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不久,墙角后转出另一道身影,正好这时月亮从云后钻出,将对方颀长的声音打在墙面上。
萧景铎一身黑衣,在寒风里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那个人影。
黎清风很快就跑到一间屋宅面前,他又朝身后望了一眼,莫名地笑了下,转身推开院门。
萧景铎尾随到院门前,他远远看了一眼,记住此处的位置和标识后就打算离开。开玩笑,他只有一个人,怎么会傻到自投罗网?
可是萧景铎脚下步子刚动,突然听到黑暗里传来风声,他心神一凛,立刻闪身避开。
见一击不中,藏在黑暗中人也不焦躁,立即紧随而上。他又发了三招,结果都被萧景铎躲过。
黑衣人心中的惊疑越来越大,他暗暗发狠,看来顾不得主子交待的活捉了,先让这个尾巴挂点,只要留命在就行。
黑衣人抡圆了胳膊,正打算来个狠的,突然黑暗中啦一阵火花闪过,紧接着,火光就亮了起来。
萧景铎点亮了火折子,警惕地看着对方:“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潜伏在皇城伤人!”
这时候,萧景铎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景铎一边警惕着拿刀之人,一边分出心神朝后看去。借着微弱的火光,萧景铎毫不困难地认出了这位神秘的幕后黑手。
对方似乎也惊讶了一下,还没等萧景铎说话,她便将萧景铎的心声说了出来:“是你?”
黎清风站在侧后方,指着萧景铎说道:“郡主,就是他尾随了我一路,对了,他白天还套我的话!”
容珂和萧景铎对望,两人都良久无言。最后,萧景铎回了防御的架势,对容珂行礼:“萧景铎见过郡主。”
“嗯?”黎清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认识?”
容珂按了按眉心,似乎在忍耐怒气:“你传信告诉我今夜有要事相商,刚刚还说你成功地迎蛇出洞,这就是你引来的人?”
“难道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黎清风也震惊了,他对着萧景铎大声嚷嚷,“既然你不是细作那你跟踪我做什么?半路上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行了,外面人多眼杂,进来说吧。”容珂扔下这句话,就示意手下放下刀,自己率先朝院里走去。
这个院子不算大,看起来稀松平常再普通不多,可是屋子里的摆设却相当不凡,和简陋的院落截然不同。许多宫女太监站在屋内,看到容珂进来,他们齐声行礼:“郡主。”
容珂随意地坐到上首,旁边的宫女立刻围上来侍奉。等宫人退下后,容珂这才看向萧景铎等人,开口道:“现在可以说了,你怎么跟过来了?”
萧景铎也很疑惑:“我见黎清风形迹可疑,就尾随而来一探究竟。可是郡主,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外?”
“国子监一事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情况有变,他不来找我通报,还能找谁?”容珂并不在意,“再说,此处离东宫并不算远,回宫又不是什么问题。”
东宫里的人员配置完全比照朝廷来,只不过缩减了些许而已,如果容珂真的有心半夜出入东宫,那倒确实不会被宵禁拦住,萧景铎再一次感叹面前这位祖宗胡作非为的程度。
但是容珂这次出宫可不是随便出来玩的,她看着萧景铎,终于步入正题:“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短短一刻钟内,萧景铎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他就是因为怀疑黎清风才跟了出来,可是他刚刚听到,黎清风的幕后指使人,居然是容珂?
萧景铎不相信堂堂太子的女儿会无故残害学子,于是他暂时按下疑惑,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今日国子监同窗梁之鸿离世,黎清风在现场的表现十分可疑,我怀疑他和凶手脱不开干系,于是今夜暗中盯着他,没想到黎清风真的半夜出门,形迹鬼祟。我尾随他来到了这里,剩下的,郡主就都知道了。”
黎清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别人说形迹鬼祟,他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追究哪一条。最后,黎清风放弃纠结这一点,而是好奇地问:“我在现场表现可疑?怎么可能,我心演练了好几次!”
萧景铎嫌弃地看了黎清风一眼,果然这个人有问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容珂也问:“你当时说了什么?”
