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半生沉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袂浅如卿
正谈至兴头上,元绍突然开口道:“吟蘅兄,现下你跟梅影公子二人有什么打算么?”
孟吟蘅冷不防被其一问,也是梗了一下,片刻才缓缓道:“就这么游荡下去呗!还能干嘛,哎呀元绍老弟你就老扫我的兴,能不提这些破事嘛!”
元绍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
闻此言,慕书越却微微抬头,眼神中带了一丝同情之色,曲无辰却接话道:“吟蘅老弟和宁煜公子已经答应跟我去见家师了”
宁煜点了点头:“嗯,有这个打算的。”
元绍道:“啊?你们不是要”
孟吟蘅却突然打断道:“哎,今天就是要开心的,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说!喝酒”
五人中,曲无辰酒量最好,不管喝了多少,依然面不改色。在他尚能一脸从容地与宁煜和慕书越聊起琴理之时,吟蘅与元绍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只见两人趴在桌上,醉眼朦胧,却还拽着彼此衣袖,只听吟蘅咕哝道:“元绍,改天你来我们云泽,我……”
元绍朦胧中听得自己的名字,口中胡乱应了一声,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江遥兄……还有爹爹……”吟蘅又咕哝了一句什么,却是无人听清。
孟吟蘅尚还留有一些清醒,只是头痛欲裂,见元绍不答话,便又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撑着桌子,努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对面的三个人影似是幻化成了几个小人儿一般,吟蘅抬起手,指向对面的人影儿,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落梅三分浅……拥雪十里香……”
对面三人闻言皆是一愣,曲无辰纳闷道:“吟蘅老弟,现在离梅花开还早啊……连腊月都未至呐。”
殊不知,宁煜闻言,却是面色遽变,很快又恢复如初,但隐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攥起,望向孟吟蘅的表情多了一丝复杂。
慕书越仍旧是那样,闻得孟吟蘅此言,也只当是酒后胡言,慕书越看了看天色已晚,又看了看倒在桌上的元绍和对面眯着眼睛的孟吟蘅,对尚自清醒的两人说道:“时日不早了,我们走吧。”
宁煜和曲无辰纷纷“嗯”了一声,随即宁煜扶起吟蘅,曲无辰架起萧元绍,元绍却赖在桌子上怎么都不想起,曲无辰一下子竟然拽不动,慕书越便上前相助。元绍却突然起身,猝不及防吐了两人一身,慕书越却也涵养极好,只是微微皱眉,仍与无辰一起将元绍扶至马上,元绍的随从牵马,带着他先行一步离去。
慕书越用纸帕将衣物上的污渍擦拭干净,便与三人一起再度回到了那家客栈,宁煜一路扶着吟蘅,只听其口中依然不时咕哝着什么,曲无辰和慕书越是一句也听不清,而宁煜也一路默默无言。
四人到了客栈,慕书越向三人拱了拱手,便要告辞,这时却听吟蘅喊了一声:“书越……”
慕书越正欲离去,闻言顿时一滞,回头望向吟蘅,而孟吟蘅竟再无言语。
慕书越面色复杂地望了三人一眼,对宁煜和曲无辰道:“孟公子酒醉,如此便有劳宁公子和曲公子多加照顾了。在下所居客栈离此处不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两人应了一声,慕书越便转身离去。
见慕书越远去,曲无辰也是困意袭来,他虽然酒量好,但也着实喝了不少,只是一直强撑着未在人前表现出来醉意而已。此时众人皆已离去,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望了宁煜一眼,道:“宁煜公子,吟蘅老弟交给你……没问题吧?哎,真不知道吟蘅老弟醉酒后,竟然是这样子……”言罢也转身,脚步也略有些不稳,先一步进房了。
宁煜亦扶着孟吟蘅走进了屋内,将其平躺放于床上,正欲转身下楼去打来些热水,床上的吟蘅却突然一动,伸手紧紧抓住了宁煜的衣袖。
