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主攻 青梅竹马,高干攻X坚强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冠盖满京华
黑诺被冻住了,施言说得冠冕而吐字清晰,优雅的君子之淡划下了一层透明而不可穿透的冰川。“有事吗?”施言问呆头鹅的黑诺。
在黑诺摇头以后,施言点点头,率先出去。施言挺直背,伸直腿,怒斥着:不许回头!不许回头!
他的黑诺,差一点就扑向他的黑诺被他及时制止了,因为只要他敢扑进来,自己勒死他在怀里都不会放手。可是一瞬间冲动而投怀的黑诺,清醒过来怎么肯安于自己小小臂弯?怎么肯放弃那张该死的海外通知书?那会逼得自己拆了他。悲恸中施言狰狞地笑,他看见了黑诺在冰层后的脸裂了,漂亮的瓷露出了哭纹。黑诺,这就是你要的!我受到了报应,你可逃掉了惩罚?
邱林松见三哥端了杯子走向王丰,回来后就开心笑地大口喝酒,但是一会就又目光凶恶,呆滞以后变得朦胧,阿松一惊:“王丰,你给三哥喝了?”
王丰半醉半醒不在乎地点头:“三哥说尝尝,又没有什么,大家不都尝过吗?你要不也来点,我保你……”
施言心比绞肉机出来的血肉还模糊,他恨黑诺,恨他刚才湿润的眼,恨他倾刻间碎在自己眼前。恨到想抱在怀里答应他一切条件,只要他别哭泣。
施言对阿松神秘地笑:“你猜猜,什么感觉?很熟悉,象宠他、抱他的感觉,爽到你会融化,爽到你死了,爽到可以看见每一根头发立起来,每一根都在射,高潮接着高潮,你摸摸,汗毛里也有高潮。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没有种了呢?除了他,没有(人得到)我的种子,射出来的是一泡水,不痛快。我的种只下在他身上,我只射给他我的种子……”
阿松憋住气拎施言,拽出来三哥到了卫生间二指就伸进施言嗓子里扣,施言扶住台面呕吐,半响自己低着头拧开水龙头:“阿松,没有幻觉,很爽,真的爽,很久没有这感觉了。”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一行人中最淡漠的冷公子都带上了泣音。
施言的发梢带着水滴,施言的眼睛恶狠狠象狼:“做什么?你去问问他做什么?”一阵轻笑:“你去问问他悔不悔?”
阿松一惊:“谁,你看见谁了?你看见他了?”
“回去吧,咱回去,咱不发贱。”施言搂上阿松。
阿松吩咐再不可以给三哥喝药水就跑走廊里找,他只有走来走去有的半开门缝里看,有的趁开关门瞅。
黑诺被法官打趣,不是只喝了一杯啤酒为什么眼睛就泛红?莫不是这楞头的孩子不觉又被人偷添了酒?黑诺实际上连一杯啤酒的量也没有喝到,整个人只有透出了桃花红的几亿颗细胞是热的,它们排列在心灵的窗口。
胸膛下刚刚还与另外一只同步跳动的钟象年久失修,迟缓无力,挣扎泵输的液体失去颜色,让黑诺青瓷一样淡;液体太冷,冷到无法流动。似委屈非委屈,似无声胜有声,他的爱人必然抢步入怀,乱了无主六神。
可是那个人的恨意浮现吓退了黑诺的脚步,黑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看自己。在黑诺措手不及的倏瞬,墨云自消散。他窥破了自己欲动的身形而冷肃戾气如光,窥破了自己的心念而目犀利划冰川。他谦谦礼贺,他杳杳退场。失去了!失去他!他不要我!
