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俄罗斯蓝猫
如今他有了这笔财富,完全可以买下这座岛。并且,他决定袭用小岛的名字,基督山。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总有一天,他会作为上帝的使者,去惩罚那些有罪的人。可以预见的是,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梅色苔丝开口打断了埃德蒙的思绪。
“等获得伯爵的头衔之后,我会先到那些白金汉留下过足迹的遥远异域游历。那些地方没有神圣的契约或者法律的保护,罪恶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之下施行,我会先去非洲,然后去土耳其、希腊、印度...”
当埃德蒙说到希腊时,刚才一直安静倾听谈话的海黛忽然出声了,“噢,先生,您去希腊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那里是我的故乡。”
“海黛小姐,可是希腊现在并不安全”,埃德蒙不赞同地说。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回到希腊”,海黛激动地说,“是的,阿里总督和凡丽瑟姬的墓地就在那里,从被卖到土耳其之后,我就再也没机会回去祭奠他们...那里也有我的人民。只要希腊仍在土耳其的铁蹄下一天,我就无法安心,我必须回去看他们!”
埃德蒙被海黛的话震撼了,他用全新的目光审视眼前的小公主,她绝非看上去那般柔弱。他又望向梅色苔丝,在她点头之后,他对海黛承诺道,“海黛小姐,你会如愿的。”
埃德蒙略一沉吟,“在那之后,我会回到巴黎,着手对付腾格拉尔、马尔塞夫和维尔福。在那里,我必须有一个朋友,一个对手,这样我的敌人们如果想了解我,就会从这两个人入手。”
“我会是你的朋友”,布沙尼说,“我可以从总主教那里弄一封推荐信,作为布沙尼神父到巴黎的一家教堂任职,顺便打探情况。”
“而魏玛勋爵会是你的敌人”,梅色苔丝补充道,“基督山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在印度一个小王国的军队里服役和英国人作战,而魏玛勋爵就是在那里和他第一次相见并发生了战斗。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一生的对手。”
埃德蒙不由得拍拍手,“这是一个的开始。”
“我相信当两个人在巴黎相聚之后的故事一定会更值得期待”,梅色苔丝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而那些我们要对付的人,很可能会选择其中一方来拉拢,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万帕低声说道,这也是他在这番讨论当中说的唯一一句话。
复仇的初步计划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梅色苔丝安排马修号明天一早返回奇维塔韦基亚港之后,顺着那条岩石夹道,回到了藏宝洞的位置,她发现埃德蒙正在那里等她。
“和我一起走走吧”,他说。
于是他们借着那泻满整座基督山的清幽月光,爬到了山顶最高的一块岩石上。
这里地势很高,如果是在白天,借助望远镜可以看到延伸到无际的那一条隐隐约约的线条,只有水手老练的目光才能知道那是业繁荣的里窝那。附近的撒丁岛、拿破仑被流放的厄尔巴岛也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科西嘉岛沿岸的屋顶甚至隐约可辨。
可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只是仲夏夜的满月,在深沉的海面洒下了一片银色。
他们沉默以对许久,直到埃德蒙开口打破了沉寂,“还记得我们一起看星星的那个夜晚吗?”
梅色苔丝点点头,“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北极星在哪。”
“我一直觉得,你那时候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北极星的光辉虽然微弱,但总有一天会到达维纳斯星的所在”,埃德蒙略一沉吟,“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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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着类似的联系,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又为什么在基督山岛上重逢呢?梅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是...哦,不,我是说他是谁?”梅色苔丝问。
埃德蒙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铁戒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梅色苔丝大概猜到那是谁了,但她担心勾起船长的伤心回忆,就没有接他的话。
埃德蒙微微叹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一阵冲动,想要在这圣洁的星光下,摘下彼此谎言的面具。
然而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毕竟他是一个从伊夫堡死里逃生的囚徒,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活着的唯一意义是复仇。
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到她,会让她退却。更何况,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在那些罪人得到应用的报应之前,他不能停下来。
所以,既然他保有自己的秘密,她当然也有权保有她的。
他望向梅色苔丝,却发现对方正出神地望着远方的海面。黎明悄然而至,东方的天空已微微露出白色。
虽然现在的光线微弱,好在他有一双能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他注意到梅尔脸色苍白,神态优雅,在那极具欺骗性的胡子的掩盖下,有一张迷人的嘴。
其实这些他早该注意到的。
埃德蒙伸出手,轻轻揽住了梅色苔丝的肩膀。梅色苔丝回过头来,那一瞬间,第一缕晨光洒在了她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闪烁着,好似两团纯粹的火焰,自灵魂深处冉冉升起。
...
