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二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这些画面怎么想,都不该出现在君臣之间吧?!可是,由于眼见的事实太惊人,青年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一下子失了主意。
假若将这些事如实回禀给永和亲王,他恐怕会被亲王砍头。可若不据实回禀,又觉得对不起亲王殿下。
唉,只要是在永和亲王的手下做事,谁都清楚亲王有多么敬慕皇上,从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对皇帝不敬的话,这件事如此严重,万一是他弄错了,可就糟糕了!
要不还是再观察一下?听闻景将军和皇上是一同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也许一起洗澡什么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否则怎么会平步青云,一路高升呢?
正想着时,就见那白棉纱的床帐暧昧地摇动了起来,即使再眼瞎的人,都能看出这是在做什么事,而且连床帐都震成这样了,可见里面的“运动”有多么激烈,就连不好男色的青年,也禁不住红了脸,从最初的惊愕、紧张,变成了羞于直视,可是心里燥热得跟被火烘烤着一样,怎么都无法移开视线!
突然,有只白皙修长的胳膊从床帐的缝隙中伸出,指尖莹白,是那样漂亮,似挣扎般揪住了床帐边缘。
很快,又一只深色、肌肉紧实的长臂伸了出来,一把覆住那纤纤玉手,五指交扣在一起,将它重新拉回到帐内……接着,床架震动得似乎更加厉害,真让人担心会不会垮掉!
这春色无边的一幕,让青年一直刻意压低的气息,几乎功亏一篑,再这么下去,像景霆瑞这样的高手,是会察觉到他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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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飞快地跳下树,打算回马厩牵上一匹快马,就立刻赶往睢阳,向永和亲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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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很,不管是看守驿馆的驿丁还是马厩里的牲畜,全都悄然无一点声息,毕竟这时已经接近凌晨,只有月光依然明亮如水银。
景霆瑞穿着一件银白暗云纹的绸衫,面朝床内侧而卧,在他的怀里,是把锦被牢牢裹在身上,好似一大团棉花的爱卿。
爱卿虽然蜷曲着身子,且故意背对着景霆瑞就寝,但只要到了早上,他就会变成把被子全部踢开,手脚并用地整个人抱住景霆瑞,这样主动又豪迈的睡姿。
所以,对于爱卿现在完全不理睬自己的睡觉方式,景霆瑞只会认为很可爱,可是,难得可以抱着爱卿好好地睡一觉,却总有让人扫兴的事情发生。
“启禀将军,人抓到了。”门外,响起刻意压低的男性声音。
景霆瑞起身披上外衣后,又侧身看了一眼熟睡的爱卿,伸手过去将他的被角掖好,这才离开床,去打开门。
一前二后,一共三个身着夜行衣的副将亦是他的亲信,单膝跪于门槛外,态度很是恭谨。
“人呢?”
“押在后边的马房里,正如您预料的那样,他终于沉不住气,露出了狐狸尾巴!”为首的亲信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却显得十分老练。
“嗯,你们守在这里。”景霆瑞说道,三人立刻领命,立守在门旁。
景霆瑞独自一人前往马房,手里还拿着蚩尤剑,自打从荻花镇出来,他就察觉到有人偷偷跟在他们后边,这个人的轻功使得出神入化,又善于伪装自己,所以,他一时无法辨明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既然他会跟来,就说明迟早会打照面,景霆瑞在下榻驿馆后,就让亲信四处分散隐藏起来,一来是可以暗中保护皇上,二来是想等“他”主动露面。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因为那人心怀不轨才会中计!
马房被打扫得很干净,有两匹马正咀嚼着干草,马夫等闲杂人早已被亲信遣走。
在一处石墙和草垛的中间,跪着一个依然黑布蒙面的年轻男子,只是他看上有些狼狈,头发散开,衣服也破了,手臂还在流血。
他并没有被捆缚住,只是跪在地上,由一左一右的两个侍卫严密看管,根本是插翅难逃。
“将军!”侍卫鞠躬行礼。
“你们都下去。”
“是!”侍卫退下。
“你是什么人?”景霆瑞单刀直入地问道,“是谁派你跟着我的?”
“哼!”
