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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强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施娘
“可是寡人昨晚没看到你。”
束卫抬了下头,表情不变,“皇上做梦了吗?”
“没有做梦,寡人还看到了……”殷辛顿了下,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表情有些后怕。
“皇上看到什么了?”
“看到亚父了。”
束卫笑着摇头,“昨日国师离宫的早,怎么会半夜还在宫里。皇上还真是做梦了。”他说着话,殷辛养的猫从外面进来了,它踏着猫步,步态轻巧,走到龙床上,正要跳上去,就被束卫给捉住了。
猫突然被捉住,立刻挣扎了起来,只是它的攻击力近乎于无。殷辛看自己的猫在喵喵叫,不说:“束卫,把毛团给寡人。”
束卫给了,殷辛抱着毛团下床,自己走到铜镜面前,镜子里的少年单薄而孱弱,脖颈太细,仿佛一折就断。殷辛多看了自己几眼,才抱着猫转过身,让束卫伺候他梳洗。
*
即使想儿子了,也只能从镜子里贪婪地看几眼,不能看多,怕自己露出内心真正的表情。
他一点点地伪装自己,用自己儿子的躯壳苟延残喘地偷活着,却越发地唾弃自己以及悔恨。有时候又想,如果自己没有重生,那现在遭受这一切的就真该是他自己那个天真无邪的老三了。
那时候若自己在地下,也真会气活过来。不得不说,乌黎这人的确很了解他。
只是他不了解乌黎罢了。
*
殷辛的早点很简单,一碗鸡丝粥,一盘小点心,不像个皇上该吃的。他自己倒是吃得很开心,有时候还会偷偷从毛团的盘子里偷小鱼干,偷到了就哈哈大笑,再在毛团的撒娇中还给它。
到了上早朝的时辰,殷辛就要换上正服,先帝之前的传统都是先早朝再用膳,乌黎把这条规矩给改了。
今日上朝跟外日没有什么区别,殷辛坐在珠帘后,听了一会,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动作极小,却也被乌黎捕捉到了。乌黎回头看他的眼神,吓得殷辛立刻把手放下来坐直了。
乌黎扭回头,清了下嗓子才说:“殿试的时间可有定好。”
这段时间正是科举的时间,如今已经进入殿试这一环。参加殿试的人共有二十个,据说其中还有几位早就成名的大才子。
下朝也没有什么特殊,殷辛先离场,随后是乌黎。殷辛坐上轿子,还没有离开,却有个大臣追了上来。
“微臣参见皇上。”
殷辛还未说话,束卫倒先说了,“林阁老,您这是做什么?早朝时辰已过,皇上要回宫了。”
林阁老是三代老臣了,听到束卫这句话脸都红了,只是由于殷辛还未说话,依旧跪在地上,只是说:“微臣有一折子想上交给皇上。”
殷辛趴在窗口,一手扯着流苏,“寡人又不会看折子,你为什么不给亚父呢?束卫,我们走吧。”
轿子启程走了很远后,殷辛无意般回了头,那位林阁老还跪在地上,只是换了个方向跪,跪的是他轿子离开的方向。
*
林阁老向来爱跟他顶嘴,事事都有言论要发表,一上折子就是又臭又长,他嫌林阁老烦,却看着对方年龄不得不退让几分,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私下痛骂对方,“这个老不朽,还不颐养天年,尽在寡人面前讨嫌。”
话这样说,他每年的第一份礼物倒是都是赏给林阁老,因为先帝遗嘱。林阁老得了礼,第二日就会上折子,这折子就短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大意是说谢谢皇上赏赐。
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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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啼笑皆非,“这老家伙礼话就顿时变少了。”
有时候,他会直接问他,“爱卿,你了寡人礼,怎么感恩折子就这么短?”
林阁老理直气壮,“皇上成日听溢美之词,微臣怕说多了,皇上又嫌微臣嗦了。”
总归他有理,只是如今不能再看他写的折子,怕害了他,也怕打草惊了蛇。
蛇这东西冷血,怎么捂也不会热。
*
自素和给殷辛做风筝以来,他每次都会带了小玩意过来,是他族里的孩童喜欢玩的。
殷辛不出意外地喜欢上了,每次见他的热情都高了,只是有个家伙比殷辛还喜欢这些小玩意。
“皇上,皇上,这个可以给臣妾吗?”