第68章
在人生最初的阶段,大部分孩子通过哭来吸引外界注意,呼唤关爱。然而这一伎俩并不保证每一个孩子都因此而达成愿望,如果孩子的眼泪换不来心疼与呵护,相反会引起厌恶与叱骂令期盼成为妄想,那么他自然就会放弃这方式。
黑诺属于后者,因此打小就不爱哭,连偷偷流泪的时候都罕见,因为他的眼泪打动不了别人,他又抗拒自怜,所以也不多此一举。不过此时的黑诺,怎么都无法控制泪如泉涌的冲动,他特别想无拘无束任性地、肆意地冲洗一次眼睛。
很久不见的施言,乍然出现,黑诺人忽悠一下心就跑到浪尖的感觉,高高吊起都不能忽视邂逅的雀跃心理。保健品没有提过,准考证没有说过,申请没有谢过……黑诺纵万言在心口难开。也想亲自告诉施言offer,不为炫耀成功,不为雪上降霜,而是他有权利知道,自己愿意并且有义务向他汇报。
然而由来以己为先的施言拒绝自己,关闭了自己专属的港湾,黑诺刹那间就象失了舵手的帆船,飘曳在波涛里却不知方向。耳边的厅长法官们谈笑中,不时夹带着对黑诺年少风发,志气相逑的欣赏和爱护。黑诺配合着演出一张张赧然的脸,在挂不住愉悦表情之前再次尿遁而出。
黑诺一出包厢邱林松就看见他了,不敢大声喊而紧走几步要追上去。黑诺步子迈得大,而且越迈越急冲进卫生间。阿松认为这是他喝了啤酒的反应,也走进去。应该在隔间里的人低头在水池前,双手捧水一次次扑到脸上。
“黑诺?”
黑诺听出来是阿松,手上有个小停顿,“嗯”了以后还是几次泼水才站直了腰露出微笑。湿漉漉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甚至连嘴唇也是湿漉漉的,而全身几乎没有酒气,那么眼里泛起的凄凄绯色由何而来呢?
“你见到三哥了?”
“刚刚见过。你们来玩还是有事?”
“王丰闹着聚聚,就都来了。”阿松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三哥和黑诺都谈什么了,又顾忌他们俩个都不是愿意说隐私的人。
俩个好朋友也有了一瞬间的沉默,真正想聊的不能聊,难道要他们谈天气、论实事?不过他们显然都不愿意结束谈话,不约而同就往无人的消防楼梯走去。
“你有话要说?”站定以后,阿松抢先把问题扔给黑诺。
“嗯?”黑诺脑子乱,千头万绪一团麻,怔怔看着阿松嘴一张一合。
的视力就可以看见。看样子不只是三哥被刚才的偶遇刺激到了,这位也神经短路中呢。阿松双手插裤兜里靠着墙看黑诺,黑诺对面墙上而依看脚下。
注视昏暗朦胧光影下的黑诺,阿松就禁不住酸酸的失落。他一直觉得黑诺做得对,黑诺的选择超乎三哥的理智,因为黑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付出的艰辛都多,他理应该超越他们。站在三哥的立场,三哥也没有做错,象黑诺这样的恋人,仅仅靠宠、捧是不够的,只有跟上他的脚步甚至走在他的前面,才可以真正攀折到黑诺,所以三哥的放手真的明智。
本来他们分了,散了,阿松以双方朋友身份支持他们的决定,在明知道他们即使分手也相爱的情况下也以默然做支持。阿松每次想这事的时候,都坚持自己是尊重的出发点,刻意的强调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平衡,他不愿意任何一个男人得到黑诺!可是,就在刚才,三哥笑着说出发自肺腑的话,却让阿松看见了字字血泪。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没有种了呢?除了他,没有(人得到)我的种子,射出来的是一泡水,不痛快。我的种只下在他身上,我只射给他我的种子……”
做为一个男人,一个欲望鼓噪之年的男人,阿松终于体会到了三哥疼得有多厉害。而理智到冷感的黑诺身上,也象灾难之后失去亲人的孤儿一样出现了荏弱。真的因为他们是同性就应该支持分手吗?理智名义下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正确吗?那么深的感情就应该屈从理智吗?理智的他们快乐吗?
