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逼癌细胞
柳青想的入了神,忍不住勾着唇笑,他对着镜中巧笑倩兮的可人儿抛了个媚眼,款款起身。红纱飘起,又轻柔地落下,柳青将耳边被风吹起的碎发别到耳后,慢悠悠地出门,穿过狭长的走廊,一路走向白朗的房间。每一步都需魅惑逼人。
他不能等,识得珍宝的人远不止他一个。他还记得在上次他们驻扎的村子里,一个年轻的姑娘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大胆地向白朗示爱。幸而白朗没有点头,可自己只能在旁边恨恨咬牙的感觉,简直像万蚁噬心一般痛苦。
他凭什么嫉妒呢?他有什么身份?朋友?兄弟?男宠?
白朗木着脸,姑娘就硬是把手绢塞进了白朗的手里。啧啧,可怜白朗活了几千年还是个没开过荤的,从来没姑娘对他表达过好感,他当即愣得不知怎么才好,只得茫然无措地揉着手里的帕子。
一旁的自己,却不动声色地想了上百种不留痕迹地让姑娘消失的办法。可是自已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
这是不应该的,白朗那么疼他,白朗说过他想要什么白朗都会给,可他想要白朗,想要得都疯了白朗会给吗?
柳青一路穿过走廊,不时有经过的人向他行礼,他便微微颔首。
会,白朗会的。柳青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自信也许白朗已经把他惯坏了,白朗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于是他带着媚笑溜到了白朗房间的门口,他不能等了,再等,他的小将军也许就会娶了别人。这个想法几乎让柳青恨得吐出口血来。
他不许。
那么就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吧,柳青迈进白朗房间,白朗随着“吱呀”一声默默地从兵法里抬起头。
“怎么?”他问,“有事?”
“那是自然。”
美人媚眼如丝,白朗坐在书案前,他便不知羞耻地贴了上去,葱白的手指在白朗结实的胸肌上画了个圈,“小将军,柳青不做官了。”
白朗翻书的手一顿。他抬头看了看贴上来的柳青,“为什么?”
“因为……因为柳青想要你,要你当我的好郎君。”他说的话全带着风尘的味道,一举一动皆有勾人的意图,他把白朗从座位上拉起来,纤细的手指插进白朗的指缝内。
白朗常年练刀,掌心里全是茧子,粗砺的触感让柳青几乎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正勾引他家小将军呢。
他拉着白朗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一伸手将他推倒在床上,“你不是说什么都会给我吗?小将军,柳青中意你,你应了柳青吧,柳青要换愿望,柳青不要当官了,柳青要小将军永远陪着柳青。”
他俯下身子,开始解白朗的衣带。,“我会让你很舒服的。”柳青一边动手一边急切地说,“你应了我吧,小将军,白朗,你应了我吧!!我喜欢你呀!”
柳青情动不已,不住地把自己的唇往白朗脖颈上贴,两手也四处乱摸,可没过多久,动作就被白朗死死地按住。柳青就挣扎着抽出手,再次撕扯白朗的衣服,无奈又被制止,反复几次,他终于愤怒地望向白朗,白朗仍是没什么表情,“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白朗的语气平静淡漠,仿佛柳青的行为没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柳青还想挣扎,他便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掀开,力度不大不小,恰好介于弄伤柳青和让柳青挣脱的力度之间
白朗面无表情。他于是猛地捧住白朗的脸就作势要亲,白朗随他亲,只是小心地将柳青置于床上,在柳青亲得正投入之时抽身,柳青还想起来继续缠绵,白朗就帮他把被子盖上,一本正经地道:“柳青,你魔怔了。”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我是真心的,”柳青一把拉住白朗正要抽走的手,“白朗你信我,小将军,我真的……小将军……”他一开始胡搅蛮缠,语调最后逐渐变得凄凄哀哀,他的手死死地抓着白朗的手,几乎让白朗感觉到了疼痛。
“你乖。”白朗没办法,只能哄小孩似的摸摸柳青的头,“你魔怔了。你睡一觉。”柳青顿时就颤抖了起来,他眼眶泛红,豆大的泪从眼角滑落,“我……我没有……”
这……这……
白朗立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柳青美丽的脸即便是在哭泣之时也楚楚动人,生生哭出一种凄凉的美来柳青算计着自己怎么落泪才最打动人,最美,最可怜,他梨花带雨地望着白朗,一双勾魂眼里全是控诉,于是白朗软下了心。
