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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白嘉逸的心快速跳动起来,萧景铎转头深深看了白嘉逸一眼,先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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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上朝时,百官鱼贯走入太极殿,一进殿就被吓了一跳。
一群黑衣银纹的年轻人站在大殿西侧,那是武官的站位。他们脸上带着面具,冰冷无情,在熹微的晨光中很是令人生怖。
百官都打起鼓来,这是要做什么?公主莫非临时反悔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猜测纷纷的时候,内侍唱诺:“圣人、长公主至。”
在众臣的行礼中,容琅坐上帝位,而容珂却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堂前。
“想必诸公也知道,这些人是银枭卫,算得上是我的绝对亲信。早年时政局动荡,我原打算铸就一柄最锋利的刀,直隶帝王,内镇宫闱,外慑臣子,让贪官污吏再不敢胡作非为。可是段公提醒了我,这柄刀能伤人,便能伤己。”
“自银枭卫出现后,作奸犯科的人虽然少了许多,但是在朝堂上直言进谏的人也骤减。唯有广开言路才能成就治世,若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让天下贤士再不敢给皇帝提建议,那就是因小失大,涸泽而渔了。为了展示诚心,现我将银枭卫赐名为启吾卫,警示他们启光卫明,守护吾国。并当着百官的面摘下面具,从此之后,接受天下人的监督。”
“银枭。”
全体银枭卫上前一步,齐刷刷保全:“臣在。”
“摘面具。”
太极殿中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声,就连容琅都意外地直起了身。
百余位银枭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向面具,某个机关一扣,面具就脱落了。
他们的真容也展示在全体人眼中。
看到为首之人的脸,朝臣中许多人惊讶地高呼:“白嘉逸!”
白嘉逸此时一点都看不到昔日吊儿郎当、风流圆滑的模样,他脸色漠然,任由众人打量。他微微一错眼,就看到了站在文臣前排的萧景铎。
萧景铎穿着红色的侍郎服饰,隔着人群,和白嘉逸无声对视。
白嘉逸知道,又是萧景铎赢了。容珂虽然说全部银枭卫都摘下面具,改名启吾卫,可是若是所有人都公开身份,为何要改名?
银枭卫被一分为二,走到台前的这一批改名启吾卫,而真正的银枭卫,还在暗夜里存在。
白嘉逸从暗处转到明处,是利也是弊,他如今的地位不亚于锦衣卫指挥使。但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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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有不甘,萧景铎可以一辈子不公开身份,还能就此升任银枭卫大统领,长久留在容珂身边,但是他,却要和这位聪慧又传奇的摄政长公主,分道扬镳了。
待朝臣们冷静下来了,容珂才继续说:“来人,赐服。”
宫人捧着段盘,上面放着黑底银边的特制朝服,旁边还放着三品鱼符。
内侍捧着一柄诏书上前,唱道:“封白嘉逸为启吾卫首任大统领,武官正三品,赐三品鱼符。”内侍唱完后,笑着对白嘉逸一拱手:“白统领,恭喜。”
盛极一时的银枭卫在无人得知的时候被一分为二,明为启吾卫,暗为银枭卫。启吾卫官职品级接轨朝廷武官,银枭卫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容珂为了限制自己亲手创造的情报机构,将其一半转明,改名启吾卫,并留下另一半银枭卫,在内再分左右卫,监督和挟制启吾卫。两卫一明一暗,一公一私,这样才能相互牵制,保证君王耳目不受蒙蔽。
而银枭卫,从此只能行走在暗夜里,彻底消失在正史之中。
散朝时,兵部郎中和萧景铎说:“殿下竟然公开了这些影子,还给他们正式的身份。从此十六卫中又多了一卫,也不知是好是坏。”
萧景铎意外地心情极好,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不是十七卫,是十八。终于彻底解决了白嘉逸这个政敌兼情敌,萧景铎心中极为畅快。
皇帝大婚如期举行,容珂在位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迁兵部侍郎萧景铎为幽州大都督,并赐承羲侯府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啊!在朝为官的公侯们又被惊讶到了,宣朝对王侯的封赏已经非常谨慎,除了开国是那一批公侯,剩下的都是立了大功才有爵位,而且俱是只封一代,到了儿子,便没有爵位可以承袭。就算最受重用的那一批国公们,也大都三代而斩,第三代后能不能继续保留爵位,全看当朝圣人的心思。放眼天下权贵,能世袭罔替的,一个都没有。
