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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平洲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桐宿
“我想走了。”手在身子两侧握成拳。
霜天听见我的话似乎身上一僵:“你去哪。”
“我去找别人。”我绞绞手中衣服,垂着眼睛。
霜天抿了抿唇,顿了顿,又道:“没有霜天剑,找谁都没用。”
我知道他说得都对,但他根本就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我在这里待下去有什么用。
霜天见我沉默,忽然伸手抬起我下巴。我一愣,抬起头看他,不由心头一颤。
白玉面颊,左脸上仍是两个青黑的黥字。
霜天长睫微垂,细细看着我脸上表情,喉结微动,过了半晌才道:“你先住下,若有人欺负你可以告诉我。”
我望着他脸上的字说不出话,只能痴痴看他。
霜天眸光微动,手又在我脸颊上轻轻滑动,声音有些低哑:“这才几天委屈就受不了。”
我垂下眼睛,声音竟有些委屈:“怎么是几天委屈,我在苦拙山你都忘了吗。”
霜天手微微一僵,有将手放下:“你去煮碗粥罢。”
我将茶盘拾,便去厨房煮粥。鹿跑到我身边,一脸好奇:“阿凝,你和神君在里面说什么?神君从来不让我们靠近,居然让你进去白玉帘内伺候,真是对你另眼相看。而且神君竟然把锥涸总管骂走了,神君从不发脾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我看自你来了,神君整个人都变了。”
我用扇子扇着火,看着瓮中白粥滚滚,放了一支瓷勺进去。
“没说什么,他叫我来煮粥。”
鹿哦了一声,却是有些不信,又道:“今晚是你当值,这是你第一次。”
我闻言一愣:“什么第一次……什么意思……”
鹿见我一脸茫然:“你不知道?要给神君温床的。以前都是锦溪和锦堂姐弟俩,但你来了之后,他们俩不知家中有什么事,都请辞走了。前几天神君一直没叫人温床,但是我看方才有神官抱了又一床被褥进去,估计今天是要你去。”
我握着扇子手却一紧,有些紧张:“温床什么意思?要、要做什么?没人给我讲过。”
“锥涸总管没说过?看来他还真是爱给你穿小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要讲神君被褥温热,还有一床被褥会铺在外间地上,到时候神君休息,你再去外面睡就好。”
听见鹿所说,我才算是稍稍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我托了白粥进去,房内烛火微黄,霜天以及沐浴过,穿了一件纯白里衣。房内炭火暖炉熏得房间内温暖如春,我穿着几层宫服,都觉得有点冒汗。
“粥好了。”至今我也不知如何称呼他,就尽量不叫他名字或者神君。
好在霜天气量也没那么狭窄,并未计较我无礼,缓缓起身,坐在桌边,双手放在膝上,望着那碗白粥。
我看他半晌,才知道他竟然是等着我喂他。我觉得面上一热,却也不想此刻和他吵架,而且看他这副出尘飘逸的标准上神做派,若不是我十分了解他,真要被他外表骗了。
我端起粥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霜天面色淡淡,张嘴就着我手喝了一口,我刚想提醒他这粥滚烫,他已经喝了下去。我只看他白皙面容一下涨得通红,眉目都是纠结神色,却紧紧抿着唇,硬是咽了下去。我心中简直佩服他。
霜天取过帕子放在唇前轻咳两声,自己取了一边的凉茶喝了好几口。
我小心看着他,怕他发火,谁知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无波的脸色。我小心翼翼,又舀了粥,这回好好吹凉递给他,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将一碗都吃了。
霜天饭后在书桌前又是读书。我要给他温床,所以提前沐浴更衣。神官抱了被褥已经在外间铺好,我去屏风后脱了宫服,躺进霜天床上。他这床又软又暖,哪用别人来温,我长这么大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霜天也是个黑心的,最爱压榨我,在苦拙山叫我过得极惨,现在在霜河宫,我也比一般侍官辛苦许多。今日一天劳作已是累极,不多时,我竟真眼皮沉沉睡着了。
梦醒交错里又感觉有人似乎轻轻坐到床边,好像一直看着我,那眼神有些复杂,我实在太累,也不想再去猜了。
梦醒交错里又感觉有人似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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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坐到床边,好像一直看着我,那眼神有些复杂,我实在太累,也不想再去猜了。
“喂喂喂!横渊神君!横渊神君您不能进去!我家神君还在休息!我去通报!横渊神君!横渊神君!”
