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NPC想害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恶魔小丑
下一瞬,殷玄弋双目忽又缓缓而开,眼中红光才露出一些端倪,身形已拔地而起,起跃之间已消失在包裹祭坛的层层石瓣之中。
叶迟呈大字型躺在祭坛中间,他头顶堪堪擦着祭坛正中的石柱,而在他身旁,躺着双目大睁的黑袍男子。
遮面的宽大斗篷滑落在他脑后,黑袍男子整张脸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铭文的光晕里,一半是鬼一半连鬼都不如,只剩下苍白的骷髅架子。
三尸毒刹跪在他身侧,一点点帮他抚平衣服上细微的褶皱,做完这些,他握起黑袍男子一只形如枯柴的手腕,手腕上经脉凹凸不平,死气沉沉的趴在苍白的皮肤之下。
“师父,这里的魂魄太少太少,远不够引出缠在你魂魄中的鬼煞……”三尸毒刹伏下身,亲昵的用脸侧贴了贴那只枯柴般的手,轻声道,“新死的鬼魂无所依托,鬼煞最是喜欢。这满山的苗人平时受徒儿诸般恩惠,这般还与徒儿也并不为过……没有什么能与师父相提并论,你莫要怪徒儿。”
黑袍男子依然大张着空洞的眼睛,三尸毒刹直起身体,从袖中取出混元铃,手腕轻轻一抖,混元铃发出“叮铃”一声,再徐徐一抖,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像敲在心尖尖上,能使人不自觉的战栗。
聚集在祭坛上空的黑色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远处无端端吹来了细风,刮到身上如冰刃一般遍体生寒。
细风晃晃悠悠依附到祭坛正中的石柱之上,石柱上原本规律游弋的铭文像汲取了某种能量,不安分的抖动起来。
三尸毒刹一边摇铃,另一手的中指竖到唇边,唇角并眼角微微弯起:“嘘。”
石柱上的铭文仿佛是受了他的安抚,渐渐地不再乱颤,又开始规律的绕柱游弋。
三尸毒刹盘腿端坐,一手置于石柱,另一手依然一刻不停的驱使着混元铃,石柱上的铭文仿若活物般游过他的手指,在他指缝间嬉戏流连,接着从上往下列成一长条往黑袍男子身上游去。
它们从黑袍男子的头顶渐渐往全身蔓延,黑袍男子苍白的皮肤被铭文的光照的敞亮,那些铭文一开始只在他表皮上游动,随着三尸毒刹猛得一转铃音,铭文悉数没入了黑袍男子的体内。
铃音由徐转急,那些细风隐约中似乎有了朦胧的形态,虚空中浮出一张张生动的脸面,都是它们生前的模样。如果叶迟现在还醒着,就能看到有一张熟悉的小脸在他身体上方。
是苗人小姑娘小洛。
她在哭,却哭不出声音,也不会有眼泪。
她已经死了,等不及长大,也等不及真正明白自己所说的要嫁给叶迟,到底有什么意义。
急促的铃声一直在持续,小洛也随着众多无所依托的新死之魂汇入石柱,最终被拉扯被吞噬,再也找不回完整的形状。
四周似乎起了凄厉的惨叫,仔细一听,却又像是什么声音都不曾有过,只余下黑漆漆的寂静时光。
时间一丝一毫的流过,黑袍男子原本四平八稳躺在祭坛上的身体忽然弹跳了一下,他猛得张开嘴,早已腐朽的声带被撕扯出磨砂般的“呲呲”声。
三尸毒刹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去看,就见黑袍男子整个身体上下起伏,有东西在他干枯苍白的皮肤下厮杀了起来。
他再也不会有表情的脸部肌肤不断抽搐,像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表情,褪色的眼珠慢慢晕上雾气,逐渐变得湿润,如活过来一般。
