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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疏
杜太初、杜呈砚,没有一人应声,默色无声地进了宅院,徒留惊愕的昭城郡主和杜婉词呆愣在府门口。
赵萱儿暗暗捏紧了锦帕,才用凤仙花涂好的指甲,戳红了手心,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住了杜恒言的小身影。
她防贼千日,终究还是让贼的女儿进了杜家的大门。
“娘,爹爹怎么不抱婉儿?”杜婉词仰着小脸,十分不解地看着她娘亲。
赵萱儿揽过来女儿,轻轻笑道:“婉婉,爹爹接了你姑母府上的妹妹回来,颇为劳累,我们回肃王府看外祖母可好?”他们想把这个贱人的孩子接过来,可是作为杜家的原配夫人,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元氏牵着阿言的手,道:“阿言这些日子先和阿婆一起住嘉熙堂可好。”
杜恒言点头,轻声道:“阿言听阿婆的!”
“哎!”元氏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侧首抹着眼睛。这孩子总算开口说话了,一路上这孩子只言片语都没有,刚才让她喊赵萱儿,她也以为她不会开口。
她一度以为,这孩子以后怕是开不了口了。
杜恒言回身望了眼身后





秀才府邸的恶娇娘 分卷阅读17
的杜家母女,娘,我见到她们了。杜恒言摸了摸小鱼荷包里的那枚喜鹊登梅的银簪子,那是她在娘入棺前取下来的,她将她的小凤鞋放在了棺木里。
赵萱儿一去王府四五日都没有回府,府中的女使、仆妇开始三三两两地说起了闲话。
“你说少夫人哪一日才会回来?”问的是嘉熙堂管花草的闫婆子,她的儿子娶了元氏身边的凌妈妈的女儿,是以在嘉熙堂中一向什么都敢说。
另一个压低了声音,道:“我看回来自是会回来的,京城里头,谁不知道少夫人对将军的情意,只是这回将军实是伤了少夫人的心,少夫人可是肃王府的郡主,被王爷和王妃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苦守空房多年,将军一回来便带回来一个庶女,啧啧啧!”
杜恒言躺在假山顶上,一片荷叶盖着脸,七月的太阳热辣辣的,这时候,她好像才觉得她是活物一般。
“哎,我听凌妈妈的意思,这新来的小娘子,似乎不是庶女!”说到这里,闫婆子左右看了看,低了音道:“是杜家当年童养媳的女儿,按顺序,这才是原配嫡女!那小娘子比咱府上的小娘子还大上几月呢!”
另一个婆子被唬的张大了嘴:“嚯嚯,好家伙,还有这么一出?”
闫婆子见对方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微微犹疑了一下,干脆放出了大招道:“你别不信,这小娘子全身素服,你知道为甚,她娘新丧!”
在对方蓦然捂住的嘴,放大的瞳孔里,闫婆子还是心虚地道:“可别传出去,这家可是少夫人当着的!”
那婆子木楞地点头,已经被这爆炸性的信息炸得回不了神,半天心里嘀咕了一句:“大户人家就是阴私事儿多!”
正说到这里,凌妈妈忽地带着新采买回来的小丫鬟紫依、紫云过来,问道:“可曾见过言小娘子?”
闫婆子撸着沾了草叶的袖子,笑道:“我们一直在这剪枝子,一只小猫都没看见,可是言小娘子不见了?”
凌妈妈点头,皱眉道:“嗯,老夫人急的在哭呢,你们也先放下手中的活,赶紧找找!”
假山上德杜恒言一阵头晕目眩,努力想应一声,竟发不出来声音,难道,心里忽地自嘲,难道她要成为卞京城第一个晒太阳晒死的小娘子?
杜恒言醒来的时候,元氏倚在床边,见她醒来,双手合十,口中一直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喂了杜恒言喝了些水,才抹了泪道:“言儿,林老相公说你聪慧不似寻常小娘子,容儿病了的时候,你一直照顾在跟前,今日,阿婆也不将你当稚儿看待,与你说两句剖心的话,你娘虽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可她在我跟前长大,与亲生的也无异,我既是将你从明月镇上带回京城,一定会给你一个家,你娘两为我杜家平白无故受了那许多冤屈,我一定会加倍偿还于你,你便是我杜家和婉词一般无二的小娘子,你可明白?”
阿言看着元氏,她其实并不欠她和她娘的,阿言举手环住了元氏的脖子,将脸贴在元氏布满泪痕的脸上,轻声道:“阿言明白,阿言长大后一定会孝顺阿婆!”
