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街道上陆续有了人声。
郁容忍着打呵欠的冲动,沿着道边慢步踱着。
有人擦着肩,匆匆赶着路。
忽是一声东西落地的细微响动,郁容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隐约见到几步开外,地上是一个深灰色的……钱袋?
张嘴想喊前方的人,却见那人步履匆忙,转身就进了一个巷口。
郁容疾步走过去想叫着掉东西的人,站在巷口,只听得蓦然一道关门声,巷中再无人影了。
摇了摇头,郁容往回走了几步,正想俯身捡起钱袋,动作忽是一滞
钱袋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一点点暗黄。
郁容默默站直,垂目思索了少刻,脚步一转,准备按照既定路线,向前走着。
便听旁边一声惊呼。
“金子!”
郁容循声看去,叫出声的中年人猛地捂着嘴。
顺着对方的视线下移,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钱袋,转而回目光。
“哎,别走……”
郁容就真的没走,偏头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来局促不安,又仿佛隐忍着激动,压着嗓门:“小兄弟,这钱袋里有一块好大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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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看到的你捡,不过见者有份,你分我一点怎么样?”
郁容微微眯着眼,嘴角渐渐地弯起。
难道……
他的脸上,左边写着“易诓”,右边贴了“好骗”,额头上还刻着“冤大头”的字样吗?
“大哥,”郁容语气含笑,顺着中年人的说法,问,“这金子好像就一块吧?你说怎么分?”
中年人面上一喜,张嘴欲言。
正这时,忽闻一道低沉、不辩喜怒的男声传来
“容儿唤谁大哥?”
第100章
郁容心虚了一下下,遂是理直气壮,称呼陌生人“大哥”就跟“兄弟”或“伙计”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他转身走至后来的男人身侧,说:“兄长,这位……”“大哥”什么的当然不能叫出口,“壮士,发现了地上有块金子,正与我商讨如何分法。”
聂昕之遂不语。
郁容笑了笑,转而看向似有退缩之意的中年人:“这是我兄长。”顿了顿,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与兄长有二人,这一块金子怎么分?”
中年人望向聂昕之的目光带着迟疑。
郁容俯身捡起钱袋,用手掂了掂分量,语气惊喜:“好像是十两的金锭?”
观其反应,中年人像是镇定了下来,强调:“说好了,见者有份。”遂给出了意见,“你们有两人,我也不贪多。咱们平分三份。”
听罢,郁容面露难色:“可这金子就一块啊?”
中年人语带叹息:“我也不占便宜,金子给你们,你给我四十两银子就行。”
郁容摇头:“四十两银子太多了,我没有。”
中年人不太相信:“真没有?”见对方摇头,不由得露出肉疼的表情,唉声叹气,“算了,金子是你捡到的,我也不为难,给个二十两银子总行吧?我瞧兄弟你不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人。”
郁容同样叹着气,回:“二十两银子也没有。”
中年人吃惊地张眼,不敢置信。
郁容想了想,将钱袋递到对方跟前,笑道:“不如这样吧,金子给你,”学其说法,“我和兄长也不贪心,你掏十两银子就够了。”
中年人赶紧拒绝:“哎呀,我哪拿得出来十两银子,”下一刻目光飘过年轻大夫腰间的玉牌,表示,“要不,我也不要钱了。”看起来是痛下决心的样子,咬牙说,“你那块玉佩……啊”
伴着惨叫,中年人的身体一下子飞出去了,砰地一声重重落在了丈余开外的地上。
郁容:“……”
这时,又一人从巷口冲了过来,来不及发难,便是一声痛呼,同样摔了出去,半天也爬不起来。
一切发生得极快。
聂昕之看也没看被他踹飞的两个人,目光落在郁容身上:“此等无赖之辈如何值得容儿多口舌。”
郁容轻咳了咳,也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就是,在朝遭遇到天朝曾风靡一时的骗局,感到有些新奇罢了。
“他们,”郁容转移话题,问,“要去送衙门吗?”