“皇上,皇上,这个也好好看啊。”
素和有时候也能亲眼撞见林媛媛找殷辛要,见殷辛总是给了,便不再送了。殷辛突然没到东西,上课的时候盯着素和看了好久,素和要离开时,才忍不住问:“太傅,寡人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素和表情很冷淡。
殷辛眨了下眼,“太傅每次都会给寡人准备礼物,可今日为什么没有?”
“因为皇上不重视,所以不会有了。”素和回答得严肃,甚至直接甩袖离开了。
窗外的斜阳落在了案几上,印出星星点点的光斑。殷辛扭头看了下素和落在案几上的书,表情有些迷茫,他似乎不太理解素和为什么要发火,但这并不妨碍他主动去道歉。
只不过一连几天素和都没有出现,直至中秋佳宴那晚。
☆、第十二章
小夏子还没有回来,殷辛中秋那日一起床就问束卫,小夏子回来没有。
束卫边帮他穿鞋边回答没有,又问:“皇上是不满意奴才伺候吗?”
殷辛摇头,“寡人给小夏子留了月饼,他不回来,寡人怕自己全部吃掉。”
束卫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殷辛伸出手拍了下束卫的肩膀,“你也有哦,寡人放在那个红漆柜子里,你给小夏子留一块就可以了。”
束卫是知道这月饼的,中秋节御尚房都会提前一天就给各宫送去月饼,小皇帝这里只得了四块,而他昨夜去国师那里的时候,桌上是摆了几盒。
他自来到这无虑宫便知道宫中上下都对小皇帝轻视苛刻,深怕对皇上好一些就惹了国师的大怒。的确也是,上回林阁老那一长跪,直接得了一张回家修养一段时间的圣旨。
“可是奴才吃了,皇上吃什么呢?”束卫给殷辛穿好了鞋。
“寡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你吃就是了。”殷辛说得大气,束卫只好称是,又想着那个小夏子快回来了,自己也不用再贴身伺候这个小皇帝了。
中秋佳宴是要宴请文武百官的,殷辛的位置在上首,他左手边是乌黎,右手边是年事已高的丞相。乌黎今日着了一件深色衣服,只是行动间略带浮光,皎洁如雪的月光轻盈地洒在他的衣袍上,衬得面容也染了几分圣洁。乌黎的相貌是可以用美来比喻的,所以他鲜少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怕人悟出艳色,怕人悟出轻浮。
他旁边坐得是素和,素和今日穿得素雅,竹青色底嵌银花的衣裳,脸上覆着致的金色面具,只露出白皙的下半张脸,一头如鸦羽的长发被一根碧玉簪挽起。这简单的打扮却也能让人看出是仙姿佚貌,同乌黎坐在一块,真有璧人之效。
素和与乌黎时不时交谈,殷辛看了看一脸褶子的丞相,祝了几句中秋快乐,就默默地喝酒吃菜。
*
乌黎这人性格闷,即使办起宴会来也闷,他原来虽然不喜欢太过奢靡,但总要有丝竹来赏,有歌舞来伴,这干巴巴的宴会,众人盯着酒杯,盯着月亮,还真是无聊。
*
文武百官似乎也觉得煎熬,大家都默不作声,偶有交谈则是低声细语,看不出是宴会的样子。素和与乌黎谈完一番,也发现气氛的诡异,左右环视一番,低声对乌黎道:“这宴会是不是有些太静了?”