心要有多硬才能无视如此美人的哀求呢?更何况柳青还是白朗当成肺叶子眼珠子宠爱的恩人。白朗好生哄着柳青,与他好言好语,就被柳青一把拉上了床。
白朗不敢言语。
柳青一个狐媚子,深谙男人那点儿小脾性。他趴在白朗怀里,倒是没再做什么轻薄之事,可他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骗白朗的同情。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白朗还算不得英雄,自然更受不得这般手段,也毫无意外地……栽了。
柳青在暗处勾起一抹阴沉的笑。
白朗终于还是辞了官。他带着柳青开了家小客栈,两个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然后找了个吉日,用八抬大轿把柳青接进了家门。
05
男子嫁与男子的礼法他们不懂也没人会像他们一样,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却非要正正经经的成亲,于是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礼法。
白朗并未宴请宾客。
喜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相对,柳青略有无措的站在那里,白朗就握住了他的手。
“不怕。”白朗像很久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笑一笑,柳青,我们成亲了。”
这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规矩多多。白朗以前在山里活了太久,纵然在人间呆了几年,也都是在军队里混沌过日,本就是土包子一个,现下只是知道细心地为柳青将些许乱发小心地理好,哄哄他,“成亲了,柳青,高兴吗?成亲了。”
柳青突然心里一酸。
“以后每年都带你去游山玩水。”白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却让人十分有安全感,他勾起嘴角,眼睛微微地眯起,剑眉舒展开来,柳青就痴痴地看呆了,“带你去我家看一看,那里有数不尽的美景,再认认我的邻居们,没记错的话何必就住着一只大乌龟,我们可向他讨些贺礼咳,只怕那个铁公鸡不愿意,不怕,我给你抢回来。”
柳青几时算到过会有今天呢?南风馆里出来的人,居然也能堂堂正正地和别人成亲,成亲前身子干干净净。
“我把我最好的都留给你。”他低着头,“白朗,我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白朗不说话了,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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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该要高兴。”柳青慢慢跪下,仍在自言自语,“我是小将军的人了。”
然后便渐渐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灿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像是一个新嫁娘一般满心欢喜,心跳不已。
白朗就在一旁静静地等。
白朗从来都是纵容的。
“没有别人。”柳青笑得幸福,他捧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我成亲了。对,我成亲了!没人来看,太好了……不需要别人看,小将军不许在和我成亲的时候还被那些该死的玩意儿夺取注意。”
“拜天地。”白朗无奈地提醒,“乖。”
“小将军,我和你在一块儿了!”他疯了一般一把抓住白朗的手,“我们成亲了!”
“还没拜天地,算不得成亲。”
于是柳青终于消停。
他乖顺地弯腰,弯腰的同时,十几年的时光在他脑中飞速流过,一天天,一年年。他看着自己被父母卖掉,在南风馆里受苦,还有那么多人瞧不起的眼神,馆子里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他气息奄奄,最后,一个俊朗的青年人木着脸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我是妖怪,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便受了诱惑,伸手。
我想要恩爱缠绵,天长地久,想要你年年岁岁,生生世世,你许是不许?