“孩子啊,你吓死阿婆了!”元氏搂着这孩子,哭得又一次哽咽。
杜太初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轻轻吁了口气,这么一块璞玉,他晚年除了养鸟,还可以教娃娃。
赵萱儿带着女儿在盂兰节前夕回了府。盂兰节要祭祖,赵萱儿不准备和杜呈砚和离,自是要回来准备祭祀,否则便是妇德有缺。
杜太初在嘉熙堂的小佛堂里,给杜秋容专门设置了一个牌位,让杜恒言祭拜。一早,杜太初便带着阿言去街上买转明菜花,花油饼,杜呈砚这一日去了道者院为阵亡的军士们上坟。
杜太初听着阿言背完了两首唐诗,摸着胡须道:“今个你要跟着阿婆给你娘念经文,就到这里吧!”
杜恒言了书放进书袋,问阿翁道:“阿翁,慕俞可有信寄过来?”
杜家老爷手一抖,咳了一声道:“阿言不提,阿翁倒忘记了,阿言等等,阿翁去拿!”心里不由暗骂,林老头倒是教的好孙儿,这般小就赖上他家孙女了。
杜恒言对着阿翁微微一吐舌头,他知道阿翁这是故意扣下了她和慕俞的信。
门外的杜婉词看着杜恒言对阿翁作鬼脸,微微失了神,即便这个女孩儿来路不明,可是阿翁和阿婆却将她捧在心口,她由娘亲请来的女先生教,杜恒言跟着阿翁学。
娘亲说阿翁不过是乡野的乡绅,比不得朱先生出生世家,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可是幼儿启蒙,哪用的着才女来教呢!
杜婉词失神的当儿,揣着信从里间出来的杜家阿翁,正看到另一个孙女一眨不眨地看着阿言,笑道:“婉婉也过来了啊,阿翁刚让厨房备了绿豆糕,婉婉陪阿言玩一会可好?”
杜婉词敛裾行礼道:“娘让婉婉来找阿婆,问姑母的祭礼是公中准备,还是阿婆另准备?”
杜太初淡淡看了一眼这个低着头传话的孙女儿,道:“你阿婆已经备好了!”
杜婉词笑道:“那婉婉回去告诉娘亲,娘亲那儿也备了绿豆糕,婉婉一会让翠微端来也与阿言和阿翁尝尝。”
杜太初点点头。
望着杜婉词的背影,杜恒言耸耸肩,为何人家的四五岁小娃儿都是正常要糖撒泼打滚的小娃儿,为何她接触的小娃儿,都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慕俞还会动耳神功,沮丧地说律典里的好多字不识,杜家的这位小娘子,貌似没有死穴。
她不知道杜呈砚是如何和赵萱儿说的,最后赵萱儿同意将她记在名下,充当嫡女,只是名字记在了杜婉词后头,在家中两人互唤名字。
嫡女、庶女,杜恒言并无感觉,她本就不是这家的女儿,娘生前没有说他爹是谁,在杜恒言眼里,只是将杜呈砚当伯伯看待,记在族谱上以后,她称呼杜呈砚依旧为“伯伯”,称呼赵萱儿为“伯娘”。
第13第
盂兰节过后,天气越发炎热,皇上要去京郊避暑,杜呈砚作为殿前副都指挥,自是要陪同,赵萱儿也到恩旨,一同前去。
消息送到嘉熙堂的时候,元氏给正在写大字的阿言打着扇子,问道:“言儿,你想不想一同去?”
阿言头也不抬地道:“我在家中陪阿婆!”一边接着写她的大字。
她前世唯独字迹实是拿不出手,简直是一大耻辱,但凡她一亮字,都要汗颜,人家都说,见字如见人,她每每听到这句话,都想翻白眼。
这一世,杜恒言准备从自己还是娃娃时,努力练字以洗刷前世的屈辱。杜家阿翁拿出了许多名家的帖子让她选,问她喜欢哪一种,她选了一圈以后,挑中了前朝才女李茂芫的字,飘逸又不失大气的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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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书,颇能磨性子。
元氏见她写的认真,叹道:“言儿,阿婆知道你不喜欢去外头见那些权贵,可是你终究是要长在京城,以后进了书院,难道连一个女伴都没有吗?”
杜恒言有些莫名地抬头看着阿婆,她总觉得阿婆似乎话中有话,女伴去书院也可以交啊。
元氏见她一双眼睛清澈的能照进心窝里一般,揽着她道:“言儿,你初来京中,要在京中找到自己的女伴,让人家夫人、小娘子看见你、认识你,知道你是谁,什般模样性情,你可明白?”