那人不屑地冷哼,想要起身回话,眼前却是闪过一道犀利的银光,紧接着喉前一凉,破皮而出的血珠,沿着剑刃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
“老实点!报上名来!”景霆瑞手中的剑锋直指男人的咽喉,也挑去了他脸上的黑布。
这会儿才感到疼痛的男人,面孔整个都皱拢起来,有那么一瞬,他以为剑刃已经割开了咽喉,心里不禁充满恐惧!
这剑法也着实太快了些!他对景霆瑞一直有所戒备,可是刚才那一剑,别说闪避,他连看都看不清!
对自己的眼力还颇有自信的男人,此时已经没那么桀骜了,反倒是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
“小的贱名铁山……是永和亲王府的侍卫……”
但他并不是想要出卖亲王殿下,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坦白身份,而且,他不认为景霆瑞敢动亲王府的人。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永和亲王可是皇上的弟弟。
“炎?”
果然,景霆瑞的眸色略微一变,语气也变得更加冷峻,“他派你出来找皇帝?”
“正是!殿下他早就知道皇上不在宫中了,他派小的出来,就是为了寻找皇上的下落,好及时派兵保护皇上。”
铁山顿了顿,才肃然地道,“小的绝无伤害您,或者皇上的意思。亲王殿下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才四处派人打探。不过,目前只有小的一人,有幸找到皇上。”
铁山明白必须在这里诚恳地表明,自己与景将军“是友非敌”,他才有可能谋得生机,然后,他才能把今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禀告给亲王知道。
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在亲王面前“将功补过”。
“你的‘信鸽’呢?”
探子从不会单独行动,为尽快地传递情报,必须要有中间人进行联络,景霆瑞很清楚这点,这种中间人在江湖中被称为“信鸽”。
“小的正要去联系他。”铁山很清楚在此处不能说谎,也骗不过景霆瑞,他只能挑真实的话讲,却又故意隐瞒住一部分,“小的一见皇上在这儿下榻,就不敢再耽搁,正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炸开一片银光,铁山瞪着眼,大张着嘴,他看了自己的身子,以及很多很多的血……
头颅滚落在地,景霆瑞甩掉蚩尤剑上的血,回剑鞘。
“来人!”
“是!”侍卫立即进入,看着依然跪着的无头男子,稍稍愣怔,但很快镇定。
“拾掉尸体,别让皇上知道。”景霆瑞命令道,眼神冷若冰霜。
“是,将军。”两个手下立刻忙碌起来,把尸体用破麻布包裹起来,趁夜埋到后山的桔子林。
景霆瑞走出马厩,虽然这里有一些骚动,但驿将根本不敢出来露脸,还让驿丁都躲得远远的。景霆瑞回到上房里,为了防备还有探子或者刺客,他抱起依然蜷成一团,睡得极沉的爱卿,换到隔壁的客房歇息。
隔日,爱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景霆瑞帮他更衣,漱口、擦洗脸面,爱卿都是一副睡眼惺忪,任由景霆瑞摆布的模样。
小德子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大大小小十几碟的配菜,还有粥粉面食,他来伺候皇上用早饭,却往隔壁走去,直到爱卿更快一步地叫住他,才发觉自己走错了门。
“不是住在隔壁那间吗?”小德子很是纳闷地问道。
“你睡糊涂了吧?朕一直在这里啊。”
肚子饿得咕咕响,爱卿已经清醒过来,他昨天是被景霆瑞抱着进房间的,自然不知道住的是哪一间,加上朝向和装饰都是差不多的。
“也许是吧,皇上,快趁热用早膳吧,没想到这儿的菜还挺香的。”小德子笑嘻嘻地布好餐点,景霆瑞也一同吃了些,然后就拾好行囊,继续上车赶路。
“皇上,奴才看您还很疲倦,要不,再住一晚上歇歇?”临行前,小德子注意到爱卿满脸倦容,哪怕他才起床。
“不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朕,炎也是会担心的。”爱卿是归心似箭,不想再有所耽搁了。
