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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强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施娘
那双眼睛在看到他时,一点情绪都没有。
今夜的月亮很亮,光线足以让殷辛看清乌黎身上的血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
殷辛握紧那个烛台,转过身往回走。
乌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了白,他睡上来的时候,殷辛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寒意。乌黎像是洗了个冷水澡。
“还没睡着?”乌黎的声音响起。
殷辛睁开眼,许久后才嗯了一声。乌黎帮殷辛扯了下被子,“没有什么好想的,睡吧,睡醒了我们就要去城镇了。”
他们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乌黎煮了粥,丢了点碎肉进去,这就是他们的早膳。等殷辛吃完后,乌黎又进了猎户的房间,过了会走了出来。
“走吧。”他对殷辛说。
乌黎那件沾上血的衣服被他换掉了。他平静得像是昨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殷辛也没问。
他们走了很久,才在中途遇上一辆牛车,乌黎上前跟对方商量后,用三文钱的价钱让对方用牛车送他们去城镇。
牛车的主人是个老汉,看到乌黎和殷辛惊了下,后来还搭话说:“后生不是这里的人吧?”
乌黎把跟猎户说的那套话又搬了出来,老汉叹了口气,“可怜的,那三文钱老朽不要你们的了。”他把了的钱又拿了出来,乌黎不,“大爷着吧,我们兄弟两身上还有点钱。”
终于到了城镇外,老汉特意跟乌黎说城里有个姓王的大夫医术很高超。
乌黎笑着告别了那个老汉,才带着殷辛往城镇里走。
乌黎带着殷辛进城没多久就露过了一个医馆,殷辛看到了便拉住了乌黎,“这里有医馆。”
医馆大夫仔细检查了乌黎的右手后,先是惊讶,随后便叹气道,“你这右手的伤拖太久了,而且还有二次受伤的迹象,恐怕治好了以后也会留下病根。”
乌黎听到这话,神色倒很平静。
大夫让殷辛出去等一会,说他要为乌黎接骨,大夫还叫了药童进去,“这接骨跟正骨不同,疼痛无比,我怕他待会挣扎,你帮我摁住。”
药童用力地点点头,“师傅,我知道的。”
殷辛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看到医馆大夫满头大汗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对药童说:“待会按照我给的方子给那个病人煎药。”
药童点点头,又说:“师傅,刚刚那个病人的脉相太奇怪了,就像是垂死之人一样,似有似无,几乎都要探不到,可他面相又不像是……”
大夫往药童头上敲了下,“勿提这个,我们只管治手。”
说完,大夫便瞥到不远处的殷辛,就立刻把药童赶去煎药,才对殷辛笑了笑,“病人现在睡着了,你要不要过会再进去?”
殷辛沉默了下才点点头。
乌黎在医馆住了五天,手终于可以动了,虽然只是可以勉强地动了动,而他们身上也没有钱了。
乌黎便带着殷辛离开了医馆,拿着仅剩的几文钱去客栈投宿。
他们的钱只能让他们住一晚。
入夜后,乌黎沐浴完让殷辛呆在屋子就走了,天亮的时候他才回来,带着几个馒头还有一串铜钱。
他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39.第39章
殷辛一醒来就看到桌上的馒头,他低头看了下沉沉入睡的乌黎,此时阳光都从透光的窗户照了进来。这客栈的床紧挨着窗户,故而殷辛便坐在床上就掀开了窗户,他听到下面的人声。刚打开窗,身子就被人搂了去,窗户“砰”的一声落下。
“你吵什么?”
乌黎闭着眼皱着眉,把企图开窗看风景的殷辛拖到自己的身边,声音还带着睡意。
殷辛愣了下,才有些委屈地说:“可是现在已经天亮了。”
乌黎睁开眼看着殷辛,那双眼睛红通通的,他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松开了殷辛,“好吧,起床。”
冷掉的馒头一点都不好吃,但这段时间殷辛经过过什么吃的都没有后,即使吃冷掉的馒头也能接受了。伴着店家送的热开水咽下冷馒头。乌黎只吃了一个就没有吃了,坐在旁边默默地看殷辛啃馒头。等殷辛好不容易把馒头吃掉了,他便起身去跟客栈老板续了几天的房,又带着殷辛出门。
乌黎带着殷辛去了一家成衣店,店老板站在柜台后,抬眼往门口看了眼,看进来的两个人穿着粗布做的衣服,便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随便看,很多便宜又好看的。”
乌黎把身上的钱全部丢在了柜台上,“请问这些钱可以买两套衣服吗?”
