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昏君[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涩涩儿
也正因此,虽然宫里早早就传出了太子“不孝”的事情,可是众位大臣,直到辰正时候,才忙忙赶到东宫的议事阁,急着要见太子。
而东宫里,萧无尘此时才刚刚简单的沐浴完,正被阿药和阿哑引着去席上跪坐着用膳。
萧无尘微微蹙眉,脚步停了下来。
阿哑不会说话,忙看向阿药。
阿药道:“殿下怎么了?可是这饭食不喜?若是不喜,奴才立刻给您重做了来,奴才手脚快,一会就能做完,不需等太久的。”
萧无尘缓缓摇头,淡淡道:“不是饭食不好。是……”他稍稍一顿,才道,“去库房,把那些外头人进上来的胡人的桌椅拿来,以后东宫里就不再跪坐了。”
阿药一怔,随即大喜:“殿下身子不好,长久跪坐本就不是养生之道,现下殿下想通了,自是最好不过。殿下的早膳先凑合一顿,奴才这就去库房寻摸,立刻就让人搬了那些胡人的桌椅去议事阁。”
然后等太子去了议事阁,再把其他各处的东西也全都换了。
萧无尘微微颔首,神色有些恍惚。
前世的他,向来规规矩矩,虽心中并不赞同祖上留下来的那些规矩礼法,可偏偏那些规矩礼法是他能坐稳皇位的根本,因此心中虽想,却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在皇叔的劝道下,才终于学了那胡人,在寻常时候,不再跪坐,劳累自己。
皇叔……
萧无尘站在房间里,心中想到那个他最对不起的人,心中忽然一阵发紧。
说来,待会去了议事阁,他就能见到皇叔了,可是,他该怎么补偿这个他从前对不起的皇叔呢?
萧无尘心中思虑片刻,被阿哑拉着袖子去用了早膳。
心中苦笑,是了,他想的有些太多了。待会去了议事阁,他自有一番硬仗要打,又如何顾得上皇叔呢?
不过,他的皇叔,应该还会一如既往的帮着他的吧?
要知道,只有皇叔愿意帮他,他将来才能真真正正的做一个“昏君”啊。
第6章舅甥
萧无尘自幼身体便不好,又身为皇后嫡子,哪怕有承光帝和皇后宠着、护着,他的性子也格外的敏和好强。
初时承光帝活着的时候,萧无尘只是太子,彼时他的身体也没有中毒之后那般虚弱,做一个人人夸赞的能干的太子,虽然对他的身体来说稍显辛苦,他还是能勉励支持的。
只是前世自从母后仙逝,他意外中毒,后父皇又驾崩,萧无尘在身子越发不济的时候登基,这才使得大权大部分旁落,并且被他那位皇叔给揽去大半。
萧无尘彼时身体非常的虚弱,甚至每日的早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虽然皇叔揽权,但眼看皇叔每每代他处理政事时,都是在他床边陪着,还会在他清醒的时候时不时的询问他的决定,再思及父皇临走前神色复杂的说的那些让他可以相信皇叔的话,萧无尘在一开始登基并且被架空的三四年里,虽然有些不甘心,然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竟也由着皇叔揽权,代他做恶人,将盐铁为官营,实施推恩令,一步一步,将诸王封地渐渐减小甚至回等等……
萧无尘用膳完毕,穿着一身白衣,披着白色狐裘,缓缓朝议事阁走去的时候,很难不想到当初他和他的皇叔那样平和的时候。
只是那些平和,在他的姨母沈氏和皇太弟的咄咄相逼下,萧无尘终究不能忍受自己身为皇帝而被皇叔架空的事情,最终一步一步的与皇叔决裂。
萧无尘想到此处,就听得身边的阿壮低声提醒他:“殿下,该叫起了。”
他微微一怔,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到了议事阁里头,诸臣都已伏跪在地。
“唔。”萧无尘前世端的是做了位贤明的君王,可是,再贤明又如何呢?在他赐了皇叔鸩酒之后,被沈氏和皇弟为难之时,却也不见那些素日里对他恭敬谦和的臣子来救他。
既是贤明无用,既是勤勉无功,那么,他便是当真昏聩自在了,那又何妨?
