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小爸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权若若
短短几日相处,已令陈全生出不舍之意。但他明白,鸣鸣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那个人也不会允许。
陈全忍痛把孩子送走。
他亲自把孩子送到派出所门口,亲眼看着小孩子走进去,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转身决绝离开。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鸣鸣并没有进去,而是失踪了。
陈全一脸灰败,陆东棠眸子暗了暗,冷冷地开口说:“好了,你们也别太担心。鸣鸣他不是普通孩子,不会乱走。现在需要立刻找到他。”
陆东棠这话虽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却足以令陈家人回神。
是啊,他们只顾着责备陈全,竟然差点忘了赶紧去找孩子啊。
“可是溪坝镇这么大,去哪里找?现在还下着雨,万一……”陈志华担忧道,这次可不像上一次农家乐走丢孩子,溪坝镇这么大,根本不知道鸣鸣去了哪个方向,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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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全已冷静下来,他开口说:“鸣鸣他年龄不大,不会走的太远,我们从派出所周边开始寻找,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陈家人立刻找雨伞雨衣,兵分四路,全家出动去找鸣鸣。
陈志华、蒋云英、陈灏各自去一个方向,陈全和陆东棠一个方向,没办法,陆东棠是鸣鸣的爸爸,他对溪坝镇又不熟悉,陈全作为东道主,理所当然被分配和他一路。
陈全和陆东棠布莱斯沿着派出所周边一条街一条街地找,询问,有看见过这么高这么样的一个男孩吗?
被问的人都说没有。
几番询问下来,陈全整颗心如同浸泡在雨水中一样,拔凉拔凉的。
“都怪我,都怪我,我该亲自把他送到警察手边的,都怪我。”陈全身体绷得紧紧的,脸颊早已被雨水淋湿,像蒙了一层泪水一样。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当初那个在他农家乐走丢孩子的女子,为什么会情绪那样激动担忧自己亲生孩子走丢和别家孩子走丢真的不是一个级别。
外面的雨下的挺大,也不知道鸣鸣被淋着了没有。
“陈全,冷静点,”陆东棠实在看不过去陈全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冷静分析道,“你好好想想,今天鸣鸣他有没有哪里不正常的地方?”
陈全仔细回想,好像没有哪里不对劲,除了一如既往对他万分舍不得,鸣鸣今天可以算是听话的。
“他一直说不要离开,不想离开,是我,是我太自私,我不该强行把他送走,我该留他在身边的。”陈全越说越难受,好像时间如果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送走鸣鸣,会把鸣鸣留在身边一样。
陆东棠没有打断陈全的自责,最后只听他别有意味地说:“看来鸣鸣确实舍不得你。”
陈全不知道陆东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东棠已继续道:“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令他难以忘记的?他或许就在那里。”
难以忘记的地方?陈全努力回想最近一阵和鸣鸣玩过的地方,如果要说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难道是那个游乐场?
陈全和陆东棠布莱斯立刻开车来到溪坝镇附近的唯一小型游乐场,由于下雨,游乐场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陈全下车,东窜西跑,一声声地喊着:“鸣鸣,鸣鸣,你在吗?鸣鸣,你在这里吗?鸣鸣,鸣鸣”
陆东棠跟在陈全身后,看着那个男人为了寻找鸣鸣惊慌失措。
忽然,一道弱弱地呜呜抽噎声顺着雨幕传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陈全脚下一顿,眉眼明显一惊,他拔腿朝声源处奔去。
在过山车下面,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在那里,身上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鸣鸣!!!”
可怜兮兮躲在下面的小孩听见耳边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个声音多么熟悉好听。他惊喜地抬头,朝外面看去,果然看见那个近来越发熟悉的身影。
“小爸爸!!!呜呜呜,小爸爸!!!”鸣鸣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朝陈全奔去。
父子二人在雨幕中撞在一起。
陈全把鸣鸣一把揽在怀中,后怕极了。
“小爸爸,你怎么才来,呜呜呜,鸣鸣怕,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鸣鸣的,呜呜呜,呜呜呜。”
小孩害怕极了。
陈全惊怕过后,忍不住开始冒火:“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一天到晚瞎跑什么?”
