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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疏
杨淑仪近来越发在官家跟前说了许多太子秉性纯良的话,说他做了太子,反而越发谦卑,连待她这一个庶母也十分敬重有礼,是以沈贵妃近来越发待见杨淑仪,连见这几位儿息,也让人请了杨淑仪来,大有让太子看顾她晚年的意思。
沈贵妃淡淡睇了一眼两位侧妃头上隐隐颤抖的朱钗,笑道:“你若是喜欢美人儿,赶明儿报了官家,我带你去太子府邸转一转。”
杨淑仪立即坐直了身子,眼里显出光来,抚掌笑道:“娘娘既是说了,妾身可当数的,晚间,妾身非和官家说不可。”
她自从入宫,还不曾出去过,不知道当年的小茶巷子如今怎样了,杜恒言是否找到了阿宝?
一溜的美人中,没有一个与沈贵妃或沈家交厚的,她们的父亲是肃王一派,自来与太子及其外家或疏远或结仇的。
脸盘儿团团的白采苓偷偷斜眼看了一旁的陈语冰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不知道神游到了那里,
她们入府几日,都没见到太子的人影,每人跟前新添了一个或两个宫女来服侍,这些宫女都规规矩矩的,不欺上瞒下,不阳奉阴违,可越是这样,她们越不明白太子待她们的态度。
此时一个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上首的沈贵妃和杨淑仪却犹自说笑,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沈贵妃仿佛才想起来几人一般,对着一旁的嬷嬷笑道:“怎地她们还在跪着,还不起身好生坐着,嬷嬷去将我备下的首饰拿过来,给她们分了。”
杨淑仪拈了一块蜜饯到口中,想着,幸亏阿言没有母仪天下的心,这些侧妃、嫔妾,沈贵妃都看不惯,若是正妃,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呢。
第41第
椒兰殿中沈贵妃与杨淑仪正说着,殿外头忽地想起彤玉公主的娇软的声音,二人朝外头张望了一眼,便见捧着一捧绿白梅花过来的少女,笑盈盈地道:“贵妃娘娘,我在园中瞧见了这花开的正好,给你送一些来插在玉瓶中。”
一边说着,人却是已经过来了,见到杨淑仪,又行了礼,椒兰殿的宫女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花。
沈贵妃望着她笑道:“行了吧,我和你杨母妃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快过去看看,这是你五位小嫂子。”
彤玉娇美的面庞闪过狡黠的笑容,走到分坐在贵妃左右下首的黄梨木蟠桃交椅上的五位美人跟前,一一细细打量,对着陈语冰一双丹凤眼,白采苓娇俏的仰月唇,薛清漪圆圆的面盘儿,都仔细瞅了半晌,让几人身上都不自在的微微出汗。
上首的沈贵妃和杨淑仪举着绢帕掩唇轻笑。还是杨淑仪看小娘子们实在别扭,开腔道:“玉儿,你看出来什么没有,你五位小嫂子脸上,可有哪里藏着金还是红宝?”
彤玉公主裙裾盈盈生风,两步轻快地上前,一双高帮棉边暗八仙镶珠绣花鞋便立在了杨淑仪跟前,只听她道:“怎么地,还是差了一位正经的嫂子呢?”
她问的自然,杨淑仪心口却窒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下头的陈语冰等人,都是正紧的大家贵女,这怕是头一回被人当着面儿打了脸面。
杨淑仪拉着彤玉坐在自个膝上,捏了她鼻头道:“有五位美人儿在你跟前晃,你还嫌不够?”
彤玉扭头躲着杨淑仪的手,笑道:“杨母妃,不一样的,我若是和小嫂子们处好了,以后正经的嫂子来了,可怎么办?”
下头的几位美人儿,面上已然羞红到了耳根子,皆垂头不语。
沈贵妃轻轻刮了彤玉公主一眼,对着陈语冰等道:“你们且回太子府吧,日后好生服侍太子,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若是有人乘着没有主母,在太子府里祸害,我是不会轻易绕过的,行了,回去吧!”
等五人出了椒兰殿,一个个面上羞愤的要掉泪,白采苓拉了拉陈语冰的衣袖,哽咽道:“陈姐姐,怎么办?我可是侯府贵女啊!”
陈语冰紧紧抿着唇,一言未语,白采苓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见好些禁军跑了过来,前头几人是弩手班的人,背着弓箭,往这边来的时候,见到她们五人,为首的道:“快进殿躲起来,有刺客!”
