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小镇血族实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泠司
那时妈妈正在厨房里烤蛋糕。她的手上沾满了面粉,空气中弥漫着牛奶、鸡蛋还有糖的甜蜜香气,“嗯?”她疑惑地发出个单音节,于是他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每个小孩子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长出来的。九个月,成熟了以后医生就会把小宝贝取出来送给年轻的妈妈们。”她比划了一下,“我的小卡尔也是噢。”
她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手,又蘸了一点面粉涂在卡尔脸上,“怎么会问这个?”
“没什么。”他摇摇头,“只是在漫画里看到了这个。”
“漫画先放下,来帮妈妈的忙吧。过会克罗夫特夫人就要来我们家做客了,我还没烤好点心。”妈妈把他抱到料理台上,握着他稚嫩的小手搅拌盆里的面糊,“听说她的孩子跟你一样大,是个男孩。你会喜欢他的,希望你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
他懵懂地听着,然后看到妈妈把调好的面糊倒进纸杯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在他的记忆里,蛋糕是最好吃的东西听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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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就不怎么记得以前的事情,作为补偿,她总是给他烤些小点心放在口袋里。
下午两点温暖的阳光把客厅照得透亮,克罗夫特夫人准点登门拜访。
她的独生子是个苍白瘦小的男孩,被她抱在怀里,怯生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束手束脚的,看到桌上的纸杯蛋糕也不敢动手。
卡尔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流,察觉到他的目光,悄悄地把纸杯朝他那边推了一点。
托德克罗夫特克罗夫特夫人说他叫这个盯着蛋糕,过了好几分钟才犹豫地伸出了手。
“好吃吗?”卡尔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他,“我和妈妈一起做的,你要是喜欢这里还有很多。”
托德吓得差点把杯子丢掉,最后迟疑地说,“有一点烤糊了,不过还……还可以吧。”
卡尔瞪着他。他不允许别人说他妈妈做的东西难吃,就算是眼前这可怜巴巴的男孩也不可以。
“卡尔,不要欺负托德。”莫里森夫人地往托德手里塞了一小袋饼干,“不要告诉你妈妈哦。”
事后托德解释说因为克罗夫特夫人总是把蛋糕烤糊,所以他最熟悉的就是那股焦糊味。
托德……
卡尔在梦里流出两行泪水。
吸血生物的盛宴已进行到一个小高潮,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
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即使是埃德加也禁不住恍惚了一刹那幸好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进食过了,否则他也说不准自己究竟会怎样。
他掐断了好几个半成品的脖子,却仍旧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他答应卡尔一定会找到他的妈妈和朋友就绝对不会食言。
伊格纳茨不在这里,他快步穿过惨烈得如同中世纪地牢的大厅与走廊,朝医院二楼走去,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楼梯拐角处伸出来的一只手,某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那是只女人的手,因为常年操劳家务导致皮肤有些松弛,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红宝石戒指。他认得那枚戒指。
“……”他很轻松地就解决了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几个怪物,带着她来到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大量失血导致她的神已经非常恍惚了,她勉强睁开眼睛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
纵使是在这惨烈如地狱的环境里,金发吸血鬼仍旧英俊如神时间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他看起来仍旧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您……您是来带走那孩子的吗?”她的目光穿过埃德加的脸庞,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我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男孩子……谢谢您让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不会带走他的,夫人,他是您的孩子。”埃德加任这虚弱的女人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体冷得象冰,而他没办法给她半点温暖。黑暗生物就是这样。
“卡尔他还好吗?”
“他很安全。”埃德加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力气。他的嘴唇动了两下,可最终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您的丈夫和儿子,我把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伊格纳茨教给他的法术里没有一个能对这种状况有所帮助。
“是吗?”小小的笑容绽放在她苍白干枯的嘴唇上,“谢谢您了。”
十年前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尤金带着虚弱的他赶路。
他太虚弱了,稍微碰到一点阳光都会化为灰烬,所以他们只能在最黑暗的夜里前行。
不凑巧,天上从傍晚就开始下大暴雪,前方的路都被堵死,因此尤金决定带着他到附近的小旅馆里躲两天再上路。
小旅馆的火炉烧得正旺,掀开厚重的皮帘,沉冗的热浪滚滚扑来。尤金声称他是来当地做生意的外国人,路上同伴生病,希望能在这里借宿两夜。店家了尤金的金子,自然高兴万分地把他们迎了进来,并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两间房他们看起来真是古怪的一行人,两个男人带着个昏迷不醒的男孩,一路上有好几个人都在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们。
他们在大厅遇到了一对面容憔悴的年轻夫妇,男的满面倦容,女的脸色灰败,唯一的行李就是一只破旧的小手提箱。
那时她看起来还很年轻,眼角也没有这样多的皱纹。她拦住了埃德加,“请问你是这男孩的父亲吗?”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半点都不符合她周身褴褛的衣着。
尤金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喊她走开别管闲事,可埃德加朝他使了个眼色,“我不是,他的父母都去世了,我们只是他的临时监护人。”
“抱歉,我只是看这孩子状况不太好……”她显然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眼里水光闪动,“他是生病了吗?”
