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了了
辰夜在城中毫无目的转悠了一圈,王府依旧是那个王府,但是原先那个高耸入云的九层宝塔已经没了踪影。辰夜叹息,果然事事都是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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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不知元涉现在如何了?还在等那个回不来的人吗?
刚行到一处酒楼,便看见里面的小二笑嘻嘻朝着自己走过来:“这位爷,楼上有客官似乎说是认识你,请您上楼一叙。”
辰夜想起在洛函客栈见到的天帝,神色蓦地一冷:“是何人?”
小二道:“那客官可是大有来头,他交代了,小的不敢说,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他说您一见便知。随小的来二楼雅间吧?”
辰夜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酒楼的二层,那里由帷幔遮挡着,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辰夜想,若真的是天帝,那另一人或许便是元涉?天帝若真的追到此地,已经看到自己,无论去到那里,他也会追来。
辰夜顿了顿,应了小二,随着他迈步上楼,到了一间颇别致的雅间。
小二敲了敲门,对里面道:“二位爷,客官上来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辰夜笑笑:果然是他。
小二轻轻推开门,替辰夜掀了门帘。
辰夜缓步走入房间,看到的是一如既往慵懒肆意的元涉。
元涉一身明黄色衣袍,一只手托着脑袋,望向辰夜,并不似久别重逢,倒像是日日在一起的朋友。元涉弯了弯嘴角,指了指空位:“坐啊,在那里杵着干什么?”
辰夜失笑,掀起衣服落了坐。
元涉身边那人也笑了,摇着那把破落折扇:“何时学会客气了?跟那帮覆恶厮混这么久,也开始学着站着吃饭了?真是野蛮!”
辰夜愣了愣,笑起来,看着那人:“怎么你也在这?”
东饮了折扇:“何时白捡的便宜能落下我?”
辰夜极不客气道:“也对。”
东饮端起酒杯:“果然还是人间自在,少了乱七八糟之人的监视,连饮酒都引的痛快!”
辰夜想起那日言郁透露过的东饮被软禁之事,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问道:“那日……我走后……他们没为难你吧?”
东饮顿了顿,才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入喉,许是那酒太烈,辰夜看见东饮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只听他道:“为难我?呵~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有事情吗?”
辰夜心头的一口气方才缓下来:“那便好……”
东饮道:“不过被堂堂天界仇敌魇影君强行闯宫,还差点没守住法宝,难不受一些牵连,所以我现在同元涉一样了,也是个地仙了……”东饮一口气没说完,又饮了一口酒,余光正瞥见辰夜的神情,便接着道:“从前总觉得地仙矮人一截,又辛苦又劳累,听闻元涉当了地仙,我还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如今自己成了地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日子才最是潇洒肆意。”
元涉举起酒杯,在一旁附和道:“这话说得甚和我心,我得敬你。”两人碰了碰杯,对饮。
辰夜因着这话,心情稍好:“你们倒看的通透。”
东饮道:“不通透不行啊,你可不知道,你十年前的那一闹,可真是闹破了天,也吓破了众仙的胆,再加上覆恶大军连年征战不休,打吧,又不一定打得过;不打吧,又不行。天界上人人都吊着一张臭脸,彼此相见也不打招呼了,都叹气……你可不知道那气氛,饶是我这没皮没脸的性子,也禁不住悬着心。现在到了人间,这才敢没心没肺的敞开吃喝,也算是一种解脱。”
元涉笑起来:“我虽没经历过,但在人间也听闻过一些。”元涉笑看着辰夜:“当年你一直想着坐上高位,让天界众仙看得起你,如今得偿所愿,是何感想?”
辰夜听闻二人说起覆恶之事,丝毫没有表示出任何厌恶与害怕的情愫,心下温暖,三人就像是谈论一件过去的、无足轻重的小事,如多年前的那样,没有任何嫌隙。
辰夜弯起嘴角,摆摆手,摇晃着酒杯:“一言难尽。”
元涉摇着头:“当年你们都还怕我如何如何,如今看来,我倒是最洒脱的。”
东饮大大咧咧道:“谁说不是呢?当年为你卜的那一挂,说你命中有一情劫,会绊在上面,是福是祸,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如今看来,倒是因祸得福。”
元涉笑笑不说话,将剩下的半杯酒尽数喝了。
辰夜暗恨东饮嘴笨,好在元涉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辰夜心想,或许这么久了,他也稍稍放下了。
辰夜转移话题:“刚刚我上来时,那小二说楼上是一位贵人,怎么?说的是你?”
