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要抱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睡芒
方起州坐在主位上,股东都来齐了,但是还有个位置空着,上面放了杯咖啡。
艾琳凑近他小声道,“刚刚到的消息,股东名单变更……”
方起州沉着气,“谁?”
“是……”艾琳话还没说完,一人就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大墨镜,一身粉西装,艾琳顿觉辣眼,拼了命遏制那股想扭头的生猛力量。
方起州指骨在桌上一敲,“方艺巍。”
“看来我到的时间正好,都来齐了嘛。”方艺巍入狱的时候,二爷气得不行,魏蓓蓓哭着说要他帮忙捞人,二爷坚决不肯,还把原本属于他的百分之四十股份给了方起州。而如今的局面看来,方艺巍再次手握分量了。他一进来,所有股东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新boss,又盯着他难道小方总又要来祸害女员工了吗!
方艺巍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耸了下肩,嘴里还嚼着口香糖,“都看我做什么,我就是来开个会。”
方起州没理他那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方义博怎么想的他管不着,只要方艺巍手里没实权,怎么折腾都行。
散会后,方艺巍猛地惊醒,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着方起州背后走,一边走一边指点江山,“哎方起州你怎么把秘书都辞了?那些个小姑娘多可爱啊,放着多养眼啊……玻璃你也拆了啊?你不知道那玻璃什么妙用吗?”他一跨进改建后的办公室就开始大加批判,“你不知道啊,办事儿的时候贼爽。”
方起州坐在他的位置上,眼看着方艺巍一屁股坐上他的办公桌,还阴阳怪调地夸,“哟,这桌子不是老爷子书房那个吗,给你啦?”
“嗯,”他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联络兄弟感情吗?”方艺巍冷笑了一声,“爸叫我多跟你学呢,你还不知道吧,从今天起,我要从实习生开始干活。”
方起州眼睛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现在看到了,”他关了手机,直接叫艾琳,“送他去采购部,顺便通知部门经理,没有特权,被我发现直接走人。”
“采购部?!”那部门干嘛的他知道,后勤,也是油水部门,但他还看不上那点儿油水,况且能捞油水的就那么一个两个。按照他实习生的职位,方艺巍啧了一声,“大哥,你厉害。”
方起州点头,“好好干。”
等方艺巍走了,他才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刚才一连两条短信,方义博让他监督方艺巍,魏蓓蓓让他给方艺巍安排个副总经理的位置,再不济也得是领导阶层,说让他跟着自己多学学,魏蓓蓓言之凿凿说“你不是沃顿毕业的吗?我们艺巍这方面还差了些,你教教他呗。”
对于方义博,他也没了一开始的那么丁点儿期待,就算自己的到来让他高兴,可对方起州而言,父爱这东西像根结实的缰绳,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往生极乐,远不及从前一个人时快活。
他关了电脑下班,回到家却感觉什么少了。
小虎拆了方起州给他的红包,上面三个烫金字写着“压岁钱”。一大叠钞票,小虎认识钱的重要性,哥哥跟他讲过,为什么人需要工作,因为要工作挣钱,挣钱养活他。哥哥还给他说,要是他有钱,或者哪天中了头,那他肯定买个房子,买辆小车,什么也不干,就在家里守着自己。
小虎拿着觉得烫手极了,心里也很急,这么多钱,方叔叔怎么就拿给他了呢,他把钱抽出来时,倏地掉了张名片在地上。
他捡起来看,上面写着方起州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还有一串手写的信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虎急急忙忙找了梅跃借手机,梅跃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孩儿也有需要联系的人,看到小虎焦急地拨通电话时脸上一瞬间勃发的生机,顿生好奇。小虎大概是急坏了,对着手机半天啊啊啊地没发出声来。
“小虎?”方起州对着这通陌生来电试探性地喊了声。
“嗯嗯!”小虎紧紧抓住手机,方起州看不到地方,他正在拼命点头,“叔叔,钱…钱!你怎么……那么多!”
他只要一着急,就会犯口齿不清的毛病,方起州听得稀里糊涂,“你慢点说。”
小虎要急哭了,梅跃看着也啼笑皆非,“哎你深呼吸两下,什么事儿啊那么着急。”
小虎看着她,手指着兜里红包。
“压岁钱啊?”梅跃瞄到封口露出来的粉红钞票,她经常摸钱,那厚度一看就不低于五千,她牙疼似得抽了口气,“嚯!那么多,谁给你的?!”
