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俄罗斯蓝猫
“乐意为您效劳”,监狱长赶紧上前领路。
蕾妮最后回望了一眼地狱般的伊夫堡。
恰好飞过的海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她是在吟唱灵魂的挽歌,还是在警示风暴的到来?
☆、第48章埃德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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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福夫人的匆匆离去给埃德蒙抛下了一个迷,为什么她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就如当年的维尔福。
埃德蒙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直到确认监狱长不会再返回这里,才轻轻把床挪开,钻进了藏在床底的隧道,到对面的二十七号牢房去找他的朋友法利亚神父。
这条隧道是法利亚神父花了几年的光阴完成的。他仍记得神父从隧道里钻出来时他有多惊讶。他本以为能凿开这样一条通道的会是一个非常强壮的人,没想到他却看到了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
法利亚神父的眼睛深陷有神,几乎被那灰色的眉毛所掩没了,一把又长又黑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前。他那神色疲惫的脸上刻满了忧虑的皱纹,再加上他那个性坚毅的轮廓,一看便知他是一个惯于劳心而少劳力的人。
但正是这个老头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挖出了一条五十尺长的通道。他本想挖通那面迎向大海的墙壁,却因为一个小小计算的失误来到了埃德蒙的牢房。但埃德蒙内心的一部分却相信那并不是失误,而是神的指引,也许他们注定要相遇在伊夫堡最黑暗的牢房。
在那之后,他们就在这座暗无天日的牢房中相依为命。埃德蒙把法利亚神父当做父亲一样尊敬,而神父也把埃德蒙当做儿子来疼爱。
在狱卒们眼中,法利亚神父是一个有趣的疯子,他时而笑,时而哭,整天念叨着不存在的宝藏。只有埃德蒙才知道,神父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他曾给红衣主教斯巴达做秘书二十年,遍览主教的两千多册藏书,后来却因政.治主张失败入狱。但他并没有放弃理想,除了花很长时间拆卸家具,制成挖墙用的工具开凿这条隧道,他还把用煤烟溶解在酒里制成墨水,用鱼头的软骨制成笔,以皮肤病为借口向狱卒骗取硫磺制成引火工具用来点灯,以便继续他的研究。
如今神父身边又多了一个勤奋好学的徒弟。不得不说埃德蒙是一个极其有天赋的学生,极强的理解力让他能适应各种各样的计算方法,而且他原先就有意大利语和希腊语的基础,了解其他语言的结构就容易多了。这样一来,法利亚神父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教会了埃德蒙数学、物理、化学,以及三四种他所掌握的现代语言。
但若说埃德蒙只学到了这些基础知识就太不公平了。神父出身上流社会,又饱经沧桑,他的外表忧郁而严肃,风度温文而高雅,这种气质正是埃德蒙以前所欠缺的。在神父的耳濡目染下,埃德蒙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气质完全发生了转变。这样的气质除非能有机会经常和那些出身高贵的人来往,否则是很难获得的。
对于埃德蒙来说,法利亚神父就像是茫茫大海上长明的塔灯。他是埃德蒙的导师,又是埃德蒙的慈父。是他为埃德蒙点亮了智慧的光芒,也让他有机会看透那些从前遮掩在真相前的迷雾,揭开那个困扰折磨了他很多年的谜题
究竟是谁写下了那封告密信?
埃德蒙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有结过什么仇,因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地害他。
然而神父却笑着说,“我的孩子,你太天真了。善良的人确实不易结仇,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害你。要记住,利益是永恒的。有一句格言说得很妙,不论何种坏事,欲抓那作恶之人。先得去找出能从那件坏事中得利之人。”
是的,如果他被关进伊夫堡,那么押运员腾格拉尔会当上埃及女王号的船长,而梅色苔丝的表哥弗尔南多,则会在爱情上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他恍然想起婚宴前的一天晚上在瑞瑟夫酒家看到他们在一起喝酒。是他们!是他们联手陷害了他,一个写下了那封看不出笔迹的举报信,在神父的指点下,他终于知道那种笔迹是用左手写成的;而另一个,则把举报信投进了法院的邮箱。
这也让埃德蒙不禁担心起梅色苔丝是否能坚守他们的爱情。但当他说起梅色苔丝的故事时,法利亚神父却告诉他,“埃德蒙,你大概还可算是我生平所见的人之中最优秀的呢,可是你那位爱人竟并不输给你。在我的人生阅历中,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胆识,敢冒充皇后的女官独闯国家监狱。她绝不可能成为你那个仇人平凡的妻子,她注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然而这次维尔福夫人的突然到访,却让埃德蒙对第三个人产生了疑虑。为什么他只被维尔福审讯过一次,没有上法庭,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正规的手续就被判了罪?
