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有些破旧的支窗不知用什么修葺一新,连窗纸都糊上了新的,窗前摆了样式雅致的桌案,笔墨纸砚俱全,斑驳的墙壁变得平整雪白。屋子被玲珑八宝架隔成了外间内间两部分,八宝架上各式玩物,两边的墙上挂了山水人物画。原本的桌椅也嫌粗陋,换了一套新的。
方淮摸摸下巴,对余潇道:“阿潇,你觉得还有什么要添的?”
“……”饶是余潇也有些无语了,“你的宝囊里就装了这些东西?”
方淮笑眯眯道:“这些不重要吗?将来可是要在这里住许久呢。”
余潇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这间屋子,过了一会儿终于道:“还不错。”
次日是由年长的弟子带领众人游览昆仑派各处。新来的十一人跟随年长的弟子们,先分别到天枢宫、玉衡殿、阆风阁、太极广场等处走了一遍。
“天枢宫是掌门居所,非传召不得擅入。玉衡殿是门派议事集会的场地,阆风阁是听经说法之处,太极广场专供弟子们切磋修炼。这三处加上玄圃是你们将来常来往的地方,接下来带你们去别处看看。”
众人纷纷应是。
为首的师兄便转身,正要捻决驾鹤腾空,忽听一人喊道:“吴师兄!等等。”
众人也循声望去,却见一名年轻修士笑盈盈御剑而来。
吴师兄见了他便道:“你不是去别处忙了么?怎么又来了?”
修士笑道:“那里的事情结束得快。再者,我也想来见见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们。”
吴师兄笑道:“只怕是又躲懒来了吧?师弟师妹们都在这,你见就是。”说着转身道:“这位是丁白丁师兄,入门已有两百余年,在我们十三代弟子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丁白忙道:“吴师兄谬赞了,我资质平庸,怎担得起‘佼佼者’三个字?”
实则论起实力的话,丁白在昆仑十三代弟子中多少可以排进前三了。这次没去参加鉴道大会,也是因为临近结丹而闭关,数天前已经结丹成功,踏入了金丹期。这样的成绩,哪怕在骄子如云的昆仑,也很值得夸耀了。
但知道他向来不是恃才傲物的人,吴师兄也就不多加解释了。
丁白笑着上前,站在最前面的是从峨眉来的女弟子们,见这位丁师兄眉目俊朗、言笑晏晏,还没交谈便生了两分好感,忙行礼道:“见过丁师兄。”
丁白微笑道:“几位师妹好。”
后面的弟子们也纷纷行礼,丁白一一见过了,走到众人的最末尾处,方淮和余潇站在一块,先拱手施礼笑道:“弟子方淮,见过丁师兄。”
丁白见了他不由一呆,那一瞬间心想:原来书上说“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是真有其人也。
这个念头过去,他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扶住方淮手臂道:“师弟不必多礼。”
他看着方淮空洞的双眼,不由道:“师弟的眼睛是……”
“因年幼时生了些变故,所以失明了。”
“竟然是这样?太可惜了……”他看着那双太过清澈的眼睛,心想若是这双眼恢复了神采,眼前这人会是怎样的风采夺人?
等从方淮面前走过去,他心思仍在对方身上,连后面那人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直到看清楚下一名弟子的脸,又难惊诧了一下。
他看见的是余潇的脸,方淮怕他又大喇喇地问余潇脸上的疤痕怎么来的,在旁道:“余师弟的伤也是那场变故留下来的。”
“噢……哦。”丁白看着方淮,感觉受到惊吓的心脏不仅被安抚了,还滋生出了别的情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意有所图。于是咳嗽一声,回到吴师兄身边。
吴师兄见他把人都见过了,于是道:“那么这就往别处去看看吧。”说着和丁白一起,带领众人往西边飞去。
一路经过几座山峰,几处楼阁,吴师兄都一一地指明给众人看,这是藏书阁,这是内务堂,这是哪位真人的洞府,轻易不要去打搅等等。
飞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楼阁渐渐稀少,景色也越发荒冷,山峰断崖松林,几乎都被茫茫白雪覆盖,和他们先前上山时一样。
忽然在经过某处时,余潇忽然感到心脏有如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不由得捂住胸口。
方淮立刻察觉到他的动作,手搭上他的肩膀道:“阿潇?怎么了?”
