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看来这位萧县令不光治下极严,就连在百姓中的威慑力也颇为强大啊。
新的县丞到来,晋江县县衙的四个官员终于补齐,虽然新县丞对晋江县不熟,一时半会还没法接手公务,但是萧景铎的担子却轻了许多。
等了两年,朝廷终于想起来他还缺一个副手了。萧景铎暗暗舒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将许多琐碎又耗力的事情甩给县丞。
诸如东家少了一只鸡、西家多占了一寸地这等鸡毛蒜皮的琐事,萧景铎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管了。
即使如此,每日需要萧景铎过目的卷宗还是有很多,绣坊、西市、农田、南诏人、商队……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出面,更别说,还有好些热情的阿婆时刻惦念着他。
三月底,一个阿婆敲响了衙门口的大鼓,吵吵闹闹地一定要让萧县令来给她主持公道。
“我信不过你们,萧县令不在吗?”
萧景铎能怎么办,他只能放下手头的账册,到前堂来审案。
“阿婆,我在。你所为何事?”
“萧县令我和你讲,我们家丢了一匹马,那可是我们家二郎用来运货的马,居然就这样丢了!”
萧景铎默了片刻:“那我派人去帮你找?”
“我们一家人找了,找不到!”
萧景铎更无奈了,那来找他有什么用,难道他连这都要管?
“县令,老婆子我总觉得我们家马不是走丢的,是被人偷走了!县令你不信随我来,我指给你看!”
主簿一看这情况着了急,绣坊和商队的人还等着萧景铎回话呢,哪能被这个老妇人耽误。主簿连忙凑上来说:“县令还忙,我随你去看看吧。”
阿婆自然不依,最后萧景铎忍无可忍地说:“行了,都别说了,我去吧。”
阿婆心满意足地拉走了人,徒留主簿在后面着急地直跺脚。
“县令你看,就在这里!”阿婆指着围栏处的缺口,说,“你看这个大洞,分明是人扯开的。还有这里的泥,像不像人的脚印!”
阿婆家养了马和牛,院子里没有足够的地方,于是就围了个大木栏,一起圈在墙角。而现在,围栏角却破了个大洞,马就从这个洞逃走了。
萧景铎蹲下身,仔细看着阿婆所指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像是人的脚印。”
围栏由一根根木头搭成,因为牛和马都是大件,围栏便没有做的多么细。看木头上残留的脚印,像是一个成年男子踩在木头上,从外面翻进来的。
如果这样,偷窃的可能倒更大一些。
看到萧景铎没有反驳,阿婆骄傲地说:“县令我没说错吧,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贼子把我们家马偷走了,县令你可一定要抓住他……”
“阿婆。”萧景铎突然打断了阿婆喋喋不休的话语,指尖拈起什么东西,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们家有这种糖吗?”
阿婆低头瞅了瞅萧景铎手上的糖渣,摇头道:“没有啊,县里没有卖这种糖的,我们多买霜糖。”
阿婆本来还想说西市那家霜糖生意有多么好,但是看着萧景铎的表情却不太对:“萧县令,怎么了?”
萧景铎站起身,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大步就往外走。
“召集所有衙役,除了巡逻之人,其他人立刻回府。”
“是。”
跟随着萧景铎查案的官兵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句,然后就立刻去执行命令。阿婆有些懵怔地看着众人往外走,站在马圈里低声喃喃:“只是丢了匹马,用不着闹这么大的阵仗吧……”
萧景铎召集所有人回衙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县衙众人疑惑不解,他们正议论着,随即就看到萧景铎满面寒霜地从外面回来。看到萧景铎的脸色,立即再没人敢说话。
萧景铎将晋江县为数不多的官兵召回,发布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命令:“带上最好的人手,现在就去南边查探,一旦看到可疑人手,立刻回来禀报。”
几个衙吏彼此对视,疑惑不解:“县令,什么叫可疑人物?”
萧景铎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怀疑南诏要派人来偷袭晋江县,现在,知道什么叫可疑人物了?”
