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郁容想了想,颔首:“反正这家子是人贩没得跑了。”说着,忍不住叹息,“白日里,看罗家一家对虎子关怀备至,也是骨肉情深……为什么要做略卖人口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聂昕之语调平静:“不过是利欲熏心。”
郁容默了,片刻后,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
确实……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无非利欲熏心,色迷心窍,权势惑人。
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反正有逆卫,他除了愤慨一通,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安分当好自己的大夫罢!胡思乱想着,郁容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在第二日他被聂昕之护送往理县的住处,罗山村人贩子的事当真便与他无关。尽管一想到满村的人贩子就心里堵得慌……眼看年节在即,便努力转移注意力,打起神准备过年的事宜。
马上就是三十了,这可是他和兄长定情后的第一个团圆年!
“小郁大夫。”
郁容正盘算着年夜饭的菜谱,就听到一郎卫的叫唤。
那位郎卫说:“此地医者不足,我等冒昧,意欲请你援手相助。”
能帮上忙的,郁容自是不会拒绝,果断放下了私事,跟上郎卫的步伐,话语之间却难好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偌大的一个县城,居然会医者不足。
郎卫面露难色,铮铮铁汉竟是忍不住摇头叹着气:“小郁大夫亲自一看即可知晓。”
郁容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遂没追根究底,待到抵达了目的地,总算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
一座院子里,全是从罗山村解救出的被拐骗之人。
成年人且不提。
郁容的注意力第一时间被那些小孩给吸引了
个个瘦得不成人形,有些明显被整残疾了……
最丧心病狂的是,有特别小的孩子竟被塞入坛中,正是人贩子“心培养”的所谓“坛中人”!
第121章
“坛中人”,顾名思义,将小孩塞在坛子里,只露出头,培养成畸形儿。
人贩子将其转卖给江湖卖艺人,往往以杂耍表演的形式呈现给世人,或看惊奇,或博同情,以此赚取施舍钱财





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卷阅读204

“坛中人”尽管听着已是惨无人道,但对被略卖的小孩来说,竟还不算落入最悲惨可怕的境地。
最为灭绝人性的是,少数相貌不佳、脑筋也不灵活的孩子,便可能会遭遇剥肉炙骨的待遇。
剥肉为人所食,炙骨者则炼骨成药。
所谓“采生折割”,“生”者活人也,“采”活人之耳目脏腑,折割肢体等,取之和药。
譬如被朝官方一直以严刑压制的巫医,常有一些所谓秘方,即以活人之骨血为药,这些“药”的来源即为“采生折割”。
猝不及防地看到眼前这一幕,郁容莫名感到胃部泛出一阵阵呕意。
尽管,一初生活在信息爆炸的现代,他对人贩子略卖人口之种种时有耳闻,也知道被买卖之人的处境凄惨,甚至也曾路遇街边乞讨的畸形儿……可蓦然间亲眼看到,这么多活生生的孩子被折磨不成人样的场面,三观仍在一瞬遭受了极强烈的冲击。
贪婪之人心,欲壑难填,以至险恶如斯!
“小郁大夫。”
郎卫这一声唤,倏而让郁容惊回神。
“他们……”郎卫目光扫过一众孩童,压低嗓门,“多有筋骨损伤,轻者也至少皮肉绽破,或有病邪入体,病气蕴积不散,乃至疮痈附骨,重者四体俱废,更甚者奄奄一息。”
郁容听了了然:“是要我给他们疗治一番?”