店老板扫了眼柜台上的铜钱,“可以是可以,就是不能买到什么……”说话间,他抬起头,一抬头就愣住了。乌黎把他身后的殷辛拉出来,“先买他的。”
店老板给乌黎和殷辛找了两套衣服,殷辛换衣的时候,他一直在旁敲侧击乌黎的来历。这个城镇是个小城,来来去去的人就那么多,他经营成衣店如此久,还没见过衣服跟人如此不配的。若说穷人家相貌生得好,可这两位看上去却不像穷人家出来的。
乌黎被店老板问得有些烦了,淡淡地扫了一眼店老板。
店老板立刻就噤声了。
他们两个买了最简单的布衣,把猎户的衣服丢在成衣店就走了。殷辛跟着乌黎走了一段路,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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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小巷里,终于忍不住问:“亚父,你身上的钱是怎么来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乌黎继续往前走,连停顿都没有。
殷辛拧了下眉,“是又杀人了吗?”
乌黎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殷辛一眼,眼底涌现出淡淡的讽刺,“是啊,怎么了?”
殷辛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乌黎想了下,走到了殷辛的面前,微低下头凑近殷辛的脸,他们两个的脸只在咫尺之间,“日后我还会杀更多的人,要是怕就不要跟着我。”
殷辛盯着对方的眼睛,许久之后,才轻轻摇了下头。乌黎好像勾了下唇角又好像没有,他伸出手牵起了殷辛的手,声音甚至还能用温柔二字形容,“走吧。”
在客栈里住了几天,乌黎每天晚上都会出去,凌晨再归,虽然身上没有了血腥味,但每天身上都带着凉意回来的。有几次殷辛都在他回来的时候醒了过来,乌黎先是惊讶地看殷辛一样,再把人搂进怀里,轻柔地拍拍背,“还早,再睡会。”
殷辛蹙了下眉,抗议地挣扎了几下,但始终没有战胜睡意,在对方的怀里昏昏睡去。
乌黎赚的钱越来越多,而他们在这个客栈也越来越引起注意。乌黎带着殷辛下去吃早膳的时候,客栈的大厅都会突然鸦雀无声,又在房里用了几天膳后,乌黎带着殷辛离开了那个客栈,他买下了一个小宅子,宅子不大,一个卧居一个厨房一个小院子就没了。宅子的主人要搬去儿子任职的地方,故而便把宅子便宜出了,即使便宜出了,乌黎也是几乎花掉身上的积蓄,最后的钱被他用来买新的被褥和锅碗瓢盆,故而殷辛又啃了几天的馒头。
乌黎夜里出去的时间越来越早,回来的时候越来越远,有时候甚至是殷辛醒了,他再提着早饭回来。回来他便是匆匆冲个澡,就倒床就睡,下午睡醒了,就开始自己重新装饰这个宅子。
他的右手好了很多,做很多事开始更加得心应手。乌黎拿了颜料把窗户涂成了绿色,把掉着木渣的门刷成了朱红色,还把破碎的瓦片给换成了新瓦,又在院子里搭了花架子,把不知道从哪里挪来的葡萄藤给种了上去。他们不过在那个宅子里住了半个月,后院已经被乌黎种了一排花。
因为花太吸引蚊虫,殷辛又是招蚊虫的,乌黎特意给买了蚊帐回来,那蚊帐是绿色的,他每日入夜走前,都先严严实实放下蚊帐,又观察了会蚊帐里有没有蚊子,才会离开。
殷辛整日里无事,可是又出不去,乌黎无论是在家还是不在家,都会给门上锁。
乌黎白日睡觉的时候,殷辛就坐在后院的凳子上,看着那几盆花发呆,发呆够了,就蹑手蹑脚地回房,经常是刚走到床边,就被人拖上了床。
乌黎没睡醒,但被殷辛吵醒,一般都不会睁开眼,声也不出,只是默默把殷辛当抱枕,若是殷辛挣扎得厉害,他才微微抬了下眼,那眼里的冰冷足以让殷辛顿时安分下来。
乌黎睡饱了,也会带着殷辛出门。他们出门买菜,那个时辰一般卖菜的只有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头发都全白了,还每日出来卖菜,一来二去,她也记得了乌黎和殷辛。乌黎穿着最普通的布衣,头发也是用一根蓝色的布绑住,这让他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年轻,老婆婆第一次见到乌黎和殷辛,还问他们两个怎么不是父母出来买菜。
这样的日子太安逸了,殷辛每天睁开眼都能看见乌黎,每日入睡前也能看到对方的脸,吃着乌黎做的饭,每日被对方充当抱枕,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很久,如果不去想起发生在殷都的事,殷辛真要差点认为乌黎就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
不,不对,也没有谁家好哥哥会把弟弟宠爱到床上去的。