阿松一个个连连自问,答案都摆在眼前,三哥的伤可见骨,黑诺的枯可凋魂。做为朋友的自己因为某种感伤的心态,一直遵循高尚而冷酷地旁观。阿松因若有若无的觊觎而糊涂的心突逢醍醐灌顶,象坐化前的禅师开了慧心,围绕他的悒悒酸水减去了七八分。头脑清明起来,再看他们就带了许久不见的豁达。
黑诺仅仅是因为沉默的气氛压人才无意识地抬头,就撞上阿松深思的窥视。他本能就想藏后一步,奈何一堵墙阻止着,他不习惯最软弱的自己暴露在人前。
“黑诺,你有过后悔的感觉吗?”
黑诺听得出来有所指,他面对施言的时候可以真诚到赤裸,其他人想敲他心门可不那么简单。不是黑诺用心有意,而是多年的生活让他呈现出反射的自保:“人活一世,哪里有没有后悔过的人呢?恐怕连学龄前的儿童也有他的后悔呢。”
听听,多么标准的黑诺式回答,阿松苦笑。就知道问也白问,自己又不是三哥?想黑诺承认他用情至深还是放弃吧。
“三哥说你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于瑶说学不便宜?”
“嗯。”
“三哥为你准备好了学,还有生活。”阿松再出击,因为黑诺不吐真言让阿松心急。
黑诺早知道了,于瑶的信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吃惊与幸福。以施言强悍之手段,如果他不允许自己走,即使有了offer,自己没有学还是走不了。那么施言先前的成全,自己也不过是盘旋了一圈,最终还是逃不开他。可是不知道有唐朝这个后援的施言,不愿意放飞自己的施言,为自己存出了用。黑诺不可想象施言赚取财富的时候,金钱的成功到底给施言带来的是喜悦还是苦涩?他只知道那时他几乎拨打施言的电话,听他,念他。
“谢谢,让他再投资去吧,我不要。”黑诺早考虑好了,他真的不会用施言的钱,不是欠债的感觉,而是施言付出的已经够了,无论是朋友、知己、情人,黑诺都充满了愧疚和爱。侧面的消息是知道施言做生意呢,黑诺并不了解施言的生意,他想到的就是施言毕业不久,生意才展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给自己的钱恐怕也是施言牙缝里挤出来的流动资金。他告诉阿松的本意也是让施言知道,他不要施言为自己连经济上都苦。
“那你怎么办?你不走了?”阿松一听就急了,没有钱寸步难行,黑诺这时候不会闹别扭讲什么清高吧:“那你考那么多破试是过瘾去的?”
阿松已经克服心里障碍,当然希望有情的俩兄弟别抱恨后半生,可那不代表他赞成黑诺放弃梦想。如果由三哥帮助黑诺圆梦,将来三哥的愿望也与黑诺一起谱写,两全其美不行吗?
“走,我已经递签证申请了。”
阿松惑然,于是黑诺解释:“唐朝和他父母帮了我,我首选了美国的学校。”“你做家教的那个美国人?”
“是。”
阿松突然冷笑,站直了身体:“恭喜你,黑诺,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三哥。”
阿松为三哥冤得难受。黑诺宁愿接受一个外人的帮助,一个连自己也比不上的外人,他是连自己心声都不听,一门心思要断了与三哥的羁绊?别说自己,就连三哥也看出来黑诺情根未断,才怒悲质问悔与不悔?阿松气黑诺执迷不悟,所以特无礼的抬脚就走。因为他确信有黑诺后悔的那天,根据就是黑诺绝对不亚于三哥的用情。
阿松实际上也有一个骄傲的脾气,自视不低。投缘的人,认可的人,他摆个低姿态不觉得委屈;而不对盘的那种,任你如何讨好巴结,他也不买账。在他的概念里,自己是黑诺心中仅次施言的人,自己于黑诺也是特殊的。然而刚才一番话充分体现了自作多情,黑诺对他与外人哪里有区别?