感觉耳边吵吵闹闹,我睁开眼,见天色还未大亮。昨夜睡得极好,床又软又暖,还被熏香熏过,干爽清香。
“什么人这么吵?”我见旁边人还睡着,手搂在我腰上,不由推了推他,“快起来,看看谁在外面。”
他缓缓睁开眼,额心紫金莲印灼灼,真神之息难以遮掩,若不是脸上的字带着些人气,这样一张冰霜冷面仿若画中仙人。
但霜天还未说话,外面人已经一脚踹开门,面若冰霜,艳丽面容微微扭曲:“霜天!你这个小人!你以为掩了他灵息我就找不到!”
我望着来人,微微一怔:“横渊……”
横渊冷艳面容,与顾衍微微重叠,我竟有些恍惚。
横渊见我只穿着里衣躺在床上,身后有个一脸面无表情霜天,我几乎能看见他身上怒火具化成形,像是要将这霜河御宫给拆了。
我回头看看霜天,发现霜天正垂着长睫淡淡看我,我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雪白里衣和他抱在一起,回忆昨夜,我为他温床,实在太困,就睡着了……身上干干爽爽,也没有什么特别,应没发生什么。可霜天干嘛不叫醒我,还自己上床和我睡在一处。现在横渊看见,必定以为我俩……
我心头一颤,以横渊的直脾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鹿此刻才咚咚咚跑进来,见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又看见我和霜天搂在一处,惊得嘴都合不拢:“神、神君……二位神君……阿凝……这、这……”
横渊眉心几乎拢在一起,长眉斜飞入鬓,双眸冷冽:“穿上衣服出来,给我好好解释。”说完,长袖一拂,沉着脸走了出去。
横渊一走,鹿也不敢在待在霜天寝殿,也赶紧追了出去。
我回头看看霜天仍是面色淡淡,似乎对横渊擅闯霜河宫不以为意,缓缓起身,张开双臂,声音淡淡:“给我更衣。”
我心乱如麻,可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先给他胡乱穿上衣服,又是拉扯又是硬拽。霜天被我扯得轻咳两声,又自己正了正衣冠,才款步走了出去。我也不敢耽搁,胡乱穿好衣服,连忙跟上。
昨夜又是一场大雪。天寒地冻,庭中树木枯枝之上挂满琼花,雪白晶莹一片,仿若玉树琼枝。横渊应是连夜赶路,他牵着一匹黑色六翼悍马,马吐着响鼻,马蹄磨损得厉害。横渊沉着脸站在黑马旁边,一袭黑衣,外面裹了水亮光华的黑色貂皮,头上束着玉冠,露出一张白皙面容,剑眉星目,消瘦下巴,一身华贵裘衣,更显雍容华丽。
只是此刻横渊脸色太差,满身都是神君威压,实在有些叫人不敢接近。
我知道他是被我和霜天气到了,硬着头皮走过去,扯扯他衣袖,小声道:“我跟他什么都没做。”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巴巴过来跟他解释。重回九天界,他会不会也像霜天那样,对卿平洲的事翻脸不认,拒我于千里之外……
横渊细细看我表情,薄唇微抿,伸手握住我手,掌心十分温暖,声音虽仍是冷淡,但不像刚才难以遮掩的盛怒:“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想重开霜凌密境,必须先拿到霜天剑。”
横渊微微垂眸,也是知道我说得没错,但他惯是骄傲,不会轻易承认此事没有霜天不可:“那你也可以找我,我再想办法。”
“我是为了凤决,你会真心帮我吗。”话虽残酷,我却还是戳破。
横渊果然微微一滞,过了良久才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闻言一愣,抬起头,看见横渊眸中有些幽晦,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第68章
霜天静静看了我与横渊站在庭中一会,忽然开口:“凤凝,你今日当值的事情还没做,怎么有空发呆。”
横渊闻言蹙眉,看了看我,又看看霜天:“你叫他服侍你?”
“有何不可?”霜天面色淡淡。
横渊与霜天二人四目相对,竟一看就是半晌,似是对抗一般,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
我与鹿面面相觑。鹿自然不敢说话,还是我先开口打断:“二位神君要不要用早膳?”
