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下的兽人世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雷觅
青伦哪懂这些道理,心忖只要那兽人有异心,自己便要杀了他,随随便便的应了句是。
布沙书睐了眼霏泰恪怀中的野菜和小鲜果,说:「分些给那个兽人吧,也得让他知道自己受了我们的恩惠才行。」
霏泰恪虽明白,但还是不太舍得手上难得的美食,喃喃自语着出去,回来时却抬着变回了人型的兽人回来。
青伦就像被触碰到逆鳞般猛弹起身,咬牙切齿的,就差没拔刀上前多补几刀,他对霏泰恪破口大骂:「你拎这人回来干吗?」
「之前也只离远看了他一样,走近一看,原来他留了好多的血,也不知道就这样掠在外面,会不会被那些野蛮兽人吃了,想着既然要当好人,就当到底吧,不然死了我们也没有好处。」霏泰恪边说着边把满身刀伤的兽人扶到一角,说:「你看,他还很年轻耶,不知道还满不满五十岁,青伦你下手真狠。」
「他想要吃了布沙书!」
「他是太饿了啦,刚才喂他些野菜,他几乎是用吞的。」
「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安原给吵醒了,青伦忿而决定去哄孩子,霏泰恪不甘寂寞,赶忙捧着野莓去逗这小祖宗。
布沙书作为父亲,自然想享受这天伦之乐,但他见着前面的兽人一脸悲哀,捧着伤紧盯着安原,便知自己现下无福消受,问兽人道:「你为什麽紧盯着我的儿子?」
兽人的兽纹长在脸上,好像一道星河般划过脸颊和笔直的鼻梁,盖住不起眼的雀班,他五官深邃,目光如剑,若再丰润一点,定然是个相貌堂堂的少年,只可惜生活在狩园里的,实在没有几个是不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的。
他年纪轻轻,到底是什麽原由要被放逐到这狩园中?
兽人冷哼一声,别过脸,说:「你要多祈求上天,保佑自己别早死,不然这孩子下场定然比我更惨。」
布沙书脸色一沉,问:「你几多岁了?」
「十五??吧,我也懒得去算了。」兽人吃痛着去按压身上的刀伤,又渗血了,谁想到只是想吃顿肉,便要受这麽多罪,差点要丢了性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到此处,便忍不住跟布沙书埋怨:「你伴侣是个狠货色,我若能有个伴侣,那人一定要温柔体贴,不漂亮不打紧,就是要对我好??」骤然发现自己是在痴人说梦般,少年兽人苦笑着咳了几声。
十五岁这年纪在兽人大陆根本还未成年,能犯下什麽重罪要让他到狩园受苦?青伦是大闹宫城、意图逃离古城王国??数罪齐发,才要流放於此,这少年兽人又是为何?
「你??为什麽被送到这里?」布沙书问。
「我的族人他们反抗古城王国,原本是要送去做苦役的,可西子极给他们一个选择,选个孩子送到狩园来一百年,便能了他们的罪??然後,我就被亲族推出来领罪了??干、好痛??那时我才五岁。」少年兽人的眼里不了愤恨,连一沙一石,一花一草都得承受他的怨怼。
才五岁的孩子,竟被丢到如此凶险的地方,在众多凶悍的成年兽人下活着,肯定遭受过不少苦。
最可怕的是还要让他有盼头,盼着一天能离开这个地方,过本就属於他的生活,可连这少年兽人都明白,失去的百年时光怎样都补不回来,自小生活在狩园内,只求三餐温饱,也没读过几年书,以後如何古城王国生存下去?更别说他人会否因此轻视他。
布沙书光听也觉不忍,但他懂西子极为何要这麽做,牺牲了一个孩子,其他有异心的人便会顾忌,不敢造次,谁敢赌下次牺牲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像你这样的囚人,这狩园里还有多少个?」
「没有,只有我一个。」
布沙书心道,这法子当真有用,多年以来,也不再有人造反,他追问:「其他年长的兽人呢?也是因为反抗西子极而被困在这里麽?」
「我不知道那些老头子做了什麽蠢事,倒是经常听他们吹虚当各族首领时如何威风。」毕竟少年兽人才十五岁,不知道三十年前的事也份属当然。
两个人都伤得不轻,事实又问得七七八八,布沙书便让少年兽人休息去。有青伦守着,布沙书倒可以化为兽型呼呼大睡,那少年兽人就不可以了,一下子醒一下子睡,深怕青伦乘人之危。
青伦虽不是什麽君子,但也绝不会做此等小人之事,说:「睡吧,你若不犯我,我也不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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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兽人在狩园长大,不至於天真到会听信青伦片面之词,两人僵持不下,霏泰恪往少年兽人嘴里豪气的塞了根稀有的红萝卜,说:「要杀你就不会让你吃好吃的了,睡!」
少年兽人吃完後还真是乖乖去睡,还打呼,青伦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再加新人!
