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涩涩儿
他们该怎么做,才能让圣上重新恢复从前的圣明?亦或者说,如果圣上当真恢复不到从前了,那他们……是否又该扶持新君?
承光帝的一句话,让不少臣子心生动摇。
萧君烨在朝堂之上听了承光帝的话,默默低头,待出了宫殿,才扬起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
他心中正在想着萧无尘,就被身后人蓦地撞了一下。
只是萧君烨自幼习武,身子强壮,因此后头那人撞了他一下,萧君烨没有被撞歪或是身体不稳,反倒是撞了他的那个人,踉跄两下,直接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萧君烨转头去看那人。
那人正在倒打一耙,开口骂:“是谁这般不开眼,竟也敢撞本王?”接着就看到了他刚刚撞到的人是萧君烨。他顿了顿,冷哼一声,站起身就大步朝外走去。
如果是旁人,他骂便骂了,罚便罚了。偏偏这人竟是萧君烨,是昭王。
且不说承光帝对昭王意味不明的“爱护”,如今太子也颇为看重昭王,昭王自己也争气,如今身上正有不少军功在,饶是元王这个承光帝的嫡长孙,竟也不能随意对着萧君烨如何。
只是就算不能如何,元王自诩是承光帝的嫡长孙,也是决计不需要向昭王道歉的。
萧君烨淡淡的看着元王的背影,没有说话。
说来,元王和他年纪相当,按身量来比较,元王其实显得比他更壮硕一些,只是萧君烨比元王更高,力量也更大一些而已。
只是就算如此,元王方才撞他那一下之后的反弹,也不该就这样轻易的让元王踉跄之后,竟是被撞得坐到了地上。
萧君烨微微垂目,思索片刻,就继续朝前走去。
元王还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身体不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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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已然被萧君烨知道了。
他正急匆匆的赶去四公主府。
彼时太子归来前,他朝着承光帝告状,妄图让太子在皇祖父面前再无半点信任可言,甚至最好是干脆让皇祖父厌弃了太子,干脆将其废除。
只是元王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他的姑母四公主所说的话竟然当真成了真,太子果真狡诈,竟真的把自己在马车里藏了那么十几日的时间,在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奔赴洛阳城的时候,太子却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里头,在他“诬告”太子之后,又光明正大的在马车里病了起来,让皇祖父府他的怜爱之心更胜从前,而自己则被皇祖父漠然以待。
甚至,在那件事情之后,皇祖父还特特把他叫去宫里,把那两颗原本准备给太子的丹药,统统赏给了他,并且看着他把两颗丹药相继吃了下去。
元王不傻,可是当时那种情形下,皇祖父冷眼看着他,仿佛他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落到和他那个被幽禁的父王一样的下场,因此元王哪怕知道那两颗丹药有异,也只得硬着头皮吃下了那两颗丹药。
事后他虽然尽力催吐,并去四公主府找了不少大夫来察看身体,但统统没有结果。
元王心中暗恨,然而事已至此,那些大夫也根本对他的身体查不出甚么来一个如此,三个五个,十个八个都是如此,四公主如是便烦了,只道“那金丹是父皇日日都要服食的,怎不见父皇吃了,有何不好?且虎毒不食子,父皇就算真的厌烦你了,将你和你父王一样圈禁也便罢了,如何会真的杀你?白白浪两颗丹药。哦,对了,你或许不知,那道长虽说日日炼丹,每日都是从早在丹炉前坐到晚,可他每日最多也就成丹三颗。父皇每日至少也要服用两颗,如今肯匀给你两颗,已然是心疼你了,偏偏你还又是催吐,又是在我这公主府里遍寻名医,没得弄来弄去,让父皇对本宫也生分起来,你快快回你自己的府邸去罢!”
于是四公主就这般把他赶到了他在洛阳城的府邸。
四公主所说虽有些道理,元王初时也信了,可是,等到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渐渐出了问题,也并非是中毒,说病就病,亦或是一病不起的那种,而是身子越发的不如从前,就像是他二十几岁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了四十几岁的身体一般。
可是即便如此,元王遍寻大夫,亦查不出自己身体的问题。
他心惊之下,知晓四公主还在生气他之前不听他的话的事情,亦明白即便是他听了四公主的话,一旦和四公主联手,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也必然不是他。
元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想到离开洛阳,回到自己的封地去!