或许是陈全此刻的模样太吓人,本来就担惊受怕的孩子被陈全吼得呜呜呜大哭:“小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我,呜呜呜,我只是想再见见你,呜呜呜,一不小心就走丢了,呜呜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呜呜呜,呜呜呜。”
雨不停地下,陈全一边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一边又恨不得狠狠打这孩子一顿,让他不听话乱跑。
陆东棠不知何时过来,替那两个正在雨中淋雨的父子撑伞。
布莱斯站在远处,没有过去打扰。
远远看去,雨幕中的一家三口,也算美好。
鸣鸣害怕过后,这才注意到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人,他抬起小脑袋,一眼撞进一双冰冷熟悉的黑眸之中。
鸣鸣惊讶地张大嘴巴:“爸爸……爸爸爸爸,你看,我找到小爸爸了!”惊讶过后,他迅速高兴地给爸爸介绍他的小爸爸。
陆东棠没有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脚边的一大一小。陈全没动,鸣鸣眼睛一转,从陈全怀中出来,一把抱住他爸爸的大腿,软软地叫着:“爸爸,爸爸,鸣鸣可想你了!爸爸!爸爸!”
陆东棠动了,他把脚边湿得像个泥团的小家伙提开,冷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布莱斯。”
“是。”
布莱斯很快开车过来,父子三人上车。
或许是后面那两人身上全湿了,陆东棠坐在副驾驶上。
陈全用车里的干毛巾把鸣鸣从头到脚擦一遍,只担心这孩子别淋感冒了。
“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先去农家乐,”陈全看了看鸣鸣湿透的衣衫,说,“这孩子身上湿透了,我那里有他衣服可以换上。”
陆东棠看了陈全一眼,没拒绝,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陈全几人回到陈家大院,陈志华夫妇和陈灏也都已经回到家里。
蒋云英还准备了姜汤。
“哎呀,鸣鸣啊,怎么淋成这样了?冷不冷?快过来给陈奶奶看看,伤哪儿了没啊?”
鸣鸣软声软语地:“陈奶奶,陈奶奶。”
陈全一身也湿着,陈志华说:“淋着雨了啊,赶紧去洗洗热水,别感冒了。”
陈全一抹短短的发茬,鸣鸣不知何时跑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看样子是要和陈全一起去洗澡,换衣服。
被一大家子看着,陈全有些不自在。
这要换成往常,陈全或许把鸣鸣夹胳肢窝直接上楼洗热水澡去了。
现在情况却不同。
这陆东棠既然是鸣鸣的爸爸,陈家人也都知道,万没有他再给别人家儿子洗澡的道理。
“我看……”
“麻烦陈老板了,”陆东棠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冷淡,“鸣鸣就麻烦你先照顾着。”
得,如今孩子亲爸爸都开口了,陈全再在那里扭捏拒绝,就未显得有些心虚不正常。
所以在一家子和蔼的目光中,陈全硬着头皮带鸣鸣上楼洗澡去了。
楼上。
陈全和鸣鸣正在洗澡。一大一小站在浴室里,嘻嘻哈哈,别提多高兴了。当然,主要是鸣鸣高兴。
“小爸爸,小爸爸,这里这里,冲冲。”鸣鸣坐在小板凳上,抬手指指后背,那里痒痒的。
陈全拿淋浴给鸣鸣冲洗后背,又给他搓了搓。
俩人在浴室里冲了好一会儿,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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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暖烘烘的,陈全才把光溜溜的鸣鸣抱出去,扔床上。
陈全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他拿了干净毛巾给鸣鸣擦头发身子,正给鸣鸣穿衣服时,他的房门豁然被打开了。
“你你怎么进来了?!”陈全惊,待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还裸着上身,他条件反射去找外套套上。
“小爸爸!小爸爸!?”鸣鸣脑袋被衣服套着,看不清。
陆东棠随手关上门,落锁。
然后他就看见陈全手忙脚乱往自己身上套一件t恤,又手忙脚乱去给不断挣扎的小家伙穿衣服,真是兵荒马乱。
陆东棠眸色暗了暗,走过去接下陈全的工作,给他儿子穿衣服。
有条不紊,熟稔,一点也不像陈全刚才那样毫无章法。
陈全在一旁看着,默默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确定已经遮住了。
鸣鸣小脸红扑扑的,笑嘻嘻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傻笑会儿。
“鸣鸣他,什么时候得的病?”陈全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陆东棠淡淡地看陈全一眼,他还以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关心这个。
“你走后一个月发现的。”两个月大的小婴儿逐渐出现食欲不振、神萎靡,后来还开始流鼻血,他曾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会死去。
陈全:“有什么办法根治?”