第87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6.滴水穿石(4)
幸好青伦用的小刀是竹制的,加上当时陷入疯狂,刀法杂乱无章,伤口都集中在背部,那叫巴若林的少年兽人才保得住性命,只是青伦落手太狠,半把小刀都折断在少年体内,伤了肌理,要完全康复得用上药膏。
布沙书的情况更为严峻,一问之下,才知他被关在寒水牢中,肌理几乎坏死,又日日被严刑拷打,逼问喀勒部落的事宜,好几次发烧昏死过去,醒来後又再逼供,直到所有人都认定他不会吐一言一语,才懒得再治好他,丢到狩园去。
以兽型休息一个晚上,布沙书身上的伤痕便已合了大半,可见古城王国的人一直逼他维持人型,让他连结疤也不做不到,再加以虐打,才雪上加霜,差点一命呜呼。
青伦不可置信地翻了布沙书全身一遍,高兴得扑倒了布沙书,忘了布沙书根本未痊,这一扑直扑得布沙书又躺了半天。
青伦内疚得跟着默了半天,面对这样的困境,霏泰恪实在一筹莫展,狩园没有巫医为布沙书医治,环境也不利养病,如此布沙书如何同他们逃出古城王国?
「如果菖蒲在便好了??」霏泰恪喃喃自语。
「菖蒲是?」已好了大半的巴若林好奇问。
「他们部落的一个巫医,挺可怜的一个人。」
巴若林知道他们来自兽人大陆,却不知道兽人大陆是什麽样的存在。「部落是什麽东西?」
「就是一群人聚居的地方啊。」霏泰恪一向离群而居,知道的不多,胡乱回答,「闲时打猎、打架、摆卖、吃东西、跳舞??呃??总之就是一群人一起生活,不喜欢原有的部落的话,可自由去别的部落生活,大概是这样??吧?」
霏泰恪乱说一通,巴林若却被这胡言乱语吸引了,目露稚子独有的好奇,霏泰恪瞧见了,忍不住心疼这孩子,拍拍他肩膀道:「若你有机会??到兽人大陆生活,肯定比在这里自由多。」
巴若林激动的弹开:「你这是什麽意思!我的族人就是因为意图逃离古城王国,才使我沦落至此!」
霏泰恪瞠目:「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等一百年?」他可是一天也不愿多待。
「不然呢,难道我要重复犯错?这十年我已经受够苦了,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再多一百年我会死的!」
此时,布沙书沉稳的声音从後响起:「你心知肚明,你留在这里,也不过死路一条。」他声音虽带疲倦,却依旧让听者感到当中坚决,他在青伦的帮助下坐起身,说:「百年以後,你或许能走出这狩园,但外面的人会接受你麽?你想把剩下来宝贵的数百年继续当杀鸡儆猴的鸡,还是要豪赌一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在狩园长大的巴若林来说,这诱惑他如何忍耐得住,他还这麽年轻,肯定很想早些从这地狱抽身,过上有尊严的好生活。
不过几句,巴若林的眼里再无半点犹豫,猛说:「我、我想去!」
青伦不解,怎麽布沙书突然要劝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投诚,他没有想到布沙书的身体几乎被古城王国的淘空,就算好了面子,也要时间养好里子,这在狩园、甚至是古城王国都是不可能的,唯有回到兽人大陆才有希望。然而布沙书如此虚弱,在逃跑时只会成为众人的负担巴若林正正是解决之道。
相比之下,巴若林伤得较轻,加上是马族兽人,虽比不上豹族,但好歹奔跑迅速,有利带上青伦、布沙书和安原逃跑。
解释到此处,霏泰恪已大感雀跃,久违的自由看似就在不远处,「何时跑路?今晚?明晚?」
「若是这麽容易,你和青伦怕是第一天就逃掉了,哪用等到今天。」布沙书吃力地抱起安原,任由儿子玩弄自己的灰发,「我和巴若林都伤着,让我们再休息多一会吧,总不能让你们带着两个伤患满山跑。」
霏泰恪难掩失望之色,摊倒在地大叫没趣,模样比巴若林更像个孩子。
布沙书失笑:「你以为这段时间你闲着无事没事吗?非也。」
霏泰恪挑眉,问:「啊?难不成有有趣的事让我打发时间麽?」
「有。」布沙书脸上敛去笑意,正色道:「我要你去自首。」
作者有话说:此章已完,算算数字,这故事真的比以前写的长很多@@
第88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7.计(1)
布沙书要霏泰恪去自首,霏泰恪一时反应不来,瞪着眼,不可置信问:「自首?跟谁?」
