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第二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更甚至有人相信他们说的,等到嘉兰复国,最奋不顾身的将士会封赏大官!从此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于是,在这样大力地“招兵买马”下,“嘉兰王爷”李冠的手下竟然扩充到了五千余人!足足是之前的四倍多!也让他们从区区匪寇成为浩浩荡荡的“叛军”!
兵力上的预估失策让炎感到郁闷,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就会输,毕竟在兵力和粮草储备上,自己还是占据优势。
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难以取胜的问题就出在这些“兵卒”上。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带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他曾经和景霆瑞一起带过兵、振过灾,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觉得领兵有什么难处,将士的命令就如同圣旨,让他们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所以行兵之事,在炎看来根本是水到渠成的。
但是,该说这是不是景霆瑞的阴谋呢?这些士兵虽然都是年轻力壮之辈,却也是彻头彻尾的新兵!
他们只有校场上演练过半年多,虽然懂得一些战术,会摆几个方阵,但都是认死理的,完全不知变通!
在第一场战斗中,炎带头冲入敌方阵营,竟然还有士兵掉队!除了没跟上他不说,还走错了方位。
这小部分的士兵不是被杀,就是成了俘虏,只有五、六个人侥幸逃脱。事后,根据副将禀报说,因为这些新兵习惯了校场的操练,先入为主地认为,将军肯定会带他们先打敌人的周边圈,那里人数少些,容易击破。
便自以为是地跑去抢占优势地形,想要讨个头等功,没想将军打的却是对方的主力军,也就是硬碰硬的打法。
而炎的计划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击溃对方的最密阵型,以获得更大的战场主动权,被这么一闹后,别说主动了,几乎是被敌人追着打,在迂回战三日后,好不容易才取得一个勉强称之为“平手”的局面。
战后,炎气的指着河塘里的野鸭群,斥责他们道,‘连这些鸭子都比你们懂得怎样跟进头领!’
挨了训,也亲眼见到同伴惨死,军营里的气氛有些低迷,这第一场仗就这么过去了。
到第二场,炎以为他们已经吸取足够的教训,却闹出更大的乌龙!
战场厮杀,自然是喧闹无比,将士不可能通过言语传令,用的都是金鼓和旗帜。
年轻的传令官因为过于紧张而不小心碰倒了大旗,前锋营的将领以为是出兵信号,过早地突进敌营,要不是炎见到此情景,当机立断地派出骑兵营和火器营提前出动,那整个前锋营都会命丧当场!
那折损的将是一千余人!
直到这一刻,炎才明白,新的并不是士兵而已,就连他的副将、传令官都是初次直面战火的新人!
炎深深觉得,景霆瑞就是想要他难看,才会把这样的军队指派给他!明知道他也是都一次领兵上阵!
没有比调教新手,更头疼的事了,多次的训斥似乎都成了耳旁风,而持续的酷热与干旱,也让这些多数出生在江南的士兵变得心浮气躁,对军中的条条严规都不怎么遵守了。
像现在,他们明知还在生火造饭时,必须要有人把守周边,可是那些士兵三三两两的,与其说是在巡逻,更像是在闲庭散步!
“……”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士兵并不信任自己,就像自己也不信任他们一样。
也难怪如此,他才十八岁,士兵们大多在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只是少数几个人与他同龄,听命于一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人,且还是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亲王,他们都觉得是在“玩命”。
炎很清楚这些事,也亲耳听到有士兵一轮说,“是不是等吃了败仗,就可以换将领啊?”这样丧气的话,更有人直接表示‘如若是景将军就好了,或者何将军、张虎子都好啊,这点匪徒,一天就能消灭了!哪里需要半个月这么久?!’
‘是啊,我老婆快要生了呢……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
这些人,在他的面前再老老实实,到背地里依然恢复原样,这可是数千的兵马,炎没办法因为几句抱怨的话,就把他们关系来紧闭。
而敌军,因为以少胜多取得不败不胜的成绩,士气倒是大涨起来,在炎最初到来时,还有些盗匪想要投诚大燕,事到如今……!