余潇闭了闭眼道:“没事。”他出生时融入他身体的那枚金丹,被包裹在他的心脏之中,从不曾有过异动,却在方才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
这种情况,只会是……
他看向脚下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林间,被高墙围起来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空地,远远看去,只看到其间排布着一些黑点。
飞近一些后,在众人最前面的吴师兄这时候道:“你们想必也看到了,此处便是我们今日走的最后一个地方。昆仑千年以来,埋藏诸位化神期以上真人的尸骨的地方。”
方淮闻言立马明白,原来这附近埋藏着那一位的肉身,难怪余潇会感到不适,是体内的金丹有感应了吧?
余潇比他更早想到这一点,此刻体内运转功法,将震颤不停的金丹安抚下去。
站在他们两人前方的林想想,此时也望着那一个个坟茔,少见地露出痴怔的神情。
第30章天仙宝境(三)
娄长老刚回昆仑,就主动接了一份差事,匆匆往离昆仑山数百里外的霖兰城赶。
他随行也就带了两名弟子,赶至霖兰城,在一处客栈里留宿。
入夜,娄长老一人独坐在房中调息。直到窗户“吱呀”一声,他睁眼,只见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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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房中。
娄长老道:“究竟何事,急匆匆地寻我出来?”
那人全身被一件宽大的长袍笼得结结实实,连眼窝都深陷在阴影里。长袍上绣满了血色的纹路,常人若仔细看那些纹路,不过两眼便会神恍惚,仿佛陷进去了一样。
那人道:“原本你我约定,先让余潇结丹,然后把人带过来。可你居然让他上了昆仑山。”
娄长老脸色阴沉道:“这件事我已经尽力了,插手的人太多,连东陵老儿的徒弟也来掺一脚。他那封保荐书送到掌门面前,掌门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那人冷哼道:“我不知道你门派如何掌门如何。我只想知道余潇入了昆仑,你要如何对他动手?”
娄长老道:“虽然在昆仑没法动手,但他总有离开昆仑的一天。”
那人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娄长老瞥了对方一眼道:“成大事又何必急躁?我这次阻拦余潇入昆仑,我那两个乖觉的师侄怕是已经起了疑心……”
那人袖子一甩,冷笑道:“我们是急躁,可惜娄长老你却太瞻前顾后。我不妨告诉你,尹梦荷前几日已经提早出关,一出关便离开了太真宫,不知去了哪里。那一位是她什么人你也清楚,就怕她这次提早出关,是因为发觉老情人的金丹被人偷去。若真让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娄长老想到那个九州内臭名昭著的魔女,若真被她缠上,事情就无比的棘手了,不由咬牙道:“我瞻前顾后?倘或不是你们疏于防范,金丹怎会被区区一个元婴期的丹修盗走?要不是当年的疏忽,何至于如今惹出这么多事来?”
那人见娄长老果真急了,也就不再紧紧相逼,放缓声调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是请长老你好好筹谋,务必要尽快把余潇带来,此事多一个人插手,就多一分危险。我的消息已经带到,先告辞了。”
话音一落,长袍笼盖的身体便化作深灰色的烟雾,往窗外去了。
娄长老盯着那人被带上的窗户,面上阴郁的神色始终不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闭上双眼调息。
入门第二天,游览过昆仑门派内各处后,吴师兄便让大家回去稍作调整,次日正式入阆风阁修习。
方淮把那两间屋子前面篱笆围成的花圃整理了一番,到了晚间,坐在屋外和大白玩了一会儿,因入夜渐渐冷了,便起身打算进屋去。
走到屋子门口,大白原本亦步亦趋跟着他身后,突然停在门口不进去了。
方淮不解其意道:“怎么了?”屋子里,余潇正盘坐在软塌上,闭目冥想,他忽然明白了,无奈地对白虎说:“怎么都这么大了,还是怕他?你万兽之王的威风到哪去了?”
大白才不管什么“万兽之王的威风”,叼住方淮的衣角,要他仍留在外面陪它玩耍,见方淮不肯,便转身踱进另一间屋里去了。
方淮不由摇摇头,转身进屋,余潇仍闭着眼睛,他忽然像来了什么兴致似的,坐在余潇面前不远的一张榻上。
余潇从他在外面起身要进屋时就察觉了,此刻他坐在那里,他便睁眼道:“做什么?”