其实那不是火焰,梅色苔丝眼中倒影的只是那闪耀在埃德蒙发迹的金色阳光。
他身上仿佛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有那么一瞬间,梅色苔丝怀疑这个极不真实是一场梦,她不禁伸出手,抓住了那只覆在她肩膀上的手,直到感觉到那熟悉的问道,她才终于相信眼前的船长是真真切切的。
梅色苔丝什么也不愿去想,只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她对上他那湛蓝如海的目光,几乎忘记了呼吸。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有两颗孤寂的心交融在一起。
她恍然想起马赛的那个巫姬说过,她的未来是不确定的。如果真是那样,无论迎接她的是甜蜜还是悲伤,她希望他会是陪她一起走下去那个人。
☆、第115章厄运的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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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在诺曼底到巴黎之间的路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一辆由四匹驿马拉的豪华旅行马车,它从宽阔的大道上疾驰而而过,掀起阵阵尘雾。
骏马们的美丽鬃毛在迎风飘扬着,它们的前额上都有一颗白星,像是某位神为他的座驾留下的标记。驾车的是一个叫阿里的黑奴,在郊外宽阔的大道上,他那黝黑的面孔和闪闪发光的眼睛总使人联想到飓风之神,可一旦到了繁华的巴黎城里,他的双眼仿佛就失去了神采,因为这里限制太多,马车必须行驶得很慢才行。
这辆马车径直驶向了海尔达路二十七号,它穿过一扇镀金的大门,驶进了一座漂亮的庭院。然而马车却并没有去往庭院和花园之间那座属于塞夫伯爵夫妇的宫殿式巨宅,而是转向了庭院一角的那座漂亮的楼房。
房子的主人,马尔塞夫伯爵的独子阿尔贝早已布置好一切,并且给几个上流社会的朋友发出了邀请,希望把那位神秘而尊贵的客人介绍给他们。
然而他那几个朋友来了之后,却并不相信世上会有那样一位奇人,认为那是阿尔贝因为仆人没准备好早餐的托词。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阿尔贝有些恼怒地说,“就在去年罗马狂欢节的时候,那位神秘的伯爵从一个叫万帕的强盗那里救下了我。”
“他一个人挑翻了了所有强盗吗?”勒诺男爵笑着问道。
“不,他只对那个强盗头儿说了两句话,我就自由了”,阿尔贝得意地说。
“阿尔贝,罗马根本就没有强盗”,吕西安抱着手评价道,“你说的这位神秘的伯爵也不存在。”
“别这么说”,波尚马上说道,“只有去过那里的人才能做评判。”
他的话音刚结束,十点半的钟声就敲响了。阿尔贝的仆人杰曼在最后几下钟响之前通报说,“基督山伯爵大人到。”
客厅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阿尔贝的脸上显现出难掩的兴奋。
基督山伯爵现身出现了。
他的穿着很简练,但即使是最会吹毛求疵的人也无法从他这一身打扮上找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因为他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十分致,看得出来是一流巧手的作品。
阿尔贝热情地给伯爵介绍他的朋友们。
刚才说伯爵不存在的吕西安.德布雷是内政部长的私人秘书,他虽然有着出众的外表,但脸上却带着半官方的神气,既不笑,也不说话。
而波尚则是在一家报社任编辑,他用一个新闻从业者特有的眼神打量着这位来宾。
相比之下,勒诺男爵要显得热情得多。他的年纪也要比在场的几个人更年长,和伯爵一样有三十几岁,满身上下一派绅士气。这位男爵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那就是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马西米兰。
当阿尔贝提起那个名字时,基督山伯爵的眼神快速闪烁了一下。