小虎手背抹了抹额头,终于吐露清楚一句话来了,“你快来,你钱、丢、丢在我这儿了!”
方起州说,“那是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不可以!”小虎义正言辞地拒绝,“哥哥说不能拿人钱!”
方起州纠正他的概念,“这是我给你的,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不算你拿的。”
小虎苦着脸,“不行的,我好像记得你家在哪儿的,要还给你!”
方起州又说了几句,可这小孩儿只认死理,他不知道方起州给他买的那堆东西都比这厚厚一叠钞票值钱多了。在小虎的思维中,只有钱是值钱的,糖需要花钱吗,而别的东西怎么来的,他大概以为的凭空造的。
方起州越发头疼了,他头往后仰,眉头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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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深,“别瞎跑。”
梅跃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有人给了小虎一大笔压岁钱,但是小虎觉得不能,要退回去她终于明白这小孩儿为什么傻了。
她怕电话那头听见,只小声说,“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要退回去,你哥哥医药怎么办?小傻子!”
“……啊?”小虎迷茫地看着她,不明白这和哥哥有什么关系。
梅跃叹口气说,“知道为什么有人上门来揍你哥吗,你哥欠人钱,钱!懂么?”梅跃指着他兜里红包,“就这个,很重要的!”
“不行,”小虎抿着唇,“我不能要的。”
梅跃“嘶”了一声,忍不住敲他的脑袋瓜子,“小傻子!”真不知道钟龙怎么养的这孩子,这不懂变通的正义感……现在连拾金不昧的人都很少了吧?更别说正经的压岁钱。
方起州在电话里和小虎推磨推了半天,一直听着他重复三个字“不能要”,到了后来,他也没辙了,“随便你吧。”
他是真没想到小虎能找着路。
保安跟他说,一个男孩儿吵着要找他,他一听就知道是谁,他还在公司,一接电话就中止了会议,急急忙忙回了家。
保安是轮班制,春节期间是一天一换,他没见过钟虎,还不知道怎么安抚这小孩儿,听见方先生在电话里的语气的确是认识的,只好请他到沙发上去坐,还给他倒了柠檬水。但小虎一口没喝,方起州看见他时,那小孩儿双手捧在嘴边哈着气取暖。
穿着运动鞋,旧羽绒服,见过几次的白围巾。
小虎原先是望着大门外的,冬天的灌木丛仍是深绿的,雪化了,树上还挂着红灯笼,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外,直到把方起州给盼来。那双涣散的眼睛逐渐在方起州身上找回焦距,小虎兴奋难当地冲他大力挥手,一边跳一边大声叫着,“叔叔!”
他眼里迸出的光芒让方起州步子不自觉迈得更开。
而陪着小虎来的梅跃看着男人从迈巴赫上下来,一身装扮起码六位数,身材比游泳运动员还要好,长相全然就是她青春期幻想的小说男主,比着来的,一分不差。梅跃倒吸口冷气,眼睛都直了。她情不自禁地感叹:“我靠……”
第16章
方起州朝小虎走了过去,“电话里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小虎眼睛瞪得溜圆,“你说随便我的!”
他面色不改,“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小虎仰起脑袋,挺得意的模样,“高啊!我一说最高的,梅姐就知道了。”
方起州这才看到旁边还有人,梅跃赶紧站直,心里懊悔着自己怎么不化妆就跑出来了,面前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极品啊!
“你好,”他冲梅跃点了下头:“麻烦你带这孩子回去吧。”
“好的。”梅跃难得矜持一下,说话都软成了十八岁。
小虎脸上则浮现出失望来,他把红包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方起州:“新年快乐,喏,还有这个,新年礼物。”说着,小虎又把方才准备好的礼品袋拿出来,方起州低头一看,是一卷新春红的纸。小虎颇有些显摆意味地说,“我写了好多春联,挑了最好看的那幅给你!”他眼睛亮晶晶的,大人似地教他:“啊!对了,福字贴在门上,一定要倒着贴!这样福气就会到家门口了!”
