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从事“次”之一道的郁容,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沿街漫步走着,交谈声渐渐飘远。
“砰”的一声响,惊得忙于晒制药材的郁容回了神。
“烛隐兄?你这是……”
翻墙而入的赵烛隐,镇定自若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张娃娃脸笑得阳光灿烂:“小郁大夫,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郁容闻言好奇:“是什么?”
赵烛隐一只手背在背后,高深莫测道:“你猜?”
“……”
这家伙,玩什么猜猜猜的游戏,还挺少女心的。
一边腹诽,郁容一边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听聂昕之说,这一位近半年驻守南地。南地药材多生,或是稀奇或是珍贵……照这人神神秘秘的姿态,一时真不好猜。
“石斛?”
赵烛隐摇头。
“黄?”
赵烛隐否认:“非也。”
郁容沉默了少时,温和一笑:“我便猜不出来了。”
这家伙,又不是他家兄长,才没兴趣与其“玩情趣”,咳!
赵烛隐笑得志得意满,将藏在身后的手拿出:“你看”
郁容看了,遂是一言难尽。
当是什么贵的奇珍异宝,原来就是柚子。
赵烛隐道:“润南贡柚,吃过没?”语带遗憾,“原本是想让你中秋尝鲜的,结果没能赶得及。”
郁容轻笑了声:“谢了。”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总归是一番好心。就是……
“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请烛隐兄直说。”
无事献殷勤什么的。
赵烛隐哈哈了两声:“小郁大夫真乃洞察秋毫,小弟的一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您。”
又是“小弟”又是“您”的,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郁容无语了少刻,直言:“说罢?”
赵烛隐仍是拐弯抹角:“听说你通女科,所以……”
好像有些难言之隐。
郁容耐心地等着后续。
赵烛隐支支吾吾的,总算问出口:“不知可有什么能‘起兴’的药?”
郁容喃喃:“起兴?”
隐约记得像是什么写作手法?
赵烛隐见他不解,叹了声:“……房事。”
郁容:“……”
所以,这一通铺垫,又是“贿赂”,又是“谄媚”的,就是想要助兴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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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难以自控地瞄向对方的下方。
赵烛隐连忙后退几步:“喂,别这样看我,我怕老大会送我去净身。”
郁容轻咳了一声:“烛隐兄身为逆郎卫,应是熟读律令法条吧?”不待回答,说道,“官方明令,禁止‘淫药’流通。”罢了,好言好语,“助兴之物,治标不治本,市面上便是有买卖的,多为虎狼之药,极是伤身。”
“那个,小郁大夫……”
郁容没听清,继续道:“不如我给你辩诊一下?”
他就说嘛,聂家的人,肾都不好。烛隐兄不姓聂,也有四分之一的聂氏血统,所以看着健壮,说不准是“金玉其外”。
赵烛隐急了,忍不住高声:“小郁大夫!”
下一刻,男人冷冽的嗓音传入院子
“作何大呼小叫?!赵是,你的规矩呢?”
第96章
如老鼠见了猫。
点头哈腰认完了错,赵烛隐灰溜溜地离开了。
郁容目送着其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微仰首抬目,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聂昕之直说:“他若再烦你,尽可驱逐。”
“不算烦,他找我是为……”郁容笑着开口,忍不住想与自家兄长分享好玩的事,话到了嘴边,语气倏而一转,“送我柚子尝鲜。”边说,边指了指丢在石桌上的柚子。
猛地想起了,肾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难得是一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可不想这大白天的回到床上“虚度光阴”。
遂转移了话题。
聂昕之没有追究其话语里的虚实:“吃吗?”
“也好。”捧起大柚子,郁容眉眼弯起,“好久没吃过柚子了。”
这玩意儿在新安府似乎没得卖,大概是……论稀罕不如荔枝,又不像橘子橙子常见,穿越以来就没再吃过。
聂昕之二话不说,摸出一柄匕首,就要削皮。
郁容忽是一个激灵:“稍待。”
聂昕之疑惑地看向他。
“我记得,中秋节那天,谁送了几罐子蜂蜜是吧?”