宁煜诧异地转身望去,孟吟蘅口中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宁煜仔细去听,勉强听得了几个字眼:“渴……水……头疼……”
宁煜轻轻将衣袖从其手中扯了出来,走出房门,下楼提来一壶热水,倒了一杯茶,轻轻递到他唇边,勉力喂了他几口水,但孟吟蘅却突然呛了一声,水竟全都吐了出来,宁煜拿来毛巾,轻轻擦去其唇边茶水。却猛然触到了孟吟蘅脸颊,只觉他脸上滚烫非常,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宁煜皱了皱眉,将毛巾蘸了些许水,敷在孟吟蘅额头上,听得他又在开口唤水,便又倒了一杯,轻轻吹了几口,见他死咬牙关,心内微叹一口气,复喂了他几口,孟吟蘅似是没反应过来一般,竟就这么吞咽下去了,还饶有兴味地舔了舔了嘴唇。
宁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也放下了茶杯,为孟吟蘅脱下外衣,盖好被子,自己也和衣上塌,望了望熟睡中的吟蘅,竟不自觉微微一笑,随即阖眸睡去。
辞故友
次日,临近午时,孟吟蘅依然在睡眠中,就听得屋外一声大喊,那人的嗓音却是极为沙哑难听。
“吟蘅,起来了没?慕公子来了”
孟吟蘅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宿醉后的头疼也减轻不少,宁煜又已经不在房内了。
“门外谁啊?大早晨扰人清梦”孟吟蘅一时未辨认出来者声音,慢腾腾地起床穿衣,“进来吧。”
门外那人轻轻推开门进入,却正是曲无辰。
“吟蘅啊,你可总算起来了,你看看这都快午时了!”无辰说道,“萧公子今早也来过了,因急事而先走了,慕公子还在外面呢。”
“啥?慕书越一直在外面?”孟吟蘅惊道,“你咋不早来叫我,不过宁煜人呢?还有你的嗓音咋回事?”
“哎,还不都是酒醉害的,走吧,咱们快些下去,慕公子是来向我们辞别的,宁煜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曲无辰一边催促着孟吟蘅,一边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在喝了第一口之时,便全数喷了出来。
“老弟,你这茶”曲无辰一脸苦色,皱眉将茶杯放下,再也不敢碰了。
“啊?怎么了?”孟吟蘅好奇,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尽,却仍未察觉有什么不对,“没问题啊,就是凉了点,有点像昨儿晚上的……”
曲无辰脸上的表情极为微妙,望了他一眼,道:“没什么,快些走吧。”
孟吟蘅“嗯”了一声,两人便一起走出了客栈。
只见客栈门口聚集了若干蓬莱一派弟子,中间那个一袭白衣腰系缎带的自然就是慕书越了,宁煜却未在此,慕书越颈上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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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琉璃珠在阳光照耀下,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吟蘅眼前一亮,微微抬手遮挡了一下。
慕书越自是见到了来者,牵马向其走近,道:“孟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挺好的,你呢?”孟吟蘅笑道,随着慕书越一同向城门方向走去。
“嗯,看孟公子状态,比昨日好了很多。”
“是啊,对了,你今日便要走了么?回蓬莱?”孟吟蘅问道。
“嗯,在此地已经耽搁数日了,而且事情也处理差不多了,该走了。”慕书越垂眸道。
“这样啊,可惜还没怎么一块游玩一番呢,哈哈。”孟吟蘅道,“没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啦,兄弟!”说着凑近慕书越身前,重重拍向其肩膀。
慕书越淡淡一笑,凝视着孟吟蘅眼眸,道:“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孟公子,你独自一人,江湖险恶,多加小心。”
孟吟蘅闻言,摆手道:“不是一人,这不还有宁煜和这位曲兄弟在嘛”
似是为响应吟蘅一般,曲无辰满面笑容地凑了过来,一开口却是吓了众人一跳:“慕公子,一路保重啊,改日定要再聚!”
