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徒留秋菊一个人在原地急得直打转。
第二天,主院派人前来,说侯爷夫人有请。
萧景铎随着通信下人来到侯府主院,吴君茹站在门口,趾高气扬地看着他。
错身而过时,萧景铎听到吴君茹轻声在他耳边说:“你看,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
萧景铎觉得这话简直好笑至极,他懒得理会吴君茹,而是直接朝书房里走去。
萧英正在书房主位上坐着,看到萧景铎,他淡淡点了点头。
“那天你也听到了,大师说你煞气太重,不利于家宅。为父是一家之主,要替整个侯府考虑,正好你也要替母守孝,不如就挪到寺庙里去吧。趁着三年,你好好磨一磨你那桀骜的性子,等三年过去,我再接你回来。”
“什么寺庙?”
“在大丰乡的一处家庙,那里的主持和吴家有渊源,你去哪里,也能让主持看顾一二。”
大丰乡?那里四面环山,物产贫瘠,去了哪里,和流放何异?而且更要紧的是,萧景铎在那种穷乡僻壤耽误三年,三年后再回来时,学问武艺都大大耽搁下来,要想科举,难如登天。
吴君茹此举,果然狠辣。
吴君茹见萧景铎没有说话,她心中得意,有心要再刺激他一下:“大郎君放心,大丰乡虽然偏僻,但是环境安静与世隔绝,正适合静心守孝呢……”
吴君茹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书房,连衣冠都来不及整理,就忙不迭说道:“侯爷,太子殿下派人来了!”
“太子来人?”萧英大为震惊,他和东宫素无交集,太子为何会突然派人来定勇侯府?
即使心中疑惑,萧英也不敢马虎,他立刻站起身,高声道:“快请!”
吴君茹也跟着迎出去,萧景铎走在最后,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笑,容珂动作居然这样快,一天而已,她就将事情打点妥当了。
东宫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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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屋,和萧英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入正题:“定勇侯,侯夫人,不知你们府上的大郎君可在?”
吴君茹脸色僵了一下:“问他做什么?”
萧英却不善地瞪了吴君茹一眼,然后对侍臣道歉:“内子无礼,请侍者勿怪。”然后他抬高声音,唤道:“萧景铎,还不快过来?”
侯府的下人纷纷给萧景铎让道,萧景铎走到东宫侍臣面前,端正地行礼:“侍者。”
“嗯。”侍者亦回拜,含笑说道,“听说昨日郎君救了郡主,太子十分感谢郎君义举,特来遣我向郎君致谢。听说郎君生母病逝,太子深为叹息。不久前太子也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他一直遗憾自己不能为昭德皇后守孝,听说了郎君的遭遇后,殿下感同身受,于是特敕郎君去清源寺为母守孝,也算全了太子殿下对先皇后的孝心。”
“他救了郡主?太子殿下竟然允他去清源寺守孝?”东宫侍者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吴君茹都不知道该注意哪一点,萧景铎什么时候和东宫郡主扯上了关系,而且她没听错吧,萧景铎要去清源寺?
萧英也同样震惊,但是他为官多年,远比吴君茹见多识广,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顺势和太子套近乎:“能为太子效劳是萧家的福气,只是不知阳信郡主昨日受了什么惊吓,现在可还好?”
