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看守的官兵一个没注意就被冯娇得手了,他们看着这位娇俏的姑娘像鹿一样矫健地跑远,眼中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唯有齐陵像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不可能,论时间,短短三天他们绝对不可能从戎州走一个来回,何况我明明派了人去追杀他,为什么……”
萧景铎带着人赶到信号弹提示的地方,萧林已经等在外面,看到萧景铎后连忙迎上来:“郎君,中郎将已经带着人冲进去了,大概进去半个刻钟。”
“好,其他人听命,即刻攻入此地,帮助另一队人马解救被关押的女眷。”
“遵命!”官兵齐声应和,然后就大喝一声,飞快地朝山洞里跑去。萧景铎站在外面,用力地拍了拍萧林的肩膀:“做得很好,这次去戎州辛苦你了!”
冯屠户挠了挠头,问:“萧县丞,你那天在市集里和我说这件事,是不是故意的?”
萧景铎笑而不语,只是说:“里面地形叵测,不知道关押了多少无辜女子,你进去给戎州官兵搭把手吧。”
“好嘞!”冯屠户摩拳擦掌,立刻朝里面冲去。
其实冯屠户说的不错,萧景铎几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
他故意在陈县令的屋子里翻动书卷,等掉下一张纸条后就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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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地起来,事实上,苍天可鉴,那真的只是一张废纸,大概是陈县令写完之后不满意,随手夹在诗集里忘了扔,萧景铎却还要故作神秘地藏起来。而齐陵的眼线被萧景铎的动作迷惑,以为那真的是陈县令留下来的线索,所以层层传报上去,就营造出萧景铎找到线索,正想办法举报的假象。
然后,萧景铎第二天去找冯屠户,冯屠户这个大嗓门不负所望地将这件事嚷嚷出来,被跟在萧景铎身后的眼线听到,并通报给齐陵。齐陵派了许多人手盯着萧景铎,并在萧景铎偷偷出城后命人刺杀,可是齐陵怎么会想到,身上真正带着重要信物、负责去戎州求助的萧林,早就上路了。
萧景铎带着冯屠户在外吸引火力,而萧林则带着萧景铎的亲笔书信和官印,偷偷去戎州求助刺史。戎州刺史早就听说了太离教的大名,奈何当地百姓拥护,他手里也没有太离教的罪证,所以一直没法动手剿灭。如今萧景铎送来了太离教残害朝廷命官的铁证,戎州刺史立刻动了剿灭逆党的心思,并依萧景铎所言,调了两队官兵供萧景铎驱使,好一举擒拿逆贼。
自然,日后论功行赏时,戎州刺史的名字会写在最前面。
这些萧景铎并不在意,只要解决了太离教,这比什么都有用。当日陈县令不知道查到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查到,就引来了齐陵的猜忌。齐陵生怕陈县令闹大,于是命令他的追随者老仆给陈县令下毒。为了找一个替死鬼,齐陵将念头打到冯屠户身上,冯屠户不服管教,和陈县令有仇,而且和太离教也有仇,推他出来简直一举两得,非但解决了陈县令之事,还能借机霸占冯娇。所以他们偷来了冯屠户的刀,扔在已死的陈县令身边,并在半夜冯屠户到来之后,由孙司佐出面揭发。可惜齐陵想得很美好,孙司佐做假证说得也很利索,最后却栽在萧景铎手上。
萧景铎当日试验出硝石和霜糖的配方后,刚走到县衙就听到西南传来一声巨响。衙役解释说那是炼丹,可是萧景铎却在长安里见过许多道士,清楚地知道炼丹炸炉不是那样的声音。他当时就怀疑这是齐陵关押少女的地方,毕竟“腾云驾雾”需要许多硝石,而且并不能保证一次成功,所以齐陵一定有一个天然硝石矿,好保证齐陵能顺利地装神弄鬼,欺诈行骗。
事实证明,萧景铎的猜测是对的。萧景铎带着人去县衙拆穿齐陵,而萧林则带着另一队人在西南寻找硝石矿。在县衙时萧景铎一直担忧萧林这边的情况,他们这一次全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等齐陵的手下反应过来,而萧林还没有找到被关押的少女,那么就麻烦了。
好在,事情比萧景铎想象的还要顺利。
没一会,穿着铠甲的官兵扶着虚弱的少女,陆陆续续地从山洞里出来了,周围的百姓一看到来人立刻哭了出来,有的人嚎啕大哭地扑上去,抱着少女大喊:“儿啊,我的儿,娘可算见到你了!”