埃德加趁机读取了她的记忆,得知她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说几个字就觉得胸腔里烧得难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您的丈夫一起来我的房间,我有点事想和您商量。”
年轻的妻子和丈夫耳语了几句就跟着他们一齐上楼。
进房间以后,尤金为他们点燃了油灯,把昏迷不醒的男孩安置到床上,然后就出门去了。
埃德加看着男孩沉睡的脸,“好心的夫人,我知道我的要求非常冒昧,我能请您养这孩子吗?”
“什么?”她不敢相信他刚刚说了什么。
“养这孩子。我会付给您一大笔钱,确保您和这孩子都衣食无忧。”埃德加觉得自己被银灼伤的地方更痛了,“我和我的朋友,我们并不适合养育孩子。这孩子应该和你们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可以吗?”
他确定没有其他人在看,缓慢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我是个吸血鬼,我没办法抚养一个人类小孩,但我也不想把他变成我的同类,这样他的一辈子都毁了。”
她看起来惊呆了,但是埃德加发现她没有转身就跑。
“我知道你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等尤金带着温热的血液回来,那对年轻的夫妇已经带着昏睡的男孩离开了。
“你觉得这样好吗?”尤金悄悄问他,“把这孩子就这样交给陌生人真的好吗?”
“他应该跟人类一起生活。”埃德加喝了血,昏昏欲睡,“我更不想把他交给驱魔人家族,天知道他们会对他做什么。毕竟他是……”
深夜,地狱般的医院里,到处都是半成品吸血鬼的尖叫。
埃德加放任垂死的女人靠着自己,“你想成为吸血鬼吗?卡尔很爱你,你如果离开了他,他会难过的。”
垂死的女人一点点把自己的戒指脱下来放在他的手心,“……我喜欢做人类。”她喘了口气,“人总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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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告诉卡尔,就说……我很抱歉。帮我……保护好他……”
她闭上了双眼。埃德加知道,她死了,再不会睁开眼睛,而他必须要带着她的遗骸回去见卡尔。
三楼的病房里。
托德克罗夫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这世界和他过去曾经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天花板墙壁斑驳涂层上的细小污渍,能听到远处嘈杂的动静所有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一千倍,以至于令他感到疼痛。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而诱惑的香气,他觉得自己的牙龈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他撕扯开手背上的胶布和针头,试探性地摸了一下,发现是又尖又长的犬齿。他惶恐地看床头的椅子,发现那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必须要及时找到她。
“没想到这里还留着这样一份惊喜给我。”
闻声托德警觉地抬头,却什么人都没看到。
“你……你是谁?”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这里,我的孩子,我这就来见你。”
黑暗最浓厚的地方浮现起一道影子。那影子渐渐凝成实体,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这男人有着典型的东欧面孔,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卷发和凝结着阴霾的松绿色眼睛。他狂热地注视着病床上的托德。
“好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噢不要说话,让我来猜猜,你叫托德克罗夫特对不对?你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想知道你妈妈去了哪里……你还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半天都没有护士来查房……没关系,亲爱的,我会一样样为你解答。”
托德哑口无言。他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喉咙里干得像是要烧了起来。
他知道这男人非常危险因为他曾经在另一种人眼里见过这狂热又冰冷的光,那人是个连环杀人犯,他绞死了十七个妓女,她们的头骨藏在自己的床底下当做荣耀的纪念品。
“你变成了吸血鬼,或者说很接近吸血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保有神智,但谁知道呢?没准你下一秒就会发疯。你妈妈那个女人,大概在某个地方被吸干了浑身的血等死。哦没错,这里变成了我的天堂,我的乐园……”说到最后,男人不自觉扬高了声调,“告诉我,托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滚开,我不想知道……”托德挥舞着手臂,但他实在太虚弱,过度敏感的五感已经对他的神经造成了伤害。
“你这样真让我伤心。”男人夸张地叹息了一声,“作为见面礼,下这个吧。但这个只能帮助你解决一时的燃眉之急无法解决问题的根源。”
托德接到他丢过来的东西,是一只巧的铜管。他下意识地拔开盖子,发现是约莫5毫升的黑色液体。
“喝掉它,不要逼我给你灌下去。”男人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相信我,我暂时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谁?”在被所有东西逼疯的边缘,托德艰难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妈妈她……真的……真的……”
黑色的液体流进喉咙,如一剂治愈一切恶疾的良药。
托德觉得自己喉咙里的干渴稍稍被润泽了一点。
“给老约翰一个便士。”绿眼睛的吸血鬼凑到他耳边,呵出冰冷的气息,“记住这个,你总有一天会需要它的。到那时,你知道该去哪里找到我。”
绿眼睛吸血鬼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了病房。
他很乐意欣赏一番自己创造的炼狱:汉格尔维拉德比他想得还要能干,他不仅对医院的病人下手,还感染了数不清的护士,更惊喜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个保持了人类神智的男孩。即使那男孩现在拒绝了他的帮助,但他能肯定,要不了多久那男孩就会朝他摇尾乞怜。不会太久的,只要他还是那孩子的血族之父。
“你想去哪,伊格纳茨?”
