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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疏
小阿宝见他们喝了,也不管,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杯,忽觉肚子胀痛,捂着肚子,额上很快便沁出汗来,抓着阿姐的袖子道:“阿姐,阿宝肚痛!”
小阿宝说着,向后倒在了草地上。
众人大惊,杜恒言立即将阿宝抱在了自己怀里,也管不得官家和杨淑仪,一边跑一边道:“车夫,快,快回城里,去马行街北边张家小儿馆,快!”
林承彦忙站了起来,抢过小阿宝,“阿言,我骑马去,你别急。”
说着,便纵身抢过路边不知谁家的马,飞奔而去。
杜恒言匆匆对着官家和杨淑仪鞠了躬,道:“恒言失礼了!”竟依旧坐上自家的马车,催着车夫追过去。
一时原先还十分热闹的草地上,只留下了一脸焦急的杨淑仪和官家,杨淑仪拽着官家的衣袖急道:“爷,您说那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官家吩咐了身后的黄门将未喝完的奶茶带回宫,让太医查看,而后对杨淑仪道:“洛儿别急,我们这也回宫去,派个太医到杜家去看看。”
第71第
林承彦纵马将阿宝送到了马行街北的柏郎中家,郎中看到一小郎君抱着一个一脸虚汗的女娃过来,忙从药铺里走出来,吩咐小医童铺好了一张软榻,林承彦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上去。
柏郎中是专治小儿病的大夫,在医治小儿的疑难杂症上,比宫中的太医都要厉害许多,在京城颇有名气,杜家也曾请他上门给杜熙文看过。
阿宝捂着肚子,疼痛的在榻上翻滚,柏郎中抓了她的手腕,细细地号起了脉,又看了阿宝的舌苔,眼珠子,皱眉吩咐药童:“快准备盐水。”
很快阿宝被灌下了两大杯盐水,可是依旧肚痛,面上赤红,眼珠子好像都变了色。
柏郎中面上现出几分恻然,“是误食了红茴香,如果灌了盐水还没用,这孩子,怕是不好了。”
林承彦一个趔趄,抓住柏郎中的胳膊,厉声道:“您先稳住她,我去找太医,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稳住她。”
林承彦急匆匆地往小陈太医住的巷子去,他知道今日是小陈太医休沐的日子。
小陈太医正在院子里头看《太平圣惠方》,对着铜人扎针,忽地听到门被拍的整天响,好像听见林承彦在外头喊,以为是恒言出了事,小陈太医脑子一空,手中的医书掉落到了地上,忙起身去拉开院门:“慕俞,恒言怎么了?”
林承彦汗如雨下的脸,一脸焦急,“不,是阿宝,红茴香的毒要怎么解?”
小陈太医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小瓶子,温水送服五粒,须在半个时辰之内。
林承彦不急细看,忙一把抢过琉璃瓶,揣进怀中,又跃身上马,扔下一句:“马行街北,柏郎中家!”
陈鹤知道阿宝对恒言的重要性,当下也不敢耽搁,忙往马行街北跑。
林承彦到得时候,阿宝靠在柏郎中的肩上,已经没有了叫喊的力气,身子抽搐着,林承彦忙倒了五粒红色带着清香的药丸塞到阿宝嘴里。
柏郎中又灌了阿宝两口温水。
林承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宝,生怕一眨眼,这个孩子便没了气息,也才三个月,可是他看出来阿言多疼这个孩子,若是阿宝真的出了事,阿言一定会一直生活在内疚中。
明明,刚刚她还那么灵动活泼。
林承彦望着阿宝恐惧的小脸,柔声道:“阿宝,阿言在等着你,你千万不能有事,今个那个是你娘,你才刚刚见到她。”
小阿宝今个出门时还黑翟翟,十分灵动有神的眼睛,此时半耷拉着,无光地看着慕俞哥哥,声音微弱地道:“慕俞哥哥,我的床脚里头,藏着一袋金子,留给阿姐。”
她已经知道她活不了了。
林承彦摸着阿宝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一手的汗水,小阿宝像流干了身上所有的水分一样,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林承彦心间尖锐的疼,“阿宝,我们会救你,陈叔叔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小陈太医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给阿宝号了脉,喘息着问林承彦:“她吃了什么?”