这种情景人皆动容,就连萧景铎都转过头,不忍再看。
不断有人扑上来认领亲人,少女们虽然面容狼狈,衣衫褴褛,但好歹活着出来了。当下一片哭声,到处都是抱头痛哭的一家人,父母高声痛哭,少女们也抽噎不止。
悲喜交加中,谁都没料到,一个纤瘦虚弱的少女突然暴起,拔出官兵的佩刀就朝旁边刺去。萧景铎等人大惊,萧林立刻拔出刀,护卫在萧景铎身边,其他官兵也团团将行凶的少女拦住。
少女终究体力不济,她拼劲全力向看押她的恶徒刺了一刀,没想到刚割破了皮就被对方躲开,她心有不甘,举着刀还要再坎,却已经被官兵拦住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些恶贼!你们害我家破人亡,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官兵一左一右架住少女,少女用力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官兵扭头看向萧景铎,等待萧景铎指示,萧景铎看了片刻,挥手示意众人刀。
“她没有恶意,抢刀也不是冲着我们。”萧景铎慢慢走近,尽量轻缓地安慰少女:“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这些人会接律法的处罚,你不必这样做了。”
大概是听到了萧景铎的话,少女渐渐安静下来,蹲下身捂着脸痛哭。萧景铎无奈地叹气,他这辈子果然最害怕女人的眼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僵硬地站在旁边,等少女平复情绪。
过了一会,少女总算是平静些了,她用力地擦干眼泪,虽然脸上还是灰一道白一道的,但还是抬起头对萧景铎微笑致谢:“小女陈词,谢县丞安慰。”
萧景铎顾不得询问她为什么知道他的官职,而是惊奇地说:“你就是陈词?”
第69章升官
“是我,县丞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萧景铎默了默,问道:“陈县令,可是令父?”
“对,正是家父,他怎么了?”
萧景铎没有说话,陈词也意识到什么,她踉跄地站起身,举目朝四周望去。
捣毁太离教的窝点,这是多大的事情,陈县令这个一县之主怎么可能缺席?如果他不在,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家父他,什么时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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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娘子,你还好吗?”
秋菊站在陈县令的屋子外,小心翼翼地敲门。惜棋更是将耳朵趴在门上,生怕错过一点可疑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了。惜棋猛不防开门,险些扑到里面。
“小心!”陈词连忙扶住惜棋,惜棋在秋菊和陈词的搀扶下站起来,尴尬地笑道:“陈娘子,你没事了?”
“家父已去,不可挽回,我就算寻死觅活又有什么用?”陈词苦笑,“何况,萧县丞已经将杀害家父的凶手捉拿归案,齐陵那个恶贼也受到严惩,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若非要说,我只是悔恨自己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竟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
陈词说着又哽咽了,秋菊担忧地看着她,陈词自己擦干了眼泪,强逼着自己微笑:“父亲现在一定不想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样子,我不会哭了。”
“唉,陈小姐……”
……
“萧县丞,陈小姐该怎么办?”外院里,其他人也问起陈词的事情。
萧景铎长叹:“陈县令已死,陈小姐没有父母兄弟,只能暂时住在县衙。我已上表朝廷,等朝廷找到陈县令的亲眷后,我立刻安排人手,护送陈小姐扶灵归乡。”
“也只能这样了。”主簿等人叹气,“没想到仙师,啊呸,齐陵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万死不足为惜,就是可怜了这些无辜少女。”
“就是,也亏他狠得下心,先让老仆给陈县令下毒,用葛花害死陈县令后,竟然还让人偷来冯屠户的刀,砍了陈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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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下,最后将刀扔到陈县令身边,妄图嫁祸冯屠户。哼,这些人难道以为我们官府就这么好糊弄吗?”
