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公子大智大勇,亲下玄武关地道,破解机关,炸毁玄武关,将安国几十万大军围困在关内,乃制胜关键之五。”
“本王奇袭乌兰克通、玄武王万里杀奔安国京城、西大营援兵突降,都是公子谋划安排,公子的布局,囊括了江南和北疆、境内和境外,此乃制胜关键之六。”
“公子虽年少,但胸襟广阔,心怀社稷和苍生。他早知本王和玄武王有约定:谁击败安国便推立谁为皇帝,他却丝毫未生野心和歹意,于大捷之时,派镇远将军去关外营救本王,并派人接应玄武王。此乃制胜关键之七。这些事,少了哪一桩,此战都将败落,天下必将大乱!”
说到这,朱雀王看向安皇,嘲弄道:“安皇,你当日说:王壑绝不会派人来救本王,巴不得本王和玄武王都死了,他好趁机上位。本王骂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跟你打了赌。如今你可愿赌服输?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
痛快之极!
安皇动动嘴,终未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自取其辱,还是闭嘴较明智。
朱雀王又转向王壑,郑重道:“不论是本王,还是玄武王,指挥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却不具备驾驭文臣武将、谋划天下大势、治理社稷经济之能。玄武王不会臣服本王,本王也不会臣服玄武王。我二人早已达成一致:此战若胜,奉公子登基,且已经传信给谢相。”
原来,朱雀王初到北疆时,便质疑玄武王的野心,与玄武王吵了一场,约定谁能打退安国,便奉谁为皇帝。
等无人时,张伯远问赵寅:“贤弟到底是何用意,还请直说。这时候,你我当同心协力。”
赵寅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张伯远蹙眉,很是不解:且不说大敌当前,两人需联手抗敌,容不得一丝差错,即便最后赢了,功劳能分得清是谁的?若为争功劳互相陷害,必败无疑。
他将自己的忧虑说了。
赵寅沉声道:“本王得到消息:这次皇城兵变成功,王壑功不可没。若单论武力,你我皆有实力发动兵变,然在兵变成功后,能把文武百官和各方势力凝成一股绳,一夜间定鼎乾坤的,你我都做不到。”
张伯远道:“你说壑哥儿?”
赵寅点头道:“他有明主之资!”
张伯远瞬间失神。
赵寅继续道:“在此之前,他甚至远离京城,达七年之久;王相和梁大人又战死疆场,王家满门被囚,他凭着一己之力,策划了这次皇城兵变。你那世子不过是他调派的一员大将而已,将来也只能继续做玄武王,做皇帝的话,能力还不够。眼下你我已经陷入绝境,等他来,看他可能扭转乾坤;若他能扭转乾坤,本王愿意辅佐他登基。”
张伯远静默不语。
他并非不舍皇位,而是不能确定赵寅心意真假,因这实在太过意外了,叫人难以相信:堂堂朱雀王,会奉一个毫无兵权实力的少年为主。
然他最终却道:“好!”
原来他想,壑哥儿若真有能力扭转乾坤,我张家便是他的后盾,辅佐他上位,或者比我自己夺江山更容易,连谢耀辉都听他的呢,白虎王也认可他。
这么一想,便释然了。
两王遂签定了协议。
朱雀王将此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并声明:他不等玄武王回来便提议奉王壑为主,因为与安国议和迫在眉睫,急需要一位主事人,王壑当仁不让。
张谨言接道:“不错。父王留信给本世子:若他一去不归,玄武王族便奉表哥为主。”说罢从胸前掏出一封信,展开来,大声念了一遍,果然不假。
日月同辉 第625章 逼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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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晞也证实道:“义父临去时也曾嘱咐我:若他一去不归,朱雀王族奉王少爷为主。”
至此,此事确定无疑。
朱雀王再次跪下,高声道:“请公子以天下苍生为念,勿再推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全军响应。
所有人都跪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势,直冲九霄。
众军都听明白了,况朱雀王解说的再清楚不过:这场战争并非局限于北疆战场,而是囊括了整个天下,全赖王壑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朝中那一班文臣武将,也只有王壑能驾驭他们,他是名至实归的英主。
面对这情形,王壑心乱了。
他心神恍惚:自己真有这么厉害么?不论朱雀王的话有几分真心,这一刻他是激动的。
哪个少年没有雄心壮呢。
他自然也是有的,看着别人做皇帝,对朝廷、对政令、对官场有许多的真知灼见,却无法施展——提了皇帝也不会听他的,甚至因为他父母的原因被猜忌,连进入官场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没有;眼下有机会自己做皇帝,先不论成不成,单是想象那自由发挥的感觉,便无比的畅快,正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任意翱翔!