“杏仁奶茶,乳糕。奶茶我们都喝了,都无事。”为何出事的是才八岁的小阿宝,她那么聪慧,那么善良,诸事都护着阿言。
小陈太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化在温水中,给小阿宝灌下,“阿宝中了不止一种毒,红茴香的毒解了,尚需千年人参,冰山雪莲,冬雪,夏枯草,牧靡,甘菊,我现在给她服了自制的解毒药,暂且可以稳一稳,一个时辰内,必须凑齐解药。”
柏郎中道:“后面四样铺中皆有,只是千年人参和冰山雪莲,都是千金难求之物,恐只有宫中才备着。”
林承彦对着陈鹤作了深揖,“阿宝不能出事,齐鸣,你一定要救她,我现在去找人参和雪莲,半个时辰之内一定回来!”
林承彦说着,一揖作到底,小阿宝躺在榻上,泪水涟涟,呜咽着“慕俞哥哥……”
林承彦笑着看了一眼小阿宝,又上马急奔东宫去,他无论如何得求到这两样东西来。
过了东华门,忽地从拐角里冲出一匹马,林承彦瞳孔一缩,一个飞身,用力勒紧了缰绳,将马调转了马头,马鼻和脖子猛地被勒疼,暴躁地踢踏着前脚,林承彦一个后翻,堪堪稳住,再看冲出来的马,上头正坐着白侯府的世子,白问光,也勒了马,皱眉微挑着上眼角,喝骂道:“哪来的乡野竖子,竟在马行街上纵马!”
林承彦没有理会,猛踢了马腹一下,马受惊,往前狂冲,白问光见林承彦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上一虚,忙让旁边避让,林承彦目光森寒地瞥了白问光一眼,“此仇必报!”
飞奔的马从白问光身边跑过,猎猎生风,白问光缠着缰绳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虚汗,不确定林承彦知道多少。
东宫门口守着的小黄门拦了林承彦的路。
“在下林承彦,有紧急事务求见太子殿下,烦请通报!”说着,林承彦从荷包里掏出两块银元宝往黄门手里塞,“人命关天,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守门的小黄门忙摆了手,连声道:“不敢,不敢,只是陛下今日被陈直阁请去,尚未回宫!”
他是识得这个骑马来的郎君的,前些日子他便和张衙内一同来过。
林承彦没有回银元宝,只道:“公公宽心着,殿下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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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责,烦请公公请贾先生出来!”
贾先生是太子的心腹幕僚,不消片刻,贾先生便被小黄门带了出来,见是林承彦,奇道:“林家郎君可是有急事找殿下?殿下怕是得到晚间才回!”
林承彦急道:“先生可能拿出东宫的千年人参与冰山雪莲?”
贾先生一震,跺脚道:“怎地你也要这两样东西?今个陈直阁府上嫡孙说是不知中了何种毒,陈直阁亲自来求,殿下带着陈侧妃去了陈府,眼下东宫可哪有这两样东西。”
林承彦心蓦地一沉,从刚才遇到白问光,再到现在陈家也要这两样解药,一种阴谋感府上林承彦的心头,林承彦眼里寒意重重,对贾先生抱拳道:“承彦今日赶命,改日再谢过贾先生!”
说着,又上马飞奔到汴河大街的景行坊,停在了都亭驿门口,“国子监学子林承彦求见耶律王爷!”
耶律蒙德今日正到了耶律阿沂的书信,正在书房中,听到通传,心上一喜,这可是他未来的佳婿,忙起身出门相迎。
林承彦远远便作了深揖,“林承彦替杜恒言来求天上雪莲一朵,千年人参一支!”
耶律蒙德一眼看到林承彦,便发现四月的天,他身上大汗淋漓,又见他姿态十分谦卑,竟还抬出恒言,不由眼眸微深,“可是恒言出了事?”
林承彦摇头,“是她身边的女使,叫阿宝。”
“阿宝?”耶律蒙德一时奇怪,一个女使何以让林承彦这般大动干戈,阿言一直对他敬而远之,现在林承彦竟敢打着恒言的名义来求此二物!
耶律蒙德来不及思索,只知道这是恒言求的,忙让温赫去取,又牵出了一匹汗血宝马出来,道:“你骑此马过去,脚程快些!”
林承彦接过两个漆金的匣子,扔了一句:“日后再谢!”匆匆上马去马行街。
这么一会儿,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不知道阿宝还熬不熬的住,一时不由狠踢了座下的马,这一瞬息,林承彦恨不得自己会瞬移术,能够瞬间到柏郎中的药铺。
林承彦赶到的时候,陈鹤守在了门口等他,见到他回来,眼里顿时露出万丈光芒一般。
接过林承彦怀中的两个匣子,打开一看,叫道:“凑齐了,凑齐了,有救了!”