聂昕之颔首。
郁容不由得勾起嘴角:“蜜炼柚子茶,兄长可知晓?”
聂昕之配合地回答:“不知。”遂问,“容儿意欲制茶?”
郁容点头:“茶叶太苦了。”
聂昕之领会了神:“可需帮忙?”
“帮我削皮,最外层黄色的,越薄越好,”郁容说明,“白皮留着,果肉得保存好,可别弄破了。削下来的皮要切丝……啊,对了,先洗干净。”
一边支使着男人,自己一边也没闲着。
直接取了个熬药的砂锅,刷洗干净。
聂昕之办事效率极高,削皮、切丝一气呵成。
黄皮切丝放入砂锅,郁容往里撒了些盐,继续指挥:“麻烦兄长净手之后,帮我搓揉个十……一刻钟,完了加水浸没即可。”
聂昕之应了声“好”字,任劳任怨。
蜂蜜柚子茶的制法有简单、复杂不同的手法,郁容选用的是相对复杂,耗时较久的。
砂锅里的黄皮丝浸泡了足有三天,中间滤过盐水,揉洗后换了两三次的清水。
置放了三天的果肉,由于厚实的一层皮白保护,存储的地方又经过挑细选,剥开了之后,即发现颗粒饱满晶莹,水分基本上没怎么流失。
居然是红柚?
郁容有些惊奇,遂想起赵烛隐口称的“贡柚”,便也不见怪了。
继续制作蜂蜜柚子茶。
去皮白,撕掉内里的筋,红色果肉分簇剥出,尽量小心不弄破颗粒。
便是至关重要的一道工序:熬制柚蜜。
沥干的柚子皮丝,倒入甘泉之水,放砂锅里大火猛烧。
经过炮制的柚子皮,不可能完全祛除麻苦酸涩之味,为了中和口感,喝起来味道更好,加糖是必不可少的。
冰糖是首选,最好是上等的老冰糖。
在聂昕之身边,郁容想要什么,完全不心思就能得到,不管是冰糖,或者蜂蜜,随意即可取用。
与贡柚搭配,理所当然也是贡品的冰糖。
冰糖敲碎,分次搁入砂锅里,差不多放上一斤的份量,便换到文火慢烧的小炭炉上,慢慢煎熬。
熬制时,边搅拌,边陆续加入果肉。
砂锅里的汁液逐渐浓稠,柚子皮变得透亮金黄,前后差不多得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柚蜜即成。
每天跟药材打交道,有时候制备一种药得耗几个日夜的郁容,耐心非常好,炼制柚蜜的过程中,一直不离炭炉,手上搅拌动作不曾停歇。
晾冷了柚蜜,遂将蜂蜜倒进其中,搅拌到均匀。
蜂蜜选的槐花蜜,浓稠适度,清香淡雅,是制蜂蜜柚子茶的最佳选择。
到这时,制作工序便完成了。
但还没结束,一般来说,制好的柚茶放个一天就能泡喝,但……若想风味更佳,最好封罐储存个七天到一旬以上。
封罐时,最上层需再淋上一层蜂蜜。这样的一罐蜂蜜柚子茶,稍加注意存储,放置到次年也没问题,滋味美妙,口感殊异。
蜂蜜味甘性平,滋肺养脾润燥,解毒抗菌,消除疲劳,增强人体的疫力。
柚皮清香性温,有理气止痛、化痰清咳之效。
柚子果肉则是性寒,不仅可气喘咳嗽,对心脑肾病患者大有裨益。
三者伍用,润心润肺润肠道,可消食行气,兼清热除痰,解酒亦解毒,具有很好的养生效果。
当然对郁容而言,蜂蜜柚子茶最值得称赞的是……
酸酸甜甜的,相当好喝。
制成的第三天,他就忍不住开罐了,两汤匙的蜂蜜柚子茶,加入一些绿茶粉,热水调配一番,搅匀后当即挑了一勺喝了下去。
清爽美味,香醇可口。
“这是什么蜜?看起来特别好吃的样子。”
看到娃娃脸青年脸凑到罐子口,郁容克制不住在心里嫌弃了一把,若无其事地将蜜罐伸手拿起,面上如沐春风:“自制的蜜炼柚子茶,烛隐兄可要尝一尝?”