第80章战事
天色擦黑后,探路的官兵一脸凝重的回来:“县令,属下翻了两重山,果然看到了一只军队鬼鬼祟祟地藏在山林里,正朝我们县里摸来。”
萧景铎面色凝重,这个消息虽然绝对称不上好,但也并不意外,早在萧景铎引入玉石买卖的时候,他就料到迟早会有这样一天。
戎州在剑南道最南端,是拦在南诏和蜀都腹地的屏障,而晋江县比戎州还要再靠南一点,翻过几重山就是六诏边界。原来晋江县地方小,没名气,外人懒得理会这样一个小县城,可是如今晋江县逐步富裕,但外围的军事部署却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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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异于三岁小儿怀抱千金过市,怎么会不惹人眼红。
萧景铎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你可看清楚了?”
“属下保证,绝无虚言。属下走了两重山,伏在树上看到了对面山林里有人迹。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但能看到他们个个穿着青甲,列队在树林里走,行迹鬼祟人数众多,绝不会是寻常百姓。”
“县令,现在可怎么办?”其他人都被这个消息吓住了,纷纷围上来,眼巴巴地望着萧景铎。
萧景铎为官四年,第一次感受到棘手。戎州是边疆重地,重兵把守,但是兵力都集中在戎州刺史手上,晋江县除了二十几个捕头衙役,并没有其他兵力。若是发现敌袭,他这个边陲县令自然是立刻上报刺史,让刺史发兵救援,可是,这反而是萧景铎最害怕的事情。
萧景铎去阿婆家看马圈,他本以为这是一起寻常的偷窃案,可是却在脚印旁发现了掉落的糖渣。几年前先帝特意高价从天竺引回炼糖技术,并下发给各州府,让州府督促本州炼糖的发展。因为朝廷重视,所以宣朝的糖业这几年进展很快,许多地方都已能提炼出白色的蔗糖,民间称为霜糖。霜糖在繁华点的地方都能买到,晋江县商队往来频繁,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本地百姓吃的多是白色的霜糖。可是那日萧景铎在马圈旁,却拈起了褐色的糖渣。
南诏没有引入炼糖技术,制糖自然不及宣朝,用南诏本地的技术提炼出来的糖都是黄褐色的,萧景铎还曾见过南诏商队里人带来食用。按理来说,晋江县有这么多南诏人,本地人好奇买些南诏糖尝鲜也不无可能,可是在西南边陲,这样一个敏感的地方,萧景铎却不得不往坏处想。
马喜甜,所以富裕些的人家都会喂马带有甜味的苜蓿草,军队中为了快速安抚马匹,也会拿一块方糖让马舔舐。用糖块喂马是军队的习俗,而且马圈掉落了黄褐色的糖渣,萧景铎猜测这是一个南诏士兵偷偷潜入此地,为了快速赶路,所以用糖安抚马,最后悄无声息地牵马走了。既然对方需要偷马,为此甘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那至少说明,对方已经打探到需要的消息,现在要立刻赶回军队,报告军情。
而阿婆家丢马后,她们自己找了好几天才报案,这样一耽误,恐怕南诏已经得了消息,现在正全力朝晋江县赶来,伺机偷袭。
萧景铎被自己的猜测压得心头沉重,他问道:“你们发现敌迹在什么地方,预计还需多久到晋江县?”
探路的人已经面如死水,他想了想,艰难地报出一个数来:“属下熟悉山路,新装从简,来往尚需一天,他们大军行进,最多三天就可到达。”
“三天!”屋里的人几乎都惊得站不住了,“三天怎么来得及和戎州请兵?”
县丞看众人都有些慌,连忙说道:“诸位不必惊慌,只要我们固守县城不出,撑到刺史救援就好了。”
“可是城墙是几年前修的,并不算高,能防得住几天呢?而且我们城里不过有衙役二十人,这怎么守得住?”
“住口。”萧景铎的声音冷得掉渣,他凉凉扫了说话官员一眼,说道,“大敌当前,再有人扰乱军心,即刻关押。”
众人这才起了脸上的惊慌之色,对萧景铎拱手道:“县令,你看该如何?”
萧景铎叫来探路的人,询问:“对方有多少人,能看得出来吗?”
