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不提他具体嚷嚷的内容,光那神头,让一路上心存顾虑的他,一下子就安了心。
侧耳细听
“……我不要再待在这该死的地方了,赶快放我走吧。”
然后是不知名郎卫好声劝说:“只待确定你未染温毒,立即便可放行。”
谢东官急道:“什么确定不确定啊?我一早就吃了小郁大夫给的药,根本不会染上温毒的!”
郎卫为难:“可你近日出现了呕泻之证……”
谢东官“哎呀”了一声:“我说了,是中暑!中暑!你们把我关在这破地方,热得要死,没病也被热出病。”
听到胖子客商出现了呕泻之证,郁容当即放弃了“偷听”,敲门便进屋去了。
“小郁大夫你来得正好,”胖子客商像是遇到了救兵,“你快给这死脑筋的家伙说一说,我根本没有染什么温毒。”
听到这人活力的嗓音,郁容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担忧,无奈摇头。
没想到之前遇到官兵怂得跟鹌鹑一样的家伙,现在居然敢对着逆郎卫大吵大嚷……大概是郎卫们的态度,跟英王手下的那些官兵截然不同?
敛起乱七八糟的想法,郁容温声安抚:“还请谢先生稍安勿躁,你既是不适,赶路自也不便,不如先行调理好了身体再说。”
按理说,谢东官吃了疫苗,不太可能感染上霍乱,但凡事没有绝对,关键是对方患了呕泻之证,还是留待观察,以防万一为妙。
再则,即便不是霍乱,这个时代,呕泻之证,严重性也是可大可小,拉肚子拉死人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谢东官闻言,胖脸一皱:“我吃了药啊,小郁大夫,这两天热过头了才呕泻……”
抱怨到一半,倏而便住嘴了。
郁容一愣,顺着他怂巴巴的目光看向门口,原来是聂昕之进来了,便是哑然失笑。
“不如,我给谢先生辩治一下?”
有聂昕之在的场合,谢东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弱弱地应:“那,那就麻烦小郁大夫了。”
遂是好一番“望闻问切”。
然后,郁容就松了口气,语带笑意:“谢先生确实是中暑,想是夜间避暑贪凉,中了阴暑。”
谢东官连忙点头:“就是这样,小郁大夫医术果然非同凡响,我哪可能染上温毒。”
郁容不刺激他,顺从着点了点头,又道:“谢先生手足厥逆且呕泻而利,是不是食用了生冷之物?”
“热的吃不下去。”
郁容劝了声:“尽量少吃生冷,暑热之际,多生秽气,清浊相干,则阴阳错乱,易感呕泻之证。”说罢,语气一转,“不若我为谢先生治疗一下?”
胖子客商当然不会拒绝,所患呕泻之证,尽管不严重,但也挺受罪的。
郁容这一回没再采用针刺之法,谢东官的中暑症状属于轻症,可用刮痧之法,效果十分显著。
就地取用陶瓷制品。
病人脱了衣服赤着膀子,让其或趴或躺,汤匙蘸着水,刮在其后背、颈项以及肘窝等部位,待得皮肤紫红,才停止“刮痧”。
郁容手,累得气喘吁吁。
好久没有这样虚弱过了,幸好,“虚损”状态只维持一个月,之后自行调养,即可慢慢恢复。
“可以了。”他说,“再吃一剂平胃散,明后天谢先生应该就能康复了。”
谢东官对郁容的态度一贯不错,听了便满嘴的感激,略带吹捧的说辞,听得人心里倍儿爽快。
郁容禁不住笑出声,决定好人不如做到底,将随身携带的一瓶清凉油,送给对方作清暑之用。
确定了胖子客商没什么大碍,转道去周祯的暂宿之地,没找到人,问了问守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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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郎卫,才知对方被周防御叫走了。
“防御大人?”郁容不由得看向自家男人,“他们都姓周?莫非……”
聂昕之说:“周防御出自邹良周家。”
郁容恍然大悟,他记得周祯自我介绍时说是来自邹良,话说回来……
“邹良周家?听起来耳熟,”他略作回忆,遂轻呼了声,“想起来了,雁洲的铁官,就是邹良周家的。”
数年前,周姓铁官给了他一副帖子,曾言及如有所求,可找邹良周家寻求帮忙。
有聂昕之这个后台,郁容哪里用得着找别人帮忙,自是没多久便忘了帖子一事。
如今……
陡然发现,前前后后,认识的周姓人,居然是一个家族的,感觉挺微妙的。
“邹良周家是不是很厉害?”