方淮道:“噢,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遗憾我的眼睛瞧不见了。”
余潇道:“为什么?”
方淮笑道:“要是能看得见,就能知道阿潇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虽说脸上有疤,但也不至于一只大老虎见了你都畏首畏尾的。”
他记得原文里余潇创痕平复之后,从描写看来也是个英俊男子啊,总不至于真长得如恶鬼罗刹一般吧?
余潇眼神暗了暗道:“要是师兄看见我的脸,也像那些人一样疏远着我呢?”
方淮摇摇头道:“阿潇,你究竟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看不起师兄我?与人结交,哪有光看对方的容貌的呢?这样的人见识未也太粗浅。”
余潇道:“这样的人有许多,就比如,今日和咱们见面的那个丁师兄。”
方淮一怔道:“那位丁师兄……待谁都十分周到,算不上是以貌取人吧?”
余潇道:“他待别人周到,待师兄你尤其周到。”
“……”
方淮罕见地哽了一下,“有吗?他与我也不过是寥寥数语,我倒没注意到这些。”
余潇道:“不是师兄你没注意到,而是……”他忽然起身,贴近了方淮,手指抚上他的眼睛,方淮生了一双微微斜挑的瑞凤眼,尽管因为眼盲没有焦距,却配合着脸上的神情,要端严时便端严,微笑时又自然而然透出一股温柔。
“师兄你的眼睛看不见,他对着你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方淮疑惑道:“什么表情?”难道他无意之中得罪了这个丁师兄?但今天和他谈话时,对方语气明明温和得很,不像跟他结了怨啊。
“……”余潇缩回手,“总之,你少和他来往。”
方淮心道就算我有意结交,人家估计也对他这样灵根驳杂,毫无前途可言的人没多大兴趣吧。于是笑道:“人家未必肯和我来往呢。阿潇,有些事你就不必想太多了。”
他说着起身道:“怪我,不该提这句话,惹出你这许多话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余潇看他虽然无知无觉,但也没把那个丁师兄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说了。
方淮的宝囊空间里居然塞了一张宽大舒适的拔步床,被小僮布置在屋内最里侧,占了整整一面墙。两人晚间并肩睡着,到了约莫子时,余潇忽然睁开眼。
他坐起身来,身边方淮似有所感,翻了个身,余潇伸指在他眉心一点,让他熟睡后,翻身下床。
走到屋外,只见方淮白天打理好大半的花草中,站着一个少女,背对着屋门,却是林想想的身影。
余潇上前几步,拱手道:“尹前辈。”
林想想,应该说是尹梦荷转过身看向他,目光比月下的霜雪还要寒冷,甚至带了翻腾的怒意。
余潇顿了顿,道:“前辈有何吩咐?”
尹梦荷好歹念着他算是故人唯一的弟子,强压怒火道:“你可知今日到的那座陵园里,埋着谁的尸骨吗?”
余潇抬头看向她道:“莫非是……”
“没错!”尹梦荷道,“若不是今日当着那些个蝼蚁的面,我该叫你在他的墓前磕三个头,也算是略尽你弟子的孝心。”
余潇道:“原来那位前辈是昆仑的人。”
“是啊。”尹梦荷喃喃道,“瑛郎,你一心想着你是昆仑的弟子,可是他们呢,他们呢!”
她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他们连你的金丹都保不住!”