他望向马西米兰,上次见到他还是在马赛,那时候他只远远地看到这个年轻人的背影。马西米兰的眉宇间透出了他父亲莫雷尔先生的英气,伯爵仍记得小时候的马西米兰常常坐在他腿上玩,缠着他给自己雕刻木枪。
“尽管我也是今天才初次见到他,但我要请您允许我把他当作我的朋友介绍”,主人阿尔贝说道,“马西米兰上尉是勒诺男爵在北非的救命恩人,他从一群阿拉伯强盗的手中救下了男爵,然后又杀了自己的马,把男爵从饥饿中解救出来。”
“马西米兰上尉有一颗高贵的心”,伯爵赞美道。
“我遇到勒诺男爵的那天,正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莫雷尔微笑着说道,“家父正是在那天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所以每年的那个时候,我都会做一件好事,以纪念那个日子。”
伯爵赞许地点点头。
这时候阿尔贝的仆人杰曼来报,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在阿尔贝的早餐宴上,伯爵推说服用了一种药丸,没有吃一点东西。
也许是职业的缘故,只有当记者的波尚注意到伯爵看向其他人的眼神都疏离而客气,只有当他看向马西米兰上尉时,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另一种感情。
用过早餐之后,阿尔贝和朋友们开始给伯爵推荐一处适当的住宅。
勒诺男爵极力推荐他居住的贵族区日尔曼村,吕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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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坚持安顿大马路更好,因为那才真正是巴黎的市中心。
“那里太吵了”,波尚评价道,“不如在戏院大道选一座房子吧,那里会更雅致一些。”
“你有什么主意吗?莫雷尔先生”,勒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马西米兰,希望这位好友可以站出来支持自己。没想到马西米兰却邀请伯爵到密斯雷路上的一座漂亮的巴杜式的建筑里租一套房间,“我的妹妹已经在那里住了一年。”
“您还有一个妹妹?”基督山伯爵问道。
“是的,阁下。一个最好的妹妹。”
“她已经结婚了吗?”
马西米兰点点头。
“那她幸福吗?”伯爵又问。
“她嫁给了所爱的人艾曼纽,那个人在我们家遭厄运的时候也没对我们变过心”,马西米兰回答说,“他们两个人在经营我父亲的船运公司,好在这段时间所有的船都已经出海了,他们知道我要来巴黎,已经提前来到这里住下了。”
基督山脸上显露出了一个旁人不易觉察的微笑,“我很乐意去拜访他们。”
“伯爵阁下,您是决定在那里租一套房子了吗?”阿尔贝忙问道,“那里离这儿很远哩。”
“不,事实上我的仆人管家已经提前到了巴黎,根据我的喜好选了一栋房子,现在大概已经布置好了。”
伯爵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奇。
“是阿里吗?”阿尔贝急切地问,“可他是一个黑奴,又是一个哑巴。”
“不,不是他。那个仆人叫贝尔图桥,是我的朋友布沙尼神父推荐的”,基督山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当过兵,还当过走私贩子,事实上,他大概什么都干过。”
此话一出,其他的人没什么,阿尔贝却迥然色变。
“您为什么会放心那样一个人来做您的管家呢?”波尚好奇地问。
“只要他办事能让我满意,我并不计较他的过去”,伯爵微笑着说道。
眼看波尚还要接话,阿尔贝马上岔开话题,把话头引到了最近巴黎发生的新闻上。而这正好是波尚擅长的领域,他马上谈起了一场即将开始的拍卖会。
“我听说魏玛勋爵也会去”,阿尔贝介绍道,“这个英国人常常一掷千金。”
听到那个名号之后,伯爵像是忽然来了兴趣,双眼里闪烁出不一样的光,“魏玛勋爵?”
“是的,那个英国人来到法国之后,投资了一家船运公司,采用最新的蒸汽技术,又以毒辣的眼光投资了几条铁路,天知道几年之内他在法国赚了多少钱,不过我相信他的财富是比不过您的”,阿尔贝略一沉吟,“对了,您也听说过他吗?”