怀疑攥住了埃德蒙,因此五十尺的距离变得极为漫长。当他钻出隧道时,神父正在墙壁画几何图,那神态就象阿基米德在浴缸里思索浮力定律那样全神贯注。
他本不愿打断神父的思索,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于是轻轻推了推神父。
在听完他的叙述后,法利亚神父表现出了同样的疑虑,“我的孩子,司法界是一个充满辛秘和肮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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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要我来帮你分析,必须把当时详细的情形告诉我。”
于是埃德蒙仔细回忆。“代理检察官嘱咐了我好几次,叫我千万不要把拿破仑的信的事讲说出来。不仅如此,他还硬要我郑重发誓,决不吐露信封上所写的那个人名。”
“可那个名字是谁呢?”
“巴黎高海隆路的诺瓦蒂埃将军。”
“诺瓦蒂埃...”法利亚神父反复念叨那个名字,“我知道在大革命时期也有一个吉伦特党领袖诺瓦蒂埃,那位代理检查官大概多大年纪,姓什么?”
“他姓维尔福,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
法利亚神父忽然大笑起来,这让一旁的埃德蒙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哦,别担心,我的孩子”,神父止住笑容,“我没有疯。我笑是因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其实再清楚不过。可怜的孩子,你告诉我这位代理检察官对你深表同情?”
“是的。”
“他还烧毁了那封拿破仑的信?”
“是的。”
“他还要你发誓决不吐露信人的名字?”
“是的...”
“我可怜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个诺瓦蒂埃是谁?”
埃德蒙摇摇头。
“这个诺瓦蒂埃就是维尔福的父亲呀!”
这时,即使地狱在埃德蒙的面前张开它那无底的大口,也不会比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使他吓得目瞪口呆的了。这几个字揭发了只有刽子手才做得出的不义行为,而他就因此被葬送在伊夫堡最的黑地牢里,没日没夜地受着煎熬,简直如同把他埋入了一个坟墓。
而埃德蒙此时才醒悟过来,用双手紧紧地抱着头,象是要防止脑袋爆裂开似的。他嘶哑喊出一个词,“他的父亲...”
“是的,代理检察官的亲生父亲”,法利亚神父无奈地摇摇头,“诺瓦蒂埃.维尔福。”
刹那间,那些久远的记忆仿佛被一道光唤醒了。维尔福在审问时的种种异常表现,他的态度,他销毁那封信时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要求埃德蒙发下的誓言,他那简直不象是宣布罪状倒象是恳求宽恕的语气,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埃德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维尔福夫人为什么会有那样反常的表现,“因为那个真正的罪犯并不是我,而是他的丈夫维尔福啊!”
当那一阵激烈的情绪过去以后,埃德蒙走到从神父的地牢通到他自己地牢的洞口,“法利亚神父,我要一个人把这些事情再想一想。”
“去吧,我的孩子,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我”,法利亚神父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牢房以后,埃德蒙径直倒在了床上。晚上,狱卒来送饭的时候,发现他两眼发直,板着面孔,象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你又疯了吗?”
埃德蒙没有回答,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几小时的光阴在他看来不似乎只是几分钟,因为在这期间,他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心,并立下了令人生畏的誓言。
等狱卒离开之后不久,法利亚神父悄然钻过隧道,来到了埃德蒙所在的三十四号牢房。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我的孩子,我现在很后悔刚才帮助你寻根问底,查明了真相。”
“为什么?”埃德蒙皱皱眉头。
“因为那在你的心里又注入了一种新的情感”,法利亚略一沉吟,“那就是复仇!”