等回了封地,他便是封地的王,谁也不会再威胁他!
更不会落魄到如今一般,就是想要找个大夫给他看病,都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等回了封地,他还不是能继续过他之前逍遥自在的好日子?至于皇位……元王心下暗道,那个位置,并非他不喜欢,可是、可是,元王想,他大约是有那个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是如今,身体不佳,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做个藩王。等到将来,若是可以的话……他再出手,也未尝不可。
元王这般想着,也就到处为着这件事情运作起来。
四公主参加宴会归来,从旁人耳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面色铁青。她的确是想着帮元王夺取皇位,然后再把皇位给她的嫡亲的兄长废太子的。可是,这个夺取皇位的过程之中,除了她和驸马的家族之外,元王还有元王封地上的人马财力等等,才是支撑他们夺嫡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元王放弃,那么,这夺嫡一事,如何还能成功?
四公主恼急恨极,找来元王大骂一通,妄图骂的元王回心转意,偏偏元王仿佛是打定了注意不肯回头,愣是不肯听从她的话,一意孤行,打算要回封地,做封地里王。
“我之前就与姑姑说过,在皇祖父赐了我那两颗丹药之后,我的身体的确是出了问题的。”元王道,“虽然姑姑不信,那些大夫也查不出甚么来,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却能感受得到。皇位再怎么让我心仪,然而没了性命,那即便是尽心机得到了那个位置,我又如何有命来享用这天下的权力?更何况,纵然是真的得到了,姑姑也未必就愿意我去坐那个位置,不是么?”
四公主脸色青青白白,最后只能眼瞧着元王一脸孤傲的离开。
驸马瞧见四公主的神色,便亲自为四公主斟了杯茶,含笑与四公主说了几句话,末了道:“旁的不说,兄长的大业,却是不能耽搁的。元王毕竟是藩王,他若回去,并且当真不肯为兄长的大业出力的话……”他一顿,道,“咱们总得换个肯为兄长出力的人,来做这个元王的好。”
四公主眸光一闪,良久不语。
而这个时候,萧君烨也得到了元王将要请旨返回封地的消息。
倒是聪明。只可惜,这聪明,来的太晚了。
萧君烨心中想罢,摸着木盒子里萧无尘从前写给他的信和画像,一一看了一遍,摸了一遍,这才心情愉悦的就寝。
待到翌日,元王袖口里揣着要请旨离京的折子,正想着要甚么时候拿出来,才最合适,就见承光帝最信任的左丞相,颤巍巍的就朝着承光帝跪了下来。
“老臣自先帝时,就开始为我大兴,兢兢业业。不敢说有功于大兴,却也绝对无愧于大兴。……老臣虽年老,然心喜大兴,唯恐大兴有一日将不安,老臣心中,亦是夜夜不得安寝。因此思量数载,终是为大兴之将来,递上这封折子,恳请明君,慎之又慎。”
左丞相此举,却是没和承光帝打过招呼的。
因此承光帝挑了挑眉,没接折子,而是不喜不怒地道:“左丞相过谦了。左丞相才比孔明,乃是朕的肱股之臣,是大兴的良相,左丞相的本事,任是谁都不能抹去。只是朕与左丞相相识数十载,竟也猜不透左丞相今日想说甚么,倒也奇哉,怪哉。”
左丞相心中苦笑。承光帝年轻时,当真是明君,还是能容得下臣子的明君。左丞相肯为大兴朝做牛做马这么多年,除了忠君爱国,怜惜百姓之外,就是因着承光帝的容人之量了。不过现在……
左丞相心底叹息一声,终是再拜之后,道:“老臣今日所请,乃是削藩一事……”
举朝哗然。
元王只听了个开头,脑袋里就开始嗡嗡直响,竟是气得脱身而出,指着左丞相就道:“老贼作甚胡言乱语……”
他的指责还未说完,脑袋上就被一盏微凉的茶盏砸了过来。
原本茶杯茶杯盖都不是利器,偏偏承光帝这一砸极其用力,竟是当真将元王的脑袋砸出了血!
元王一时怔住,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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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才蓦地跪了下来。
承光帝斥道:“放肆!左丞相乃朕的左膀右臂,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如何容得你这小儿对他胡言乱语?还不速速退下,回你的府邸,闭门半月!”