“唉……”炎又一次感到无力地叹息,他在这一天里,似乎把一辈子的气都给叹完了,心情却没有一点地好转。
可是,又有谁会顾及他的心情呢?炎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战场上,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分,就算你是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也没有人在乎你的痛,你的伤。’
炎到这个关口,才真正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在皇城、在皇宫,他有皇兄的疼爱,属下的亲近,还有门客的侍奉,让他多多少少忘却了现实里的残酷。
在这里,他感到棘手却无从下手,感到挫败却不得不提起神,因为不会有人来舔舐他的伤口,除了他自己,他不得不振奋起来。
“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我才不会让那混蛋的诡计得逞!”给自己打气的同时,也不忘景霆瑞正等着看他的好戏。
炎从岩石上起身,命令副将去督促那些周边巡逻的士兵,另外,去拿地形图来,他要再认真地研究一下,他的脑袋里并不缺少灵活多变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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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但缺一个可以决战的方位与时机。
到了午后,河底竟然蒸腾起热气,这酷热的一天是如此之漫长!
“阿嚏!”
勤政殿内,景霆瑞突然打了一个破响的喷嚏。
“怎么,你着凉了?”爱卿放下手里的案本,惊讶地看着景霆瑞,因为他的身子跟铁打的一样,从来不见他有头疼脑热。
“大概是昨夜,看您入了神,忘记盖被吧。”景霆瑞想了想,回答道。
“……!”爱卿立刻红了脸,小声说道,“别胡说,你很早就走了。”
“不,末将是在您睡着之后,才离开的。”景霆瑞又答。
爱卿的脸孔也更红了,一时说不出话,这殿内是静悄悄的,小德子站在御案边上,尽量保持神色不变,可他的心里却热闹上了,‘哎,我还在这儿没走呢,这,这简直是要甜死人嘛……明明前阵子,还在为亲王的事吵呢。’
“言归正传,”过了一会儿,爱卿才说,“兵部,还没有炎的奏报吗?”
“尚无。”
“那铁鹰剑士……”
“已经派出去好几个了,但还未带情报回来。”
“这样啊,对了,朕想要派人送些炎爱吃的……”爱卿有些兴致勃勃地说。
“皇上,王爷是去打仗,不是远游,您让他们带皇城的糕点给王爷,未儿戏。”
“……朕知道了!下一本……兵部要做什么?”爱卿显得没好气地说,可是他又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台上的奏本里,这心思总是紧在另一端的感受,可真是难过啊。
景霆瑞也看出来了,但他没说什么,提起别的兵部奏议了。
重重雾霭裹夹着风沙,渐渐地从西面压下,天和地似乎溶为一片,不论从哪里望出去,都是一片灰蒙蒙、暗沉沉的土黄色。
炎站在泥砖砌起的哨塔上,透过一个方孔窗洞,眯起眼睛向远处张望,他的半张脸都蒙进厚布围巾里,这风沙实在太大,对于行军来说很不利!
不过,好在有经验老道的萨哈提议说,‘今日秋风起,会变天,得及早扎营以抵御沙尘暴。’所以,炎便带了一支兵以趁夜偷袭的方式,攻下这座由三百余匪寇占据着的高低哨台。
哨台处在两座要塞的折中位置,除了起到前哨以及驿站的效用,还能担当起补给仓的重任,因此这里建有极高的厚木板围墙,以及铺有油布天棚的放马场。
塔楼上的“嘉兰国旗”已经被弓箭射下,换上了大燕旗迎风飘展,这也是炎第一次体会到士兵完全听令于他,是一种怎样的爽快感,取胜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可是,他统领的不单是这六、七十人的小队,更是一整个庞大的大燕军,炎知道要所有的人都如同自己手脚那样,配合得当,恐怕还是任重而道远!
今天,他可以稍做休息,望一望那据说已经是西凉国边静的地方,似乎除了黄沙便是黄沙,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
“可真是荒无人烟。”炎对萨哈说,“很难想象这沙海的深处,还有一个王国。”
“呵呵,与大燕帝国相比,西凉不过数十万人,自然是极小的国度。当然,在西凉除了眼前浩瀚的大漠,还有绿洲和雪山,只是这些地方在大燕人的眼里,已经是天外这么遥远了。”
“可不是,要不是你是西凉人,我都不会了解那么多西凉的事,”炎微微笑了笑道,“也开始对它感兴趣了。”
“王爷,您想要去西凉看一看吗?”
