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俄罗斯蓝猫
维尔福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上的血,终于吃痛地叫出声来。他畏缩地抬起头觑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站在月光下的是一位圣洁的女神,让他心中所有的罪恶无所遁形。
意识到自己暂时镇住了维尔福,梅色苔丝即往花园外跑去。然而树丛组成的迷宫阻挡了她的脚步,她心里越是焦急,越是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当她终于看到花园的栅栏门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那是随同他们一起来巴黎的仆人巴罗斯,他巳经通知了主人诺瓦蒂埃将军,现在正领命过来找维尔福。
“巴罗斯,帮帮我!”梅色苔丝绝望地喊到。
但就在她跑出大门的瞬间,巴罗斯死死地抓住了她。他最终选择站在了主人的儿子维尔福一边,而非正义的一方!
此时维尔福已经回过神来,他快步追上前,用苍白的双手扼住了梅色苔丝纤细的脖颈。
☆、第34章永冬的城堡〔番外〕
〔番外〕
玛蒂尔达接到了一个从法国传来的噩耗。
勒诺男爵在北非遇害了。
他是玛蒂尔达的爱人,准确地说,是她曾经的爱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他在走之前是否会想起她,而她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她仍记得他们在巴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那段日子,那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光,就好像巴黎夏天的艳阳底下,那闪耀在勒诺发际的金色阳光。
而现在,她却身处永冬之境,似乎身边的所有生命都在凋零。
她摊开手掌,露出了手中那枚白色的“相”。冰冷的棋子似乎并未从她手中吸取任何暖意,孤零零地躺在她手心里。
当年她并不明白这枚棋子所代表的含义,她曾以为它代表勒诺,他的祖先是查理曼大帝时期的贵族。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这枚棋子就是她自己。
她仍记得当年在那座幽暗的帐篷里,巫姬让她在棋盘上选一枚棋子,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这枚白色的“相”,也许是因为它孤零零地在一堆黑棋中显得太孤独,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但她记不起来了,反正她就是选了它。
“这就是你未来的命运”,巫姬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留着它,它会提醒你,记住你的位置。”
她并不明白巫姬的话,于是继续追问。巫姬给了她三段预言,“你会继承一大笔财产,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你的孩子将会有皇室血统...”
如今这三个预言已然成真,然而得到的同时也注定要失去。
继承那笔遗产意味着她失去了父亲和哥哥;获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永远失去了爱人;而她的儿子,是叶卡捷琳娜大帝的重孙,阿列克谢将军的孙子。虽然他的祖父是私生子,但这改变不了他有皇家血统的事实。
想起刚听到预言时的兴奋,玛蒂尔达只觉得讽刺。
一切还要从那场荒唐的舞会说起了。如果没有那场舞会,也许如今的她,就是活跃在巴黎社交圈的的勒诺男爵夫人了。
多年以前,在她父亲去世之后,嫂嫂把她推上了凡尔赛宫廷舞会,她本以为那会是她的机遇,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
正是在那场舞会上,她遇到了还是沙皇俄国使臣的安德烈。
当时她已有了毕生所爱,同意去舞会无非是爱慕虚荣,想出一出风头。没想到在舞会上,安德烈对她一见倾心,并且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安德烈的背后是他高贵的祖母,是整个沙皇俄国。为了前途,哥哥威逼她嫁给安德烈,而他的背后亦有皇家势力撑腰。无论是路易十八,还是阿图瓦伯爵,都对这段婚姻乐见其成。
玛蒂尔达不甘心当一枚棋子,于是她选择和勒诺男爵私奔。没想到计划却被她的闺蜜兼嫂嫂出卖,由此引发了安德烈和勒诺的决斗。
那场不幸的决斗最终以勒诺被打伤而告终。
她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因为勒诺是俱乐部里数一数二的神枪手。然而说什么也没用了,为了挽回名誉,她被迫嫁给了安德烈少将。
于是她成了一枚真正的棋子,一枚背景离乡的棋子。
就这样,玛蒂尔达孤身来到了寒冷的北国,而伤愈后的勒诺则参了军,后来听说他去了北非,他们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玛蒂尔达曾想过死,然而她的信仰救了她。
这位马赛的娇小姐过了很久才适应了彼得堡的严寒,习惯了俄罗斯人的生活。然而更残酷的是沙皇俄国信仰东正教,因而她只能待在家中祈祷。