“郡主甚好,谢定勇侯关心。”侍臣拱了拱手,示意小太监将东西搬上来,然后道,“郎君去清源寺为母守孝,孝心可嘉,然而寺院清苦,更何况郎君此行一去三年,身外之物少不得要提前打点。太子和郡主不知郎君喜好,只能略备了些薄礼,为郎君送行。”
“太子殿下和郡主有心了,犬子何德何能,竟敢让殿下如此心?”萧英受宠若惊,连忙示意侯府的人接过礼物。侍臣见话已带到,就此告辞,萧英亲自送侍臣出门,路上还不断询问太子的事情。然而侍臣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言,萧英福至心灵,立刻转去问候阳信郡主,侍臣这才露出些笑容,也肯和萧英多说两句。
等萧英和东宫的人渐渐走远后,书房一下子空寂下来。吴君茹看了看摆了半个院子的东宫谢礼,又转过头看了看萧景铎,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清晨的雾气刚刚消散,日光洒满地面,将整个院子照的明亮温暖。萧景铎就站在这样美好的日光中,笑着看向吴君茹:“侯夫人方才还说我终究还是斗不过你,现在看来,夫人言之过早。”
吴君茹紧紧抿着嘴,因为气愤和震惊,脸上的肉绷得紧紧的。
同样是去寺院守孝,但是去大丰乡和清源寺,概念完全不同。
大丰乡荒凉无人,无论谁去了那里都是白白浪光阴,消磨意志。但是清源寺却不一样,清源寺是皇家寺院,里面高僧大能无数,更有闻名天下的明觉大师坐镇,许多世家公子、文人大儒都喜欢去那里读书论道,可以说往来俱是鸿儒,那是无数人挤破了头也想进去参观一二的地方。所有在清源寺住过的人,出来后才学都上了一个台阶,可谓终身受益,故而清源寺的客房十分紧俏,就是许多有门路的人都找不到空位,更别说普通的官家子弟。吴君茹曾听闻吴家的一位叔叔曾借了清河崔氏的光,在清源寺小住过半个月,这件事直到现在他还拿出来吹嘘,而现在,萧景铎竟然得了太子的敕令,可以在清源寺住三年?
吴君茹想想都觉得气闷,她苦心策划这么久,花心思人脉银钱无数,眼看萧景铎就要被送走了,最后关头却突然杀出了太子的敕令,又让吴君茹功亏一篑。吴君茹怎么也想不通,萧景铎为何会如此幸运,非但和太子搭上关系,甚至还能让太子给他这么大的脸面?
和吴君茹相反,现在萧景铎心情却非常轻松。这些天压在心头的黑云终于溃散,萧景铎长松了一口气,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若不是他现在还不能另立门户,他早就不想在定勇侯府待了。如今能借机住到外面,而且还是美名在外的清源寺,萧景铎求之不得。
所以他面带笑意,毫不客气地招呼下人抬起东宫的礼物,当着吴君茹的面,高调张扬只差敲锣打鼓地回到清泽院。
他终于能脱离这个黑暗的宅子,萧景铎深深地感慨,萧英、吴君茹这些带给他无数苦难的人,终于将被他甩在身后。全新的生活,正徐徐向他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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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铎得了太子嘉奖,要去清源寺守孝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
吃饭时老夫人还特意提起此事:“去皇家寺院是好事,那里清静,正好养养性子。我听雪兰说那里全是有学问的和尚,不知道能不能多带一个人过去?”
不用想,老夫人肯定想让他带萧景虎过去。
“我是去守孝,二郎去做什么?”萧景铎不咸不淡地顶回去,“太子之命,不敢违抗。”
“哎你怎么说话呢!”萧二婶不满地嚷嚷,她怎么听都觉得萧景铎这话不吉利极了。
萧景铎懒得理会,雪兰见萧景铎态度坚决,于是只能出来圆场。“老夫人,要不算了吧!清源寺在终南山上,一来一回需要两天呢,若二郎君也去,您可就不能时常见到二郎君了。”
“这倒也是。”萧老夫人立刻打了退堂鼓,她本来被萧二婶说的心动,可是现在不舍孙子的念头再度占领上风,“那还是算了,让铎儿一个人去吧。”
萧二婶也不舍得儿子,所以现在老夫人打消念头后,她没怎么闹就同意了。萧二婶略有些酸地说道:“听说大郎君得了好些谢礼,那可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呢,你一个人又用不完,不如拿出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跟着萧景铎来高寿堂的秋菊惊讶地嘴都张开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二婶,火气止不住往上冒。萧景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秋菊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萧二婶说道:“尊者赐不敢辞,二婶想要的话,去和太子殿下说吧。”
萧二婶被萧景铎挤兑的脸色通红,就连老夫人都不悦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二婶又不会抢你的东西,你这么小气做什么?宫里赐的都是好东西,虎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知道礼单上有没有虎儿能用的……”
萧景铎不说话,老夫人见他不搭腔,恼怒地问:“你真的不肯给?”