「古城王国。」
「吓?你脑袋真进水了?」
这次青伦学乖了,按耐冲动静待解说,布沙书却显得有点忌惮的睨了青伦一眼,暗叹一声,继续道:「我想你去找那个叫禁的龙族半兽人,追求他。」
青伦顿然意会这是什麽意思,当场愣住。
霏泰恪脸都黑了一半,咬牙说:「你最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他喜欢你。」
「没可能,他可是有伴侣的人了,那个叫尤尔的。」
「他们是兄弟。」布沙书难得的不敢望向青伦,紧紧地抱住安原,深怕说错一句话便会得而复失。
得到後又失去,失去後又得到,周而复始,这是比万箭穿心更惨痛的劫难,可人生本就是场劫难,所有得到的,都不是永恒,万物皆可细水长流,却终有一日前沧海变桑田,不可抗力。
而他又能做什麽,不过就是依仗与这人的缘份,同他看千帆过尽,让生命中的苦涩变得有价值。
然而缘份谁说得准?那日青伦跳崖自尽,自己亦未曾想像过会有今天。
现在的自己,又如何知道以後的命途??
他准备要说的话,是青伦的痛,他们能否再承受一次旧事重提?布沙书惴惴不安,可现下这也是唯一可行之法。
「他个性冷淡,除了西子极和尤尔,对谁也不为所动,却亲自为你挑选新衣,见微知着,难道他对你的与别不同只有在此处吗?」
霏泰恪默了一会,禁长了疤的脸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轮转不停,禁的举止,尤尔的不满,那间空出来的小睡房??所有碎片被重新拼贴,风光竟变得截然不同。
「他??明明我应该被囚禁在牢中,他却让我住进他的家,给我高床软枕,吃喝玩乐无一不缺??」
就算西子极要他於麾下,禁也不至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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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讨好他。
忆及每每提及寂格怡之时,禁生硬难堪的神色,霏泰恪瞬间明白了什麽。
「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你之於他,也肯定比一般人重要。硬闯狩园於我们不利,是因为狩园由龙族人轮流看守,若你能在禁当值之时相伴在侧,予以拖延,我们逃走之事便事半功倍了。」
霏泰恪有种莫名的不安预感,但事关他往後的自由,最後还是爽快答应了布沙书的请求,毕竟这古城王国看似风光,实际郁结处处,没有谁是快活地活着,至少他不是。
这次他很认真的听布沙书解释完计划才离开,不再冲动行事。
他们约定,只要看到霏泰恪和禁在一起,他们便会潜逃,而这处守卫深严,要不惊动守卫逃走几乎是不可能,那便顺水推舟,利用守卫作为暗号。
囚人逃跑,守卫一定会通知在场的龙人,而禁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追赶他们,霏泰恪便可於此时乘乱逃去;相反,若他们寻不到机会,守卫不被惊动,霏泰恪便只需再等下一次机会。
作为唯一实实在在把古城走过一回的人,霏泰恪在离开前石洞前把记忆中的各个街道的用硬石在壁上刻画出来,让布沙书能在休养的日子好好思量。
霏泰恪深深地望了身後四人一眼,说了一句:「那麽,後会有期。」便潇洒的化作一团白雾,瞬间消去无踪,让巴若林看得目定口呆。
布沙书对着壁画沉思了一整晚,到他察觉时,巴若林和安原早就睡成了猪,而青伦则在洞口磨刀霍霍,腰间挂了几把竹磨的小刀。
布沙书巍巍的步至青伦旁,坐下,青伦都没看过他一眼,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布沙书以为两人会就这麽安静的坐上一晚上,青伦才开口说话:「那个叫巴若林的若有什麽动静,我就一飞刀了结他,不会管你的大计。」
「我知道。」
虽说巴若林背景可怜,但青伦半分都不信任这人,若非布沙书身体不适,需要马匹协助逃走,他根本不想留这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在这种时势,任何出卖都是致命的他又不是没被出卖过。