☆、第49章蕾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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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把蕾妮送上了船。一路上她都浑浑噩噩,一直到回到家见到了她的小瓦朗蒂娜,才恢复了些许。
也许是因为梅色苔丝失踪后她太过抑郁,因此,她的女儿瓦朗蒂娜从一出生开始就十分孱弱。每个冬天她都会依照阿夫里尼医生的嘱托,带女儿去艾克斯用温泉疗养,开春再回到温暖的马赛和外祖父母住上一段时间。
床上的瓦朗蒂娜似乎没有注意到蕾妮的异样,她撒着娇说道,“妈妈,可以给我读个故事吗?”
“当然”,蕾妮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接着伸手打开了抽屉。她发现每天给瓦朗蒂娜读的那本《格林童话》不见了,不过她想起了另一个故事,那还是几年前梅色苔丝带她出海时讲的,她至今记忆犹新:
从前海底住着一位美丽的人鱼公主,她意外地在海上救下了英俊的王子,并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为了追求真爱,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脱去鱼尾,换来人腿,但王子却与邻国的公主订了婚。眼看三天的期限就要到来,海巫女给了她一把匕首,告诉她只要杀死王子,就可以回到海里...
“妈妈,人鱼公主真的杀了王子吗?”小瓦朗蒂娜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故事。
“放心吧,她不会的”,蕾妮轻轻摇摇头,“人鱼公主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宁愿跳进海里化成美丽的泡沫,也不愿伤害王子。”
“为什么不呢?王子背弃了她的爱情呀”,瓦朗蒂娜不满地撅起了粉红的小嘴,“我就不要人鱼公主死掉,就不要嘛...”
“那是因为她爱王子啊”,蕾妮吻了吻小瓦朗蒂娜的额头,“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
瓦朗蒂娜也轻轻吻了蕾妮一下。
“好了,瓦朗蒂娜,快睡吧。妈妈明天要去一趟巴黎,你在家里要听你外祖父母的话...”蕾妮微笑着说。
“好呀,不要忘了给我买礼物哟”,小瓦朗蒂娜拍着手说。
“当然不会忘”,蕾妮眨眨眼睛,“晚安,我的女儿。”
她轻轻关上房门,交代女仆照看好瓦朗蒂娜,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当天晚上蕾妮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她轻轻打开瓦朗蒂娜的房门,悄悄走到床边给了她的女儿最后一个吻。
小瓦朗蒂娜睡得正香甜,蕾妮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才不舍地退出了房间。那一刻她内心的一部分涌起了留下陪伴女儿的冲动,但她知道她不能,埃德蒙多关在伊夫堡一秒,她丈夫背负的罪恶就会增加一分。
拾好东西后,蕾妮终于启程赶往巴黎。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会竭尽全力补偿埃德蒙,并乞求他不要说出那个致命的秘密,这样一来,维尔福也可以放心地把他放出来...那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想起维尔福的态度,她并不确信自己是否可以说服他。
然而当她不按计划突然回到伊欧特别墅之后,却发现维尔福并不在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或许维尔福还在工作?
蕾妮感觉身上无比疲惫,但她一刻也等不了。她命令家里的仆人把马车驶向维尔福工作的法院,她迫不及待想要质问他。
不知为何,那个仆人一直目光躲闪,像是有些心虚。驾车时也磨磨蹭蹭,最后还撞坏了车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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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回去吧”,仆人恳求道。
蕾妮没有理会他,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转而雇了另一辆马车。走了好一段路之后,她发现迎面过来那辆马车看起来竟有些眼熟。
那辆马车在他们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这回她看得更清楚了,那是维尔福几个月前在拍卖行买的那辆双座四轮轿式马车,虽然没下雨,但篷盖却拉得严严实实。
蕾妮按捺下叫停那辆马车的冲动,命令车夫小心地跟在它后面。
那辆马车在圣日耳曼的一家旅馆停下了,一个男人从车上匆匆下来,虽然他围着一条马夫在寒冷的夜晚才用的大红围巾,但蕾妮一眼就认出那是维尔福。
他的背影,他的动作,无一不让蕾妮感到熟悉。
可他为何要来这样一家旅馆?