“师父!”三尸毒刹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招魂的仪式极度耗心神,他脸上的血色也已经褪得干净,白得也宛如个死人一般。
“师父你忍一忍,很快、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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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铃声也断断续续的响着。
可是很快,他就觉出了不对劲。
他师父的魂魄感应正越来越弱。
三尸毒刹心下大骇,摇铃的手一顿,岔了一个音。这个音听在常人耳中无甚差别,却足以让本就不甘的厉鬼冤魂回过神来,而它们一旦回神,就不会再那么轻易的被制住。
连重阴之躯的紫苑御百鬼都会极度损耗身体,哪怕他与阴魂打了这许多年的交道,一个不当心,被反噬也只是寻常之事。
逆天而行,终究都要还回去的。
而另一边,“殷玄弋”冲破了石瓣的机关,九息御下,一道红光一闪即逝,祭坛之上已多了一个身影。
红瞳灼灼,半点不见波澜的注视着眼前空前混乱的景象……
第73章三尸毒刹(十二)
三尸毒刹(十二)
云亓的师父当年魂飞魄散而死,他以一魂一魄为代价才得以寻回些散魂,然散魂早就其他鬼怪蚕食而染煞,无法分离,云亓将它们一并封入他师父腐朽的肉身之中,此后终日再不离身侧。
而现下,他以生魂为祭,试图逼出那些纠缠在他师父魂魄中的鬼煞。
他要师父回来,就算用整个村落的苗人陪葬,于他不过都是旁物。
“殷玄弋”御剑落地,猩红的眼珠从鬼气森森的三尸毒刹身上扫过,不做停留,瞥向安于石柱底下的叶迟。
他五指一,叶迟的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渐渐浮空而起,三尸毒刹转眼看到,指尖弹出半透明的丝线,缠了过去。可不等触及,一团幽火无端燃起,那些丝线转瞬湮灭无形。
“殷玄弋”哼声道:“黄毛小子,尔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不要命了!”语中虽有杀气却未动杀心,他接过叶迟飞来的身体,扶着他稳稳立在一边。
三尸毒刹被幽火灼了一下,脸上立刻现出痛苦的神情。他咬着牙不发声,不过仓促间的一次过招,实力悬殊已经昭然,三尸毒刹狠狠看了一眼“殷玄弋”与他怀里的叶迟,不甘的背过身去。
他师父的魂魄危在旦夕,混元铃丝毫没敢停歇,但岔了就是岔了,新死之魂的怨气与原本缠绕于他师父魂魄中的煞气两厢对撞撕扯,凭空而起的尖利嘶鸣渐渐覆盖了整个祭坛。
“殷玄弋”垂眼看了看叶迟,眉间微微蹙起不悦的一道,随即拍了两道真气进他体内。真气入体,叶迟立时有了反应,眼皮一动狠狠咳了两声,嗓子眼里一颗原珠状的东西呛出,被“殷玄弋”捞到手中,一下捏成了齑粉。
粉末飘摇,混入祭台上压抑的空气中。
叶迟刚醒转意识就难受的用手捂住了喉咙,等缓过一阵,睁眼就看到殷玄弋的脸:“殷初……”
“殷玄弋”猩红的瞳孔转过来,叶迟霎时噤了声。
“殷玄弋”蹙眉道:“你这娃娃,吾次次见你,你次次如此狼狈,当真是没有一点长进!”语气也是十分不快,既轻蔑又倨傲。
叶迟被他呛了一呛,哪怕眼下形式诸般复杂,他也从那标志性的红瞳中看懂了此人并非殷初本人。
叶迟把自己站直,默然片刻,试探着道:“殷初……怎么了?”不知为何,叶迟并不很怕他,也不很担心他会占着殷玄弋的身体,许是此情此景之前有过一回,一回生二回熟。以赤焰金乌傲慢的性格,端的是不会看上凡人的身体。
“殷玄弋”依然面有愠色:“蝼蚁小辈,见了吾不知叩首拜见,竟无礼至此!”