不久前还糊弄着办案的官差现在就大言不惭地摆起官威来,萧景铎端起茶盏喝水,权当自己没听到。
这些人相互吹捧了一通,等彼此都身心舒畅后,这才停下。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官,但之前一直不受晋江县百姓待见,说话没人听,做事也没人理,别提多憋屈了。直到前几日他们一举破获太离教之案,在百姓面前威风了一把不说,官途履历上也可以大书特书,县尉等人颇为开心,连着几天走路都生风。
这几人说着说着,就转到不久之后的官员考绩上:“萧县丞,十月就是今年的考绩了,你怎么看啊?”
每年十月,所有官员都要参加考绩,长安的官员去吏部评选,外地官员要到当地州府,由刺史进行考评,之后刺史将评语送回长安,吏部据此决定各官员的升降和调遣。
萧景铎等人都是剑南道的官员,按规矩要去成都府考绩。萧景铎六月从长安出发,八月到达晋江县,紧接着是县令案和仙迹案,等他把两桩案子的卷宗写好后,已经到了十月,马上就要参加考绩了。
考绩对官员仕途非常重要,按照这一年的政绩,考绩成绩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一直到“下下”九个档,“上上”、“上中”基本只在书里见过,寻常不会授予,其后得了“上下”的,晋升两阶,“中上”晋升一阶,“中中”不升不降,若得了“中中”之后的考绩成绩,那就非常惨了,每等依次贬降一阶。
就如萧景铎如今是从八品下,官阶从正一品到从九品,其中正四品以下还分上下阶,一共是九品三十阶,若是考绩得了“上下”,那就能连升两阶,若是考绩成绩不好,那非但不能升官,反而还要将阶。
考绩每年只有一次,而考绩结果却关系着未来的仕途,可以说一步都错不得,当年江州的官员为了考绩隐瞒灾情,晋江县这些官员虽然没有这种胆子,但也对即将到来的考绩紧张不已。
萧景铎刚刚踏入仕途,做官满打满算才两个月,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考绩。他才刚刚开始,升官不想望,降官也不至于,所以只当去成都府走个过场就够了。
朝廷对考绩非常重视,十一月十五之前,所有州要将本地官员的考课试卷送至尚书省,所以一到十月,剑南道的官员陆陆续续赶往成都府,参加成都府刺史主持的考绩。
萧景铎所在的晋江县,甚至上级戎州都是一个实打实的荒凉地,但是成都府却完全不同。成都府花团锦簇,有锦官城之美名,和晋江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萧景铎忍着心酸,暂住在成都府刺史分配的官舍中。踏入仕途难要应酬,所以萧景铎抵达成都府的第二日,就被其他州的同僚叫出去饮酒了。
酒过三巡,在场的大小官员慢慢放松下来,谈论起考绩和朝廷的事情。
“你们可知,这几日长安传来消息,似乎圣人不大好了……”
萧景铎一下子清醒了:“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在长安当官的堂兄传来消息,让我这今年好生考绩,不得马虎。说不得,明年就换天了啊!”
“什么叫好生考绩,我们也想考好啊!”当时四下一片吐槽声。
过了一会后,有人试探地问:“那么现在,京城里是个什么情形?”
“不知道,我兄长只说圣人身体不大好,六部宰相时刻在宫里待命,现在政令大半都从东宫发出。”
“哇……”官员们惊叹,京中竟然已经到了太子监国的地步,皇帝的身体不济至此!
萧景铎也没有料到这种事情。他四月在长安参加探花宴时,皇帝虽然面色疲惫,但神看起来还很好。没想到,实际上情况竟然这样糟糕。
“太子勤政明理,为政这几年从无差池,反而屡建奇功,鬼兵案、回纥细作,还有最近的江州案都是太子名下的,想必日后,太子的成就会更好。”
在座几人都心有同感地点头,他们不好直言皇家的事情,尤其涉及到下一任君王,在事态没有明朗前,最好不要留下话柄,所以这些官员只能模模糊糊地代指,只要互相听懂了就好。
日后太子成就会更好,如今他已然是太子,更高的成就还能是什么?太子册立了快十年,朝野内外将太子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抛开党派之争,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日后也会成为一个明理的君王。当今皇帝在位期间,内外战事基本平定,可见大宣之盛世,就在于太子这一朝啊!
