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谓我骚浪贱_御书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宿欢
果不其然,祝家没管。
祝家不仅没管,还比她预料的还要心狠凉薄些,甚于仅仅对外说是染上了风寒,同窗送来的请帖曲宴皆被回绝,却又不加以解释,连外界传着流言说他与某家姑娘私奔了,祝家也置之不理,如同他压根就不姓祝似的。
天知晓近来他的名声究竟成了甚模样,“寡廉鲜耻”、“极肖其母”、“惺惺作态”、“生来卑剑”,难听到连宿欢都啧啧不已。
总归是她造的孽,不能真去逼死祝长安啊。
得嘞,该护着的还是得护。
宿欢头疼的揉了下眉心,去自家绸缎铺裁了几尺月白色素缎,将其撂给裁缝,又吩咐她该怎样缝制、尺寸多少、绣甚花纹、配色几何,终了说毕,烦的真恨不得回去在祝长安身上讨回本来。
为他备下礼后,宿欢还有堆在案上的众多公务等着她处理,忙的连午膳都没顾上。
待到晚间回了nei寝,便见祝长安倚在凭几上睡着了,分明是闲了一整日,却倦怠的连入眠了眉心都是蹙着的。
唤了他几声,宿欢见其不醒,方才察觉不对,抬手去探他额上的温度。
又病了。
先前请过大夫来便说是积郁成疾,如今这再发热是因着甚,她还能不清楚
略有些恼了的宿欢便乍然踹向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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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谓我骚浪贱_御书屋 分卷阅读13章节
世人谓我骚浪贱御书屋 作者: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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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见他身子不稳摔在地上,吃痛醒来,再撑起身子茫然的看向自个儿,她却禁不住凉了语气,“呦,让你跪着迎我回来,怎么着这倒比我还累些不成”
祝长安愣怔着,仍旧没回过神来,昏昏沉沉的启唇要说话,却又咳了起来,直俯下身咳的浑身发颤,却连咳声都是虚软无力的。
“真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她冷嗤一声,又踹他一脚,“滚出去。”
“家主……”祝长安哑着声音唤她,继而又勉力跪好,苍白修长的手指揪住她的裙摆,好歹稳住了身子,“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心烦的抬手再去摸他额上温度,宿欢径直将他扯起来,便拖着他往外走。
“家、咳咳……家主,慢一点,走慢一点。”踉踉跄跄的被宿欢扯着胳膊,祝长安几度磕跘都让她给扶住了。受到屋外凉风,他禁不住再度咳起来,头晕目眩的如踩棉上,“我……咳、咳咳咳……慢一点……咳……”
身子一软,若非宿欢揽住他,他怕是得狠狠摔在地上。苍白着面色扶着宿欢,他几近晕过去,急促的喘息着,心慌难耐,“等、等我缓一下,求你让我,让我停几步。”
宿欢便默不作声的扶着他,也不多说。
“家主要带我去哪儿”祝长安好受些许,便困惑又不解的看着宿欢,话语间或低咳几声,“天都暗了,不若下次再去”
可随即,宿欢便又扯着他往前走。
几近折腾,方才到了地方。
这是宿府后门,出去便是某处繁荣街道。而正对面,恰是一家茶馆。此刻还未宵禁,那里也还有着三两桌客人,甚于不需开门,便可听到那些人在说甚。
“要我说啊,这南国第一才子的名声,真是糟践了。”
“是啊,怎么就让那么个卑劣之人得了这名声呢。”
“嗤,谁晓得他是不是凭借着那皮相,从哪个夫人那儿哄过来的呢。”
原本便在那些人说话时隐隐发颤的身子忽而脱力,瘫软在宿欢身上,心口闷痛欲裂,又促又乱的喘息着。
门外话音未断。
“那种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能有几个干净故作清高罢了。”
“祝长安也是个不要脸皮的,竟然勾搭人家小姑娘私奔!听讲啊,连孩子都有了呢!”
“嚯!这哪里是不要脸皮,分明是脸皮太好了啊!”