“我知道了,”方起州接了过来,“谢谢。”但他仍然没这小孩儿打算退回来的红包,只说,“给出去的压岁钱不能退回去,知道为什么吗?”方起州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道:“因为新年有年兽出没,假如没有这压岁钱,年兽就会在晚上来你的家里吓唬你。”
他说得煞有介事,小虎登时吓得把手缩回去。
方起州心里发笑,“别怕,压岁钱放枕头底下年兽就不会来找你了,等过完年再拿出来。”
小虎纠结极了,心里又害怕他嘴里所说的“年兽”,不知道那是怎么个青面獠牙的妖怪,他打了个激灵,犹豫道,“那……那我下次,给你。”
“嗯,下次吧,”他拍了下小虎的脑袋,眼睛瞥向他脚上的运动板鞋,“下次别穿这种鞋了,容易出汗。”
小虎听话地点头,“好。”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叔叔无论说什么,他都觉得对,得听。
“现在你该回家了。”
他垂头丧气道:“好……”
看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方起州难能地多说了话,“谢谢你的春联,晚上我会贴的。”
直到方起州上了车,卫斯理才把车窗摇上去,“我刚刚似乎看见你在笑?”
“没有。”
卫斯理笑出了声,“你还死不认账,我没见过你这样,接个电话能放下会议,你喜欢那小朋友啊?”
方起州面无表情地强调,“他十九了,成年了。”
卫斯理笑得更厉害了,声音里满是欣慰,“小州,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喜欢上谁。”
方起州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抱着手臂,目视着小虎和他家里人穿进小路,郁郁葱葱的园林遮遮挡挡,直至全然不见,“回公司。”他伸手在座椅背后按了个按钮,中间的挡板降下来,隔开了前后座。
看着他的举措,卫斯理以拳抵唇,闷笑出声。
而隔绝了卫斯理的视线,方起州终于有点松快了,他把小虎写的春联拿出来,笔迹工整,但卖相挺埋汰,而且句子挺白,有点儿像自己编的。上联是:开开心心上班;下联是:高高兴兴回家;横批:鸡年大吉。方起州越看越觉得这是那小孩儿自己想的,福字有好几张,正好一道门贴一个,丑归丑,但他喜欢。
养了几天,钟龙伤口渐渐不疼了,下地走路也没问题,由于住院昂贵,所以他提前出院了,梅跃给他放了假,要他暂且在家休息。小虎不知道上哪儿摘的柚子叶,一大塑料口袋,说给他“去霉运”。
他一听乐了,“你上哪儿知道这么多迷信习俗的。”
小虎理所当然地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里边儿有。”
钟龙笑着夸他,“我们小虎真有学问。”
小虎推着他进浴室,柚子叶就倒在盆里,泡着热水,“哥,你快些擦,别感冒。”
“好好好。”他单独进了浴室里,撩开衣服看自己肚皮上的伤口,和前些年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盘根错节,虬成一幅皲裂的地图。钟龙狠狠地皱眉,觉得这样太难看了。
年夜饭那场风波表面上尽管和睦了,但钟龙依旧感觉得到表面下的隔阂,比如现在的小虎,恐怕再也不会挨着他睡了,他方才看到那小孩儿在拨弄门锁,心里的苦闷要从身体里被开凿出来了,一锄头下去,井喷般地。
店里生意忙,梅跃招了两个临时工,一个厨师,但是店里客人纷纷吐槽味道不如从前了,她只能挨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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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师傅生了病,过两天就回来了,不好意思啊。”
生意削减了些,梅跃除了正午那会儿,别的时间都坐在凳子上嗑瓜子看韩剧,心里想着死活都不能让钟龙辞职了,不然招牌砸了,她这店也没法开了。
中午,外面难得一见的冬阳穿破落地窗,铺满一整个地板。艾琳敲门进来,把外卖放到方起州桌上,他手指停止敲打键盘,状似无意问,“怎么不订以前那家了。”
“哪家?噢,您说红辣椒?”