“不肯。”
“你……”老夫人火气上头,要不是念在她是侯府老封君,不能像在农家一样随意打骂,她早就骂开了。可是现在萧景铎不同往昔,他很快就要去清源寺,而且还是奉了太子的旨意,萧老夫人再强横也不敢驳太子的颜面,所以只要萧景铎不愿意,她们还真的拿他没办法。老夫人缓了缓,好容易才喘匀了气,这才冷哼着说道:“既然你舍不得那些东西,我们也不惜得要。不过太子也真是的,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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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郡主搭了把手么,居然送来这么多东西,把这些留给儿子该多好啊!”
雪兰笑着在旁补充:“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位阳信郡主在我们长安可是鼎鼎有名,别说太子,就是圣上都对她有求必应呢。听说圣人连儿子都不抱,但郡主却全天都在膝上,就连郡主写字都是圣上手把手教的。圣人能征善战,武艺超群,对几位皇子俱都严厉,唯独对阳信郡主娇惯的没个边,当初打仗时就把郡主带在军帐里议事,现在圣人和各位宰辅商议国策,她就在一旁玩,几位宰相都说了,他们见阳信比见自己的孙儿孙女还勤快。”
“一个女儿家,以后总要嫁人,纵成这样日后怎么侍奉夫家?”老夫人摇摇头,“有这点力,不如多操心儿子孙子。”
“听说郡主早慧,从小智计过人,圣人和太子这才如此重视她。”
“那也是个女娃。”老夫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她小时不被家里重视,熬成长辈后同样不重视女孩,坚定不移地延续着上一辈的怪圈。因而她从来理解不了,培养女子究竟有什么用。
萧景铎不能理解为什么祖母和萧二婶对女子的偏见这样大,她们亦是女儿身,为何还对女孩子抱有这样大的恶意。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容珂这样很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学什么也能学好,都说女孩子该被宠爱,在萧景铎看来,这才是父母家族宠爱子女的方式。
不过,萧景铎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容珂的心眼多得像筛子,她从小接触的都是皇帝太子、宰辅名将这个阶层的人,随便写一篇字都有闻名天下的宰相来评判,她的心眼能不多么。
可是紧接着萧景铎就想起容珂坐骑上的暗针,他很快就打消了心中那一缕羡慕。没有谁的生活只有风光没有风险,人各有运,实在没必要比较。
东宫来人之后,萧景铎虽然还住在清泽院,但是无形中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下人待他更加小心讨好,就连萧英也敛了许多,权力就是有这样大的魅力。动身的日子在即,萧景铎这几天都在清泽院里拾行装,避开人群不再出门。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清静不了。
刚打发走一拨人,秋菊刚歇了口气,清泽院的院门又被敲响了。
秋菊叹了口气,认命地去开门。
程慧真站在门外,好奇地往里探了一眼:“我来找大表兄,表兄呢?”
“大郎君在厢房。”
程慧真得了消息,当下连话都懒得回,直接就越过秋菊往里走:“表兄,我来找你说话了!”
萧景铎在屋里扶了下额,秋菊这个笨蛋,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
而程慧真却浑然不觉缠地萧景铎说话,要多热切有多热切,仿佛没有注意到萧景铎的冷淡,或许她注意到了也不放在心上,攻略未来的大权臣哪有这么容易?
“大表兄,你一个男郎肯定不擅长打点行装,要不我给你整理行李吧?”
“不用。”
程慧真又说了好些话,但萧景铎的态度一直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最后,程慧真有些伤心地说:“表兄,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那日确实想给你求情,可是舅舅一言九鼎,我真的劝不动他。而且虽然寺院里清苦,但待在清源寺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可要想明白啊!”
萧景铎很奇怪地看着她:“我知道啊。”这个结果本就是他煞苦心求来的,莫非程慧真觉得他看不懂?
程慧真有些泄气,萧景铎的人生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前世他也去了清源寺,所以程慧真对此并不意外,她只是有些伤心,这三年不能时常见到萧景铎了,培养感情一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表兄,你走后我会想你的,我会时常给你写信,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萧景铎眉梢动了动,眼睛深处已经带上了探究。
如果这位表妹最开始时就对他热情和善,他也不会多想,可是程慧真偏偏是突然间态度大变,而且这些转变甚至发生在太子来人之前。这就很让人警惕了,程慧真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所以程慧真对他越热情,萧景铎心里就越警惕。程慧真还以为自己已经逐步推进了她与萧景铎的关系,却不知这种举动只会适得其反。
唯有真心才能打动人,毕竟谁也不比谁傻,真心假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终于把程慧真打发走后,萧景铎长长舒了口气。
秋菊跑进来时,就发现大郎君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秋菊很疑惑,发生了什么?谁惹大郎君生气了?
