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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七喜得了个表现机会,神一振道:“那公子,做多少呀?”
方淮顺势道:“多一些,越多越好,我饿极了。”
七喜应道:“是!”提着裙摆高高兴兴出去了。
方淮见她出了大殿,才下榻,趿拉着鞋子,又开始走路。
绕殿内走了两圈,方淮忽然感觉到后腰某处灼痛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地方,走到等身长的银镜前,解开衣裳一看,只见左腰偏后侧有一处红肿,和身上其他的痕迹不同,像是被某种形状的物件烫了一下,就是刚才忽然传来的灼烧感。
这么说来,昨天余潇说他此处的印记以前没有过,他的确身上没有过这种印记,如果不是余潇留下的,那是什么导致的?
方淮将衣裳系好,看着镜中那个苍白乏力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余潇回来时,方淮正闲闲地坐在窗边,看外面的夕阳笼罩了太真宫诸殿的屋瓦。小侍女坐在他旁边不远处,坐在一个脚凳上,上身伏在软榻上做针线。
他看到这一幕便停住了脚步,在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直到方淮转过头来,偶然瞥见他,但也没有做什么反应,目光又飘向别处,顺带对七喜道:“时候不早了,你回你的屋子歇息去吧。”
七喜抬头想说再陪公子一会儿,却看见站在殿门口的余潇,吓得针刺痛了手指,忙乱地拾了布料针线,捧在手里,溜到余潇面前,缩着肩膀向他行了行礼,出去了。
方淮看着她溜出去的背影,从窗边下来,余潇向前走在他身后道:“她可有好好服侍你?”
方淮道:“她做得很好。太真宫居然能养出这样心思淳朴的女子来,也不知道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他自顾自地说,走到床榻边坐上去,余潇看着他道:“我要出去一趟。”
“唔。”方淮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余潇朝他走过,经过桌案,发现上面摆着一大碟糕点,都堆成小山了,皱眉道:“你不爱吃这些,谁送来的?”
“味道还不错。”方淮靠着床头,出了会神,一抬头,看见余潇盯着那盘糕点,道:“还剩下那么多,不如你吃了?得搁坏了。”
和前几天的嘲讽和漠视比起来,他这句话说得近乎温情了。余潇倒真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大殿里静默了一下,他道:“你在殿中若呆得无聊,床后面有间暗室,里面放了些玩意,你可以拿着解闷。”
方淮闻言去床后的墙面一摸索,果然触到机关,石壁移开,一间小小暗室出现在面前。
方淮稍稍倾身去看,两个木架,一边堆着书本竹简、一边放着一些巧的器械。
他只是在入口处看了两眼,回过身,却见余潇面前装糕点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饶是他现在心里一片沉寂,也不由得眼角跳了跳。这人吃这么快,闪电侠吗?
机关重新合上。余潇走到床边道:“我一去要几日,今晚帮你把灵力渡足了。”说着一边单膝跪上床榻,伸手去解方淮的衣结。
方淮半靠在床头,任他倾身上来亲吻自己的眼帘。
余潇走后,方淮终于过了两天稍稍舒心的囚笼生活。他的身体仍然不足够到大殿外面,也就只能在殿里看看那间小暗室里的书,拆解一下那些器械。
书都是些散传游记,方淮随手抽来看,看得没意思了就换下一本,结果抽到不知第几本时,看到封页上书名是《玉京记》,名字似曾相识。
他对着封页看了许久,又翻了翻前几页的内容,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余潇在太白宫桃花岩上受禁时,他带去给余潇的话本。
他看这本书与其他书籍不同,纸页磨损得厉害,应当是常常被人翻阅的缘故。
难道真是当初他送给余潇的话本?