“嗯。”
艾琳说:“掌勺大厨生病了,整个味儿都不对了,您爱吃我明天就订。”
方起州摇头,“等他们大厨回来吧。”
刚下班,方艺巍上了楼,他因为服装被批评了,还闹到了方义博那里,现在穿得那叫一个规矩,没得刺儿挑。但是据监督的人说,方二少表面规矩了,暗地里作风却不老实,这才几天就勾搭上了好几个员工,男的女的都有。
“喂,方起州,”他靠在门上,一只腿伸直,一只腿曲着踩在门上,方艺巍单手敲了几下门板,“爸叫你跟我一起回家。”
“你先走吧。”
“你没听懂我说的?”他挑眉,“是‘一起’。”他讽刺一笑,“过年这么久,没见你回家几次,还大孝子呢,老爷子眼睛瞎了吧。”
尽管如此,方义博念及家里人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故而很少埋怨他不归家这点,只是常常打电话叫方起州多出去玩,说:“艺巍交的朋友,虽然大多和他一样爱玩,但不乏有真才实学的,年纪轻轻就创业的,本事大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有……我知道你俩不怎么合得来,但毕竟是兄弟。你呀,就是孤僻,多交些朋友,融入这个圈子,才能在生意场上一帆风顺。”
出于这种想法,晚上在私人别墅的家宴多了许多不认识的人,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将大厅布置得像派对。
这些人都是方艺巍邀请来的,他听了魏蓓蓓的主意,想在他爸面前卖个乖,说想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大哥。方义博一听果然对他大加赞赏,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甚至把私人别墅都借出去,给一群年轻人开party。
方起州来之前可不知道是这种乌烟瘴气,他以为是正儿八经的家宴,看到这样,冷着脸扭头就要走。可方艺巍那群朋友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群不认识的女人往他身上黏,拦着不要他走。
“大哥,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来了好歹待一会儿啊。”
他扭头看方艺巍,而方艺巍举起酒杯对他笑得灿烂,眼中的恶意被浓密睫毛投下来的阴影盖住,“玩的开心点。”
他找来的这群女的,碰瓷好手,一旦沾上了就麻烦了,什么怀孕,堕胎,上报,能扰得你鸡犬不宁。虽然方起州看起来冷面冷心,可到底男人,定力能有多好?灌杯酒,再关上门,假的都能诌成真的。
方艺巍就是想给他找点麻烦。
但他到底低估方起州,没想到七八个穿了跟没穿似得女人一股脑往他身上凑都能被他挥开。她们拿了二少钱,哪儿能这么容易松手,一个个不死心地继续凑,方起州冷着脸警告,“滚远点。”
没多大音量的一句话,愣是把几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镇在原地,求助似地望向方艺巍,“二少…大少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
方艺巍若有所思,“大哥你是不喜欢这种吗?你要是不喜欢,下次……”
“方艺巍,”方起州打断他,“没有下次。”他面沉如水,边说边往外走,除了音乐声,大厅里竟然无一人敢动。等门关上,他们才从冻僵的气氛里重新回暖,后知后觉地抱怨开来,“二少,您大哥怎么那样啊!”“就是就是,对女孩子怎么这么吓人!”方艺巍眯起眼喂了口酒,“或许你们说得对,他可能真的不喜欢女人呢……”他想起前些天到的消息,说方起州往家里带了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儿。
而且一连好几天没出门。
方艺巍塞女人的手段和方义博不同,这是纯粹想给他找麻烦,二爷则是每次他拒绝,就会中止话题,下次重新再说。方艺巍原本还不太相信方起州的性取向,今天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方起州整理着衣服和火气,上车后直接脱掉扔在一旁,“开车。”他疲惫地往后靠,这一家人的作风,都让他觉得呼吸同一种空气都是受罪。
卫斯理识趣地没多问,二少那些荒唐事,他早从资料里见识过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一件比一件熊。
他走得早,一点儿东西没吃,卫斯理开车速度很慢,试探着问他,“吃点儿什么吗?”
