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二逼癌细胞
占星子一脸凝重,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只奇怪的罗盘,念念有词了一会道,“王,附近有很强的花妖。”
“在哪里。”白朗从床头柜那里抽出几张纸巾替何秋把冷汗擦去,他冷着脸问,“他想干什么……和他交涉。”
占星子迟疑了几秒,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罗盘上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罗盘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可没过多久,那些光便星星点点地碎裂,占星子低下头,“不知道在哪里,不像是实体的花妖。”
室内的温度一下接近冰点,白朗轻柔地在何秋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韩古,你守着何秋,我和占星子出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韩古不情不愿地嘟囔着,但最终还是单膝下跪,低着声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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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王。”占星子面带难色,横在他脸上的疤格外的狰狞,白朗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点头,他便从腰间又取出一壶酒,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红着脸擦了擦嘴,一转身,竟然变成了一只浮在空中的巨大的罗盘。
“妈的,又抢功劳。”韩古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变个真身吗?看那表情,啧啧,割肉似的,矫情。”
“总比你连做作的机会也没有强,”罗盘中飘出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那罗盘飞速地转着,奇异的光泽似乎夺去了天地的光,流光在空中飞舞,睡梦中的何秋似乎终于被安抚,他不再颤抖,而是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
谁都没注意到,床底下的玉狮子在何秋躺下之时就发出了诡异的紫光,他们追寻着花妖的踪迹,“那只花妖还未觉醒,无法探查,”占星子道,“反倒是查到有天兵在这附近。”
“天兵……”白朗沉吟一会,淡淡地道,“执行者们么。”
“是走狗。”韩古愤愤道,他张牙舞爪地说,“我们混成这样,全他妈是天道的错。”
所有的背叛,所有的爱都是天道,不幸的人总是怨恨可是没办法,天道是理,不公平的理。
“也许是来帮助我们的。”占星子冷静地说,“毕竟有花妖即将觉醒,而现在仙人又少了,没办法除妖。”
占星子说的很有道理,但白朗依然不安,他皱着眉头望向沉睡中的何秋,何秋的表情很是安详,嘴角也勾起了漂亮的弧度,看着这样的何秋,就连白朗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表情。
“走吧。”他转身,“去除妖。”
没关系,只要是为了何秋,他什么都能做。
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何秋无聊地飘着,面前的狗已经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他绕着它转了几圈,依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想留在这里吗?
何秋皱皱眉,又是那个声音。
不允许的存在,不允许的爱情……在这里都是可以的,你想留在这里吗?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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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语气几乎是诱惑的,何秋钻进了花中躲避,他有些恐惧,恐惧那个莫名心动的自己。
心跳速度太快了,他捂着胸口,这是不对的,可是很高兴啊,血液都要沸腾了。
他没有回答,于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便出奇地愤怒了,他桀桀地笑着,“既然不愿意,那我只好强留你留下来了。”
“你想干什么?”何秋有些恼怒,这样窝囊地躲在一边实在是令人憋屈,只可惜他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敢肆意妄为,可是紧握着的手都泛起了青色,青筋暴起。
该死的,这里是哪里。
“我要让你再次体会你的前生,”那声音笑道,“傻孩子,你该留在这一刻,你该求我让你留在这个时候。”
声音渐渐远去,何秋皱着眉头,仿佛在咀嚼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轻轻触摸面前的花瓣,“前生……?”
前生……
他不知道自己被梦玉困在了梦境中,他忘了梦外的事,又似乎隐隐的记得,就像所有做梦的人一样。梦玉是食人梦的怪,只要人留在梦中,它就能越来越强大,何秋有些可怜,他遇上了最强大的一种梦玉,前生都被剥得干干净净,梦玉知道什么时候该诱导,什么时候该嘲讽何秋会留下来,为这妖族编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境,再也醒不过来。
在那些他自己编织的幸福中,永远的活下去。
它贪婪地留着口水,在那么远的地方时他就闻到了这人诱人的香气,便稍微控制了一下那只没大脑的狼妖将它带到这里,芬芳的气味让它的唾液腺如果它有的话疯狂地兴奋着,它将睡着的何秋引入梦境,然后蛰伏,等待。
这是一件漫长的事,但也确实无需心,梦中的云雾开始堆积,阵阵雷声响彻天空,何秋探出头去,白狼早已弓起身子蓄势待发,他疑惑的看着白狼,白狼今天的眼神似乎有着血性和坚决。
不知为何,何秋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沙哑,而何秋就毫无预兆的不安了。
我会为你抗住所有,直到我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何秋窜出花的庇护,他看见白狼的毛全都立了起来,那传来雷声的地方不时地闪过不祥的亮光,他冲上去抱住白狼,“不可以!!!”