聂昕之颔首:“累世大儒之家,邹良学院桃李满天下。”
郁容了然。
一路闲谈,没走太多的路,便到了营地。
所谓“营地”,即是“疫病防控中心”,除了聂昕之及其手下的逆郎卫坐镇于此,所有前来救援的医者,都住在这里。
没多少工夫,便到了周防御暂宿之地,果真看到了周祯。
数日不见,其人清减了一些。
想到自己做了好几晚的噩梦,郁容不心生一丝担忧。
遂见,周祯亦步亦趋地跟在周防御身后,大概听到,其被训得狗血淋头。
面相非善类的青年,小鸡啄米似的,周防御说他一句,便点一下头。
迟疑了片刻,郁容终究没过去打扰这一对……伯侄?
不过……
郁容跟他家兄长咬耳朵:“听说,周兄本名叫小红。”
拿人家名字取笑不厚道,但真的有些忍不住偷偷地,在心里不带恶意地笑,应该不算缺德吧?
周小红什么的,远不如周祯有气势。
很没营养的话题,聂昕之仍是认真地给出了回应,点头附和。
看他这样子,郁容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男人当即有所反应:“药在哪?”
郁容连忙说明:“没什么,就是嗓子痒,不用吃药的,”他这咳嗽,也是使用系统救助之后的“后遗症”,吃药没用,“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聂昕之直道:“回去歇憩。”
郁容笑着点头。
回去即上了聂昕之的床,大白天的一时睡不着,辗转反侧,郁容无聊之极,又被禁止看书什么的,最后只好盯着忙于公务的男人看。
发呆了片刻,忽而意识到一件事。
“聂家皆以日取名?”
聂昕之分神应了声。
“怪不得,”郁容嘀咕了起来,“兄长名普,字昕之,二公子叫聂暄,差点忘了赵是……含日的字,会不会不够用?”
聂昕之淡声道:“聂氏历代皆子嗣单薄。”
倏而想起了,英王所说的,聂家人多短命,小孩不容易长成,长成了的也往往寿短。
郁容阖上了嘴,下一刻就想到,聂昕之也是聂家人,对方还比自己大九岁,心里莫名慌乱了一把……
“怎了?”
落入到熟悉的怀抱,郁容也不在意大夏天热不热的,贴近了过去,遂抬目细细打量着这男人的面容。
半晌,他笑着摇头:“没事。”
真是想太多。人之一生,原就是无数意外与巧合构成的,早早便忧虑寿命什么的,杞人忧天。
“国的也从日字,莫非是凤翔于苍的意思?”郁容转移话题。
聂昕之应道:“然。”
郁容感慨:“你们家真喜欢‘日’这个字。”
便猛地想起……英王唤官家为“晓明”。
莫非,官家全名聂晓明?不对,官家的名应该是一个字,所以……
“晓明”到底是表字,或者小名?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像有猫在挠抓。
然而……
到底是帝王,不好直问其名讳,便是问聂昕之,对方也是他的长辈。
“容儿哪里不适?”
郁容忧郁地回了句“没有不适”。
也没说谎,不过是好奇心无法满足,被想问而不能问的问题憋得难受……罢了。
关键是,这“想问而不能问的问题”,怕永远是没人能给他解答的一个“问题”了。
第92章
一时睡不着觉的郁容,注定没法继续睡这个觉了。
他放置在家的成药制备工具,终于被经过雁洲的郎卫带到了这里。
有了那一套装备,制作避瘟丹什么的,效率就能大大提高了。
经常进出疫区的郎卫,加之诸多医者,包括那些不确定是不是感染者的疑似病人,拢共有好几千人,哪怕每人只分上一两枚,需得制备的丹药数量也多得离谱……以传统手工方式,速度慢,成药数量低,着实供不应求。
“你在做什么?”