阿松贵人多忘事,他早不记得曾经按耐不住地挑拨过黑诺,所以当他表现出对三哥黑诺关心时,黑诺说起来是保留几分的。本就因黑诺对二人交情的定位而憋气,再看见三哥不入格地与小姐调笑,阿松自暴自弃地想着大家谁也别痛快!他把黑诺不需要施言的支持,转投美帝国主义怀抱的事转告。
施言视线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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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给阿松,似乎不理解阿松的消息。
“他接受别人的帮助了,让我谢谢你,但是他不用你帮他。”
施言转着手中的空杯,身边的女人机灵地给他换一满杯来。有酒施言好象就忘记了阿松说什么,又转一边去调情。阿松情绪消沉,半躺着冷眸扫着屋里一对对逢场的男女,对黑诺的固执乏力。有那么一会儿,就听明旭心疼地喊:“三哥,你别当糖水喝啊,这不便宜,你不心疼我还肉疼呢,你打算连瓶子给我酎了啊?”
阿松看到三哥对瓶吹的棕色瓶子还发傻呢,施言一口喷出来站起来出去。牟维新和阿松同时站起,牟离门近先追出去,阿松迈了两步转身走向王丰:“给我!”
王丰知道要什么递出去,阿松抢了走:“怎么不喝死你!”
本来王丰是要抗议阿松强盗行为,但是一看他那张可以挤出墨汁的黑脸识趣地闭嘴。施言和牟维新先回来,刚刚施言那么几大口下去,头皮上发生连锁爆炸似的,狠狠吐了一回,胃液都空了,人虚脱地斜倚着闭目。
额际是冷汗一颗颗钻出来,嘴上却说着:“维新,给我啤酒里加一口。”没有响应,施言睁眼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边的已经是阿松,他虚无地点点头,也知道叫不动阿松就要自己来。
“三哥,咱不可以碰那东西,你和我不是一直不碰的吗?”阿松按住三哥。“今天嗓子不舒服。”
“三哥,”阿松声音里全是苦恼:“你和我清楚那是软毒,你也要象他们一样每天兜里装瓶子?”
“毒什么毒,咳嗽药水,咳嗽糖浆。”
“那好,黑诺不是有咳嗽这病根吗?我也给黑诺喝点祛祛病?”
“你敢给他吃,我劈了你!”施言神情骤然肃穆。
“如果他不是多有不便,我还想送他女人呢?咱们亲如一家的兄弟,有福同享,怎么好自己享受漏了他?对吗?三哥?以后你吃什么,玩什么?我定然不会少了黑诺的份。”施言几乎弹跳起身,睚眦欲裂揪着阿松:“你他妈的疯了?”
哥几位见这情形,酒没有喝高的赶紧围上来,这都多大了,他们俩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要比划怎么的?
“我刚刚疯完。”阿松看也不看是谁分开自己与三哥,昂头宣布。
施言阴冷:“什么意思?”
“我送了他一瓶止咳糖浆,在刚才。”
“我操你妈!”施言的咆哮让哥们急忙大力拉住他,生怕他挣脱开了就会和阿松大打出手。“三哥,你他妈的是懦夫,你怎么不去操他?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你以为我不想打?你以为我不想操?我对天长啸‘我他妈恨你’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被你逼得止咳一下!”
大概除了牟维新可以听懂,别人都是一头雾水。施言与阿松对望着,俩个人之间厚重的哀伤感染了众人,虽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却感觉到三哥和阿松的双双失意。二人被拉住的胳膊都获得自由,施言:“我出去一会,你们继续。”
施言不象阿松走廊里瞅门缝,他一间间包厢推门找黑诺,惊得服务员急忙主动提供帮助,说出黑诺特征,马上核实到那包厢已经结帐离开了。
这期间牟维新和阿松坐到了一起:“你送谁那药水了?”