“我说‘昨天和之鸿回学舍时他还好好的,不过一晚上罢了,他怎么会遭此毒手’,为此我还特意表现的十分悲痛,没有错误啊?”
容珂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黎清风:“你当初是如何通过大理寺考核的?竟然犯出这等低级的错误。”
“大理寺?”萧景铎惊讶,他猛地朝黎清风看去,“你是大理寺的人?你不是黎清风!”
黎清风叹气:“唉,实不相瞒,吾名李青云,乃是大理寺寺正。萧兄弟,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哪里露出了马脚?”
“你说‘不过一晚上罢了,他怎么会遭此毒手’,当时你仅是站在人群里,并没有上前查看梁之鸿的尸首,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杀害而不是自杀?”
黎清风愣了一下:“血淌了满地,不是他杀还能是什么?”
“自杀就不流血了吗?”萧景铎语气淡淡地反问。
黎清风一时哑然。
“当时我就觉得奇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分卷阅读66
怪,所以我才问你昨日送梁之鸿回来后也没有发现异常,果然,你说因为下雪换了衣物,当时我本是怀疑,听到你这样说后就愈发确定,你早就知道梁之鸿死了,而且仔细查看过他的尸首,知道他被人一刀毙命。而且你那身被换掉的衣物,恐怕并不是被雪水打湿,而是沾染了血迹,这才不得不销毁。我本来怀疑是你对梁之鸿下了杀手……”
萧景铎朝容珂扫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看来,你虽然不是凶手,但也和梁之鸿牵涉甚广。那晚不知为何你又去了梁之鸿的屋子,进去后才发现他已经死了,你惊讶之下仔细翻动了梁之鸿的尸身,记下了诸多痕迹后才回自己的学舍,并换下了染血的衣物。可是你并不想让他人知道你的行动,等第二日,你故意从梁之鸿门前走过,装作自己才知晓此事,从而将自己的嫌疑洗脱。可惜你先入为主,心中已经知晓梁之鸿被人所杀,这才在言语中带了出来。”
“原来如此,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黎清风苦笑,然后对萧景铎作揖,“萧兄弟年纪不大但心细如发,为兄佩服。不知道兄弟也没有兴趣来大理寺供职,为兄不才,或许可以给你走个后门?”
容珂坐在上首,听到黎清风的话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笑了笑,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向萧景铎和黎清风。
萧景铎觉得容珂这个笑容恐怖极了,他连忙推辞:“不敢,李兄莫要说笑。”
黎清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好罢,等萧兄弟改变了主意,一定要来找我啊!”
萧景铎预感再在容珂面前说走后门的事就要捅娄子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郡主,我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不知郡主可否给我解惑?黎兄,不,李兄为什么会埋伏在国子监?梁之鸿又什么会惹祸身亡?以及……”
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从东宫跑出来,绕这么大的弯又想做什么?
容珂一手托着腮,依然是懒懒散散的模样,她突然说起另一件事:“你可还记得夏天的那场瘟疫?”
萧景铎无奈:“我自然记得。”药方还有他参与,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而且源头竟然在井水里。若是一口井染了疫病就罢了,可是城南许多井同时爆发瘟疫,这岂会是自然而为?”
萧景铎的神色严肃起来:“郡主是说,有人蓄意投毒?”
“对,有人将染了疫病的家禽投入井中,又靠井水传染给周围的民众。呵,被打了一次还不安分,竟然玩起这些不入流的伎俩……”
如果瘟疫是有人蓄意为之,那此事就非常严重了,恐怕之后的悯太子、鬼兵等谣言也是有人幕后推动。萧景铎问道:“百姓何辜,竟然要遭此毒手?不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容珂没有说话,黎清风替容珂说道:“大理寺和东宫查了许久,我们怀疑,这件事是域外之人做的。”
萧景铎眼睛都瞪大了:“是谁?”
“回纥。”
这两个字说出来后,整个屋子都静默了。片刻后,萧景铎的声音响起:“那么梁之鸿此人,究竟是谁?”
第37章真相
“梁之鸿此人,究竟是谁?”