陆东棠:“暂时没有。”
陈全垂眼没有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去俩人之间的关系就十分尴尬,谁对谁错,谁又欠谁,都早已如乱麻理不清,仅有的零星温度也被冰冷的现实消磨的一点不剩。最后一次分别时的情形,更是他这一生中都不愿再回忆的。
第90章
陆东棠在陈家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准备离开。
陆东棠此次来到青苔村,行动一如既往十分低调隐秘,只因他气质清雅非凡、长相冷峻帅气,不了被有些人多看几眼。
“小爸爸,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鸣鸣抱着陈全的大腿,抬头可怜兮兮地央求,今天他就要和爸爸回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小爸爸再见,他邀请小爸爸去家里玩,可惜小爸爸拒绝了,好伤心。
陈全硬邦邦地重复今天的第十次回答:“小爸爸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乖乖听话和你爸爸回家。”
“可是鸣鸣会舍不得小爸爸。”
我也舍不得鸣鸣,陈全在心里说。
“听话,快跟你爸回去。”
“哎呀,老哥,你就答应跟鸣鸣去玩两天嘛,家里哪有那么多事情,不是还有我们,小方哥和力哥嘛,你就放心去吧!”
“陈全,鸣鸣都那样喊你去,你总在那儿磨磨蹭蹭干啥?人家陆老板有心,你别不识好歹。”
“去吧,老大,家里还有我们呢,有啥好担心的。”
陈家人听说人家陆老板邀请陈全去家里玩,这是多好的事啊,陆老板是大老板,又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如今老板的儿子鸣鸣又如此喜欢陈全,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陈全有些郁闷,尴尬又无奈地看着自己家人热情洋溢,他们要是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还能这么高兴?他稍稍抬眼看了眼一旁气质高冷的陆某人,陆东棠一如过去神情冷淡,看不出喜怒。
“小爸爸,小爸爸。”鸣鸣继续摇着陈全的大腿,软软地喊着。
“鸣鸣,你听小爸爸说,”陈全正要开口,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子,是陈全小姑陈蕙。陈蕙现在刚上夜班回来,那张和陈全长相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上,此刻遍布疲惫。她还在门外就听见屋内鸣鸣的声音,似乎在叫陈全。
“鸣鸣怎么了啊……”陈蕙一边说,一边进门,这才发现屋内多了几个陌生人,她视线一看,眼睛猛地瞪大,直愣愣的,俊俏的脸蛋蓦然浮现几分红晕,陈蕙声音温柔了许多,“二哥二嫂,你们这是……”
昨天陆东棠他们来到农家乐的时候,陈蕙并不在家,自然也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蒋云英大致把情况说给陈蕙听,陈蕙面露惊讶,似不经意一样看了眼陆东棠,很快又转过头,有些羞涩,她对陈全说:“陈全儿,既然人家鸣鸣和陆,陆大哥都邀请你,你就去吧,听二哥二嫂的话。”
陈蕙这些年一直在服装厂工作。服装厂一年前制度改革,由原来的包吃包住改成两班倒,不包住宿,增加额外季度奖金。陈蕙的年龄在青苔村未出嫁姑娘中算大的,她父母也整日整夜替她担心,只担心她以后嫁不出去。以前陈蕙住厂里,并不经常在家,父母就算有再多的念叨也没用,自从陈蕙回家住后,她父母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说什么她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找到好人家,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哦。后来有人给陈蕙介绍了徐家老四,陈家二老一定要让她答应嫁过去。陈蕙哪里肯,她苦熬了这些年,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这不,前两天使性子跑来投奔她二哥二嫂来了。
陈蕙和陈全姑侄几个年龄相差不多,平常也都常一起,只是陈蕙大一个辈分,算的上亦姑亦友。
陈全见家里人都劝他答应,他实在不好再拒绝,也担心再犟下去会多添事端,心想,算了,就当亲自把鸣鸣送回去吧。
见陈全点头,鸣鸣欢乐的手舞足蹈。
“欧耶,小爸爸要和我们一起回家喽!”