勋贵们一下子都炸了窝,固然萧景铎功勋赫赫,但凭什么是他?权贵们吵吵嚷嚷,坚决不肯同意,就算要封,也不能只封他。
直到容琅从容珂手中接过传国玉玺,颁布了成宗年间第一道诏书。
朕长姐乾宁于国有大功,功盖千秋,现封乾宁长公主为镇国乾宁长公主,一应待遇等同亲王,食邑万户。承羲侯护国有功,与镇国乾宁长公主年岁匹配,佳偶天成,现擢其尚公主。
这道圣旨下来,所有人都闭嘴了。
公主食邑只有千户,容珂却达到了万户之封,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应该的。这下乾宁颁布的世袭罔替也可以理解了,萧景铎的后代可以世袭罔替,权贵们不服,但如果同时也是乾宁的子嗣,那就没什么可说了。
乾宁她当得。
长安是帝国的焦点,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会流传到外面。洛阳城外的一处小庵堂内,程慧真带发修行,正在自己屋内做每日的晚课,她隐约听到门外走过的香客说:“你听说了吗,前几年带兵围洛阳城的那位承羲侯,已经赐世袭罔替了。”
“世袭罔替?那岂不是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能富贵不休?”
“可不是嘛。人生的际遇还真是无法预料,我听人家说,承羲侯小的时候,很不受家里重视,没想到长大却有这番成就。”
“是吗?能嫁给他的人,可算是三生积德了……”
……
两位娘子说着话远去了,这时候皇帝刚刚大婚,赐婚旨意还未颁布,但是承羲侯的事情,已经传到洛阳来了。
程慧真亲耳听着门外的香客远走,她低头再看经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程慧真望着天苦笑,怪不得她会知道大表兄世袭罔替,原来如此。
她以为自己得上天庇佑,所以才能重生。可是程慧真拥有第一世的记忆,第二世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促使诸事按照第一世的轨迹发生。
她突然累极,和衣躺在床上,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七岁,那是她刚刚从涿郡上京,还住在舅舅定勇侯府中。
第二日,庵堂师太见程慧真久久没有出门,她想起京中那位贵人的嘱咐,连忙去程慧真屋中查看。
推开门,师太看到程慧真和衣躺在床上,面容如生,但是鼻息已经断绝了很久。
程慧真病逝的消息很快传回长安,容珂住在宫中,从银枭卫手中接过了来自洛阳的纸条。
看过之后,她就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做灰烬了。
容珂吩咐银枭卫:“银枭中调了一半的人去启吾卫,你们虽然同出一源,但是一旦分开,就如光和影,不能再混淆。日后,银枭中人隐藏身份,不得公然行走,还有,严禁和启吾卫私下勾结,若有人明知故犯,以背叛银枭之罪处置,杀无赦。”
“是。”
“我成婚后会离京,到时候我会将银枭卫中的右部带走,左部留在京师,仔细听圣人的号令,如有违抗,我决不轻饶。”
“属下遵命。”
容珂又吩咐了很多,终于将银枭卫和启吾卫的事情安排好后,天已经大黑了。
容珂走到窗前,推开高大的窗户,仰头去看漫天繁星。
她如今身上已经有婚约,自然不好再住在公主府中,只能搬回皇宫,萧景铎也不能随时随地来公主府看她了。今日星星这样多,不知道萧景铎现在在做什么?
白嘉逸被转明,银枭卫大统领当然就成了萧景铎的囊中之物。容珂做这个决定时,固然考虑到白嘉逸长袖善舞,善于交际,能更好处理启吾卫和京中权贵的关系,但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她身边最信任的职位,容珂想留给萧景铎。
没有萧景铎,容珂不会安稳走到现在,同样没有容珂,萧景铎也不会几年间迅速崛起。
乾宁时代的传奇,缺了容珂或是缺了萧景铎,都无法实现。容珂和萧景铎,一路都在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好在如今,横亘在他们中的阻碍再也不会有了,他们很快就会结为夫妻,同荣共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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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大婚在万众瞩目之中举行,皇后初登上后位,身上担负着全朝的期望,她颇感压力。而她封后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操持乾宁长公主和承羲侯的婚事。
皇后真的觉得无从下手,于是去试探皇帝的口风:“圣人,长公主下降,要以何等规格?”