乌黎没什么太大反应,“静点好。”
素和只能作罢,换了话题,“你少饮点酒,空腹饮酒易醉。”
“嗯。”乌黎抬眼望着素和,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素和眼一亮,正准备再说什么,就看到乌黎扭过头,把小皇帝捧的酒杯抢了过来。
殷辛喝到一半酒杯没了,立刻抬头去寻,发现抢酒杯的人是乌黎,顿时不动了。
“喝了几杯了?”乌黎看了下殷辛的酒杯。
殷辛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伸出三根手指。
乌黎把视线投到站在殷辛身后的束卫身上,束卫连忙回道:“回国师,皇上饮了五杯了,现在这杯是第六杯。”
乌黎眼里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殷辛立刻坐直了身体,视线往前看,他这一看却意外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那人坐在末尾,却长得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脸,说不上俊朗,五官单看来说,眼睛太小,鼻梁过高,嘴唇略厚,但凑到一块,却能让人见而不忘。
殷辛没见过这人,不多看了几眼。那人对外界视线似乎很敏感,很快就转了视线过来,待看到是殷辛后,先是一愣,随后就咧开嘴笑了。他笑起来倒是真好看,殷辛想,干干净净的。
贪杯的后果是早早地就醉了,殷辛被束卫扶着下去,由国师留下来继续主持大局。殷辛坐在轿子上,吹着凉爽的秋风,心也飘飘然了。没多久,轿子停了,殷辛被扶下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却发现这不是他熟悉的无虑宫。
束卫聪明,没等殷辛问,就说了。
“国师让奴才送皇上来这温泉殿。”
殷辛被扶到了温泉殿里的侧殿,束卫说了句什么就退了出去,殷辛因为醉酒没有听清,意识昏沉地躺着塌上。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脚步声。
殷辛勉强睁开眼,却看到了乌黎的脸。
被乌黎抱到了浴池旁,由着对方修长白皙的手指脱下自己的龙袍,殷辛微阖着眼,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乌黎边脱他衣服边问,“今天那个探花郎好看吗?”
殷辛唔了一声,“亚父好看。”他勉强抬起手压住乌黎的手,“寡人好困啊。”
“洗了再睡。”
究竟是洗了再睡,还是一边洗一边被睡呢?
浴池里的水哗啦啦,殷辛搭在乌黎肩上的手忍不住蜷缩起,他咬着唇忍着一声不吭。大概是因为乌黎也饮了酒,今夜他倒是温柔许多,甚至还会对殷辛笑。
*
美人一笑简直让人心生恍惚,恨不得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捧到对方眼前。
只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颗恨不得生吃美人肉啃美人骨的心。
*
乌黎头回极其缠绵地亲殷辛,他的吻细细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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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辛的脸上,落在睫毛上,落在眼睛上,落在被咬着的唇上。
被亲到唇时,殷辛瞪圆了眼睛,酒仿佛都醒了一半,手也忍不住去推乌黎。乌黎一手搂住殷辛的腰,把人压在浴池壁上,另外一只手捉住殷辛推的手,舌头温柔地舔舐殷辛被咬得有些红的唇。
他垂着眼帘,睫毛宛如雪地里的梅树枝,枝条纤长又抽出了旖旎,梅树枝层层叠叠掩盖的眼里住着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
“皇上。”他在殷辛耳旁呢喃。
*
偏殿里。
殷辛跟小猫一样窝在乌黎的怀里,一只手还搭在乌黎的手心里,他阖着眼,睫毛垂下一小团阴影,被热水泡过的脸还是粉白色的。
乌黎一只手梳理着殷辛长到臀下的长发,摸过对方滑嫩的肌肤,偶尔要把对方抱得起来些,囚.禁在怀里亲吻。殷辛对这亲吻不甚烦恼,总是拧着眉,用手捶打对方几下,然后就认输。
夜一点一点流逝,直到殷辛听到束卫的声音。
束卫的声音太模糊,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殷辛没有听清,只听到乌黎嗯了一声,随后自己就被一件衣物给包住了,也不算包住,一截雪白的小腿还露在外面。皇家养的这身皮肉太好,星点伤疤都没有,甚至连颗痣都没有。
“有小名吗?”乌黎问他。
殷辛睁开眼,眼里一片醉意,似乎没听懂。
乌黎细细地摸着殷辛的脖颈,“你父皇叫你阿辛对不对?你还未及冠,没有赐字,亚父为你赐字吧,长欢好不好?”
殷辛长睫微动,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乌黎静静看了殷辛一会,把人抱起来。
他的唇压在殷辛的额上,吐露出两个字。
“长欢。”
殷辛在那瞬间睁开眼,空洞洞的,没有色,他就像一个人偶被乌黎抱着,漂亮,没有生气。
即使拥有了年轻的皮,皮下的那幅灵魂也是腐朽的,散发着无人能闻到的恶臭。
*
殷辛第二日就看到了小夏子,他睁开眼望见两眼红通通的小夏子。小夏子瞧见殷辛醒了,挤出个笑容,凑近说:“皇上醒了?昨夜吃酒醉成那样,今日的早朝都误了。”
殷辛怔怔地看了小夏子一会,轻声说:“小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寡人给你留了块月饼,在那个小柜子里。”
小夏子终于没忍住哭了,他似乎怕人听见他哭,孩子气地咬着手背哭的。
殷辛直愣愣地看着小夏子哭得眼泪鼻涕一脸,才恍惚想起小夏子今年也不过十七。
小夏子哭完了也没说为什么哭,他闷着头哭了一顿,扭头走了出来,回来时脸上还有些水珠。他伺候着殷辛穿了衣,用脂粉细细掩盖了脖子上的痕迹,又拿了软垫给殷辛坐着,亲手伺候殷辛洗漱,看着殷辛喝粥。
殷辛用完早膳又困了,他不想睡在龙床上,便躺在花塌上。窗户开了半扇,秋风送来浓郁的桂花香。
他困乏地躺着,模模糊糊又听到那一声
“长欢。”
*
“你为寡人想个小名如何?只让你喊?”
