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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若被其他人挟去,可没现在过得舒坦。”大王子道,“我是真心拿你做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236
朋友,若你不是中原的皇帝,我二人必定能成为知己,你比你们中原其他人都正常多了。”
皇上笑了笑。
大王子又道:“一定有很多人说我的坏话,但我真觉得自己是个讲义气的人,你看苟珥为了傅南生害我多少次,你看傅南生害我多少次,我都没跟他们太计较过。所以你也不必怕,好好养着,来日我问鼎中原,兴许也不会杀你,人这一生要能寻一个这样好相处的人也不容易。”
皇上道:“大王子有如此自信当然是好的。”
“怎么,你还觉得你们那小侯爷能有胜算?”大王子失笑出声,“我们已经连下三城,你们那京城里还为了你们小侯爷手上的皇上是真是假在争论不休,最能打的安国侯还被他儿子给关天牢里了。不过你还真是好用,往城门前一推,不说立马降了,起码也有几分消了火气。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能消了火气,大家坐下来慢慢聊就再好不过,也省得生灵涂炭。所以你真该劝一劝小陈将军,那几座难打的城都是他的朋友在守,守得死伤无数,造孽。你不是仁君吗,这下子怎么就不怕你的百姓落难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微笑着道:“仁慈的人做不了皇上。”
大王子道:“我以礼相待,好声好气,你也得给我些面子。”
皇上扬手道:“那朕再请大王子下盘棋吧。”
大王子皱眉:“不想下,你怎么那么喜欢下棋?”
皇上微笑:“朕只喜欢与你下棋,因为朕不擅于下棋,难得遇到大王子这样比朕下得更不好的人。其实朕也欣赏大王子,很愿意与大王子做朋友。”
大王子嫌弃地咧嘴摇头:“我知道你只喜欢年纪小的,我比你年纪大多了,你在哄我。”
皇上笑道:“这是误解,朕喜欢相貌好看的,大王子就十分美貌。”
大王子顿时笑了:“我父王总觉得我像妖怪,许多人都这样觉得。”
皇上道:“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也没什么见识。”
大王子道:“他们比你见多识广,你不是总待在你那皇宫里不能出门吗,托我的福才能多看看景色。”
皇上微笑着问:“难道不是大王子托朕的福气才能多看看中原的景色吗?”
第152章
在傅南生穿上甲胄前,苟珥从未想过他能穿得起来这东西,结果却并没想象当中的怪异。
大王子如今仍不愿相信傅南生,但傅南生确实是很好用的,因此便让苟珥牢牢盯着。
傅南生十分好用,挟中原皇帝攻城略地的计划是他说的,与大小城邦结盟逐鹿中原的计划也是他说的,他也确实懂得布兵打仗。
如果不是时不时就要发点疯就好了,大王子都有些惋惜起来。
还好暂且用苟珥牵制住了。
大王子看得透,拉拢傅南生,一开始其实用错了法子。傅南生也是人,是人就有软肋,傅南生的软肋不是陈飞卿,而是任何一个可以取代陈飞卿的人。
简言之,傅南生就是贱。
所以苟珥不再对傅南生动辄打骂发泄,居然还真是应验了。
傅南生一开始还牙尖嘴利地挑刺找麻烦发疯,逐渐地,见苟珥跟团棉花似的,居然也疯得少了,甚至还追着问苟珥是不是上次被打坏了脑子。
再往后,傅南生觉得索然无味,便软了下来,想方设法地引苟珥的注意。
苟珥觉得傅南生确实是贱得慌。
大王子说,傅南生害怕被人抛弃,无论是闹还是卖乖,都不过想引起人的注意,如同孩童刻意引起大人的注意,越是不理他,他越是慌,他一慌,便越是急切想要得到。
苟珥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初对陈飞卿必然便是如此,因为傅南生勾.引不到陈飞卿,因此才有了执念。傅南生不过是一头永远都在觊觎不该属于他的一切的贪婪的白眼狼,对他好一些,却不受他引诱,他就会不甘心。
苟珥觉得大王子说得没有错,也该还击了,该让傅南生明白谁才是做主的人。他要让傅南生对待自己如同曾在陈飞卿面前一样的卑躬屈膝乞颜讨好,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碾碎傅南生。
京城人心惶惶。
裴成远听着父兄在家里叹气的时候也很多。
一般人也就罢了,裴相自然很清楚如今宫里面那个是假货,然而却不能拆穿。
拆穿了能怎么样呢?皇上未曾立储,也根本没得立,如今自己都到了漠国人的手里。那漠国连同许多大小番邦拿皇上做攻城利器,一面还不断地派人来朝中威胁。
若拆穿了宫中的那个假货,大王子手上那个是不是真的?是真的,事情该怎么办?打开城池大门让他们长驱直入?还是直接说不管皇上死活?