以公主规格显然是不够了,皇帝想了想,说:“比照皇后规格,再重一些吧。”
这话听的皇后很不舒服,可是没有办法,皇帝都这样发话了,她哪敢违抗。
镇国乾宁长公主的婚礼,直到十年后还为人所津津乐道。
那一日,百官肃立太极宫,恭送乾宁公主的銮驾从太极宫出发,一路顺着天子才能走的驰道,拐入靖安坊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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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侯府。皇帝皇后亲自送乾宁公主出宫,诸相随车送嫁,而承羲侯府来亲迎的,也都是三品高官,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大将。
乾宁公主的嫁妆八人合抬都抬不动,仪仗队点燃的蜡烛,竟然将街边的柳树都烧焦了。出入公主府和承羲侯府的都是公侯将相,鼓乐声直到入夜都不息。
婚礼遵照古礼,在傍晚举行。等萧景铎终于见到容珂,时间已经折腾到很晚了,而偏偏宫娥们用团扇遮住容珂的脸和身形,没有却扇诗不肯罢休。
真的是够了。也亏得萧景铎是进士,这才能从催妆到行路再到却扇,一路都不露怯。
萧景铎耳边是众人的哄笑,不少胆大的官夫人还在给宫娥们出主意,而萧景铎眼中,只能看到一个人。
她穿着深绿色礼服,坐在重重团扇后,虽然看不到人,但是萧景铎就是知道,容珂刚才笑了。
周围的喧闹仿佛一瞬间离他远去,耳边似乎传来涿郡的战报声,那是皇帝尚是陈望,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乡亲在院外哭喊:“宣国公起兵了!秦王带人攻打涿郡来了!”
下一瞬间,萧景铎仿佛又站到赵国公府的花园里,那时候的他险些被废掉嫡长子之位,他在回廊上撞倒了一个小姑娘,他问对方:“你是何人?”
小姑娘面如冰雪,神态高傲。她说:“我叫容珂。”
乾元八年,主归政天子,降承羲侯。次年,主随承羲侯赴幽州,帝久留未果,无奈允。
主至幽州,整顿州府,两年之内,边城晏闭,牛马布野,商队井然。一胡商为东突厥所虏,商高呼主名,东突厥人闻之,惊惧对视,不敢造次,竞放之。
《宣书乾宁传》
乾元八年,萧景铎拜幽州都督,掌漠南十州兵马。承安元年,铎携主出长安,赴幽州。时东突厥常扰边,听闻萧景铎至,俱如丧家之犬,再不敢犯幽。都督之名,威震北疆,数十年无敢犯边。
萧景铎尚镇国乾宁长公主,自降之后,两人举案齐眉,琴瑟调和。幽州常见一夫妇踏雪寻梅,草原纵马,时人疑盖铎与主也。
承安三年,萧景铎受诏,携主归京,上亲率百官迎之。六月拜礼部尚书。不久,转兵部尚书。
出将入相,有妻如此,福泽子孙,古之至今,或有人功高盖主,猜忌凋零而终,或有人外事极尽善者,而家宅不宁,子孙不肖。唯萧景铎,福佑双全,概莫如是。
《宣书承羲侯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
萧景铎和容珂的故事写完了!啊我要被唐朝的官职逼疯了!