“有朝一日,会的。”炎点了点头,又道:“现在可是分身乏术啊。”
“是啊,战事正紧。”萨哈躬身。
这时,一位士兵上楼来,手里端着的是给炎准备的午饭,还用一块布遮盖住。
“你下去吧,这里有我。”
萨哈对士兵说,双手接过餐盘放在一个圆木矮桌上,将布掀开,和往日一样是粗茶淡饭,就算他们占下补给仓,但这里面的存货并没有多少,很大一部分都给叛军抢走了。
剩下的一些留作军队补给后,全部分给了幸存的村民。
“这猪肉……”萨哈注意到猪肉已经干扁的不成样子,不过就算它好看,味道也差劲,只有海盐的味道,几乎尝不出它曾经是一块肉。
剩下的两只木碗里放着干巴巴的馒头和糙米锅巴,闻着都没有香气。
“没事,还能吃。”炎却不在意地说,他要求自己与士兵的伙食一样,所以没有被大鱼大肉地伺候着,就算他想吃,也缺乏这个条件。
嘉兰的末代君王统治这里时,已经是民不聊生、十分破败,还瘟疫横行,野坟比屋子还多。而自大燕讨伐诛灭嘉兰,设为安若省后,奖励开垦荒地,大幅减赋税,人口才逐年增加,感觉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就又受到恶徒洗劫,百姓的怨气十分之大。
一些侥幸逃过匪徒毒手的村民,还袭击过大燕的运粮军,就是为了抢得吃食,炎抓到他们,但没有处罚,反而把粮食分发下去。
当然他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只有早日把匪徒剿灭,夺回那些要塞才是正理。
“王爷……”
看着炎咀嚼着只有咸味的硬肉,萨哈倒是心疼得紧,没想这位总是锦衣玉食的亲王,能吃得起这番苦头,只是底下的士兵依然把他视作高高在上的“权贵人物”,而心存芥蒂。
就算这次是他率兵占下的哨台,他们也认为,不过是偷袭取胜,侥幸的而已,这些风凉话,萨哈是万万不敢让炎知道的。
“怎么了?”炎吞下猪肉,感觉舌头都已经摩擦的失去了知觉,但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分给村民之后,军粮就变得异常紧张,朝廷的粮草补给却还有好些日子才能到。
“属下年少时,曾经来过这里赛马。”萨哈看着“风尘仆仆”的炎,温和地说道,“这里沙丘多,石头多,跑障碍的比赛是最适合的,不过,最吸引我来的是这儿有一座温泉。”
“温泉?”炎惊讶地抬起头,“在这种地方?”
“是,其实离哨台不远,您看到过西边的灵石山吧?就在那片山里,据传说,那是火神行经此处时,不小心遗留下的一个火种,火种没入地底生根发芽,便长出一大座孤山,后人便名其为灵石山。”
“那,它会喷火?”炎担心起军队和百姓的安全。
“在很久以前会,现在那些古老的崖壁上还刻着它燃烧时的威猛样子,不过现在,应该是沉睡了吧,在它的山脚下便是数千年来都冒着热气的温泉池,人也好,还是马儿,去那里泡一泡便能解疲乏,听说,它还能治百病呢。”
“哦……”
虽然萨哈说的眉飞色舞,但炎似乎对这个充满传奇的温泉并不感兴趣,他把饭吃完,一点渣渣都没剩,就出去和副将、副统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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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战事。
萨哈虽然说是炎的亲信,但在军队并无一官半职,更像是一位“管家”,处理炎的私人事务。
他留下来默默地拾掉餐盘,便抬眼望着依然狂风乱卷的沙地,从衣里摸出一只致短小的西凉古笛。
“啾……啾唧……啾啾啾……”笛声像极百鸟鸣唱,清脆流转,似乎能穿透沙尘,往遥远的深处飞去。
而在哨台下的房间里,正在铺开的地图上指指戳戳的将士们,也听到了这奇异的笛声。
“萨哈又在吹笛子了。”有人笑道,“虽然笛音古怪,但竟然不难听。”
“是啊,没有女人,也没有酒喝,唯独这笛子还可以听一听,解解闷儿。”
“严肃点,大将军在这。”年纪大一些的将领怒目以对。
炎闭上眼睛,似在聆听又似在沉思,大家也就不说话的安静下来。
“李冠的亲信赵仪,带着大量粮草守在固伦要塞,它的周边都是低洼地……”
炎很快地睁开眼睛,手指也准确地指着下一个攻打之地,将士们不再议论其他,都认真地听他讲解起来。
荒凉、干涸、风暴以及闷热,是炎踏足北部边境后最直观的感受,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也有其漂亮、温柔的一面。
皎皎月光如流水般流淌下来,灼热的沙地上仿佛结了一层白白的银霜,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里,都透着一股夜里的阴凉。
月光也勾勒出灵石山的轮廓,虽说是山,但那上面没有树,连草叶都很洗漱,有的只是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石头,以及填塞在石头间的数不尽的黑色沙砾。
炎牵着“逐风”,这是一匹有着漂亮黄栗毛的战马,正处壮年,不管炮火轰鸣,还是酷日当头都能快如闪电,载着炎在疆场奋勇杀敌!