而她与母国的联系,也在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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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地被割断。
听到哥哥的死讯时,玛蒂尔达感受更多的不是悲伤,而是解脱。她的嫂嫂在她哥哥死后不久之后就就找了一个下家,一个叫腾格拉尔的银行家,并且通过她父亲的关系,给新丈夫弄了个男爵的头衔。
而她在法国最好的姐妹也去世了,为此她伤心了很久,并且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和法国那边任何联系。
现如今,勒诺也走了,她的心仿佛也随之死去,只剩下一片荒芜。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玛蒂尔达的脸颊滚落下来。
她的眼角忽然闪过一丝狠戾,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把致的匕首,来到了丈夫床边。
他高贵、优雅、英俊,但玛蒂尔达恨他。她怎么能不恨他呢,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迫远走异国他乡。如果不是他,勒诺也不会死。
他夺走了她全部的幸福!
然而玛蒂尔达终究没有下手,她想到了这些年他对她的付出,想到了他们的儿子,她不能让他没有父亲。
放下匕首的时候,玛蒂尔达并不知道背对着她的安德烈默默地睁开了眼睛。
......
这是玛蒂尔达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是烈性的伏特加。
她晃出庄园大门,在树林里逛了一圈,直到下起雪才回家。
严寒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看着窗内被仆人逗得咯咯直笑的儿子,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她在那里站了很久,身上的黑色貂绒全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得全白。直到有人温柔地为她披上大衣,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回家吧,玛蒂尔达。”
她回过头,是她的丈夫,安德烈。
她不知道他外出了多久,他身上也有好多雪。
回到房间之后,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并未让她感觉到温暖,周围的空气凝滞在一片紧绷的沉默之中。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德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把匕首,接着丈夫敞开了自己的胸膛,“我知道你恨我,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
他在试探她吗?
安德烈的行为激起了玛蒂尔达的反感,她真的拿起匕首刺了下去,虽然刺得并不深,但安德烈胸膛上白皙的皮肉还是卷了起来,殷红的鲜血潺潺流下。
也许是被吓到了,玛蒂哭了出来。
安德烈忍着痛,用沾血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她。
她马上拆开信,是北非过来的消息,勒诺并没有死,一位叫马西米兰莫雷尔的年轻军官救了他。
玛蒂尔达忽然有些愧疚。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
“这是值得的,如果这点伤能稍稍减轻一点你对我的恨的话”,安德烈略一沉吟,“玛蒂尔达,我爱你,当年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
“你当然应该愧疚,勒诺绝不可能输给你”,玛蒂尔达恼怒地说,“一定是你的人在他的枪上做了手脚。”
“我以我家族的名誉起誓,我并没有做那样的事”,安德烈忽然激动起来,“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多年。我听说过勒诺男爵在俱乐部的名气,我本以为最后的结果是我在决斗中死去,那样的话也许你还会记得我,可是...”
“可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玛蒂尔达碧绿的眼眸闪烁着。
“不过那场决斗,我赢得并不光”,安德烈低下头来,“我暗中调查过,当天晚上,有人约见了勒诺男爵...”
“什么?”
“想想吧,路易十八怎么会允许俄罗斯贵族死在自己的领土上?”安德烈提示道。
玛蒂尔达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意识到安德烈说的没错,勒诺迫于压力输给了安德烈,正如她迫于压力嫁给了他。他们都做出了选择。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找来药酒和绷带,为安德烈仔细包扎。
这也许是她第一次正视丈夫的躯体,白皙却健硕,好似佛罗伦萨雕塑家们刻下骄傲的阿波罗...也许是酒的作用,她仿佛感觉心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她注意到在肌肤的接触之下,安德烈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玛蒂尔达包扎完伤口的手不自觉地往下滑,触到了那坚实的腹肌,还有...