如果是《嫡妹》那本是倾注感情最多的,这本就是倾注心血最多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一共只写了两本(尴尬)。
第一次写男主言情,前期宅斗,中期科举,后期朝斗+宫斗,最开始萧景铎还小,恩怨简单,最大的困难就是自己的母亲被剥夺身份,虽然有些虐,但是我写的很顺畅。等到了后来,这个新生王朝的跌宕变化,新旧势力不断冲突,这是进士集团崛起的时代,也是边患严重、内斗不休的国难时代,这个时候写起来就很困难,时常写到一半,就要去查资料翻书,而且这段时间也是萧景铎和容珂感情戏飞速进展的阶段,感情戏苦手分分钟想跳楼,再加上那会正好撞上三次元很忙,写得实在是痛苦不堪。
可是等坚持过来了,再回头看,只剩下感动。
这是一个孤弱少年萧景铎的成长史,随着他的崛起,也是一个阶层剧烈变革、王朝波澜起伏的时代更迭史。我很喜欢初唐时候的历史,政变都是实打实地杀人流血,女子对参政也没有后世的小心翼翼,而是直接挑开垂帘,高调地走到前台。那个时代全民尚武,包容开放,君王给臣子跳舞(对的就是李世民),同样也血腥强势,杖杀亲孙,这大概,就是我想象中的初唐。
真的很喜欢容珂,也很喜欢萧景铎,做人设的时候还不觉得,后来越写越喜欢这对男女主。《嫡妹》那篇和这篇一脉相承,这篇文成于《嫡妹》之后,但刺激我构思出这段系列文的灵感,其实来源于容珂。那是四五年前,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铁血又决绝的摄政公主,虽众叛亲离,依然不改初心。后来构思了容珂的后人,才有了容思勰。
说这么多,还是不舍得和容珂和萧景铎说再见,似乎一结束我这些不明所以的碎碎念,我就要彻底离开容珂和萧景铎了,没完结时每天愁的都想跳楼,等真完结了,却又觉得不舍得。
容珂和萧景铎都是很厉害的人,他们坚持自我,内心强大,希望看到这里的诸君与我,都能像他们一样,不惧怕不公平和流言蜚语,活出自己的人生。
谢谢各位读者陪我到这里,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坚持不到六十万字的。谢谢!
接下来还有几篇婚后番外,预计很快,《太子》那篇就要开文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啊~比心~
不得不说再见了,萧景铎,珂珂,接下来的故事,我们就无缘参与了,你们自己要保重啊。再见!
本文完。记于2018年7月17日19:06。
第129章番外一 幽州记
当幽州的大小官员听说新来的大都督是萧景铎,而且乾宁公主也要一同前来的时候,心态差些的官膝盖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天啊,他们不就是去年农桑成差了些,至于吗?至于吗!
萧景铎和乾宁的车架达到的那日,幽州所有官员出城迎接。
容珂自长大就很少离京,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东都洛阳。他们成婚后,在公主府住了没几天,就启程前往幽州。
容琅几次挽留,容珂都执意离京。她已然归政,如果她不离开长安,长安里的大小官员还是以她为首,并不利于容琅的成长。既然决定将朝政交给容琅,那就干脆果断一些,全然抛给他不管。
容琅八岁登基,太傅教他经史子集,但是真正的帝王心术,朱批奏折,以及如何平衡朝堂,其实都是容珂手把手教的。容珂对容琅来说,亦姐亦父。现在容珂要走了,容琅难有些不舍和忐忑,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容珂都铁了心要离开长安,离开这座权力之城。
在外人看来,乾宁长公主教育幼帝,颇有些训练雏鹰的意味,一把将雏鹰推到山崖下,逼着雏鹰学会飞翔。
老实讲,原来萧景铎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离开京畿地带,慢慢走入北方平原,容珂原先还好端端维持着自己摄政公主的仪态,后来发现没有补阙天天跟在她身后念叨,也没有宰相每天劝她保持皇室威仪,容珂像是突然开发了新天地,从此一发不可拾。
等到了幽州,萧




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分卷阅读270
景铎和容珂入住大都督府,全北方就容珂最大,没人敢管她,容珂简直能浪到飞起。
清晨,萧景铎按时醒来。容珂的呼吸浅浅打在他颈部,他的掌心下是玉一般温热光滑的肌肤。
原来看史书,看人说沉迷女色,无法自拔,萧景铎还觉得是对方意志有问题。现在他觉得,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栽在这里,真的是有道理的。
他紧手臂,将容珂揽了一会,然后强行逼自己起身,去外面习武。即使因为成婚,萧景铎日常习武的时辰比往年推迟了许多,但他终归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干不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荒唐事。
但是容珂干得出来。
萧景铎去前面的衙署,查阅了幽州诸府的兵籍,又翻看了边境上今日的戍守情况,最后还和刺史府的人商议了今年赋税的事情。大都督府都设立在边疆,就是为了防止外敌犯边,中央来不及调军的问题,所以都督府军、政大权合一,萧景铎是幽州十府的兵马元帅,也是幽州的刺史,管一州治安、行政、司法、赋税及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处理完这些,看看日头,已然升到一半。萧景铎突然想到容珂,她现在在后面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这样想着,萧景铎就从衙署出来,往后宅走去了。
全天下的地方官府都是一个样,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内宅,用以安置官眷。白日官员在前面办公,夜晚就直接回后宅歇息。其实皇宫也是一样的,前朝后寝。萧景铎住在都督府,后院只住了他一人的内眷,也就是容珂。
秋菊已经成家,所以留在承羲侯府看门,并没有随着萧景铎一同外放。如果秋菊在这里,一定会大感神奇,当年在晋江县当县令的时候,萧景铎天不亮就去衙门,直到天黑都不会在后宅看到他的身影,没想到如今,萧景铎竟然在公职期间往后院走。
公主府的人看到萧景铎,都低头行礼:“驸马。”
“殿下呢?”
