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承羲侯府内也暗暗亮起了灯光,虽然外面还在宵禁,但是各府都悄悄派人出去打探。承羲侯府里没有主子,丫鬟们早就慌成一团,听到城中的动静后,她们越发害怕。
回廊里丫鬟匆匆走着,她们低着头穿过夜色,哆嗦着掀开门帘:“青菡姐,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屋子里已经坐了好些人,秋菊和青菡几个大丫鬟都聚在一处,听到丫头的禀报,饶是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官奴都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我看的千真万确,咱们府门外不断有穿着黑衣服的人来来往往,金吾卫的人站在一边,连拦都不敢拦。”
金吾卫负责宵禁宿卫,非战期间遇到擅闯宵禁的人,可以就地格杀。而如今连他们都不敢动手,可见对方的身份何其可怕。
“青菡姐,怎么办啊?侯爷自从失踪后就没有消息,现在外面乱了,我们要怎么办?”
青菡手心全是冷汗,她强行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说道:“不用慌,对方既然从我们府门前走过却秋毫不犯,那就说明至少现在我们没有危险。现在外面乱着,我们自己越发要稳住,切不可自乱跟脚。红雀,你继续出去打探消息,绿蕨,你随我去巡视侯爷的主院,万万不能被宵小之辈浑水摸鱼。”
秋菊也慌得不行,听到这句话,她还是站起来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她们几人掌了灯,相互扶持着往承羲侯府主院走去。最中央是侯府的主院,那是萧景铎的住所,更要紧的是书房也在那里,不知存着多少重要东西。前几日萧景铎落崖失踪的消息传回侯府后,青菡当机立断,让人封住主院,严加把守,就是怕有下人盯上主院。如今外面形势不明,青菡最先想到的,也是萧景铎书房的安危。
然而这次,她们刚刚走进,就发现主院的门被打开了。青菡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往里面跑,秋菊也慌忙跟上。院子里格外安静,唯有书房亮着灯,她们砰地一声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灯后抬起头来。
秋菊愣了愣,突然哭着喊了出来:“大郎君!”
自从萧景铎封侯后,秋菊已经很少这样叫他了,此刻换回了以前的称呼,可以想到秋菊心里有多慌。青菡等人眼里也含了泪:“侯爷,你回来了!”
萧景铎从案后直起身,顺手就将书卷掩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侯爷这是哪里的话,您没事就是最大的喜事了。”青菡问道,“侯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用不用请郎中来瞧瞧?”
萧景铎随着乾宁公主一起摔到崖下,青菡担心萧景铎的伤势,这才有此一问。
萧景铎摆手:“不用。”
“侯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知会我们一声?”秋菊试探地问,“外面怎么样了?”
这话许多人都想知道,但是青菡有所顾忌,唯有秋菊直接问了出来。几个丫鬟都支起耳朵,萧景铎顿了顿,平静地说:“我随乾宁殿下一起回城,然后我就回了侯府,外面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
秋菊还想再问,却被青菡止住了。“既然有惊无险就好,我们就不打扰侯爷休息了。”
萧景铎任由几个丫鬟离开,青菡出门时,萧景铎突然叫住她,说道:“这几日我需要静养,今夜就不必折腾了。若是有人问起,你就一概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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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奴明白。”
等屋内无人后,萧景铎掀开刚才放下的那卷书,书下,正压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朝对面望去。
对面的乾宁公主府,正静静屹立在夜色中。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天光渐亮,宫城门口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今日不需早朝,但是官员们却来得出奇的早。他们路上遇到同僚,都凑到一块小声嘀咕。昨夜又落了雪,现在到处都是一片白雾。一位侍郎正小声和旁人交换消息,突然发现其他人都停了。
他回过头,看到一队人踏着晨雾而来。为首之人身上披着猩红的披风,披风下是繁复的黑色裙裾,身后跟着十余位侍卫。这些侍卫脸上,俱覆盖着一片银色的面具。
朝臣都默默让开,容珂骑着马,从众人分开的道路中走过,哒哒走进宫门。承天门上,报晓的鼓声还在敲动,一位红衣女子突然纵马,一马当先,快速顺着驰道朝太极宫跑去。宫内禁止骑马,一片白雪中,唯有她一个人疾驰。
宫门明明落锁,论理夜里的事情很难传到宫内。但是今日这个时候,皇帝容琅却已经等在太极宫的台阶上了。看到雪地中的那抹红影,容琅快步从台阶上跑下来:“阿姐!”