可说完又觉得疑惑,不可以什么呢?只知道眼泪拼命地掉,抱住白狼的手穿过了白狼的身体,和一道闪电一起。
电光照得何秋的脸有些狰狞,他呆在那里,白狼的身体被突然的闪电劈的焦黑了一片,白狼愤愤地舔舔自己的毛,随即第二道闪电又劈了下来。
一道,又一道,再一道,天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白狼却不闪不躲,固执地挡在那朵娇嫩的花面前,像是一堵墙。
肉做的墙。
何秋突然疯了似的迎向闪电,他歇斯底里地吼着,“不要打他!!!他是我的啊!!不要打他!!”
可是闪电穿过了他,就这样穿过了挡在白狼身前的他。
“放过他吧……”他挡着白狼,表情有说不出的扭曲,何秋弓起身子,一道道闪电穿过了他的身体,他听见了连续不断的痛苦的呜咽,可他甚至不知道那声音是白狼发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是我的啊……
何秋转过身来到那枝叶中的花面前就是这种东西让白狼受伤的吗?
他甜甜的一笑。
那他就该死。
他拽住花茎用力,身体里突兀的传来可怕的刺痛,可是没关系,他用力的撕扯着那朵花,就如同在撕扯自己的仇人。
疼痛让他不断地打颤,何秋却是笑着的,他痴痴地笑着,完全不在意全身上下都开始渗出血液,那些血液从毛孔里一点点的渗出,滴落到美丽的花上,像是花朵流了泪,妖艳而凄美。
死吧,死吧,死吧。
何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他第一次如此想要离去。
……祈求天道,让他所爱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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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祈求,希望所爱的人活着,花瓣开始散发出极其艳丽红光,那样邪恶的美丽让何秋的心都开始颤抖。
“不要……”他像是预知了什么似的喃喃自语,止不住的战栗让他单薄的身影变得更加脆弱,光芒已经从花瓣处一点点蔓延而出,妖冶的光将他和花渐渐地笼罩在一起,他目之所能触及的便是殷红,像是无数人的血液溅在了他的眼中。
他依然用力地蹂躏着那朵几乎不死的花,他不敢回头,不敢去看白狼现在是什么惨状,只知道在内心中麻木地呢喃死吧,死吧,死吧。
血液顺着何秋脸的弧度滑下,汇聚成水滴,再无力的落下。
光是温暖的,那些温暖的光温柔的包裹着他,他却觉得寒冷。过度地疼痛终于让他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单膝跪倒,理应只能碰到花的何秋无力地撑在地上,他浑然不知有哪里不对,机械地挖着面前的土。
土下面,有花的根呢……
他失魂落魄自欺欺人地想,是不是只要挖出来,只要挖出来,白狼就得救了……?
“还记得这些吗?那是你本应该受的天劫,”最初的声音再次在何秋耳边响起,何秋眼神空洞地抬起头,那声音便笑,“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那只愚蠢的白狼现在是什么丑陋的模样呢?可惜,可惜,多么威风的一只狼。”
何秋站起身,他缓缓地回头,近在咫尺的白狼印在他的眼中它蜷缩着身体,身上焦黑一片,烧焦的臭味从黑黄色的毛发间散发出来,左半边头骨碎了,软绵绵地塌了下去,前爪的骨头碎裂,尖锐的骨刺便从皮肤中狰狞地刺出。
天劫还没有过去,最沉重的一击远没有到来,白狼连人形都化不出,自然是无法承受天劫的愤怒,而现在,短暂停歇了的雷电又开始发出了恐吓的“”声。
白狼撑不过去,何秋知道。
“真是好忠诚的一只狼,”梦玉半是封讽刺半是同情道,“啧啧,多可怜,变得如此的丑……何秋,这样的狼你还要吗?哦恕我无礼……一只可怜的即使不死也从此残废的狼王?”