“您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那么多政务累积着,您还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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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见炎?”景霆瑞那略带嘲讽的语气,气得爱卿“哼”地一声扭过头去,不想再搭理他。
“皇上……奴才告退!”小德子深深觉得这马车就是是非之地,相当识趣地离开了。
景霆瑞看了一眼故意背对着自己的爱卿,微微叹气,垂下眼帘,杀了永和亲王府的人,就意味着与炎彻底地对立。
他的敌人已经很多,却又树立了一个劲敌。
不过,也罢,谁让他爱上的是一个万万碰不得的人,既然如此,要他付出更多的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景霆瑞吩咐车夫启程,这返京的路还长着,要怎么让爱卿转过脸来,愿意露出笑颜,才是眼下的大事。
第十章
车窗外的晨光非常绚烂,尤其两边都是黄灿灿、水汪汪的早稻田,爱卿不时挑起帘子,两只手扒拉在窗檐,两眼放光地望着沟渠交错的田地。
有不少卷起裤腿的农民正在田间忙碌割,这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哇!好大的一头水牛!”爱卿看到一头好像小山丘般黑亮的大水牛,即惊讶又赞叹地道。
“您来的时候,没瞧见过吗?”景霆瑞对外头的景色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手里拿着一卷兵书,已经看完一大半。
“有看到过,但不像这只这么大。”爱卿回答,事实上,就算是同一头水牛,爱卿恐怕也记不得了。因为在来的途中,他始终怀揣心事,闷闷不乐的,并不能像现在这样,放松心情地观赏风景。
自然也会注意到许多,他之前未能留意到的事物。
而且,自从离开上一处的驿馆,他们算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七、八日,这路途上也是太太平平,连一场雨都没遇上。
像这些山野中的土路,一旦下雨,哪怕是毛毛细雨,都会变得非常泥泞,无论是人和车都是寸步难行,尤其这辆马车这么大,一旦陷入泥坑,恐怕得花好多人力才能抬出来。
所以,顺畅的路况也让爱卿的心情更为轻松,而景霆瑞在这几天里,不是埋首于兵书,就是研究史书,总之他有看不完的书卷,简直快成了第二个炎。
爱卿看不进字,顶多是翻一翻那些书册卷轴,但很快放在一旁,呼呼大睡了。
“咦?好多人呢。”
随着马车的平稳前行,爱卿已经看不见大水牛了,但是他又发现不少行人,清一色的都是农户,有的挑着担子,有的牵着毛驴,都往前边去。
“是赶集的。”景霆瑞看了看,说道。
“有集市?不是还没到刘家村吗?”刘家村是他们下一处的落脚点,那里还有很宽的一条河,叫做刘家河,但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才到。
“回皇上,不一定要到城镇才能有集市,前面不远有一处河滩,视野开阔,适合交易买卖,且看他们的农货,都是时鲜的果菜,会期约莫半日,若赶到刘家村进行买卖,恐怕得过夜才行,到时候,菜也就不新鲜了。”
“是这样。”爱卿点头,脸上已经明白地表现出,对景霆瑞的话很感兴趣,想要去看看的意思。
景霆瑞装作没有看见他过于灿烂的笑容,又拿起书,却听到爱卿含笑着说,“庙会朕已经去过了,这农作集市,朕还没……”
“不行。”景霆瑞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为什么?!”爱卿立刻皱眉,显得不悦地反问。
“那里无遮无挡的,侍卫不能隐藏起来护驾。”景霆瑞有理有据地答道,“侍卫若是露面的话,那些农夫就都会吓跑,平白无故地搅合了人家的生意。”
“谁说朕要带着一大帮的侍卫去。”爱卿眼巴巴地望着景霆瑞,依然是不死心地说,“景将军,你不是可以以一敌百吗?那朕还要那么多侍卫做什么?”
景霆瑞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爱卿,除了在有人的场合,爱卿会叫他“景将军”以外,另一个就是有求于他了。
这一声“景将军”叫得特别甜,景霆瑞当然也知道,就算没有那些侍卫在,自己也可以保护好皇上,但是他并不愿意冒险。
哪怕爱卿只是掉了一根头发,景霆瑞都会气得抓狂。
“末将……”景霆瑞决定不再看爱卿可怜兮兮的眼神,以自己的立场有所动摇。
“景将军……”爱卿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景霆瑞的衣袖,“拜托了,朕就去一次嘛,就一次!”