萧无尘如此想着,便坐在了铺了厚厚垫子的红木椅子上,端了阿药捧上来的红枣桂圆茶,方才慢吞吞的开口:“诸位,且都起罢。阿药,给皇叔上茶。”
众人这才起了身,可是茫然四顾,却又不知该如何“坐”。





昏君[重生] 分卷阅读8
要知道他们从前都是跪坐,圣上或太子来了,他们只管跪下,待叫了起,他们就直接跪坐在双腿上便可,可是现在……四下望去,那原本君子该跪坐的器具,竟统统被换成了那等胡人才会用的椅子?
何等无礼不堪?
不少年长的大臣,竟是被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
唯有一十八九岁的老成少年,对着萧无尘微微点头,尔后自然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山,并接了太子身边的内侍奉上的茶水。
轻轻一抿。
竟是他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他微微一怔,随即看向那个与往常有诸多不同,歪坐在正坐,一手拄着下巴,正歪头定定的看着他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头发简单束起,只插了一只玉簪固定长发,面如冠玉,虽是男儿,容貌却格外惑人,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目,更是直接与他对上!
萧君烨从前就对这个常常生病的“侄子”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此刻与其四目相对,竟是直接呆住,良久不曾移开自己的目光。
直到萧无尘的桃花目中露出困惑之色,萧君烨方才回过神来,少年老成的俊颜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他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喉结竟是不受他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而萧无尘不意印象里那个杀伐决断无所不能的皇叔,竟还有回避他的目光的时候,心中好奇之下,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却也不好再去看这个才只有十八九叔,而是看向议事阁中正义愤填膺的众人。
“太子荒唐,君子岂可学胡人,弄这些取巧之物,胡坐于椅上?如此岂无法度?”
“跽坐本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礼节,太子岂能说废就废?我等自幼学孔孟之道,行君子之风,此等胡人传来的东西,我等便是一直站着,也绝对不肯碰一星半点!”
“对,正该如此!”
“合该如此!”
……
不少人都忘了自己来此是要讨伐太子不孝的事情,竟是一时之间,都只顾着讨伐太子不顾君子之道,无视法度,竟是用了那等蛮夷才用的无礼的坐具!
一时之间,竟是大部分人都对萧无尘特特拿出来的桌子进行了好一番的斥责。
魏阳侯在一旁紧皱着眉头听了,心中微微懊恼。可是,懊恼之余,他心中又觉,或许他当初所做的决定并无过错太子这样胡作非为,随意就改了君子千年来的坐具,岂非是比那等昏君还要让人生厌?
若是沈家无八皇子在,那么他们就一路跟着这昏君的苗子走到底,倒也不无不可,可是现在,沈家既有八皇子在,长姐又已经亡故,妹妹又是自己自小疼到大的妹妹……魏阳侯心中很是一番衡量之后,末了只觉,幸而还有妹妹和八皇子在。心中对太子和长姐的愧疚,竟是一下子消减了不少。
魏阳侯如此想罢,目光就转向他之前暗自联系的几个言官,显见是想要这几个言官开口,对太子的“不孝”行径,进行指责了。
偏偏魏阳侯是太子的亲舅舅,如此就是太子明面上的人,又如何能摆明车马,与太子为敌呢?因此就算是悄悄与人目光传讯,竟也不能太过大胆。
而不能太过大胆的结局就是,那几人都只当魏阳侯说的是斥责太子“胡坐”一事,竟仿佛是完全忘了太子还有更大的“罪状”等着他们去“斥责”。
魏阳侯无法,只能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掩面不去看向众人。
萧无尘却是很快看向了这个舅舅。
他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魏阳侯是母后嫡亲的弟弟,是他嫡亲的舅舅,可是,真正毫不留情害了自己的人,也是他。
萧无尘当年给了皇叔“鸩酒”之后,虽然身子不好,只能勉力处理国事,但朝着大权却是一直掌控在自己手中。若非他一时不察,又从来信任一直“崇拜”自己的皇太弟和曾经抚养他的姨母,还有这个最会做戏的舅舅,他又如何会当真落到最后那般境地?
可惜舅舅终归是舅舅。
萧无尘缓缓道:“舅舅,你是孤的嫡亲的舅舅。旁人不懂孤的心意便也就罢了,舅舅竟也不懂么?这椅子,舅舅竟是当真不肯坐?”