离京数月,这是萧景铎第一次听到太子和东宫的消息,这些在长安里耳熟能详的事情,离京之后竟然这样遥不可及。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萧景铎仿佛一瞬间跨越了千山万水,回到了巍峨高耸的长安城。
可是下一瞬间,带有剑南口音的官腔又将他拉了回来。一个官员已然半醉,醉醺醺地说:“若真是太子倒也不赖。可是太子千好万好,唯独有一点不妥,听说太子极度宠爱嫡长女,连处理政务也不避着她?”
“一个小姑娘罢了,过不了两三年她就嫁人了,溺爱一些能有什么影响?”旁人不以为意,不知道是因为尚武风气还是因为几位宰相夫人开了个好头,宣朝的娘子们善妒成性,皇家的公主们倒是不妒,但是她们,乱来啊。
所以在座的大部分官员都不觉得太子宠爱阳信郡主是什么大事,一个公主罢了,任性就任性呗,反正以后受罪的又不是他们。
“唉,日后这位的驸马,可有的受了……”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最后甚至牵涉到皇室女眷身上了。萧景铎听着不悦至极,可是他刚入官场,资历、官阶都远远不如在座另外几人,除了警告一句“不得妄言”,竟然再也说不了其他。萧景铎心里生气,可是更气人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萧景铎这种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一直延续到回晋江县,秋菊等人本来很开心地迎了出来,看到萧景铎脸色的那一瞬间,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事实证明,萧景铎并不是一个乱发脾气的人,秋菊、惜棋没有受到任何迁怒,陈词也安安稳稳地住在后院修养,唯有前面的一番衙役,连着五天呼天抢地。
其实萧景铎的理由非常充分,快要到年底了,赋税、刑狱、户籍等都需核对统计,而且因为太离教一事,县衙里和太离教有牵扯的全部被罢职,县衙里瞬间少了一半人。赋税、户籍这些一年中最重要的公务,只能由剩下的这一半人加班加点地赶工。
这些人抱怨归抱怨,但心里却没有什么不服气的,因为虽然萧景铎严加要求他们,但萧景铎自己却是所有人中最忙碌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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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没有县令,县衙里还缺人,萧景铎一人身兼数职,扛过了几乎一半的任务。主簿屡次撞见入夜后萧景铎还有在议事厅处理政务,萧景铎这个官场新人都这样拼,他们这些老人还有什么抱怨的,只能咬着牙撑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等来年开了春,朝廷派来新的县令,带来新的人手,他们就能轻松了。
紧赶慢赶,晋江县诸人终于在年假前完成了公务,萧景铎派人将整理好的政卷送到戎州后,终于能歇一口气。
宣朝对官员还是相当体恤的,每隔十日有休沐假不说,隔三差五还有各种假期,就如一年中最重要的年假,年前七天,年后七天,也就是说从宰相到九品芝麻官,所有官员都能休息近半个月。
前面县衙已经散假,萧景铎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能翻翻书,下下棋,但是秋菊却不满足萧景铎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每天想尽办法让萧景铎到外面散心。
一天,萧景铎正在屋里研究兵书,突然听到秋菊的声音。
秋菊站在门口,举着手里的东西向萧景铎示意:“郎君,你看!”
秋菊手里举着一枚致的窗花,就连萧景铎这个完全不在乎这些的外行人都觉得好看至极。萧景铎淡淡笑了笑,赞道:“很好看,是你做的?”
“是陈娘子教我的。郎君,今年你就十八了,新年快乐!”
屋外传来笑声,萧景铎透过窗户,就看到惜棋和陈词坐在厢房,手里握着火红的剪纸,正对着他这个方向笑。
陈词回到县衙已经两个月,早就和秋菊等人混熟,她发自内心地感激面前这位年轻的县丞。她看到这些天萧景铎一直怀着心事,闷闷不乐,于是用了最大的努力,想让萧景铎轻松一些。
在这样宁静和乐的环境中,萧景铎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秋菊见萧景铎终于有了笑意,于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秋菊走后,屋子再次恢复寂静,萧景铎眼睛盯着书卷,但心思已经飞回了长安。
这两天,不知道长安如何了?时值皇权更替的要紧时刻,不知道,容珂可还好?