秋菊想了一下没想通,于是立刻抛开了,她兴冲冲地说道:“郎君,二房和三房送来好些践行礼,几位娘子也送了东西,你要看吗?”
“不看。”弱势时毫不理睬,风光后蜂拥而至,萧景铎可对萧玉芳、萧玉丽等人的心意没兴趣。何况皇室到底不是白叫的,出手十分阔绰,东宫送来的东西已经足够他轻松地度过这三年了。
萧景铎私心里觉得,太子愿意将他放到清源寺,而且还贴心地以谢礼的名义送来财物,这其中容珂功不可没。所以和容珂这种心眼多的人就不能玩心眼,他若当时真的自作聪明扣下一只毒蜂,或者据此和容珂谈条件,那现在的情况恐怕就迥然不同了。
秋菊跟在萧景铎身边,帮着他拾东西。最后,秋菊忍不住叹气:“郎君你人这么聪明,为什么会过得这样辛苦呢?清源寺虽然是皇家寺院,但是那里没人伺候你,你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手,这得多受罪啊!”
萧景铎笑了一下,被秋菊夸赞聪明,不知他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秋菊不懂萧景铎为什么莫名其妙发笑,她还沉浸在送别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秋菊本来觉得好端端的郎君送到寺院去太苦了,但这是太子下令的,秋菊又觉得应当是好事。弄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萧景铎此行到底是好是坏了。
最后,秋菊长长吁了口气,挤出笑意说道:“去外面也好,省得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惹郎君烦心。就算夫人知道,也一定会高兴的。”
听到这句话,一心渴望离开的萧景铎也低落下来。良久后,他说道:“这三年我不在,没法看顾你,你自己要小心。万事不要出头,尽量少离开清泽院,你的脑子玩不过其他人。”
“哦。”秋菊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萧景铎,“郎君,我知道你心有大抱负,等你再回来的时候一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样真好,我和夫人,都等着这一天呢!”
秋菊心里有些酸涩地想,若赵秀兰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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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寺坐落在终南山上,依山而建,院落重叠,竹树森繁,禅意深远。萧景铎到达的时候,清源寺的钟声正悠悠地在山中回响,山间清新干净的空气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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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袅袅梵香,立刻让萧景铎的心平静下来。
定勇侯府的人随着萧景铎去拜访清源寺主持,一个小沙弥说主持正在做早课,他们在禅房外拜了一拜,就由沙弥带着离开了。
沙弥将萧景铎带到客房外,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就先行告退。侯府的侍从帮忙搬东西,他们不好在这里久带,等卸下东西后,这些人就和萧景铎告辞。
等人都走光后,萧景铎才有时间查看这三年自己要住的地方。这件客房并不算大,摆设简单,除了一床一桌一塌后再无其他器具,反倒是萧景铎自己的东西摆了满地。他站在冷清的禅房内,能听到风吹过竹叶时簌簌的声音。
以后这三年,他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萧景铎打起神,打算去屋外打水,然后好好拾屋子。他回来时,还没有走近住所,就听到拐角外两个沙弥在说话。
“太子嘱咐的人就住在那件客房?”
“对。”
“明觉师父说他杀孽太重,这样的人,为何主持和大师还允许他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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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恭喜萧景铎通关,达成【活着离开定勇侯府】成就。定勇侯府副本已完成,下一关,清源寺。
嫡子系统提醒您,请抓紧时间在清源寺培养技能点数,定勇侯府副本时刻等待您二刷碾压。
第26章成长
萧景铎打起神,打算去屋外打水,然后好好拾屋子。他回来时,还没有走近住所,就听到拐角外两个沙弥在说话。
“太子嘱咐的人就住在那件客房?”
“对。”
“明觉师父说他杀孽太重,这样的人,为何主持和大师还允许他住进来?”