郎卫微点头,仍是低语:“常鄱鬻口成风,绝不止罗山村,必不乏胥吏牵缠,我等正欲借机一网打尽,为风吹草动,除却军卫中医者,不便请调本地医户。”
谨慎为上,即难出现大夫人手不足的情况。
故而请上郁容帮忙,其虽非逆郎卫,却胜似军卫中人。
郁容正色道:“义不容辞。”
一人之力确是微薄,但能发挥己之所长,为这些身心受创的可怜人消减些病痛,当是责无旁贷。
与郎卫简单交流了几句,遂是投入到医治事宜当中。
在场施治的,除了郁容外,还有好几个郎卫医者,便分工合作,以提高效率。
那些症状明显、病证简单者,诸如风寒引发的发热、下痢等,已经有专人在隔壁煎熬大锅汤药了。
棘手的在于“折割”之伤。
折者即如“坛中人”这类,光靠服食汤药、涂抹油膏远远不足,须得正体接骨,兼用推拿、针灸等诸多疗法。因着在场之人,多是被拐骗没多久,折伤比较“新鲜”,多数还有复原的可能性,心治疗后,即使或可能落下残疾,对行动造成不便,但到底不至于成为彻底的“废人”。
相对于折伤,割伤是不可逆转的,再高明的医者,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唯有控制“新鲜”割伤不会恶化,出现诸如腐烂、化脓等后遗症,以防引发恶性并发症,造成生命危险。
郁容默默地深呼吸了几下,渐渐平复内心里澎湃的情绪,凝神定气,在助手相助下,冷静地处理着郎卫破坛取出的“坛童”之伤。
以正骨为首务,推拿、按摩相结合,捺正捏合、提按点推等手法众多,要求手巧心明,讲究刚柔兼济。
在为肢体受创的孩子复位伤骨的同时,揉按肌肉,理顺经络,以达舒筋活血、纾缓疼痛之效。
和寻常遇到的骨折患者不一样,“坛童”全身受损的部位众多,情况复杂得多,又是小孩子,好不容易出了坛子,难忍不住动来动去的,给正骨推拿带来了一些麻烦。
好在,“坛童”身量确实太小了,被塞入坛子里的时间也不长,施治过程虽显繁琐,伤情总归没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掐复溜,不仅是为正踝骨,亦有防下肢瘫痪之效,兼治肌肉劳损;
揉太白,缓和下体麻痹、骨节酸痛,另有通经活络之能……
片刻。
郁容了手,暗自舒了口气,头一回以正骨推拿疗法治这么小的小孩,难绷紧了神经,好在这两年没白练,手稳得很,轻重拿捏得当,没出任何失误,算是为接下来的治疗坚定了信心。
这些孩子想要彻底康复,绝非一日两日之功。
正骨也好,推拿也罢,亦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见效。
以至于郁容根本没心思再惦记什么过年的事。聂昕之则主持调查、审问鬻口之案,也难以分身顾及琐细之事。
这一个新年,便在两人忙忙碌碌之中过去。
在此期间,逆卫极有效率地将大部分被略卖之人的家人找到。
只是……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问向一旁的郎卫:“剩余那些,无法确定来历?”
郎卫微微摇头:“除却不能言语者,余下几人,若非家中本无亲人,便是……”顿了顿,道,“可能为父母鬻卖。”
在朝,略卖人口是死罪,那些父母当然不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领回被自己卖掉的儿女。
郁容愣了愣,遂是沉默,他忘了除却人贩子,还有那个别丧尽天良的父母。
郎卫话锋一转,似若安慰:“若当真无亲属认领,自有去处妥善安置这些人。”
郁容勉强勾了勾嘴角。
郎卫又道:“指挥使大人已将常鄱一带所有涉及鬻口的官吏捉拿归案,定于花朝节于南街市口当众行刑,届时小郁大夫尽可前去观刑。”
原本兴致不高的郁容闻言了。
兄长这什么毛病,在花朝节这么个喜庆日子砍人脑袋。
果断拒绝了郎卫的“好意”,他对观刑没一点儿兴趣,哪怕被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辈……怕做噩梦。
转而敛起纷杂的思绪,悲天悯人不如落实到正务之上,他还是继续制这合骨丸罢。
合骨丸,专治伤骨,有正骨顺气之效。