他瞬间就做出决定。
可是还不能就答应。
还需斟酌一二。
这一二可不止“一”和“二”,涵盖了许多东西,但他面对这么多人,实在很难冷静地思考,仿佛寻求支持似的,他把目光投向李菡瑶,似寻求提点,其实不过是想冷静一下,在场人中,也唯有她能使他冷静了。
所有人都跪下了,李菡瑶和她的藤甲军没有,她也不打算跪他。她站在王壑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这一来,她也承受了朱雀王和几十万将士的跪拜。
朱雀王已经瞪她了。
众军也都在瞪她。
王壑看她,她迎上他目光。
他们微笑对视,无言交流:
“你以为呢?”
“当仁不让!”
王壑便掠过她,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地转了下头,目光环视四周,而非刻意去看了她。
他笑对朱雀王等人,又像是自言自语、问他自己:“当皇帝,被万人朝拜,谁不想呢?然晚辈并非狂妄无知的小子,晚辈清楚的很,当皇帝远不像表面那般风光,受万人跪拜时,也会失去许多的自由。我为何要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以我的才能,做个贤臣不更自在么?”
众人都满面呆滞。
霍非和方逸生直咧嘴。
张谨言对表哥高山仰止:
在这样庄重的时刻,朱雀王又说了那样一番庄严的话,换了谁,即便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说出来,只会说“才德有限,不堪重任”;为了自在而拒绝,要犯众怒的。
可是表哥敢说,并且说了。
他不由替表哥捏了把汗。
朱雀王想过王壑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然仔细一想,这正是他的为人。这小子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古怪的很,连他老子娘也压不住。想到那对绝世风华的夫妻、为国捐躯的故友,朱雀王一阵悲恸,暗自立誓:定要全力辅佐他登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向冷峻的朱雀王瞪着王壑,很想踢他一脚,然不行,既要尊他为主,便不能再放肆了,别说不能踢他一脚,便是呵斥也是不行的,只能谏言。
他严正道:“公子当仁不让!”
王壑忙问:“何以见得?”
朱雀王道:“自从公子策划了皇城兵变开始,这江山、这社稷、这百姓,便成了公子责任。公子推翻了昏君,又不肯承担责任,恐将遗臭万年!”
王壑辩道:“谨言也参加了兵变,李姑娘也参加了。”
朱雀王道:“是你总揽的全局:你炸毁了乾元殿,逼死了皇帝,逼死了太后,逼死了安郡王……”
王壑急道:“太后和安郡王不是晚辈逼死的!”
朱雀王道:“但是因你而死!世人也会这么认为!现在你又逼死了安皇后,逼死了几十万安军——”
王壑气道:“他们还没死呢!”
朱雀王道:“就快死了。你若不登基,谁敢放这几十万安军出来?为一劳永逸,只能任他们困死在玄武关。”
安皇目瞪口呆——听朱雀王这意思,难道他也要支持王壑登基?否则他将要死皇后和几十万子民?
王壑:“……”
他怎么就成大恶人了?
朱雀王盯着他,步步紧逼:“你若不登基,任何人登基,恐怕都不会容你,世上没有你立足之地!”
王壑干笑道:“不会吧?”
朱雀王斩截道:“一定会!”