听到这几分熟悉的嗓音,忙碌中的郁容头也没回:“准备制药。”
周祯顿时来了兴致:“这些……怎么用的?要我帮忙吗?”
熄了锅炉的火,郁容总算有空抬头,看到青年面容略带几分苍白,神气却还不错,不由得心里稍安,听到他的问题,原想一口拒绝,转而注意到对方目光明亮、眼露期冀的模样,默了下,颔首道:“不如帮我清洗一下器皿?”
缺乏帮手确实不方便,别看这儿人多,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主要是,这一回制药为临时之举,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有空暇打下手的。
周祯也不在意被支使着“打杂”,撩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忙活起来。
一段时日没用制药工具,郁容花了不少的时间在清理、消毒上。
其后,正式开始制备起药丸。
尽管一时人手不足,好在为了方便用药,调集过来的药材一直有专人在处理。
铡轧、切碎等等,无需郁容再做这一套琐细的工作了。
直接取处理好的药材,诸如可治呕泻的藿香,杀温消菌的雄黄,清热解毒的苍术、麦冬等,总共十多味的药材进行细加工,研为末。
捣碎的生姜滤出汁液。
按照一比三的比例,将生姜汁与药末搅拌,炼蜜成丸。
再飞净朱砂为衣,即成避瘟丹。
这一类避瘟丹,多用于表征为热证的霍乱热证病人的数量最多根据具体的症状、轻重程度不同等,配合着薄荷汤,陈皮汤,或者淡姜汤什么的,服食用下。
另有,以甘草、苍术、细心以及降香,加入些许石膏,同样是碾细药末,混合红枣肉,炼制梧桐子大小的避瘟丹。
此类避瘟丹,是作防治疫病、杀毒驱邪之用,用的时候直接焚烧熏烟即可。
配合石灰、雄黄消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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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地实现了对霍乱的防控。
有专用的粉药机,有一次性最高能轧制几千粒药丸的轧丸机,几种适用不同情况的避瘟丹,源源不断地被制备出来。
待得逆卫,按照聂昕之的吩咐,调来了数量可观的冰片这种须得经过水汽蒸馏提取的药材,比之一般的植物药材要稀少得多郁容便尝试着制备“效验异常”的急救回生丹。
先行用蒸馏法炼制薄荷,分解出薄荷油,提取薄荷醇,混入能活络经血、消菌清毒的冰片。再有朱砂止呕吐,粉甘草解毒治泻的同时又有调和之效,可中和薄荷与冰片的气味。
只需这四味,即可制备同时适用寒热证的急救回生丹。
急救回生丹不仅兼治寒热,其最大的优点在于“急效”。
哪怕是霍乱重症者,一口气服用足够的数量,一般即能脱离危急险境。
不过,关于急救回生丹的药效,郁容是从书籍记载中所得知的。
这药丸是他第一次制备,也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所以效果如何,有待事实验证。
“太厉害了。”
周祯人还没到门口,声音老远的就传入了院子里。
一边琢磨着药方,一边手上还在忙活不停配着药的郁容,循声便看了过去。
只见青年,行动急切,面上是克制不住的激动。
郁容有些莫名:“周兄如何这般……”
“那人明明没救了,脉象也已经不明显了,吃了急救回生丹,居然真活了。”难掩激切的心情,周祯一边说,一边来回走动,“我一定得将这件病例写入书中。”
他念念叨叨的,与其说是跟郁容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郁容消化了对方传达的讯息,遂是惊喜:“急救回生丹真的那么有效?”