赵烛隐显然有些意动,忽然又转头看向院门,表情里泄露出一丝庆幸:“谢了,暂且没工夫喝茶,”开门见山,“找你有正事。”
郁容默默瞄了瞄他的下方。
赵烛隐下意识地紧两腿,汗颜:“小郁大夫可别吓小弟了。”
郁容无语,给面子地移开视线:“还是为助兴之物?那对身体不好,我给你看……”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赵烛隐赶紧截断,顾及不得什么难言之隐了,直道,“我指的是女方。”
郁容眨了眨眼。
赵烛隐不好意思道:“就是有的女人对那事没兴致。”
郁容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这人提到什么女科。
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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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淡漠吗?
郁容有些。为什么找他看病的,尽是古古怪怪的“病”?
赵烛隐硬着头皮说完:“不知道算不算病,也不方便瞧大夫,所以……”面露些许“讨好”,“小郁大夫在女科上可堪妙手天成,医术人品又完全放心得下,便想寻求相助。”
感觉这个话题真是诡异。
只好摒弃胡思乱想,郁容努力维持着专业态度:“得分情况,有些是生理症状,有些是心理症状。生理上的问题,或有法子试一试,若是心理原因,”直截了当道,“我也爱莫能助。”
赵烛隐疑惑:“心理?是……心结吗?”
郁容回答:“不光是心结。”
大概针对心理问题作了一遍说明。
赵烛隐脑子活络,大体算是明白了,学着郁容的说法,直言:“心理先不管,要是生理元素,小郁大夫可能治?”
郁容无奈:“也得辩明病因啊。”
赵烛隐小鸡啄米般点头:“明白了,容我思考一下。”
转身,跟做贼似的,蹲在墙角,捂嘴沉思。
郁容见他模样,无言以对,暗自摇头,转而赶紧地将蜂蜜柚子茶的罐子封好,端起茶杯,继续品尝之前泡好的柚蜜茶。
一口喝下,不自觉地微眯起眼睛。
清甜的滋味顺着口腔,滑入食道,流向胃肠。
倍儿惬意。
赵烛隐忽是击掌,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口吻,表起决心:“只好这样了!”
郁容:“……”
神神道道,一惊一乍的,逆卫有这样的副指挥使真没问题?
得幸亏是他家男人掌舵。
“便请小郁大夫随我走一遭如何?”
赵烛隐嘴上询问着,行动间已经十分迫不及待,如果不是顾忌到聂昕之的威势,瞧他急切样子,怕不得直接将人给绑架带走。
郁容暗觉纳罕,看来这位自诩“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子,这回是动了真情实意了?
赵烛隐说着,念念有词:“哪怕回头老大把我拆了,我也认了。”
郁容闻言失笑,这话说的,他家兄长又不是豺狼虎豹。
想着,他出言安抚:“且安心,我在雁洲之时,给过许多女患者看诊医治过,兄长并未为此置气过。”
不否认那男人兴许吃过醋,可这是他的职业,对方不会因此干涉不让他接诊什么的反正男人女人的,一犯起小心眼,完全没有分别。
赵烛隐仍是焦虑,而又急切,丝毫没有被安慰到,摆了摆头:“不是这个……唉,算了,小郁大夫你赶紧随我走吧。”
否则等老大回来了,发现了他的意图,起码得要脱层皮。
郁容观其姿态,不有些好奇,便也不婆婆妈妈,拾好茶杯,检查了一通医药箱,备上常用的女科药物,便跟着赵烛隐出门了。
“走这边。”
郁容停住迈向大门的脚,被赵烛隐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两人鬼鬼祟祟地走小门离开了暂住的院子。
郁容觉得惊奇,他居然一直不知道除了大门、后门,还有这么个隐蔽的小侧门。
愈发对赵烛隐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感到期待。
天色微暗。
沿河,落尽叶子的柳枝,仍是婀娜招展。
一盏盏灯笼亮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胭脂香味。
郁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不由得仰起头,看到沿道阁楼,轩窗半阖。
朦胧可见女子身影,素手推窗,红袖随风轻轻飘动。
郁容:“……”
好像……
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
第97章
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郁容倏然止步,莫名有些心虚。
“诶,怎么不走了?”