探路之人沉吟:“他们藏在山林里,缓慢前行,不然也绕不过边疆守卫的眼线,不过依属下眼力,他们至少有四千人。”
四千人放在戎州刺史眼中不值一提,可是对晋江县却无异于灭顶之灾。若他们存的是偷袭的念头,洗劫了晋江县就撤退,恐怕戎州军备也很难拿他们怎么样。
这个情况实在不能更糟糕,萧景铎心不住往下沉,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沉着稳定,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县里的府兵有多少?”
前几年天下才太平下来,所以不少人家都有征兵的经历。新朝稳定后,先帝觉得用不着这么多军队,也可能是朝廷养不起,所以就遣散了许多杂兵。这些杂兵卸甲归田后并不是真的成了农民,宣朝设了府兵,寻常时在家务农,值守或者起战事时要应征入伍。晋江县内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没有军营,但应急时召集府兵也是朝廷允许的。
“现在正是农忙,恐怕许多人都不愿意来,一时半会,估计只能召齐几百人。”
几百人对四千,就是战神再世也打不过。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萧景铎对众人说:“赵三,你带着人去城里征兵。若是百姓问起……你就说有敌人偷袭,我们需要组一只队伍护城,若不然,晋江县的基业就保不住了。”
大敌当前,民心绝对不能乱,若是将敌袭的实情告诉他们,百姓惶恐之下指不定能做出什么,到时候都不用南诏来打,他们自己就先乱了。但是若瞒着百姓,他们还是太平心态,不会将这次危机当回事,那晋江县一样要完。
所以萧景铎只能换一个说辞,将来意不善的南诏人说成偷袭抢劫,这样既能安稳民心,又能调动民愤,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赵三领命走后,萧景铎继续吩咐:“李四,你挑上两个人手,立刻骑马去和戎州报信。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刺史求援。记住,一定要快。”
李四领命。然而萧景铎和李四都清楚,李四再快也不可能在三天内走一个来回,更别说调兵不是小事,刺史先得核定军报的真假,然后安排将领准备军粮,等大军真的开拔到城下,晋江县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了呢?
和来势汹汹的南诏军队比,晋江县的城墙如同虚设,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屋里好几个人没说话,但是低着头,已经在考虑弃城逃跑的事情了。
萧景铎坐在桌案后写信,落笔之后用官印封好,递给李四。等李四走后,屋里只剩下要留守晋江县的人,四下顿时陷入一种危险的沉默。萧景铎也不着急说话,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茶盏放回桌案时,发出微弱但清脆的响声。
“大军临境,事急从权。我已经吩咐了赵三,现在想来城门已经关了。”萧景铎语气平静,但咬字却清晰,“没有我的手令私自出城者,一律按投敌叛国之罪,就地格杀。”
“什么?”好些人大惊,“你方才明明……县令你这是何意,何故要偷偷关城门?”
“关上城门,断绝其他干扰,方可心无旁骛地对敌。”萧景铎眼睛看着面前这几人,锐利如刀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你们说可对?”
城门都关了,现在还能说什么。既然偷摸出城的路已经被堵死,剩下的官吏只能暗暗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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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摆出一副孤勇的派头来。“县令说的是,我等愿意与晋江县共存亡。”
“这就好。”萧景铎这才从桌案后撑起身,大步往外走,“现在所有人随我出去,做紧时间做战前部署。”
西南久无战事,晋江县被攻,戎州刺史就算为了政绩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援兵一定会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撑得久一些,若是能捱到援兵到来最好不过。
萧景铎就是朝这个方向准备的,有敌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晋江县,紧接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城门次第关闭。百姓原来还将信将疑,等亲眼看到城门上栓,他们才不得不信了这个消息。
这下大伙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压灭了,许多人自发地加入官兵的队伍中,帮着准备石头滚木,还有人提了自家的桐油出来。
绣坊早就提前散了课,陈词和秋菊、惜棋三人步履匆匆地往县衙赶。路过一条长街时,陈词眼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抛下了秋菊两人朝这里跑来。
“萧明府!”
萧景铎回头,意外地说道:“怎么是你们?如今街上太乱,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不必,你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必浪人手在我们身上。”陈词说完,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萧景铎,语气中似是有些无助,“萧明府,这是真的吗?真的有人要攻打晋江县?”