他们笑声戏谑,而门nei的祝长安却是捂着心口面色惨白。他去推宿欢,颤着声音,“他们凭甚这么说我我清清白白无愧于心,这名声、这名声也不是我偷来抢来的,他们凭甚!松开我,我去和他们理论。”
“这是宿家,你要从这道门出去”
宿欢一句话,便让祝长安再度失了气力。他霎那便红了眼圈,哀求又期盼的去问宿欢,“祝、祝家呢我都被说成这样了,我爹他都不管吗还是有哪个刻意抹黑我,前段时日宋郎君还……”
“呦,您多大本事,让人家嫡公子抹黑您啊。”
宿欢说,“乖,还有我呢。”
被打断了话音,祝长安却倏然往墙上撞去。
“日你娘!”宿欢险险把他扯回来,一时不查说了脏话。她冷着脸压制住祝长安,扣着他的胳膊将他压在门后,也不顾他力度微弱的挣扎,只讥嘲道,“你他娘的命这么剑别人辱骂几句都要以死来证清白那我日日在床榻上折腾得你死去活来,怎么也不见你再想死了”
祝长安浑身发颤,发丝散乱下来沾了满面的泪,狼狈到不行的模样。他听着门外人的话语,又被宿欢这么说了一通,心底委屈和绝望凝滞,让他崩溃的呜咽着,“别说了,别说那些啊……”
“祝家是将你丢弃了,任由旁人辱没你也只当做看不见,你如今还待怎样”宿欢到底还是不愿把他逼疯了,知晓少年重名声,又好面子,便转而去说,“难不成等到往后你出息了,再去侍候你那个名不符实的老子娘”
“那我……那我还能怎样……”他挣扎略弱,将额头抵在门上,语气无助,“我得孝顺,得敬重他们,他们养我……”
“谁与你说的这些”
倏地被宿欢打断了话音,他乍然顿住,呆呆的任由眼泪往下掉。过了半晌,方才哑着声音,失神的回答她,“……姨娘和我说的,她常与我说这些,让我莫要和兄长争,让我要知晓报恩,让我……”
“蠢货。”宿欢听得气笑了,“你娘有病,你也有我日你娘的这是怎么教儿子的这他娘圣人也做不到啊,你老子怎么对待你你自个儿不清楚脑子有病啊,还对他们好”
“不是的……”祝长安固执的去辩解,“世间百善孝为先,我这么做是……”
“那都是错的。”再度拦下他说的话后,宿欢扯过他揽入怀中,身量较于他虽矮上些许,比之其他姑娘却是极为高挑了。她轻轻吻去祝长安面颊上的泪珠,再将失声的他轻轻拥住,低叹一下,在他耳畔又轻又缓柔柔道,“长安,那是错的啊,哪里有人那样良善呢任由旁人欺辱以待而默默忍受那不对,长安,那是错的。”
祝长安颤了下鸦睫,无助的下意识埋首在她颈窝里,抬手紧紧拥住她,哑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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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茫然,“……错的”
“对,错的。”宿欢再度重复了一遍,继而轻轻的去抚他的脊背,着实可怜他,“没有人会那样的,长安,你并不需要让自己委曲求全,去忍受他们。”
“可我是祝家子啊……”
“你可曾享过祝家的半点儿殊荣又因着祝家庶子的身份得了多少人的轻视”反问着他,宿欢又缓下语气,道,“长安,你所得的一切,都是你自个儿的啊,与祝家有何关系。”
“姨娘她……她让我孝敬爹……”
“所以她只是个姨娘。”讥嘲了一句,她又问祝长安,“那你是愿意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姨娘是……错的”
“是错的。”再度肯定后,她道,“长安,我不会丢弃你的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可好”
祝长安不自禁揪紧了她的衣衫,“……骗我……分明……是骗我的……”
“长安乖,你要相信我。”宿欢扶住他渐渐软下的身子,轻吻他的耳廓,“若你听话,我又怎舍得不要你”
轻唔了一声,祝长安意识模糊的任由宿欢摆布,低低软软的应了,“……长安……听话……听家主的话……”
宿欢再去探他额上温度,这下心底恼火消了大半,便也有耐心去哄他,“待会儿乖乖喝药,嗯”
“……嗯。”他又拥紧了些宿欢,疲倦的阖上眸子,说话间字词含糊,“长安……都听家主的,家主别丢掉我……长安会乖……”
将他打横抱起来,宿欢快步往nei寝走去,却不由得想
这仅仅几日,他却是轻了许多啊。
…………
这回退热倒是并未有上次那般折腾,用药后发过汗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紧紧揪着宿欢的袖口不愿意松开,脆弱可怜的彷如秋日里瓦上那单薄苍白的霜,轻轻一触便消散了。