元氏的眼睛里既有疼惜,又有坚决,近日便连她都听说,京中到处盛传砚儿薄情寡义,将外室女带到郡主跟前,郡主大度,不计前嫌反而将此女记在名下充当嫡女教养,奈何那小娘子的娘亲出身乡野,最是愚顽,与杜家真正德嫡女相比,简直是萤火与月光。
望着元氏的眼睛,那么一瞬,杜恒言忽然想起来她在杜家的身份,阿婆是怕她躲在深闺中,会让外面的那些流言越传越真。
她才五岁,阿婆竟然已经在为她的名声经营。杜恒言忽然发觉古代小娘子的不易,她们一辈子都只能在一个圈子、一个地域里打转,不可能一处待着不喜欢,就换一处生活。
在封闭的小圈子里,名声对一个小娘子的重要性,似乎是关乎身家性命的。
杜恒言低了头,道:“阿婆,言儿不喜欢,言儿就喜欢待在家中读书识字。”她想起古装剧中那些在后宅中苦心谋得一份体面的姻缘,然后尽半生悍守正妻之位的女子,后脊背便一阵发寒。
历史的河流那般宽广深厚,而留给她们的就只有一块娟帕,一首苦心孤诣的劝夫诗,一口胭脂井。
她也不准备嫁给贵族勋爵去做大家妇,这么些时日,她已想好,她作为赵国杜恒言的这辈子,一是为小小娘讨一个公道,二是自得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
她想的开,可是元氏听她一说完,就抱着她哭了起来,“言儿,阿婆年纪大了,护不得你一辈子啊!”
杜恒言见元氏又为她愁的哭,脑袋发木,牙一咬,点头道:“阿婆,言儿都听你的!言儿去!言儿一定交几个小女伴!”
元氏瞬息了泪,十分敏捷地吩咐凌妈妈道:“阿凌,你去库房挑两匹平罗,两匹蜀锦,前些日子亳州那边送来的纱,也拿出两匹给阿言做身十二幅的裙子。”
一点也没有了先前欲哭断肠的凄凉模样儿,杜恒言望着自己刚才临摹的字,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家阿婆竟然掌握了哭功这一必杀技。
凌妈妈笑道:“夫人真是心疼言小娘子,老奴这就去!”这一季的新衣裳,少夫人一早就备下了,言小娘子初来乍到,穿的还是先前在庐州的衣裳。
只是老夫人是疼言小娘子,这回单独给言小娘子做,不知道少夫人那边会不会不快,凌妈妈看了一眼其乐融融的祖孙两,还是出了院子去找绣娘。
荣延院里头,赵萱儿听着珍珠禀报元氏从自己的私房里出银子给杜恒言作了四五身新衣裳,晃了晃手中的茶盏,笑道:“既然娘希望阿言出风头,我们不妨全了娘的心意。”
这七月的天,一旁立着的翠湄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笑道:“那等贱皮子,主子也能容得下,真是菩萨心肠。”
赵萱儿抿了一口茶,淡道:“什么容得下容不下的,我说了不算,要看她自己的能耐!”说着,放下了茶盏,又道:“茶凉了,重新换杯吧!”
珍珠躬身下去沏茶。
***
小人的衣裳做的快些,元氏又吩咐几位绣娘熬夜赶工,不过三日功夫,便赶制出来五身衣裙,其中还有一身旋裙,这是以防骑马时穿的。
到了出门的那一日,元氏将着了云霏妆花缎织的直领半臂海棠单襦锦衣,另搭一条青烟紫绣八幅长裙的言儿送到门口,便见着一身锦衣华服珠盖宝翠的赵萱儿正牵着着了十幅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的婉婉站在马车边上,笑吟吟地等着她们。
杜恒言刚低头行礼,便瞧见风吹过时,杜婉词那一条小裙子上翻过的多种颜色的蝴蝶在翻飞,原来这每一褶竟有一种不同的颜色,不展开时,是粉色,一展开墨绿、月白、鹅蛋、深兰、妃色、芙蓉、烟罗紫、石榴红竟看得人眼花缭乱。
赵萱儿道:“娘,言儿跟着我们,外头日头大,你快回屋歇着吧!”
元氏点头,给言儿整了整衣裳,柔声道:“言儿,你头一回出门,跟着婉婉和伯娘便是!”
赵氏笑道:“娘放心,息妇定会看好言儿的!”说着,上来牵杜恒言的手。
元氏看着马车走远,才对身边的凌妈妈道:“也不知道阿言一个人在外,会不会怕,夜里能不能睡着。”
凌妈妈笑道:“言小娘子自来聪慧,不似一般小娘子,夫人放心才是!”