聂昕之淡声道:“带回去由郎卫质审。”
郁容失笑:“你们逆卫真是什么都管。”
聂昕之略作解释:“黄金作假。”
郁容愣了愣,想到什么,连忙翻开手中钱袋,拿出那一锭的金子仔细辨看。尽早光线昏晦,仍看得出,这假金子做工十分湛,如果不是拿在手中重量不对劲,几乎辨别不出真假。
金银作假,尤其是假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之前看到安校尉运了几个大箱子回来……”
聂昕之接话:“俱是查出的假金银。”
郁容恍然大悟:“那天你去清河坊也是为这个案子?”
聂昕之微微颔首。
谈话之间,几名郎卫不知如何得来的消息,迅速赶至,将趴地上的两人拖走了。
郁容无语地看着一时起不了身的骗子们:“你用了多大的脚力,不会把人给踹坏了吧?”
聂昕之语气淡淡:“死不了。”
忽而想起了那日还在青帘,洪大海也被这男人踹得半死,郁容不由黑线
兄长到底有多爱“动脚”?
“走罢。”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郁容的胡思乱想。
“去哪?”
“十三鲜煮。”
“差点忘了……”郁容跟上男人的步伐,“不过抓了那俩,你不要回去亲自审一审?我一个人逛也没问题。”
“无妨。自有人料理。”
郁容“嗯”了一声,他家兄长有主意得很,公事私事一向能妥帖对待,不需他多嘴操心。
遂至十三鲜煮的铺席前。
小摊小位的,出乎郁容预料,还以为他家兄长光顾的地方,比较“高大上”。
大约时辰还算早,摊位前没几个人。
来自西南道的老板,热情地上前招呼着二人。
便各点了一份十三鲜煮,郁容拉着聂昕之寻了座位坐下尽管只是小摊子,卫生做得看着还不错。
“兄长如何发现这家店的?”
聂昕之有问必答:“只是路过。”
郁容眼露狐疑。
聂昕之说明:“店家为西南道口音。”
郁容了解,心里微有触动,这男人素来不是关注街边小食这些东西的人,想必是因为自己有时候挺爱尝鲜的,便特地留意一些新奇的店铺。
“今天我请客。”郁容心情大好地表示。
聂昕之不见丝毫的嫌弃,十分配合着他家容儿,颔首道了声谢。
郁容闻声失笑,嘴唇微动,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道温婉柔缓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小郁大夫,你也喜欢这家的十三鲜煮吗?”
郁容下意识地侧首看去,看到脸上蒙纱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便是遮掩了面目,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却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瞬,陡地想起了对方的出身敏感,倏而住了嘴。
蓝儿微微一笑:“前次多谢小郁大夫了,近日吃了你亲手制的养荣丸,蓝……我的身子确是大好了。”
郁容张嘴要回话,猛然就感觉到四周空气温度急转直下将至冰点以下夸张了的说法,却是敏锐地察觉到某人气息的变化陡觉一阵压力山大,硬着头皮道:“医者医病,职责所在。”
蓝儿说话的语调一直是轻轻柔柔的:“可惜,愿意为我这样的人治病的医者,却是寥寥无几。”
郁容偷瞄着自家兄长的脸色,看不出个所以然,嘴上回:“天地生生之德,良医自有仁术,姑娘不必因三两庸医而介怀。”
蓝儿轻笑:“良医仁术,小郁大夫所言极是……若非遇到小郁大夫,我怕还得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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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困扰。”
郁容了,这话说的,好像她之前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话说,自他去清河坊,至今天,前后没到十天吧,养荣汤的效果顶多也才刚刚起效?
蓝儿这时突然又道:“小郁大夫是要走了吗?”
注意力集中在某小心眼男人身上的郁容,闻言有些意外……他确实是打算找个理由,拉着自家兄长离开。
比起一顿随时可以吃到的十三鲜煮,自家男人的心情是他最在乎的。
如果对方是寻常的病人,哪怕性别为女,这样也显得他小题大做了,可……
想起了那只香囊,郁容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不管是照顾聂昕之的情绪,或者考虑到烛隐兄的心意,都该与面前这女子尽量拉开距离。
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嘛!