清早儿醒过来,更是黯淡着眸子呆呆坐在窗畔,也没了以往那从容淡定的模样。
“长安。”
忽听宿欢唤他,祝长安回过神来转眸去看她,随即低下眼睫,温顺的应,“嗯。”
“怎么无睛打采的”宿欢向来不喜着妆,可今个却多多少少要抹些胭脂的。她过去便俯身低首吻住了祝长安,任由甜腻的胭脂在二人唇舌间融开。终了,她笑问他,“甜不甜”
祝长安红了耳畔,声音也轻轻低低的,“甜……”
忍笑舔去他唇上沾到的胭脂,宿欢打量着他身上那清雅绝尘的长袍,继而又去抚他清隽的眉眼,在他眉心又轻啄一下,“南国才子可不能颓啊,届时宴上被人看见,或又猜你是否被妖睛吸了睛气去。”
这话下之意惹得祝长安不禁笑,他眸底略微含着羞,却也是暖融融的,柔和又温软的笑意在那双眼眸里散开来,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目光。
“乖,无碍的,还有我呢。”宿欢这时尚且疼他,情话便也一句一句的撩,那凉薄的眸子里好似真有情似的,爱怜疼惜的看着祝长安,道,“你将将退热,病还未愈呢,莫要想那么多,再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祝长安耳根泛红,“我知晓的。”
…………
本朝君王年已半百,子嗣众多,偏生身体硬朗,又早早的将东宫嫡子立为太子,让余下等人便是想起歪心思,也百无办法。
而昌平公主便是南帝的嫡长公主,自幼便是千娇万惯着的,即便等到虞后诞下太子,也不曾少了她半点儿圣眷。
可皇家总归是重颜面的,昌平哪怕再无法无天,名声也是不容瑕疵的。因此,世人眼里那个端庄孝顺的公主殿下,压根就是个傲娇的磨人性子,虽知晓宫里众多污秽,却也干干净净、心思纯良。
这般,宿欢与她的关系也该不错。
她是挺喜欢那个聪慧而不失初心的傻姑娘的。
南国四大家,宿、孟、祝、温。
宿家是从太祖那时便跟着打天下的,当年的宿家主身为谋臣,自然懂得明哲保身,在当时那众多臣民皆是不过三代必灭门的暴虐执政下,为宿家争下了数百年安好,延续至今,愈发权重。jy
当朝宰相,便是她的亲小叔。而朝堂上又有多少宿家的人、宿家权势几何,说出来那着实是惹人惊心的。
若宿家为文,孟家便是为武。
因着当年与宿家交好,又受南国太祖敬重,虽夺去兵权,却也并未赶尽杀绝。而后太祖病逝,边疆进犯,更是当时年已古稀的孟老爷子带兵作战,将其大败。虽班师回朝后不过一年便仙逝了,亦给孟家带去了百年福荫。
祝家则是后来居上,虽不比宿家这般深根固柢,亦是年久日深,家族甚大了。祝家经商,由商入朝,与其讲才识过人,倒不如说以财买官,硬生生堆的当今给了官职,每年收着银两倒也乐意。
偏生祝家还爱故作清高,却半个有才华的人都寻不出。
唔,祝长安算一个。
温家在这四家里着实是清流了。
为甚
只因啊,这温家乃是外戚。
太后本为医女,被先皇强娶进了宫里知晓命该如此,便也不加以抵触,趋利避害的步步高升,终了宠冠后宫,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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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儿子成了皇帝。
如此一来,温家也被提携了起来。
可温家一百多余的人口,皆是学医的啊,又一脉相承的温吞性子,让人着实……无话好说。
除却这四大家族外,南国里的世家名族可谓是多不胜数,而京外的洛阳许家、江南苏家、陇西莫家、琅琊裴家等诸多世家,难以一一述明。
再转回来说。
宿欢自幼是与孟家有婚约的,可那厮傲气,看不上她,自个儿一纸文书请命去了边疆,至今倒有两三年也不曾回京了。
当年她娘早逝,她爹悲恸过度,乍然病了后便也丢下她去了。堂叔亲伯皆是觊觎着那个家主的位置,对年仅十二的她几度下了狠手。
若非她凭借着身份硬压着宿家族老将她送上家主的位置,在收拢了她爹的余部后,再狠心把几个闹腾的族人都处置了,她怕是要被那些人糊弄得不明所以,继而将家主之位拱手送上罢。
…………
涂丹饰碧的马车里,宿欢轻轻挑开一角锦帘,看着窗外喧嚣的尘世,眉眼淡淡。她容貌并非绝色,也难称美人,即便有了那通身气度,也不过让旁人夸赞一声清秀罢了。
可偏偏她有双极为好看的眼眸,明净如池、姣好似月,柔柔和和的,一贯含着笑,却偏生眸色浅淡。那墨灰色的眸子啊,凉薄的很,却在笑起来的时候状若弯月,细细碎碎的星光洒在眸底,仿若添了些许暖意。便是这点儿不甚明媚的暖意,却在染上那清冷的眸子里时,惑人至极。
宿欢:哦豁!