他又到暗室里,在书架上找其他的书,看有没有相类似的。结果并没有找到,反而在移动书架最底层右侧角落的一本书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只是在将那卷书抽出时,觉得手感和抽出其他书时不太一样。方淮跟着方其生学习机关和灵器制造,因为那时眼睛看不见,所以对手上的感觉格外敏锐。
凭着这份感觉,方淮将手伸进了书架里侧,摸索后面有些许凹凸不平的石壁。
石壁的每一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寻常人察觉不到这一块上所存在的细微的不同,但方淮的手指顺着上面的纹理和凹凸的位置一转,找到了规律。
“咔哒”一声,书架连同石壁一起移开,眼前又是一间暗室。
暗室里的暗室,更加狭小。不过当方淮起身,掸掸身上的灰,抬头看清里面的陈设时,倒是愣了一愣。
里面石桌石床石架,还有石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人间搜罗来的小玩意儿,都是由他手里送出的,虽然那时候眼睛不能视物,但每一样都是他留心挑选,所以轻易就认出来了。
方淮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只瓷猫,这猫好像还摔碎过一次,后来被他找人补好了送还给余潇。
他把瓷猫举起来,端详着它。余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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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些东西做什么?玩兄友弟恭的游戏入戏太深了?
他把瓷猫放回去。心情当然是悒郁的,毕竟这暗室中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他当初的自以为是。
真是蠢透了。
方淮正要出去,忽然看见正对入口的石桌上郑重地放着一个锦盒,这个锦盒是这间屋子里他唯一没有印象的东西。
怀着一丝好奇心,他走过去打开锦盒,然而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脸色就黑下来了,连额头上青筋都暴起来。
锦盒里躺着一册书比《玉京记》磨损得还厉害,他不记得送过这种书给余潇《龙阳宝典》。
方淮拿起那本书,“哗哗”翻过去,越看越觉得血管都要爆裂了,想找个地把书烧了,可暗室里照明的是夜明珠,没有明火。
怒气翻腾了两三秒,他把书摔回盒子里,转身出去,合上机关。之后外面暗室书架上的书,他也连碰都不碰了。
于是整日除了走动,就是将那架子上的器械用旁边摆着的工具拆开又合上,都是些上品灵器,卸去了灵石,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很快也腻味了。
他又到暗室里,在石壁上检巡,看能不能找出别的机关来。可惜再没有了。
这日他正在石室中,看能不能将几个灵器的某些部分拼接在一起,忽然七喜进来道:“公子,有人来看你啦。”
方淮知道宫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余潇都是不许她们靠近这大殿附近的。那么能来看他的是谁?
尹梦荷?可瞧七喜的神色轻松得很,应该不是她。
他略一猜想,那头七喜身后已有人跟着进来,是一个身材高挑,背脊挺直,不笑时眉眼略显凌厉的女子,举止间很有些爽快利落的味道。
七喜看看她,对方淮笑道:“这位是清平姑姑,是少宫主的姨娘,在外门掌管绿玉馆。”
那清平姑姑打量着方淮,含笑屈了屈膝道:“太真宫外门弟子清平,见过方公子了。”
方淮一听说她是余潇的姨娘,开着绿玉馆,就知道她就是当初帮助杨仙乐一家出逃的师姐了。连忙回身不敢受着礼道:“姑姑是长辈,晚辈怎敢受此礼。”
对于这个原文里有情有义、有胆有谋的女子,他是先存了两分敬意的。
清平直起身笑道:“早就听说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龙章凤姿,难怪你不在时,潇儿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方淮面皮抽了两下,对于她的恭维,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客套话说了,方淮请她入座,清平也不多推让,大方坐了笑道:“我今日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见见方公子。潇儿是在我那绿玉馆里出生的,我膝下无子……”
说到这里,她不知为何,顿了一顿,才又笑道:“本来,修道之人也不在乎子嗣,只是和他爹娘一起,看着他长到八岁,早已将他当作自家孩儿,所以公子只当我这个做长辈的操操心,来和公子见一面。”
方淮点点头。清平瞧着他,相貌品格,姿仪神态,的确是位万中无一的美男子,只是脸上蒙了一层阴翳,虽竭力掩饰了,举动间仍透露出些力不从心之感。
她是经历过世事的人,便明白方淮在这宫中过得并不好,只怕余潇那个性子,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只是她虽然被余潇尊为长辈,也不能左右余潇的意愿。只能看着方淮,微微叹道:“潇儿是捻珠的孩子,捻珠性格倔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潇儿就……有些偏执了。”
方淮心想前辈你真是轻描淡写,余潇那叫“有些偏执”?说白了不就是深井冰吗?
不过他注意到另一点:“捻珠?”