蓝儿盈盈福身:“如此,便不让小郁大夫为难,容我失礼,先走一步了。”
郁容:“……”
这都啥跟啥?
女子说走,连似乎原本计划要买的小吃也没买,就走了。
“兄长且听我说……”
“容儿。”聂昕之忽地出言,截断了某人略带紧张的话语,“用早膳罢。”
十三鲜煮已经烧好了。
郁容默默闭嘴,看着老板将砂锅端上桌。
却听男人又开口了,语气平和:“在我面前,容儿无需诚惶诚恐。”
郁容微怔,心里不经意地酥软了,含笑着朝对方点头。
就知道,再怎么小心眼,他家兄长仍将自己的感受放在心头第一位。
一顿十三鲜煮吃得身心畅快,郁容按捺不住澎湃的心潮,回去后,跟自家男人说了句特肉麻的话:“这世间,我最看重的唯有兄长。”
所以安心吧,得醋吃太多了有伤身心。
聂昕之听了后,伸手抚了抚某人绚烂的笑颜。
半晌,他突地说道:“那位乐伎居心不良,容儿不宜与之来往过密。”
郁容:“……”
来往?过密?
兄长对某些词语的意思,究竟存在怎样的误解?
第101章
郁容很快即反应过来,微讶:“兄长是说,那蓝姑娘有问题?”
聂昕之肯定地应了一声。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可烛隐兄他……”语带迟疑,“原来是逢场作戏吗?”
聂昕之直言:“他不知。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少刻,复问:“不要紧吧他?”
聂昕之淡定表示:“堪为疑人之阵。”
郁容黑线:“作为‘疑人’本人,烛隐兄被蒙在鼓里,这样好吗?”
“逆郎卫者应秉节持重,当如临如履,昼警夕惕,”聂昕之语气淡淡,“何如处堂燕雀,蔽于享乐,自以为安,不知祸将临头。”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
“不会有危险?”
聂昕之说:“那乐伎不过一棋子,手无缚鸡之力,以赵是之身手反应,不当受其害。”
郁容摇了摇头:“小心无大错,再则……”下意识地咳了声,“不是有色迷心窍之说吗?”
“尽皆安置帖妥,”聂昕之回道,“容儿无需忧恼。”
郁容闻言失笑:“我可没什么忧恼的,烛隐兄是你表弟,只怕他别吃亏了。”
聂昕之平静表述:“吃一堑长一智未为坏事。”
郁容:“……”
这老大当得可真有范儿,就是相当不负责任。
聂昕之轻抚着他的脸颊:“赵是非无能之辈。”
郁容点点头,逆卫行事自有章程,不便多问,何需他瞎操心。不过……
想不到那灵秀婉丽,性子也柔和温顺的乐伎,居然是包藏祸心之人吗?
待烛隐兄回头察觉了真相,该如何伤心……应该会伤心吧?
稍作一番思虑,郁容转头就将乐伎之事抛到脑后了。
诸人诸事,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所谓“鸡司夜、狸执鼠”,各司其职,则各司其事。他就是一大夫,问这几句“闲事”已是多嘴。
便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正业上了。
书房里,郁容阅读着周祯寄来的信。
信里提及,对方再度离家“游学四方”,说其在西南道多有耳闻,五毒蛊害人之事,并亲眼目睹到,一个形容消瘦、骨瘦如柴的汉子,被一名老大夫以金针刺穴,口中吐出近尺长的蛇蛊。
尽管周祯的用词刻意修饰过,郁容仍能从言辞之间,感觉到其惶恐惊惧的心情。
有些,一言难尽。
蛊毒之事,听着荒诞无稽,但在医书中,确有记载的。但明文记载的蛊毒,与口口相传的说法其实并不一样。
事实上,医书有记载的蛊证,基本上分两种情况:
一种实为虫积之病,即“中蛊”的人体内有寄生虫作祟,或是虫毒积聚,导致络脉淤塞肿胀;
一种就是毒,取毒虫诸如蜘蛛、蜈蚣等研磨成药末,毒物被人服食,出现了“蛊证”,即为蛊本质上不过是药物之毒作用于肉体之上,某些症状,譬如虫蚁噬骨之痛,让人以为“中蛊”后有真虫在体内行动。
另有,诸如血蛊,此“蛊”通“鼓”,跌仆坠堕因而受伤,出现了气逆或气郁之证,胃脾瘀结,膨胀鼓满,是为血蛊。
无论哪种“蛊”,与传说故事里的什么五毒合一即成蛊,本质上根本不一样。
当然,像周祯所说的这类蛊,医书内亦有提及,同时标注了其为“齐东野语”,是“不见经传之谈”。
郁容极度怀疑,对方信里所提及的“蛇蛊”,其实是寄生虫,观其细节描述,兴许就是蛔虫也说不定。
斟酌了一通,他便提笔将己知的蛊毒之事详写说明。
洋洋洒洒几千字,巨细靡遗地告知与那为此而担惊受怕之人。
写完了信,郁容沉吟了一会儿,打开储物格里的药典认真翻阅了起来。
不多久,他起身离开了书房,去了西院的药房。
吩咐一众小厮帮忙炮制药材。
犀角、朱砂、雄黄及玳瑁等,具有解毒之效,或能杀虫,或可燥湿,或安神,或定惊……共为君药,研为细末。
取冰片、麝香,用以止痛消肿;牛黄是清热祛毒、治疗痈肿疔毒之良药。
安息香辟秽杀温,以无灰酒飞过,滤液后文火熬膏,再以水烊化,混入诸味药末搅匀,加入少许的金箔,入药兼为衣,和成梧桐子大的药丸。
是为至宝丹。
至宝丹专解疫蛊之毒,化山岚瘴气,可避诸毒。“中蛊”之后和酒服食此丹三五丸,基本能祛除大部分的毒,至少可以缓解一下蛊证。
制成了至宝丹,装瓶密封,郁容将其与回信放置在一起,准备“邮寄”给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西南道的周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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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周小红?”
郁容回转身,看向他家神出鬼没的兄长,点头后笑言:“周兄在西南道游学,那边盛传五毒蛊害人之事,他被吓得不轻,我便写信安抚一下……”
仔细地将信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给对方听。
“我从海外仙方中觅得了一化蛊解毒的至宝丹,制备了几百丸,准备送与几瓶给周兄作防身之用。”说着,他拿了两瓶递给男人,“多余的送你和你手下郎卫用吧,遇到山岚瘴气什么的,服用几粒即化浊清秽。或者毒物爬咬之伤,以黄酒化开丹药涂抹敷用,亦有良效。”
聂昕之自不与他家容儿客气,下了至宝丹,道:“西南道却有蛊害之事。”
郁容微微张大眼:“五毒合一养成的那种蛊?”
聂昕之颔首:“有至毒者麒麟蛊,触之即死,可入人之心腹、络脉,中者痛楚难当,常常不得治而殒命。”
郁容听了,仍是狐疑。他家兄长又不是周小红那样容易被糊弄的家伙,按理说……
聂昕之又道:“逆卫内有擅蛊者。”
郁容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在哪?我能结识一下吗?”
聂昕之回:“擅蛊者罕见,卫中也只有不足十人,俱数分散在西南道及边疆。”
郁容难有些失望。
聂昕之说道:“此类人等,不辨良恶,喜怒无常,是非善类,容儿生性纯善,不宜与之多有往来。”
郁容汗颜,感觉他家兄长把他看得也太金贵了吧?