“……”
“你还是更喜欢以前那只帅气的狼王吧?雪白的毛,英俊的长相,强大的气势……天,我简直想象不到现在这里这只散发着烤肉味的怪物会是那只狼。”
何秋的沉默让梦玉得意了起来,它明白没有人能拒绝曾经的美丽,那些曾经拥有过的美好的东西才是让人永远舍弃不下的。它嘲讽地看着何秋,何秋跪坐在白狼面前,一双无神的眼睛似乎因为它的提议而闪起了瞬间的亮光,梦玉继续诱惑,“留在这里吧,我送给你一只白狼,一只更忠诚的白狼,它也会好好的保护你,并且永远威风无比……你们会永远在一起,在这里,再也不分离。”
“在一起……不分离……”何秋重复地说着,“不分离……”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求不得,求不得,而现在只要答应,美梦就成了事实。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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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何秋的脸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他俯下身子摸着白狼的身体,“白狼……你听见没有……不分离……”
“你甚至可以带着你现在拥有的这部分力量……天劫过半了,你应该能彻底的化形了吧?”梦玉道,“你试试凝聚自己的力量,虽然对付不了天劫,可已经足够强大。”
“力量?”何秋歪歪头,他缓缓地看向自己的指尖,瞬间,不知何方而来的无数的飞花便绕着他的手缓缓地流动,正巧一块石头从何秋头顶的山崖掉落,他下意识的抬头,飘忽忽的花瓣在眨眼间将石头化为粉末。
“力量……”何秋勾起嘴角,他欢快地起了身,随意的转了一圈,飞花在他周边煽情的飘扬,何秋却笑着皱起了眉,“白狼,你怎么不看一看,你看我现在多漂亮。”
“你怎么就不看一看……”
何秋弯腰摇了摇全身是伤的白狼,早已昏迷的白狼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他越说越委屈,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几百年来……从来不看我一眼……”
他的风华绝代又为了谁呢?
梦玉便趁机煽风点火,“留下来吧,那只白狼的眼中只会有你。”
挣扎,痛苦,渴求,期望……可何秋最终还是笑了。
“对,我应该得到最好的,”他说,“白狼应该看着我,只看着我,看不见我的白狼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何秋的周身冒出了无数的花瓣,那些花瓣邪恶而狰狞,他表情怪异,眼中有说不出的怨恨,梦玉的口水越来越多要成了,它要脱掉花妖的魂魄了,他再也不需要觅食。
梦玉洋洋自得,可何秋一伸手,花瓣却都涌向了本体的根。
……!!!!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呢?
何秋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只知道冰冷从心底快速地缠绕至他的全身,他痛苦地嘶吼一声,看见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皲裂成无数的碎片,像是满天的花瓣。
“我死了……”他在破碎的瞬间想,“白狼,我从来都没有犹豫。”
刚才的疯癫,刚才的怨恨,刚才的期许……全都只是做样子,他怕那个声音的主人能做什么手脚阻拦他,他不敢直接去攻击自己,他要出其不意。
他从来都没有犹豫。
何秋的血液猛地喷溅在白狼的毛发上,将白狼的毛染成凄艳的血色,受到刺激的白狼不安地动了动,何秋弯起眼睛,“白狼……白朗……你要叫白朗……”
最后一滴泪水滑落脸颊,何秋最后的部分也散为花瓣,而那滴泪,则轻柔的打在白狼的背上,留下了一个深色的痕迹,但不久便会消失。
白狼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人为了它哭泣。
他们错过的是一世,这一世,总是阴差阳错,一次都对不上。
何秋改变不了天道,他只能祈求自己拿到最好的结局。
结局就是,何秋死了,天劫散去,当白狼醒来之时,他已经化为一地枯萎的花。
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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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是掉不出泪的,可他依然下意识地抹了抹眼睛,摸到一片干涩后便哂哂地勾起嘴角。
原来这就是死了啊。
何秋像往常一样绕着白狼转了几圈,又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白狼的身子,手指理所当然地穿过了白狼,他也不恼,只是自嘲地想似乎和他没死之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终究是不一样的,勾魂使从云雾中出现,何秋不闪不躲,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身子自发地僵硬了起来,而在被勾魂使的钩子勾住的那一瞬间,何秋拼尽全力仪态万方地悠悠回头,往常一样弯起了眼睛。
“你要叫白朗。”他再次这么说,一双桃花眼依然媚色无边,只是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这样,我下次才能找到你。”
然后,身子就不再能动。
勾魂使勾着他一路走过云雾弥漫的黄泉,一路通到阎王殿,他迷茫地排着队进入阎王殿,身边的人脸上都是苦相,地狱下的哀嚎在阎王殿中都能听见,何秋木着脸张望了一眼,地狱中滚烫的油锅不断地咕噜咕噜地冒着血色的气泡,无数人在其中翻滚,抽搐,歇斯底里。
何秋淡然地回过头,眉头都不皱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下锅滚一遭只是,白狼有没有活过来,白狼也会到这里吗?