方起州正想拒绝,却瞥见街边有个挺熟悉的背影,正在兴致盎然地抓娃娃,“停车。”
卫斯理左右看了看,纳闷道:“这也没餐馆啊……”
方起州没说话,静静看着闪着灯的娃娃机,小的那个一连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大的那个就去帮他抓娃娃。
他看了几分钟,两人一无所获,但是仍乐此不疲。
“走吧。”
卫斯理凝视着后视镜,发现方起州脸上浮出难以排遣的寂寞,他转过眼睛,试图将这种难过抹去,“小州,我去查查那个小朋友吧。”
方起州从小,喜欢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去追求,在心里念个一年半载,似乎念着就已经满足了。随着时间推移,有些还在,有些却忘记了。
第17章
“哥!起床了!”小虎咚咚咚拍着门,语调一如既往地高昂。
梅跃给钟龙的病假在元宵节结束,早在敲门声响起前,钟龙就从梦里醒来了,他就像每一个刚从游泳池钻出来的人,保持着刚上陆地的涣散感。就在一分钟前,他甚至感觉小虎就躺在他身旁,窗帘缝隙中泄露的阳光把他的背脊染成橘黄色,在安然地酣睡,呼吸,甚至有翻身的征兆。“咚咚咚”的敲门声终止了他看清小虎的脸,钟龙从床上爬起来,他想起来了,今天得干活了。
由于元宵节,今天来店的客人每人都送了一碗小汤圆,梅跃甚至在用红色的油性笔在画着汤圆的海报上写了:“大厨回归”四个字,贴在营业中的标牌上面。
果然,正午生意好了不少,梅跃抛弃了瓜子和韩剧,专心致志地钱找钱,小虎则坐在啤酒箱上玩消消乐。梅跃把淘汰的三星给了他,因为前一阵子note7爆炸的新闻传得人心惶惶,梅跃甚至在地铁站目睹了一次爆炸,于是她立马换了新手机,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三星都会爆炸。所以退休下来的,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了小虎,手机没插电话卡,梅跃下载了不少益智游戏,连着店里的wifi教他怎么玩。
结果这小孩儿一玩就走火入魔了,谁也不搭理,梅跃过了会儿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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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通了两百关了。
“今天不画画儿了?”
小虎头也不抬,“嗯。”
梅跃笑了下,觉得这新年礼送得挺对。石头正好送外卖回来,刚到店就火急火燎说:“120大厦怎么了,我刚去送外卖,发现就剩一个女的了。”他颇为惋惜,“他们老板是不是傻。”
梅跃支着下巴,不以为然:“就你上回偷拍的那‘秀场’?”
馒头不由得痛心疾首,“以后我再也不抢着去了,120层呢,坐电梯都要好几分钟,坐上去就一个女秘书,见我还没好脸色……还问我,哦对,老板,她说上回送外卖那弟弟上哪儿去了,啥弟弟?你招的临时工吗?”
“上回?”梅跃扭头看了眼玩游戏正瘾大的小孩儿,“是小虎送的吧。”就因为这事儿,钟龙差点和她大吵一架。
馒头说:“那可以啊,下回儿也他去吧,我看那秘书可喜欢他了。”
梅跃似笑非笑,“你龙哥听到该打你了。”
馒头一听立马噤声,脱了帽子麻溜地去干活了。
“方总,”艾琳把盒子放他桌上,“今天外卖送了小元宵的。”
方起州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发现是红辣椒的外卖,“厨师病好了?”
“我订的时候问了,正好回来。”
方起州顿了下,“送外卖的呢?”
“啊?”艾琳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已经走了……”
方起州听着心里不想是不是小虎来送的外卖,可他也不能直接问艾琳,只好打发她出去。
中午在休息室浅眠了半小时,卫斯理面色凝重地拿着一沓资料进来,摆在他的桌面上。
“小州,查你那个小朋友的时候,我发现了件事。”他伸手指着资料部分,“钟龙,父母双亡,独生子,家里除了一些远房亲戚,就没有亲人了。”
方起州一目十行地浏览完第一页的资料,“他们不是亲兄弟?”
“不仅不是,连远房关系都摸不着。”卫斯理说,“还在继续查,但是现在还没法确认钟虎的身份,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大约两年前,被钟龙捡到。要……报警吗?”
方起州继续往后翻,没有小虎的信息,都是钟龙的,资料上写他家里原先做玉石生意的,在腾冲一带很有名,大约十年前的时候,钟龙父亲开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由此引火烧身,坠楼身亡。钟母带着和儿子躲到禹海市来,没过一年便重新嫁人,继父也是个生意人,但不幸遇上了金融风暴,本来就不景气的现状恶化,没过多久便破产了,死于一场大火,火灾原因是厨房失火。
“厨房失火?”方起州抬头看了他一眼。
“对,厨房失火并且当时他继父在屋里睡觉,门是从外反锁的,而钟龙和他母亲都在外面,恰好躲避火灾。因为从外反锁的门,警方怀疑是他杀,一开始案子闹得挺大,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莫名其妙地定了案,犯人抓了,但是没有消息说是谁。”卫斯理继续说:“在继父生意失败的那几年,钟龙受到了严重的虐待,当时他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根本没有钱去治病,所以他就去借高利贷,一开始是十万,后来又借了二十万,利滚利下来,欠了上百万,但是他不知道上哪儿弄到了钱,还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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