青伦随手递了两把小刀给布沙书,原因不言而喻。少了霏泰恪,又不能信任巴若林,这意味着青伦及布沙书必须随时随地警戒着,保护好安原。
「刚刚想事情太入神,没有留意他,对不起。」布沙书为刚才的失责道歉。
事实上,布沙书是为别的事而来。「以前??最初??我并没有想过用那种方法接近你。」
这事实在让他难以启齿,只能把视线移到儿子身上,才能开口。
「嗯。」
「梁城初见之时,我根本没有接近你的想法,只想要从知府手上接过你,带回京城,没想到??」每每想起初见的情形,布沙书总是愧疚不已,可若不是那日,他们没有今天。「没想到我闲来无时到街上走走,竟会撞上满身鲜血的你??起初以为你是被恶人追杀,好些日子以後才知你是皇兄要的青伦,那时我想查探你背後是否有势力支持,假意与你结交朋友,万万没料到??万万没料到会爱上你??」
青伦本无龙阳之癖,溥襄没有理由与他结成男女之好,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料到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会遽然相爱,然而就算溥襄的情是真的,可他欺瞒青伦、想要连同官兵捉捕青伦也是真的,旧事重提,总是伤人。
可现下不由得布沙书不提,就在他开口要霏泰恪用上这种手段时,他便知道自己是在挖青伦的疮疤,而这一段过去,他们迟早要说开,由他亲自解释,总比任青伦径自胡思乱想,徒增误会好。
青伦已然决定放下过去,可回忆就是甩不掉的影子,再怎麽下定心肠,也只能是忘怀,而非忘记,当布沙书要霏泰恪接近禁时,他难堪的回忆便蜂涌而至,差点便想拂袖而去。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知道溥襄爱他之心不假,教青伦心里踏实些。
作者有话说:考验作者智力时间,最後决定自己爽就好(!
第89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7.计(2)
「那个什麽公主呢?」青伦忽然想起溥襄未过门的妻子,神色又黯淡下来,继续磨刀。
「是父皇指给我的,也只见过一次面,跟你心意相通以後,便决定回去把婚事推了。」
「你蒙我呢,这种婚事哪能说推就推。」青伦闷闷的说。
布沙书想想也是,赵茴凝公主可是角亲王的闺女,先皇本想指她给太子当太子妃,奈何太子宫中早就住了几个妾,赵无法忍受,最後便指给了溥襄,想着溥襄以後会是溥侑的助力,角亲王的闺女嫁给溥侑还是他没有太大分别。
「我当时没思虑周存,只想着如何劝服皇上赦你??」布沙书自知理亏,怕青伦又生误会,情急之下捉住青伦之手,逼他正眼望自己,恳求道:「别再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我受不住。」
不论是跳崖,还是擅自代替寂格怡,青伦每次的离开都决绝得令人胆颤心惊,他纵是有千万个心脏都撑不住。
「??好。」
听到青伦应允,布沙书悬着的心终於安定下来,他知道青伦答应了,便不会食言。
布沙书勾起浅笑,用冰冷的唇轻轻在青伦唇上印下一吻,爱恋地凝视爱人星眸,道:「你说过的,如果有了孩子的话,我们便结为伴侣??」
青伦脸顿时便红了起来,布沙书从一开始就是这般,总爱打蛇随棍上,他别过通红的脸,语气强硬说:「结就结,等一切安顿下来,你怕我还逃得出你这赖皮狗的五指山??」
青伦还未把话说完,便被爱人揽过,再一次两唇相接,趁青伦还未回过神来,布沙书把舌头伸进温热的口腔,久未亲热的两人在淡淡月色下交缠,谁也不愿放过谁,布沙书几乎是霸道的压住青伦,青伦激烈多一分,他便要多两分,你追我逐,粗喘声愈发急促。
经历生死别离後再见,他们恨不得把对方揉进怀里,纠缠一生,再也不要分离。
直至两人都喘不过气,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青伦把头靠在布沙书肩上,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安原,喘声说:「我想念与你周游的日子,也想念在部落的日子了??」
想起那些快乐的时光,布沙书也是心头一紧:「我也是。」
布沙书多想就此带着青伦离开这鬼地方,隐居度日,只是青伦有济世之志,纵能置身事外,也不会抛弃兽人大陆的人,由任他们落入暴政之中。若有人带兵攻打古城王国,以卵击石,青伦肯定是冲在最前的那个人。