林承彦心弦骤地一松,眼前一晃,倒地前,林承彦恍恍惚惚地说了一句:“阿言,阿宝有救了。”
***
杜恒言赶过来的时候,便见到柏郎中的药铺里躺着阿宝和慕俞,一时心下大骇,呼吸发慌,“怎,怎么了?”
陈鹤面上血色尽褪,温声安抚道:“无事了,阿宝的毒解了,慕俞一个时辰内求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药,过于劳累,心弦又一直紧绷,才晕倒了,睡一觉便好了!”
陈鹤见阿言面上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看了一眼慕俞,脑海里浮出慕俞对他作揖时的恳托,他不知道慕俞这一日到底求了哪些人才找到这唯有宫中国库里才有的两样至宝,只是想必是作了许多揖,为了阿宝,也是为了恒言。
这么一刻,他是理解林承彦的,虽然阿宝只是恒言的女使,可是他们都不想恒言难过,他又是羡慕林承彦的,可以光明正大地为阿言的事奔波。
林承彦在梦中隐隐听到低泣声,哭的他心口一缩一缩的,好像那不可见的泪水洒在了他的心口一般,又酥痒,又疼痛,竭力睁开眼来,朦朦胧胧中看到阿言坐在他身旁。
一双杏眼红肿。
“阿言,莫哭,阿宝没事了!”林承彦抬了手,试图给杜恒言擦拭眼泪。
“慕俞,慕俞……”杜恒言伏在林承彦神身上,一时胸间涌出百般滋味,她自己可以为了阿宝拼命,因为这段日子的相处,阿宝待她是捧出了一颗水晶般透明的心。
可是慕俞这般拼命,却是为了她,她一直以为慕俞和她之间有着自幼相托的情分,在危难时,可以相互投靠,却不曾想,慕俞为了她,可以这般豁出去,柏郎中说他的大腿,因在马上摩擦的过于严重,渗出了血。可是他竟然丝毫不觉。
“慕俞,我不值得啊!”你待我以命相托,可是她,她又拿什么来换他的这般情意。
“阿言,我没事,你莫哭!”在他四岁的时候,看着她被一个胖妇人拽住后领在旋转,却一滴泪都没有留,紧紧咬着牙关。
那一刻,他便想护住她。
第72第
林承彦正与杜恒言正在里间说着话,柏郎中的药铺门口忽然来了四五位太医,为首的却是李公公,甩着拂尘睥睨着眼道:“里头可有一位杜姓小娘子?”
柏郎中屈身出来作揖道:“正是,不知中贵人和诸位大人是”
李公公一听人果然在这,立即转了态度,上前两步道:“遵陛下旨意,太医局的四位太医特来医治害了疾患的小娘子,这位郎中请带路。”
柏郎中知道里头年长的那位小娘子是杜将军府中的小娘子,是以知道是太医局的太医过来,略微讶异后,便带着人朝里间去。
杜恒言听了声响,擦了泪候在另一边已经安然熟睡的阿宝身边。
李公公站在帘外,对着杜恒言作了一揖,杜恒言面皮都未动一下,她犹记得当日李公公带着宫中侍卫来杜府抄家时候的张狂。
只是杜恒言尚且担忧阿宝,让四位太医一一给阿宝号了脉,杜恒言又将阿宝喝剩的药端给了他们看。
为首的老太医正是太医局的院首,对着药罐,细细看了一遍,用竹筷夹了一些药渣上来,发现里头竟有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暗暗惊奇,官家既是派了他们过来,那用药的人定非太医局的,又哪来这般名贵的药材,拈须道:“不知这位小娘子的毒是哪位妙手解的,用药十分温和,这位小娘子休养两日便无碍。”
陈鹤因着出门匆忙,没有带金针,回去取了,准备给小阿宝探探穴,是以恰好没有和太医局的人碰上。
杜恒言并不想将小陈太医与她的私交说出来,只道:“柏郎中自来擅医小儿,劳诸位太医辛苦跑一趟。”
院首想再问何处得来的这两样贵重药材,可是看杜家小娘子虽笑着却无心攀谈的模样,便也忍住了好奇心。
朝臣之家与太医相交,自来是官家大忌。
此时的杜恒言尚不知道那一日在庆阳长公主府上,陈鹤也曾为救她而跳下湖里。
李公公阴柔的脸上现出一点疑惑,“今日陈直阁的孙儿也中此毒,实属蹊跷。”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带着太医局的人回去复命。
杜恒言等他们走后,问慕俞:“慕俞,你知道的对不对?是谁对阿宝下的手?”