周祯应道:“何止有效,堪称是有起死回生之能。”
起死回生什么的,郁容觉得肯定是夸张了,大概是正好对症了。
便问起了那位感染者的情况。
周祯细细地作了解答。
听罢,郁容若有所思:“看起来,急救回生丹对脱证效果奇佳,在回阳救逆上不如急救回阳汤。”
或者说,久病至奄奄一息之人,配合使用急救回生丹与急救回阳汤,或有一定的把握挽回性命。
周祯点头,复又说了句:“这件事一定得记入书里,急救回生丹真的太神奇了……”
郁容闻言疑惑:“周兄在著书?”他听到过好几次,这人说要将什么什么写到书中。
周祯矜持地颔首:“我意欲走医之一道,但……”他咳了声,略有尴尬,“对药物不通,如是行医,恐怕杀人不自知。”
郁容失笑。
周祯继续道:“素闻,医者以仁心立德,以良术立功,敦行著说、阐述学问是为立言。”
郁容觉得他说得挺好,便点了点头附和。
周祯神色庄严、表情肃穆:“‘三不朽’圣人亦难至,区区汲汲但求立行成德,立言为功。”
郁容眨了眨眼,想了想,总结一下这人的意思,就是,他医术不行,所以想写一本流芳百世的医学著作?
倒是……
很伟大的志向。
想想自己,每天写个五百字恨不得以头抢地,计划要写的“小论文”连影子都没有,郁容不由得对周祯心生一股敬意,同时被挑起了好奇心。
“周兄的书,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周祯迟疑了一下,说明:“尚未成书。”
“这样吗……”
周祯又道:“小郁大夫如想看,我可以去拿手稿。”
郁容不好意思:“不必麻烦……”
周祯插话:“不麻烦。”顿了顿,道,“我也是有私心,著写之时有些疑虑,想请教一下小郁大夫。”
突然意识到这位是纸上谈医的“医家”,他要写的是医学论著,郁容顿时生出一丝担心,也不跟对方客气了,点头应好不知这人具体写的是什么类型的书,万一是教学类的……庸医杀人不自知,庸医写的书怕会教出更多庸医。
没多久这边忙完了,那头,周祯拿着他的书稿回来了。
尚未细看,单就那厚厚一大摞的稿纸,郁容便自愧不如,遂是几许新奇地翻阅起来……
一言难尽。
郁容的心情十分复杂,不提书稿内容,他以为写了这么多字、看着也特别有学问的周祯,文笔一定很好。
没想到,比自己还不如。
如果说他的文笔,按照系统评价最好的在丙中,周祯的怕只有丁下了。
周祯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学问不佳,这才弃儒从医。”
郁容默了默,道:“听闻周家是累世大儒之家。”
周祯点头:“家父正是邹良学院山长。”
厉害了……
然而,山长的儿子,文笔居然差到一定程度,也是奇了。郁容还以为,古代读过书的人,大多比自己有文化呢!
周祯说着,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顽劣不爱读书,”摇头,“书到用时方很少。”
郁容叹了口气,继续翻开着周祯的书稿,许久,忍不住摇头。
有理想是好事……
他就说,明明有个金九针防御的伯父,这人写书怎么请自己“过目”。
周祯期待地看向青年大夫。
迎着那隐含炙热的目光,郁容硬着头皮,开口道:“书中关于医术的描写,有些地方是不是涉及神鬼了?”
周祯“咦”了一声:“我都是根据真人真事写的。”
郁容直言:“那你遇到的肯定是骗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药是能包治百病。”
周祯叹了口气:“果然吗……我再改改吧?”