他紧盯着王壑。
王壑也盯着他。
两人无声过招:
“哼,你休想逃脱责任!”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王爷瞧着挺实在一个人,凛凛伟丈夫,没想到也这么能瞎掰。”
李菡瑶、霍非、张谨言等人都想笑,玄武军们看着王壑那一脸郁闷的模样,也都低头忍笑,推举新君的庄重场面,忽然画风转变,变得欢快、轻松。
张谨言咳嗽一声,也劝道:“表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这会令舅舅和舅母被人诟病,令王氏一族蒙羞的。”
朱雀王道:“正是。”
王壑气得笑了,道:“哥哥若做了皇帝,才会让父母被人诟病呢,人家会说这一切都是父亲和母亲的阴谋。再说,哥哥并未撒手不管,哥哥不是一直在辅佐你吗?辅佐朱雀王也行。这次朱雀王擒了安皇,正是天意。”
张谨言忙道:“弟弟带兵还行,管文武百官不行。”
朱雀王道:“本王若有那能耐,昏君在世便可力挽狂澜,然而本王面对大厦将倾,无能为力。”
谨言又道:“只有哥哥能驾驭朝中文武百官和天下各方势力,弟弟愚笨的很,怕是不行。”
朱雀王又道:“无能的帝王,即便有贤臣辅佐,一样坐不稳江山。——废帝便是最好的例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以公子的才能,若不肯做皇帝,任谁登基都不会放心公子,只怕要杀了才能安心。本王也不例外。”
日月同辉 第626章 皇后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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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壑一惊,目光倏然锐利,淡笑问:“王爷说真的:若是登基,定要杀晚辈才能心安?”
朱雀王正色道:“这倒不是,但本王今日信任公子,难保将来还信任。才智不足,做了皇帝难免疑神疑鬼,就像废帝,最后君臣相疑,终将导致祸患。”
威胁,赤露露的威胁!
王壑经过这一番对答,心神已经稳定了,也不想再推辞了。他是个有决断的人,畏首畏尾、虚伪矫情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但他还有一事盘桓在心头,必要说定才能心安。他道:“要我做皇帝也行,不过有个条件。”
朱雀王等人全部抬头,问“什么条件?”
王壑道:“我若做了皇帝,百姓事、天下事,事事任凭谏言,唯有一件事不许人干涉:那便是我的终身大事。娶谁、立谁做皇后,臣子不得谏言和干涉!”
朱雀王:“……”
他瞬间看向李菡瑶。
张谨言、霍非、方逸生都满眼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壑,然后也转向李菡瑶。
在这样的时刻,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是多情人,就一定有原因。王壑并不多情,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有一个原因:他很清楚,他要立的皇后将会招致众人反对,也许是身份和地位不配,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所以他才未雨绸缪。这是他心思缜密,也表明他对这女子看重。
这个女人是谁?
也不用问了。
李菡瑶面上含笑,心中却震动无比,引发了雪崩般思潮汹涌:他这是为了她吗?她眼下身份是一个丫鬟,且是他对手的丫鬟,按道理绝无可能做他的皇后,他所以才提出这条件,以免将来结亲时臣子反对。若朱雀王不答应,他是否拒绝做这个皇帝?这太荒谬了!
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李菡瑶心砰砰跳,一向落落大方的她,矜持地垂眸,两手紧张交握着,笑容僵硬。
万众瞩目之下,她无所适从,因为军营中人人皆知他们情投意合,装糊涂只会显她虚伪;她也不能喜形于色,因为王壑并未指名道姓,说是为哪个女子提的条件,难道她要挺身而出?倘若不是为她,岂不羞人!
朱雀王只盯了李菡瑶一眼,便收回目光,对王壑道:“公子说笑了。皇帝贵为天下之主,娶谁做皇后,当然由着皇帝心意,任谁也没有权利逼迫天子。微臣不会谏言,但微臣不能担保其他人不谏言。毕竟天子……”
王壑打断他话道:“天子无家事,对吗?我最厌恶打着这幌子往皇帝后宫里塞一堆女人,还美其名曰‘平衡朝堂势力’,不过使权利倾轧的更加厉害而已。
“此事不商定,推立新君一事便暂缓,横竖玄武王尚未归来;等玄武王归来,大军还朝,在乾阳殿聚齐了文武百官,咱们再议。现在,各位请起。”
众人面面相觑——
听这话的意思,他不仅立皇后要自主,也不想纳妃子了?要学他父亲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宁儿芳心碎裂。
李菡瑶竭力垂眸,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然这愿望落空了。
就听朱雀王道:“也好。观棋姑娘——”他放弃跟王壑争论,把矛头对准了李菡瑶。
李菡瑶刚落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抬眼笑对朱雀王。
朱雀王注视着她,问:“姑娘怎不跪?姑娘似乎不愿推举王公子做皇帝,是觉得他不配吗?”