元氏看着渐渐不见影子的马车,心里一阵轻叹:阿婆护不了你一辈子啊,阿婆只能在还能说话的时候,让我们言儿走的更高更远。
马车上的杜恒言趴在车窗上,直到看不见杜家的大门,才规规矩矩地坐好,这才发现她是一人坐在一边的,杜婉词挨着她娘亲,正絮絮叨叨地和她娘说想念王府的阿婆。
“娘,这一回阿婆见到婉婉,会发现婉婉又长高了,识得字也越多了!”
赵萱儿抚着女儿头上的珠冠,笑道:“是,是,我们婉婉又聪明又伶俐,还能帮娘亲磨墨了!”
母女二人一言一语,杜恒言完全插不上话,好像她只是马车上的一个绣杌子,不是个活物。
杜恒言明白,赵萱儿这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要不冷不热地晾着她,若是自己真是五岁,这么一两回,估摸她也不愿意再跟着出门了。杜恒言对赵氏母女,因着娘亲的事心有芥蒂,干脆就自己靠着车壁睡觉。
赵萱儿淡淡看了杜恒言一眼,道:“言儿,大家小娘子该嘉言懿行,岂可这般懒散?”
杜恒言起身,“娘说,阿言累了就要睡觉,饿了就要吃饭,阿言不知道何处惹得伯娘不悦,还恳请伯娘回府细细指教。”
赵萱儿眸中忽地升了一股冷意,朦朦胧胧的,像冰雾一般,望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小娘子,淡道:“言儿惫赖了!”
杜婉词拉着赵氏的手,撅嘴道:“娘亲莫气,婉婉给娘摸摸心口!”说着不悦地瞥了一言杜恒言。
杜恒言默默地琢磨着,赵氏母女这般等不及地视她为眼中钉,怪道阿婆那般急迫地让她赶紧交小女伴,这是希望自己早日融入京中的贵女圈子,好拉帮结派啊!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到了皇家的避暑山庄,仆妇抱了杜恒言下来,杜呈砚已经候在门口,见到杜家人,一手抱起了婉婉,一手抱起了阿言。
才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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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便听到后面有一个小郎君道:“杜将军,你家何时多了一个小娘子?”
杜恒言回眸,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儿,着了一身朱袍,罗袜黑靴,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身后还跟着一个脸团团的小娃儿,约莫也才七八岁,目不斜视,一张小脸冷崩崩的。
杜呈砚还未出声,一边的杜婉词道:“啊,皇哥哥,宪哥哥!”
杜呈砚皱眉道:“小女无状,大皇子赎罪!”
赵元益道:“无事无事,将军或不知,我和婉婉妹妹常一处玩闹,只是不知,将军家中,怎地多了一个小娘子?”
说着赵元益好奇地打量着杜恒言。
杜呈砚道:“阿言一直养在庐州,是以大皇子不曾见过,阿言,这是大皇子,这是张相府上的小衙内。”
杜恒言看了一眼两小娃,发现张相府上的小衙内,似乎有点孤僻,冷冷的,心里暗暗比较,嗯,没有林家小衙内讨喜。
大皇子道:“杜将军,前头刚宫人发现了一群上等的锦鳞,两位妹妹要不要一起去前头湖里看看!”
杜婉词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张宪,拍着手道:“要,要,爹爹,婉婉要去看鱼。”
后头的赵萱儿道:“既是婉婉想去,那就劳烦益儿和阿宪带着婉婉一起吧!”
杜呈砚问阿言道:“言儿要不要一起?”
杜恒言对看鱼也没兴趣,不过看到赵萱儿笑着看她的那张脸,忽地出声笑道:“阿言想跟着婉婉!”终日在家多么无趣,跟着一群小娃儿寻寻乐子也好啊!
杜呈砚只当她往日守在府里,寂寞的的很,将言儿放了下来,笑道:“也好,去吧!”
杜婉词看了一眼娘,见娘笑着对她点头,轻轻咬了一下唇,又对着阿言仰着笑脸道:“阿言,我们走吧!”
杜呈砚没有接到女儿回屋,自在屋里喝着凉茶,看着兵书,然而没过两刻钟,忽地一仆妇过来喊道:“官人,官人,不好了,言小娘子将大皇子推到池里去了,贵妃娘娘吓得晕倒了!”