许。
他便得偿所愿。
两人孤零零地拜了天地后,白朗躬身,稍一用力打横抱起柳青,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洞房。
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堂中央贴着红红的双喜,他们二人都穿着新郎官红艳艳的衣服,柳青捂着嘴哧哧地笑,伸手缓缓地抽出自己的发钗,瀑布般的青丝散开,随着白朗稳健的步伐在空中摇曳,白朗的眼中闪过了瞬间的惊艳,柳青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白朗突然泛红了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娇艳的笑,“白朗,好夫君,再把我抱紧些,得我的头发扫了地。”
合卺酒,到白头。
礼成。
像是做梦一样。
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
他把白朗压在床上,疯狂且略带笨拙地亲吻,他的动作很凶狠,像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的豺狼,每一个吻都像是要把白朗吞吃入腹。
做梦一样。
他顺应自己许久以来的下流想法绑住白朗,狠狠地掰开他的大腿,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体内发泄。
做梦一样。
生怕醒来时还在那吃人的馆子里,小将军征战四方,身旁时别人陪伴。
他不许。
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他不知道,可就是喜欢了。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喜欢像是发酵的老酒,冒出泡泡,酿成了爱。
是啊,一天天,一年年。
他会和小将军白头偕老。
这是小将军赏给他的,他不能反悔。
柳青卡着白朗的齿关,亲吻。
这一夜,柳青得偿夙愿。
事后,他躺在床上,死死地抱着早已睡过去的白朗,窗外的天蒙蒙亮了,白朗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变得越来越清晰,柳青瞟了一眼床头的花烛一宿都没有熄灭,这是个好预兆。
他笑。
成完了亲,他们依旧开着客栈,柳青做账房,白朗就做甩手掌柜,偶尔客串一下跑堂的。
柳青喜欢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
他们酿的桃花酿香醇又不易让人醉,名扬千里,不泛有人远道而来,就为尝尝这据说香飘十里的好酒。喝过的人无一不啧啧赞叹,称之为世间仅有。
柳青脸上就会充满了自豪,道,“我家夫君酿的,自然美味。”
客人便满脸呆愣,“夫君?”
柳青道:“夫君。”
“敢问先生……是……女人?”客人像被噎住了似的小心发问。
柳青白客人一眼,“男的就不能有夫君了?”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久之,人人都听闻在乡间有个小镇,镇里有个客栈,客栈的账房先生长得奇美,据说比皇宫里的公主还漂亮三分,客栈的掌柜老板酿的一手好酒,那酒香隔着两个镇就能闻见,据说他们的客栈开了二十余年。据说他们二人是对恩爱眷侣。
这可真是奇了男人还能恩恩爱爱?可就是天长地久了,他们成亲二十余载,什么时候开的客栈,什么时候成的亲。
于是有人摇头,“谣言,我看那掌柜老板分明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成亲二十多年。”
又有人道,“可账房先生却当真三十好几,这么一算,二十余载也不是不可能。”
“难不成掌柜老板几岁就和他成亲?简直荒唐。”
“唉,老哥哥,莫管莫管,”那人猛喝一口酒,“搞不清楚那些,只酒好喝就行。”
06
对于他人而言,他们两人的事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男人们喝着酒互相调侃,不一会儿就忘掉了这件事。
可这不是笑谈,是实实在在的事,其实一转眼,时间就溜走了。
二十余载。
白朗说,我陪你生生世世。
他们一同走过无数春夏秋冬,白朗拉着柳青的手,从不分离。可柳青明白光阴如梭,时光易逝,时间从指缝中流走,便会在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岁月的痕迹。何谓白头偕老?这个柳青却没办法知道,他只能看着自己白头,二人偕老。
恐美人迟暮,容颜凋零,最恐蓦然回首时,我已白发苍苍,而你年华依旧。
不言说,不能言说,白朗不提,他便不能说,他依然每日挂着笑,心底偷偷抱着一丝侥幸也许白朗未曾发现,他们日日相对,潜移默化的变化也许不会明显。
就好像温水煮青蛙,温柔而残忍。
白朗每日为柳青梳发,柳青便坐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他能看见细小的皱纹一点点爬上自己的眼角,嘲笑似的变成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痕迹。
可他不能说。
客人们一批一批的来,又一批一批的走,有些客人也到了暮年,不再光临他们的客栈,又有些新出来讨生活的青年留恋他们的酒香。客栈还是客栈,只是有些物是人非,客人们最开始问他是不是白朗的弟弟,后来又问他是不是白朗的朋友,再后来问他是不是白朗的兄长,白朗的父亲。
那是针扎的疼痛,针藏在时间里,藏在心里。
他必须永远笑着回答,“那是我夫君。”
可惜人们最开始说般配般配,最后,都变成了瞠目结舌。
柳青的脾气变得愈发不好。
青丝被时间染成了白发,眼睛也愈发昏花,何时开始连白朗的眉眼都看不清了呢?白朗一天比一天模糊,像是要羽化,像是要登仙。
柳青快要疯了,猛地把镜子摔在地上,铜镜在地上无力地弹跳了两下,最终滚到了一边。他回过头,一把拽住白朗的领子,娇笑,“夫君,我漂亮吗?”