然而剑南离长安实在太远了,消息传通非常缓慢,直到吏部的年终考绩发放到各州,萧景铎也没有到长安的消息。
不过这时,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关注京城的事情了。宛如一个惊雷炸在晋江县,县里所有人都被惊得跳起了脚。
晋江县县丞萧景铎表现优良,连破两桩大案,恰逢原县令去世,现吏部拟定,擢萧景铎升为晋江县县令,居正七品上。
作者有话要说:
陈词和前面的余娘子一样,是单元角色,虽然我觉得大家可能不记得余娘子是谁了……
升官发财死上司,让我们将掌声送给弯道超车、成功转正的萧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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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升职
萧景铎从从八品下一举升到正七品上,飞跃了足足七阶。
按吏部的说法,萧景铎破案有功,正巧晋江县县令缺人,换句话说就是没人愿意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当县令,所以只好让萧景铎原地升官,担任县令一职。
这个说法大致也说得通,但是这样的升官速度前所未有,简直称得上飞升。
其他人真的是羡慕的眼睛都要绿了,所以说在官场中运气是多么的重要,萧景铎先是撞上了江州案,朝廷大批岗位缺人,紧接着萧景铎到任的第一天顶头上司就死了,县令之位空悬,萧景铎原地升官,直接转正。
要知道,此时官员品秩卡的非常严,对于宣朝的官员们来说,官途中主要有三道坎,第一道是入流,流内是官,流外是吏,许多吏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大的想望就是转到流内,当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入流之后,第二道坎是五品,所有人释褐都从九品官起步,只要勤理政事,在任期间不要惹出大的差错,通过考绩总能累积到正六品,可是绝大部分人也止步于正六品。五品上和五品下是两个世界,五品之下的官一生碌碌,放在朝堂里平平无奇,而五品之上却都属于高层官,只要按部就班地熬资历,有很大几率可以升为正三品。而正三品便已是官途的最高点,人人见了都要低头尊称一声宰相,在往上的一品二品都是虚衔,三品才是朝堂内真正主事的人。
官途升迁步步艰难,许多人熬上二十年,依然只是基层小官。县尉、县丞,以及美名在外的校书郎等官,都是基层官职,吓唬平民就罢了,在官场里,却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可是一旦升为县令就不一样了,县令正七品,已经算是中层官,在任期间掌管一整个县城的所有事宜,是真真正正的实权官。而且刺史待在州府,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平时并不会干预县令公务,可以说在县城里,县令就是横着走的那位。
萧景铎飞快地窜过八品,停在正七品,他的官服也得跟着换。如今春暖花开,又是一年开科时,距离萧景铎科举不过一年,但江山已换新人,萧景铎这一届进士也很少有人提起了。
萧景铎的同年们还在长安担任九品校书郎、正字,待在清静的书房内给各家典籍校对改正,而萧景铎却已经是正七品的一县之主了。有句话叫一步先,步步先,萧景铎原来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如今亲身体验了一番,才知道古话诚不欺人。
萧景铎原地升官,晋江县的百姓没什么反应,反正在他们看来,谁当县令都一样,萧景铎还顺眼一些,但是在县衙其他人眼里,那就太酸了。
秋菊连夜给萧景铎改县令的官服,萧景铎这官升的突兀,她们毫无心理准备,可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升迁令下来后,秋菊连着几天都在准备官服和相应的配饰,虽说朝廷管各级官员的四季衣服,但是每个人体形不一样,若想穿着得体少不得要私下修改。
这时候就暴露出人少的弊处了,还是陈词看秋菊实在忙不过来,主动过来帮忙,萧景铎才能按时换上正七品的浅绿绣纹官服。
秋菊一边拾替换下来的县丞服饰,一边不可置信地喃喃:“这才多久,郎君就从深青色换成浅绿色,照这个速度,大郎君岂不是很快就穿绯衣紫服了?”
三品以上穿紫,四品五品穿绯,秋菊的这种计算方式可谓朴实极了。萧景铎好笑,但也没有打击她的热情,而是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把从八品的衣服好生起来。还有,在外面不要说这些。”
“我晓得,我在侯府里混了这么些年,难道连这点算计都不懂吗?”秋菊甚为骄傲,“大郎君升官太快了,说出去怕引人眼红,这个道理我懂得。就像每个月发俸钱,得钱最多的那个人总是不吭不响。”
这样强行类比倒也行,萧景铎见秋菊晓得轻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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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说。他一步跨越七阶,这样的晋升速度太过打眼,所以接下来,萧景铎丁点差错都不能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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