“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小名?”
“寡人字齐晦,但这字听起来不好听,你帮寡人想一个吧。”
“长欢如何?”
那时候他仔细想了想,便摇了头,“换一个吧。”
乌黎后来有没有再想一个,他已记不清了。
☆、第十三章
林媛媛下午的时候摸了过来,走到寝殿门口被小夏子给堵住了。小夏子请了个安,就道皇上正在里面休息。
“这个时辰还睡着呢。”她嘀咕了一句,抬头看着小夏子。她长得矮,这小夏子十几天的功夫又抽条不少,她越发要仰着头看对方,“小夏子,你看见小英子了吗?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替你的那个?他还欠我一顿零嘴呢。”
小夏子愣了下,随后垂下眼,“他运气好,出宫了。”
“哦,他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
殷辛睡了很久也不见醒,林媛媛在偏殿吃了顿零嘴后,又捉住殷辛的猫摸了一顿,才离开无虑宫。她前脚走素和后脚就来了。
小夏子暗叹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殿里走,殷辛盖着薄毯睡在花塌上,他蜷缩着睡着,远远看去只有一小团般。
“皇上,皇上,太傅来了,今日还读书吗?”
小夏子唤醒了殷辛,殷辛揉了下眼,嗯了一声,说读。小夏子便伺候着殷辛起来,又扶着对方去书房,进门的时候松开了手。
小夏子守在门外,心思全在里面,素和一来就说了中途不要送点心送茶水进去,故而他心里更是紧张,可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比平日还要安静。
这读书似乎没那么安静。
一个时辰后,素和从书房里出来,小夏子叫了宫人送后,连忙走进书房,看到完好无缺的殷辛才松了口气。他走过去,把案几上的书拾一下,边问殷辛,“皇上,太傅今日讲了什么?”
殷辛想了下,“太傅今日没说什么。”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没说了。
乌黎自中秋后便没有再出现无虑宫,因为他很忙,但是小夏子却发现无虑宫的日子好过多了,小皇帝的吃食越来越致,御衣局的人也过来为殷辛裁制秋衣。秋衣的料子都是江南各地送上来的珍品,其中一件浮光蓝天蚕绸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殷辛展开双手由着御衣局的宫人给他量尺寸,那宫人边给殷辛量尺寸,边笑着说:“国师真细心,知道皇上这个年纪长得快,特意命奴才过来给皇上重新做衣服。”
这哪是一个聪明的奴才说的话。
他话里话外都在夸乌黎,倒真不把眼前的皇上放在眼里。小夏子在旁边憋的脸都红了,但还是忍了下去。
殷辛听着这话,翘起了唇角,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唇角还有着浅浅的梨涡,“亚父当然对寡人好啦。”
那宫人低头一笑,附和道:“是的。”
殷辛沉默了一瞬,突然说:“寡人的龙袍也不合身了。”
宫人的手猛地一顿,尺子都掉在了地上,殷辛倒是反应快,他弯腰捡起尺子递给宫人,“你东西掉了。”
“这东西怎么能让皇上捡了,奴才真该死。”他尴尬地拿过尺子,又转过头对他身后端着布匹的年纪尚年轻的宫人骂道,“你这狗奴才也不长点眼睛。”
他又扭头对殷辛说:“尺寸都量好了,奴才这就回去为皇上做新衣。”他急着离开,仿佛这无虑宫有着洪水猛兽一般。
殷辛登基之前是做过龙袍的,乌黎让人紧急赶制的,但是他正值少年期,个子倒也往上窜了一截。殷辛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夏子,有点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小夏子走过去,为殷辛整了下衣服,“皇上,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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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厨研制了新点心,皇上要不要试试?”