萧景铎此话说出来之后,许久都没人吱声。黎清风偷偷瞅容珂,容珂动了动眉,笑着看了回去:“你想说就说,看我做什么?”
黎清风嘿嘿笑了两声,这才说道:“我们查到有人在井水里投毒,顺藤摸瓜查到了国子监的一位学生上。国子监人员混杂,而且许多藩国的王子后人也在国子监就读,所以,我们怀疑……”
萧景铎已经听懂了:“你们怀疑,梁之鸿是别国细作?”
“对。他扮作学生混入国子监,背地里偷偷给回纥之人传递消息。太子殿下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于是让我扮作学生埋伏到国子监,伺机接近此人。我害怕装的不像,特意和我侄子取经,没想到我这样小心,生怕打草惊蛇,还是被他们察觉了。那日我看到梁之鸿出门,猜到他要和回纥的人接头,于是当天夜探梁之鸿的住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然死了……”
“所以,那日齐轩和梁之鸿发生口角,也是故意的?”萧景铎飞快地想通了关节,是了,齐轩的舅舅在大理寺供职,黎清风也是大理寺的人,显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霸凌事件,就是为了给黎清风创造机会,好接近梁之鸿。
萧景铎心中难言的复杂,事实的真相竟然如此,所谓寒门子弟其实是别国细作,所谓校园恶霸只是替朝廷做事,所谓拔刀相助的同窗也是别有心思的卧底。
这些朝廷中人果然会玩。
黎清风还在愤慨地指责:“这些细作真是狼子野心、丧尽天良,给无辜百姓投毒就不说了,还恶意制造鬼手印,散播对圣人和太子不利的谣言,简直其心可诛!”
不,此事还真是冤枉了这些细作,鬼手印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人。自然,萧景铎不会把真相告诉这位大理寺正,他朝容珂的方向瞄了一眼,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事先不知郡主和大理寺的打算,这才坏了郡主的计划。不知,可否能补救一二?”
萧景铎猜想,梁之鸿意外死亡,黎清风也没了主意,这才深夜出门,来和容珂商议对策。等黎清风意识到身后有人后,干脆顺势而为,将跟踪之人带到此处,然后一举擒获。没想到跟踪的人并不是国子监里的细作,反而是他,这才打乱了容珂的全盘计划。
容珂和善地笑了:“你洞察力敏锐,这是好事,我怎么会怪你?”
萧景铎心里的冷汗更多,黎清风见状连忙说道:“郡主,此事错在我。是我露出了马脚,这才被人怀疑,萧兄弟他是无辜的……”
“你也知道错在你?”容珂的笑容愈发和善,黎清风却冷汗涔涔,强装镇定地说:“郡主,你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是我疏忽才坏了事。李某自知有错,甘愿领罚,然而李某微不足道,郡主的计划却不能有失,郡主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萧景铎也将目光移到容珂身上,所有人都等着容珂的指令。容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烛火,跳跃不定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致如画,冰肌玉骨。
“将计就计罢。”容珂突然说道。
“啊?”
“既然已经染上了嫌疑,那就干脆将破绽闹得更大一点,让你真的成为凶手。”
“郡主的意思是……”
“若回纥细作发现你杀了他们的接头之人,必然会怀疑你洞悉了他们的计划,如此,他们就会对你动手,想方设法杀了你。”
黎清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郡主?”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救你。”容珂十分嫌弃,“等你把他们的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分卷阅读67
人引出来之后,我会派人提早埋伏,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郡主,道理我都懂。可是哪些蛮子凶狠又不讲理,你没见梁之鸿的尸体,动手之人一刀毙命,直接割断喉管,一看就是常年杀人的凶徒。”黎清风哭丧着脸说道,“我以身作饵,万一真出了意外怎么办?”
黎清风都这样说了,容珂少不得要照顾一下卧底的情绪,她吩咐身后的侍卫:“来人,给李寺正准备几样称手的武器……”
“等等,郡主!”黎清风面露尴尬,几乎是从牙缝里将接下来的话挤了出来,“臣的意思是……郡主可以调两个人来国子监保护我……”
容珂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会骑马射箭吗?”