安德烈情不自禁地靠过来...起初他们只是接吻,后来做得更多...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久。
......
黎明将至,一整夜已经过去了。玛蒂尔达从床上起身,拉过温暖的毛皮,走到了卧室外间的壁炉前,把那枚棋子扔了进去。
在她内心的一部分,这也是在向她的过去告别。
她所以为的真爱放弃了她,而那个她不爱的人却可以为她付出生命。
她忽然不明白这么多年来的自怨、自艾、自怜是为了什么?
玛蒂尔达望向床上熟睡的丈夫,她只知道从今往后,她会珍惜他。
壁炉的余烬让卧室里很暖和,甚至有些太热了。
玛蒂尔达轻叹一声,接着拉开了厚重的织锦帷幕。窗格因结霜而变得模糊,她索性推开窗子,让夜里的寒意灌进卧房。
雪停了,拥抱她的是漫天的星辰。
特别是那颗黄昏时曾闪耀在天际的维纳斯星,现在又重新出现在深邃的苍穹。
不知为什么,她恍然想起了多年以前在巴黎失踪的那个加泰罗尼亚女孩,是否她也会像维纳斯星一样,重新闪耀在巴黎的星空呢?
☆、第35章复燃的死灰[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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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丝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完全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恍惚听到和维尔福一起的那个女人哭求道,“维尔福,求你快住手,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维尔福回头看了看他的情人,埃尔米妮。她是萨尔维欧伯爵家的千金,如今的纳尔戈纳夫人,也是蕾妮的闺蜜。
自从他调任尼姆之后,蕾妮几乎每天都会为那些拿破仑手下的士兵求情,维尔福深感厌烦。因此在他某次到巴黎出差时,眼前这个寂寞的女人让他迅速找到了安慰。
在某些方面,她和他一样残酷,有几次她甚至要求观摩那些把人推向地狱的审判。正是这种相同的特质,让他们彼此深深吸引。
而现在,埃尔米妮流露出的软弱一面让维尔福感到厌恶。但她的眼泪也终于唤起了这只狂暴的猛兽的一丝理智,他不能杀人,至少不能当着埃尔米妮的面。
他松开手,任由梅色苔丝软软地倒在地上。
“对,我不能杀人”,维尔福喃喃自语道,“但我也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他用冷峻的目光盯着陷入昏迷的梅色苔丝,嘴角浮起了一抹恶毒的微笑。
他知道该把她送往哪里了...
在港口处理掉最后的“麻烦”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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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福终于想起怀孕的未婚妻。他坐上巴罗斯的马车,往钟瓶旅馆赶去。
伸手拉窗帘的时候,他恍然瞥见自己手套上的血,心中猛然惊了一下,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道黑影。
可如果真的是血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手上早已沾满无辜者的血。
他拉上了黑色的窗帘,让车厢完全陷入黑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喜欢这种感觉。
不,其实他再清楚不过了,因此那是他第一次选择跟从心中的魔鬼。如果在那之前,他还是一个自诩公正的检察官,那么在那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因为他亲手将一个无辜的人推向了地狱。
那天正好的他和蕾妮的订婚仪式,然而甜蜜的喜宴却因为一封举报信被打断了。检察官正好不在,因此作为代理检察官的他义不容辞地拆开了信。
“敝人系拥护王室及教会之人士,兹向您报告,有爱德蒙-唐太斯其人,系法老号之大副,今晨自士麦拿经那不勒斯抵埠,中途曾停靠拉约港。此人受缪拉之命送信与逆贼,并受逆贼之命送信与巴黎拿破仑党委员会。犯罪证据在将其逮捕时即可获得,该信件不是在其身上,就是在其父家中,或者在法老号上他的船舱里。(注1)”
唔,是一次拿破仑党的阴谋活动,这是维尔福的第一个念头。因此当他念出这封信时,他的未来岳母、坚定的保皇派圣梅朗夫人当即要求他严惩那个叛贼。但蕾妮的表现却截然相反,她拉着他的手恳求道,“维尔福,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看在我的份上,请对那个可怜人宽大一点吧!”