“嗯,保重。”慕书越依然极为淡定地忽视掉了曲无辰的“烟熏嗓”,而蓬莱众弟子却是低声议论了开来。
“哎,曲兄你这嗓子……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到底干啥了?”孟吟蘅满是无奈地说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结果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曲无辰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还是先别说话了。”随即竟真缄口不言了。
几人笑了一阵,继续前行着。出了城门,慕书越便翻身上马,道:“孟公子,曲公子,不必相送了,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万望珍重。”
孟吟蘅和曲无辰应了一声,随即慕书越便带着蓬莱众弟子,踏上了回蓬莱的路,一行人渐渐消失在两人视野中。
慕书越走后,孟吟蘅长叹一声,与无辰一同向城门而去,却不防看到不远处站立着无数身穿月白纱裙的女子,孟吟蘅皱眉望去,思索片刻,心内只觉十分熟悉。却猛然想起,这是落月教弟子服饰!
孟吟蘅大惊之下,刚想拉着曲无辰隐藏起来,那群女子亦看到了两人,有几名女子低低耳语一番,一转身便走向另一个方向,她们中的大多数却是拔剑围了过来。
孟吟蘅心道不妙,忙拽着曲无辰的衣袖,拔腿往城内飞奔,曲无辰一惊之下,喊道:“吟蘅,你跑什么啊”
“曲兄你有所不知,这是落月教的”孟吟蘅一边跑一边回答道。
“我知道这是落月教的弟子啊,那也不至于跑啊”
孟吟蘅闻言,脚下一停,也松开了拽着曲无辰衣袖的手,恍然大悟道:“对哦,宁煜都是落月教副教主了……”
曲无辰无奈道:“就是啊……”
身后紧追不放的落月教弟子们见两人停下了脚步,也都围了上来,却也不攻击,只是拔剑冷冷对着他们。
孟吟蘅心内疑问更甚,开口问道:“不知各位姑娘有何要事?为何要拦住我们二人?”
她们却都不答话,片刻之后,落月教众人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只见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容颜俊美,面色却略微苍白,一袭玄墨色衣衫,腰间佩着一支白玉笛。此人缓缓向二人走来,孟吟蘅和曲无辰却皆未见过他,一时不敢开口。
那名男子轻轻走至二人身前七八步远的地方,狭长的眼睛微微打量起吟蘅无辰二人,半晌才开口,面对着孟吟蘅,声音却是低沉极有磁性:“这位小公子,你可是孟吟蘅?”
孟吟蘅道:“在下正是,敢问阁下是?”心内想道:“这是落月教内的人?宁煜不是说落月教内多女子么,宁煜这当头也不知又跑哪去了,唉……”
那人却是低笑一声,道:“孟小公子,你跟煜儿的关系这么好,他就没跟你提起过我么?”
孟吟蘅惊道:“没……阁下是来找宁煜的?您是宁煜什么人?”
“嗯,我来找我的徒儿。”那男子道。
“什么?”吟蘅一惊,“您是宁煜的师父?那……您便是落月教的左护法宁如临么?”