容珂翻身下马,伸手握住容琅的手。“这几日没被别人吓住吧?”
“没有!”容琅不服气地应了一句,又朝容珂的方向挪了挪,“阿姐,你总算回来了,这几日我和阿娘都很担心你。”
“我不在的这几天,她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容琅摇头,担心地对容珂说:“阿姐,容文泰死了,你要怎么办?”
宫门一开和静郡主就入宫了,现在想必吴太后那里已经炸锅了。容文泰死了,容琅心里很是解气,可是又担心姐姐,以吴太后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容珂却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人都死了,她又能怎么办呢?你好好跟着太傅读书,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阿姐!”容琅大声喊了一句,很不满意容珂的态度。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事实,容琅气鼓鼓地不说话,过了一会,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阿姐,我会赶快长大的。”
“好啊。”容珂笑了,“我等着。”
容珂突然就想到昨夜和静的话。和静说容珂这一辈子都将活在算计和背叛中,那凄厉尖锐的声音现在还仿佛绕在她耳边。容珂心中讽刺地想,她出生在这种家庭,自小就和尔虞我诈打交道,就连祖父都说,她天生就是玩弄阴谋诡计的料。一辈子算计又如何,反正不会有人能算得过她。
乾元二年,一个名字随着江安王的死去,静悄又迅速地在帝国中流传开来。
那是一批身穿黑衣,脸覆银面,只服从乾宁长公主命令的神秘队伍。之后许多年,他们的名字始终和乾宁公主牵扯在一起,更甚者,这些带着面具的神秘人成了乾宁时代的象征。
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过或承认过,但神奇的是,他们的名字却很快为九州所知。
暗夜里的战枭,银枭卫。
第110章向卉
没过多久,那天夜里的始末就在朝堂上下传遍了。
江安王之死大大震慑了朝野,紧接着银枭卫横空出世,乾宁大力清洗宫廷内外,和当日刺杀有关系的人全部下狱。这样一番动作下来,长安连着好几日都格外安静,再跋扈的人家也不敢在这种时候生事。
乾宁公主府不断有黑衣银面的人出入,街上的行人一看到这种装扮的人,立刻退避三舍,远远避开。
这几乎成了乾宁的象征。就连百姓都知道了,这些人是乾宁长公主的爪牙和耳目,江安郡王就是他们杀的。堂堂郡王都丧生于他们刀下,普通百姓怎么敢惹这种角色。
别说平头百姓,就连官宦人家也对这些银枭卫忌惮非常。容珂心狠手黑的程度让人心悸,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容珂什么时候搞出了这支银枭卫,银枭卫中又有多少人。这些人只听乾宁的调遣,更可怕的是全部都带着面具,一旦摘下面具,谁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众臣都严格约束着家人,不许在后辈这种时候闹出动静。
乾宁公主府内,议事厅外围着重重守卫。
“殿下,属下已经将永和宫里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其中有几个似乎和外面有勾结。这些人的名册在此。”
容珂接过名册,随手翻了两页,问道:“向卉呢,她怎么样了?”
容珂对此耿耿于怀,她实在想不通,向卉为什么要背叛她。
案前站着一个黑衣汉子,他年约三十五六,稳重严肃,不苟言笑。听到容珂的问话,他的动作顿了顿,低头道:“属下无能,没有查出来原委。不过,据刑部的消息,向卉刺杀殿下之后,羞愧难当,已经自尽了。”
“尸首在什么地方?”