“三哥碰到黑诺了。”
牟维新本就怀疑是黑诺,要不是他清楚阿松不是卑鄙下作之流,要不是黑诺非他的恋人,他也会和三哥一致的反应。然而对软毒一事实在找不出合理解释,正欲发问,施言进来拿包,匆匆交待:“晚上我直接回酒店。”
“你和三哥去吧,去了就知道了,开车小心。”
牟维新把自己车的钥匙扔给顾少萌赶紧就追出来,施言就在大堂前台呢。秦明旭整整一瓶的药水被自己糟蹋掉,所以施言为今夜的包厢买单。
不用问,牟维新也知道开往什么地方。周末的寝室楼熄灯稍迟,他们直奔黑诺寝室。在听见黑诺没有回来以后,施言脸色严峻,俩人车速缓慢,逡巡着道路两侧一直返回到娱乐城也没有找。
不用问,牟维新也知道开往什么地方。周末的寝室楼很热闹,他们直奔黑诺寝室。在听见黑诺没有回来以后,施言脸色严峻,俩人车速缓慢,逡巡着道路两侧一直返回到娱乐城再开回学校也没有遇见黑诺。
从寝室楼出来,传达室的大爷就关闭楼门要上锁了,正常情形黑诺不可能到现在也不回来。施言发动起车子却不动,牟维新眼神询问,却见三哥盯着车灯虚渺的光柱,绷紧的声音透出紧张:“有没有人喝了那东西突发危险的例子?”
第69章
是药三分毒,就算维生素也不能当糖豆吃,何况是这种对神经有作用的药水。吸毒过量猝死的不奇怪,但是药物过量、虚不受补而被补出毛病的也不新鲜,谁知道黑诺比常人弱的体质会是什么反应?牟维新心里也没谱,可不敢再自己吓自己,他否认药水的危险性却说反正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不放心就先从急诊下手。
这俩个人先从娱乐城到学校沿途的大医院急诊查找,然后又扩大到全市范围,走出最后一家也不见黑诺,二人对这结果俱是不知忧喜。车子再次回到黑诺寝室楼下,除了水房昏暗不明地透着光,整个大楼黑漆漆地万籁寂静。
施言疲惫地靠在座位上揉着两侧太阳穴:“我送你回去。”
“你呢?”
“我不放心,回去也悬着睡不了,不如在这等等。”
“一起吧,这会儿困劲都过了,神着呢。”
牟维新的好意施言记住,也用不着说客气话。坐了一会施言要下车:“你坐一会,我下去走走。”
“你放倒了(座位)咱们躺着聊,黑灯瞎火你走什么?”
“我怕他喝了难受,在哪里草多树密的地方坐下休息就睡了。我沿着路去看一圈。”黑诺校园林荫两侧有不少树木密集之地,原来黑诺做学生会主席的时候,还被迫响应学生处的号召:禁止大学生恋爱!所以各个学院都要派出纪律监察员每天晚上拿着手电到草丛树荫里做惊扰鸳鸯的无聊行为。
牟维新要施言等等,他由后备箱找出手电拿了一个工具走到自行车停靠区,挑了两稍微新一些的,就见工具进了锁眼几秒就咔吧咔吧开了两车。骑上车带着手电,一人一侧地马路上慢行,有时候他们会跳下车向深处走几步。施言后来连黑诺喜欢坐着晒太阳的花园都进去找了,也一无所获。还了自行车再回到车上已是凌晨3点。
在车上打个盹寝室5点一开门,有早起锻炼的学生一出来,他们就醒了。路上学生越来越多,却一直不见他们等待的身影,施言焦急与担心得一会上车,一会下车地眺望路的尽头。
牟维新靠着车头抽烟,突然就见三哥离弦的箭般冲出去,他愕然抬眼,远远的是有一个身影象黑诺,因为距离太远,如果不是前面三哥的脚步还是坚定地跑着,牟维新甚至无法确认那就是黑诺。
他也才想起步追,一拍脑袋差点笑出来,自己也鬼迷心窍了,车是摆设啊?上了车打火,反而没有立即追上去。
黑诺呼吸着清晨特有的带着青草与露珠味道的空气,昨夜的纡郁不再那么噬心,对被拒绝的介怀想通了些。他感谢施言没见缝插针地将自己置于两难,他是真的想要施言抱一抱,真的想靠一靠自己想念的地方。但是接下来呢?自己相思得到慰藉,然后拍拍屁股没事走人?