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
吟蘅心内想道:“宁煜啊宁煜,你看你老跟着我到处游荡,这下可好了,你的教主妹妹不管你,你师父亲自出来找你了……”
孟吟蘅又偷偷抬眼向宁如临望去,正兀自出神中,却见一旁的曲无辰“哎哟”了一声,抱膝蹲下,孟吟蘅心内一惊,却见宁如临突然出手,由袖中抛出数枚暗针,只向两人面门而来,吟蘅向旁一闪身,同时持剑在手,宁如临亦拔剑,直向吟蘅攻来,吟蘅横剑欲格挡,却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的剑几欲脱手,宁如临却又低笑一声,那声音极有磁性,于吟蘅听来,却是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曲无辰膝盖中了宁如临一针,此刻见吟蘅状况不妙,忙拿出琴来,微一拂弦,一曲“战魂”奏出,琴音宛如利刃,击向宁如临,宁如临倒也不慌,使了个眼色,众落月教众便拔剑攻了上去,琴声越来越急,吟蘅却是渐趋下风,突然一阵眩晕,正在抚琴的曲无辰亦是一口血喷出,七弦俱断,人也陷入了昏厥。宁如临见此情景,登时不再与吟蘅消磨,一招“月落江舟”,剑直指向吟蘅要害,却在中途剑锋一转,在吟蘅周身要穴上一点,吟蘅顿时不得动弹。
“孟小公子,你说,煜儿若是知道你在我手里,会作何感想呢?”宁如临笑着,凑到其耳旁,低声问道。
孟吟蘅看着眼前此人,只觉心内一阵厌恶,索性闭上眼睛,宁如临却也不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曲无辰,对手下说道:“把这个碍手碍脚的杀了。”
孟吟蘅闻言心神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怒道:“落月教的左护法,便是这么个滥杀成性的人么?”
同时孟吟蘅眼角余光瞥到一名弟子长剑直直指向曲无辰心口,他一着急,便强行运转内力,冲破了穴道禁锢,登时鲜血直从口中喷出,孟吟蘅当下也顾不得,无忧剑直直抛出,将那人长剑撞得方向一偏,两柄剑坠落于地,而孟吟蘅亦站立不住,以双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宁如临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诧色:“孟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便是宁愿自身经脉尽断,也要救个不相干的人么?”
见孟吟蘅不回答,宁如临也不着恼,对教众道:“把孟吟蘅带走。”
一名弟子指着曲无辰,问道:“那这个呢?”
宁如临思索片刻,道:“一并带走吧。”
众弟子纷纷应是,随即一伙人带着孟吟蘅和曲无辰便离开了此地,直往蜀地锦官城分坛而去。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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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宁如临一行人离开几个时辰后,宁煜亦持剑策马出现在了城门口。只见其满脸疲色,原本的月白衣衫已染上了点点血迹。原来,在元绍一行人离去之时,宁煜心内有不好的预感,恐鸣珠扇出什么意外,便暗中相护萧家一行人。果不其然,路遇一百余名夺扇之士,萧家一行人与宁煜勉力应战,双方伤亡惨烈,宁煜元绍丝毫不恋战,策马向秣陵城狂奔,终于将那伙人甩下。而宁煜之后又毫不停歇,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深夜时分赶回了江都,
宁煜在经过吟蘅无辰二人与宁如临大战过一场的地方之时,却猛然一滞,只见地上有数滩早已干涸的血迹。宁煜勒马驻足片刻,面现凝重之色,登时一言不发,策马而出,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夜战敌
却说宁煜一路趁夜策马狂奔,直向西行去,路经一个森林,却猛地勒马。
只见前方有数十名黑衣人,皆以黑布覆面,令人看不清面容,手提灯笼,排列整齐,为首那名黑衣人却是骑在马上,脸戴一个银色面具,那双眼睛,似在透过面具细细打量着宁煜。
宁煜心内只道来人似是专门在此处候着,多半是友非敌,且不说他白日里与人战斗已久,就算是白日里已经休息一整天,要说单打独斗,也定然抵不过这数十名人围攻,眼下情景,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看前方那群人暂时没有攻上来的打算,宁煜心下稍定,当即开口道:“敢问前方侠士,可否借个道?在下赶夜路正急。”
为首那名黑衣人闻言,驱马向前走了几步,却在看到宁煜衣领上的梅花纹之时,面具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你,便是落月教现任的副教主宁煜么?”似是压抑着愤怒,那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
宁煜微微一愣,心道:“前方人士敌友分明,我该当隐藏身份才是,何况江湖中真正识得我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你们认错人了罢,在下只是一介游侠,赶夜路至此,还请前方好汉借个道。”宁煜摆手道,极为恭敬有礼。
“休听这落月教的妖人之言,除了月白城中的那些妖人之外,谁又会穿着这种衣衫,看他那梅花纹,绝对错不了!”一名黑衣人怒声喊道。
“就是!咱们一起上,杀了这妖佞人士,为无辜惨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就是,就算他不是那什么副教主,定与那劳什子落月教脱不了干系!”