余潇眉头一动,果然不出他所料,尹梦荷必定会去陵园查看那人的尸骨,所以也会发现那具肉身里的金丹早就被人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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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枚金丹,现在就在余潇体内。但尹梦荷是不知道的。
那日余潇感觉到自己的修为马上要冲破第六层。所以立刻去了荒僻无人的三叠峰顶,不过半日便成功突破了第六层。
一旦达到第六层,就会惊动远在风烟城、手中有那位前辈留下的天星仪的尹梦荷。
余潇对于察觉到异动而来的太真宫宫主,只是自称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记载有这套功法的玉简,上面残留的一点真人的神识指导他修炼这套功法,并且留下话来,打开玉简并修炼了秘籍的人,就是那位真人的关门弟子。
他对这一切早有准备,因此这番话设计得有理有据,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果然尹梦荷真把他当成了那位真人的传人。
尹梦荷这个女人,一生钟情于他体内这枚金丹的主人。前世里余潇被娄长老联手魔界月教的人抓去,那些人把他囚禁在月教总坛,因为上一次将他抓走剖丹,剖走的却是他自己结成的金丹。所以这一次便通过娄长老哄骗他修炼一种功法,可以使他体内的金丹慢慢现形,之后再将金丹取走。
没想到他功法炼成的前夕,无意揭破了娄长老和方淮的阴谋,被这两人察觉之后,只能立刻将他擒住带去了魔界。
余潇被月教的人囚禁了很久,这些人用尽各种办法让他体内的金丹现形,却机缘巧合之下,让余潇感应到了刻印在金丹中的,那位真人留下来的秘籍。
他已经走到山穷水尽,几乎是自虐一般地偷偷修炼那套秘籍,终于在那些人某次在他身上试验的时候,出手杀了所有人。
也正是这个时候金丹现形,在太真宫的尹梦荷感知到异动,前来月教,把余潇带了回去。
然而她也不是什么善人,要的仍然是余潇体内那颗金丹。只不过看在余潇修炼了真人留下的那套功法的份上,没有用太过残酷的手段对待他,终于被余潇找到机会逃走。
此刻这个女人就在余潇的面前,却不知道她为之震怒的被偷走的金丹,就在这个自称是她故人弟子的青年身体里。
余潇不过是捏造了这么一个身份,利用她帮助自己修炼罢了,还有则是为杨仙乐去一场灾祸。
这女人同所有魔修一样,只信奉弱肉强食,对道义嗤之以鼻,只不过那个令她为之痴迷的人,是她最致命的把柄。
尹梦荷身体颤抖着,滔天怒火所激荡起的力量几乎把这具娇嫩的花骨朵般的少女身体撕碎,只不过一想到昆仑还有几个难对付的老家伙,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瞪视着余潇:“你是他的弟子。你师父的金丹被几只老鼠偷走了,正该你去找到那些人,把他们扒皮碎骨……”
她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悔恨道:“若不是我闭关数百年,对外界毫无所知,郎的金丹被盗我必定知晓……现在连金丹的所在都察觉不到了。”她说到此处,不禁又痛心地喊了一声“瑛郎”。
余潇垂眸道:“前辈息怒。前辈忘了?我修炼着那位前辈留下来的秘籍,只要再突破一层,便能和其他修炼这门功法的人互通神识,说不定到时候,我便也能得知那位前辈的金丹所在了。”
尹梦荷闻言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狂喜道:“对,你说得对。”她垂首来回走了两步,抬起头对余潇,双眼冒出狂热的神色道:“此处修炼不便,你不如即刻随我回魔界,我还有些丹药和秘宝……”
余潇道:“晚辈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去不了魔界,还是从长计议。”
尹梦荷柳眉倒竖,冷哼道:“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小郎君吧?”
余潇道:“前辈误会了……”
尹梦荷袖子一甩道:“你既舍不得,我把他也抓去魔界,不就行了?”
“……”
第31章天仙宝境(四)
余潇又了一番口舌,才将尹梦荷劝住,让她先回自己的住处,不要惹人生疑。
等尹梦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余潇望着空寂的夜色,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上一世他身居三界至尊的地位,已经了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心周旋的了。如今重活一世,这样对着别人低头的情形,倒真是久违了。
他早就看透了人生的漫长无趣,甚至对人人渴盼追求的飞升成仙,明明只差一步便能达到,却也觉得索然无味,因而在渡劫中放弃了。
而现在,余潇走到床前,方淮睡觉有点不老实,一只手搭在被面,昆仑山上天气寒冷,还是冬天,方淮又没过筑基,仍然是肉体凡胎,会有三病两痛的时候。
余潇把他手臂塞回被子里,上了床,又替他把肩窝的被子掖了掖。
做这些动作时指尖触碰到的柔软光滑的肌肤,这人轻轻的吐息,竟然让他觉得有趣。
好像把一只脆弱斑斓的蝴蝶握在手里,尽管轻轻松松就能把它碾碎成泥,可是让它多飞一会儿,停在手掌上多扇一阵翅膀,又增添了一些其他的乐趣。
余潇这样凝视着睡梦中的青年,慢慢躺下去,也闭上了眼睛。
弟子们很快适应了在昆仑的生活。昆仑相比太白而言,对弟子的道经、四艺等课目抓得反倒没那么严。但数千年的门派,自然沉淀出一股底蕴来,给了这里的弟子仿佛浸到骨子里的骄傲,并非盲目的倨傲,而是背负着“无上仙门”的声名美誉,近乎苛刻地对自己的修为能力、乃至仪态举止有一种要求和约束。
从太白、峨眉来的弟子见识到这里的人物后,更加勤修苦练,不敢懈怠。不过最先融入到这里,还是方淮。毕竟他这么些年来时间都花在处理门派事务以及管理弟子上,在与人来往方面,他自然比那些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弟子们融通得多,况且他母亲在九州的名声,也让诸多昆仑弟子见面先赞誉一声。
阆风阁偌大的书房中,负责管理经卷的弟子站在书架后面,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书案前的方淮,后者正一只手指在竹简摩挲着上,另一只手握着竹管时不时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些注解。
他问身边时不时望过去的丁白道:“你怎么知道,这位方师弟能帮着注解这些经书的?”