她此刻懒懒散散的看着窗外的街景,间或漫不经心的用目光扫过路上容貌尚且可以的郎君、姑娘,眸色凉薄。
昨晚折腾成那样,让她此刻难免有些困倦。秀秀气气的抬袖掩了个呵欠,宿欢用绣帕沾去眼角的泪点儿,搁下车帘,阖眸用手背抵住了脑袋,慵慵懒懒的吩咐窗外跟随的阿妧道,“待会儿将要到公主府门外了,再喊我醒来。”
“是,您安心休憩片刻罢。”
阿妧轻轻软软的声音传来,含着江南女子一贯的吴侬软语,虽说的是京话,可那曲折娇腻的腔调却是掩不去的。
马车轱辘吱吱呀呀,碾过南国平坦宽阔的青石板街道,让宿欢在nei里昏昏欲睡。
早便在出门时她就将邀贴给了祝长安,再重备了辆车马送他去赴宴。因此,她此刻是一个人待在车厢里的,又无美人相伴,难免无聊。
可细细想着琐事,她竟到了府门外也不曾睡着。困倦的眯着眼睛掀开锦帘,她看着那镶嵌着金钉的朱门,问那前来迎她的宫婢,“昌平人呢还在与今上闹脾气”
“可不是,就盼着您来哄她呢。”那宫婢是个美人坯子,此刻弯着眉眼笑吟吟的模样,语气轻快,也是含着笑的,“您啊,不晓得殿下被罚禁闭的这些天,念叨了您多少次。”
“偷溜出京都,今上只罚她面壁思过一月,我看啊,还轻了呢。”宿欢也禁不住笑,向来凉薄的眉眼也添了几分切切实实的暖意,唇角轻扬,“这会儿曲宴未开,快些领我去寻她。”
那宫婢听言,便自阿妧掀开的车帘里递上手去,待宿欢搭住,便扶着她下了马车,笑道,“来来来,若是怠慢了半刻,殿下怕是要罚奴婢呦。”
“好个巧嘴儿的婢子,还拿话挤兑我。”宿欢低笑,站定后佯怒推了她一下,随即却又笑开,“别贫了,今个你主子还有的烦呢。”
“殿下啊,最不爱装那些懂事儿的模样,偏偏今日是殿下的生辰宴,除却那些重臣家眷,还有各家的轻俊子,可让她生了许久的闷气。”那婢子领着宿欢往宫门里走,阿妧便撑开绸伞,为宿欢遮着清早儿的娇阳。
临进了正门,便见nei里停着一顶轿子。绸缎为顶、楠木作竿,一贯的奢靡样子,是昌平喜欢的。
“难得你家殿下有心,知晓她这府邸有多大,还记着用软轿来接我。”又轻拍了一下那宫婢雪白的手背,宿欢松开她,从被掀起的轿帘下进了轿子里,朝她笑道,“梅香啊,这可别是你同她说的罢她那个心粗的,怎会想到这些”
“哪能呢,您可别这么说殿下。她对您啊,不晓得有多细心呢。”那被唤作梅香的宫婢乃是昌平的贴身侍婢,因着是一处长大的,在昌平面前也颇为得脸。她此刻言笑晏晏的,语气促狭,“上回陛下来了,还提到过您,好生不快的呢。”
“啊呀呀,那我可得罪人了。”顺着她的话调笑几句后,宿欢方才让人搁下车帘,继而起轿,慢慢悠悠的往主院而去。
…………
本朝国姓为楚,而昌平作为嫡长公主,更是生来便被南帝亲自取了个“解忧”的闺名,岂止无上殊荣
楚昌平却不爱旁人这么唤她,也就是宿欢刻意逗她时唤那一两声,她倒也不在意。
两人是自幼的交情了,一枝青梅、花开并蒂。
与貌不惊人的宿欢相较,楚昌平的容貌却是极出色的。
眉若远山之黛、眸似秋水潋滟。遍体含香似雪肤,金钗入鬓衬凝酥。丹唇轻点胭脂色,颦蹙相宜作玉奴。
寻常时候她便总笑宿欢,“你也就那双含情目胜我半点儿了。”
不消多久,软轿便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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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谓我骚浪贱_御书屋 分卷阅读16章节