叶迟又被呛了一呛,匆匆点了个头,想了想,又做了个揖,脑子一转,道:“晚辈叶迟,师承无极老祖,见过金乌爷爷。”
“殷玄弋”神情明显一顿,抢道:“尔方才说甚,尔道与家主是何干系?若是诓吾,休怪吾不客气!”
叶迟又作了个揖,抬头不慌不忙道:“晚辈得老祖临终授徒,拜无极老祖为师,不敢有半句谎话。”他忽然褪下左肩处的衣物,“殷玄弋”红瞳撇过去,当初无极老祖刻在那处的金乌行迹显露了出来。
他神情一动,上前一步一把扯开叶迟衣襟,囫囵着就把叶迟转了个个,劈手就要划开他的衣服,叶迟忙道:“我来我来。”待他开始一层层脱衣服,“殷玄弋”怔了一怔神,又抬手阻止了他。
“殷玄弋”喃喃道:“竟是真事……”他忽然就屈膝而下,垂首半跪在叶迟面前,“属下赤焰金乌,参见小主人。”
叶迟被他唬了一跳,忙把他拉起来:“折煞我了。论辈分该是我拜你,是我不敬,你老人家别生我气。”
赤焰金乌顺从的被他拉起,垂着眼睛总算没再把叶迟当草沫子看,心里如何想叶迟不知道,但表面上倒是一板一眼的恭恭敬敬。
叶迟这才问它:“殷初如何了?”
赤焰金乌依然垂着眼:“受了些微末小伤。”叶迟刚要松口气,赤焰金乌接着道,“若以肉体凡胎,恐危及其性命。”
叶迟愣了一愣:“为何如此?”话出口反应过来,既然三尸毒刹对他都留着后招,殷玄弋又是他医的,难保会动什么手脚。他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身处何处,转头看向在祭台中央的三尸毒刹与黑袍男子,一看之下却又是愣了一下。
黑袍男子依旧平躺在圆柱之下,黑袍除下,现出半边人样半边鬼样的身体。尚算做人的那半边身体,苍白的皮肤下有经络状的东西不断游弋,是什么叶迟看不出,但总归不会是好东西。
他身前团了一团衣物,衣物堆里颤巍巍伸出一只细弱的小手,像五六岁孩童的手,白的也不像活人。
小手的五个指头死死抠着黑袍男子的手腕,那些游走在黑袍男子皮肤下的东西顺着他们相握的手往小手主人身上游去,没入那团衣服堆里。
空气中有细微的铃音一声孱似一声,几不可闻的仿佛来自天边。
叶迟自然认得这堆衣饰,纯白的祭祀袍,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银饰,它们之前还穿在三尸毒刹身上。
叶迟心下吃惊,顺着衣物堆往上看,先是看到了一段白骨嶙嶙的掌骨,指骨上挂着两枚金铃,正是混元铃。
叶迟心下更惊,衣饰堆的顶端,簇拥着一颗满头大汗的小脑袋。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漆黑,恍惚是个死不瞑目的样子,细看却又发现他脸部肌肉在小幅度的痉挛,大概还有气。
叶迟一句“他怎么了?”还在喉间,一个声音突然尖利的刺过来:“叶迟小心!”