李菡瑶:“……”
阴险,狡诈!
还说不谏言呢,这不是变着法儿地谏言?她若回答不好,便会惹王壑生疑。男女一旦生了嫌隙,那情感便如酒中掺了水,就淡了,味儿也变了。
王壑听见朱雀王叫“观棋姑娘”,张口就想拦在前头,忽然心一动,又止住了,摆出一副旁观的姿态看着。这姿态很悠闲,笑吟吟的像看自家人露脸,且随时准备喝彩,丝毫没有担心,因为他知道她能应付了。
就见李菡瑶笑道:“王爷多虑了。说句不敬的话,若凭能力推举皇帝,小女子以为:二位王爷都比不上王少爷。他乃天生的帝王!注定要龙飞九天!”
王壑忍不住咧嘴,心里甜蜜蜜地泛起一阵波澜,看着那少女,目光清亮如水、柔润如玉。
朱雀王追问:“那你为何不跪?”
李菡瑶郑重道:“兹事体大,小女子只是个丫鬟,这些人也是李家人,奉谁为明主,还要问过我家姑娘的意思。正如王爷一样——王爷若是不跪,王爷麾下的人也不会跪;张世子若是不跪,玄武军也不会跪。”
王壑暗道“说得好!”
朱雀王:“……”
狡猾的丫头!
别想避实就虚。
他略顿了下,便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李姑娘不肯追随王少爷,你便不会跟随王少爷了?”
李菡瑶不敢点头,也不能摇头,竟滞住了,但她迅速做出决断:不能回,便不回!
于是她淡笑垂眸,沉默以对,并非抗拒回答,而是向王壑表明:她只能保持缄默。
不然让她怎么回呢?
王壑又没许诺她什么。
想到这她陡然一惊:
之前这念头一晃而过,她没留心;这会子才意识到,王壑这几天看似对她深情款款,其实并未承诺她什么,她竟鬼迷了心窍似的,认为他以心相许了。
紧跟着她又自责地想,自己不该以小人之心怀疑王壑,他都不顾性命地救她了,对她应该是真心的,况且他这个人骄傲的很,若不真心爱她,绝不会舍了自身来欺骗她,但她认为,他的真心是要收利息的。
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满腹才学的李姑娘,因自小浸淫商场,分析问题时,爱用买卖人的词汇来形容一些事,这“利息”二字,并非指王壑利欲熏心、居心叵测。
她觉得,王壑正全力俘获她的芳心,并期望通过她收复江南之地,把江山和美人同时收入囊中——这是他的江山美人谋,专门针对她李菡瑶的。
想通后,她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也在谋划,她对王壑的爱也是真心的,但她也想收点儿利息——真爱的利息!
日月同辉 第627章 睡梦中都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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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李姑娘一直想娶个夫婿回家开枝散叶,撑起李家门楣,却不知道她新近产生了一个新的、伟大的志向:她想建立一个新的王国,在这个国家,女子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经商、参政、以女子之身在社会上立足。——这两个志向合一,便构成她的江山美男谋!
李菡瑶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心思,仿佛无法回答朱雀王的问题,所以回避。
朱雀王见她沉默,觉得她已表明了立场,便道:“本王还以为公子提出这条件,是为了观棋姑娘呢。原来是本王看错了。”一面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壑,仿佛问:“她对你也不过如此。你还坚持要娶她吗?”