霜天这才淡淡朝我这里扫来,声音淡淡:“备膳。”
我和鹿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白汲川虽然是霜天地盘,但横渊势力极大,又与他同位神君,自然能平桌用膳,霜天这种会做表面功夫的,也十分周到替横渊安置。
我坐在霜天后面替他摆饭,横渊一直冷着脸盯着我与霜天,看得我不知怎么回事,又好像是当初去裂云山途中的如坐针毡。
霜天不动声色挡住横渊看我的视线,转头对我道:“你也坐下一起用膳。”
鹿闻言又是瞪大双眼,看看我又看看霜天,露出一脸似懂非懂的神色。
我依言坐在他旁边,鹿又摆了一份早膳上桌。
霜天替我布菜,低声道:“多吃些,最近你累坏了。”
我虽知他是说我做神官苦力太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当着横渊的面说,实在有些奇怪……
横渊果然身上威压又盛,身后几个小神官已经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霜天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笑意,似是对横渊不以为意。
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横渊发怒,简直不可估量他会做出什么,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果然,横渊二话不说,直接拔剑,霜天正替我布菜,躲避不及,只用一条手臂格挡,白衣长袖被刺破,登时被血染成红色。
“别打了!”眼见两人你来我往,殿中片刻就成了一片狼藉。我看看周围,拾起一只椅子朝两人扔过去。
两人倏地分开,一个满脸阴沉,一个面色淡淡,俱是一言不发看我。
我看霜天衣袖血红一片,上前过去看看他手臂,扬首问道:“你……你有没有事……”撩开衣袖看见一道长长剑痕,划开皮肉,血滴答滴答滴落地上。
霜天看着我,竟微微一滞,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忽然觉得他眼神有些奇怪,似是有些高兴,可又在挣扎,不知在压抑什么,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无事。”
“又来苦肉计!”横渊冷脸看着霜天,将我扯到身后,对霜天冷冷道:“你若打定主意不会认他,就别戏弄他。”说完又低头看我,“我带你走,我帮你救出凤决。”
说完不再理会霜天,直接牵着我手就走出大殿。横渊将我抱上马,自己翻身上马坐在我身后,将我抱进怀里,正欲出发,却见霜天缓缓从殿中走出来,玉白面容上的两个字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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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淡淡:“霜天剑你不要了?”
我想说话,横渊直接打断:“霜天,我想要什么就承认,我不似你,口是心非。霜天剑你自己留着,我就算再炼一柄霜天,也不会叫他再低三下四求你。”
我仰头望着横渊,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滋味,讷讷道:“……师兄。”
横渊闻言微微一滞,低头看我,眼中闪过什么,竟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我此刻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任他又将我抱住,也没有推开。
霜天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深色,风中温度陡然降低,阴云汇聚,风雪突起。
横渊皱眉,看向霜天。
霜天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霜天剑快如疾电,竟一剑刺穿一条马腿,横渊眼疾手快搂住我顺势滚下,才没被马摔下来。
这匹悍马应是横渊爱驹,横渊脸色极差,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
可霜天面色淡淡,不紧不慢走到我与横渊跟前,眼睛却直直看着我,眸中情绪复杂,声音放轻,似在诱哄:“我怎会舍不得给你霜天剑,你忘了我为了护你,连剑都可以不要。可是……”他眸中情绪深沉,让人有些难以直视,“若我帮你救出凤决,那你要将我放在哪里……”
我望着霜天双眸,只觉被他看得心头一软,想起霜凌境里他将霜天剑给我,一人抵挡万人傀军,肉身几乎尽毁,想起他躲在幂篱背后,默默燃尽元丹,放手想成全我,只觉眼眶一热,痴痴看他:“陆冕……”