闻声,伊格纳茨抬头寻找说话之人的所在。
“噢,埃德加,你来了,满意你看所看到的一切吗?”他的嘴唇曲起,形成个假模假样的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怀念我们在普朗克酒吧度过的那些日子,数不清的血,还有美妙的哀嚎,还有美达尔庄园的那一夜,农场主夫人哭着求我不要转化她六岁的女儿,你做了什么……你拧断了她的脖子,仅仅因为她的脸让你想起那个女人。那时的你看起来是那样冷酷、残忍,我真怀念那样的你。你呢?你会想念我吗?”
大雪渐渐地停止,厚重的云层飘向别处,露出银色的月光,将漆黑的走廊照亮。
埃德加缓缓朝他走近。他脸色不变,冷冷地说“是吗?伊格纳茨,我一直都在想你,哪怕睡着了我都在想你。按常理来说,吸血鬼睡着了是不会做梦的,我们睡着了就像是死了,毫无知觉,但很奇怪,就算是那个时候我也总是想起你,我总是想要如何折断你的骨头,揪掉你可憎的头颅,再把你漆黑的心脏挖出来扔进火炉……我的确很想你。”
冷冷的雪光照亮他漂亮的白金色头发,下一秒,他如同极地冰川的蓝眼睛就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伊格纳茨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左手藏在身后,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右手则是主动地伸出去,仿佛在邀请埃德加一般。
“命运让我们又见面了,我曾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你真是个命大的怪物。我曾经的朋友,我很想你,但绝对不是想念现在这个软弱无能的你。”他的目光扫过被埃德加安置在一旁的死去的女人,“你可真够堕落,你居然带着这晦气的东西来和老朋友叙旧。”
埃德加猛然抓住他的手。
“别耍花招,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伊格纳茨的左手露出来,原来他在身后的墙壁上画了个潦草的法阵,就差把血涂上去发动了。
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埃德加将他的指骨捏得粉碎。
伊格纳茨像是根本就没有痛觉一样顺势逼近了埃德加。
“叛徒,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活着。让我来猜猜你是怎么活下去的?你放弃了尊严、骄傲,向卑贱的人类求饶了对不对?你居然没有被他们绑起来送到阳光下晒成灰烬,你可真是够厉害的……你这个低贱的垃圾,我真该亲手了结你!”
说到最后他已经在咆哮,“你出卖了我,你把我出卖给维恩家的那群混蛋,他们毁了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我的血裔,我的工作间,我数不清的研究成果,你这个叛徒……”
埃德加掐住他的脖子,要他说不出话。
几秒钟的寂静后,埃德加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落到了破晓的手里。”
“……”伊格纳茨疯狂地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信吗?破晓里全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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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最恨我们这种东西的人,你居然说你从破晓手里活了下来?”他尖利地笑起来,笑够了换上诱哄的语气,“就当我信了吧。可怜的埃德加,破晓的那帮家伙没有教会你人类的残忍和疯狂吗?你要是和我认个错没准我还能重新接纳你……”
就在埃德加将要捏碎他颈骨的一刹那,伊格纳茨的身体化成了软趴趴的皮囊空有五官,却没有内部的填充物。皮囊从埃德加的手中滑落,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我复仇的吗?”皮口袋嘴巴的位置仍再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带着漏风的气声,“再见了,埃德加,希望你能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数不清的灰色尘埃飘散在空中,组成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别想逃走!伊格纳茨,我还有事情问你……”
埃德加的掌心浮现出一条黑色的血线,血线唰地指向灰雾的方向,却直直地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埃德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又让伊格纳茨跑掉了。埃德加垂下眼睛,让人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烟雾飘出窗户,随风去到了一个埃德加所不能企及的方向。
埃德加转过身,发现墙角探出个小小的脑袋。
“你是托德克罗夫特吗?”埃德加盯着他唇边还无法放自如的獠牙,“卡尔让我来找你,但看你这幅模样……”
“不要杀我!”