“是的,他是我的对手”,伯爵平静地回答。
说到这里的时候,马西米兰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因为魏玛勋爵投资的那家船运公司,正是他妹妹尤莉在经营着的莫雷尔父子公司。
“能跟我们讲讲经过吗?”阿尔贝问道。
“乐意之至”,基督山伯爵摊了摊手,“不过鉴于那场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而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想我们可以坐上马车再谈。”
“啊,很抱歉,伯爵阁下,我接受了腾格拉尔男爵夫人的邀请,她在剧院里订了一间包厢”,阿尔贝不无遗憾地说。
“我想我可以带您去那里,先生”,一旁的波尚忽然插话道,“中午我正好要去那个拍卖会进行采访。”
“非常感谢,波尚先生。”
于是基督山伯爵和波尚一起乘马车去了拍卖会。
整场拍卖的都是古董和珠宝,有红衣主教黎赛留曾坐过的圈椅,上面雕刻着一个淡青色的盾牌,有十六世纪枫丹白露派的画作,还有蓬皮杜夫人戴过的宝石项链。
阿尔贝口中那位魏玛勋爵的位置比较靠前。
基督山伯爵不时地朝她的方向看过去,对此波尚见怪不怪,毕竟伯爵曾说过那位魏玛勋爵是他的敌人。而波尚自己也在朝那个方向看,却不是在看那位在整场都引人注目的勋爵,而是在看他身边戴着面纱的女伴。
看得出来,梅尔已经成功地以魏玛勋爵的身份打入了巴黎的上流社会,并且在短短几年时间,把她手中的那一半财富翻了倍。
而他也不比她差。
在调查仇人们罪行的过程中,伯爵走遍了东方的国家,购进各种奇珍异宝,再到另一个国家换得更多的财富。
伯爵很快注意到,他的另一个仇人腾格拉尔也在拍卖会上,于是他向波尚问起了那个人的情况。
“您认识他吗?”
“我并不认识他,”基督山伯爵答道,“但是我经伦敦、维也纳和罗马汤等几家最大的银行的担保,在他的银行里可享受无限贷款的权利,不久之后就会和他有往来的。不过我倒是很乐意认识他,因为我听说他对这个国家的贡献很大。”
“贡献大极了,”波尚带着讽刺的口吻答道,“他身为自由派,却为查理十世谈成了一笔六万的借款,而就因为这个,查理十世给他封了个男爵的称号,并赏了他一个荣誉爵士的衔头。所以他也挂起勋章来了,只是并不象您所想的那样挂在他的背心上,而是挂在他的纽扣眼上。”
基督山不禁露出一个微笑,看向这位记者的眼神也变得温和。看得出来,波尚是一个极富正义感的、愤世嫉俗的人。
接下来,最巧的几样古董首饰和艺术品都以极高的价格拍卖掉了,而得胜者都是魏玛勋爵都是得胜者,对此巴黎的贵族们都已经见怪不怪。
然而当最后一样珠宝开始拍卖时,却出现了完全不同的情况。
那是一颗命名为“希望”的硕大蓝钻,让人看了不由得联想起失落的王冠蓝钻。
一开始很多人,包括巴黎最有钱的银行家腾格拉尔也加入了竞争,然而当他们发现这颗钻石的价格已经远远高出他们预估的价格时,便纷纷放弃了。
就在魏玛勋爵喊出高价,想快速结束拍卖时,会场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基督山伯爵。
“魏玛勋爵”回过头,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喊出了更高的价格。
到最后,只剩下魏玛勋爵和基督山伯爵两个人在较劲,好似不是为了拍下钻石,而是在进行一场决斗似的,让人不仅猜测两个人是否有什么恩怨。
不过当蓝钻的价格飙到二十五万法郎的时候,伯爵忽然喊出了五十万法郎的高价,另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魏玛勋爵很明智地没有选择继续出价。
付款的时候,只拍到一件首饰腾格拉尔也在那里,他原本以为这位基督山伯爵会通过银行支付,而当基督山伯爵把那张凭票即付的五十万法郎面值息票拿出来时,他几乎要傻眼了。
那场拍卖会过后,波尚找到了他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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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基督山伯爵也成了巴黎贵族圈中最新的谈资。整场拍卖会他就出手了两次,一次是一份鲜有人问津的达芬奇手稿,另一次就是希望蓝钻。
☆、第116章真正的凶手
chapter113
一个孤独的背影独自贮立在一片家族墓地前。
那是梅色苔丝,准确地说,是装扮成魏玛勋爵的梅色苔丝。
这时候已接近黄昏,墓园很冷清,所以没有人打扰她。墓碑上刻着“圣梅朗维尔福家族”的字样,然而现在,只有蕾妮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儿。
这块墓地是蕾妮的丈夫维尔福选的,早在她去世之前,他就在这里买下了这块永久性墓地,因为他认为只有拉雪兹神父墓地才配得上接受一个巴黎家庭成员的遗体。可他忘了,他的妻子是马赛人,他自己也是。
维尔福是否配得上这块墓地另说,他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妻子.