因为她一直从未将阿宝当女使看,在杜家什么东西都备了阿宝一份,今日踏青所带的瓷器,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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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用各的,那杏仁奶茶从注碗里倒出来,几人都喝了的,只有阿宝中了毒,所以,毒药必然是抹在了阿宝的杯子里。
且只抹在了阿宝的杯子里,阿宝年纪小,即便偶有淘气,也不至于被害性命的程度,所以,那人是想毒杀阿宝,好给她一个警告。
是冲着她来的。
林承彦原想缓些时候再告诉她,可是此刻见阿言笃定他知道,谎话竟是说不出口,如实招道:“我去东宫求药的时候,路上遇到了白问光,险些被他撞翻,我看他的神情,志得意满,似乎知道我所去为何,到了东宫,贾先生说,太子被陈府请去了,陈府也求这两味药。”
见阿言面色渐沉,林承彦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猜这幕后下黑手的,许是与肃王府有关的人。”
白问光是安平侯府世子,要说陈家的仇家虽也有不少,可是眼下的新仇却是他的老东家肃王府。
陈语冰入东宫后,陈家隐隐向东宫靠拢,太子也有意接住这棵橄榄枝,是以,对陈侧妃常有恩赐,便是外出赴宴,也常带着陈侧妃,在东宫尚无正妃的空口,陈语冰俨然是半个女主子。
陈直阁这些日子干脆称病在家,躲避肃王府。
肃王府此次出手,料定陈家会求到太子跟前,以太子眼下对陈家的看重,定会亲自拜访,以示恩泽。
他们对陈家只是警告,而对阿言,却是起了杀心。
林承彦想到的,杜恒言也想到了,她比慕俞更明确目标,不是杜婉词便是赵萱儿,若说这京城,谁最恨她,非这两人莫属。
距离杜婉词入东宫尚有月余,杜婉词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害死她,留下祸患,但是,却也是见不得她这般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林承彦见阿言面上有忧色,微微笑道:“阿言,若是你不喜欢京城,我们离开也可以的,我与阿翁商量,不参加今年的秋试,不若你同我一起去丈量我国的山河?”
杜恒言知道慕俞是怕杜婉词入主东宫后,给她委屈受,对上慕俞诚挚的眼,杜恒言心上一暖,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躲开就可以的。
慕俞眼下在国子监十分得学子与夫子的喜爱,国子监不仅是一个读书的场所,更是一个未来十年二十年乃至终生的人脉圈子。
相交于微时的同窗之情最经得起世事的磨练,一群少年郎,在危及弱冠的年纪,互相打闹互相扶持,在懵懂中建立自己的价值观,找到自己的认知取向。
这也是慕俞在习得林家阿翁半生所学后,林家阿翁依然让他入国子监求学的原因。
慕俞会在国子监中找到自己一辈子的良师益友,仕途最讲究流派源承,日后慕俞若入朝为官,定不能单枪匹马地过独木桥,杜恒言不忍心让慕俞为她做这般大的牺牲。
杜恒言怕挑明了说,慕俞反会坚持带她走,半仰着头笑道:“眼下我还舍不得走,我还有许多事儿没做呢,至少得等个两三年再说。”
慕俞皱眉道:“可是阿言,他们既然能在阿宝的杯里抹毒药,定然对你们明月阁的起居饮食十分熟悉,你和阿宝再住在明月阁十分危险,不如……”
杜恒言见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追问了一句,“不如什么?”
慕俞望着阿言因哭过而水光潋滟的眸子,耳尖隐隐发烫,“阿言你我二人早日定下婚期吧!你搬来乌桕巷子住,或者我们换一处大点的宅子?”
杜恒言倏地垂了头。
慕俞耳尖越来越红,整个耳朵都快成了煮熟的虾子,可是犹自鼓着勇气说着,“阿言,你不用担心杜家,杜婉词毕竟是杜家的女儿,是你阿翁阿婆的孙女,不会对他们下手,你若是不放心她们,想回去住一月半月,都,都行的!”
杜恒言知道慕俞今个因阿宝中毒一事,深感忧惧,希望能将她护在身边,两一方面,杜婉词出嫁后,爹爹便要离开京城了,阿翁阿婆年事已高,若是出了什么事,二老身体怕是都受不住,更别说主事了。
和慕俞早日成亲,确实要稳妥一些,可是,可是,明明是商量如何防备仇敌,在慕俞口中说来,竟有循循诱拐别家小娘子的感觉。
一想到成亲,大红盖头,凤冠霞帔,杜恒言竟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慕,慕俞,此事,你,你该请冰人上门说的!”