维尔福用眼神暗示她放心,便匆匆赶到了法院,他很快发现讨好自己可爱的未婚妻并不难,随着对案件的审理,他越来越相信眼前这个水手是无辜的。特别是一想到他和自己一样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却被抓到了这里,这让维尔福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情。
他很快对案件下了结论。那包给拿破仑手下得力将领贝特朗元帅的东西,本该是船长莱克勒亲自去送的,但那个可怜的船长在到厄尔巴岛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埃德蒙不过是执行了他的遗愿。这并不是他的错,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处在他的位置上,都会那样做的。
维尔福不会追究死人。他要做的,就是释放这个无辜的水手。
然而,当他不经意地问起拿破仑的是写给谁的时,水手的回答却让他彻底改变了主意。
他仍记得埃德蒙这样说道,“诺瓦蒂埃将军,地址是巴黎的高海隆路。”
这个猝不及防的答案无异于一记道惊雷,使得维尔福跌坐在椅子里。他慌乱地翻出那封拿破仑的信,信人是诺瓦蒂埃没错,地址也的确是巴黎的高海隆路,这证明了埃德蒙所说那个诺瓦蒂埃先生正是他心中所想那个。
再也没有人比他对这个名字更熟悉了,因为那正是他的父亲啊!
为了谋划一个好前程,他极力跟父亲撇清关系,又心策划,成功借未婚妻蕾妮的家世获得了老派贵族的支持。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没想到父亲仍然执迷不悟,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如果事情败露,那么他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切...
不,不,他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检察官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埃德蒙的话打断了维尔福的思考。
维尔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既然埃德蒙已经知道了信人的名字,他绝不可以放他就这样离开法院。
于是维尔福逼问埃德蒙是否把信给别人看过。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把那封拿破仑给他父亲的信径直投进了火炉。
“唐太斯先生,你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发现你的案件还有些地方需要再审”,随着那封信完全燃成灰烬,维尔福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个微笑,“但你的主要罪状就是这封信,你看呐,我销毁了它。我要你答应我,假如有谁来审问你,对于这封信你一个字也不能提!”
善良的水手轻信了他。“我一定不会说出来的,检察官先生。”
“不,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
维尔福满意地点点头,派手下把埃德蒙重新关进监牢。当天夜里,他就向准岳父圣梅朗先生讨了一封面见圣上的介绍信,赶往了巴黎。而可怜的埃德蒙,则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定下无期的重罪,投进了伊夫堡。
到达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之后,维尔福把信中拿破仑复辟的计划透露给了路易十八,不过他只含糊地提起那封信是给在巴黎的拿破仑分子的。路易十八感动于维尔福的忠心,当即把身上的荣誉勋章摘了下来,佩戴在维尔福身上。
就这样,维尔福牺牲了那个无辜的水手,走上了一条飞黄腾达的路。
他本以为把那个唯一的知情者关在伊夫堡里,一切都结束了。然而那个水手的未婚妻却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曾避而不见,也曾把她短暂地投进监狱。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搭上蕾妮的,也不知道她又是靠什么样的毅力才找到巴黎来。
他仿佛看到当初投入火炉中烧成灰烬的信件,又复燃起来,变成一团刺目的火焰。
可哪又有什么用呢?
她能来一次,能来两次,但维尔福绝不会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三次。他会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一个显贵的主顾,让她永远没法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他在凡尔赛的宴会上遇到的一位英国公爵。这位公爵在英普联军与法军的战争中出了不少力,对于路易十八非比寻常,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个不错的靠山。
讨好这位公爵并不难,维尔福听说公爵最近一直在欧洲各国搜罗各色美女。他还听说那些被公爵带走的美人,很多都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
他大概能猜得到那些美人的下场,某些贵族老爷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变态嗜好。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梅色苔丝感到惋惜。她和那个水手的婚礼还没来的接受上帝的祝福,凭她的美貌,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依靠。
可现在...