他学过教训,万里江山也不及青伦重要,他可以抛下喀勒部落,但青伦做不到,那时劝青伦放下苏国之事,也花了他许多唇舌心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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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兽人大陆充满着许多青伦熟知的人,青伦更是无法放手。唯有保住兽人大陆,青伦才能安稳过日子。
果不其然,青伦扶布沙书到草休息没多久,便开口道:「布沙书,如果我们真的成功逃回部落,你又有什麽打算?古城王国总不会就此放任我们,假如会牵连到喀勒部落,倒不如直捣黄龙,杀了西子极算了。」
青伦为人直率,有什麽事都是以最简单暴烈的方法去面对,这点让布沙书爱恋得不可自拔,也万分头痛,他凝望着他身上的红衣,想着如果能平安活下来,他一定要让青伦穿上最美的婚服,与自己步步走过蔓藤桥,他希图此刻已久,青伦常年青衣,清淡素雅,没想到与红衣如此相配,就像黑暗中一团不灭的火光,摇曳生姿,使人甘为飞蛾,扑火无怨。
布沙书惋惜的揉揉青伦那变得有点乾燥的头发,心忖有机会一定要再把青伦养肥。
想起将来的恶战,他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福份,不由得苦笑,难忍悲伤说:「潜儿,你总是舍得我。」
青伦不怕伤,不怕痛,不怕死,他总愿意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你??」青伦语塞,以前的他确实如此,但他在这个世界买了教训,踩到了自己的底线,这其中心境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根本无从分说,只能咬咬牙,有点委屈的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心意我明白,」布沙书因为牵扯到旧患,背部的鞭伤隐隐作痛,也只能稍稍的翻过身子,边留意着安原边跟青伦说:「青伦,这世上没有必胜的战争,强将未必赢得了弱兵,奋身不顾之人也未必能胜过玩世不恭之人,你一定要记住这点。」
布沙书很认真,就怕哪天自己体弱撑不过去,青伦又走上那条不归路,万事以命相搏。
「那??我们该怎麽办?难不成要投降?」
布沙书神色坚定,点头道:「对,我们投降。」
青伦以为自己听错,再问一次,听到的还是同一个答案,心里只想到以後部落族人成为俘虏後的可悲生活,运气好的,还能苟活偷生,强装快乐,运气差的,或杀或被囚禁,无论哪一方,都是把原来的生活拱手相让。
「我们怎能不战而降!」
「不,」布沙书淡笑,尽管他不肯定结果,但心中的皇家气息仍存,语带自信说:「我们要的是不战而胜。」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7.计(3)
***
巴若林眨眨眼睛,盯着头顶的山洞石柱,闻着渗着淡淡雨露的空气,没敢想像自己真的安然睡了一个晚上。
他在这里十年之久,几乎没睡过一顿好的。
在进来之前,那些不知廉耻的族人千叮万咛他,一定要警惕过日,不然会没命出来,果不其然,初来之日,他便被那些老兽人当猎物狩猎,追了他大半座山,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杀他老兽人们虽然暴虐,却没有吃人的习性,不过是闲来无事可做,拿他打发日子。
後来其中一个老兽人跑尽兴了,开始捉着他讲此处的种种往事。起初这狩园还是有些马、牛之类的活畜可吃,只是太快被他们吃尽,不得已才过上吃草渡日的苦日子,日子尽管辛苦,但他们也未曾起过吃同类之心,是有日守卫从天扔下一死,说是补给他们生活之用,才开启了这条不归路。
老兽人还一脸正气说,他们再饿,都是等人死後才分食,听得年幼的巴若林毛骨悚然,心里暗自起誓,绝不能跟这些兽人争执,不然一不小心,被打到重伤,他们为了口腹之欲,必定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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