世人谓我骚浪贱御书屋 作者: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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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下了轿去,便随着梅香入了庭院。
她步履轻缓的进了nei寝里,却见那个容貌倾世的小娘子啊,正坐在镜前顾影自怜呢。微蹙着眉心,略带几丝愁绪。青丝未束、面上无妆,可却仍旧清丽绝尘,好似天上被罚下人间的谪仙似的,连去接近半点儿都是玷污不敬。
奢靡的nei寝里白玉覆墙、绸缎铺地,金丝楠的桌椅、翡翠石的屏风。几上是雕花细瓷的茶盏、窗畔是镂空纂刻的软榻,还有那镶金嵌银的各色物什,俗气至极却又不见半点儿铜臭的布置。
瞧瞧,这人十几年来的喜好啊,竟是从未变过,俗、俗、俗,仿若要将这儿堆成一座宝库似的。
“呦,坐在你那羊脂白玉雕刻貂蝉拜月又镂空千瓣莲花再镶嵌各色宝石还描金点翠并用千年小叶紫檀做就吉祥云纹包边的镜台前面作甚还嫌那东西不够俗,非要将自个儿那如花似玉的容貌也映进去”
“呸!”
宿欢话音落下,楚昌平便敛了那面上少女含愁的神情,又恼又嗔的去瞪她。
可美人便是美人,哪怕美目含怒,再说着不甚好听的话语时,那也是好看的,甚于她面颊上浮现的些许红晕,也动人心弦。
“宿欢!你自个儿倒是说说,这一个月,你来看过我几次是腿断了还是人残了,嗯”颇为不满的看着宿欢,楚昌平乜看过去,轻哼一声,道,“若不是这回我过生给你送了帖子,你怎么的,是不是又不来”
“哪里会啊。”宿欢不禁失笑,上前去揽她的肩,亲昵又随意的朝她抱怨,“你是不晓得我近来有多忙,从清早儿起来到晚间天都黑透了,险些染上风寒。”
“啊呀,怎的还差点儿病了”楚昌平顿时蹙眉,拉过她的手又怪罪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作甚要那般要强呢便凭借着你与我、与皇家的交情,也无人敢再为难你啊。真的是,非得争强好胜,将自个儿当作男儿郎去用。”
“好啦,晓得你心疼我。”她捏了下楚昌平白腻温软的柔荑,轻轻的笑,“无碍的,再熬过这几年,待宿家收拾好,朝堂上差不多也能太平了。”
“你啊你啊。”楚昌平无奈的瞧她,继而见其不听也未曾再多说,转而道,“待会儿曲宴便开了,我这还不晓得该着甚妆容、换甚衣裳。你来与我选选”
“这不是你身边嬷嬷早该备好的么”
“啊呀,她们选的我都不喜欢。”娇嗔一声,楚昌平起身拉着她去衣柜里看衣裳,“瞧瞧,你自个儿瞧瞧,这素淡的,如同我是农家女似的。还是那正红色才好看。”
宿欢听了不禁笑,随即又问她,“想嫁人了”
霎时,楚昌平的面颊便泛了红。她轻打一下宿欢,又羞又恼,那副少女含情的模样着实可人,“你个好不知羞的!猜着便猜着了,怎生还说出来呢!”
“那让我再猜猜,是哪家公子”宿欢笑着去躲,随即又在她期盼又羞涩的目光下连连道出了好些个轻俊子的名号,却皆未猜中。这般,宿欢不免困惑,“诶,这你知晓的郎君,我都说了啊,总不成……你喜欢的是我”
又是一阵拧掐笑闹,楚昌平方才轻咳着清了清嗓子,抿唇忍着笑,用那娇糯糯、软绵绵的声音轻轻低低的道,“我和你说了,你可别同旁人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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