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这算不算是揩油?
才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身上的束缚变松了,正要从属于另一个人的怀抱里退出……眼角是一闪而过的温热,泛着湿,渐渐化作点点的凉意。
聂昕之的语气一如寻常般平静:“这才是你所谓的‘揩油’。”
诶?
一不小心将吐槽的话说出了口吗?
郁容了,少刻,悠然叹了声:“兄长的脸皮,容自愧不如。”
除了,心情居然十分平和……对被揩油了的事实,接受得毫无心理障碍?
不对,“揩油”这说法,也太弱化自己了!
男子汉,大丈夫。他应该……
果断揩油回来!这样想着,郁容努力抽出同样被钳制住了的手臂,伸手就在男人的下巴摸了摸。
随即被捉着了手。
抬眉,看过去。
四目相对。
郁容不由得默了,感觉适才自己的脑子坏了,盯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莫名感到压力山大,正想调转目光,眼前忽是一黑。
男人的手掌覆盖在的眉眼之上。
“……兄长?”
半晌,聂昕之忽地拿下了手,另一边的手臂也松开了。
郁容得以“重获自由”,便听到男人的嗓音响起
“回家罢。”
“嗯。”
识途的千里良驹早已哒哒地走远。
拉开了距离,这才注意到聂昕之看着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
郁容遂问:“兄长这是才从南地归回吗?”
聂昕之肯定地应着声。
郁容默了,少时,轻语:“可以休整好了再来我这。”何必这么赶,他人在青帘又跑不了。
“在此休整亦无妨。”
好吧!不过……
郁容复问:“不需先回京面圣吗?”
聂昕之表示:“我已修书一封至禁中,官家允我小休一旬。”
郁容哑然。
倒是聂昕之又开口了:“因何而愁闷?”
“什么?”
“适才见你愁眉苦脸,”男人问道,“为何?”
被这么一问,郁容刚见到这人的惊喜,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沿着官道,斜插进入小径。静静地走了小半刻钟,他忽是轻叹了口气:“我在想‘月圆月缺’的问题。”
聂昕之淡声道:“自然道理,何需烦恼。”
郁容:“……”
昕之兄说得很有道理,问题是,他纠结的又不真的是月亮是圆是缺什么的……
聂昕之继续说:“他人之事,与容儿有何干?”
这男人竟也知晓自己的言外之意。郁容心里一松,便清了清嗓子:“若这个‘他人’算是朋友呢?”
“又如何?”
郁容默然了一小会儿,忽作反问:“兄长你有交过朋友吗?”
聂昕之淡然表示:“何用?”
郁容更纠结了,一方面觉得对方的想法好像不太好,一方面一想到对方所处的位置,又仿佛可以理解。
诶,等等……
“我难道不算你的朋友?”郁容忍不住问道。当然,他很清楚对方现在对自己是那什么的想法,但总不至于一开始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吧?
聂昕之却沉默了。
郁容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心情渐渐变得微妙。
一时之间,没人开口,气氛似乎显得不尴不尬的。
快到家门口时,聂昕之倏而出声:“自始至终,我未曾视你为友人。”
所以……
郁容默默地撇开头,小声应了:“……哦。”
没再追问。
又不是真傻,这男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有什么不明白那就真装相了。
于是,郁容努力回忆着两人的初次见面,印象着实不深刻,大概记得是要黑不黑的天色,他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得太分明……
这般情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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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可能对自己……一见倾心吗?
越想越不靠谱的感觉。
“总算回来了!”
久违而熟悉的嗓音,突兀出现,打断了郁容的思绪。
“老大我可以去睡觉了吧小鱼大夫你家客房借我一用啊谢了!”
赵烛隐一口气不带喘,说完了想说的,便刺溜地往客房跑去。
郁容忙喊道:“烛隐兄,客房的被子还没换……”
“没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
这家伙,到底多久没睡啊?
便是心念一动,郁容侧首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你是不是也很困?”