殷辛点了下头,转头就找猫去了,他要抱着猫一起过去。
*
御衣局送来秋衣的时候,还多提了一个箱子过来,小夏子打开一瞧,发现是件新龙袍。他愣神了一会,
把龙袍拿了出来。
殷辛此时正坐在窗前,拿着一枝秋菊逗猫。小夏子端着龙袍走过去,问殷辛,“皇上,御衣局的人送了新龙袍过来,要不要试试?”
殷辛转过头,一双猫儿眼在新龙袍上面溜了一眼。猫见殷辛转了头,前脚立起,双爪就抱住了殷辛的手,小脑袋不停往秋菊上凑。
“现在不想试,明日早朝之前再试吧。”殷辛说,边把秋菊又举高了点。
“那秋衣要试吗?御衣局的人还送了秋猎的衣服过来。”
殷朝素来有秋猎的传统,一般会选在殷历九月中旬,如今算来,也不过只有十几天左右了。
殷辛摇摇头。
小夏子只好作罢,叫宫人把箱子提下去放进库房,看殷辛跟猫玩得开心,他便也下去了,无虑宫西边的宫墙要补修,他要过去监工看看。
殷辛逗了一会花,那枝秋菊就扑扑地掉了大半花瓣。他看着被猫踩在脚下的黄色花瓣,放下花,把猫抱了起来。
“你个摧花小贼,寡人要关你禁闭。”
他抱着猫往外走,把殿外的宫人吓了一跳。
“皇上!”那宫人跪在了地上。
殷辛看他一眼,“起身吧,寡人去外面走走,去看看媛妃,你们别跟着了,也不准去找小夏子,要不然寡人叫亚父把你送出宫去。”
这句威胁来得比什么都有用,那宫人只能苦着脸看着小皇帝往外走。
殷辛把威胁的话说了几遍,一路过关斩将,还真让他一个人都没带就出了无虑宫。他抱着猫在殿门想了下,往西边去了。
他抱着猫一路闲散,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宫中太大,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看到,不过走了一会他就累了,猫这段日子也囤了不少肉,抱久了也让人手酸。
殷辛在长廊坐下,抱着猫看旁边湖里的鱼,这湖中有一假山,十几尾锦鲤在绿波下游动着。猫看得激动,两只爪子紧紧扒着朱红色的栏杆,小毛脑袋跟着鱼的游动而摆动。
殷辛看得好笑,他抱着猫以防对方太馋而掉到水里。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而近,再到停止。
“微臣参见皇上。”
一个陌生的男声。
殷辛扭过头,那人跪在地上,倒看不清脸。见他身上的官袍,云雁纹,殷辛略思考了下,想这大概是那个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新晋探花郎。
对方起身抬脸后果然也印证他的想法。
新探花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殷辛看了他几眼,开口,“你是那个新晋的探花郎?”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只是说:“正是微臣。”
“都说探花郎要选芝兰玉树,相貌出众之辈,你这相貌已是这届最佳了吗?”殷辛眼睛在对方脸上滚了几圈,说出一句近乎戏弄的话。
新探花郎白脸微红,“微臣不才,有负皇上重望。”
殷辛笑出了声,新探花郎脸上红色渐退,他看了看殷辛手里的猫,“皇上喜欢猫?”
“嗯,它很听话,寡人喜欢听话的。”殷辛站了起来,“你这是要去哪?”
“刚从天极宫出来,本来有位引路的公公,那位公公突然肚子不适,微臣本以为自己能顺利找到路,没想到。”他尴尬一笑。
殷辛了然,便往一处指,“你往那边去,那里有负责打扫的宫人,你叫他给你引路罢。”
他说完,便抱着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新探花郎连忙跪下恭送皇上离去。
殷辛走到半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探花郎还站在原地,无奈一笑,扭回了头。
*
夜里。
殷辛都准备入睡时,乌黎来了。无人敢拦,故而他直接走入皇上寝殿。殿里自那次殷辛中毒之后就未燃香料,每日都是换新鲜的花木。殷辛坐在龙床旁看着乌黎走近,小夏子僵着身体跪在旁边。
乌黎看也未看小夏子一眼,只说:“你将新做的龙袍拿过来,就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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