叶迟堪堪回头,刚觉出一点杀气,脖子已经被扼住,身体被一股大力冲撞,倒飞而出,狠狠撞在祭坛中央的石柱上,“轰”的一声巨响。
石柱上的铭文被惊动,刚想往叶迟汇聚过去,下一秒却像感受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避走,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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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一阵紧似一阵,甚至惊动了衣服堆里的那个小人。
小人的脸往叶迟方向侧了侧,他的脖根处已经显出了奇怪的枫红脉络,像被滚水烫伤后留的疤痕,而这些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他脸上覆盖。
死水般的瞳孔看得一瞬,本就睁得很大的眼睛陡然又撑了撑,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依稀是几个破碎的字。
“救……救……师、父……”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叶迟被扼住脖子抵在石柱之上,脚下凌空,他本能的伸手去扯扼住他脖子的手,却有一团雪白的东西闪电般扑上来,一口咬在那只手上。
叶迟耳边轰鸣作响,恍然似听到一声猫叫。
他眼前被撞出的白光稍褪,就看到良沅被狠狠的掼出去,这一掼要落实,能去掉他半条命。
叶迟剧痛中动了动嘴,想提醒良沅小心,喉咙被扼实,只发出仿佛咽气一样的细小声音。
他余光看着那团白毛团,心中念起不语,剑灵岑息刚显了个形,就被扼住叶迟的人挥手打散,碧翠的不语剑“哐当”掉落在地。
喉间的力道猛然加大,暴怒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家主的东西,尔敢当得!”
白毛团落地的瞬间被赶来的猫鬼一口叼住,卸去力量,总算活了一命。
叶迟这才转过眼珠,看着眼前赤焰金乌暴怒的脸。
在他印象中,殷玄弋从未有过如此怒容,倒也算一种风景。
叶迟习法修炼早已不是寻常,窒息并不会让他快速死亡,只是方才撞在石柱上的力道太大,撞的后背跟脑袋火烧般疼得厉害。
喉咙被扼住无法出声,他之前觉得赤焰金乌是善的,现下才明白赤焰金乌却并非善类,他善的相当有限,大抵是入不了他的眼,不屑一顾罢了。难怪当时他态度转变如此怪异,也不抬眼看他,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为表敬畏,而是要藏着杀意考虑用什么方法弄死叶迟。
赤焰金乌一手掐着叶迟的脖子,另一手托起一团幽火,火光映着他眼中猩红之光更甚,赤裸裸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家主真真老糊涂了,如尔这般废物也能得,这门户不要也罢!”屈指一弹,幽火落到叶迟肩部,立刻燃成一片。叶迟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被疼得狠狠痉挛了一下。
赤焰金乌是真心要杀他,叶迟忍着疼痛,凌空的腿弯折,勾住赤焰金乌的后腰,刚要借力拧身,赤焰金乌提着叶迟的脖子又把他往石柱上掼了掼,叶迟连惨叫都叫不出,眼前一片被割裂的白光乱闪。
他双腿霎时脱力,重新垂了下去,整个人如条咸鱼挂在赤焰金乌手上,脑袋应景的歪了歪,就差伸舌头以假乱真了。
第74章三尸毒刹(十三)
三尸毒刹(十三)
良沅被猫鬼咬得死死的,猫鬼大概是舍不得它死,任凭他亮着爪子在它脸上乱划,就是不肯松嘴,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安抚。
良沅脱不得身,眼见着叶迟当真要翘辫子,没了办法,只得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殷玄弋!!”
赤焰金乌别过来一眼,猫鬼立刻警戒着往后稍退,全身的毛都龇了起来。
赤焰金乌嗤笑一声:“尔当吾为何人,区区一个小子,配与吾争?之前种种,不过是顾念家主恩情,放他一马罢了。”
良沅狠喘了一口气,厉声道:“既是你说顾念无极老祖的恩情,叶迟既是他的徒弟,你就是如此知恩图报的?”
赤焰金乌不屑的轻轻瞥了叶迟一眼,哼声道:“此子自是当不起的。”
良沅道:“那谁人可当?”
赤焰金乌歪头一笑,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一字一顿的吐出:“无人。”
良沅急声道:“不可理喻!”