他有一种恶意的期待不是后悔救了白狼,只是心里有个阴暗的小角落幼稚并且满是恶意地期待着白狼并没有逃过天劫,然后他们便可一同在地狱中缠绵悱恻。
哪有那么无私的爱呢?他自认生来没什么良善的心思,对待喜欢的人怕是一样残忍。
两位狱卒架着他站在前生镜前时,他正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兴奋与自我谴责中,狱卒们齐声的话语恰巧把他从死循环中拉了出来,那两人的声音完全重合,几乎成了一个人的声音,“看看你上辈子都做了些什么,然后好好的忏悔,”他们冷冷地说,“承认轻罚,忤逆重罚。”
何秋摇摇头,架着他的两只胳膊顿时一紧,他皱眉,只得低下了头。
他不愿意回顾他无聊的一生,他的一生除了等待和痛苦没有任何闪光的地方,不过至少,镜中总会出现他的白狼吧……
从那么一点点到最后的威风凛凛,它守护着他,生生守护了那么多年。
沧海桑田,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他这么想,竟然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明明知道是不切实际的,可是能不能在心中小小的期待,期待白狼对他有情……?
哈,野兽与花?还是未开灵智的狼和等了千年的花……他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然而那点小雀跃却那么的鲜明,他忽视不了。
他于是耐心地看着,看见前生镜中一位身着道袍的仙人路过岚山。仙人的鼻子很奇怪,鼻尖处长成了一个勾,两只眼睛细长并且上挑,苍白的脸看起来特别刻薄,那仙人瘦骨嶙峋,身上的袍子像是挂在了枯树枝上单论长相,这古怪仙人全身上下无一不透出寒酸阴险的感觉。
所幸他醉了,脸上的红晕掩盖住了他长相上的怪异。他醉醺醺地在岚山上原地转着圈,呵呵地乱笑着,一个不留神摔倒在地,他也不恼,胡乱闹腾的时候不小心将些植物的种子落于地上,他迷迷糊糊地想侧过身子把那些种子捡起来,可不想那酒劲太大,他晃晃荡荡地倒在地上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七七四十九天,等仙人醒了,种子落地生根,早已发芽。仙人急了,他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落地之花可是是十罪魔花的种子,每一株都代表着大罪恶,可十罪魔花的成花又是练丹的仙药,移栽还必死,他寻觅了几百年方才拿到这魔花的种子,这样抛下,他怎能甘心?干脆抱了云斗星君家坐骑狼刚刚下的崽子,让它守着这朵花,自己的人,不用担心它胡闹,若是胡闹也必会有能够算账的地方,而且除了去别人把它给刨了的危险之外,还能替它挡挡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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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经的天劫……
他这如意算盘是打的啪啪作响,小狼崽子刚断奶不久,见谁都摇尾巴,脾气乖的不得了,只可惜它母亲不是什么好品种,山间野狼一只,几千年的修为也就是身体强壮点,连化形都不成恐怕这只小狼崽子也不怎么样。
可这不是挑的时候,交给外人他又不放心,幸好岚山是座仙山,妖物不多。仙人匆匆上了天界,又把小崽子带到了岚山,哄骗了几句,便把那朵魔花交给了小白狼。
往后便是日复一日的守护,日复一日的成长。
何秋闭上了眼睛。
镜中的画面还在放,可他不想再看下去,他的心中有说不完的失望,什么情谊,什么忠诚白狼忠于的从来不是他,天道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然而最可笑的,是明知道自己的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却还是傻傻地期待的自己。
白狼只是一只未开灵智的狼,而自己甚至连化形都不能。
可是到底为什么要有期待呢?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到底有什么错?!