“可能是……咳,萧施主。”沙弥怼了怼同伴,两人一起回身向萧景铎问好。
萧景铎也点头回礼,两个沙弥说道:“我们还有课业要做,就不耽误施主的时间了。告辞,萧施主慢走。”
这两个小沙弥快步远离此处,仿佛他身上真的沾惹着不可饶恕的杀孽一样。萧景铎举目望去,其他和尚僧人也尽量绕开此处,就算和他遇上,僧人的态度虽说温和有礼,但其中也蕴含着疏离和排斥。
萧景铎叹气,他也很奇怪,明觉大师作为名满天下的高僧,并不是一个口出诳语、无事生非之人,那么明觉大师为什么要说他杀孽太重,甚至都不愿意和他同处一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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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铎将自己的住所又清扫了一遍后,日头已经西斜。一个小沙弥将斋饭放到桌上后,双手合了一礼就迅速离开,似乎不想和他有过多交集。
萧景铎对此也无计可施,只能暗道日久见人心,也不将清源寺众人对他隐隐的排斥放在心上。他用过斋饭后,借着灯光,在桌案上替母亲抄佛经。
虽然萧景铎抄了好几卷佛经,但事实上他对佛经的内容一窍不通,甚至连字都认不全。他用医书启蒙,学过常用的字,但这都是零散的,他并不曾系统地学习过。好不容易他有机会跟着储书辛读书,但没安心学几个月,赵秀兰被吴君茹气病了。那时候他一边要照顾赵秀兰,另一边还要小心防范吴君茹,根本没剩下多少力在课业上。今年四月赵秀兰病逝后,萧景铎更是彻底断开课业,全心守孝。说起来,这是几个月以来,萧景铎唯一一次安安静静抄书练字。
佛经许多都是由梵文翻译来的,意思微晦涩不说,许多字也极为生僻,萧景铎仅仅学习了千字文和孝经四书,还远不到理解佛经的程度。所以虽然萧景铎抄佛经很勤,但他不解其意,做的仅是最下等的死功夫罢了。
抄完一页后,他放下笔,刚活动了几下手腕,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僧人诵经的声音。
萧景铎坐在屋子里停了片刻,干脆放下笔,朝东走去。
清源寺占地极大,院落回叠,有千余间屋宇,其中东边是清源寺僧人居住、课诵、礼佛的区域,不接外客,而西面才是客房、杂役等地。
萧景铎就住在西区,他循着声音,穿过重重院落,朝沙弥们诵经的地方寻去。萧景铎的方向感极好,没一会他就走到了大殿,殿内坐着许多僧人,他们在主持的带领下,一边敲击木鱼一边唱诵。萧景铎不敢打扰,于是远远站在殿外,努力默记僧人口中的经文。
直到天色大黑僧人的晚课才结束,萧景铎先行一步离开,回屋后他翻出方才僧侣唱诵的那一本经书,逐字逐句地辨认。
萧景铎隐约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偷师,但寺院里没人和他计较,他也就厚着脸皮继续。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许久,他白日听和尚诵经,夜晚再根据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经文,这样认字虽然艰难,但积水成渊,他也慢慢认识了好些生僻字。
一天夜晚,他还在灯下辩字背经,由于太过专注,竟然一时疏忽了周围。他突然间意识到不对时,霍然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袈衣的大师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
萧景铎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见过……明觉大师。”
明觉,就是那位批语他杀孽太重的僧人。
明觉双手合十对他拜了一拜,然后说道:“贫僧见施主房内的灯光久久未熄,这才冒昧进来一观,没想到打搅了施主习经,是贫僧的罪过。”
“大师言重了。是我一时忘形,疏忽了时间。敢问,我的灯光打扰到其他师父了?”
“哪里。”明觉低头看了看萧景铎手中的经文,饶有兴趣地说道,“没想到施主年纪这样小,居然已对佛经甚有了解。不知施主擅长哪些经文?”
“大师这话折煞我也,我连佛经上的字都认不全,谈话了解佛经?”萧景铎苦笑。
“佛经本就是梵文所译,这卷蒙山施食对初学者还是太高深了些。施主想要学习经文,不妨从心经读起。”
“好。”萧景铎受宠若惊地点头。
“不知施主对哪些字不甚理解,贫僧或许可以为你解答一二。”明觉合着手,温和地对萧景铎笑道。
萧景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等反应过来后立刻让开身,将经文捧到明觉大师面前:“谢大师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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