杜恒言话音刚落,外间传来瓷碗的碎裂声,慕俞和杜恒言一时奇怪,两两对望了一眼,一个羞,一个恼,忙又别开了眼。
杜恒言忙迈步子朝外走,一边道:“我出去看看。”
掀了细棉布帘子,外头的大堂里,柏郎中正在给来看病的小儿把脉,药徒拿着扫帚在扫着刚刚掉在地上的碎瓷片儿。
杜恒言见没出什么事儿,又转了回去。
却不知马行街北边的街道上,陈鹤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背上背着一个医箧,九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也要出嫁了。
陈鹤正脚步慌乱地走着,面前忽地拦了一个人,四月的天,手中拿了一把十一档的紫檀木扇子,“陈太医,既是如此清闲,不如随我走一趟,替小王我把把平安脉?”
来人却是耶律扎颜。
陈鹤拱手道:“见过郡王爷,下官乃太医局较为低端的太医,若是郡王爷要把平安脉,不若递折子另请高明!”
陈鹤知道林承彦的千年人参与冰山雪莲是从耶律蒙德手里求过来的,此回耶律扎颜找到他,定然是与恒言有关。
是以,陈鹤拒绝的十分果决,“下官尚有事在身,不能陪郡王爷多叙,还望郡王爷海涵!”
说着,便准备绕开耶律扎颜,去太医局。
耶律扎颜正待追上,忽地背后传来温赫冷漠的声音:“郡王,王爷请您回驿站。”
耶律扎颜心上一激灵,干笑着回身,“温伯,你怎么来了?”
温赫淡道:“郡王一出驿站,王爷便唤您,是以,郡王前脚刚走,卑职后脚便跟上了,只是郡王走的急,没听到卑职的声音。”
这是明着说,王叔派人跟踪他出来。
耶律扎颜不死心地朝前面的柏郎中药铺看了一眼,早知道刚才就不拦住陈鹤,往前头去直接问杜恒言了。
从阿沂被送回国,他便发觉王叔有些奇怪,之前模糊知道王叔对杜家颇为关注,可是这回林承彦打着杜恒言的名号便拿走了要上贡给赵国皇帝的千年人参与冰山雪莲,而且,还只是为了救一个小女使!
耶律扎颜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温赫见耶律扎颜十分沮丧地站着,就是不迈步子,微微提了声调道:“郡王爷,王爷还在驿站等着呢!”
耶律扎颜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温伯,你就和我透一句实话吧,为什么王叔对杜家的那位小娘子那般关照,简直有求必应




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分卷阅读106
啊,千年人参和冰山的雪莲啊,我和阿沂都没尝过一口啊,王叔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扔给了赵国的一个小女使。”
温赫平淡地道:“郡王,这不是您的事,您若插手过多,王爷怕是过两日也会送您回国。”
在赵国可以轻轻闲闲地研究一些杂物的耶律扎颜,顿时便捂住了嘴,“温伯,您一定要帮我同王叔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赫冷崩的面上,不可察地露出一丝笑意,催道:“郡王,走吧,王爷等着呢,有什么话,您同他说,卑职遵命行事。”
耶律扎颜无可奈何地点头。
看来王叔铁了心要娶一位赵国女子回国了。
第73第
都亭驿中,耶律蒙德刚练了一场武,大汗淋漓,见到温赫带着耶律扎颜回来,淡道:“可查出什么来没有?”
耶律扎颜面上讪讪的,上前两步道:“叔父,您又不说,侄儿我心里好奇,便按捺不住去看看,那两样东西可是进贡给赵国皇帝的,您就听了林承彦一句话,便给了出去,侄儿实在好奇。”
耶律蒙德稳坐如山地端了一盏茶,慢慢地喝着,额上,脸上,汗流如注,看的有几人吓人。
耶律扎颜知道,叔父心情不虞的时候,便会这般练一场武,整个人像浸了水一样。
耶律扎颜想到平日里林承彦提起未婚的妻子,眼眸中那种璀璨与生动,忍不住道:“叔父,您,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耶律蒙德眉头微皱,看着耶律扎颜吞吞吐吐的模样,喝道:“有话快说,磨磨蹭蹭的像什么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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