说着,竟也不理她们,朝着前头各处去搜寻了。
白采苓忙提着裙裾往椒兰殿跑,后面的几人也都跟了上去,陈语冰只觉一阵头重脚轻,还是凭着对刺客的恐惧,也进了椒兰殿去。
禁军一二十人从这殿前跑过,里头沈贵妃与杨淑仪已然得到了消息,命令关了殿门,又打发了小黄门去垂拱殿和崇政殿去看官家和太子是否无恙。
众人都在殿中正襟危坐,连先前爱闹的彤玉公主也安静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椒兰殿中静的连紫铜香炉里屡屡升起的沉香,似乎都有了细微的声音。
是以,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黄门回来的时候,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听小黄门道:“贵妃娘娘,淑仪娘子,贼人偷袭了垂政殿,幸得楚王爷护了驾,官家无碍,太子那边也是刚得了消息,并无挂碍。”
沈贵妃这才派人送太子府的女眷出宫,自己和杨淑仪去了官家的寝殿福宁宫。
二人到的时候,官家恰好由侍卫护送着回来,杨淑仪立即扑了过去,低声道:“陛下,你吓死妾身了!”
官家被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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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勾了勾,伸出右手拍了拍杨淑仪的背,笑道:“叫洛儿担心了!”
沈贵妃眼皮抽了抽,上前福礼道:“陛下,贼人可全部缉拿了?”
官家面色顿时又凝重了两分:“垂政殿的已悉数抓到,杜呈砚正在带着人搜查宫中各处,不知是否有余孽,你二人这些日子殿中、阁中也注意些。”
沈贵妃应了声:“是!”
***
杜恒言这一日回到府中的时候,便听着宫中进了六位刺客,心下暗暗惊奇,杜呈砚在,也能进这般多的刺客,难道皇宫是水做的,可以从地下游进去?不然那般多的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刚一迈进明月阁,心里忽地一咯噔,杜呈砚是殿前都指挥使,今个竟让刺客混了进去,他怕是要受牵连。
忙对紫依道:“你去门上打听一下,伯父是否回来了?今个几时出的门?”
杜恒言一直候到夜里子时,也没用得到杜呈砚回来的消息,赵萱儿尚在肃王府没用回来,杜恒言想了想,还是去了灵犀阁找杜婉词,这等事儿她也不敢让阿翁阿婆担心。
杜婉词早已经睡下了,被翠微唤醒,说是杜恒言来找的时候,揉着眼睛犹冷笑道:“她来找我做什么,你们这些没眼力儿的,将还真将我唤醒!”
翠微嗫嚅道:“主子,言小娘子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儿,您要不要去前头看看?”
杜婉词顿了一下,伸着胳膊道:“扶我起来。”
约半柱香的时间,杜婉词才从厢房里出来,杜恒言急的都快去踹她的房门了,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面上还阴阳怪气的,也没好气儿地道:“今个宫里出了刺客,伯父这般时候还没有回来,伯母不在家,我只能找你商量,我担心官家会为此事迁怒于伯父,你要不要去肃王府问一问?”
杜婉词听到肃王府一词儿,心里就十分反感,顿时瞪着杜恒言道:“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操心个什么劲儿,想去肃王府,你说啊,我明个带你去给王府的阿婆行礼,阿婆自来……。”
杜恒言没等她说完,嗤笑了一声:“愚不可及!”
却是返身利落地走了。
外头夜空中挂着一弯清冷的月,二月末的夜里,十分凉寒,杜恒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许明个的杜家,就是一番天翻地覆了。
第42第
杜婉词见杜恒言就这样走了,心里又积了郁气,对翠微道:“你去泡杯苦丁茶!”
翠微依言下去泡茶。
杜婉词一人站在小厅中,忽地想起来,刚才杜恒言和她说什么来着,爹爹怎么了?
杜婉词心里蓦地一凉,忙喊翠微道:“翠微,翠微!”
在耳放里泡茶的翠微忙快步过来,“小娘子,有何吩咐?”
杜婉词一把拉着她的胳膊,哆嗦着嘴唇道:“你快去荣延院找翠湄,快去,让她去一趟肃王府,喊娘回来!”
翠微见她眼神惶恐,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忙点头道:“小娘子,奴婢这就去!”