殷辛经常热出了一身汗,他难堪地闭着眼,抱着乌黎的脖子,不想自己掉下去。乌黎那时候通常会低笑一声,拿鼻尖去蹭殷辛的鼻尖。殷辛从嗓子里闷出一声叫声,随后就报复地咬上乌黎的肩膀。乌黎的肩膀那里已经被他咬出了疤。殷辛每次也特意咬同一个地方,一次次加深那个疤。
日子一点点慢慢过,夏日都度过大半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乌黎走了没多久,那人就上门了。他敲门,殷辛打不开门,便端着烛台从门缝里看着来人。他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那人似乎还拿着折扇在胸前摇,声音略带笑意,“你就是黎先生的弟弟?你哥哥还把你锁在家里吗?”
殷辛沉默了下,才说:“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哥哥这段日子都是跟我呆在一起的,他没有跟你说过我吗?”那人似乎有些惊讶。
同他呆在一起?
乌黎身上的银子也是来自这个人吗?
也许是殷辛沉默的时间太久,那人又说话了,“小弟弟,这门的钥匙是不是只有你哥哥有?”
殷辛回了是,那人便笑着回:“那我明夜再来找你,你可有惯吃的点心?”
殷辛倒没想到那人第二天真的来了,还拿钥匙把门从外面打开了,他看到穿着单衣端着烛台的殷辛愣了下,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同你哥哥倒长得不像。”
殷辛看着他手里拿的钥匙,伸出了手,“把钥匙给我。”
那人拿钥匙往身后一藏,“我好不容易让高人给我仿做的钥匙,你要做什么?”又笑嘻嘻地对殷辛说,“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和你哥哥是从哪里来的,我再考虑要不要把钥匙给你。”
殷辛回了手,那人看上去年岁不大,二十多岁,生着一张笑脸,称得上俊朗,只不过看乌黎看得多,这种颜色的往日根本就进不了殷辛的眼。
“喂,小孩,你跟我说说吧,我真的对你哥哥好奇死了。”那人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你怎么不问他?”
那人叹了口气,“如果要是问他问得出,我就不用每天偷偷跟踪他,好不容易再摸到这个地方呢。”
殷辛把脖子上的一个坠子扯了下来,递给那个人,“你要是把我这个当了,我明日就告诉你我们来自哪里。”
那人接过那个坠子,端详了下,“这个东西……”
“你只管当了它,其他的事不需问。”
“你说话的语气倒像你哥哥。”那人说。
乌黎回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泛白,他撩开蚊帐,把昨夜殷辛给那人的坠子砸到了殷辛的脸上。
☆、40.第40章
殷辛被砸醒的,他睁开眼就看到乌黎转身走掉的背影,他摸了下自己疼痛的地方,把手拿下来一看,上面有了点血。他让别人去当掉的坠子现在掉在他的胸口上。
这坠子其实他没想过乌黎会认出来,这是他当年特意去爬了几百层阶梯,每走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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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跪下来求来的辟邪坠,上面是个小玉钟。求来后,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他在床上修养了几日,早朝都没办法去,奏折只能让翰林院的大学士拿到床边给他念。求来的时候他很虔诚,但送的时候他只是像赏一个小玩意赏给当时腿间还有他的东西的乌黎。
他从匣子里小心地拿起来,却是假装随意地丢到床上,“这东西寡人瞧有点意思,给你了。”
乌黎连那个坠子碰都没碰,只是冷笑地问他,“宫外嫖.客会给妓.子嫖.资,原来皇上也会给。”
什么嫖.客嫖.资,他没想到乌黎将他们的关系说得那么难听,他气得拿起那个坠子,往地上狠狠一砸,“滚。”
后来他又弯腰低头找了好久把坠子找了回来,坠子没碎,但人倒结结实实听话地滚了。
他拿着坠子倒在了床上,不经意在床上发现了一根长发,那长发一瞧便不是他的。他的头发硬.又.粗,乌黎的头发则是很软,不像他的性格。他拈起那根长发,再看了下那个坠子,突然有了想法。
他让人把那根长发与绳子编织在一起,再将那个坠子穿了起来。做好的东西送来的时候,被来找他玩的小儿子看到了。
“父皇,这个坠子真好看。”小儿子拿着那个坠子对着阳光看,猫儿眼笑成了一条线。
他爱怜地摸了下自己的小儿子,他这个儿子自小心智不太全,虽然不是什么傻子,但却与同龄人反应不太一样。
“父皇给你一个更好的。”
“可是儿臣就像要这个。”小儿子把坠子放到自己脖子上,“好看吗?”