黎清风不明所以:“会。”
“会用刀剑吗?”
“倒也学过。”
“那为什么要派人去保护你?”
好有道理,黎清风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萧景铎再也忍不住,他连忙抬起手,握拳堵住唇边的笑意。
“我祖父十六岁就能上阵杀敌带兵打仗,我父亲也是十五那年上战场。你在国子监,周围都是自己人,还怕他们几个藩国人不成?”
“郡主,你不能用陛下和太子的武力值来估量我啊!”黎清风哭丧着脸,“臣虽然学过武艺,但仅是半吊子罢了,实在不敢和他们硬碰硬。”
“再安排人进国子监保护你太事了,打草惊蛇就坏了。你这几天练一练武艺,靠你自己吧。”
容珂说得异常平静,黎清风却差点当场哭出来。有一帮能征善战的主子真要命,武力值不强根本活不下去。
容珂自认为妥善地解决了黎清风,然后就把视线转向萧景铎。
有黎清风这个例子在先,萧景铎非常上道地说:“我不小心打乱了郡主的计划,心中忐忑难安,不知能为郡主做什么?”
容珂果然满意地点头,和萧景铎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你的任务说来简单,揭穿黎清风是凶手就好。”
萧景铎清晰地听到黎清风猛抽了一口凉气,他想笑,但又生生忍住:“遵命。”
容珂扫了黎清风一眼,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如丧考妣的脸色,只好通融一二,对萧景铎说:“必要的时候,顺手掩护黎清风一二吧。”
黎清风不满了:“郡主,他才十三,比我小五六岁,我来掩护他还差不多,怎么能指望他来保护我?”
容珂只是平静地回应:“他能在刘二手下挺过三招,你能吗?”
他不能,黎清风默默闭了嘴。
萧景铎被迫卷入了容珂的计划,他们几人敲定了接下来的步骤后,终于能离开这座别院。
黎清风出来之后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问萧景铎:“萧兄弟,这个计划危险重重,你打算怎么办?”
“无事,国子监毕竟在天子脚下,他们不敢明着动手的。”萧景铎不甚走心地安慰黎清风,“李兄保重。”
……
萧景铎按照原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学舍。他无声地推开门,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床塌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片刻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黑暗中,另一双眼睛却慢慢睁开了。
.
第二日《论语》课上,学生依然对昨日的命案议论不休。
尽管祭酒刚刚下了禁口令。
国子监学生选课非常自由,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选择二经、三经、五经,其中学哪一门经书也是自己决定,但是《论语》却是所有人都要学的,所以上《论语》时,学堂里的人总是最多最杂。
萧景铎微微侧过脸,就看到黎清风坐在他侧后方,对着他微不可见地颔首。
“听说大理寺已经把梁之鸿的屋子围起来了,不知道查出什么没有?”
“急什么,过两天肯定有消息流传出来的。”另一个学生说道。
但是发问人却并不满意,他看了黎清风一眼,兴冲冲地凑过来问:“黎兄,听说当日是你把梁之鸿送回学舍的,而且还看到他雪中外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黎清风笑道,“我和他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整夜都没有出门,再见到之鸿时他便死了,我怎么会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黎兄。”萧景铎说话了,他带着淡淡笑意,问道,“你说你晚间一别后,再也没见过梁之鸿?”
黎清风看向萧景铎,朗声笑道:“自然。”
“那为何昨日你走到梁之鸿的屋子后,没有上前查看就知道他是被人所害?那时你远远站在人群里,并不能看到梁之鸿的伤口状况。”
黎清风停顿了一下,说:“他喉管被割断,一刀致命,这不是为人所害还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的喉咙被割断?当时许多同窗都在,大家都可以作证,你并没有上前查看尸体。既然你说你分别后再也没见过梁之鸿,怎么会对他的情况知道的这样详细?”
听完萧景铎的话,屋里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对啊,你怎么知道?”
黎清风没有说话,好在很快博士就来了,看到屋里的学生吵吵闹闹,他不悦地大喊:“肃静,专心上课!”
屋里的学生都回目光,不再讨论梁之鸿一事。教室里虽然表面平静,但私底下许多人都在思索刚才的事情。
黎清风是什么情况,为何言行矛盾,前后不一?