“哦。”清平笑了笑道,“捻珠是潇儿他娘入宫前的名字,我和她是一块入门的,叫这个名字成了习惯,后来宫主分别给我们赐名‘清平’‘仙乐’,我还把这个名字当成她的小名这么叫她。”
方淮想到余潇在瀛洲时的化名“连殊”,大概也是从“捻珠”化来的。
清平见提起余潇,方淮脸色总是没那么好,便换了个话头,和他聊一聊。
方淮知道她的体贴,谈话时再面向这女子,细细看来,总觉得有一点眼熟。
第69章太匆匆
余潇在离开后第六天回来了。
他回来后并没有立即来见方淮,他的消息方淮是从七喜口中得知的。
“姐姐们说少宫主去了旋室,可能是受了什么伤吧。”
七喜回过方淮的话,便又低头趴在绣架上,盯着铺开的纹路,因为方淮随口说了句床帐上的金银绣线晃眼睛,她就打算替方淮重新绣个帐子,用的花卉草虫的图样。
方淮见她如此就有事做了,不至于围着自己一个劲打转,索性让她把绣架搬来,爱绣多久绣多久。
方淮没有再多问,倒是七喜绣完一片草叶后,抬头看了看方淮,低声道:“希望少宫主别受什么大伤才好。”
方淮回头看了看她,笑道:“一见了你少宫主两腿就打战,怕得跟避猫鼠似的,怎么反倒担心他的好坏了?”
七喜拿手帕擦了擦手心渗出的汗,低声咕哝道:“少宫主虽然可怕了些,可是也没真对我做什么呀。”
方淮只能感叹她的迟钝,经过她身边,拍了拍她扎成两个包子的头,去床上打坐冥想了。
余潇是过了一天才回到大殿里来的这本来就是他的寝殿。
方淮正在低头看七喜绣好的床帐部分,感叹小丫头的手巧。余潇走进来,手一抬,七喜立马兔子似的跳起来,下意识连整个绣架都要扛起来带走,心虚。被方淮啼笑皆非地按住了,她才两手空空、拱肩缩背低头跑出去了。
余潇看着那摆在窗下的绣架,旁边一个小竹框里面的针线。
方淮怕他看见七喜的东西放在这儿又心生不悦,道:“我叫她绣一个床帐。”
余潇转头看他,方淮见他没有发火的意思,便转身走开了。
余潇道:“师兄,你过来。”
方淮回过身,只见余潇袖中笼着一个琉璃瓶子,巴掌大小,他将瓶塞打开,将里面晶莹的露滴似的液体一滴一滴倒进桌上的茶壶里,而后斟了一杯茶。
方淮走过去接过那茶杯,什么也没问,仰头就喝了,喝完之后倒是觉得满口余香,像吃下什么花瓣似的。
余潇看着他喝完。方淮将杯盏放下,随即脸色一变,身体支撑不住倒下。
余潇一伸手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方淮仰着头,脖颈因为痛苦绷紧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感觉从酒液滑下的喉管开始,到五脏六腑,有什么东西像经络一样丝丝缕缕在他身体里延展开。
他张着口,余潇搂紧了他的腰,吻着他的面颊、嘴唇道:“难受就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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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淮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双眼开始失去焦距。
他面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承受痛楚的同时模糊地想,余潇给他灌入的灵力,应该足够帮他再压制体内的魔毒两天才对,怎么会现在眼睛就看不见了?
是新的折磨他的手段?