“在宫人斜。”
宫人斜是宫女的集中葬地,向卉死后尸首被抛到这里,很是正常。
“去宫人斜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见到她的尸首。”
“是。”面前的人板正地应道。
他是容珂身边的暗卫,姓李,最开始他是文宗容明哲的人,在容珂四岁那年被指到容珂身边,如今已经待了十来年。他几乎是看着容珂长大,性格板正,忠心耿耿,是容珂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暗卫。如今,容珂一手推出了银枭卫,李暗卫从暗处走到台前,依然是银枭卫里的关键人物。
向卉的事情发生后,容珂对自己宫里的人大为怀疑,立刻动了全面排查的心思。这种事情她不敢交到其他人手中,唯独信得过李暗卫。
容珂还在问一些宫里的事情,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殿下,有人求见。”
容珂停了话,挥手示意李暗卫戴上面具。
银枭卫不光在外行走的时候戴面具,就连内部碰头时也依然互相蒙着面。这样做一来能保护人手安全,二来,能最大程度地避权力旁落,让他们独听令与她。
李暗卫扣好面具,给容珂行礼后就往外走。出门时,他正好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李暗卫是银枭卫中的统领,下头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却知道其他人究竟是谁,就比如现在这位。
来人一身黑衣,看起来修长又利索,银色的面具盖住了他的面容,让人无法窥得他的身份。可是李统领却知道,这便是长安里风头正盛的承羲侯,这样一个战功傍身、前途无量的少年侯爷,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待在公主身边做一些永远见不到光的事?
萧景铎来找容珂,迎面撞到了李统领。萧景铎认出来这是银枭卫里的统领,最受容珂重用的亲卫。他侧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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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让李统领先过。
然而这位统领经过时,却在萧景铎身边停了停。
萧景铎不明所以,心下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位统领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打量他?
李统领的脚步仅停了片刻,就恍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等对方走远后,萧景铎才带着满肚子疑惑敲门。
“殿下,是我。”
“嗯,进来吧。”
萧景铎进屋后,转身关了门,这才朝里面走去。
萧景铎目前还在“养伤”,名义上他随着乾宁一起摔下去,为了保护公主受了些重伤,甚至都到了不得不停职养病的地步。这样一来,他如果想来见容珂,必然不能再用承羲侯的身份了。
好在承羲侯府离公主府近,萧景铎换了衣服,很轻松地就能混入对门。萧景铎进门后,容珂合起李统领呈上来的名单,抬头对萧景铎说:“你来了。”
然而她这一看就默默皱了眉,萧景铎一路走来,容珂就一直盯着,慢慢都把萧景铎看毛了。
刚才李统领也在看他,莫非今日衣服有什么不多?萧景铎一边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一边问道:“殿下,怎么了?”
容珂又看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来见我,没有外人时,不用戴面具了。”
萧景铎听了之后很是赞同:“有理。若是一直带着面具,很容易被人冒名混进来,到时候他们欲对殿下不利就糟了。”
萧景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以后得规定下去,面见公主时,所有人都要露出真容。殿下对安全的思量非常周全。”
容珂顿了顿,说:“其实,我是觉得这身衣服太丑了。摘下面具好歹能用脸撑着,稍微好点。”
……萧景铎只能说:“殿下说的是。”
老实讲,这是萧景铎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丑”这种评价。
“对了,你今日来什么事?”
他忍不住想叹气:“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你还中毒在身?”
容珂“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容珂伸出手腕,熟门熟路地让萧景铎诊脉。萧景铎坐到容珂对面,隔着桌子给容珂按脉,容珂问:“这几日可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有人来朝我打探,我一概推到重伤上面,只说当天我直接就回府了,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嗯,这几天你便避一避风头吧,你先待在府里养伤,有事时我会另外交代你。”
“我怎么觉得,需要养伤的人不是我。”
容珂却摇摇头:“宫里那一摊子烂事还多着呢,朝廷上这群人也要压住,而且银枭卫现在还乱糟糟的,若想长久用下去,总是要建立规矩,传递消息和辨认身份就是个难题。”
“若是害怕泄露,不妨用暗语传递消息。”萧景铎思索后,仔细地给容珂出主意,容珂听了半响,突然问:“你一边说话一边把脉,准吗?”