萧景铎叹气:“是真的。是我的错,年初你的姑母送信回来,我应该立刻送你回长安的,如今一耽搁,反倒是害了你。”
陈词摇头:“你这是说哪里话,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家国大义还是懂的。再说,能和萧明府一同死守晋江城,是我之幸。”
两年前萧景铎托朝廷寻找陈词的族人,找了很久之后,终于打听到陈词的一个姑姑外嫁后随着夫家迁徙,现在已经在长安落脚,若是陈词扶棺回乡,就只能去寻她的姑姑了。
萧景铎接到陈词姑姑的消息后,原本是想立刻送陈词回去的,奈何绣坊里一时脱不开身。陈词还没把绣坊里的事打点好,南诏人的军队却先一步到来了。这种情况下,萧景铎不可能送陈词出城,只能让她留在城内,赌一赌晋江县的气运了。
陈词一个弱女子能说出与城共存亡的话,旁人听着都感动不已,萧景铎看起来却没什么感动之色,只是坚持:“你们几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浪人手了……”陈词还想再劝,可是萧景铎已经转头去唤人。陈词叹了口气,既然拗不过萧景铎,她便也不再坚持。
两个衙吏听了萧景铎的吩咐,护送着陈词和秋菊几人就往县衙走。秋菊几人都有些恋恋不舍,显然待在萧景铎身边更让她们有安全感,见此,萧景铎只能说:“你们先回去罢,我还要做些安排,一时半会走不开。”
陈词点点头,顺从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后,她又停下来,回过头问道:“萧明府,城外的百姓该怎么办呢?绣坊商队这些,还能保住吗?”
陈词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不再执着于回答。
萧景铎没有说话,目送陈词和秋菊等人走远。直到这一行人再也看不见,萧景铎还是没有回视线。
仔细看,萧景铎的视线并没有焦距。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心里却也在想,是啊,并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城内,晋江县外还散落着许多村落,这些人按理也是他辖下的百姓,他们要怎么办呢?
萧景铎仰起头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心里复杂极了。他也曾是乡下的普通百姓,八岁那年他亲眼见到秦王攻打幽州,他们村便没有任何人管。萧景铎现在还记得祖母和堂妹们抱头痛哭的惶恐模样,虽然后来萧家乃至桐木村都秋毫无损,但那是秦王治军严厉,可是六诏军队也会如此吗?
而且,就算他们侥幸撑到了援军到来,可是晋江城内的建筑却是保不住的。这是他心谋划了三年的基业,他真的甘心看到自己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吗?
有人跑过来询问:“县令,守城用的石块桐油都放到库房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你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吗?”
“啊?”
“你问你,你可熟悉这一带的地形?”
小衙役满头雾水,虽然不明白萧县令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小的从小在村里长大,小时侯淘,没少往山里跑。再远了不敢说,咱们县城这一带我还是熟的。”
“那再往远走,还有谁认识路?”
“这个不好说,我去问问其他猎户,他们时常在山里走,应当是认识的。”
“好,你这就去寻对山路熟悉的人,越多越好,找齐后立刻带他们来寻我。”
说完萧景铎就大步往县衙走,衙役忍不住在后面唤了一声:“县令!”
见萧景铎停住,衙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局促地挠了挠头,问道:“县令,你想做什么?”
“大郎君想做什么?”秋菊和陈词、惜棋躲在后院,一边等萧景铎回来,一边相互握着手壮胆。然而等萧景铎回来后,她们却听到一个令人肝胆俱裂的消息。
往常秋菊并不往前院走,这是侯府里的规矩,丫鬟随意打扰男主子办正事是要重罚的,可是现下秋菊连规矩都顾不得,提着裙子就往外跑。陈词也顾不得冲撞外男,随着秋菊急急忙忙地去找萧景铎。
“大郎君,你这简直是……”秋菊见了萧景铎,急得眼睛都红了,“您是一县之主,伤了谁都不能伤着您,你怎么能亲自带人出去呢?不如就按其他人说的,我们守在城里,等刺史派人来救我们就不行了?”