元涉毫不客气道:“自然是我,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又道:“他……方涯走后,琮吟独自撑着方家、撑着澎城,我不放心,便依旧以方家旧幕僚的身份帮衬着,这几年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先前结交了一些达官贵人,他们也都认得我,人前人后依旧叫我一声元大人,便是如今的局面了。”
辰夜诧异道:“近二十年了,你容貌未改,他们也都没怀疑?”
元涉弯起眉眼,亦如当初天真烂漫:“才二十年,他们只说我驻颜有术,哪里会怀疑那些有的没的?便是现在,追我的姑娘家也是不少的。”
辰夜“噗嗤”笑出来:“你这性子,倒是分毫未改。”
元涉感叹道:“不过再久一些,我确是该换个身份了……”
萧瑟的风顺着洞开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一旁的帷幔,竟平添几分寂寥之气。
元涉恍然叹息道:“说起来,距离我们上一次相聚饮酒,已经过去这许多年了。不知下一次人齐相聚,又会是什么时候?”
东饮俨然已经带了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着反驳:“不对不对,现在人又未齐,谈何下一次人齐?”
元涉道:“是啊,我们还少了一人。”
辰夜听及此,心里蓦然一疼。
那个碧色的身形,又恍恍惚惚映上了心扉……
第191章相聚
东饮叹息道:“说起来,我倒真有些想念沐青的桂花酒了,从前我们饮酒,一般都是在沐青的宫中,往往未迈进门槛,就闻到了他宫中的酒香了。尤其我记得你最爱他宫中的桂花酒,辰夜,你说是也不是?”
辰夜被东饮这一问问的心头一颤,半晌才低低应了:“嗯。”他低头饮酒,掩饰心中莫名的慌乱,但酒味在舌尖似乎平添了一味桂花的味道,口中清甜,入喉却是苦的……
元涉在匆匆一瞥中看出了辰夜的慌乱,垂了眸,转移话题:“别光喝酒,我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们远道而来,却光顾着喝酒,到时候可别怪我招待不周了。”
东饮笑呵呵傻乐道:“也对也对,难得今日元涉做东,我们万不能饶过他,再来两个酱肘子!”
酒酣、宴罢,东饮最先醉倒在了桌上,睡得人事不知。
辰夜笑起来:“你酒量最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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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最先醉倒在桌前的人会是你。”
元涉道:“谁都是会变的,酒喝得多了,酒量也就慢慢练出来了。”
辰夜皱了眉,看着元涉。
元涉微微一笑:“你在想什么?我在这里好歹是元大人,酒宴自然少不了,推拖不得,慢慢自然也就喝开了。倒是你,难得你此次没有发起酒疯来。我原还想着,你若和东饮发起酒疯来,没了沐青、没了言郁,我一个人又该如何弄起你们两个人来?”
辰夜叹息道:“是啊,都是会变的。”
元涉道:“也有些东西不会变。”
辰夜抬起眼,认真看着元涉:“那么你呢?你变了吗?你……还在想着他吗?”
元涉道:“刻在心上的,如何忘?”
辰夜道:“这些年,有没有找到办法?”
元涉摇了摇头。
辰夜道:“那你打算一直等在这里?再等个三十年?三百年?”
元涉晃着酒杯:“我想着,既等不到他,就守护好他想守护的东西吧,就像守护着他一样。我虽找不到他的一丝魂魄,但总觉的这城中处处都是他的踪迹,站在他走过的路上,住着他住过的屋子,心里也宽慰了些。心啊,总要有点寄托才好。”
辰夜轻轻问道:“后悔吗?后悔来这澎城,经历这一场情劫?”