萧景铎说的正认真,听到容珂这句不由梗了梗,抬头道:“殿下你讲点道理,是你先问我的。”
“我就说药为什么那么苦,你怕不是挟怨在心,故意的吧?”
萧景铎写药方写到一半,听了这句话立刻提笔去改前面的药。容珂笑着伸手去捂:“你住手!”
……
这场大雪终于停了,天气渐渐转暖,受灾北方诸州也逐步恢复了秩序。
而朝堂上,随着春回大地,政局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银枭卫越来越频繁地出入宫廷,无论前朝后宫,容珂身后总是少不了这些黑衣守卫,他们的银色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一只手永远虚虚握在刀上,一眼望去,骇人至极。
而朝堂对这群人的排斥也越来越高涨,他们的身份藏在暗处,面具之下指不定是什么人,而一旦带上面具,他们就是横行无忌的银枭卫,一封封密报经他们之手出现在朝堂上,还可以深入宫廷直接进谏,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三月的某一天,银枭卫突然全体换了衣服,虽然还是一样的黑衣,但是衣摆袖口却加了银色的花纹,乍一看没什么改动,但远远看去,整个人都神了起来。而且仔细看这些纹路,可以明显辨别出不同来。资深的老臣一看这套衣服就和家中子侄叹气:“那些花纹繁复有度,显然是内部区别身份用的。我原以为乾宁只是一时兴起,然而现在银枭卫内部的等级越来越鲜明,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日后迟早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
两仪殿内,李统领正在给容珂禀报事情。他袖口的纹路最是繁复,衣口和腰身的细节上也做了改动,银色的花纹盘桓在黑色的布料上,贵重又冷然,将整个人勾勒的挺拔有力,气宇轩昂。李统领换上这套衣服后浑身别扭,不习惯极了,但是公主让换,他只能遵从命令,还勒令所有人都换上新制服。
“公主,向卉的尸身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的脸却看不清楚,听说是她背叛了公主,九泉之下没有脸面去见先帝,所以就自己划伤了脸。”
容珂立刻笑了一声,笃定地说道:“不可能,那具尸体不是她。”
李统领没听懂,疑惑道:“为什么?”
“我了解她的脾性。既然她打定主意要背叛我,当日都能狠下心朝我心口捅刀,怎么会觉得没有脸面去见先列?就算她真的自尽,也一定会坦然又体面地服毒,绝不会把自己的脸划花。”
既然容珂这样说,李统领自然无条件服从。他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即很是不解:“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刻意假造了一具尸体,恐怕向卉多半还没死,她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容珂没有说话,她也站起身,在宫殿内慢慢踱步:“所以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背叛我。向卉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她并不是一个会被钱财权势买动的人。还是说,这么多年一直是我看走了眼?”
李统领闷不吭声,容珂知道问他也不会有结果,于是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你继续派人找,总能找到她。还有暗号和核查身份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殿下,姓白的那个小子果然有两套,他提出好些点子,很是适合银枭卫。我已经让下面人在慢慢试了,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全军推广了。”
“好。”容珂又说,“还有招揽人手的事情,我们现在虽然缺人,但是这种事急不得,不能引狼入室,总得慢慢来。”
“属下明白。”李统领张开口,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停住了。果然,没过一会,宫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殿下,承羲侯伤好了,前来谢恩。”
这人戏还做的真全,容珂笑了一下,道:“传吧。”
然后她转身对李统领说:“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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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事我之后和你说。”
李统领带上面具,闷不吭声地离开,而他在心里,又给这位承羲侯记了一笔。
萧景铎进殿后,殿内已经没有人了。萧景铎朝四下扫了一眼,心里明白恐怕刚刚有人在这里议事,既然容珂不提,他也装作不知道,对容珂说道:“殿下,臣的伤已经好了,特来谢恩。”
容珂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拆穿,而是说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殿下,你的身体可好?”