说着,翠微拔腿便朝荣延院跑去。
杜婉词一人腿脚有些发软,扶着一旁的花梨木孔雀交椅坐下,如果宫中真的入了许多刺客,爹爹身为殿前都指挥使,必会受到牵连,这一次,不知道肃王府定然不会保爹爹!”前两日里爹爹喊她去书房,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太子。
她沉默了许久,终是点了头,书桌后头的爹爹长叹了一声,只道:“婉婉,无论如何我是你爹爹,你遇到难事,为何不与我说?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愿意让你嫁过去,谁又能强迫你呢?”
杜婉词想到这里,眼里不由蕴了泪,爹爹替她回绝了肃王府,王府的阿翁阿婆此番定会十分生气,又怎会拉爹爹一把呢!
***
杜恒言一宿没有合眼,一直等着杜呈砚的消息,然而一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紫依过来道:“主子,婉小娘子出府了,像是去肃王府的方向。”
杜恒言点头,对紫依道:“你让个小女使帮我跑一趟书院,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请一天假,然后,你先去睡一觉,我下半晌还有事让你做!”
紫依点头,正待退下的时候,步子又顿了顿,杜恒言见她似有话说,问道:“你心里有事要问?”
紫依轻轻咬了唇,垂着首道:“奴婢想越矩问一句,主子万不要不高兴,”见杜恒言点头,紫依将埋在心头多日的疑惑问了出来:“主子,紫云呢?”
自从那一日紫云替主子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化了檀晕妆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紫云,这么些日子,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
杜恒言了然地笑道:“原来是这事,紫云以后不在杜府当差了,我还了她的身契,让她自谋生路去了。”
杜恒言说的随意,紫依却是不敢再问了,正福礼要退下,却听上头的主子轻声道:“紫云起了异心,和灵犀阁的人搭了线,她好歹服侍了我九年,我不愿意日后闹得太难看,早早地让她出府了,你知道我的脾气,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且安心当差!”
紫依却是万万想不到,紫云不见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讶然道:“主子,您身边贴身伺候的女使,您怎能放她就这般出去呢?万一她在外头编排你什么不好的,可如何是好?”
杜恒言笑道:“你放心,我托凌妈妈出去办的,自是妥帖!”那日紫云一见慕俞的神情,她便看了出来,起初也没放在心上,慕俞长得那般模样,小女孩子有些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紫云起初不愿意陪她去书院,她以为她是想躲开慕俞,掐掉自己的一点幻想,没想到,她竟然会投靠了灵犀阁,小黑娃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直到她自己在她身上闻到了杜婉词爱用的苏合香。
紫依这才安了心。她和紫云一处长大,一同伺候小娘子,一开始好些天见不到紫云,她以为紫云是出去办什么事了,怎般也想不到,紫云竟然背叛了主子,心里立时恨得牙痒痒。临走的时候,见主子面色有些不好,劝道:“主子,你也休息一会吧,别熬坏了身子。”
杜恒言笑着点头。
她一宿没睡,脑袋胀的疼,可是,还是不敢休息,起身将先前阿婆给她的首饰都包了起来,去隔壁厢房喊醒了小黑娃,小黑娃睡的朦里朦胧的,小拳头揉着眼睛,含糊地唤了一声:“阿姐!”
杜恒言将她连着绣着一大群锦鲤的锦被抱了起来,轻声道:“阿宝,咱们家可能要被抄家了,阿姐把值钱的都给你装在书箧里,你现在就背着去乌桕巷子交给慕俞哥哥好吗?”
杜恒言话刚说完,先前还半眯着眼睛的小黑娃立即打了个冷颤,“阿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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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言摸着她睡的乱糟糟的柔软的小头发,又捏了捏她近来长了些肉的小脸颊道:“没有什么,你背着书箧去乌桕巷子,找慕俞哥哥!可以吗?”
小黑娃用力地点头:“好的,阿姐!”
说着,便从柔软、温热的被子里利落地跑了出来,自个穿好了小夹袄和裙子。杜恒言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给她,亲自将她和小灰狗送到了后门,叮嘱道:“路上不要跑。”
小黑娃点头,仰着被清晨的寒气吹得微红的小脸道:“阿姐,我送给慕俞哥哥后,就回来!”
杜恒言摇头:“你等着阿姐去接你,让你慕俞哥哥也不要来。”杜恒言想起来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又补了一句道:“他家中若是有人,你就说去东边的房子,东西你就带到东边房子去,知道吗?”
见小黑娃点了头,杜恒言便让她走,眼见着她转了弯,看不见了,才关了门。
这才发现后门今个竟没人看守,想来知道赵萱儿和于妈妈不在府中,连看门的婆子也敢擅离职守了。
杜恒言这才回了明月阁,安心地躺了下来,脑子里一直混混沌沌地想着阿翁阿婆那边不知道得了消息没,脑子越来越沉,终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杜恒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小胖墩过来喊她吃饭,推着她道:“阿姐,阿姐,你个大懒虫,快起来啦!”