元王瞠目,摸着自己脑袋上渗出的血,竟是不敢相信,他的这位皇祖父,竟是冷漠至此。
原本和元王一样愤怒的蜀王还有藩王质子,登时不敢出列,俱都低头不语。
那些臣子更是将脑袋垂地更低他们之前看不出承光帝对削藩一事的态度便罢了,现下承光帝直接砸了元王一脑门的血,谁还看不出承光帝的态度?
他们这位皇帝,分明是极其赞同这件事情!且为了这件事情,他连自己的嫡长孙,都能说舍弃就舍弃!
……
左丞相恳请削藩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进而是整个大兴朝。
十一个萧家同姓藩王还有两个异姓王心中如何五味杂陈,暂且不提。
萧君烨为着避嫌,也为着躲避诸多藩王质子的几次三番的上门拜访,不得不在家中枯坐了整整半个月,这才终于一大早的,就奔去宫中上朝,上朝之后,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藩王质子的纠缠,这才赶去了东宫。
东宫之中,萧无尘正歪坐在榻上,闲闲摆弄着下头人进上来的一套玉做的致的龙生九子的玉器。
玉器俱是白玉做的,很是致,让人一眼看去,就生出了把玩的欲望。
萧无尘的榻前,正跪着元王。
元王原本也是备下了重礼要带给萧无尘的,然而待他瞧见了萧无尘手中把玩的东西时,立时就心生绝望他备下的东西,和太子手上的东西比都没法比,他要如何拿出来,说是特特寻来,奉给太子的?
正在元王踌躇,不知如何开口时,阿壮从外头进来,道:“禀殿下,昭王爷来了。”
然后不等元王再开口说些甚么,萧无尘就开口道:“你先回罢。你想说的,孤都知道。孤也懒得与你多言,如今情形,孤并不比你好过多少。父皇面前,孤的面子,也只不过比你多上那么拇指大的一丁点,连那道长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你与其来求孤,倒不如去求那位道长。”然后便道,“阮公公,送客。”
萧无尘说罢,就用眼神示意阿壮和阿药抱着他的那堆龙生九子的白玉玉器,起身往外头走去了。
元王不禁悲从中来。
削藩,削藩,一旦削藩,这世上岂还有他们这等人的立足之地?难道当真只有联合其他藩王,然后……逼宫一路可走了么?
若从一开始,就不曾做过那等一地的王倒也罢了。现下藩王都做了多年,不少人还期盼着子孙后代继续做这一地的王。可是现在,左丞相的一句话,圣上就开始心动,当真妄图削藩,这如何能不让人伤心痛心?
元王兀自难过,为着自己将来不但做不成皇帝,甚至连土皇帝都做不成的事情难过。
萧无尘和萧君烨则是在东宫的小湖边见了面。
夏日炎热,萧无尘本就苦夏。好在东宫有处小湖,小湖边绿柳成荫,湖水中还有荷花在,既能泛舟湖上,也可在湖边的凉亭乘凉歇息,萧无尘夏天的日子才要好过一些。
二人数日未曾相见,莫说萧君烨心中激动之下,只恨不能抱住心上人,狠狠亲吻一番,一解相思。就是萧无尘看到了萧君烨,竟也是沉默半晌,与十步之外的萧君烨遥遥对望。
二人谁也不曾先开口,只这样默默地看着彼此。
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萧无尘想,或许他真的暂时不如皇叔喜欢他喜欢的多,但是,他现下已然十分笃定,他心中,必然是有皇叔的。
而且皇叔还在他心中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早已扎根其中。
谁也不能取代。
洛阳城一处狭窄闭塞的胡同里头,一个阴暗潮湿的院落里头,一名白衣男子,温润如玉,端着杯中酒,望着天上刺目的太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分封?他这个好弟弟,倒当真是个聪明人,能想出这等主意,来让父皇不再紧盯着他不放。
只是可惜啊可惜,他的好弟弟,到底还是不够了解父皇。
父皇既赐了一次丹药,就会赐第二次,且一味地躲避,可不是当帝王的人,该有的态度。
白衣男子想罢,端着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第44章君子
削藩的事情一出来,整个朝堂都沸腾了起来!