陈全回屋简单拾了点东西,在全家人和蔼的目光中,上了陆东棠的车。
原本他打算自己开车,陈灏看了眼家里那辆载货的面包车,直翻白眼,压低嗓子和他哥说,哥,你这是啥命?穷苦命!人家陆大哥那车看见没,我都悄悄查过了,全世界就没几辆,好像是私人订制!这辈子能坐一坐也满足了啊。
陈全对他这个弟弟无语,也懒得和他多说。他也知道好,问题是他们没那个命去享受,还不如老老实实自在。
布莱斯开着车,后座坐着三个人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五岁小男孩,不拥挤,足以让鸣鸣一会儿挨挨这边,一会儿碰碰那边,笑的像个傻小子。
回程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
鸣鸣一开始还有力逗乐,后来玩累了,趴在陈全怀中就睡得不着四六。
陆东棠让布莱斯把空调略微调高。
陈全有些惊讶陆东棠的细致,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细心。不仅如此,短短一天一夜相处,他发现陆东棠在照顾鸣鸣方面确实异常细致有耐心,看来他果然喜欢这个孩子。
鸣鸣睡着后,车内显得十分安静,加上一旁有个气场冷冰冰的人,不习惯的人更加不自在。
陈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又实在张不开嘴,他怎么也没想到怎么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儿子在身旁睡觉,以前的金主在一旁看文件,好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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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都白过了一样,本应该就是如此。他陆东棠凭什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自如?
陆东棠这人的气场很奇怪,好像无论发生了何事,或者他做了什么,都是理所应当,本应如此,是你不应该胡乱揣测,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自己再一次陷入这种诡异的习惯之中,陈全虎着脸,竭力保持漠不关心,他抱着怀中的鸣鸣坐的一本正经,好像即将奔赴刑场一样视死如归。
陆东棠的视线滑过一旁的男人,不明白这男人又在瞎捉摸什么。
很快,车子平滑地驶入陆家。
“小爸爸,小爸爸,快点醒醒,我们到家啦!”
迷迷糊糊中,陈全听见有人似乎在叫自己,他一惊,睁开眼,豁然看见鸣鸣的小脸距离自己只有一尺距离,他不由咕隆道:“鸣鸣……”
“小爸爸,快点起来了,到家啦。”
嗯?到家了?陈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扭头,外面的光景果然是他曾经熟悉的地方。刚才他一直抱着鸣鸣,不知何时竟跟着睡着了,他动了动被鸣鸣压麻的臂膀,以此来缓解身体本能的不适感。
陈全压下心底不知何时泛起的不舒服,和鸣鸣一起下车。
陆家别墅一如既往清冷,人迹稀少。在陈全他们回来之前,整座别墅异常沉寂,此刻因一个叫鸣鸣的小男孩的欢声笑语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生气。
“小爸爸,快点过来,你看你看,”鸣鸣一下车,就迈着短胳膊短腿儿拉着陈全四处参观,他此刻把陈全带到别墅后花园一处,指着枝繁叶茂的葡萄藤对陈全说,“小爸爸,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家里真的也有葡萄呢。”
陈全看着眼前挂满葡萄藤的紫红葡萄,心情有些复杂,当年陆东棠给他移栽回来,任他如何照顾,就是连一个花骨朵都没有,几年不见,如今已是枝繁叶茂,果实累累。
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葡萄架子,并没有经过岁月风霜的摧残而枯萎,反倒像是被心照料,正茁壮生长。
难怪鸣鸣曾有一次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无意说,我家里也有葡萄呢,可惜没有小爸爸这里的大。
陈全顺手给鸣鸣摘了一提葡萄。
鸣鸣带陈全上楼。
别墅里真的很安静,偌大一处别墅,如果不是因为鸣鸣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空置许久,没有任何生气。
陆东棠几年前不是带鸣鸣出国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其他人呢……
“小爸爸,小爸爸,你在发呆吗?”