只好咬紧牙关认了宫里的是真的,大王子那都是妖言惑众。
更何况,若宫里的是假的,安国侯又怎么办?
裴相等一众重臣也并非是全信陈飞卿,不过是如今不得不信,毕竟他们不信陈飞卿,看似就是信安国侯了。
两相比较之下,那还是信陈飞卿吧。
陈飞卿与安国侯闹掰了。
没人知道怎么闹掰的,就知道是亲父子一夜之间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宁王调兵遣将给陈飞卿用,镇守皇宫的玄英居然也弃了安国侯选陈飞卿玄英的选择其实也不难理解,玄家满门忠烈,玄英对安国侯忠心归忠心,来回陈飞卿是安国侯的儿子,还占大义。
安国侯戎马半生,威风一生,最终被亲儿子关在天牢最深处,令人想也想不到。
有那么一段时候,重臣每日都能见着代“身弱休养”的皇上处理朝政的陈飞卿,却觉得仿佛已经不记得以往那个小侯爷了。
陈飞卿并不嚣张,待人处事仍然很讲礼,却很少再笑,眉目之间尽是严霜。
终于,敌军进了中原,连下几城,陈飞卿终于等来了他要的兵,说要亲自去迎仗。
他在京城里吧,裴相等人也不安,怕他谋逆,他要走吧,大伙儿也不安。
左右想想,还是让他走吧,京城里冒头的那几个已经摁下了,百官也不是摆设,玄英还在。
陈飞卿便走了。
苟珥进屋的时候,傅南生背对着他,听到声音忙回头。
苟珥道:“陈飞卿要来了。”
傅南生一怔,似乎有些茫然,半晌才道:“这么快?我以为还要几日。”
“恐怕是为了接皇上日夜兼程。”苟珥细细地看着他眉目间的怨怼,又道,“或许是为了见你。”
说完,苟珥便不再看他,走过去提起茶壶要倒茶喝。
傅南生急忙摁住茶壶,道:“冷茶,我去倒热的。”
苟珥看着他:“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傅南生道:“du//药!”
苟珥推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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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茶壶便倒了出来要喝。
“真不能喝。”傅南生慌忙抢过水杯朝地上一扔,再将茶壶扔了出去,这才放心似的。
苟珥冷笑道:“qing///欲对你而言恐怕确实是du///药。”
他几乎忍不住便想嘲讽傅南生是不是真的不要脸,却还是没说出来。
但他忍不住道:“听说陈飞卿要来了,我又不好玩了?”
傅南生不理他,转身便要出去,却被苟珥拽着,从身上搜出剩下的药粉,朝嘴里倒了进去。
傅南生骂他:“你疯了?陈飞卿随时可能就到”
“他还在三十里外,到不了那么早,就算到了又如何。”苟珥将他打横抱起来朝床上扔去,不顾他吃痛的叫骂声,一面宽衣解带一面嘲讽道,“他不该知道你最近是如何绞尽脑汁要勾.引我上/床的吗?”
傅南生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是以前太看得起你了。”苟珥欺身过去,一面嗅他脖颈间的气味,一面道,“你就是贱,别人给你的东西你不屑一顾,不想给你的你就偏偏要耍尽心思抢,你还真拿自己当个男人一样威风?你就是个biao//子。”
傅南生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划过他的脖子,低声道:“你此刻不还是乖乖地被我勾上了床?我没什么威风,也不算是个男人,我就是个biao//子,但也是一个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biao//子。”
苟珥便咬住了他的脖子,正待酣热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叫声:“粮草那着火了!”
“有人见着陈飞卿在城里!”
“东巷那边突然出现了许多伪装过后”
傅南生猛地推开苟珥坐起来:“我说了陈飞卿随时会到!”