元涉笑道:“我从未后悔认识过他,就像我们当初讨论起侧狭的情劫,问他闭关的那些年,可有真心悔过?我想我理解他了。”元涉看着辰夜:“我从未后悔经历这一场情劫,唯独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他,没有在认识他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他,后悔韶光易逝……”元涉轻轻点了点辰夜的肩头:“所以,若有了在意的人,趁着还没有留下遗憾,便不要再错过了……”
辰夜一颤,慌张笑笑:“你在说什么?”
元涉没头没尾道:“沐青现在在射阳。”
辰夜直愣愣看着元涉:“你……”
元涉道:“他一直在找你。”
辰夜失笑:“……我知道,我们……见过……,他是来找我寻仇的。”
元涉摇摇头:“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竟这么想他?他像是不问缘由的人吗?何况又是你?我若是他,我也心灰失意自己离开了……”末了,又道:“你啊,太过在意,反而当局者迷啊。”
辰夜道:“他……他真的在射阳?”
元涉道:“他一直在找你,你却一直没有问过他的消息?你这个即将的天地共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还不是跟玩似的,竟不如我一个偏安一隅的地仙知道的多?”
辰夜道:“我……”
元涉起身,伸了个懒腰:“天晚了,那个死鬼我会安排这里的一间客栈给他住下,你也一样,不过你得负责送他过去,我可架不动他。东饮说他明日便要走,至于你是想留下来还是……由你决定。”
元涉瞧了一眼喝得烂醉的东饮,有些嫌弃,拍拍辰夜的肩:“交给你了。”
说罢,颇潇洒的打开了门。
元涉顿了顿,忽而想起一事:“对了,你真打算搅得整个人间不得安宁?”
辰夜道:“我……”
元涉想了想道:“毕竟都是一群被关在荒蛮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看见这人间的一切美好想占为己有也说得通,不过,若真的天界打不过覆恶,凭着咱们的关系,咋也得走个后门,别来打搅澎城的安宁便好,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走了。
辰夜愣了愣,笑起来。
元涉走后,没了说话的人,辰夜便也起得身来去扶东饮。一滩烂泥似得东饮沉得要死,迷迷糊糊任由辰夜动作。
好容易将东饮扶到了元涉开好的房间,辰夜安置他躺下,便准备抽身离去。
刚行了一步,手腕却被人蓦然拉住。
辰夜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师弟。”
辰夜转过头,第一次看见东饮脸上的那种混杂着多种情愫的神色:欣喜、悲伤、失而复得……
辰夜道:“是我,我不是你师弟。”
东饮眼中的情愫悄然消失,他笑了笑,慢悠悠躺下来:“是你啊,习惯了……我以为是……”
辰夜道:“以为是言郁吧?”
东饮道:“是啊,每次酒醉后醒来看到的便是他,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冷不丁他不在了,还不习惯呢。”
辰夜叹息道:“有些习惯确实难改呢……”辰夜顿了顿,想要转移开脑中想起的另一个身影,便道:“如今,你下界了,言郁呢?”
东饮却顿住了,半晌才朦胧道:“他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在找他……”
辰夜听他颠三倒四说着,以为他酒醉未醒,便道:“元涉安排了这酒楼中的一间屋子,你喝多了,困了便安心睡吧。”
东饮道:“你要走了吗?”
辰夜看着迷离的东饮:“怎么?”
东饮道:“你要走的话,我想向你要回一件东西。”他顿了顿道:“言郁的前尘剑。”
辰夜愣住,抽出剑:“也对,这把剑也该还给言郁了,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东饮摇摇头:“我给不了他了……是我想要……”
东饮起身,接过前尘剑,细细抚摸,酒醉未消,东饮的脸尚红着,眼睛雾蒙蒙的,他细细看着前尘剑,喃喃着:“是我想要……他说,我司未来,他掌管过去,我一向只看着前方,日子稀里糊涂的过,慢慢的忘记了过去的日子……现在,我想回忆回忆过去了……看看他念念不忘的那段岁月……”
第192章弋阳
弋阳历来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是一座极热闹的城市。不少客商常来此处,购每年的新茶,不辞辛劳,期盼今年的毛尖能卖出一个好的价钱。
不过今年有些例外,今年往来的客商少了些,多得是不断涌入城中逃荒的难民。淮南地区今年大旱严重,弋阳也在其列,因此今年的新茶不仅少,品相还不好,好在弋阳受灾不算严重,城中之人的余粮还算够。
但周围几座城镇可就遭了殃了,今年的夏季犹为炎热,又不下雨,直接烤干了附近村民赖以为生的几条小渠;当时的村民期盼着今年未下的雨能留到秋冬两季,而等着等着,却等来了今年更为干冷的冬天。村民吃不饱饭,当官的很着急!于是他们加重了赋税,着急为自己多攒些过冬的口粮。这一项更直接将不少人逼上了绝路,于是,饿急了的流民纷纷去往临近的城,去寻一口口粮,去寻一条生路……
小乞丐叼着一根稻草,站在城门边上,看着被官兵阻挡在外的干瘦流民,他听见不远处站着两个华服公子,正抱臂议论纷纷。
“前些天还让他们进来,今日便全挡了。”
“不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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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办?让弋阳也尽数充斥着这群饿鬼?”