而萧景铎也顺势回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课本上,不再针对黎清风。
他察觉到些许不对,于是偏过头,皱眉看向白嘉逸:“怎么了?”
“没什么。”白嘉逸嘴边含笑,他摇了摇头,目光却闪闪烁烁,似有所思,“第一次看你针对一个人,很好奇罢了。”
萧景铎和白嘉逸对视,两人的神色都没有变化,片刻后,萧景铎轻轻笑了笑:“只是你没有见过罢了,你不知道的还有许多,没什么可奇怪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萧景铎和白嘉逸都回眼神,坐直身体,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专心听课的学生一般,谁能想到两人刚刚往来了好几个回合的暗话和试探。
似乎自从那日《论语》课后,关于黎清风的谣言一夜而起。
国子监明面上对此事禁口,将查探凶手的责任都推脱到大理寺身上,而大理寺自然不会放出风声。许多学生向大理寺打听无果,于是只好私下里偷偷揣摩,随着时间流逝,梁之鸿一事也越传越离谱。
还没等众学生讨论出个所以然,冬至就到了。冬至是一年中仅次于除夕的大节日,朝廷要朝会祭天,国子监也要忙着祭拜孔圣,准备祀礼。
同时,这也是许多藩臣前来朝见的日子,皇帝要在太极宫举行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分卷阅读68
大朝会,皇太子献寿,户部奏各州一年的贡献,礼部奏诸藩国的贡献,结束后还有盛大的宫宴。于是从进入十一月起,长安就车马不绝,鸿胪寺每日都要接待许多藩国侍臣,长安里一时热闹喧天。
鸿胪寺前高鼻深目的藩国人摩肩接踵,国子监也跟着热闹起来。国子监内留学生甚广,这些学生来自日本、新罗、百济、高丽、尼婆罗、南诏、吐蕃等国,大部分是高官子弟,其中甚至还有王孙公子,如今诸藩来朝,这些外国学生难得见到故国使臣,自然兴奋非常。而国子监内风气非常开放,并不限制学生出入,所以这些天国子监里也十分热闹,异域人随处可见。
国子监给假跟从朝廷,祭礼过后会放七天长假。既有庆贺又有假期,这大概是学生们最喜欢的事情了,连国子监这些贵族子弟也不例外,所以从进入十一月起,国子监就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息,就连梁之鸿被杀一案所带来的阴霾也冲淡了许多。
然而黎清风却完全相反,他周身的气氛和周围格格不入,冬至大庆在即,国子监内人员杂乱,而藩国人齐聚一堂最适合甩锅,这简直是幕后黑手对黎清风下手的最佳时机。
黎清风越想越觉得自己小命危矣。
萧景铎在路上遇到黎清风时,见此人脸色苍白满身丧气,忍不住低声劝慰:“黎兄不必慌张,就在这几天了,郡主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黎清风丧着脸朝萧景铎看了一眼:“求你,别提醒我了。”
好吧,萧景铎只好沉默,和黎清风擦身而过时,他低不可闻地对黎清风说:“这几天小心,保重!”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幕后之人动手,就在这几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黎清风和萧景铎对视一眼
萧景铎:我要指认你做凶手了。
黎清风:来吧兄弟,我做好准备了,我配合。
#确定过眼神,可以开始表演了#
第38章细作
国子监内人来人往,都在忙碌即将来临的冬至祭礼。
皇帝重视文教,诸藩国也见势意思意思,纷纷给国子监送上贺礼,以示对孔孟的尊崇。
“让开,快让开……”几个壮汉推着一尊雕塑走在国子监内,口中吆喝不断,一路上行人见了接连闪避。
那是一尊萨满雕像,色艳丽,五官夸张,瞪眼龇牙地注视着路上手无寸铁的学生,充满了域外神秘色。
萧景铎和白嘉逸也正好在场,他们侧身给雕塑让开道,目送那尊雕像远去。
萧景铎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尊雕像。白嘉逸站在他身侧,问道:“这是哪国送来的贺礼?”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