“漂亮。”白朗仍是没什么表情,只嘴角勾了一勾,眼睛里却充满了温柔宠溺,“转过去,你一动头发都乱了。”
“说谎!!!!”柳青突然瞪大了眼睛,疯了一样地嘶吼,“为什么让我转
小将军 分卷阅读6
过去?!你不愿意看我了是不是?!我丑了是不是?!”
接着,见白朗微微皱了皱眉,又惶恐地抓住白朗的手,“夫君,你别生气,我,我刚才不是故意,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没控制住。你别生气。”
他柳青有什么呢?
几十年,只有白朗。
他开始买各种胭脂水粉,一层层地抹自己的脸,妄图遮住那些丑陋痕迹,甚至拿碳灰染自己的头发。
怎么才能更美?没有任何优点的他唯恐抓不住白朗的心,他开始疯了一样地搜寻各种办法,吃药,化妆,可什么也阻止不了他日渐衰老。
迟暮,迟暮。
柳青变得神经质起来,他发脾气,嘶吼,然后再絮絮叨叨地向白朗道歉,可白朗总是温柔,从不生气,一如既往地对柳青好。
“你最好看,”白朗笨拙地说“真的,无人能及,你在我心里最好看。”
本来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在柳青耳中却无端端地变了味儿在白朗心中最好看,在心中最好看,那么他就当真不是好看的人了,白朗定是在哄他。
说谎。
白朗居然对他说谎了,柳青暗自冷笑,红红的指甲硬是将桌子刻出一道浅浅地痕迹,该不是白朗在外边儿藏了小的吧?
恨不得剥皮拆骨,喝血吃肉……
他拿什么跟那些年轻的争?他争不过,他老了,再做出风情万种的样子,也是丑人多作怪。
不过嘛……他听说,用处子的心头血养一种蛊,再给自己种上那种蛊,便可保容颜不老。
他对着镜中脸色惨白的影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嫉妒吗?
嫉妒啊。那么就去把那些令人嫉妒的人都毁了吧。
杀吧。
杀吧。
杀吧。
他专挑漂亮的姑娘杀,那些美丽的姑娘死前惊恐而丑陋的表情让他对少女们的年轻和美丽疯狂的嫉妒得到了些许缓解,他享受着血液从少女的胸口处喷溅而出时的快感,甚至把血往自己脸上抹,红色的衣服变得更加妖异。
女孩瞪大了双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失去了温度。
为什么选上她?
“你真好看。”柳青病态地笑着,慢慢地弯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逐渐冰冷的脸,语调有种莫名地悲哀,“真的,年轻又漂亮。”
杀吧,一个又一个,全都杀掉!让那些该死的贱女人觊觎他的夫君,让她们长得那么年轻美丽,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
白朗是他的,他的,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可他的确是沉浸在了杀虐的快感中。渐渐地,柳青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浓浓的血腥味儿,不论用多少香粉也盖不住,可他的皮肤的确是再次光滑了起来,眉眼间风情甚至更胜从前,唇色是极度张扬的血色,青丝泛红,整个人就像是曼陀罗一般魔性妖冶。
“我漂亮吗?”他笑着问白朗,“我漂亮吧。我可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漂亮。”白朗低下眼,“最漂亮。无论何时都最漂亮。”
于是柳青便满意了,再也不对白朗发脾气,可他没发现客栈的人渐渐变少,人们都说那原本香醇的桃花酿不知为何有了腥气,爱喝桃花酿的男人们都不来了,客栈被装点得红红的,以往看着是喜庆,现下看却是十分渗人。有人说半夜经过客栈时,看见客栈外边围着许多白衣女人,生生把客栈围了好几圈,他只当是客栈的老板在招些自家用的侍女,上前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人,分明是嘴角淌着血的女鬼。
白朗低头,他嗅觉极好,柳青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可他不能再做出任何不愿的表情,他怕柳青陷得更深。
天道放过谁呢?