太阳朦朦地照在她的脸上,小胖墩放大了的脸横在她眼前,杜恒言吓了一跳。
忙坐起来道:“你怎地过来了,什么时辰了?”
小胖墩笑呵呵地道:“阿姐,午时了,一会我要和阿翁说,阿姐今个偷懒在家睡大觉,不去书院读书!”
说着一边十分得意地拍着巴掌。
杜恒言脑子还是有些疼的慌,按了按太阳穴,也不起作用,口还十分渴,鼻子也有些不舒服,心里暗暗吃惊,难不成是昨夜里着了风寒。
下了床,才发现早上自己是合衣趟的,明月阁里头静悄悄的,紫依不在,二、三等的女使,她一直不允许她们进厢房伺候。赵萱儿在明月阁估摸也安插了人,是以,她一向提防着。
却不想,今个让小胖墩溜了进来,幸好自己是合衣躺下的,杜恒言扭了小胖墩的耳朵道:“你以后可是要入朝为官的,怎能跑进女子的闺房呢!”
小胖墩嘟囔道:“我还是个孩子啊!”
杜恒言哑然。
正闹着,嘉熙堂的女使过来传话道:“言小娘子,府里来客人了,老夫人唤你过去。”
杜恒言忙自个简单地梳洗了一下,随手绾了个低髻,带着小胖墩去了嘉熙堂。
里头阿翁下手坐着的,竟然是几日未见的林承彦。他好像瘦了一些,面色有些灰白,见到她过来,一双眼睛里立即便盈满了光,唤了一声:“阿言!”
元氏见阿言意外的模样,呆萌呆萌的,笑道:“阿言,慕俞今个特地来看我们,你今个就留在嘉熙堂用饭吧!”
说着,凌妈妈便吩咐了女使添了两双碗筷。
一顿饭,林承彦一直和杜家二老说着国子监的趣事儿,哪个学子射箭射到了别人的靶上,哪个同学喜用典故又总是张冠李戴,被取了张冠的绰号……
逗得杜家二老连连笑出声,连小胖墩都问他:“慕俞哥哥,国子监里有没有胖子?爱吃糕点的胖子?”
杜恒言一边吃着饭,一边心中鄙夷,才几天没旷课,搞得真的像好好学生一样,瞪了一脸期待的小胖墩一眼道:“你死了心吧,国子监不小胖墩入学的!貌寝者,怎么可能入朝为官?国子监是培养栋梁之才的,不这类学子!”
小胖墩默默地将伸向红烧肉的筷子移到了一盘绿油油的小青菜上。
元氏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摇头笑道:“怪道阿文这些日子都不问我讨糕点吃了,阿言,你怎能这般吓唬他,你看他小脸苦的。”
杜恒言见小胖墩确实有些可怜,夹了一块白切鸡给他,道:“吃吧,少吃点就成,越忍越馋嘴,阿姐吓唬你呢,国子监也有好些胖子呢!”
小胖墩却是不信她,坚决地摇头道:“阿姐不用心疼我,我懂得的。”
杜恒言:……你懂得什么?o(□)o
门上的小厮慌张地跑来报,李公公带了禁军侍卫过来的时候,杜家的这一餐饭,堪堪用了一半。
第43第
李公公带着人先去了杜呈砚的书房,杜太初和林承彦赶过来的时候,便见儿子的书房里乱糟糟的,他们在敲着书橱和墙壁,似乎要找出什么隐秘的暗格一样,连呈砚扔在纸篓里的废弃的只字片语也都被他们一一拾好,规规整整地叠在一起。
杜太初心头忽地涌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压下心口的腥甜,拉住要上前阻挡的慕俞的胳膊,勉强露着笑容,拱手问李公公道:“李公公这是怎么说?”
李公公微微斜身,似乎才看见杜家老爷一般,头颈微抬,唇角勾起一点冷淡的笑:“杜家老爷,杂家这回不请自来,可有惊扰到您老人家?”
杜太初忙摆手:“李公公是公务在身,杜某岂敢妄议。”
“杜家老爷明白便好。”
见杜太初垂首连连点头,猛地提高了声音道:“怎地,杜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尖利的嗓子吼的杜太初眼前一黑。
“完了,我儿完了!”