这些木简上刻的都是昆仑十分老旧的经卷了,内容晦涩,要拿给经课的学生们看,得先做好注解。这名弟子最近在负责为经课准备新的讲义,要从这些经书里摘取内容,工作量十分大,但能找来帮忙的人又少,后来丁白不知怎么找来这位新入门的师弟,居然对这些杂乱晦涩的道经通晓个七八成,帮了不少忙。
丁白笑道:“偶然得知罢了。关心师弟也是师兄该做的嘛。”
弟子跟他是老熟人了,因此嗤之以鼻道:“少拿你那些道貌岸然的说辞敷衍我。”他看着面带微笑的丁白,想起来昆仑山上弟子众多,有龙阳之好的他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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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况且门规也不禁止弟子相恋,因而狐疑道:“你莫不是……”
要是丁白真对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动了心,那底下那几个对丁白早已有意的师妹可得黯然神伤了。
丁白笑道:“我……”话还没说出口,那边方淮先起身,把写着注解的一沓纸拾整齐了,拿镇纸压好。
丁白忙走过去道:“师弟,都做完了?”
方淮笑了笑道:“张师兄交给我的这几卷经书都注解完了。昆仑的藏书果然渊博,有两卷我在太白时也只看到过残缺的复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正本。”
在玄圃、阆风阁这些地方呆熟之后,他因为不必像其他人那样整日苦修,有时也会帮着打理些杂务,都是举手之劳。帮人家一点小忙,将来自己也方便。
张师兄又谢了两句,方淮辞谢过,和丁白一起走了出来。恰巧听到时辰钟响,方淮便道:“想必余师弟他们也该放课出来了。”
丁白“唔”了一声道:“不知师弟今日可还得空?不然去我舍下坐坐?”
方淮道:“这怎么好叨扰师兄。”
丁白笑道:“怎么是叨扰?刚好我藏了几坛美酒,不如请师弟小斟两杯以作答谢?”
两人过一扇月洞门,到了阆风阁的外廊,放了课的弟子三三两两从廊檐下走过,方淮道:“只是帮了点小忙,师兄要这样客气,小弟可就惶恐了。”
丁白道:“其实不光是答谢,我也很想跟师弟结交结交……”
话没说完,迎面走来一男一女,正是余潇和林想想。
方淮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余潇跟他提过少和丁白来往,但他也不是特意跑去寻人家,只不过对方找上门来请他帮忙……
话虽如此,等余潇走到面前,他还是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心虚,轻咳一声道:“阿潇,林师妹。”
余潇近来和林想想走得有些近,他向来拒人千里之外,与其说是别人冷落他,不如说是他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是第一次见他和年轻女子来往。
难道仍旧是剧情的力量?方淮这么想着,余潇却已道:“师兄莫不是与丁师兄有约?”
方淮忙道:“没有,是丁师兄托我去书房帮着做一些道经的注解。”他怎么感觉更心虚了。
丁白笑道:“我正要请方师弟去我那里小斟两杯,不如两位师弟师妹一起?”他知道这个叫余潇的弟子和方淮关系很不错,两人据说还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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