“啪。”景霆瑞合拢手中的书,妥协般地道,“好吗,但只能待一刻时。”
“太好了!”爱卿飞快地去拉车厢内的铃,似乎根本不在乎景霆瑞提出的时间限定。
景霆瑞轻轻叹气,但还是陪着爱卿下车,夹在农户的中间,往明亮的河滩去了,因为河滩处的泥土柔软,碎石也多,并不适合大车停留。
阳光温暖,空气簇新,加之河流潺潺的美妙之声,让河滩上自发形式的集市,显得越发热闹,生机盎然。
和皇城或者荻花镇的庙会相比,这里的货品少了许多,也没有人卖艺、说书、耍猴戏,算命的摊贩倒有一个。
但爱卿对算命不感兴趣,他径直往那些排放满箩筐的地方去。
这些竹篾、藤条编织起来的粗糙筐子,大中小号齐全,有的上面还带着泥,里面装满了山核桃、栗子、野蘑菇、野菜,还有竹笼子里养着的山鸡、野兔。
爱卿玩了一会儿野兔,喂它吃菜叶,见景霆瑞丝毫没有买下来的意思,也只好作罢。但要了一大包的山核桃,它的个头是粒粒饱满,快抵上婴儿的拳头。
其实在宫中也有山核桃,不过果壳多半丢弃,只留下核桃肉,再用糖浆、蜂蜜熬煮成细的甜点供人享用。
刚看到带壳的核桃,爱卿还很稀奇那是什么,直到景霆瑞说明为止。
其实这儿摊贩虽多,但可买的少,因为除去这些山货,便是锄头、镰刀等的农具了,爱卿又买了几个草绳编织的蟋蟀、蚱蜢,便拉着景霆瑞往回走了。
“那边还有很多摊子,您不逛了?”景霆瑞感到稀奇地问。
“不是说了一刻时吗?”爱卿头也不回,走在前头。
“啧啧啧!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他们经过那设在路口处的算命摊挡时,那个穿着灰黑色道士袍,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的江湖术士,突然开口嚷道。
“你说什么?”爱卿听到他的叫唤,不由回头去看,这个术士年纪很大,两鬓斑白,而且鼻头通红,看起来醉醺醺的,他到底是遇到什么稀奇事情了?
“不过是一种拉客的手段罢了。”景霆瑞却道,“走吧。”
“哦。”爱卿便听话地走开,只是那术士依然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满脸的疑惑、悚惊,还抚髯念道,“在这种乡野之地,怎么会有真龙瑞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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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来这种山旮旯地?”
术士突然摸着摊桌,抓起一只小酒壶,对着它叹气道,“看来喝酒误事啊,这道行都不够了,不但‘看’出真龙之气,竟还‘看’出两条龙来?原本还当自己是眼瞎,心不瞎……这下,可真是全瞎了啊!”
因为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位真龙天子,岂能冒出两条龙来?天下不就要大乱了!
“唉!是时候该戒酒了!”老术士愤然说完,就把酒壶往边上一砸,“砰!”地一声,碎了个稀巴烂!
“怎么了?”景霆瑞问依然趴在窗边,朝河滩张望的爱卿。
“那个人把酒壶砸了,之前说什么奇了怪了的,果然是在发酒疯啊……”爱卿说。
“江湖术士之言是最不可信的。”景霆瑞拉了拉铃,车夫一阵吆喝扬鞭,马车就又动了起来,爱卿老老实实地坐好了,又是漫长的一天旅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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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怎么可能安分得了,他玩了一会儿蚱蜢,吃了几个核桃肉,又抓出一大把核桃,堆出一个小山丘,他想要看可以垒叠到多高,结果车轮一个颠簸,“核桃山”坍方,滚得满车厢都是!
景霆瑞只是看他一眼,并未有说什么,继续看手里的书,爱卿趴在那里拾核桃,一个一个地拣入自己的衣摆内,然后倒回小箩筐里,剩下的几个,爱卿摆在地上当弹球玩,弹出手里的,去撞地上摆着的,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他用力过大,一个核桃飞出爱卿的指尖,砸在景霆瑞的衣袖上。
“啊,一时失手!”爱卿连忙解释道。
景霆瑞依然没说话,只是把核桃捡起来,还给爱卿。
爱卿默默地拿着那个核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满!可不是么?从驿馆出来都好些天了,景霆瑞一直都很“文静”,明明对自己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却连个道歉都没有,他难道是想就这样不言不语地蒙混过去?