之前一个月里,郁容兼用正骨推拿手法、针灸和方剂疗法,对那一些折伤者进行了施治。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让伤者一下子就治愈了,想要痊愈彻底是为水磨工夫的事。
但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直久待此地,眼看他们的亲人要接他们返乡,作为“主治大夫”之一,郁容秉持着负责的态度,便想着不如制备足够份量的伤药,让伤患们带回家用。
合骨丸是他从系统药典里,选用的最适合此类折伤的方剂,既可口服,亦可化开作膏状敷贴,内外兼用则双管齐下,能加速伤势的恢复。
只需制备这一种丸剂,相对比较省事省时。
所需药材共有十味,帮忙的郎卫们特别利索地将药材碾碎成粉末,过筛混匀。
君药骨碎补,原名为猴姜,对疗伤折、补骨碎有奇效,故唤骨碎补;伍用续断,顾名思义,此药长于续接筋骨,兼具调节血脉的效果;再有接骨木,亦主治骨节之病,同作续骨接筋之用,也能活血止痛。




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卷阅读205
臣药甜瓜子、土鳖虫等,皆有治跌仆损伤,散淤消肿之能。
郁容借着掩饰,以聂昕之的名义,搬出一箱子的乳香和没药。
这两味几乎适用于所有治伤止痛的方子,虽说其身价昂贵,但这些折伤者着实可怜,看在任何一名医者眼里,难心有戚戚,自是不至于舍不得用药。
便取乳香与没药烊化,拌入混匀的药粉,以水泛丸,冷却干燥后打光,即成色黑褐的合骨丸。
合骨丸可直接口服,亦可以黄酒糊丸再食用。用作外敷时,同样用酒化开,取生姜汁液调和,以纸花子摊药,涂抹在伤痛之处。
治了伤、制好药,接下来的事情全数交由逆卫处理,郁容是无权也无心无力插手。
春序正中二月十二,美景良辰花朝时。
刚给那些无家可归的被拐者复查结束,年轻大夫独自离开小院,顺着桃花怒放的街道,慢步朝临时住处走去。
街头,来来往往许多人,热闹的堪比正月初时。
这一段时间总显心事重重的郁容,听着欢声笑语,感受这久违的人声,渐渐就放开了心怀。
看到人潮往某一个方向涌去。
郁容感到莫名,便顺着人流走了一段距离,忽而察觉到那边是南街市口……
脚步猛地顿住了。
对看人杀头敬谢不敏,郁容当机立断地转身,脚步尚未迈开,便听一声“容儿”在身后响起。
“兄长?”郁容略是讶异,“你没在监刑?”
聂昕之说明:“有贺景即可。”
贺景是一开始负责调查常鄱鬻口一案的六品都头。
郁容暗想:也是,尽管这一回鬻口案牵涉了不少官吏,但以地方胥吏为多,七品以上的反倒没多少参与者,自是用不着聂昕之这样身份的人亲自监刑。
不再多问,他对男人微微一笑:“回去?”
聂昕之摇头。
郁容没多想,以为这人尚有公务要忙:“那你先……”
聂昕之忽朝他伸出一只手:“容儿随我来。”
“去哪?”
聂昕之只道:“去了便知。”
第122章
聂昕之带着郁容出了小城,纵马驰骋了近两刻钟的时间,在临近常鄱与新安府交界处,倏然停下了。
郁容微有茫然,环顾了一圈……
四方荒远,渺无人烟。
“兄长?”
着实不解,看这男人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去的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聂昕之浅声说明:“及至花朝,自当赏红踏青。”
郁容:“……”
搞半天,跑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地方,请他踏青?
聂昕之继续道:“既见峰峦,碧水堪赏,容儿何至悒郁不欢?”
郁容了,合着这是给他喂鸡汤呢?
其实谈不上什么悒郁不欢的,只是整日面对那些遭罪的可怜人,难有些负面情绪罢了。
现如今鬻口案定落,要犯被砍了头,从犯也受了严重的刑罚,绝大多数被拐骗的人俱已归家,心里自然而然也即释然了许多。
定心打量起周遭景致,果如男人之言,远是青山近有水,又逢风和日丽,春色确实不错。
郁容不由得轻笑:“如此,兄长可有什么安排?”
总不能真就两个人在野地里,面面相顾傻站着看风景、互相灌鸡汤罢?