公主府的侍女有些尴尬:“殿下还在睡觉。”
萧景铎惊讶地挑了挑眉:“还在睡觉?”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公主府的侍女也觉得不妥,可是,她们没人敢去唤公主起身啊。公主起床气特别大,这种时候,基本是谁去谁死。
所以侍女们默契地把这项重任交给驸马。
萧景铎只能好无奈地进屋,掀开帘子,去捞容珂起床。
容珂的长发散落枕上,黑发如墨,越发衬得她肌肤如雪。萧景铎离开后,容珂又换了睡姿,侧身躺着,碎发遮住一半面容,只能看到巧的下颌,和流畅的肩部线条。虽然凌乱,但别有一番美感。
但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萧景铎回自己的眼睛,轻轻撩开容珂的长发,唤道:“珂珂,起床了。”
容珂动了动,许是嫌吵,竟然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继续睡。
萧景铎看着面前光滑晶莹的背,默默饱了眼福,然后又去烦容珂:“不能再睡了,快起!”
“萧景铎你好烦!”容珂忍无可忍嘟囔,萧景铎干脆拥着衾被,将容珂上半身都抱起来。“别闹了,快起。”
容珂迷迷糊糊被抱起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打着哈欠靠在萧景铎肩上。萧景铎手臂环着容珂,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醒神。
等折腾了好一会,萧景铎可算把容珂的毛捋顺了,才唤侍女进来,伺候容珂梳洗。
容珂梳洗上妆要耗许多功夫,萧景铎见容珂起来了,他便放下心,自己先去前面的衙门处理公事了。
对,他现在还是上衙状态。
此时的官员福利还是很好的,以五品官为例,月俸四万钱,除此之外还有炭火、禄米、衣服、绢帛,每到节令朝廷还会下发时令水果、粥菜,京官管午膳,地方官朝廷提供公膳和住宅,而此时一斗米的市价,洛阳两钱半,幽州贵一些,也不过十余钱。相比于民间物价,官员的俸禄相当丰厚,而且还包吃包住。
等到午膳时,萧景铎本来是要回后宅陪容珂吃饭的,但是今日其他州的刺史前来拜会,萧景铎只能陪这些刺史应酬。
官场上推杯换盏,因为萧景铎是长安来的,他还随身带来了乾宁长公主,幽州官员见了他,都有些胆颤。
虽然胆颤,但是近乎还是要套的。幽州官员拿本地的风土人情开场,最后发现,萧景铎居然都知道。他们问起,萧景铎说:“我本就是幽州人,那时这里还叫涿郡。九岁那年,我才随家族迁往长安。”
官员都“哦”了一身,之后众人心里都很是感慨,能回祖籍任官是多少宦游人的心愿,没想到萧景铎从长安转了一圈,之后还能衣锦还乡,担任家乡父母官的父母官。
顺道还娶了公主,某种意义上那位是朝廷的实权皇帝。
人和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檀州刺史端起酒盏,正要祝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外面的小吏似乎拦之不及,转眼间就听到那个尖锐的声音冲到里面来了。一个梳着高髻、穿着红石榴襦裙的圆润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看了看,立刻朝檀州刺史扑来:“好你个赵二,竟然敢背着我在幽州养外室!你能耐了啊!”
妇人揪着刺史的耳朵,檀州刺史被揪得嗷嗷直叫,满屋子乱窜。两个人一追一躲,将许多酒杯桌凳都撞翻了,推杯换盏的官宴场地立刻成了闹市。很显然,这位丰满的妇人便是刺史夫人了。
刺史一边躲,一边喊道:“你个刁妇!没看到大都督还在吗!哪有你撒野的道理?”
刺史夫人一手狠狠揪着刺史的耳朵,听到这句话,才转过头,看向萧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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