第14第
当今的沈贵妃是太宗时期枢密副使沈顺宜的孙女,沈顺宜是赵国的开国功臣,在太`祖尚在潜邸时期,便任其为从事,掌管财政,后一度掌管赵国财政事务三十余年。
沈贵妃十四岁时被选侍在君王侧,一度是皇后的热门人选,然而皇上宠幸平民出身的刘修仪,沈贵妃一直颇受冷落,直到七年前生下了大皇子,才得到皇上的怜爱。
大皇子无疑是沉浮于后宫多年的沈贵妃的命根子。
是以,当杜恒言被杜婉词指责“你竟敢推大皇子入池里”的时候,边上正在呼救的张宪心口一跳。
是怎么样的仇恨,竟然让向来温婉知礼的杜家小娘子要置这个姊妹于死地?
杜恒言看着水里扑腾的大皇子,急的额上出汗,刚才大皇子嫌弃四周的宫人守着碍事,把他们远远地打发走了,眼看着大皇子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再灌几口水,怕是就要沉下去了。
他若出事了,今个她们几个,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杜恒言咬一咬牙,准备跳下去,却不防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一个纵身跃入了水中。
“宪哥哥,宪哥哥!”杜婉词扶着栏杆,急的直掉眼泪。
竟是一直冷着一张小脸的张宪。
“快,快!”
那边的宫人终于跑了过来,一个接着一个下饺子般往水池里跳,一时水花四溅,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在救谁。
“大皇子,大皇子!”
“还有宪哥哥,还有宪哥哥!”杜婉词眼尖见大皇子被宫人抱住,张宪还在水里头游着,急的哭喊道。
等两个小娃浑身湿透地被抱上岸,杜婉词忙跑过去,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般,“益哥哥,宪哥哥,你们有没有事?”又指着杜恒言道:“阿言,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推益哥哥入水?”
张宪吐了一口水,眉目不动地道:“婉婉,谋害皇子,要株连九族!”
不过也才八岁的小娃儿,眼里的清明让杜恒言一时怔住。
叫嚷着的杜婉词忽地失了声,眼里泛了泪,委屈地嘟囔道:“我情急看错了!”刚才看见大皇子喂鱼喂的太兴奋,竟然一不小心栽了下去,她第一反应就是,阿言离大皇子最近!
“益儿,益儿!”沈贵妃踉踉跄跄跑过来的时候,大皇子已经坐了起来,见到母妃过来,唤了一声:“母妃,孩儿无事!”
沈贵妃连忙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小胸脯,确认无事后,嘴里念叨着“好,好!”眼睛一翻,竟然晕厥过去了。
“贵妃晕厥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
杜恒言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竟然是这等时候,听着前头的张宪十分镇定地叙说着事情的过程,暗暗点头,毫无偏颇,看来林老相公后头的这位张相,家风清正。
皇上垂眼觑了一眼四个小娃儿,道:“既是益儿自己不小心栽入了水中,此事便与杜家两位小娘子无涉,倒是张相养了个好儿子,进退有度,遇事沉着,实有乃父之风!”
张相立即出列叩谢道:“此乃臣子份内之事,当不得陛下嘉奖!”
皇上轻轻摆了摆手,“张相莫谦,传旨,赏张宪金二十两!”
“谢主隆恩!”张宪以头抵地,行叩拜之礼。
此时杜呈砚出位道:“陛下,臣女伴大皇子身侧,未能护主,臣请陛下赐罪!”
杜婉词急道:“爹爹!”
杜呈砚身形不动,恭谨地坚持请罪。
皇上摸了摸面前的一串玉珠,不辨喜怒地道:“杜卿乃一代将才,护我赵国山河,可惜膝下竟无男儿可承袭将业!”
殿中众大臣一时不知道圣上这话是何意,明明是请罪,怎地说到杜呈砚的子嗣上头了。
杜呈砚回道:“臣……”竟不知如何回应,陛下这是对婉婉诬赖言儿不满,要敲打她娘了。
杜恒言在一旁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宪,默默地想起来有神通之誉的慕俞,暗暗揣测,难道宰相府上的小衙内们都是神童不成?
等杜呈砚领着俩个女儿出来,一路上无话,直往自个的住处走,赵萱儿已经守在小院子内,见到他回来,急行两步唤道:“婉婉,婉婉!”
杜呈砚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杜恒言拉了拉他的袖子,“伯父,阿言想吃桃子,伯父带阿言找桃子吃吧!”
杜呈砚轻轻吁了口气,点头道:“好!”
赵萱儿喊道:“砚郎,外头日头大,我备了凉茶和冰过的荔枝。”
杜呈砚身形微顿,还是牵着言儿,没有回头,走了。
赵萱儿牵着女儿的手,站在门外,看向那渐走渐远的一大一小的背影,蓦地心上泛起了一层悲凉,她能阻住这个男人的脚步,也挡不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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