赤焰金乌不再理会他,转过眼睛专心致志去看叶迟。叶迟脑袋一动不动的垂在他手臂上,身上的衣服被赤焰烧的七零八落,一整个金乌图形全部显出,正被赤焰灼烧着。
赤焰金乌看了一会,眉头忽然皱起,他手指抵上燃烧的焰火,甫一触及,那处金乌图案猛的亮了亮,却是温和的缠绕上来。而下个瞬间,附着在图案上的赤焰悄然无踪的歇了,金乌图形又亮了亮,整个图案竟似乎比之前的刻印还亮上一些。
而叶迟身上的皮肤依然是那副养尊处优的白嫩,竟未有一丝灼伤的痕迹。
赤焰金乌默不作声的看得一会,突然大怒,他本只想去了叶迟身上印记,尚能饶了叶迟一条小命,现下来看这条命也是留不住了。
赤焰金乌足以毁天灭地的赤焰对叶迟毫无效果,自然是老祖在保他。老祖大概也是十分的清楚自家灵兽的脾气,送叶迟的印记别的用处没有,独独可使他不受赤焰所伤,也可谓用心良苦。
赤焰金乌通红的眼珠更红了,扬手招出殷九辩的九息佩剑,九息在他手中嗡鸣了一声,赤焰金乌随手挽了个剑势,红着眼一剑就往叶迟胸口送去。
他是天生灵兽,生来就有天火赤焰相伴,是以一直认为刀兵是下等人用的东西,对此类东西十分不屑,此刻却全然忘了之前的傲慢,只想着送叶迟去死。
眼见着刀剑就要没入叶迟胸口,落在一旁的不语猛然弹跳而起,“当”的一声撞上九息。这一撞又急又狠,剑尖偏过几分,避开心脏,刺穿了叶迟的肩膀。
叶迟本已晕厥过去,被剧痛唤回些神智,扼住的喉咙无法发声,身体无力的痉挛了两下,就没了响动,只是眼睛微微睁着,看着眼前的赤焰金乌。
不语撞击之后砸回祭坛,恰恰落在白袍堆里的小男孩身侧,激荡出的剑气迫的四处游弋的恶灵嘶鸣急退。不语与九息的剑气俱属正阳,主生,克阴邪。
爬至小男孩脸上的枫红痕迹快速缩回脖子以下,他黑漆漆的眸色微动,放开握住男子的手,迅速膝行至不语剑旁。不语剑身一半刺进了祭坛内部,撕开了一道不起眼的裂缝,小男孩只看得一眼,抬手就顺着剑身在掌心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垂着手,血流顺着他五根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在祭坛上,他以血为媒,立时在虚空画起符咒,嘴唇微微蠕动,念了一段不知名的咒文。
而另一边,赤焰金乌极怒的弃了九息,一掌竟往叶迟天灵盖拍去,哪知封在叶迟眉心处的安息木亮得一亮,化了他这一掌。
赤焰金乌怒到了极点,根本未留意到殷玄弋胸口的安息木随后就亮了起来。
安息木一木双生,互为感应。
就在赤焰金乌试图踹死叶迟的当口,伸出去的腿蓦然停住,接着慢慢放了回去。
殷玄弋眼中的赤色不甘不愿的消去,恢复了正常眸色。
他立刻放开对叶迟的桎梏,一只手接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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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软下来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他肩膀的伤处。
淡淡的光晕包裹住伤口,叶迟大概是疼,轻轻哼了一声。殷玄弋微微低下头,靠近他一些,唤了声:“叶迟。”
叶迟模模糊糊的看着他,恍惚是笑了笑,再也支撑不住,安心的晕了过去。
殷玄弋轻轻抚上他脸侧,指腹极尽温柔的揩去溅到他脸上的几处血迹,垂下头亲上他紧闭的眼睛,颤抖着唇说了一句:“对不起。”
悲恸还未散去,他眼中忽然变色,匆匆把叶迟的身体放下,闪身退到三丈开外,痛苦的捂上胸口。
安息木在他胸口忽明忽灭,他眼中的颜色也忽红忽浅,太阳穴突突直跳。
“滚!”殷玄弋忍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喑哑的喊了一声。
而下一瞬,他眼中红光一闪,表情极尽扭曲道:“杀了他!”