蕾妮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在旅馆门外等了很长时间,一直不见维尔福下来,于是她自己走进了旅馆。
“夫人,需要订房间吗?”门房礼貌地问道。
蕾妮狐疑地顺着楼梯往上望了一眼,“刚才进来那位先生呢?”
“这里没有什么先生来过呀...”门房警觉起来。
“不,我看到他进来了”,蕾妮直视着他的眼睛,“请告诉我维尔福先生到底在哪?”
门房像是被吓到了,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检察官先生不在这里”,他语无伦次地说,“不...我是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检察官?”蕾妮很快找出破绽,用同她母亲一样威严的语气诘问道,“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
店员终于唯唯诺诺地交出了钥匙。
蕾妮抓起钥匙,很快找到了房号。
自从被梅色苔丝撞见以后,维尔福不敢再和情人在伊欧特别墅幽会,于是在这里租下了这间小套房。
蕾妮刚准备把钥匙插.进锁眼,却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于是她侧身在门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爱我吗?”那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却带了与平时不同的娇嗔。
“你们女人总喜欢问这个问题”,维尔福轻佻地说,“是的,我爱你,爱到发狂。这是显而易见的,否则我为什么会租下这个房间,又为什么冒着风险来见你呢?”
“那蕾妮呢?”女人带着醋意说道。
“蕾妮是我的妻子,现在我们又有了女儿”,维尔福有些不耐烦了,“我当然得爱她。”
“不,你不爱她,我可是知道百日王朝的时候,你父亲为你物色了好几个当权派的女儿,你并没有拒绝,只想着再观望一阵子”,女人冷笑着说道,“如果拿破仑复辟的时间长一点,你的妻子很可能就不是她了。”
“埃尔米妮,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维尔福恼怒地说。
“哦,维尔福...蕾妮经常回马赛,现在纳尔戈纳又死了,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从此可以毫无阻碍...可是我父亲物色了一个在西班牙开银行的富商腾格拉尔,非要逼我嫁给他。那个人正在打理在西班牙的产业,大概再等一年就要回巴黎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维尔福,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他。”
“埃尔米妮,你疯了吗?”维尔福终于抑制不住怒火,“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们之间不过是...”
“你说过的,你只爱我一个”,女人继续哭求道,“你说过你娶蕾妮只是为了她的地位,所有这些我都能给你。”
“看看我为我们的爱都做了什么?想想那个加泰罗尼亚女孩吧!”维尔福咬牙切齿地说,“埃尔米尼,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完全可以嫁给那个富商腾格拉尔,继续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们也可以继续保持关系。你已经过了那个爱幻想的年纪,不要为了所谓的爱犯傻了。”
“可是...”女人哽咽着说道,“可是...我怀了你的孩子呀!”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蕾妮终于忍不住,她猛地推开房门,那对惊慌失措的男女齐齐向她看过来。此时维尔福正忙着穿衣服,床上还有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密友埃尔米妮.萨尔维欧!