此时,“逐风”踩着不断滑落的碎石,在灵石山道上前行,偶尔会下滑几步,炎不禁有些担心会弄伤它的脚,好几场战斗下来,“逐风”就像是他的战友,而非区区的一匹马。
“这边。”炎轻拉扯了一下缰绳,萨哈说过,温泉在山脚处,所以进入山里后,他们应该往地势低的方向走。
原本,月亮还能照见不少地方,但随着炎越走越深,到处都是黑漆漆、阴森森的高耸岩石,天地万物都似乎被这片黑暗给吞没进去!
“嗯?”
就在炎不确定自己是否迷路时,“逐风”抬起头嗅着什么,马的嗅觉极为灵敏,炎索性放开缰绳,让“逐风”寻着气味进入一条黑的不见五指的洞窟。
炎握住了剑柄,他没有拿火把,是担心附近有敌人,让在自己处在明亮下,成为集火的靶子,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主意。
马蹄声依然清晰可辨,这黑暗的地方显然非常开阔,眼跟着走进去,眼睛开始适应黑暗,却依然看不清多少东西,脚踩着的地方也还是凹凸不平的石块,但是很快,他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大量湿气,在这万分干燥的地方是多么宝贵。
“温泉?!”
可是,炎并没有听到水流声,它应该还在更远一点的地方,“逐风”也没有停,继续往前走,炎觉得自己是在爬山,突然的,光线变亮起来!
炎几乎与“逐风”同时走出山洞,这是一大片雾气蒸腾,流水汩汩的温泉,头顶没有遮挡,月光照拂着这儿,但是雾气没能飞腾多高,就被山顶拍下来的风给吹散。
所以,如果沿着灵石山走一圈却不进洞窟的话,是不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温泉的,加上正历经战火,就更见不到人影了。
“逐风”邀功似的把脑袋往炎的怀里拱,炎笑着抚摸它长长的鬃毛,说道,“辛苦你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地方,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了。”
炎身上的肌肉早就绷的生疼,马背上的日子可是很艰辛的,“逐风”也是,需要好好地松弛一下马腿。
不过,眼下泉池虽然有十来个这么多,但都是敞开在露天,炎牵着“逐风”小心地踩着泉旁边的石子小径,来到一大块巨石的后头,看起来它是从山上滚下来的,炎拍了拍那块石壁,确定十分牢固,才走过它的旁边,这里面又是一个大泉池,但位置十分隐蔽,就好像是一个小屋子一样,当然没有屋顶。
炎可以从这里,望见洞口,他很满意这个位置。
“就这儿……”炎才转身,微笑着对“逐风”开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地缩身进入石壁的阴影下,拧眉注视着白雾的深处。
“哗啦……”有水的声响,但显然并不是泉水流淌的声音,有人在这里!和炎一样想要泡一个温泉澡。
那人发出了很大的动静,炎吃不准对方是在警告自己,还是不知道有人来了,所以毫无顾忌?就在炎握紧腰里的佩剑时,“逐风”却嘶鸣了起来,还扭转身去。
炎回头一看,他身后竟然有一匹大骆驼!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它身上披着雪白的,织有线的锦缎座鞍,看起来十分华贵,它咬着逐风的尾巴,所以才让“逐风”恼火地转身。
骆驼的睫毛非常漂亮,乌溜溜的眼睛也很大,炎甚至觉得它是一只母骆驼,不过,晃神只有一瞬间,炎再次面向泉池时,雾沉沉的里面,响起一道低低的,好像空谷一般的男音。
“你要下来吗?”
