他怎么都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了解的只有学校里的黛西和她口中的维拉德先生。
埃德加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我追寻同类的气息而来。”
卡尔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几个钟头前,黛西和维拉德先生还在阳光下迎接了他们,“他们不可能是吸血鬼!”
“他们当然是人类。”埃德加口气里透着讥诮,“谁告诉你邪恶就等于黑暗生物的?”
无法在心中产生怀疑的此刻理直气壮地宣称维拉德一家都是好人,可怀疑自己的朋友令他感到痛苦。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想明白。”他倒退了一步,“我得回去了,我出来太久也不好。”
他逃一样地从金发吸血鬼身边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撞见了托德和黛西,他们的脸颊都红扑扑的,嘴唇带着可疑的光泽,只是卡尔有些心烦意乱,并未注意到。
“卡尔,你怎么出来了?”
“有点热,想透透气。”他随口说道。
托德和黛西对视一眼,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说法哪有人会穿着薄毛衣就跑到寒冷的室外?可他们也没有继续追问,和他一起回到了热闹喧嚣的餐厅。
盘子里的牛肉变得又冷又硬,卡尔举起叉子胡乱地在上面戳着。
“卡尔你不舒服吗?”托德留意到他的反常,“需要喊维拉德先生帮你看看吗?”
“没什么,不需要。”他拒绝得太快反而可疑,“过会就好了。”
“好吧。”托德环视四周,“正好维拉德先生也不在。”
维拉德先生不在这里。卡尔又往外面看了一眼,除了枯死的灌木什么都没有。
埃德加已经离开了。这发现令他短暂地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在充斥着邪恶吸血生物的韦尔伯特庄园度过的那一夜令他对埃德加产生了不可控的信赖。
他比他想得还要相信埃德加的话。
埃德加说的同类气息究竟是指什么?
派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多,客人们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维拉德家。
黛西换下身上的礼服,进浴室简单洗了个澡,然后躺在了温暖舒适的床上。
生日带来的惊喜与亢奋还残留在血液里,她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到了数不清的礼物,差不多都能堆满餐厅那张长长的桌子。她最喜欢的是爸爸送给她的新裙子和新自行车每一年爸爸都会给她准备双份礼物,弥补妈妈离世留下的空缺。
礼物,还有妈妈……她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曾指着一只小小的木头匣子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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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小公主,我为你心准备了一份神秘的礼物……嗯,不是现在,我会把它藏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等你十六岁那天晚上亲自交给你。”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只有六岁,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虽然没有再婚,但也从未和她谈论起妈妈的事,她对妈妈的回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只记得偶尔梦境开出现的温暖双手和闪动着光泽的浅栗子色长发。
对妈妈最后留给她的神秘礼物的好奇如烈火炙烤着她的心。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在经过主卧室的时候更加刻意地放轻了脚步。
不过从门缝里没有透出灯光来看,爸爸已经睡了,不会知晓她在深夜里进行的小小探险。
在她十二岁那年,爸爸把妈妈的所有遗物拾起来,送进了地下室的储物间。她试图抗议过,可看到爸爸那满是忧伤和痛苦的面容,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楼梯下面的橱柜里,她举着手电筒,悄悄地拉开了柜门,挪开上面盖着的木板,露出漆黑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堆了太多杂物的原因,储物间非常拥挤,中间狭窄的过道仅供一人侧着身子经过。
她很快找到了堆积着妈妈遗物的角落。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她掀开满是灰尘的帆布罩子,在一堆颇有些年头的旧东西里翻找个不停,中间好几次被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
镶珠宝的梳子,洁白的珍珠项链,演奏着致爱丽丝的手工音乐盒……每一样东西都能勾起她关于过去的回忆,使她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过去的每一个清晨,妈妈都会坐在雕花梳妆台前用这把巧的梳子梳她那头柔软美丽的长发,珍珠项链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而八音盒是爸爸送给她的第一样礼物。她忽然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起来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永远地生活在失去挚爱的悲痛中。
咚咚咚,轻轻的敲击声一下子把她从感伤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是谁?”她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是谁?”
储物间还是老样子,狭窄拥挤,混乱不堪,除了她没有第二个活着的生物。
像是为了证明不是她的幻觉,那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比上次更清晰一些。
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左边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仿缇香风格的水画。
那敲击声就是从这面墙壁的后面传出来,一下下的,就如绝望的心跳。她紧张得都要无法呼吸,静悄悄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你是谁?”她换了英语,“你……”
“你在干什么?……黛西?”
忽然储物间的大门被人打开了。
“没什么。”黛西紧张得都要尖叫起来,她强迫自己镇定,对上爸爸探究性的目光,“我……我有些想妈妈了。”
敲击声停了下来,墙壁那头安静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吗?”