苟珥皱眉道:“他明明还在三十里外。”
“兵不厌诈,暗度陈仓你没听过是不是?”傅南生胡乱穿好鞋就往外跑,一面道,“你去做撤退的打算,这座城恐怕是守不住了。”
傅南生没能够见到陈飞卿,他虽然已经尽快调动城中的兵应对,但对方十分凶猛且神出鬼没,比傅南生手下那些番邦兵要更熟悉城中各处街巷,一夜过后,傅南生不得不领着苟珥与残兵败将退往大王子所在的重镇。
大王子实在是想发火:“怎么就让陈飞卿混进去了?还混进去那么多人?”
傅南生的火气也不小:“我怎么知道?全军上下都是你的人,你当我不知道你防备着我?还好你防备着我,不然我这次浑身上下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这倒是实话,有那么多前车之鉴,大王子对傅南生是弃之可惜用之持疑,不但让人死盯着他,还将他的作战指示审了又审慎之再慎才用,都不能怀疑此次是傅南生串通了陈飞卿。
他皱眉道:“你一气起来就六亲不认,我不和你计较。现在急的是想想怎么办。”
傅南生也冷静下来,道:“我们撤退是无奈之举,否则除了全军覆没也没别的下场了。”
“不怪你,只要你想今后怎么办。”
“除了迎战别无他法。”傅南生不耐烦地道,“难道你还指望我们能与他坐下来吃酒和谈吗?”
大王子道:“中原皇帝毕竟在我们手上。”
傅南生冷笑道:“他若真怕这个,就不会一来就送我们这份大礼。你根本不了解陈飞卿也不了解梁翊,梁翊不怕死,他只怕做亡国之君,而陈飞卿不讲人情,他根本就没有心,只有他的理。他俩都奔着做圣人去的,你到现在还没看清吗?”
大王子也冷笑起来:“当初你跟我说有中原皇帝在手,什么都方便容易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些。”
傅南生道:“我只说过我有把握牵制住安国侯和宁王,至于陈飞卿又没有打过仗,没人知道他这么能打。何况又不是我逼着你这么做,你自己都觉得陈飞卿没什么真本事,自己不甘于只勒索点钱非得要打的,如今怪我?”
陈飞卿是一个将才。
在此之前很少有人这样认为。
陈飞卿是安国侯的独子,安国侯年轻时是天纵英才的人物,不代表他的儿子同样如此。何况事实似乎也正是那样,陈飞卿当然不能说是草包,但真的也只是个小侯爷,最多是个小陈将军,靠着万千宠爱于一身做的小陈将军。
只要不出乱子,他不需要什么才华,这一世总会过得无比顺遂。也不会有人嘲笑他,难道嘲他命好吗?命苦的人才需要有才能,命好成陈飞卿这样,不需要了。
陈飞卿却连战连捷。
大王子郁闷地找皇上说话:“说真的,我以前没看出来。”
皇上道:“朕也不跟你说假的,朕都很惊讶。”
大王子问:“你真不知道?我可听说你看他看得透。”
皇上失笑:“朕与他自幼一同长大,当然了解他的性情,可在此之前他又没打过正儿八经的仗,朕又不是神仙,不知道他是什么星转世,如何能猜得出来?朕倒是自信自己若非体弱,定比他厉害得多,朕的兵书比他读得熟。”
大王子道:“你这样一说,我可是真郁闷了。”
皇上道:“希望你不会迁怒到朕的身上。”
大王子看他一眼:“这不可能,我也并非有意迁怒你,但他这样下去,我只好请你出面制止。”
皇上道:“朕确实也不想他上战场,朕不愿意他受伤。可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你我都不想面对的事,即便你当着陈飞卿的面杀了朕,他也不会为了朕而退兵。你总说朕不像一个人,其实更不像的人是陈飞卿,他与朕学的同一堂课,拜的同一位太傅,朕知道如何在社稷与母后当中取舍,他也懂得如何在朕与江山当中取舍。”
大王子道:“所以傅南生没说错,你俩还真是奔着做圣人去的?”