听到好朋友名字那一瞬的庆幸烟消云散,托德小声地哀求,“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所以不要杀我。”
第6章黎明以前
你死去的亲朋好友都会化作窗台上的幽灵。
凌晨四点,莫里森家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从门缝里看去能发现台灯还是亮着的。
卡尔靠在床头,手上缠着一枚小小的十字架,闭着眼低声祈祷。
明明知道上帝不可能听到他那微弱的声音,但为了那一点侥幸他也愿意去尝试他希望梦里那些可怕的预兆不曾真的发生过,他希望他的妈妈和托德能从那场可怕的灾厄里活下来。
回家以后爸爸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即使嘴上不说,可他也能在爸爸的脸上看到痛苦与绝望。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生物,面对黑暗生物,即使是那样拙劣的未完成品,他们都毫无抵抗之力。
随着每一分钟时间的流逝,妈妈还活着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卡尔知道埃德加一定会信守承诺,即使是遗骸,他也一定会带着妈妈离开,但是他还是不可抑止地感到悲伤,感到痛苦。
金发的父母不可能生出黑发的孩子。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比起从未见过的亲生父母,莫里森夫妇才是抚养他长大,给了他数不清的爱的人。
他的记忆是从来到布洛迪卡镇的那刻开始的。在这里,他有疼爱他的父母,有一起长大的朋友,但所有的东西在这个噩梦一般的夜里都毁了。
他的家庭支离破碎,他的朋友下落不明,而他甚至连为他们报仇都做不到。
还有一个多钟头天就要亮了,卡尔茫然地想。太阳升起,所有吸血为生的怪物都将惨叫着化为灰烬。
只是那些死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如同这场惨剧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从人们的心头抹去。
忽然他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敲他房间的窗玻璃,这使得他的心悬了起来。
那天埃德加告诫他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有忘。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谨慎地看了一眼,看到熟悉的淡金色头发也没有放心。
他用干涩的声音问,“你是谁?”他的手里还攥着十字架,就算知道没什么用他也没有放开。
“埃德加弗格尔桑。”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嗓音。
他悄悄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警觉起来。
“证明它,证明你是埃德加弗格尔桑。”
那本书里写过,许多黑暗生物拥有拟态能力。他们会伪装成房子主人的亲朋好友,进而诱哄他们为自己打开门。
那人不说话,卡尔几乎快紧张地背过气,而就在他紧张的同时,他的影子又开始不安分地骚动起来。他的瞳孔逐渐扩散,变成漆黑的颜色……
“玫瑰、长枪还有骑士头,铸于1862年的西班牙。”
卡尔吐出口浊气,“好了,我知道你是埃德加了。”他谨慎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埃德加静静地凝视着他,不说话。
“……”卡尔沉默地等待着埃德加打破沉默。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埃德加的语气非常柔和,柔和得卡尔甚至恐惧听他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手伸过来,卡尔。”
过了几分钟,卡尔犹豫地伸出一只手。
他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很冷了,可在触碰到埃德加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冰冷的金属圆环被埃德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但是他疯狂地希望是自己错了。是他错了的话,妈妈就可能还活着……
红宝石闪烁着刺目的光泽,周围的金托则有些黯淡。他将它举高,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就如同最后一次亲吻她柔软的面颊。
“我……我知道了。”
埃德加的眼睛里蓄满了悲悯,“对不起,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卡尔摇头,“不,不是你的错。”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来,“谢谢你,你带着她回家了。”
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剩下。就在今夜,他永远地失去了他最爱的母亲。
冰冷的风悬挂在屋顶上,悄悄地偷走那些悲伤的泪水。
卡尔哭得几乎要断气。他从没想过离别的日子来得这样快,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
埃德加等他哭够了,冰凉的指尖抹掉那尚未落下的泪水,悄悄地说,“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换件衣服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卡尔怔怔地凝视着他。
雪花落在埃德加光洁的肌肤上却没有融化,而身后是泛起微弱橙光的云层。
“我找到了你的朋友,但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不能跟我过来。”埃德加的额头抵着卡尔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他还好吗?”卡尔不敢去想埃德加口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死了还是……无论哪种他都恐惧于面对。
“说老实话不太好,”埃德加叹了口气,“但是他在等你。”
托德在等他。这句话无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卡尔咽下心头沉甸甸的忧虑和恐惧,“那……那你等等我,我给爸爸留张字条,然后我来找你。”
他的头还是很晕,哭泣甚至加重
1982:小镇血族实录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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