余潇的热息不时打在他脸颊、眉眼鼻唇,轻柔绵密的吻向下到下巴、喉结,做着徒劳的抚慰。
等身体那种血管筋骨都被刺穿的疼痛渐渐隐没后,眼前的黑暗也消退了,色重新填满了视野,余潇将脸埋在他沁着冷汗的颈窝里。
“这是琉球白露。”余潇道。
方淮双眼睁了一睁,看着上方。琉球白露,他当初在因断肠花失明后就知道了这样东西。
此物生于望春潭水畔,从与毒蛇相生相伴的琉球花的蕊中采出,相传能解各样奇毒。与之相对的,断肠花这样剧毒的魔花,幼芽却生长于至纯至善的灵兽身侧。天地万物,也真是奇妙。
望春潭早在千年前就枯竭了,周围的生灵自然随之湮灭,不然爹娘为了他的眼睛,势必要去走一趟的。却不知余潇是从哪弄来的琉球白露。
“茶壶里的茶水,你每日喝一杯,喝完了就好了。”
方淮闭上眼,不置可否。
余潇本就不期待他的回应,只是搂紧了他,两人的身体在床上相依相偎,只要不看彼此的眼神,真是亲昵至极。
次日早上,余潇在方淮怀里温存了一会儿便起身,方淮忽然转过头来道:“我想写封信回去。”
余潇顿了一顿。方淮看着他道:“我想报个平安,原是打算过了海就送信回去的。”
余潇道:“纸墨笔砚都在桌上,写好了叫那丫头给你送出去。”
方淮道:“多谢少宫主。”他倒是诚心感谢余潇肯给他这个送信的机会,不过加上“少宫主”三个字,总是有些讽刺意味。
余潇转身坐回榻上,单手摩挲着他脖颈和耳后,又吻他,方淮既不回避也不作反应。余潇也习惯了,默不作声地松手,披上衣服出去了。
方淮等他走后,坐起来冥想片刻,等七喜小心翼翼地在殿门口探头探脑,他便起身下床,亦披了衣裳,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过来替我磨墨。”
七喜见大殿只剩了他一人,眉开眼笑地跳进来。方淮在桌案边坐了,七喜手脚麻利地兑了清水,墨在砚台中一圈一圈打开。
方淮执起笔,在纸上飞快写起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来。
七喜一边磨墨一边看,小声道:“公子写字真好看。”
方淮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认得字?”
七喜脸一红,声如蚊呐道:“不认得。”
方淮道:“那怎么看出好看来?”
七喜的回答小声得听都听不清,方淮也不细问了,继续写信。
他虽离家十多年,不过十多年对于修士来说,也不过是凡人的几个月。这个时候写信回去报个平安,爹娘既心安,也不会觉出不对。倘或被他们知道自己被囚禁在魔界,爹还好,依娘的性子,直接提剑打上门都是有可能的。他不希望爹娘跟余潇碰上。
除报平安外,还有一件事,关于许家的异动,他在许宅的所见所闻,方淮也一点细节不漏地写下来。他知道这信没那么简单寄出去,起码得过余潇的眼,但这些事情,让余潇等人知道还在次,首先得给爹娘外公提个醒。
方淮洋洋洒洒写完,最后在信尾,用小刀划破拇指,印了一个鲜红的指印上去,然后将信塞进信封,交给七喜道:“烦劳你帮我跑一趟,知道怎么送信出去吧?”
七喜点点头,郑重地下了。
方淮又道:“要是有人问你要信,给他就是。”
七喜一怔,迟疑地点了点头。方淮笑着又摸摸她的头:“快去吧。”
方淮便看着她跑出殿外去,等少女的身影消失,他抬头看窗外和煦的阳光,也真是想出去走走了,哪怕是走在囚笼里。
七喜揣着那封信,急着送到太真宫里往外寄信的鸽房去,刚离了寝殿没两步,只见前面转角处站着她的一位师姐,她走过去,师姐道:“那人写的信,要给我带去宫主和少宫主看。”
七喜撇撇嘴,心想,少宫主那么宝贝着公子,为什么还要检查公子写的信呢?
她哪能懂其中的复杂情状,只是有些不情愿地把信交出去了。
她的师姐拿了信,便立刻赶往尹梦荷的寝宫处,将信呈了上去。
尹梦荷拿那几张薄薄的纸翻了翻,便递给余潇道:“仙界的人和魔修勾结?我们这里倒是没什么风声。”
余潇低头,将信一字一句仔细看完了,重新叠好塞回信封里,让弟子送去鸽房寄出去。
尹梦荷撑着下巴道:“不过说到异动,月教近来似乎也有些不安分。”
余潇道:“让他们不安分。”
尹梦荷虽是魔修,不过魔修之间也有隔阂极深的,譬如她和月教。况且魔修做事更不讲礼法道义,她但凡见了月教的人,一句话不问,抬抬手指便令其神魂俱散,从不留活口。
不过她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了,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一旦心生厌恶,就将人斩尽杀绝,厌恶这种感情,也是要力气的。
尹梦荷懒懒道:“这些事如今也是你来打理了,你爱怎样便怎样吧,只是别叫他们闹到我眼皮子底下来。”
余潇道:“是。”
尹梦荷换了姿势,依旧是斜靠着座椅,不过倒是对小辈的感情问题很感兴趣,笑道:“你那小郎君怎样,肯理你了不曾?”