马车在钟瓶旅馆外停下了,但维尔福没有立即下车,他还在想该怎么欺骗他的妻子蕾妮,让她相信她的朋友是自己走失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编一个理由很容易,难解释的是脸上的伤。不过维尔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前段时间他还在尼姆任检查官的时候,曾经拒绝了一个科西嘉人为他那在拿破伦手下从军的哥哥的遗孀谋一笔抚恤金的请求,科西嘉人为此扬言要报复他。那件事蕾妮也知道,还为他担心了好一阵子。
而现在,他完全可以说那个科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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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追到了巴黎,他侥幸才得以逃脱。可如果来找他的梅色苔丝也遇到了那个穷凶极恶的科西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与此同时,梅色苔丝终于醒来,她的双手被绳子反捆着,头上罩着头罩,嘴里塞着棉布,完全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一艘船,她能感觉到船体的晃动。
维尔福会把自己送到哪儿?蕾妮会来找她吗?
梅色苔丝不禁感到悔恨,如果从一开始她就逃跑,就不会恰好碰到巴罗斯,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成功跑脱,她只是没想到维尔福会如此丧心病狂。
但很快,她就没有办法再集中力思考,一个又一个的迷梦开始消耗她的意识。
当梅色苔丝所在的船横跨英吉利海峡,驶向大不列颠时,另一艘更华丽的双桅船从相反的方向驶了过来。那艘船的船身镶嵌着奥斯曼土耳其的新月花纹,船首却插着大不列颠的旗帜。
两艘船在相遇之前稍稍偏转了方向,以防相撞,接着那艘英国来的船径直朝直布罗陀海峡的方向驶去了。
而它的最终目的地,是位于法国马赛的伊夫堡。
☆、第36章笼中的囚鸟[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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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丝感觉有人解开了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接着把她猛地推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她挣扎着爬起来,铁门关闭的刺啦声震耳欲聋。
他们把我带到了哪儿?
她仍记得船靠岸之后,自己还没从颠簸的眩晕中缓过劲来,就被拖上了一辆马车。一路上梅色苔丝心中浮现出无数猜测,可当她真正摘下头套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监牢的铁窗之内。
这不是她心底最坏的设想,但是也好不到那里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些人一定是把自己关进了伊夫堡。“也许我就要见到埃德蒙了吧”,梅色苔丝苦涩地想。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里并不是伊夫堡。她记得伊夫堡的样子,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的气息,唯一的光明来自牢头来送饭时手上拿的火把。
而这里呢...如果不是困住她的铁窗,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间牢房。
房间里铺着花纹繁复的中东地毯,陈设着一排古雅的胡桃木书架,一个同样材质的衣柜,一张镶着星盘的石桌及一张柔软的羽毛床,隔间里甚至还有一个不算简陋的厕所。只不过所有这些家具都用铁钉牢牢固定在地面,无法挪动。
梅色苔丝摩挲着床上细腻的天鹅绒的被面,有些出神。这无疑是一个专门用来软禁贵族的场所,但这个想法激起了梅色苔丝更多的疑虑,她并不是什么贵族,更像是一只囚笼中的金丝雀。
当她终于从思绪中解脱,铁窗外的光亮吸引了她的目光。
在铁窗对面的壁台上,三十支熊熊燃烧的火炬组成了一个半圆形,仿佛是初生的太阳。而那半圆的中央,则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希腊式浮雕。
那是一个头戴太阳王冠的俊美的男子,驾着四匹马拉的战车。他身上只有一片无花果叶作为遮掩,健硕的身躯的展露无遗,散发着急不可耐的美。这是太阳神阿波罗啊,梅色苔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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