他没法只能把坠子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喜新厌旧,戴着坠子招摇了几天便没了消息。起初他还听见小儿子跟自己的二哥也就是他第二个儿子炫耀。
“二皇兄,你看,这是父皇给我的坠子,好看吧?”
后来他主动问起小儿子,“你那坠子呢?”
“戴着脖子上好勒啊,儿臣让小夏子起来了。”
这次去行宫之前,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坠子,便让小夏子给他找了出来,一趟落水,没想到这个挂在脖子上的坠子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东西。
因为不想乌黎看到这个坠子,即使在赤.身.裸.体面对对方时,也会把坠子藏在手心里。
他想当那个坠子,是因为若是当铺老板仔细看,便能看到那钟里刻了一个不到米粒大小的“敏”字。当年,他找了民间一群最厉害的工匠才在那个坠子里刻了字。
因避讳皇帝名讳,普天之下都没有人会用“敏”字。
乌黎是认出这个坠子是他当年送的,还是因为发现里面那个“敏”字了呢?
这个问题只有乌黎知道,可乌黎那日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他没有再给门上锁,殷辛可以自由地外出了,他走的时候还把早膳和午膳都做好了。
宅子里留下的东西都吃完后,殷辛终于自己踏出了门,第一次一个人走着,身后没有一群宫人,没有小夏子,也没有乌黎。他去了那个老婆婆那里,老婆婆看到他,很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前几日一直没来,想着你们是不是出远门了,你哥哥没有来吗?”
殷辛蹲下来,看着老婆婆篮子里的菜,“嗯,婆婆,这些我都买了吧。”
乌黎留下了很多钱,那些钱够再买几个他现在住的宅子了。
老婆婆惊讶了,“你跟你哥哥两个人吃,买那么多做什么?买少点,夏天的菜囤不了多久,你买太多回去会坏。”
“没事,有客人来。”殷辛笑了下。
回去的路上,有一条沿着小河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旁是一家富商之家,富商的家里大概种了栀子花,花香浓郁得墙外也能嗅到,红披绿偃,摇荡葳蕤。殷辛走在墙下,在一片郁郁花香中见到素和。
素和穿着白底海棠花纹的绸服,站着灰白色的墙下,对着殷辛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
殷辛手里提的菜落了地,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素和慢慢走到殷辛的面前,像是没注意到殷辛失常的表现,“阿辛瘦了,也黑了。”他伸出手比划了下殷辛和自己的身高距离,“还长高了。”
殷辛终于伸出手抱住了素和,挤出个笑容,“太傅,我好想你啊。”
谎话说一千遍也终究是谎话。
听谎话的人有没有信,说谎话的人怎么会知道呢。
素和当夜就带着殷辛坐上马车离开这里,殷辛甚至还来不及回那个宅子,当他提出想回去的时候,素和一脸诧异地问他:“那里有什么东西,一定要回去拿吗?”
殷辛想到了后院里的那排花,千日红、月季、美人蕉、孔雀兰,想到他趴在窗户上看乌黎哼着小曲给花浇水。
“亚父,你在哼什么?”
乌黎回头看向他,“昆曲里的一段,想听吗?”