从前藩王犹在的时候,众人不觉得如何。毕竟,那些藩王生来就是皇家人,人家就有那个做藩王的命,他们羡慕也羡慕不来,末了也就只得认命。可是现在……若是让那些藩王变得和他们一样,让这天下的领土和百姓都变成皇帝一个人的,那么,是不是平均下来,百姓的赋税就能少交一些?是不是那些徭役兵役,他们就能在家里多留一个人?
虽然就算削藩了,事情也未必就能像他们想的这般好,但是,只要不削藩,他们就一定得不到这样的好处。
如是想来,朝着不少臣子其实心底已经偏向于削藩一事了他们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寒门出身,除非家里有人有本事敢把这大兴朝推翻了,他们是绝无可能有做藩王的命格的,因此削藩一事,于他们并无一丝害处。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对那些藩王和藩王质子而言,这削藩一事却犹如晴天霹雳!
谁都知道藩王在自己的地盘上是土皇帝。哪怕地盘上并不算很富裕,哪怕地盘上常年风沙,哪怕地盘上偏僻的有可能让他一辈子回不了富裕的洛阳城……可是,这一家之主和在皇帝手底下过活,这两种生活的不同,却是显而易见的。
没有一个藩王在享受了土皇帝的好生活之外,肯再去皇帝手底下,看皇帝的脸色过活且,藩王有兵有人有税,一旦不做藩王,只做个空有名头的王爷,他们还有甚么好日子过?还不是要平白人人拿捏?
众多藩王纷纷令人快马加鞭,将奏折送上,在奏折里痛哭不已,历数自己的忠心,将藩地里的困难一一夸大了写出,又道同属太祖子孙,太祖将萧家子孙,立为藩王的目的,就是让四海平定,既能让子孙与皇帝共享天下,又能保证天下安定,百姓安稳,这天下是萧家的天下,不会被旁人觊觎抢走等等……
总之一封奏折之中,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血泪一一写出。
承光帝到这些奏折的时候,身边正有左丞相和萧君烨在。
承光帝唇角微微露出嘲讽之色:“这些,还是自朕继位以来,他们头一次这般情真意切的写奏折给朕。”
萧君烨只低头不语。
左丞相叹道:“这也怪不得他们。那藩地的权力攥在手里这么多年,怕是早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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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现下圣上要把这块肉从她们口中抢出来,怕是要上不少功夫。”
承光帝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既有了这个念头,那些人,就该乖乖听话才是。他们若是听话,朕自不会亏待他们。”
左丞相只得再劝:“只是大棠藩王太多,分封出去的土地也不少,如今陛下想要把那些藩地要回来的话,不是不行,也不是完全没有名头,只是怕就怕他们联合起来,与陛下为难。到时候……大兴怕是难一战啊!”
承光帝不语。
左丞相继续道:“且这件事情,本就不好分辨对错。虽然圣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大兴朝建立初始,太祖皇帝便亲自言道,要与同姓藩王,一同安定大兴,镇土抚民,让大兴永远姓萧。陛下想要削藩,还是要有个好名头才是。”左丞相说罢,看一眼身边的萧君烨,迟疑片刻,又道,“不但如此,陛下还需要一个肯带头的愿意将自己的藩地归还圣上的人。”
左丞相这话一说,承光帝目光也看向了萧君烨。
萧君烨原本正垂头不语,待闻得此言,这才抬头,起身拜道:“臣弟甘愿为大兴、为皇兄,分忧解难!”
昭王萧君烨的封地是在大好的江南之地。只是萧君烨自从七岁归来,到现在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封地到底长成甚么样子。至于封地上的那些赋税徭役等等,更是不曾见过听过。
再加上萧君烨自家事自家知,他知道自己不算是萧家人,先前拿不到封地,他不会怨怼,现下把封地给送出去,当然也不会犹豫要知道,这些东西,将来可都是他的无尘的。他把东西提前给了无尘,又有甚么好犹豫的?
承光帝心中明知如此,可是见萧君烨如此痛快,心中宽慰之余,大笑道:“好,好!烨弟,朕果真没有看错你!敢为天下先,敢做那些藩王做不到的事情,朕定要大大的赏你才是!”