皇上笑了笑,道:“错了。朕是奔着这样去的,可陈飞卿却认为他自己只是奔着做个人去的,这是朕为何说他比朕更不像个人的缘由。说句不怕得罪大王子你的话,在陈飞卿的眼中,恐怕你尚且还不算是个人。不必动怒,朕没这样想。”
大王子气急反笑:“他脑子有毛病?”
皇上想了想,道:“也说不上吧,可能是他爹的脑子有毛病,用过的水不拿来浇花洗地都能打一顿。”
“……”大王子道,“这是真有毛病吧?”
皇上道:“谁知道呢。”
第153章
两军对垒,傅南生却窝在房里不出来了。
苟珥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屋子里烟雾缭绕,傅南生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吸食神仙散整也没什么好的地方,因为那是身女人的衣裳,朱钗首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旁边还待着几个同样荒唐的壮年男子,满屋子乌烟瘴气。
苟珥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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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滚。”
那几个兵便赶紧滚了。
苟珥走过去,扯着傅南生的头发,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你又怎么了?”
傅南生正在云里雾里的梦里逍遥,乍一被打醒,朝苟珥笑了笑,问:“我这样好看吗?陈飞卿总不许我这样,明明就睡了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非得逼着我认自己不是不男不女,我不是不男不女还能给他睡?我娘说得对,你们男人一个赛一个不要脸,比我们婊/子更喜欢又做婊/子又立牌坊,不是骗良家做娼就是劝妓/女从良。”
苟珥又抽了他一巴掌。
傅南生皱了皱眉头,烂泥似的坐都坐不起来:“你别总是打我,把脑袋打坏了,我就靠脑袋混饭吃,哦,还有脸。就要打仗了,没我你们这些人打得赢陈飞卿吗?一群蠢东西。”
苟珥道:“你既然还想和他打,弄成这样子做什么?”
傅南生又笑了笑:“我怕我打不赢啊,你们烦闷的时候就喝酒找女人,我烦闷的时候吃一吃东西找一找男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他勾着苟珥的脖子,“苟大哥,陈飞卿不愿意睡我了,你也不愿意,总有人愿意的。你们都不要我了,也一定还有人要我的。我娘当初就不想要我,她将我带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让我等着她,她就走了,她不要我了。”
傅南生一面笑一面哭:“我害怕,我只有我娘,她不要我了,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和她认错。然后我就在路上遇到你了。”
苟珥怔怔地看着他。
“我好怕,你们还要捆我,还要打我。”傅南生哭得一塌糊涂,脸上的脂粉全都糊成一团,“没有人救我,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帮我,你们只会打我骂我,打完骂完还不要我。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们不对我好?我听话,我等我娘,她就把我扔了,她为什么不要我?我这么好。”
苟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软弱的傅南生。傅南生曾也扮过柔弱,可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因为那柔弱当中掺杂着太多的刻意勾引人的媚。更多的时候,傅南生都是猖狂的冷漠的刻薄的。
苟珥忍不住心想,若傅南生一直都是如此就好了,能认清他自己的本分。
苟珥又忍不住去吻这样软弱的傅南生,将手伸入了他的衣裳里面。
傅南生十分顺从,甚至主动地朝他怀里挤,然而就这样睡着了。
苟珥又是一怔,抱着他,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南生在睡梦中又回去了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要死在那荒郊野外,忽然有人叫他,给他水和干粮吃。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干净的人,一点都不在意地抱着脏兮兮的自己,朝自己说:“别怕,我不是坏人。”
他当然不是坏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因为他又说:“放心,我不会扔下你。”
从来没有人对傅南生这样的好过,傅南生也再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人。
鲁鼎拎着烤鸭去陈飞卿面前扇风:“你吃点吧。”
陈飞卿看着地图,随口道:“吃过了。”
“多吃一点,大哥,我跟你出生入死也有几分看你英俊潇洒的意思,你这太瘦就不英俊了,当心我变心。”鲁鼎道,“吃点吃点。”
陈飞卿道:“我吃饱了。”
鲁鼎只好自己吃起来,盘着腿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打?”