陈全回过神,鸣鸣正睁着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闪闪地看着自己,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一个相册样的东西献宝一样递给他:“小爸爸,你看你看,这是鸣鸣小时候所有的照片,所有的哦。”
一尺来厚的装相册,里面装满了一个孩子从婴儿到现在的所有照片。
照片中,一个光屁股光脑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正面对镜头哭,似十分不喜欢照相。照片下面写着:祝我们的鸣鸣小宝贝儿周岁快乐,长命百岁!bydeargandie。
干爹?阿莱特洛?
鸣鸣不知何时已爬上陈全的大腿,他正伸着脖子特得意地和他小爸爸一起翻相册。相册很厚,记录了鸣鸣长大的点点滴滴。
“怎么没有一岁以前的?”越往后翻,渐渐是鸣鸣后来长大的照片,有可爱的,有大笑的,有摆酷的,还有生气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只是与他记忆中的婴孩模样已有差别。
“不知道耶,”鸣鸣也有些苦恼,“爸爸说以前的照片太丑,就没给我留着。”
见鸣鸣情绪低落,陈全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一下,鸣鸣已自己说道:“可明明我这么可爱,肯定是爸爸撒谎偷懒了。”
陈全莞尔,这小家伙倒有趣的紧。
父子俩正有滋有味地看鸣鸣小时候的照片,不知何时,陆东棠已来到鸣鸣卧室门口,他手中端着一杯咖啡,闲闲靠着门边,眼前陈全和鸣鸣欢乐的模样一点不落地印在他幽深黑眸中。
忽然,噼啪一声脆响,似瓷器落地。
响声惊动屋内的人,齐齐朝声响处看去。
“陈,陈先生……”只听一个妇人喃喃出声,语带哽咽,“陈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回来了……”
陈全仔细一看,有些熟悉,他身旁的鸣鸣已软软唤道:“奶娘,你怎么哭了?”
原来这个妇人,正是当初鸣鸣才出生时陆家找的奶妈,她竟然一直留在陆家。看来她这些年一直在照顾鸣鸣。
陆东棠转过身,淡声道:“张妈,你先下去准备饭食吧。”
张妈抹了抹眼角泪水,有些激动地哽咽点头,她一边拾地上的残物,一边激动地说:“好好,我这就去,陆先生,陈先生也在这里吃饭吧?好好,我这就去准备,马上就好。”
陆东棠回转视线,见陈全一脸疑惑,不由开口淡声说:“鸣鸣喜欢,所以留了下来。”事实是,当年陈全离开,鸣鸣伤心过度患病,张妈一直细心照看婴孩,是个心善的妇人。
陈全没有说话。
晚饭后,鸣鸣由张妈带去洗漱。
陈全来到陆东棠所在的书房。
房门没关,似知道他会进来。
陆家的书房,普通人根本不敢进去,以前陈全没注意,多次在里面翻箱倒柜看书查资料,甚至还有几次直接睡过去。
陆东棠正在处理工作,见陈全进来,他头也没抬,说:“十分钟。自己先找点事做。”
陈全转身去一旁沙发上坐下,沙发旁摆着几本书籍,似乎是他以前翻阅过的旅游指南。
自从今天他再次踏足陆家别墅,许多地方有意无意地印着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每一道痕迹都像刻在他回忆中的伤疤,伤痕累累,一道一道刺痛而清醒。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陆东棠已来到陈全身前,他低头凝视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陈全抬头,站起身,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说:“这张卡里有十二万,密码xxxzzz,是我这些年开农家乐赚的。当年开农家乐挪用了四十万,剩下部分以及当年的欠款我会根据银行利息分期打进这张卡里。”
陆东棠手中拿着陈全塞给他的银/行/卡,微微挑眉,这男人什么意思?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两清?
当年陈全离开陆家时候,陆东棠曾按照交易给了陈全一大笔报酬。这笔巨款,足以让陈全一家什么也不用做,富足三代。
陈家当年在外面的欠债以及陈志华的医药,都是陆东棠出的,以及后来陈全开办农家乐,也是挪用了那笔钱,否则当年刚刚经历过倾家荡产的陈家,哪里再有几十万用来修建陈家大院。
陈全当年决定动用那笔钱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他虽不至于用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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