转天,萧君烨就上了折子,洋洋洒洒写了比那些藩王还要多的字,表示自己的一切都是君王所赐,而这天下都是君王的天下,这天下百姓都是君王的百姓,赋税徭役,藩地领土等等,正该归君王才是……
最后请求承光帝回他的封地。
举朝哗然。
谁人不知萧君烨的封地一事?偏偏萧君烨是太祖皇帝幼弟的后代,而太祖皇帝早早去世,先帝也离世多年,太祖皇帝幼弟曾经的友人也早早不在这世上,因此即便萧君烨当年被证实了当封昭王的事情,承光帝一直压着不肯给昭王封地,昭王自己也不提这件事情,众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不知这件事情。
可是他们千想万想,大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日,萧君烨会利用封地一事,在承光帝面前越发的站稳了脚跟。
承光帝大喜,在朝堂之上连连夸赞萧君烨,并大加赏赐,足足赐了十箱金元宝,十箱银元宝,又赐各种上等的玉石珠宝十箱,还有两柄玉如意,两把宝剑,百倾良田等等,还道萧君烨如今早已过了及冠之年,该娶妻子了云云。
只是饶是如此,承光帝也没有立刻答应萧君烨的请求。
到了第二天,萧君烨再次请求承光帝回他的封地,承光帝感慨连连,又好生夸了萧君烨一通,并赏赐了比昨日更多的东西,依旧没有答应。
第三天依旧如此。
到得第四天,萧君烨再次恳请回封地,并言道愿意去皇陵,亲自将这件事说与太祖皇帝和先帝听,承光帝终于答应下来,回萧君烨封地,但是,封萧君烨为世袭王,也就是说,只要大兴朝在,萧君烨和萧君烨的后代嫡子,统统都是食邑万户,正一品亲王,令有年俸若干云云。
萧君烨想到他曾经在承光帝面前说过的话,心中微微讽刺,面上却是恭敬谢恩。
有了萧君烨这一举,朝臣俱都心中清楚,承光帝想要削藩的心思,显见是已经定了下来,绝不肯轻易更改。
可是,就算除去了昭王这个主动送上封地的藩王,大兴朝如今还剩下十个萧家藩王和两个异姓藩王。
他们还占据着大兴朝的半壁江山和一半的人口。
朝堂上,即便是那些最最不会看局势的臣子,这会子也察觉了不对劲如今皇帝老迈,嗜好炼丹,并且将那道长放在比众大臣更重要的位置,现下还闹出了削藩一事……这个大兴,就是皇帝不想乱,那些藩王也容不得这个天下不乱。
眼看着承光帝又跑去看那道长炼丹,萧君烨这才有了时间,开始朝东宫跑。
岁月如梭,眨眼间就到了九月桂花香的时候。
萧无尘已经在东宫里憋了两三个月了。
他初时为了避着承光帝,只能以养病养身子为由,屈居东宫之中;后来削藩一事一出,承光帝忙的晕头转向,他不用避着承光帝了,但是,那些藩王质子求承光帝不得,就跑来求他,甚至还有藩王质子暗示说可以助他早日登上那个位置,而作为报酬,就是绝不可以行削藩一事……萧无尘为着避这些事情,只得又避了开来,将东宫的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
好在东宫原本就是一个小皇宫,本就甚么都有,面积又大,萧无尘前世忙于朝政和把皇叔斗下台,那等匆忙的日子,他也过得烦了。如今在东宫里舒舒坦坦的日子,他倒也能耐下性子,安心过着。
萧君烨赶来看他的时候,萧无尘正在抚琴,阿丑在一旁吹箫相合。
萧无尘前世身体会那么差,也是因着他除了该学的要学,不该学的也要学,还非要学到拔尖不可的缘故。因此这些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
而阿丑虽丑,却是唯一能跟上萧无尘脚步的人。虽然比不得萧无尘天赋异禀,但比起寻常人来,也要好得多,至少能让萧无尘愿意和他琴箫相合,棋局对阵。
萧君烨听着这琴箫想和的声音,明明还没见到二人,一张俊颜就忍不住开始发绿。
等他走上前去,看到了难得穿了一身绯色衣裳的纤纤少年,那张发绿的脸上,忍不住又开始发红。
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更是盯着少年丝毫不肯移开。
绯衣少年俊美无俦,肤白如玉,桃花目波光流转,闲闲坐着,单是如此,就已然让人心动连连。
萧君烨站在柳树下,看着那抚琴的绯衣少年,许久迈不开步子。
直到萧无尘抚琴罢,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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