陈飞卿道:“仗好打,人不好救。”
鲁鼎道:“出卖色相啊,给傅南生卖一卖色相,说不定他就愿意把皇上给救出来了,虽然本来也是他卖过去的,不过他脑子有毛病,说不一定的。”
陈飞卿丝毫没有被他的话激怒。
鲁鼎就是想激怒他,因为知道无法激怒他。
如今的陈飞卿与以往不一样,以往陈飞卿不爱生气是因为心胸阔,如今则是一潭冻死了的水,没有波澜。
有一点像梁玉。
鲁鼎低头啃鸭腿,心里空落落的。所以他讨厌傅南生,如同讨厌那个见都没见过的舅舅一样,都只会殃及池鼎,大爷的。
陈飞卿看了许久地图,忽然叹气,道:“我再去城楼上看一看,如果有事去那里找我。”
鲁鼎仰头嚷嚷:“别看了,再看也就那样,早点睡吧。说真的,大哥,我这样贴心,你真不考虑跟我凑合凑合算了?我很有诚意,别看我这样,也挺年轻貌美风流潇洒你跟我过了我就不风流了,我其实非常专情喂!喂!喂!”
陈飞卿已经出去了。
陈飞卿站在城楼上,遥望着远方,望了许久,他又回头看着插在城楼上面的旗帜。旗帜上是“陈”字,陈飞卿的陈。
陈飞卿记起自己仿佛年少轻狂的时候对谁说过,说总有一天旗子上面的陈字会是陈飞卿的陈,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本事,尤其是让他爹看一看。
可是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姓不姓陈,爹还是不是爹。
决战之日,大王子果然将皇上推了出来:“陈飞卿,你比谁都清楚这是真是假,你若要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弑君,就这么做吧!”
陈飞卿也果然如皇上曾说过的那样,道:“我自然比谁都清楚这是你要动摇我军心的把戏,皇上稳坐京城,让我向你问好,也告诉你一句话,蛮邦夷徒,跳梁小丑,也该离开戏台子了。”
说完,他身后便有一将缓缓地策马出来,冷冷地朝大王子道:“弑君的是你!你还弑父!”
大王子一怔,随即大笑:“这不是我那白眼狼弟弟吗?我看你是白狼打多了!”
小王子骂道:“父王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大王子道:“我当然知道,父王年岁已高,挡不住他们中原人的暗箭毒枪,被他们刺杀死的!”
“你怎么说都可以。”小王子想起此事便恨红了眼睛,拉弓搭箭,遥遥地瞄准了大王子。
若是换了别人也就罢了,隔这么远,不可能射得过来。然而小王子天生神力路人皆知,苟珥立刻命人列起盾牌挡在前头,劝大王子退后。
大王子勒着马转身朝后撤,却只听到身后一阵风声,箭擦着他的耳朵射了过去。
他抓着缰绳的手一顿,不顾苟珥劝阻,猛地去到囚车前头,三两下将皇上从里面拽了出来,掐着脖子恶狠狠道:“皇上你别怪我,我本来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但他就是知道怎么气我!你没弟弟,不知道有个蠢死了的弟弟是什么感受!”
皇上面无表情地闭着眼。
大王子叫道:“陈飞卿,我如今不是和你说笑了!”
陈飞卿缓缓地抬起手,兵士们顿时寂静无声。
大王子刚要说话,陈飞卿并不给这个机会,猛地将手朝下一挥,身后的人顿时得令,朝前涌去。
陈飞卿并非一仗成名,在那之前他一路打了好几仗,然而人们在事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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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更愿意那样说,显得更传奇一些。
半年之后,侯府的后院里,安国侯笑着说起这话,道:“我以前也是这样。”
坐在他对面的端庄妇人却只道:“我要我的儿子,不稀罕你们的天降紫微星。”
安国侯的笑便有些尴尬起来,半晌才道:“我也想要儿子,他自己不肯回来。”
他夫人道:“父不父,我若是他,也不会回来了。”
安国侯急切道:“当时情急。皇上南下前就说过,若出了乱子,京城我得稳住,那时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故作恶人。结果可好,陈飞卿他带个冒牌货回来,我能怎么样?我难道告诉他都是皇上让我这么做的,然后与他和和美美一起拥立那傀儡?满朝上下都长了眼睛,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皇上,我和陈飞卿就真是一起往黄河里跳了都洗不清,若我和他联手造反,就真要乱了,其他那些刚摁下去的王侯又得起心思找名头。我只能装作与他反目,比起他来,其他人更不愿意让我得逞,所以他才能稳住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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