萧无尘一开口,众人同时噤声,齐齐看向魏阳侯。
虽然萧君烨早就在魏阳侯之前就坐了下去,但是众人皆知那昭王是七岁才进了洛阳城,早年长在边境,为人桀骜,很是不好招惹,便都有意无意忽略了他,而是直接看向魏阳侯,仿佛是想看魏阳侯是不是要罔顾君子之道和祖宗规矩,当真要听太子的“胡言乱语”。
魏阳侯一下子就僵住了。
从前萧无尘信任他也依赖他,从不肯让他为难,魏阳侯便从未面临如此窘境,可是现在,萧无尘却是开始把他当仇人了……
“原来,舅舅竟也是不懂孤的么?”萧无尘再次幽幽开口。
他本就年少,一身白衣,容貌俊美,如此开口说话,旁人自是会有些心软。
可是魏阳侯听了,却是在寒冬腊月里,愣是急出一头冷汗来。
“这、这……”
魏阳侯还在踌躇自己该如何抉择时,就听周遭人讽刺道:“国舅爷既是长辈,又是君子,此刻正当拒绝这些胡人传来的东西,一心劝诱太子回归正途,才是正道,如此,岂可犹豫再三,岂非既罔顾了君子之道,又妄为太子长辈?”
“正是如此。”旁人又接话,故意挑拨道,“还是说,国舅爷竟是心中不满太子,却又不敢明着说出来?”
萧无尘亦看向魏阳侯,虽不语,可是眸子里的含义却是清清楚楚。
他再逼他!
魏阳侯心中登时一凛,随即就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侯爷竟也不顾君子之风了么?须知沈家还是诗礼传家……”
魏阳侯却是直接打断了那人,道:“本侯只知,这君子之道,除了跽坐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既为储君,本侯既是臣子,太子又并未废除跽坐之礼,违背君子之道,那么,无论君要臣如何,臣,绝无二话!”
魏阳侯再说最后几句话时,则是直接起身,跪在了萧无尘身前,高声喊出了那些忠心之话。
众人缄默。
萧无尘微微眯眼,含笑起身,扶起了魏阳侯,尔后再次看向众人,道:“诸位,坐。”
众人面面相觑,即便有心中不忿者,此刻竟也无法反驳魏阳侯那句话说的太对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太子既是储君,他们既是臣,而储君并未要求他们不守礼,更未要求他们废除跽坐之礼,储君只是要求他们坐一坐那些椅子,他们又该如何闹腾?
纷纷坐了下来。
然后,等众人心绪不宁的坐下之后,忽而想到这位太子还有一事当斥责




昏君[重生] 分卷阅读9
的事情,正有大胆的言官要开口时,就见有太监前来,禀报太子。
“殿下,圣上回宫了,正往椒房殿去。圣上口谕,请殿下亦往椒房殿去。”
那几个要开口的言官,硬生生又把到嘴边的话,复又咽了回去。
第7章高热
承光帝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之下,俱都不敢再对太子进行言语上的围攻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太子是储君,还是一个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其余诸事都分外出色的储君。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单独对太子“死谏”,虽则不一定成功,但太子也绝对不会太过苛责他们。
甚至,他们即便是要对承光帝死谏,即便是以头触柱真的死了,承光帝也不一定会苛责他们的家人。
然而,承光帝如今已经年有六十,虽仍旧是明君圣主,可惜,已经失去过五个儿子的承光帝对太子的维护和溺爱,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常人不能理解的程度。
若是有臣子对他谏言,无论态度如何,只要所说之事有理有据,承光帝自不会太过为难,可是现在,他们若是张口就为难了太子……
东宫的议事阁里,不少言官当即瑟缩了起来,誓不肯做这个出头鸟,在承光帝已经回来的时候,再指责太子“不孝”虽然,在他们看来,太子身为先后唯一嫡子,竟在先后死去的那一夜不为先后守着,甚至妄图因为先后的懿旨而将守孝之事蒙混过关,如此大为不孝。可是,圣上归来,谁又敢真的再多说些甚么?