“明明对朕又绑又乱来……以下犯上……”爱卿小声嘀咕着,“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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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
“这书有这么好看吗?”爱卿很快地改口道。
“皇上,书不是为了‘好看’而看,是因其有裨益,才要看。”景霆瑞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哎呀,这话听着好熟悉啊!”爱卿咂舌道,“对了!不就是温朝阳,温太师吗?哈哈。”
面对大笑不止的爱卿,景霆瑞只是微微侧转身,继续读他的兵书。
“哼。”爱卿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往上抛了两下,然后用力一丢,不偏不倚,正中景霆瑞的左肩。
可是景霆瑞一动不动,或者说,全然不理睬。
爱卿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地拿起两个核桃,一并掷了过去,“哎呀,朕又失手了,对不住你了!”
两个核桃一个丢中景霆瑞的后背,一个则是衣摆处,都是不痛不痒的感觉。
“真抱歉,朕手滑了。”爱卿来了劲儿,抓起一把核桃丢丢丢!宛如一阵核桃雨,“咚、咚、咚!”地打到景霆瑞的脖子、肩背、臂肘等处。
“皇上。”
突然,景霆瑞动了,爱卿完全没有预料他的动作有这么快,一只手从密集的核桃雨中伸出,一把扣住爱卿正丢得开心的手腕,将他拉向了车厢地面。
“对不起!”这声对不起,爱卿说得是真心实意,在看到景霆瑞眼神的瞬间,他就吓得忍不住道歉了。
“现在道歉,会不会迟了点?”景霆瑞曲肘支撑在爱卿的身体上方,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
“不只现在啊,朕刚才也有道歉,好不好?”爱卿试图扭动一下手腕,可恶!被握得好紧,完全动弹不得。
“您刚才的道歉,并不是真心的。”景霆瑞指摘道。
“谁说不是了,朕可不像你……”爱卿想要说,明明做了那样的事,却不道歉!可又羞于启齿。
“末将怎么了?”
“你做了对不起朕的事!”爱卿豁出去了,气呼呼地道。
景霆瑞一愣,随即答道,“末将可从没碰过,除了您以外的人。”
这下,轮到爱卿愣怔了,显然对于“对不起朕”这一点,两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谁、谁说这个了?!”爱卿的脸孔刷地红透,害羞得连舌头都打结了,“朕、朕是说……你自己……”
“你自己对朕做的好事!”爱卿想说的是这个,可是景霆瑞的脸尽在咫尺,感受着他的注视与气息,爱卿的心跳得太快了,更何况,景霆瑞方才的情话实在太过甜蜜了!
“原来瑞瑞只碰我一人。”光是想到这个,都让爱卿感到非常高兴,说起来,以前爱卿还有介怀过,为啥瑞瑞对任何事都很娴熟?包括床第之欢……原来都是自己的胡乱猜疑。
“这个嘛,即使出征在外,末将也没有自我抚慰。”景霆瑞面不红气不喘地说,“这些事,末将只对您做,皇上,您也是一样吧?”
“那当然了,朕……!”爱卿正要理直气壮地答复景霆瑞,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与小德子一同游山玩水、吃吃喝喝的日子里,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睡的是一家客栈的上房,这床铺特别温暖,该说是饱暖思淫欲吗?总而言之,爱卿思念着景霆瑞,本能地有了欲望……
他用双手摩擦着自己的性器,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除了烦躁还是烦躁,折腾了大半夜,也没有感受到丁点的爽快,最后,他晕乎乎地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到底有没有自己做过,爱卿也不记得,总觉得那是一场梦罢了。
但是,景霆瑞这会子提起来,倒让爱卿回忆起,好像是有摸过自己没错。
“疼!”受到强劲有力的压迫,爱卿的腕骨一阵生疼,但那手指很快就放松了力道。
“这样啊。”景霆瑞放开爱卿,坐直身体。
“什么这样那样的,朕不明白。”爱卿心虚得很,揉着自己的手腕,往旁边缩了缩。
“您一个人做过了?”景霆瑞把话挑明。
“怎么可能!”爱卿到了这个节骨眼,就算有也不能承认,他的眼睛看着其他地方,说道,“朕怎么会自己做过嘛,如果可以证明,朕大可以证明给你看!”
“那就证明给末将看。”没想到,景霆瑞竟然说道,“毕竟,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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