“无碍。”容珂说到这里就很烦心,“这些人一刻都不肯消停,我怎么敢生病呢?”
“怎么了?”
“是向卉的事。”容珂简单说了有人冒充向卉一事,然后叹气道,“我敢肯定向卉没有死,只是长安这么大,又要去哪里找她?我总觉得,只要明白她为什么背叛我,之后的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萧景铎顿了顿,突然说道:“殿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哦?”
“那次去祭祖的时候,有一次我遇到向女官,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特殊的药味。当时我还不曾多想,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安胎药。”
“安胎药?你确定?”
“这种话我不敢说死,但是,多半没错。”
容珂在位置上坐了一会,猛地敲了下桌子。“怪不得,我就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原来如此!”
容珂立刻起身,去外面叫来侍卫:“唤人过来,即刻去查吴太后的宫里。”
“何以见得在吴太后宫里?”容珂进殿后,萧景铎问。
“直觉。”容珂道,“我还奇怪她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饶过了我,原来,她们是做贼心虚。”
“你是说,向女官和江安王?”萧景铎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容珂笑了笑,并不解释。她抬头瞥了萧景铎一眼,道:“你还真是能耐,一个照面就能闻出身孕来。当年你在清源寺学医,就学了这些?”
“习医之人,对味道敏锐罢了。”
容珂轻轻笑了一声,道:“那你心虚什么?”
萧景铎隔了一会,说:“殿下,你真记仇。”
“你知道就好。”
容珂当初只是试一试,没承想,还真让她在吴太后宫里找到了向卉。
向卉抱着一叠布料,刚从外面回来。然而她一推开院门,就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树下,正仰头看满树繁花。她的身后站着两列银枭卫,铁一样的黑色映衬着满院子红花,竟然意外的和谐。
向卉手里的箩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女子慢慢回过头来:“向卉,还真是好久不见。”
向卉见到容珂的时候就腿软了,她倏然滑倒在地:“殿下……”
“我倒还真没想到,你竟然和江安王走到了一块。这便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几月不见,向卉的腹部已经隆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她将手放在腹部,道:“我自知我罪该万死,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原打算生下孩子后就引颈自戮,可是没想到,殿下终究是殿下,我还是逃不过。”
向卉苦笑,然后行大礼跪伏在地:“殿下,向卉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只求您看在孩童无辜的份上,不要迁怒于我的孩子。”
第111章骂名
向卉伏在地上,眼泪簌簌往下流,嘴里还是念叨着:“孩童无辜,殿下恨我没关系,只是求您不要迁怒我的孩子。”
“迁怒?”容珂觉得好笑,“当日你可是举着匕首对着我,你本就该死,何来迁怒?”
向卉噎了一下,继续瑟缩着肩膀说道:“殿下,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呢?待我生下孩子后,立刻向您引颈谢罪,只求您给孩子一条活路。”
“看来这几年我还真没有亏待你,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孩子,就像我在迫害你们母子一般。”容珂轻轻说道,“向卉,承认你自己的野心,就这么难吗?”
向卉浑身一抖,胸口立刻剧烈地起伏起来。她艰难地说:“不,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江安王唯一的后代,或者他不是悯太子一系仅余的传人,你会这样护着他吗?”容珂慢慢走到向卉跟前,“你自己说,你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江安王,为什么要留下江安王的血脉,又为什么透露给和静,和她里应外合刺杀我?”
向卉身体剧烈抖动,最后,她慢慢平静下来,声音也颇为平直:“果然没人能瞒得过公主。殿下,您生来尊贵,一路走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更是整个王朝的无冕之王,你自己追名逐利、大权在握,为什么就不能允许我们这些下人有自己的前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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