言官俱都不语,其余有心的臣子回忆一番方才太子与往日不同的行事作风,明明是太子不占理的事情,却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开来,让众人连斥责太子效仿胡人,胡坐而不正坐的话都开不了口,仿佛是他们错了一般……如此种种之下,这些臣子亦不肯再轻易开口。
魏阳侯咬牙看着这一切,心中虽怒,却也无可奈何。无论如何,他是太子的亲舅,是先后的嫡亲弟弟,至少在明面上,他的口中是绝对不能说出任何对太子不利的事情的。
魏阳侯心中这般想着,只得起身道:“既是圣上宣召,殿下还要速速赶去椒房殿才好。”
萧无尘正在怔楞之中,闻得此言,立即起身,就要直直往东宫的议事阁外冲出去。
不意他还没跑出几步,瘦削的肩膀就被身后人按住了。
萧无尘微怒,正要瞪向身后人,就听身后人道:“外头冷,太子当保重身子才是。”
然后就为萧无尘披上了那件白狐狸斗篷,末了还塞给萧无尘一个热乎乎的手炉。
“太子身子不适,若是走路去,只怕要花不少时间,该坐肩舆过去才好。”萧君烨为比他矮了一个多脑袋的小少年系好了斗篷,塞好了手炉,后退一步,温声嘱咐道,“圣上和先后皆心疼太子的身体,太子不为自己,也该为圣上和先后心疼自己才好。”
萧无尘怔怔的任由萧君烨如此动作,低头想了片刻,“嗯”了一声。
他忽然记起来了,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跪在母后棺木前,皇叔也为他披过斗篷,送过手炉,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既固执又愧疚,根本不肯去领皇叔的情,而是当着不少人的面,一把丢掉了斗篷,砸烂了手炉。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皇叔还是依旧对他那么好。
萧无尘心中对萧君烨的愧疚忽而涌了上来,使劲眨了眨眼,这才红着眼眶,仰头看了萧君烨一眼,低声道:“皇叔,也要保重身体。”
尔后他出其不意的伸出手,妄图捏一捏萧君烨的手,可惜等他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萧君烨的手小了足有一半,尴尬之下,只得捏了捏萧君烨的小指,尔后就抱着手炉,匆忙离开。
萧君烨:“……”是他误会了么?他的无尘,仿佛是……开窍了?
萧君烨在萧无尘匆忙跑出之后,呆愣了一瞬,随即也奔了出去,眼看着萧无尘上了肩舆,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背影也瞧不见了,他这才用右手捏住被萧无尘捏过的左手小指。
苍茫的雪地里,他只闻得自己心口处的砰砰直跳,只看到那远去的少年的背影。
眼中耳中心中,再无其他。
再说萧无尘坐着肩舆,很快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外,正是承光帝最亲近的太监首领余公公守着,他一瞧见萧无尘是坐着肩舆来的,心中安慰之下,随即眼眶就红了。
“殿下快进去,圣上方才嘱咐老奴了,说您来了,就让您直接进去,不必通报。”
萧无尘轻扶了余公公一下,结果他身子不好,身上亦没有力气,竟是扶不起余公公。
萧无尘心下苦笑,只得道:“孤这就进去,余公公,您是伺候父皇的老人儿了,又何必次次如此拘礼?”
余公公只不答,待磕完了头,才扶着萧无尘往里头去,一面走一面低声道:“……殿下莫忧,皇后留下懿旨的事情,圣上也是知晓一二的。毕竟,这种事情,皇后之前也是透了些意思给圣上,见得圣上没有不许,这才当真留下了这道懿旨。圣上既没有不应,显见就是真的心疼殿下,亦不想让殿下因为寻常守孝之礼,就坏了身子的。所以……”
余公公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萧无尘已然知晓了前世他不曾知晓的事情他的父皇和母后,原来竟是将他看得这样重。
萧无尘心中震动不已。
然而,想到前世他的死,萧无尘竟是突然不敢再继续往前走。
父皇也好,母后也好,都是那样的期盼他能好好活着,好好的将这萧家的江山继续传承下去。可是,他呢?
纵然他前世并非昏君,纵然他前世当真将那些分封的权力渐渐回,纵然前世他带着大兴百姓,最终迫使匈奴分裂,不能再与大兴相抗衡……可是,他终究是在仅仅二十七岁那年就去世了。
萧无尘根本不用猜想,就知晓那并非是他的父皇和母后最期望的。
“殿下还是快些进去罢。”余公公却是不知萧无尘心中的愧疚,在一旁扶着萧无尘就往椒房殿的正殿里头去。
萧无尘虽被愧疚占满了心头,理智却知晓现下不是愧疚的时候,当下随着余公公往前走去。
只是二人还未走到椒房殿里头,就已经听到了里头的大动静。
“太医,快传太医!”