许是满心惦记着马上就要见到的人,赵烛隐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急切,话语之间尽是迫不及待,一时没留意到对方的异样。
郁容没作声,默默地盯着娃娃脸青年看。
赵烛隐被看得不自在,发热的头脑总算冷静了几分,干咳了一声后一本正经地开口:“小郁大夫你千万别想左了。”
郁容微微笑了:“患者住在这?”
赵烛隐点头,语带殷勤与讨好:“就在前面的清河坊。”急切地解释着,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蓝儿是正经的乐户,不是那种经营皮肉生意的下等伎。”
郁容若有所思。
说着,赵烛隐迟疑道:“小郁大夫你胸怀济人之仁心,应当不会瞧不起乐户吧?”
郁容摇了摇头,瞧不起什么的倒不至于,只是这个地方着实……太敏感了。
且,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穿越之前一直都是“好好学生”的他,从来没有涉足过这类地方,一个猝不及防,被带到这里,多少有些“刺激”。
难为情的感觉。
赵烛隐见他否认,顿时面露欣慰之色:“我就是知道小郁大夫不同于那些思想龌龊的凡庸之辈。”
来都来了,看情形赵烛隐对患者确实上心得很,郁容便也不纠结了,反正自己来这里是为工作所需,又不是干啥干啥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
目不斜视地绕过揽客的女人,躲开了染着浓郁香粉的手帕,他好奇地问道:“烛隐兄不是一直在南地吗,怎么认识这里的人?”
这座堰海小城虽也算繁华,但光是到京城的距离,都有千里之遥。
赵烛隐叹息了声:“蓝儿原是官吏家的女公子,十多年前我无意间与她有一面之缘,好些年没见,不曾想……”
话语未尽,郁容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名义上朝没了贱籍,但时代局限,“贱民”、“贱业”在事实上不可能真的消失。
有时,某个官吏犯了重罪,自身受刑罚不提,其家属往往也会被牵连,年轻女性沦落风尘,屡见不鲜。
转而想到赵烛隐所言的“十多年前”……
郁容有些黑线。
那时候这家伙撑死了不过是半大孩子吧?
还真是“痴心”。
就听赵烛隐念念叨叨,说起了他与蓝儿的“罗曼史”。
洋洋洒洒的,概括起来就是,他去南地前,因公务在堰海待了一段时间,重逢了蓝儿,自此心心念念。
念念而不忘。
其言怃然,其情悱恻。
发自肺腑的一席话,听着感人至深,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个鬼!
郁容学着他家兄长的语气:“素闻烛隐兄除却尊夫人,家中另有美近十人。”
赵烛隐怅然道:“蓝儿与她们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想我所想,思我所思,”赵烛隐露出一个迷离的笑容,“红颜易得,知己难觅。”
郁容:“……”
真,渣。
这样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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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着,他嘴上并不多言。
三岁一个代沟,何况他们相差的何止一个时代、数个时空?
忽地想到他家兄长,真真是朝男性当中的一股泥石……清流啊!
言谈之间,避开了数十个拉客的伎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条“界身巷”,拢共就那么长,可郁容一路行来,感觉仿佛走了好久,耳边充斥着莺语燕声,不由得压力山大。
再看赵烛隐惬意自在,如鱼得水的样子,他顿时汗颜了,只觉自己跟土包子一样。
“呀,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是第一次来清河坊吧?”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笑语盈盈,殷切得让人倍感舒畅,“长得可真俊……”
赵烛隐赶忙截断了妇人的话语:“他是我请来的大夫,可不是来‘做客’的。”
妇人十分有眼色,见娃娃脸青年如临大敌的神态,当即也不调笑了,手帕掩嘴,呵呵轻笑:“是给蓝儿找的大夫?赵郎有心了。”屈膝作了个邀请的姿势,“蓝儿在老地方,赵郎自去罢。”
赵烛隐点了点头,火急火燎地拽着郁容的胳膊,匆匆进了坊内,直待穿过花园,转角进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回廊,猛地松了口气。
头次涉足烟花场所的郁容,难手足无措,便顺从着这人施为。
赵烛隐抬手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对上年轻大夫的目光,哈哈干笑了起来:“这儿多不是正经的人,小郁大夫你可别跟他们计较……”
郁容无言以对,这家伙没发现他自己的说法前后矛盾了吗?