“唉,可怜啊,大老远跑来被挡在外面,接下来也就只能在城外等死了。”
“便是死了也没办法。”那人抖落抖落衣袍:“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说罢,那人转身对同伴道:“走吧,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刚认识了茹月楼里一位顶漂亮的姑娘,那身段……走,这便带你见识一番。”说罢,抬腿要走,却“诶呦”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
“对不住。”一个脏兮兮的小脸露出一个讪笑,便转身一溜烟跑没了影。
那人揉着被小乞丐撞得发痛的腿,骂道:“不长眼的小东西,下次别让我看到你!不然老子卸掉你一条腿!”说罢,愤愤跟着同伴走掉了。
小乞丐躲在墙角,听着那人气急败坏的骂声,混不在意的抛了抛手中的钱袋,感觉里面还算充实,便笑嘻嘻慢悠悠回了城北那间破庙。
推开门,入目的是熟悉的残破大佛、覆着蛛网与灰尘的屋子,还有角落里在脏兮兮的干草,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干草上却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人儿。
小乞丐皱了皱眉:“你是谁?”
小人儿不说话,睁着大眼干干看着他。
小乞丐见他不动,藏起钱袋:“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小人儿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小乞丐谨慎了些,看看周围似乎没有其他的人,便知这小人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看他的样子,八成同城外的那些难民一样,也是来这里逃荒的。
小乞丐俯视着他:“我问你,你父母呢?”
小人儿摇摇头。
小乞丐道:“死了?”
小人儿还是摇头。
小乞丐有些气愤叉起腰来:“喂!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小人儿不敢摇头了,眼巴巴抬头看着小乞丐,还是不说话。
小乞丐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除非抢占了别人的地盘!”
小人儿看着小乞丐,似乎不太懂。
小乞丐道:“所以,你坐的地方是我的地盘!快给我起来!”说罢,一举拉起那个小人儿的手,使劲往外拖:“出去!”
小乞丐将小人儿扔出门外,那小人儿没站稳,摇摇晃晃摔了一跤,胳膊磕在尖锐的石头上,立即出了血,小人儿坐在那里抱着腿,有些委屈,却没有哭,只抬头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没有丝毫心软,转身而去,还嘭的一声摔上了破庙破败的大门。
小乞丐躺在干草上,抛了抛钱袋,感觉这次的货物犹为充足,明天可以买个肉包子犒劳犒劳自己,边想着边掏出怀中捡来的半只干饼,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土,狼吞虎咽的吃了,吃完了便抱着那只钱袋心满意足的睡了,梦中是香喷喷的大包子。
也不知睡到了几点,小乞丐的美梦被屋内的说话声搅醒了……他知道八成是住在这里的其他乞丐回来了,也混不在意,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但零零落落的句子还是飘飘荡荡进了耳朵。
“门口的那个小孩是新来的吧?看着脸生啊。”
“八成是从别的镇子来这里逃难的吧?你还不知道这段时间旱灾严重。”
“我就说今天一文铜钱也没要到,他奶奶的,外来的也来跟我们抢生意。”
“看着年岁不大,一个人在那里,八成是父母都饿死了吧?命苦啊,这孩子,估计活不过多久吧……”
“管他呢,命贱的种。”
小乞丐听到这里冷笑起来,心想着:都是乞丐,你心里又比他贵上几分?翻个身,没有吱声,便慢悠悠睡了。
吃着大包子的美梦终究还是没有续上,小乞丐做了个不太好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房顶上,四周是翻腾着的洪水,倒塌的房屋、还有各种漂浮的尸体,其中有一些,即使被泡的浮肿,他也能中那些惨白的面孔中认出一些自己熟悉的人来……他目不转睛索瑟着,寻找着周围心中最想见到的那两个身影,渴望着有人能微笑着过来找他,将他抱在怀里,跟他说:“没事了,娘来了,等洪水褪去了,咱们就回家。”他等啊等,等到洪水不再上涨,却终究还是没能等来那两个身影……
小乞丐一个激灵,醒了,看了看透风的大门处投进的光,应尚在五更天。他睡不着了,想着今日有了那个钱袋,索性饿不着,便躺在那里双手抱着脑袋想事情。
过了一会,他听见那三个乞丐也醒来了,嘟嘟囔囔说着抱怨的话:
“非要这么早起来?”