聂昕之将目光投向连绵起伏的山峦:“宁泰寺。”
郁容对宁泰寺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不妨碍他理解男人的言下之意。
“山上有寺庙吗?”想了想,他微微点了头,道,“也好,花朝节拈香祈福正适合。”
不过……
郁容顺着他家兄长的视线看过去:“这边没什么人的感觉。”
聂昕之简短解释了一句:“从此登山,是为小道。”
郁容恍悟,小路素来难走,没人很正常。
时辰接近中午了,既决定了要爬山,便不宜再墨迹。
两人穿的正好是方便行动的衣鞋,登山什么的不太妨事。
但到底比不得现代的运动装,走的又是小道,没到山腰就没了路,上有交柯的树枝,地面是纵横交错的荆棘,就听“撕拉”一声,有人的衣服被刮破了。
郁容不得不暂停下脚步了,俯首,默默地将绊在杂枝间的衣袂牵起,视野里遂出现了另一人的手,抢先一步替他理好了衣衫。
聂昕之表示:“背容儿上山何如?”
郁容瞥了男人一眼:“背就算了,目前我还有力气,”语气陡地一换,“就是有个问题想确认一下。”
聂昕之颔首,等待着对方的询问。
郁容扬起嘴角:“兄长真的认识去宁泰寺的路?”
小道小道,再怎么难走,前提也是得有个“道”吧?
扫视了四周,郁容几乎可以确定,至少他们目前走的“道”是没人走过的,往上看去,密密严严的全是树木与荆棘,往下来时之路还是他俩开辟出来的。
聂昕之可疑地沉默了。
见状,郁容觉得无需这人的答案了,顿时几分无语。
过了一小会儿,聂昕之才出声,语气淡定得很:“但遇阻道,辟路清道即可,容儿安心。”
这话听着挺霸气的。郁容闻言失笑:“我没什么好不安心的,怕就怕登到山巅,咱俩的衣服成了乞丐装。”
诶,不对。
他瞄了瞄男人的衣装,不知是什么布料制作的,介于戎装与布衣之间的感觉,居然一点儿没有被刮破。
好吧!
郁容也懒得追究对方识不识得路的问题,山已经爬到快一半了,不如一鼓作气爬到顶,反正时辰尚早,这山又比大恶山高不到百米的样子,登山本身也是一种乐趣嘛……
真真的是乐趣。
郁容一手搭着聂昕之的手臂,仰头看向陡直竖起的山岩
彻底没了路。
重点却不在于有没有路去山巅,而是……
郁容将视线调转,望向隔着一个山坳的对面那个山头,明显能看到一条蜿蜒细窄的小路从山脚通往山巅,隔着这好一段的距离,仍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山上上下下游人颇多。
“兄长真会带路。”半晌,郁容含笑着开口。
小道不好走没甚么,甚至没了路,手动开道也无所谓,爬到接近山顶的时候,却发现爬错了山……真是好样的!
聂昕之默不吭声。
郁容继续笑吟吟地说:“但遇阻道,辟路清道即可,”复述了一遍男人适才的话语,他指了指上面偌大的山岩,“兄长要劈……”
话没说完,便是身体腾空,惊得他差点呼出声。
“兄长!”
聂昕之像抗麻袋一样将人扛起,如履平地,脚下如飞地朝山下直奔。
郁容忍不住加大声




方宅十余亩[系统] 分卷阅读206
音:“兄长快停下,我的衣服……”
“撕拉”的又一声,袍角直接被撕成布条。
聂昕之倏然止步,略是迟疑,终是将人放了下来。
郁容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半晌,抬目盯着他家兄长看,默默不语。
聂昕之面色不改,是一贯的高深莫测没有表情,嘴上非常诚恳地道歉:“是我之过,自会赔偿容儿这一身衣物。”
是衣服的事吗?
郁容好气又好笑,越发觉得他家兄长是个坑货。算了……
“下山罢。”
跟这男人计较也计较不起来。
好在,有来时辟开的路,下山倒是挺麻利的。
不过说好的去烧香,眼看太阳还好,两人也没更变主意,总算找到了宁泰寺所在的山头。
尽管刚刚闹了一通乌龙,好好的一身衣服差点变成了乞丐装,空气纯净、草木味清新,这样一顿乱爬山,倒真的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被坑了一把的郁容心情其实是轻快的。
“那是……谁在点火?”
郁容不自觉地眯眼,望着不远的林间,火烟气越来越大:“太危险了,万一起火了怎么办?”
虽是入了春,但山间有许多去冬的枯藤野蔓还没抽绿,遇火挺容易燃着的。
聂昕之同样注视着火燃起的方向,少时,他猛地将郁容打横抱起。
郁容霎时黑线了:兄长又在玩什么?