王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菡瑶,微微笑着,不知想什么;听见朱雀王说“本王看错了”,才转头。
他道:“王爷,刚不是说好不谏言吗?再说,观棋不过是个丫鬟,做不得主。便是李姑娘在此,也要慢慢商量,不好强迫。这场战争,李姑娘也是立了大功的。”
朱雀王张口就想否认谏言,又及时闭嘴,堂堂王爷怎能耍无赖呢?刚才他确实谏言了——他绕着弯儿让王壑看清楚这小丫鬟的心意,就是想警醒王壑。
可是王壑显然不接受谏言。
他觉得有些棘手了:这件事背后牵扯复杂,若王壑真为了这小丫鬟不顾一切,而这小丫鬟又忠于李菡瑶,而李菡瑶又想自立为王,他无法不谏言。
霍非、方逸生、张谨言均神色各异,因当着几十万人面,才不好说什么;况且他们都与王壑交好,知道他的脾性,若不拿出确凿的理由,说了他也不会听,吵起来影响兄弟情义,且降低了他在众军心中的威信。
至于那些将士们,大多是些粗汉子,是不大懂得王壑跟朱雀王讨论的话题背后的牵扯,更不能体会王壑的情感。他们认为:观棋姑娘是很可爱,他们也很喜欢她。公子爱观棋姑娘,纳她做个妃子可以,立为皇后就不行了。一个丫鬟怎能做皇后呢?况且她刚才都没跪公子。她们主仆若不肯臣服王壑,必定是要打的。等收复了江南,这丫头作为俘虏,也只配给公子做妃子。公子乃人中之龙,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应该娶很多个女人……
军营生活很残酷,很单调,眼下出现这么一桩比较香艳的事,大家不免展开了想象力,一下子想很远;明面上,这件事却没他们说话的余地。
所以他们就等着了。
赵晞眼看朱雀王陷入僵局,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朱雀王目光微转。
赵晞微不可察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再揪住这事不放;然后对王壑笑道:“王爷并未谏言。王爷关心的是李姑娘的选择,一着急,就没想到其他。”
“其他”是什么?
是王壑的爱情。
她借此也提醒王壑:他的事业和爱情,现在是搅和在一起了,他能分清吗?若他自己都不能分清,如何让臣下分清,从而只谏言政事、不涉亲事呢?
王壑笑道:“扣儿姐姐说的是。王爷请起,接风酒已经摆下了,晚上犒赏三军,并为王爷接风洗尘。”他一句话便结束了这话题,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轰然起身,欢呼雷动,一干武将蜂拥而上,将朱雀王围住了,恭贺与慰问之声不断。朱雀王推举王壑为帝,不仅没使他威望降低,反更抬高了他的声望,一片丹心,天日可鉴,众人打心底里佩服他。
众人簇拥着王爷和王壑进寨。
王壑也对李菡瑶道:“走吧。”
一面伸手去牵她的手。
李菡瑶仿佛不经意般抬手避开了,然后双手抱拳冲王壑笑嘻嘻道:“恭喜公子!”
王壑道:“姑娘现在恭喜是否早了点?”
李菡瑶道:“早一点不好么?”
王壑道:“倘若我没做成皇帝呢?”
李菡瑶道:“那不可能!”
王壑问:“对我这么有信心?”
李菡瑶道:“是公子有能力。”
王壑定定地瞅着她,仔细观察后,小声道:“姑娘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生气了?”
李菡瑶道:“我生什么气?”
王壑一笑,并不追究下去,只道:“没有生气就好。朱雀王看似冷厉,其实心性最正直。小时候,每逢他进京述职,各家小子见了他,没有不怕的,唯有我不怕他,总缠着他问战场经历。反是那些总端着笑脸的人,我见了总要多留个心眼子,从不敢当他们真和睦人。”
李菡瑶美目流转,道:“我最爱笑了,对人也总是端着笑脸,公子对我是否也多留了个心眼子?”
王壑道:“王纳对姑娘岂止多留一个心眼子,那是全身心都投入,连睡梦中都时常想起。”
李菡瑶道:“真荣幸!我对公子也倾注了全部的心神和精力呢,睡里梦中都牵挂着。”
王壑道:“真的?姑娘之言,令纳刻骨铭心!”他的声音因饱含深情而特别低沉、浑厚。
一边说,一边和她并肩进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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