“那当然,昨日成不好,饿的睡不着。这时候出去,总是能碰着喝完花酒的醉鬼,他们的钱最好骗。”
有人注意到小乞丐睁着眼:“呦,难得今日你还睡着,怎么不赶个早集碰碰运气?”
小乞丐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天冷,不愿意动。”
那人嗤笑一声,与伙伴扬长而去了。
小乞丐听见他们开了门,吵吵嚷嚷:“呦!你怎么还在这呢?让开让开,别睡在门口挡了我们的路。”
接下来是有人踢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声,以及一个童稚的闷哼声。
脚步声慢慢远去,小乞丐抬起头来向声源处看去,正对上门口一双含着泪的圆眼……
第193章争执
可惜,小乞丐丝毫没有因那双可怜兮兮的眼而稍稍动了恻隐之心,他转回视线,继续无所事事的望天。
直到日晒三竿,隐隐感觉肚子饿了,小乞丐才慢慢悠悠起来出门买吃的。
出门右拐,便又看到了角落里那个黑乎乎的小身影。
小乞丐没有正眼瞧他,单只瞥了一眼,却正瞥见那小人儿胳膊上昨日摔出的口子,已经结了痂,但依旧有些显眼。
小乞丐晃晃荡荡走出了街角,又别别扭扭回来,斜着眼看了小人儿一眼,在怀中的钱袋里摸了摸,狠心摸出一枚铜钱,扔到小人儿怀中。
小人儿看看铜钱,又看看他,眼中透着光。
小乞丐冷声道:“拿去买点吃的吧,别老在这里蹲着,这的人既不是什么善茬,也没钱,没人会可怜你。你顺着这条大路走,然后左拐,那里是有钱人常逛的街,去那里坐一坐,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小乞丐瞥了一眼那小孩的大眼,里面满是干净与无邪。
小乞丐在心里默默叹息,他这个年龄,顶多五六岁,或许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或许还不太明白,想着活着,有多艰难……
小乞丐晃晃荡荡走了,来到那家自己垂涎已久的馄饨摊,对那老板说:“来一碗鲜肉馄饨,馅儿要顶厚的。”
老板挥挥手:“在我这里吃饭要钱的,走开走开!”
小乞丐掏出三个铜板,颇豪气的撂在桌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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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够了吧?”
老板笑起来,起那三文钱,边咬馄饨边说:“呦,今天成不错!”
小乞丐露出一口白牙:“那是那是。”
老板将馄饨端给小乞丐,顺便又递给他一文钱:“省着点花吧,如今世道也不好。”顿了顿又道:“顺便快点吃,别坐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说罢,便转过头继续忙活了。
小乞丐起那文钱,看着老板的身影,不知是何滋味,埋头喝起馄饨,身体也渐渐暖了些。
小乞丐打着饱嗝,怀里还揣着刚买来的两个热腾腾的烧饼,慢吞吞回了那间破庙。拐到街角无人处,颠了颠那只钱袋,听着钱币相撞的声音,觉得心满意足,这些钱,起码足够他三个月粮食充足,三个月,足够他过完这个寒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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