聂昕之道:“尚可。”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基本上代表了十分肯定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郁容已经快把这男人的性子摸透了,无奈摇头:“走吧,去我房间,补眠。”
客房既然被烛隐兄占了,他只有发扬一下风度。
聂昕之静静地跟着他去了卧房,然后在其要求下,简单洗漱了一通,吃了些点心垫肚子,便上床睡了。
这一睡便到第二日天明,居然还没醒。
原本回房打算叫人起床吃饭的郁容,默默地在床边站了片刻,终究放弃了。
这个男人……
不说是不是真的几天没睡,很多天没能休息好,倒是可以肯定了……否则,以对方之警觉性,他这又进又出的,早被惊醒了好多次。
反正时辰还算早。
郁容想了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卧房,回到厨房,将留给聂昕之与赵烛隐的早餐,放小炭炉上温着,一旦人醒了,保证立马有热食吃。
遂去了药室。
昨日见到阿若的状态,让他多少难以放心,但胡乱关心什么的也不适宜……无论事实如何,阿若与那洪大海的事,旁人没资格插手。
思虑了一番,郁容打开中药柜,取沉香、杜仲等二十多味药材,叫上两名学徒帮忙,有的炒制,有些烘焙,研末碾粉,烧起竹炭炉,先行炼蜜,再倒入诸多药材混匀的细末,合成梧桐子大的药丸。
是为温补丸。
郁容将药丸密封装好,交由钟哥儿:“你将这送去洪家庄,”无需多说,对方便明白是给谁,“注意看门有没有锁,没锁的话,阿若应该就在家里……”
遂又嘱咐了几句关于温补丸的服食方法。
钟哥儿一样应诺,拿着满满一药罐的温补丸,小跑离开了。
稍稍安了心。对郁容来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其实阿若身体没什么问题,感觉可能这一段时间休息与饮食都不好,身体虚了很多,温补丸可温补诸虚。
不到半个时辰,腿脚利索的钟哥儿便回来了。
“……说昨天吃了先生的药,已经退了热。我去的时候,他正要出门去放鸭子,”他仔仔细细地说起了阿若的现状,“看他的气色,好像还不错。”
郁容闻言,总算定了心,阿若的事,便暂且放下了惦念。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是想到宿在家里的客人们,到现在没听到什么动静,不会还在睡觉吧……
有些。
再怎么渴睡,空腹太久可是损坏健康,郁容果断搁置了手里的活儿,离开静室。
尽管可能有些略不厚道,他第一时间去的是自己的卧房,惦记的也是睡在自己床上的男人,至于栖在客房的赵烛隐……
不小心便给忘了。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郁容跨过门槛,遂是一怔。
聂昕之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以传说中“大马金刀的姿态”坐在长凳上。
郁容忍俊不禁:“兄长这是睡蒙了?”
头发束起,尚未缠成发髻,不再是一丝不苟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些许“不羁”。
聂昕之声音沉静,问:“可否借容儿的发梳一用?”
郁容自是请他自便,其后就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对方梳头虽然知道古代男子都要束发,他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可……总觉得,梳头这样的事,跟对方的气场严重不搭,怎么看都有一些滑稽。
去了武弁,男人寻常的装束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缠起的发髻没用冠,只是一根简朴的木簪固定。
不知怎么的,郁容忽是想到《江湖旧闻》里相亲相关的描写:男女相亲,男方对女方满意,便拿一根发钗插到女方的发间。
鬼使神差,郁容出声:“还请兄长稍待……”
聂昕之果真便顿下了所有动作。
郁容起身走到他身边,抽出其手中木簪,然后踮着脚,将木簪插在了其发上……歪歪斜斜的。
聂昕之微愣。
郁容看着这男人难得懵逼的模样,来不及为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而后悔,忍不住笑了,想到《江湖旧闻》里的说法,笑得乐不可支。
“容儿。”
郁容忍笑应:“嗯?”
下一瞬,失重感再度传来,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诶……”
一言不合就横抱什么的也太让人丢脸了吧?
然而,事情超出了郁容的预料。
呼吸之间,他便被扔到了床上,一道人影朝他身上直压而来。
第72章
十九岁风华正茂,卒于春色之中。
死因:缺氧致呼吸窘迫。
呜呼哀哉!
才一走神,立刻就被咬了咬,尽管没真怎么施力,却足以唤回某人跑马的思绪。
这一咬,好歹能让人喘口气了……郁容便趁机用力地吸了口空气,下一瞬,再度被人堵住了嘴。
憋!
黏腻,暧昧。明明是旖旎到了极致的气氛,郁容倏忽地想起了好几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是……读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
他的后桌是个体育生,身高一米八、体型魁梧,偏偏有个奇葩的爱好,喜欢看少女向读物。
某次体育生又在课上偷看完了新一期的少女读物,遂神神道道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吃一碗面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由于平常吃面的次数不太多,一时有些不确定,回答道不超过十分钟。
那大傻个子听完笑得特别猥琐,直赞叹他能耐啊能耐。惹得他一头雾水,追问之下,才得知,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少女读物上,一道判别接吻时长的测试题。
当时只觉大傻个子被少女读物毒坏了脑子,让人特别无语。
此刻,突兀地想起了旧事的郁容,一边感受着肺部空气是如何渐渐稀薄,一边漫无边际地想到
这一碗面,昕之兄吃的时间也太久了。
就不怕,唇舌吃肿了,或者嘴皮子磨破吗?