“什么?”炎紧紧地盯着池子的深处,不一会儿,那人慢慢靠近了,但还是站在水里。
他的身形在白雾里形成一个鲜明的暗影,个子很高,而且肩膀宽阔,很强壮!他的话里没有任何的口音,炎听不出他是什么人?
“我不介意和别人共用一个地方。”雾逐渐地散去,露出来容貌让炎的瞳仁一下放大。
“西凉人?!”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就像萨哈一样,对于这一点炎是无需置疑的,但是……他的长相很漂亮,甚至是有些“妖艳”了!
炎不知是不是该用这些词来描述一个男人的外貌,毕竟除了那张令人惊叹的脸孔外,他有着一副很不错的身胚。
初见惊艳,再看就更令人无法置信!
起初,炎以为是月色的关系,所以他的头发闪出水漾般的银色,但等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华丽的银光便是他原本的发色,他的皮肤也很白,就跟月色下的石头那样。
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刺青,眼看过萨哈的手臂上,有刺着一头沙漠狼,他还以为西凉人都爱把超高的工匠手艺,纹在自己的身上。
炎想要说些什么,却忘了词,等他再把视线从男人的胸膛移到他的脸上,炎发现那人的眼珠子竟然是翡翠绿的,莫非,他不是西凉人,而是鬼……?!
“大燕人就是喜欢盯着人不放,对吗?”那人低声说,但看的出他并不介意,相当自如地撩起自己及腰的长发,用一个缀着珍珠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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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起。
“你是什么人?”炎终于发出了声音,但他的手依然没有离开剑柄。
“商人。”
那人完全不在意炎敌对的模样,绑完长发,又自顾自地捞起飘在温泉里的一块锦帕,擦着肩头,“听说这里有个好温泉,就过来蹭一蹭。”
他虽然说着非常流利的大燕话,但似乎用词并非准确。
“是泡一泡吧?”炎依然戒备,不过他想起萨哈曾经说过,有些西凉商人会趁着战火倒卖商贷,吃穿用度无一不包,皆为高价售出,简而言之就是发灾难财。
男人看了一眼炎,又拿起手里的锦帕,放在脸上来回磨蹭,又说道,“蹭一蹭。”
‘看着很华丽的一个人,难道是傻瓜?’炎觉得自己差点就被他的长相给唬住,还有那匹看起来很贵气的骆驼。
既然这里有人,炎并不想再待着,便拉住缰绳打算离开,心里想到,‘真是白了我一夜的力气。’
“你为何要走?我说了不介意与人共浴。”男人竟还有挽留炎的意思。
“可我介意啊。”炎一说完,就后悔了,为何要与这样奇怪的人搭话?
“大燕人都特别自视清高……”成语倒是用的很顺溜,炎依然是提防着对方,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装的。
“但我们西凉人一向大度。”男人说着,还温柔地笑了笑,“朱唇皓齿”这样的词儿似乎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你什么意思?”炎忍不住又回了话,“大燕和西凉很多地方都不同,何必硬扯在一起比较。”
“就是想你下来。”男人盯着炎的脸,“毕竟大老远地摸黑跑来,很不容易吧?”
“这不关你的事。”
“你和我共同看中一个池子,就关乎我的事了。”
“……”炎觉得自己被兜进了话题,一直被牵扯着走,有些不悦。
“好在我也待够了,就让给你这个大燕人吧。”男人说着,直接就走出了池子。
炎并不是有意盯着他的下半身看,只是想防备他是否拿着武器,因为男人腰以下一直沉在冒着热气的水里。
然而,男人的腰间不但没有悬挂任何兵器、暗器,而且是完全地赤裸裸!
第七章
银色的……?!
那里的毛发很浓密,而且竟然是银色的!
‘不过既然头发是银色的,那么那里是银色也很正常吧。’炎这样想,以此忽略骤然加快的心跳,看到男人的私处,本来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地惊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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