余潇道:“肯说话了。但也没变。”
尹梦荷瞥他一眼,又道:“听说你去掀了蛊王的老巢。”她来了兴致,问道:“拿到他哪些珍藏了?除了那些样貌恶心的虫子。”
余潇道:“琉球白露。”
“琉球白露?”尹梦荷一愣,“就这一件?你手臂都给那蛊王的蛇咬下来,在旋室里养了一整天,就拿到这么一件?”
余潇道:“除了这一件,还有些能看的,都叫师父的弟子着了,师父瞧瞧有什么喜欢的,挑走便是。”
他既然成了太真宫的继承人,也就对尹梦荷改口叫师父。尹梦荷思索道:“琉球白露,能解百毒……慢着,你拿给谁用了?”
余潇看了她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尹梦荷咬牙切齿道:“蠢材,蠢材。你把他的眼睛治好了,不就又少了一样胁迫他的手段?枉我还赞你悟性高,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余潇沉默了一会儿,道:“师父,你对着那位武夷前辈,可曾有过心痛难忍的时候?”
算上前世今生,他其实阅历早不低于眼前叫“师父”的女人,一身修为也都靠自己修炼而成,可眼下,他竟然真像个陷入迷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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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求她的解答。
尹梦荷一怔,搭在扶手上的纤纤玉指握紧了,一时不答。
忽然她笑了出来,只是那一声笑跟哭似的。
“你……余潇啊余潇,你当真一辈子就耽搁在他身上了?”
方淮四肢的筋骨脉络,渐渐习惯了这具灵力枯竭的身体,不再泛疼了。
囚笼里的生活一旦适应了,也过得飞快。泡在温水里的青蛙,最需要谨记、也最难做到的就是保持头脑的清醒。
方淮开始重新修炼在东南倾习得的功法,只是当初修炼那么快速,也是多亏了雁姑用灵材法宝助他,这一次不仅没有外力帮助,还经络受损,修炼起来着实不易,丹田内空荡荡的,每日能聚起那么短短一丝灵力算好的了。
余潇也知道他在修炼,只是他修炼的速度缓慢得可算作不计,另一方面,也算个打发时间的办法。
方淮常常一坐几个时辰,甚至陷入冥想几天几夜,经历过那一番变故后,虽然仍然身处困境,但唯一的好处是心性更加坚毅,修炼起来进度再缓慢,再凝滞,他也心情平缓,毫不气馁。
他唯一的阻碍是预料余潇会因为他入定而不喜,出手打断他冥想,甚至禁止他修炼。但出乎意料的,余潇什么也没说。就是每次他入定结束后睁眼,第一个看到的必定是余潇。
要么和他面对面坐着,要么枕着他的腿睡着。
方淮也不去想他打的什么算盘了。修炼了两个月有余,终于能自主地走出殿外散散步了。
一切进展得很缓慢,他每天只是能在偌大的太真宫里走动一两个时辰。倒是太真宫的一众弟子,对于这位把少宫主迷得神魂颠倒的“娈宠”,终于能够一睹真容。
这一看之下,众人顿时明白为什么七喜那臭丫头成天谁也顾不上理,就只往“娈宠”的寝殿里跑了。
还起了个名字叫“七喜”,要所有人都认她这个名字,不这么叫连绣工也不给做了。这丫头一双巧手,做出来的衣裳比外头的都好,太真宫不少弟子都求着她做衣裳,她从前被人一口一个“呆子”叫着,都笑嘻嘻地不以为忤,尽心尽力地做那些女工,现在倒是有点小脾气了。
“哎,呆子!”
又有女弟子笑着喊她,七喜把脖子一梗,不理她。
女弟子走过来,看一眼方淮,媚态横生地屈了屈膝,却对七喜道:“哎哟哟,好大的架子,我前一阵托你做的衣裳,你做好没有?”
她提起这个,七喜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答应了人家的委托没有及时完成,道:“我这几日要替公子绣帐子,等过几天……”
女弟子以袖掩唇,眨眼道:“瞧瞧,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公子你说是不是?”说着身子一歪,就朝方淮怀里倒去。
她差点就依偎进方淮怀里,还好他及时退了半步,七喜更是挡在方淮面前,瞪眼道:“你对公子用媚术,小心少宫主生气,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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