他呢?他怎么办?施言不舍自己将会自我谴责自我唾弃,因而断绝了瞬间的亲密行为。施言有施言的尊严,他不要片刻的柔情施舍,他要的是一生相守。能够想明白施言的用心,黑诺自问何其有幸,可以遇见施言。过往的悲欢离合、血泪互伤想起来那么珍贵,黑诺都滋生出如果自己是女人的念头。
有这么真的情,有这么真的心,黑诺悲伤中也充满力量,对他来说,只有活得更好才是对那人的回报。所以黑诺可以听见鸟语,可以闻到草香,可以由一个个晨跑过他身边的学生身上感知生命的动力。
前方有力地奔跑的声音吸引了他目光,金色霞光突然成为七的虹,黑诺定定直立。那个人宛如穿越一道道隧道而来,黑诺看见他跑过一扇紫、一扇蓝……他浑身笼罩在光晕里,象一个火车头呼啸着。眼里一下子湿润,黑诺不顾一切地起跑,前方,一扇赤色之门,有他。
施言:等了一夜的人终于出现,忧虑得到释放。
黑诺:想了一夜的人就在眼前,我只想奔向你。
对黑诺放弃二人而产生的恨,对黑诺自食其果而恶意的忿都不见了,施言那么焦急那么小心翼翼地拥到了他。黑诺不在乎谴责,不在乎唾弃,不想再明地审视恰不恰当,可不可为?他埋首施言肩头,环在施言腰上的胳膊很紧,抓在施言后背的手抠得很深。
牟维新的车停在10米之外,下车却不接近,而是对每一个侧目而视的学生凶狠地以眼神驱赶。施言的焦虑因为怀中人而慢慢消散,才想起正经事。拉开黑诺审视,上上下下完好无损。黑诺被施言在他身上找什么似的弄糊涂了。
“阿松给你的东西呢?”
黑诺从兜里拿出来小瓶:“这个?”
“阿松说什么?”施言夺了过去举起来看,确实是那瓶子。
“他说这是进口的止咳糖浆,要我每天晚上喝一勺对肺好。”
“你昨天喝了吗?”
黑诺觉得施言口气不善,不过还是实话告诉他:“给我的时候当场就喝了,怎么有点象可……”
“你有没有脑子?”施言暴怒,扬手瓶子狠狠砸在地上碎掉。黑诺被施言吓到愣住了,因为施言五官都要移位般狞然可怖。施言伸手扯过来黑诺,黑诺第一反应就是施言的暴力,连牟维新都以为三哥要打黑诺,急忙出声喝止。
“三哥,他不知道!”
听到牟维新担心劝诫的话,施言才看见黑诺带有的戒惧,一时间巨大的悲哀击倒了他。“维新,你忘记了?我曾经对天盟誓不会再动他。”转对上黑诺:“我今天告诉你,黑诺,你也大了,也接触社会人群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比我们这些混子还清楚。鱼龙混杂,各行各业都出入的地方你再敢丧失警惕性,别说我破例回来教教你认识什么是阴暗!”
黑诺见施言转眼变色,而那些话中的沉重让他脖子被掐住一样,嘴唇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看着施言走开,牟维新上来拍拍黑诺:“让他发泄一下吧,你没看见他昨天急疯了,我们一晚上都不知道在娱乐城与a大穿梭多少次找你,全市的医院急诊都不漏,生怕你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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