霜天眸色一变,眼中也染上一抹痛意,扯扯嘴角:“我知道你都想起来了,所以我自己也不知以何面目面对你。若我只是陆冕,我怎会再伤你心。可我也是霜天,若是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凤决之事,我不逼你立刻决定。可你将来总要给我一个答案。”霜天缓缓举起手,轻轻划过我脸颊,眼中带着微微笑意,“我都想了许久,不逼你同我在一起了。可你却总是这样看我,那就别再妄想我会放手。”
横渊闻言,眸中也似若有所思。
我知道我们都不再是青门山的师兄弟了,这是九天界,我还有凤决。前情苦楚,爱恨交错,不管是卿平洲还是九天界,我用过的真心也不能因为换了身份就都当做子虚乌有。我动过情,用过心,这两人也拼尽全力保护过我。造化弄人,我不只是当初的凤凝,我还有了与这两人剪不断的爱恨纠葛。
我怎么能轻易就说我要谁?我连我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若我选不出,你还要我吗?”我望着两人,眼眶发热,又泛出泪意。
横渊静静看我,冷酷面容似寒冰渐渐消融,露出有些温柔神色,伸手擦擦我眼角:“我说过,不逼你了。他们不要正好,反正我要你。”
霜天眸色微动,上前拉住我手,微微一笑:“无事,你慢慢想,我陪你先救出凤决,我知道你……必然舍不得我。”
霜天看着横渊,露出一抹笑意,横渊面色一沉,又似想要打架。
我怕两人再吵,只叫霜天赶紧安排人马,想救凤决,却还要西海苍华相助一臂之力。
横渊的悍马被霜天所伤,留在白汲川养伤。霜天又命鹿准备了一架十六白马飞天辇,珠玉华丽,四角挂着问风铃,内部宽大,铺了软垫摆了矮桌。西海距离白汲川相隔不知几万里,从北路走,一路仍是严寒,又给我找了白裘御寒,可我穿上白裘,坐在马车里,看着横渊意味深长眼神,只觉坐立难安。霜天看了半晌,面色有些不悦,又换了件灰扑扑的厚狐裘给我穿上。
我看横渊与霜天十分不对盘,一个冷言嘲讽,一个就阴阳怪气,却不知二人是怎么做的好几百年道侣。我一路不敢多说话,多说多错,但凡对哪个偏心一些,另一个就又要去哄上半天。
但好在飞天辇一日千里,星夜兼程,很快就到了西海隐陵渡。西海可谓万里烟波,隐陵渡算得上西海都城,建在西海入海之口,往来商旅船只络绎不绝,大大小小河道交错,楼台亭阁都半是架空在水上,一派熙熙攘攘繁荣水城风光。
但苍华的行宫不在隐陵渡,从隐陵渡入海口出继续西望,可见西海中距离隐陵渡约百里处,大大小小星罗棋布无数礁石岛屿,其上错落无数楼阁宫闱,有的其间还以渡桥天梯相连。我们到隐陵渡时,已是月入天中,从渡口望去,正见那片礁屿错综相连,灯火通明,一轮圆月之下,若一座辉煌灯火之城掩映在海上茫茫雾霭之中。其中可见最大一座行宫,就是苍华所在的沧陵域。
“我已派神行官提前送了拜帖,现下夜虽已深,也可直接进入沧陵域。”霜天做事自然周到,我们也未多踌躇,便直接入海,直奔沧陵域。
行至域口,我们停落在一块礁石之上,有守卫神官放下渡桥,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内有一灰发老者等候,我们三人下车,便起身迎上,恭敬行礼:“三位神君大驾光临,小神有失远迎。今日因域中是苍琊郡主海上骑射夺魁,我家神君十分高兴,特意设了小宴。三位神君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可一同热闹。”
我本不想掺和,谁知霜天似乎颇有兴趣,微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灰发神官也微微一笑,领着我们风尘仆仆三人,直接进入一座水边殿阁。那殿阁十分巧雅致,只有几根石柱支起,四面皆是宽阔海面,海风阵阵带来远处海鸟飞鸣,涛涛海波之上,夜空朗朗,只有淡淡云翳也被银白月光映成银灰色,只觉一片海阔天低的壮阔景象。
殿阁今日布置得颇有女儿情趣,夜明珠挂在四处,发出莹莹光,珍珠串就道道粉白珠帘悬挂在纱幔之外,又摆上许多淡粉重瓣芍药,在月光之下,涂涂盛开。乐师在一角演奏,仙乐缭绕,又有几个纱衣舞女,腰肢柔软,舞姿翩翩。
殿中坐着几个青年男女,应该都是苍华族人,正四顾谈笑。
可我在这群人中,还是一眼看见端坐在首座的苍华。一袭鸦黑廓身宫服,玉冠高束,眼窝深邃,眉目冷峻,鼻梁挺直,显得轮廓极深,面颊有些苍白消瘦,仍是不苟言笑,看着座下同族子弟谈笑,却一言不发,只默默饮酒。
第69章
苍琊穿着一身烟粉色襦裙,耳上带着两颗小巧明月,衬得皮肤粉白细腻,青丝束成利落的横云笄,她应是极爱芍药,又在鬓间斜插一朵,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身边氏族兄长开颜谈笑。
苍华看见我们三个,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点头,让神官带着我们入座。
此刻的苍琊应是还未见过我,偶然转过头来,看见我们三人,笑若银铃:“苍华哥哥,你是哪来的面子,把霜天哥哥和横渊哥哥请来?还有那位小神君,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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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神君长得有几分像,可也是凤族么?”