郁容微微笑,不再多嘴。其实,这个人的文笔虽然不好,故事写得还挺引人入胜的,如果不当成医学论著看的话。
如这般小插曲,倒是让忙碌到快窒息的人,偶尔放松了一把神。
忙着忙着,六月过去,七月亦逝,转眼便至中秋。
第93章
时至秋分,暑气渐消,终于过了温病最高发的季节。
经过两个月的救治、防控,前后有上千医者的尽力施为,亦有逆卫竭能把控局面,霍乱疫情彻底得以控制。
至中秋当日,整整一旬,总算没再出现第二例感染者了。
所有人紧绷的神经,到这时蓦地松弛了下来。
却不能完全懈怠。
霍乱之疫着实可怖,不容半点轻忽。
实际上,不说这一回大疫所投入的诸多人力、财力与物力,也不提在堰海与广笠两府引发的动荡、百姓所承受的损伤,仅仅是死亡数目,前后就达到了七八百人。
即使包括郁容在内的所有医者,已经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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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当前条件下,所能达到的尽善尽美的程度,可总有一些救治不及的重症者。
这些人多数,或年老体迈,或是本身肾心功能有恙就像周祯的小厮阿鲁一样呕泻之证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却由于引发了急性心衰、肾衰竭等并发症,等不得施救便猝尔亡死。
还有人疫病是治好了,却元气大伤,病愈之后调养不当,又染上厉害的伤寒,心情惧怕之下讳疾忌医,待得病情瞒不住了,遂是无力回天了。
郁容踩着一片荒涸的黄土,立于高处,眺望着小半里外人员忙碌的场景。
是逆郎卫们在处理“新鲜”死去没多久的几具尸体。
都是之前感染了霍乱又被治好的人,譬如有一人自觉死里逃生了暴饮暴食引发猝死,又如一人明明得以治愈,却诚惶诚恐,某夜里偷着“逃跑”,结果紧张之下,摔了一跤跌死了……
真正因霍乱而死亡的,尸体早先便当即处理了。
深挖的土坑里,几具尸身燃火焚烧了起来。
郁容看到火焰之光,不经意地蹙眉。
不多久,鼻腔间冲入一股焦烟味。
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深,郁容蓦然撇开了视线,平复着心里隐约的作呕感。
这时,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焚烧是为防温毒未尽。”
郁容微微侧首,嘴角牵起轻浅的弧度:“我明白。”
不过是焚尸之举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了人祭的场景……
本能地犯恶心。
聂昕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乌云蔽日,想必雨水将至,回罢。”
郁容恹恹地应了声。
正待转身,倏而听到系统提示音,心里顿时一紧,急切地打开系统面板……
“容儿?”
郁容从怔忡中倏然回过神,冲男人轻轻一笑:“突然想到,马上就是中秋,大家辛苦了这么久,兄长可想好了犒劳之法?”
聂昕之颔首:“度支分拨了犒银,所有郎卫、医官,以及参与此次施救的散户,论功行赏。”顿了顿,又补充道,“得温病者每户,按人头亦有赈钱。”
郁容:“……”
他其实要说的不是这个……算了。
“挺不错的,不知我能得多少犒银?”
“不低于百钱。”
好吧,聊胜于无。想想这一回耗的财物,郁容觉得朝廷还有余钱发奖金和补贴,真的很不错了。
是夜。
郁容趴在桌前奋笔疾书。
“在写甚么?”
感觉到身后的温热,郁容暂且搁下手中之笔,指了指墨汁未干的纸面:“兄长且看。”
白纸黑字,书写的是“常见传染病预防与控制”。
聂昕之看了几眼,忽而将折子拿到手中,细细观阅,眼神渐渐凝重。
“还没写完。”郁容温声道,“等我将诸类方子也写下,折子便交由兄长,具体怎么做且随你。”
半晌,聂昕之将折子交还:“让容儿劳累了。”
郁容失笑着摇头:“算不得劳累,我所做的不过是誊抄而已。”
下午那会儿,系统发布了此次任务的奖励……尽管他记得,自己自始至终未有接受什么跟霍乱有关的任务。
再说奖励,这回跟以往略有不同,全是关于传染病的东西。
略作思索了一番,他大概明白了系统奖励的用意,这样的东西搁置在储物格里,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便干脆作个誊写人,将能写的东西全都抄了下来。
“这些是诸多……海外医家,历经数代,总结出来的。”
这样的“说明”堪称画蛇添足,其实经不住推敲。
聂昕之没有探究之意,不管他家容儿是什么说法,俱数听信。
郁容当然知道自己浑身是“破绽百出”,却丝毫没有什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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