刚才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剑插在她的心上,而真正看到这一幕,蕾妮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维尔福,你真的从没爱过我吗...”蕾妮紧紧攥着衣角,以抑制住行将崩堤的眼泪。
“蕾妮,你听我解释...”维尔福赶紧说道。
“不!”蕾妮匆匆跑下楼去,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罪恶!她再也不想多听那个男人说哪怕一个字。她是那么爱他,他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当她绝望地跑出旅店时,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双眼。然而维尔福仍紧紧跟在后面,这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维尔福突然大喊起来,但蕾妮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心绪,并没有去听他究竟在喊什么。直到跑到了路中央,她才终于注意到一辆马车朝她直冲而来。
然而太迟了。
蕾妮最后一样看到的东西,是那匹黑马高高扬起的铁蹄。
☆、第50章恶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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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个夜晚,梅色苔丝都会被无数恐怖的梦境纠缠。那些苍白的面孔,一次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并不惧怕他们,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数不清的罪孽,她会毫不犹豫地再杀他们一遍。
然而,她却发现她的手上空空如也。
“我的剑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在那些带着死亡气息的面孔靠近她之前,她只得匆匆逃离。
梅色苔丝穿过浓雾,她看到埃德蒙微笑着朝她走来,但他却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这是阿梅丽”,他向她介绍道。
“埃德蒙,我由衷地为你高兴”,梅色苔丝轻轻拥抱他。埃德蒙终于从伊夫堡里放出来,并且找到了幸福,而她的承诺也终于达成了。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无比苦涩。
梅色苔丝继续往前,她看到老唐太斯正在流水宫殿里欢饮。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无论她怎么呼唤,他都不回应她。
黑暗中有一股力量,逼迫着她向前,这回她看到一个贵族女人倒在一辆马车之下。梅色苔丝看不清她那被鲜血模糊的脸,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熟悉。
女人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梅色苔丝凑得很近才勉强听清。
“瓦朗蒂娜...”
梅色苔丝猛然从床上坐起。不,不,那只是个梦,她告诉自己。
可她还是没法抑制住内心的狂跳。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的声音至今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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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回响,“梅色苔丝...答应我...”
蕾妮曾经说过,如果她怀的孩子是个女孩,她会叫她瓦朗蒂娜。她记得,她都记得。
不,蕾妮不会有事,一定不会。她就像天使一样善良纯洁,她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一定会活得很幸福。
梅色苔丝不愿再回忆更早的梦境,她知道那都是些不好的梦。她轻轻掀开被子,那柄剑静静地躺在身边。
自从被迫成为暗之星之后,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恐惧。这些年来,不断有女孩被送进城堡,不断有女孩死去。谁也说不准,黑暗中是不是会有一双手攥住她的脖颈,所以她必须靠这把剑来保护自己。
然而在如水的月光下,她隐隐觉得剑上的血迹又显现出来,她明明已经清洗过很多遍。
梅色苔丝轻轻起身,拿着剑并一块鹿皮,来到了城堡后的园子里。
完成更高阶段的任务后,她被允许进入这座花园。准确地说,这是一片三面被围墙圈起来的树林,林间长满山毛榉、英国栎和海冬青,还零星矗立着几座来自查理曼大帝时代的雕像。
树林中央有一个小水潭。梅色苔丝静静坐在水边,用鹿皮蘸着那在月光下闪亮如丝绸般的水,轻轻擦拭剑锋。
凉夜的微风轻轻晃动树影,黑暗的拥抱让她感到安全,而这正是一个属于深沉寂静和窒郁暗影的地方。似乎只有在这里,梅色苔丝才能找到内心的平静,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能听到诸神的吟唱。
直到斜躺在膝上的宝剑闪闪发亮,没有一点瑕疵,梅色苔丝方才停下。
其实,她并不常用这把剑。
作为白金汉培养的间谍,她们更多使用的是美貌。但白金汉公爵常说,美貌也可以成为一样武器,但这是在你已经有了其他武器的前提下,比如谎言,比如毒.药。
然而她却离不开这把剑。
自从来到这里,她曾经是谁,似乎不再重要。她必须扮演好间谍的角色,否则死的就会是自己。
白金汉那蛊惑人心的话仍萦绕在她的耳畔,“现在,这把复仇之剑就掌握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如果他们有罪”,梅色苔丝这样告诉自己,“我会用这把剑审判他们。”
起初这些话的作用仅限于减轻罪恶感,但后来,梅色苔丝也开始有些相信,自己是复仇的化身。
虽然每次执行任务之前,白金汉公爵总会罗列出任务目标的罪状,然后让她们自己去选择。但她并不完全相信白金汉公爵的话,每次动手前,她都会给那些那些人足够的机会,让他们坦白真相,并且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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