萧无尘一怔,急急就往椒房殿里头去,结果快步走进去后,才发现并不是承光帝身体不适,而是三岁的八皇子突然面红耳赤,仿佛是发了高热。
沈妃正将八皇子抱在怀里,心头忍不住的惊惧。
而萧无尘见并非是承光帝出事,心头松了口气之余,竟忍不住身子开始微微摇晃。
“殿下!殿下!”余公公和阮公公齐齐惊叫。好在萧无尘只是眼前一黑,身子晃




昏君[重生] 分卷阅读10
了晃,就又站住了。
可是,这样的动静,也足够原本和沈妃一起围在八皇子身畔的承光帝发现这边的动静了。
承光帝虽年有六十,却老当益壮,仿佛他该生得病,都由着萧无尘生了去一般,经年累月的竟是身子健壮的不得了。
原本他听得才三岁的八皇子自夜间皇后出事,就忙忙踩着小短腿儿,自己奔了过来,还一直跪到现在,滴水未进,就开始皱眉,后见得八皇子高热,心中亦是焦急。毕竟,八皇子是他的幼子,如今活到三岁大,也算是能养成了,没得到了现在突然没了,那才是让人糟心的事情。
不过,承光帝对八皇子的担忧,在听到阮公公和余公公的惊呼后,立刻就转变为对萧无尘的担忧了。
承光帝立即从八皇子身边站了起来,大步朝着萧无尘身边走去。
萧无尘只觉自己头晕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见到承光帝朝他走来,眼眶微湿,当即就要下跪
承光帝却是忙忙扶住了他,责备道:“你身子不好,这地上寒凉,如何能跪?”承光帝说着,侧首看一眼殿中的棺木,双目的神采渐渐消散,叹道,“且,你母后说了,让你白日不得跪,夜间不守。百善孝为先,这些都是你母后的遗留之言,你若做不到,如何当得一个孝字?如何能做这天下的储君?”
承光帝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提高,周遭跪着的皇亲国戚,俱都将这些话听在了耳中。
沈妃两行清泪不止,将八皇子贴身抱在怀里不语。
承光帝的元后所出的四公主瞳孔一缩,却是站了出来,道:“父皇素来英明果断,然此言差矣,请恕女儿不能苟同。”
四公主一站出来,其余几位依附她的公主和郡主,此刻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沈妃依旧抱着八皇子瑟缩在一旁,仿佛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一般。
其余诸人,俱都有眼色的一言不发。
然而小小的八皇子却并不懂得看人眼色。他现下只觉浑身都烧得慌,脑袋晕晕的,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了。
“母妃,热。母妃,坛儿好热,坛儿想睡觉。母妃……”
八皇子忍不住开始很小声的呢喃起来,眼睛里甚至流出泪珠来。
沈妃却是把八皇子按在怀里,声音更低的道:“再忍忍,好孩子,再忍忍。”出身不好,自然必须要忍。沈妃虽然不舍,却知道为了将来更加远大的前程,八皇子是必须要在皇后的丧礼上从始至终的坚守到最后的。
如此,将来才会有人说看,彼时年岁只有三岁的八皇子,尚且都能严守祖宗留下来的孝道,坚守到底,可是太子呢?荒诞不羁,既不守礼法,又不知孝道,如此之人,如何堪为太子?如何堪为仁君?
即便只是些许名声,沈妃却也不肯放弃。因此她只是仅仅的搂着可怜兮兮发着高热的八皇子,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八皇子在此刻离开椒房殿。
而承光帝此刻眼里心里也只有萧无尘一个,只觉自己的太子明明身子虚弱,却还强撑着病体来拜见他,来祭拜皇后,是何等的辛苦,又闻得四公主的“谏言”,一时之间,竟也忘了突然高烧的八皇子了。
“小余子,去太医署请张太医来,告诉他太子的病症,要快!”承光帝虽然听到了四公主的话,但显然没打算立刻搭理她,而是先吩咐人去请太医给太子看病。
四公主僵硬的站在那里,面上青青白白,半晌没说话。
而“小余子”自然就是余公公。
余公公听得吩咐,倒也无半分不满,低头应是,接着就要离开,却听到一声清越的“且慢”。
若是旁人在圣上面前说这二字,余公公自是理也不理,转身就走的。偏偏这声“且慢”是太子所说。
12345...4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