聂昕之大约是不怕的。
“等、等等”
了好大力气,郁容总算推开了男人,努力无视那炙热的、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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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连空气都能点燃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兄长一夜一天未曾进食,不如先去吃些东西,也得伤了胃肠。”
聂昕之将人二度圈困于胸前:“无碍。”
“别!”郁容及时地用手撑开了一点距离,语气又急又快,“何必急于这一时……”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他不自觉地轻咳了一声,神色飘忽,“反正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晚上了……”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聂昕之素来不见情绪的双目,激起了点点异。
郁容不由得撇开视线,耳根发烧,愈发地小小声:“正好,我乘空调配些……润油膏。”
聂昕之插了句:“我有。”
郁容默了一下,遂又开口:“是我前次赠与你的吧?时日久了,药膏的性效会变质,”一本正经地用着专业的口吻,道,“近日又琢磨出更好的方子……兴许可以试一试?”
聂昕之终是被说服了。
唇上是一闪而过的温热,郁容遂觉束缚在身上的力道松开了。
重归“自由”的郁容,默默地拢好衣衫,从床上下来,拾好发上、身上的些许凌乱,领着已经打点好装束的聂昕之,去厨房先找些吃的。
小炭炉前,看起来也是刚起身不久的赵烛隐,抱着大海碗狼吞虎咽。
听到门口的动静,这位郎卫便抬头看过去,脸上露出一抹笑,正要张嘴打招呼,忽地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口气卡在喉咙眼,呛得他直咳嗽个不停。
郁容脚步微顿,瞥了眼小炭炉上敞开的砂锅,看着烛隐兄正对那里吭吭个不断,顿时有些无语,转而对聂昕之道:“要不我重新烧点饭菜?”
“无需麻烦。”聂昕之表示,“你自去忙你的,我自理即可。”
郁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回道:“没什么好忙的……”
没他等说完,便被及时地提醒:“润油膏。”
“……”
好吧。自己许下的承诺……
昕之兄又不是外人,无需他客气招待,便道:“那我去药室了。”
“小鱼大夫……”
郁容闻声转身,疑惑看向郎卫。
赵烛隐却是干笑:“没、没什么。”
郁容:“……”
什么毛什么病?
大半年没见,这烛隐兄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
“烛隐兄还请自便。”想了想,他说了这一句,便要离开,余光瞥到郎卫的手势,便是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在嘴角处摸了摸。
意识到什么,瞬时了。
脚步匆匆,避开了家里的几人。躲在静室里,偷偷拿出储物格里的玻璃小镜子,照了照嘴部。
……还好,就是一点很淡的印记。
郁容黑线。
烛隐兄到底眼力有多好啊,而且思想也太不纯净了,如果是他看到谁嘴边出现这点痕迹,绝对不会想多尽管,赵烛隐其实不算想多。
盯着镜子看了半晌,郁容终是摇头,将小镜子塞回了储物格。
印记什么的,要不了多久便会自行散去罢,无需理会。
趁着离作息时间尚有数个时辰,现在还是抓紧功夫,将新型润油膏调配出来吧?
忙着制膏的郁容,心情是微妙的。
话说,自己这样子……会不会太奔放了?
一向挺擅长自我开解的大夫,旋即想到圣人之言,“食色,性也”……便淡定了。
既然没有掰回来的可能,那还不得趁早睡了,万一哪天吹了,可不是徒留遗憾吗。
因着父母之事留下的阴影,郁容其实对这一类感情,心存极大的疑虑,所以这么久以来,明知聂昕之的心思,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想法的,却一直无法作出决定。
思虑过多,就显得优柔寡断。
好在他有一个优点,一旦想通了,便果断付诸实践,撞了南墙也不后悔。
在聂昕之远赴南蕃的这些天,郁容从一开始无意识的牵挂,到后来意识到自己的惦念,心态不知不觉地便转变了。
疑虑始终存在,但……
既心念已动,何必再为难自己,难为别人?
至于说,以后可能如何如何的……悲悲喜喜,分分合合,不过人生常态。他可以因此顾虑,却没必要自我束缚,畏葸不前什么的,也太懦弱了。
郁容拿着扇子对药炉轻扇,眼睛注意着火候,思绪早跑到百八十里外了。
“小鱼大夫……”赵烛隐在檐廊上左右张望,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烛隐兄?”
“那什么,”赵烛隐进了半厅,看向大夫的目光透着奇异,支支吾吾,“你和老大……”
郁容眨了眨眼:“什么?”
“没甚。”赵烛隐干咳了一声,露出背在身后的手,手上握着一把弯刀。
郁容了,烛隐兄这是……
“小弟提前没准备,这是从南蕃得来的尼婆罗弯刀,便且借花献佛罢!”
郁容:“……”
他好像比这家伙小了好几岁吧?