“是的。”她的脸上残留着斑驳泪痕,“对不起爸爸,之前是我太任性了。”
维拉德先生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你的床上吧。抱歉亲爱的,我以为家里进了窃贼所以有些紧张过度。”
黛西点点头,逃一样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幸亏地下室的灯光太过昏暗,否则维拉德先生一定能看出她苍白得不自然的脸色和惶恐的眼神。
她长长的指甲已经完全掐进了掌心的血肉里要不是这样她早就放声尖叫起来。
如果是在别的时候,她一定不明白刚刚那阵敲击声是什么意思。但今天白天,她在卡尔送给她的漫画书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小女孩琳达去新朋友家做客,没想到她的新朋友一家是恶魔,把每一个来他们家拜访的人都抓进了地下室囚禁折磨。
她模仿着那节奏,一下下地敲着床板。
漫画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这样敲击着地下室的墙壁向外面的琳达求救。
三下短,三下长,再三下短。
摩尔斯密码,翻译过来就是sos。
sos,国际求救信号。
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
有人墙壁的另一头向她求救。
确认黛西真的离开后,汉格尔维拉德将储物间的大门反锁,又拖了把旧扶手椅抵在门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驾轻就熟地摘下画框,抽出两块活动的砖头他在原来墙壁的前方加砌了一堵新的墙,两堵墙之间卡着个小小的身体露出张致的少女面庞来。
她的上半张脸被泛银光的黑色眼罩遮得严严实实,只有瘦弱的下颌暴露在空气里。
“你想做什么?”汉格尔维拉德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黛西差点就发现你了!你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吗?那是我的女儿!”
他猛地停下,冷冷地瞪着墙壁后的少女,“你是故意的。你想让她知道你的存在,你想把我们做的事情说出去。”
苍白的嘴唇扯了一下,却停在个微妙的弧度上像是嘲笑,又像是哭泣。
“汉格尔,我们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行为负责。”她的嗓音非常沙哑,就像是吞过滚烫的木炭,完全不似这般年轻的身体能发出来的,“这是我们欠她的。”
汉格尔维拉德嗤笑一声,“你说得轻巧,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辛苦吗?”
“黛西有必要知道真相。”她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叹息,萧索如秋风里的落叶,“温妮死亡的真相。”
“闭嘴!”提到那个禁忌的名字,汉格尔脸孔扭曲起来。他低吼着,“你他妈给我闭嘴!”
“温妮维拉德,”少女不为所动,“十年前的秋天,不是所谓的意外事故,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
汉格尔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对准少女眉心的位置,恶狠狠得威胁道,“闭上你的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那个女人。”
他的眼白泛着血丝,瞳孔里闪烁着凶恶残忍的光芒,额头上暴起一根突突跳动的血管,“这是经过驱魔人家族特殊处理的银弹,一旦打中液态银就会迅速扩散蔓延。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开枪了。”
墙后的人嘻嘻笑了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开枪啊。”她稍稍抬高了下巴,换了种语气,像是诱哄又像是情人的低语,“开枪,汉格尔维拉德,我命令你开枪。”
眼罩下的皮肤被看不见的火焰烧得焦黑,边缘蔓延出大片皲裂,她不为所动,“开枪汉格尔,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解脱了。”
汉格尔维拉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动了下,子弹仍在弹夹里保险没有拉开,他到底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
他骤然清醒过来,抬手甩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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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你不要命了?”
她的脸颊被打得朝一边偏去,却连个指印都没留这样野蛮的力道,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只怕早已肿了起来。
“汉格尔,你真让我失望。”她笑得越来越大声,“你知道我和你之间的联系,所以你这么多年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用混入银丝的布料做成这幅眼罩,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知道我肯定会命令你杀了我。懦夫,你这个懦夫!”
汉格尔抚摸着她冰冷光滑如大理石的脸颊,擦掉掺杂了血色的泪水,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噢亲爱的,你肯定饿了,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你最喜欢的血液。”他又变得温柔而富有绅士风度,从口袋里取出血袋,“不要再激怒我了,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
嗅到了血液腥甜的香气,墙壁后的少女不由得在可悲天性的刺激下张开嘴,伸出锐利的獠牙扎破血袋。
吸血鬼无法抗拒血液的诱惑,尤其是在被银灼伤后的此刻。
她贪婪地进食,喉咙间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最近一些琐事缠住了我,我没空为你狩猎。再等等,再等等,我会给你找来更新鲜的血液……”汉格尔喃喃自语,“我的多洛雷斯,我的洛丽塔。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只要你能够好好的……所以不要再伤害我了,我只是个人类,脆弱的人类,我会心碎而死的。”
“多么伟大的爱啊。”
察觉到身后有人,汉格尔瞬间警觉起来,“谁?”
黑暗里走出个高瘦的影子。墙后的少女神情镇定,似乎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这个地方。
深夜里的不速之客轻轻地鼓掌,“多了不起的爱啊。人类和吸血鬼,不伦的畸恋。”他整个人包裹在黑暗里,只有眼睛亮得骇人。
“你是谁?”汉格尔维拉德迅速将枪口对准这位不速之客。这次他没有忘记打开保险。
“是你亲自把我像贵客一样地迎进来的,你忘了吗?”生怕汉格尔维拉德不记得,绿眼睛的魔鬼又提醒了他一句,“那时太阳刚刚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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