赵烛隐当然发现了,咳了咳,严正表明:“蓝儿是例外。”
郁容暗自摇头,“蓝儿”“蓝儿”的,都快成了“恋爱脑”。
“还请烛隐兄引路,”他提醒,“天色不早了。”
“对对,咱们得尽快。”赵烛隐急道,“老大差不多巳时就得回来了,得抓紧时间。”
郁容:“……”
见他无语的样子,赵烛隐不好意思地承认:“老大打小护食得很,他不喜欢我老是找你。”
郁容懒得跟他瞎掰扯:“走吧。”
清河坊的规模不小。
顺着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了一座名叫怜花阁的小楼,正是蓝儿独居之所。
“蓝儿见过小郁大夫。”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宛转动听。
郁容尚未出言,赵烛隐就奇怪道:“蓝儿认识小郁大夫?”
蓝儿眉目低垂,含羞的面容带着浅浅笑意:“前次随大家去往雁洲,曾无意间见过小郁大夫一面,”轻声细语,如风拂柔水,“小郁大夫之盛名,蓝儿素有耳闻。”
赵烛隐恍然大悟,无心探究,急不可耐道:“既如此,蓝儿想是应该相信小郁大夫的医术的,便请他为你辩治一下如何?”顿了顿,语气放缓,“我们不能在这逗留太久。”
蓝儿闻言静默,少时,缓缓福身:“如此,便劳烦小郁大夫了。”
一直看那二人互动,装作花瓶的郁容对二人颔首,抽出事先备好的薄纱:“还请姑娘正坐,我先给你切脉。”
待蓝儿遵从嘱咐坐好,便开始为其辩诊。
赵烛隐也不避讳,待在旁边,娃娃脸绷紧,略有紧张。
半晌。
“如何?”蓝儿尚未开口,他就抢先问出声。
郁容默了默,迎上赵烛隐期待的目光,暗叹了声,回答:“蓝姑娘岔血体虚,是为肝郁不舒、气血不足,寻常食用些滋补之物,或服几剂养荣汤,便无大碍。”
赵烛隐又问:“所以,不要紧?”
郁容点了点头:“是为小恙,并非大症。”
赵烛隐流露出些许喜意,语气含糊:“吃了药以后就没问题了吧?”
郁容神奇地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同样模糊道:“心理。”
通过辩证,可以确定这姑娘大概除了血虚之证,没什么毛病……至少不是生理上的性淡漠。
赵烛隐听懂了,不由得怔忡了。
安静地听着两人说话的女子,这时轻轻柔柔地出声:“蓝儿谢过小郁大夫,冒昧相询,不知养荣汤是为何物?”
赵烛隐回过神:“对,小郁大夫要不你给开个方子?”
郁容表示:“自当如此。”
医药箱里的药物缺了几味,他便直接拿笔墨写下方子,让患者自己抓药煎着吃……到底不是什么大病重症的,药物也不算过于珍奇,熟地黄、山萸肉等滋肾活血的,还算常见,三七比较稀罕贵重些,不过观这小楼的装饰,和女子的穿戴,想也不必担心吃不起。
蓝儿再度盈盈拜礼,掏出一根金钗欲作酬劳钱。
郁容了,却是不敢……不便。
还好,有赵烛隐在。
娃娃脸青年果断推拒了女子“付钱”的要求,直言表示一切包在他身上就可以了,等等等等,甜言蜜语不要钱。
郁容望天,只觉自己堪比千八百瓦的一盏大灯泡,遂避让到一边,悄然拾起自己的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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