赵烛隐解释:“瞧您细皮……咳咳,文质彬彬的,用这把刀也好防身。”
郁容一时默然,少时,笑着摇头:“烛隐兄之好意,郁容心领,不过没必要。”
“有必要有必要,”赵烛隐忙道,“这可是小弟的……”
“赵是。”
赵烛隐吓了一跳:“老大……哈哈,你这么快就吃完面啦?”
郁容听了,思想不由自主地歪了:昕之兄吃面的速度可一点儿也不快。
“在这作甚?”
赵烛隐当即解释道:“小弟是想将这把尼婆罗弯刀,送给小鱼大夫以作防身……”
“不必。”聂昕之果断打消了自家表弟的念头,“你若闲极无聊,便即刻返京,卫中公务堆积,须得尽快处置。”
赵烛隐连连点头应诺,遂是一溜烟地跑去客房拾去了。
“你不是烛隐兄的表兄吗?”郁容兴趣盎然地围观完两人的互动,遂是好奇,“他怎么看起来特别怕你?”
聂昕之淡声回道:“兴许是被打怕了。”
“……打?”
“赵是自幼泼皮,”聂昕之对于郁容的疑问一向是有问必答,“因故犯我,便请他去了校场。”
郁容汗颜,尽管这男人说得不怎么具体,但通过赵烛隐现在的表现,大致能够想象当时的场面。
“原来兄长是暴力派的?”
聂昕之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突兀说了声:“安心。”
郁容微怔,少刻,意会到男人的未尽之意,轻轻笑了:“我没什么好不安心的。”
聂昕之没继续这个话题,目光微转,落在了文火慢烧的药炉上,问:“还需多久?”
摇扇子的手不经意地顿了顿,郁容眼神飘移,嗓音莫名地弱了些许:“至少得一个时辰。”
聂昕之应了声,又问:“可需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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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些清水来?”
“好。”
似在瞬息之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再吃个晚餐,张弦月便悄然高挂在树梢上了。
主卧的门窗紧闭。
灯火映照着窗纸,泛出浅浅的光。
光影摇曳,交柯的枝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后院,窝棚里,石正在忙着。
趁着春耕即将开始前,一些药农忙着采挖山里越冬的野生药材,因着小郁大夫在这一带的名声渐响,其中不少人慕名跑来卖新鲜的药材……正好有需要的,郁容便都了。
一些不经储藏的鲜药,须得尽快晒干,或者进行烘炕处理。于是,接连几晚,一家子人要忙到近半夜。
今天需得处理的药材不多,有石一个人便够了。
切片块的药材均匀铺在了炕面上,汉子坐在火膛口前,引火点着架好的柴禾。
经曝晒过的柴禾,特别容易点燃。
“轰”地一下……
干柴烧烈火,其势熊熊。
第73章
春宵苦短,日已高起。
半睡半醒的,郁容隐约意识到是时候起床了,却觉得又困且累,累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的样子。
遂觉脸上痒痒的,若有似无,被什么轻轻触碰着。
“别闹,小三……”
郁容模糊咕哝了声,半晌,后知后觉地感到哪里不对,头脑便陡然清醒了些许,渐渐地,想起了昨夜或者凌晨的……事。
“容儿。”
沉甸甸的眼皮,终于被掀开了。
光线昏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刚毅严肃的面容。
严肃?个鬼!郁容一想到昨晚的种种,便有种三观崩裂的感觉,不过……
真的很爽啊,咳!
脑海里,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面上,他朝坐在床侧的男人笑了笑:“早啊。”
“已近巳正。”
“居然这么晚了……”
怪不得觉得胃里空得难受。
聂昕之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出声了:“给你拿些吃食?”
“不用。”郁容连忙拒绝,撑着手臂坐起身,被子滑落,遂觉凉飕飕的……下一刻,迎上男人静至极处似隐藏了火焰的目光,便默默地拉起被子,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我想起床了,兄长……可否请你帮我找一身干净的衣服?第三个柜子里应该有。”
聂昕之自是不会拒绝,只是……
抬手,指尖在郁容的眉眼处略作流连,这才起身朝柜子走去。
郁容轻咳了一声。被触碰的地方,莫名有些烧热。
想到昨夜……昕之兄真的似乎特别喜欢他眉尾的那颗痣啊。
话说,他的左边眉毛会不会就这么被摸啊亲的而迟早秃掉?想象一下那个形象,好像有些奇葩?
聂昕之的唤声及时地挽救了郁容差点碎掉的脑洞。
道了一声谢,便欲穿戴起来。
郁容其实挺想洗个澡,浑身不舒适的感觉,有些难受,不过……
抬目,正好与聂昕之四目相对。
就听对方问:“可需相助?”
穿个衣服而已,需得相个什么助?
怕就怕,助着助着,便离题了。
面虽好吃,吃多了会撑着。
郁容遂微笑拒绝道:“多谢兄长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聂昕之没有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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