“秋菊,你们没有见过战乱,不懂战事的残酷。”萧景铎说,“可是我懂。一旦我们锁死城门,城外的百姓便彻底完了。就算我们抛弃城外的土地和人命不管,固守城池一步不出,也未必能撑到援兵到达。县里城墙不够高,军备不够多,一旦被困死在城内,我们便只剩下低头受打的份。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占据地利,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可是……”秋菊还是觉得不妥,“那就让别人出去打,郎君你是县令,是一县之主,你不在城内怎么能行!”
说来说去,秋菊还是怕萧景铎到外面出现什么闪失。就连陈词也目带担忧:“明府,若你是因为我之前的无心之言才做此决定,陈词在此向您赔罪。你是县令,委实不该以身犯险。”
“陈姑娘你多想了,并不关你的事。”萧景铎说道,“我既然是晋江县的县令,便要保住这里的安宁。这是我该做的事。”
秋菊已经快哭出来了,萧景铎身上的事情还有许多,和女眷们说了两句,他便转身去吩咐属下:“我带三百人出城,其他人全都守在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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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外出,我已经将剩下的事安排好了,你们照令行事就可。若是六诏的人还是攻到城下,你们按计划守城,不必顾忌我,更不可开城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城内要务由县丞接手,尔等不等轻慢,若我留下的政令和县丞的指令相冲突,那便以县丞的命令为先,你们记住了?”
……
秋菊听到萧景铎的话后,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才带三百人出去,对面听说来了四千,这可怎么为好?”
陈词心里也忍不住担忧:“我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带人出去。引开敌军固然能保县城平安,可是他该怎么办呢?方才我就不该说那句话,真是……”
秋菊哭着说:“我答应了夫人,一定要好好照顾郎君,现在却眼睁睁看着郎君犯险。要不然我陪着大郎君一起出城吧,我总要履行我的职责。”
“秋菊姐不可!”惜棋劝道,“你还有萧林呢,想想萧林!再说了,大郎君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他即使冒险,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要跟着出去才是添乱!相信大郎君,他以前能让晋江县富裕起来,现在也能带领着大家,让晋江县平安无事地渡过这一劫。”
惜棋说得有理有据,秋菊这才擦着眼泪点头:“好,我信大郎君。”
夜里,防守森严的城门推开了一条细缝,萧景铎带着三百个行猎好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晋江篇终极关卡:西南战事
晋江副本倒计时开启】
****************
谢谢各位亲~
第81章偷袭
夜里,防守森严的城门推开一条细缝,萧景铎带着三百个行猎好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仅有少数几个人站在城门口,目光复杂地送萧景铎一行人出城。
萧景铎的行动是机密,为了防止敌方的探子,县衙不会公布萧景铎的行踪。但是城里这么多人,总有人会发现萧景铎不见了,按萧景铎的话,等什么时候压不住了,默认就好,但是在战争开始之前,一点风声都不许走。
萧景铎带着熟悉山路的府兵,混迹在夜色中,悄悄朝南摸去。
没有见着来人,萧景铎也不好判断这次发兵的是哪一国。洱海边小国林立,其中属越析诏、浪穹诏、蒙诏、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六国最强,被称为六诏。除蒙舍诏外,其余五诏夹在吐蕃和大宣中间,一会偏向吐蕃一会又归附大宣,唯有蒙舍诏坚定不移地臣属宣朝。其余五诏在吐蕃和宣朝之间做墙头草,终于惹恼了宣朝,先帝在位的时候,宣朝发兵支援蒙舍诏,逐一解决了其余五国,扶持蒙舍诏做了洱海的霸主,为此蒙舍诏对宣朝更加臣服,西南边境的关系才逐步和缓起来。因为蒙舍诏在其余五诏之南,被称为南诏,是宣朝唯一承认的政权,这便是南诏的由来。
虽然南诏名义上归附宣朝,但两国边境摩擦一直不曾断过。南诏自家的官司也没理清楚,南诏虽然在宣朝的支持下统一了洱海,但只是名义上统一,实际上那块地方并不听南诏管辖。南诏王室不若中原强势,原来五诏的地盘上还留下不少残部,这些人不服从南诏管教,也看不惯势大欺人的宣朝,南诏王室不敢管,便任由这些人闹腾,只要不惹下大事便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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