“只是对传说中的蛊好奇得很。”
聂昕之浅声说:“何以恶浊污人眼,当不得一个‘奇’字。”
郁容抬手轻触鼻尖,无奈一笑:他家兄长什么都好,就是保护欲太强了,但凡有点小危险,生怕伤着磕着了自己。
有关蛊毒的讨论,就此告一段落。
待聂昕之忙他的事去了,郁容躲在书房里,召出了系统。
尽管对自家的兄长一贯是深信不疑的,但蛊毒一事实在让他觉得闳大不经,且多少涉及到“专业”方面的问题,不由自主想探究清楚。
说来,西南道蛊害一说,跟天朝民间的苗疆蛊毒传闻,不谋而合。
那些神乎其神的说法,着实难以“说服”郁容。便是相信蛊毒之说,也只会相信医书上所言明的几种“蛊证”。
召唤系统,结果理所当然是没有结果的。没有具体的“参照物”,系统鉴定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倒是获取到一个有价值的线索。检测得知,本位面与他原本的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相似度。
这意味着,两个位面还存在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不同……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数,放眼整个位面的广大范围,实质上的差异还是挺大的。
譬如蛊,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且不提天朝那些传说,在朝或许是真实存在的。
郁容忽然忆起了两年前,在大恶山与聂昕之的偶遇,彼时咬伤男人的学名为“芒蛇”之毒蛇,仿佛就是这个位面独有的物种。
思及此,便“释然”了些许。
这个世界不乏某些不合常理的存在,比如自己的穿越,以他所知晓的科学,也是难以解释得清的。
这样寻思着,郁容对蛊毒一事的好奇仍未打消。
想了想,复又翻起了厚重的堪比城墙转石块的系统医书与药典。
果真有一名为《诸蛊毒候论》的篇章。
针对诸多蛊毒,俱数详细说明,大概跟他想象的一样,就是五毒合一蛊啊,九蛭育蛊等等……盛贮于器皿间的虫蛇,互相吞噬,唯余一独在者,即为蛊。
遂以之变惑患乱。
郁容琢磨了半天,对育蛊养蛊之法,一时半会儿根本摸不透。
便也不打算摸透了,他是救人的大夫,对制毒制蛊这一类害多于利的行为没大兴致。
转而职业病发作,研究起解蛊之法。
复又翻阅起了药典。
阅览了无数的药材详解与方剂细论,郁容基本上对解蛊毒一法,心里有了章程。
蛊不离毒,所以很多解毒之法用于化蛊也是通用的。
当然化蛊比解毒要复杂了许多,跟治病一样,需得具体辩证不说,化解的步骤相对繁琐多了。
郁容大体总结了解蛊的过程。
首当逐蛊。无论是针刺,或者药物治疗,先将虫蛊驱出体内,驱逐之法也有多种,有的可以催吐,有些则以峻下之法排出,比较难缠的是蛊毒入络脉,则需“手术”,以刺破之法,强行逐蛊。
其次,解毒化蛊。或者说,解毒与逐蛊往往是同时行进的,否则逐蛊时一个不慎,虫毒爆发,中者即会猝亡。
第三个阶段便是修复蛊毒之创,疗治、修养,内创愈合,中蛊者才能真正脱离蛊毒之险。
数日倏忽而逝。
研究癖发作的年轻大夫,这两天一直待在药房,参照着古籍,以系统药典为基础,试验着解蛊之方。
逐蛊者,首选神方太上五蛊回生丹。
听着神神道道的,其实不过是选用的药材,用上五毒的蜈蚣、蜘蛛等,作为君药。
加专杀蛊毒的斑蝥、獭肝,佐以祛除阴毒的附子、椒目,矾石、鬼臼等治瘕积聚,包括莽草、芫花在内的数味药材可破蛊毒鬼痊,再以真珠解脏腑之百邪。
上药研末,炼蜜成丸。
中蛊者在服用太上五蛊回生丹的同时,配合用上同样具有一定逐蛊之效、但强在解蛊之毒的大金牙散,即能化蛊而解毒。
解了蛊,再食紫参丸、参术养身丸等可令受创之体经由疗养,慢慢康复。
“你怎么整天待在药房?”
郁容循声看向窗外。
初冬微寒,娃娃脸青年执着纸扇轻摇,别是风流不羁……有毛病!
再观其隐含得意的神态,满面春风,有一种欠扁的意味。
郁容疑虑地盯着他看,半晌忽问:“烛隐兄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赵烛隐语带诧然:“诶,小郁大夫如何知晓?”
郁容含蓄道:“人逢喜事神爽。”
赵烛隐闻言呵呵地笑,看起来稍微有些……傻。
“喜事?确实是喜事。”
乐滋滋的模样,简直像是捡到了金子一样。
郁容见了,不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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