柳青从不告诉白朗自己做了什么,就是怕被白朗嫌弃,白朗也就只能假装不知道,偶尔隐晦地劝他,再不行,便去寺里求签,捐善款,磕头。
“保佑柳青生生世世平安。”他每次必定磕足一千个响头,次次为柳青祈愿。
07
磕得额头红肿,流血不止,还是要磕。
他深深地弯下平日里挺得直直的腰,表情虔诚。
“保佑他……”他低着头,喃喃地说,“他是个好人……真的,不管谁都好……求求你,保佑他……”
他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连柳青手上沾满的血腥也视而不见,他只看见柳青日渐地疯狂与痛苦,却看不见别人家蔓出大门的猩红的血,他盲目了,再也没什么是非观,只知道柳青是他的命,柳青不能出事。
一点点也不可以,哪怕是头发伤了都让他难过不已。
这种执着的感情是什么呢?
感激?爱情?亲情?
分不清。
其实也无需分清,感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东西,蠢笨的妖怪大概只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来说最重要,其余一概不懂,也不想懂。
客栈变得越来越破败。
桌子卖了,椅子卖了,能卖的都卖了,雇的人也都散了,换来了金首饰,换来了银首饰,换来了数不清的胭脂水粉,也换来了柳青每日的笑脸。
他是那样的用尽心血,他滋养着花儿一般妖冶的柳青,并且自以为带给了柳青许多幸福,可他到柳青死后才明白,这些情啊爱啊,这些所谓的忠诚,所谓的疼爱,柳青是并不需要的。
他祈愿完回到破败的客栈,满心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想,他如此虔诚,上天该会留柳青一条命。
太傻。
“我回来了。”
他说着,然而浅浅的笑意才刚刚浮上眼角,便僵住。
太天真。
客栈中,徒留一具白骨对他巧笑倩兮。
对了,他是不被需要的,他不该报恩。柳青最开始就不该救他,该让他自生自灭。
没有他,柳青就不会死的那样凄惨。
“柳青……?”他僵硬地走上前,白骨的头对着门,手向前伸,大概是试图逃跑的时候便死了。
白朗突然疯了一样地跑开,他在店里四处寻找,寻找爱人的踪迹,拒绝承认地上的白骨带着令人熟悉的柳青的味道。
“柳青,你在哪里啊……”他低低地说着,一间一间房努力找,“遭贼了,柳青……客栈死了人……那人就剩骨头了……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他的唇一直在哆嗦,脚步虚浮。
“不怕……你出来……”他打开最后一个门,近乎绝望地哀哀地说,“青……我会保护你……不就是死了人么……没事,你出来……我带你远走高飞,我们去把那个人埋起来……”
远走高飞……
白朗闭上双眼,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柳青……”
多美的人啊,顷刻间便被蛊虫蚕食殆尽了。
他颤抖着,甚至能想象出那些蛊虫从柳青皮肤中破开的样子,蛊虫们大概就犹如一颗颗种子破出土壤一般,欢欣鼓舞地发出了一声声“啵”的挣破皮肤的声音。
“别哭……”
小将军,我疼啊……
柳青大概拼了命地往外爬。
救我……我不想死,
小将军 分卷阅读7
白朗!!白朗!!!
疯了。
他逃离一般地跑出客栈。
为什么会这样……
他去问好友占星子缘由,占星子掐指一算,半晌,怜悯地看着白朗。
“你的存在改了他的命格,”他看着白朗,“他这世本来命不至此。”
白朗愣住,踉跄了一步。
“你和他的红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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