梅色苔丝曾调查过蕾妮的死因。蕾妮是从圣日耳曼的一家旅馆离开的时候被马车撞倒的,因此所以在她去世后,巴黎社交圈甚至传出她是为了和情夫幽会才去那里的传言,直到维尔福道貌岸然地站出来说相信他的妻子,谣言才渐渐消散。
可梅色苔丝深知蕾妮有多爱维尔福,她不会有情夫,更不会去那样的地方。唯一的可能的原因之有一个,只是现在还需要证据。
梅色苔丝曾试着以维尔福家的仆人为突破口,不过在蕾妮死后,她的仆人皆被维尔福遣散,换了一批新的,甚至连照顾瓦朗蒂娜起居的贴身女仆也是如此。调查那家旅馆的结果同样不容乐观,因为当天值班的侍者,很多年前就离开了巴黎。
她把目光投向了最后一条线索,那就是当初驾着马车撞了蕾妮那个人。可以想见的是,他的下场会很凄惨,毕竟他撞的人是巴黎检察官的妻子。不过巴黎附近有好几家监狱,要找到那个人确切的关押位置却很困难。
魏玛勋爵的身份给梅色苔丝在巴黎的行动带来了很多便利,然而在这件事上,反而限制了她。毕竟她没法以一个来自大不列颠的勋爵的身份去调查卷宗。
最后还是布沙尼帮了忙,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神父,进入监狱并不困难,很多犯人需要临终祷告。
调查了好几所监狱之后,布沙尼告诉梅色苔丝,在西岱岛的一所监狱里有一个叫亚密莱的囚犯,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他每天都会为一个被自己的马车意外撞死的女人祈祷。
当天晚上,一位穿着深蓝色衣服,戴着面纱的女人造访了那所监狱。她说自己是亚密莱的妹妹,家里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通知他。
亚密莱确实有个妹妹,只不过她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狱卒并未起疑,只是用官方的口吻告诉她,按照规定,探视需要上级的批准。但当梅色苔丝塞给他一笔不菲的小之后,他马上改变了态度。
走进监狱大门的时候,梅色苔丝不禁想起了当初独闯伊夫堡时的情形。这所监狱是一座幽暗的大建筑,从它铁格子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附近教堂钟楼的尖顶。拐了无数的弯之后,他们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了。
那个叫亚密莱的囚犯不可置信地走到牢门前,双眸闪烁,“罗茜,是你吗?”
梅色苔丝恳求狱卒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些时间。那个狱卒点点头,把火炬放到壁架上就离开了。
事实上,狱卒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探视者协助囚犯逃跑,另一件是囚犯伤害探视者。既然这次来探视的是个女人,没有能力帮犯人逃走,而她和囚犯又是兄妹关系,犯人也不会伤害他,那么他大可以放心离开。
听到那阵脚步声渐渐走远之后,梅色苔丝望向了那个憔悴消瘦的囚徒。亚密莱双手抓着铁栏杆,泪光闪烁,这一幕让她再度想起当初见到埃德蒙时的情形。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并不想欺骗他。
“我不是你的妹妹”,梅色苔丝压低声音说道,“我来是为了当初被你撞死的那个女人,我是她的朋友。”
“是了...”亚密莱失落地放开抓住栏杆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从没有人来看过我,我不该抱什么幻想的。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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