现在父君对外只称凤决在外游历,我向他承诺会带凤决回来,虽不知他会不会信我,我也是下定决心不惜代价要做到。现在外人都不知道凤决的事,才会如此发问。我对苍琊颇有好感,微微一笑,礼貌道:“我是雉族。”
“哦?”苍琊露出惊讶表情,“雉族?蛮荒岛外耶若江的雉族,我听过的。”
我微微一笑,却不想再说太多。但苍琊似乎对雉族很有兴趣,竟然起身,提着襦裙过来,坐到我旁边问东问西,她兴致颇高,今日小宴又是为她而设,我自然不能扫她的兴,只问了我便答。
她倒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与我谈笑一会就道:“小哥哥,你是头一次来我西海吗?其实西海大得很,若你明日有空,我带你去海上转转。啊啊啊,对了,苍华哥哥,你不是有颗避水珠,借来给我,我带小哥哥明日下海玩一玩。”
苍华本一直垂眸饮酒,他今日有些冷淡,我们三人来了,从未主动说过话。此刻苍琊叫他,他才缓缓抬眸,面无表情看着苍琊挽上我手臂。
“苍华哥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我骑射夺魁不给你长脸?”苍琊撅起嘴来,颇有些不悦。
苍华这才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月光洒落海面,反射出粼粼波光,在他脸上晃荡:“没有。那避水珠在我寝宫之中,回头叫撷珠送去给你。”
苍琊这才绽出一抹明媚笑意:“谢谢苍华哥哥。”
苍华又扯了扯唇,就继续垂眸饮酒。
霜天手中握着玉骨扇,若有所思望着苍华,手中扇柄一下一下敲在掌心,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也执起酒杯,饮了起来。
苍琊虽然热情,但我满心都是凤决的事,实在无心同她玩闹,只温言婉拒,苍琊十分失望,但也还是强要我答应,过几天必要和她一同出去。
月已西斜,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苍琊不胜酒力,已经醉醺醺被人扶了回去,另几个氏族子弟也散去。我此次几乎没有饮酒,只待宾主尽欢之后,要找苍华私谈。
苍华起身,似是要走,我连忙上前。
横渊见我去拦苍华,面色一沉,就要起身。霜天忽然玉骨扇一挡,淡淡道:“就让阿凝自己找他。”
横渊面露不悦:“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霜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玉骨扇啪一声打开,半遮住脸,又露出一双带笑眉眼:“那可未必。”
横渊看他几眼,又看看我与苍华,若有所思,方淡淡道:“你城府实在深沉。”
霜天只轻摇折扇,但笑不语。
苍华虽衣着打扮不同,可仍是熟悉面容,我有些怔忡开口道:“表……苍、苍华神君,我此番前来……”
苍华面容波澜不惊,声音十分沉静,似乎没有半点情绪:“不必说了。”
苍华回眸看我一眼,那种尽是冷淡,仿若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从未用过如此眼神看我,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一天这样看着我。
“你要我做的事,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就不必白力气了。此番你与霜天神君和横渊神君同来。我不好拒绝二位神君,才让你进入西海。若有下次,我还望你自重,不要再踏入我西海半步。”
我愣在原地,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他送我去苦拙山的船上,我小心翼翼问他,想知道他对我有没有特殊情义。然后他冷酷一个耳光,将我打得清醒。此刻虽没有狠狠一个耳光,可我却觉得,比当初那一巴掌,还痛得很。
苍华面色冷冷,似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上前扯住他衣袖:“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当初的一切,都是我偷来,骗来……我也对不起你,配不上你……可凤决、凤决没错,他只是被我连累,才会心魔走火,犯下大错。我能不能求求你,看在西海和凤族多年交好的份上,救救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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