“兄……”
“噤声。”聂昕之抱着他家容儿直往火光相反的方向疾跑,语气冷静如故,“有大片胡蜂飞来。”
郁容还一脸懵忡,没反应过来:胡蜂?哪来的胡蜂?
第123章
胡蜂啊,用鲜活的泡酒,治疗风湿病挺好。
念头甫一闪而过,郁容就觉得,隐约间似乎真的听到了,一阵一阵的胡蜂嗡鸣声。
神色瞬时一凛。
他急忙出声:“兄长放我下来自己跑。”
这样总比一人抱着另一个人跑起来更快。
聂昕之没有应答,双手却动了动,将人抱得更紧,以自己的臂膀与手掌,密密严严地防护着怀中人露在外面的脸部皮肉。
听着若远若近的嗡嗡声,郁容不敢有大动静,得反倒耽搁了“逃跑”的时间,脑筋转了圈,干脆主动调整“姿势”,将头埋在男人颈下,双臂紧紧地“挂”其身上,尽量避干扰到对方的视线与行动。
聂昕之体能极佳、臂力过人,便是抱着一个成年男人,奔跑在茂密山林间,还得不时越过沟壑、跳开碎岩,依然身轻如燕,如履平地。
耳畔风声呼呼,郁容也无心计较自己的衣袍角被树枝刮破的事了,只凝神屏气地细细辩听,判断有没有胡蜂追上来。
胡蜂者,马蜂也,真要是遭遇到大片的蜂群,哪怕仅被一两只蛰伤,都极为遭罪,一个不凑巧兴许还可能引发生命危险。
尤其在数年前有过蜂蛰伤的经验,郁容一想起那种痛不欲生到呼吸困难的感受,仍有几分心有余悸。
可不想再受一回苦了,无论是他自己,或者他家兄长。
大约是聂昕之察觉得及早,狂奔了一刻钟多的功夫,便彻底听不到蜂鸣声。
跃过一道小溪涧,男人抱着怀中人顺着水流往下,又疾行了好一会儿,遇到一片平坦的山地,这才放心地将人放了下来。
双脚甫一着地,尚未站得太稳,郁容即忙着询问道:“兄长没被胡蜂蛰到吧?”
聂昕之微微摇头。
郁容顿时安心了,一阵山风忽来,吹得长发遮挡着视线,默默地伸手捋起散开的发丝……在适才的“逃命”间,一不留神,被一根树枝勾着了发巾,一下子扯散了发髻。
衣袂破损,散发凌乱,稍加想象,可知现在的他有多么的“行为艺术”。
聂昕之见年轻大夫用手耙梳着头发,主动表示:“我来。”
老夫老夫的,郁容也不跟他客气,寻了草皮席地而坐反正都是乞丐装了,沾点草叶灰尘什么的也无所畏惧让他家兄长帮忙束发。
穿越过来两年多,他有时候还是拿这一头长发没辙,没个梳子镜子什么的,根本扎不好发髻。
头皮上是轻微的拉扯,温热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莫名让人感到一种熨帖……刚刚又经历了一番紧张的“生死逃亡”,越发有一种安然适意的意味。
郁容不自觉地扬起微笑,目光投向先前冒火烟的方位:“刚才是有人在烧蜂巢吗?”
聂昕之回:“应是如此。”
郁容不由得无语,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难得想踏个青,就遇到了捣马蜂窝的,平白遭了这一趟无妄之灾。
万幸,他俩没谁真受了伤,多亏聂昕之敏锐,逃得贼快,否则一旦真遇着了蜂群,再跑就是找死,届时只能拿衣服裹包着头伏地装死……真真有损他家兄长“高大上”的形象!
胡思乱想间,聂昕之十分“贤惠”地替郁容束好了头发,拾整着衣装。
遂歇息了好半天,两人才起身,继续着行程。
郁容左右张望,道:“好像又迷路了。”
聂昕之一副成竹在胸的从容姿态:“有我在,容儿何需忧虑。”
这男人倒挺“自恋”的吗!
郁容瞥了聂昕之一眼,想起今日这一遭经历,这家伙的信用可在他心里大打折扣了。
1...6465666768...11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