殷玄弋表情几变,勉力盘腿坐下,强硬的闭上眼睛,默默念起清心咒。
良沅这时候终于从猫鬼的口中挣脱出来,他几下跃到叶迟身侧,抬了爪子就开始推叶迟:“殷玄弋抵不过赤焰金乌的,快起来!”
他刚推了两推,叶迟的身体忽然动了,他还以为是叶迟有了反应,尚来不及喜,叶迟已经平移了出去。
良沅慌张的抬起猫脸,心里立时骂了句脏话,跳起来就要去抢叶迟的身体。跃到一半,又被猫鬼轻而易举的衔走了。
他撕心裂肺的就嚎:“叶迟!”
而小男孩回那只血肉模糊的小手,看都没屑于看他一眼。
他执起叶迟一只手,依样在旁边不语上划出一道伤口,不语周身霎时亮起绿光,剑身嗡鸣着试图做些什么,然而都只是徒劳,看上去反倒有些可笑。
小男孩当真笑道:“没了主子的灵力,你不过一件死物罢了,怎么帮他?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具身体就不会消亡,他马上就会重新活过来。”
不语亮得一会,终是无力的偃旗息鼓了。
小男孩拿着叶迟滴血的手,让他与黑袍男子尚算人类的手交握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黑袍男子青白的手臂上像是渐渐有了血色,仿佛活过来一般。
小男孩脸上终于现出了喜色,把白骨枯手上挂着的混元铃悬到叶迟眉心。封印安息木的图纹逐渐显现,小男孩咬破另一只手的食指,虚空画了道符咒,拍到封印上,封印被冲破,他五指成勾,就要去取浮出的安息木,一把剑突然从上往下刺下,小男孩不及闪避,剑尖从掌心刺透,堪堪停在叶迟眉心。
安息木落回叶迟眉心,连着封印一同隐了下去。
这剑不是旁的,正是殷玄弋的佩剑降世。
小男孩狠狠转头盯着不远处的殷玄弋,殷玄弋本就敌不过赤焰金乌,这一下又分了心,已是强弩之末,瞳孔深处的红色再也掩不住,很快就夺走了他的神智。
赤焰金乌从未想过能被一个小辈弄的如此狼狈,气急之下一掌击在祭坛之上,整个祭坛都为之震颤起来。
小男孩暗道一声不好,只见先前被不语刺出的裂缝霎时扩大,从中间往两边崩了开来。
祭坛本是倒尖锥型的构造,这一裂开立刻开始往两侧倾倒,而随着中部断裂,中央的石柱也开始坍塌,小男孩面上露出惊惧的神色,尖利的叫了一声:“不要!”
他掉头看向殷玄弋的方向,急声道:“石柱之下封印着无数恶灵,如若脱出,后果不堪设想。”
赤焰金乌腥红的眼睛冷淡的撇他一眼,哼声道:“与我何干。”
小男孩急道:“我不知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但是这关系到天下的安危,一定要阻止”
赤焰金乌冷笑着打断他:“尔杀的人难道还够少吗,倒关心起这天下?”
小男孩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半天才又道:“不行!我杀人是我自己的业,我本就是罪无可恕的罪人,死不足惜,但因此让天下人受累是万万不敢的!”
赤焰金乌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一阵才沉了声音道:“好一个不让天下受累,你们一个个就这么想死,是不是?”他眼中神情一下就暗了下去,只勾起嘴角无限嘲讽的道,“这困住你的天下,我早就应该毁了,又何至于逼得你以身赴死。我身而为了破坏,你独留我在世上,要我替你守这百年千年的太平,当真是高估我了呢。”
小男孩惊惧的看着他,赤焰金乌面沉如水,周身焰火围绕,他飞身而起,一拳砸在摇摇欲坠的石柱之上,“轰隆”一声巨响,石柱中部霎时碎成齑粉,整个祭坛轰然四分五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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