“好啊。”
乌黎便把手里的水瓢放下,手势就摆了出来,他脸上冷冰冰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唱道。
“玉人何处玉人何处
近墓西风老绿芜
竹只歌唱得女郎苏
杜鹃声啼遍锦江无
一窖愁残
三生梦余……”
“皇上,你在唱什么?”素和饶有兴致地看着殷辛。
殷辛说了“昆曲”二字,就把脸扭向了窗外,一扭到窗外却是愣住了。
红灯笼下,有个人站在下面,黑发黑衣,脸白得跟鬼没有差别,只有那张唇是有颜色的,嫣红如血,眉眼带着一丝莫名的妖冶,他明明丝毫表情都没有,却自带着凄艳奇丽。因为是在闹市里穿过,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用慢来形容。素和也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便伸出手把殷辛的脸扳了过来,声音一如往日的温和,“阿辛脸上沾了点东西。”
他说着,边低下了头。
*
因为要瞒着所有人殷朝皇帝失踪了,去行宫的计划并没有中断,素和带着殷辛日夜兼程赶路,殷辛曾问素和,问素和是怎么找到他的。
素和低头笑了下,“只要想找,总能找到的,再何况我坚信阿辛一定还活着。”
“那亚父呢?”
素和听到乌黎的名字,抬起眼看着殷辛,眼底似乎有着洞悉殷辛所思所想的自信,“皇上不恨他吗?”
他轻声问,边伸出手把殷辛垂落在脸颊的头发弄到耳后,“皇上,国师他杀了先帝,微臣不是跟皇上说过了吗?”
殷辛那瞬间看清素和眼底蕴藏的恨意和疯狂,他身体里仿佛已经住着一个野兽,那个野兽在这半年里悄悄吃空了素和,占有了素和的皮囊。
赫英的尸体是素和亲自送回了故土,他当时离宫的时候,用剑划伤了自己的手心,把血擦在了赫英的棺木上。
那个总是会温和地笑的人随着赫英棺木的远去而




寡人(强强) 分卷阅读51
远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披着那张皮囊的野兽。
殷辛回到的行宫的那日,林媛媛跑到他面前哭了很久,一直抱着殷辛不肯松手,哭得殷辛的肩膀都湿透了。殷辛本来还拿手帕给林媛媛擦眼泪鼻涕,后面,手帕湿透了,他没办法只能拿袖子给林媛媛擦,她哭得凶,还不肯让殷辛随便走动一步,也不准殷辛喊宫人进来。
“要是他们看到臣妾哭得这么惨,那不是太丢人了。”她抽着鼻子说。
“你已经够丢人,不差这一回。”殷辛说完就被林媛媛捶了下,她哭得一点都不好看,眼泪鼻涕一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眼睛还肿得像是里面灌了水。
林媛媛对于行刺一事耿耿于怀,甚至提出要跟殷辛一起睡,殷辛听了之后立刻拒绝了,“你睡相不好,寡人不要同你睡。”
林媛媛气得脸都红了,“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现在臣妾长大了,睡觉可规矩了。”
“那也不行。”
林媛媛咬了咬唇,突然说:“皇上后宫只有臣妾一个,臣妾不侍寝谁侍寝?”她说这话的时候,梗着脖子,像一只随时要战斗的小公鸡,可眼底的不安却一直在摇荡。
殷辛听这话却是把脸上的笑意给了起来,他头一回那么认真看林媛媛,才发现对方今日打扮得格外漂亮,眉心画着致的花钿,头发上还插/了一支翠绿色的步摇。
“媛媛,你还小,你很多事不懂。”殷辛头一次那么严肃地说话。
林媛媛定定地盯着殷辛,“臣妾马上要十四岁了,民间多的是十四岁的女子产子。”
“可是寡人只把你当……女儿看。”
林媛媛眼里的不安变成了荒诞,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殷辛,“女儿?可是皇上只比臣妾大四岁,皇上勿要糊弄臣妾。”
殷辛看林媛媛的眼里浮现了几分失望。
*
他原以为林媛媛一辈子都能单纯可爱,不懂情爱,可那个天真浪漫每天都顾着吃的小女孩似乎已经走远了。
当年的她仰头拿着苹果问自己,“你要吃苹果吗?他们刚刚给了我一个。”
现在的她只是顽固地想自己那一点点欢心能得到回报。
这样的人,是最让人厌恶的。
因为他们往往都会贪得无厌。
☆、41.第41章
林媛媛满心欢喜地来,却是失魂落魄地走,只因殷辛直白地告诉她。
“寡人爱的是男人,不是你这种小女孩。”
林媛媛起初不信,殷辛却同她说了一段故事,说这故事只存在野史里,至今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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