为什么……爱停不下来。
“你可知罪?”狱卒们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何秋听不见,他心中的愤怒一点一点地爬出胸口,他突然疯了一样地推开两边的狱卒,猝不及防的狱卒竟真的被他轻易挣脱,何秋往阎王殿门口奔去凭什么他死了!!他要回去!!他还没有在白狼面前化过形,他还没有……!!
怨恨像是巨浪一般猛地吞没了他,理智在愤怒的撕扯下支离破碎,他拼命地跑,阎王依然作壁上观,没人阻拦他,他便眯着眼睛微笑,一双桃花眼夺了天地之色,然而而后何秋呼吸一窒,他看到滔天的黑泉笼罩了他,下意识地向上望,漆黑的水中漂浮着无数人的骨头,那黑泉狠狠地拍打下来,将他卷入转生池中。
一片静谧。
仅仅是一瞬间。
魂魄们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阎王殿中湿漉漉的一片,那个倾城男子已然消失无踪,唯有阎王慢腾腾地提笔,在生死簿上勾画两笔,做了个批注十罪魔花,情劫,十世后方有望解脱。
天雷劫根本不是十罪魔花真正的劫难,那只是引出情劫的一个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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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一世的追逐,一世一世的渴望,本该每一世都忘却前尘的他被梦玉动了手脚,前一世的记忆怎么也忘不掉。
痛苦的,喜悦的,厌恶的,深爱的,贪婪的,渴望的,所有所有都忘不掉。
拥有前世记忆的终于他知道后来那些不知被何人送来的药材只可能是白朗送的,可是又如何呢?
他找不到白朗,这几世白朗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无法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这更令人痛苦。
似乎快要拥有,又被人狠狠地夺走。
他会做什么,会看见什么,会哭还是会笑,在这个以记忆作为基础的梦中,早就是被决定好了,所以何秋只能机械地做着自己从前做过的事,他无法反抗,这些都是他已经得到的结局,他改不了。
他得看着自己一世又一世的郁郁而终,他得忍受所爱的人就在咫尺他却看不见摸不着的事实,他得被迫面对时间就那么如水般流走,他一次又一次地长大,变老,可再也无法见到白朗。
多么残忍。
当三生过去,当记忆开始堆积,发酵,那些痛苦便像一块块淤泥塞在了大脑中,最开始似乎无伤大雅,但最后却让人歇斯底里。
梦玉打定主意要让他受点罪,那么他便忘不去前尘。
回忆也是杀人的凶器。
何秋看着自己第二世与白朗的悲欢离合,看着自己接下来每一世的弧度寂寥,他被困在了记忆中,前生的记忆被强行灌进他的大脑,何秋哭着,笑着,却逃不出那个圈。
“你还要等那个根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吗?”梦玉几乎是诱惑地轻语,“何秋……只要你同意,何秋,你会比你任何时候都幸福,我会送给你一个世界。”
这真是绝顶的诱惑,脆弱的何秋几乎无法抵抗地露出了极其渴望的神情,他颤抖着环抱住自己,手指狠狠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何人能忍受这样百年的孤独,可是他固执地不去妥协。
“那不是我的白朗……”他梦呓一般地呢喃,“我的白朗……不是……”
梦玉对何秋反抗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下一秒,何秋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俊朗的男人。男人稳稳地走到何秋面前,他的影子将何秋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于是何秋便下意识地抬头。
然后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泪水让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并且不太真切,何秋痴痴地看着眼前英俊如往昔的高大男人,露出了一个近乎是梦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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