竟是腿脚打颤,林承彦大惊,喊道:“杜阿翁,杜阿翁!”一边扶着已经呐呐不成言的杜老爷,一边对着李公公道:“杜将军所犯何事,官家尚且没有定论,公公倒是一意吓唬杜家高堂,此举实令人不耻!”
李公公一双阴鸷的眼睛一眯,将林承彦上上下下觑了一眼,挥手对身后的侍卫道:“限令一炷香的时间,将杜家上下男女老幼,全部赶出府,如有不从,押回大理寺。”
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即上前将林承彦和杜太初押着往府门去,林承彦顾虑杜家阿翁,微微运功的身子,轻轻缓了下来,一双素来温润的眼阴寒地望着李公公:“李公公是笃定杜将军不会安然无恙了?”
李公公略挑了快无痕迹的眉,深深地看了林承彦一眼,对着左右侍卫喊道:“还等着杂家动手吗?”
押着二人的侍卫立即半拖半押地将人往府门拖。
刚到府门口,便见着阿言和凌妈妈一左一右扶着垂着泪的杜老夫人过来,身后还跟着姬二娘和小胖墩。
侍卫将众人赶到府门口的台阶下,轰然将杜家的大门关上。
元氏一双打着许多褶皱的泪眼,望着“杜府”二字,像滚烫的欲坠的蜡烛油,软塌塌的。
杜恒言劝道:“阿婆,不用担心,只是封了起来,没有追究我们的责任,伯父的事便是不甚严重,最多




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分卷阅读61
没家产,言儿以后养你们便是!”
一番话说的元氏更是哽咽。
杜老爷已经像失了魂魄一般,双目无光,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还是什么都没看。
林承彦对杜恒言道:“阿言,我们回乌桕巷子吧!”
可是杜家二老已然没有体力走到朱雀门,林承彦跑到最近的一家马行,花五百文租了一辆青布小盖的马车。
眼望着离杜家越来越远,姬二娘轻声问道:“阿言,郡主和婉词那边可要通知一声?”
杜恒言垂首默了一会道:“伯父此番的事,也不知道肃王府是什么态度,我们贸然派人过去,怕是不好,伯娘和婉词若是有心打探我们消息,自能找到我们。”
姬二娘点头。
一旁的小胖墩拽着杜恒言的袖子问:“阿姐,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回来了?我的书箧,他们都不给我带,前些天阿翁还送了我一块端砚。”
杜恒言摸了摸小胖墩的头,道:“阿姐再给阿文买个书箧,只是端砚,以后却是用不了了。”
小胖墩似懂非懂地点头。
今日李公公带来的侍卫,似乎都不是伯父的亲信,他们的架势,像是要在杜府里找出什么证据一般,杜恒言隐约怀疑,也许伯父牵扯的事,这回不仅仅是渎职。
过了一会,林承彦在马车外头喊道:“阿言,到了。”
杜恒言倾身掀起了车帘,率先下来,接着是姬二娘,再扶着元氏和杜太初下来。
杜恒言看阿翁的神情,怕他真急出了心病,对凌妈妈道:“妈妈,你去找大夫来看阿翁看看。”
几人刚到乌桕巷子最里头一间,左边慕俞的院门忽地被拉开,走出来一对水漾漾的小娘子,前头一个身量不高,肌肤微丰,柳眉细长,腮凝新荔,十一二岁的年纪,后头一个,微微探出头来,却赫然是武月皎。
武月皎见到杜恒言,张大了嘴,显然十分意外,再看到杜家老小皆十分落魄的模样,又吃了一惊,越过前头的女孩儿,上前两步道:“阿言,这是?”
杜恒言淡道:“回头再说。”
东边宅子里头的小黑娃听到动静,已经开了院门,杜恒言扶着阿翁进去。
武月皎和女伴跟在姬二娘身后,也准备跟着进来,却见小黑娃蓦地站在二人跟前,仰着小脸,道:“这是我阿姐的家,莫要走错了!”
说着,却是一把关了两扇漆了朱漆的柏木大门。
被关在门外的武月皎和林照梅面面相觑,林照梅问武月皎道:“表姐,刚才那个小娘子是哪家的啊?”模样儿真是好看,堂哥像是对她十分上心的模样,她得回去告诉娘。
“杜将军家的,叫阿言。”武月皎心不在焉地道,杜家明显是出事了,昨夜爹爹也没回府,武月皎心里突突的,忙对林照梅道:“阿梅,我想起来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一趟,改天儿再去林府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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