说着几名黑衣人便欲挺刀攻上,宁煜闻言,忙退后几步,道:“在下真的不识你们口中说的那人,更是从未听说过什么落月教,至于衣衫,这是在下的一个妹妹所绣,你们口中的梅花纹是一点都没听说过。”
前方那些黑衣人却是压根没听进去,齐齐拔刀围攻了上来,宁煜心道:“此情况下,我绝无胜算,应当以防守为主,趁机脱身,速速离去才是。”
思及至此,便一拉缰绳,挥剑斩向正前方的那名黑衣人,剑上暗运内力,不欲伤人性命,只是为将那些人震开。宁煜一边挥剑应敌,一边策马向前疾驰,身后黑衣人哪里会给他逃跑的机会,齐齐挥刀斩向宁煜的马身,宁煜尽力躲避,却哪能躲过数十人的围攻,登时身上被砍中了数刀,鲜血不住流出,那马儿全身亦被砍了好几刀,兼之一路劳累,终于长嘶一声,倒了下来。宁煜纵身跃出,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手中的刀直向其面门斩来,登时不再迟疑,取出那日与吟蘅一同买的玉笛,凑于唇边轻轻吹奏,一曲笛音竟是极为嘹亮,直冲天际。
黑衣人被宁煜这一声笛音整的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强悍的内力袭面而来,举刀一挡,却又怎能挡住一曲“落梅怨”。众人登时虎口一震,手中刀再也拿不稳,尽数掉落于地。
“这是落月教的妖法‘落梅怨’!”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句,登时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人果然是落月教的妖人贼子!杀了他”
“对!一起上,杀了他”
而此时的宁煜却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勉力吹奏了几个音调,便再也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站立不稳,直欲倒向地上。
众人纷纷捡起兵器,指向宁煜,见他全身颤抖、站立不稳的样子,几个胆大的便直直攻了上去,“贼子,拿命来”
宁煜望着指向其胸口的刀,勉力向旁一闪,却也知是躲不过,惨淡一笑,便闭上了眼眸,然想象中的致命一击却没有到来,心中一奇,睁眼一看,也是愣住了。
只见刚才挺刀攻来的那几名黑衣人均是当胸中暗器,鲜血汩汩流出,皆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缓缓倒了下去。
众人都被这一场变故弄的不知所措,转身四处望去,为首那人喊道:“是哪位好汉在背后暗箭伤人,这种偷袭的行为难道不觉得无耻么”
“哈哈哈,原来你们锦尚一派也懂得羞耻啊,我只道你们还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呢”
众人闻得此语,只觉耳膜一震,都知来者好强的内力。而宁煜听到这个声音,却是蓦然睁大了眼睛,眼现复杂之色。
为首那人顿时大怒道:“阁下是何人?既已至此为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一声呼啸,林中树叶顿时“哗哗”作响,锦官一派众人只觉一阵劲风袭来,眼前一花,只见到了几个白衣人影跟在一个玄墨色衣衫的男子身后,为首那名男子腰佩一支白玉笛,正是先前掳走孟吟蘅和曲无辰二人的落月教宁如临众人!
宁如临狭长的眼眸在锦官一派众人脸上一扫,眼神有意无意略过地上的宁煜,淡淡笑了一声,道:“锦尚一派与此地相隔甚远呐,倒是难得黎宗主亲自跑来此地相候在下了。”
那名戴面具的男子闻言,自知已是瞒不过,一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布满刀痕的极为可怖的脸,凝视着宁如临,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左护法大人亲自到来,怎么,你们落月教将我派中几百名弟子尽数杀害,如今终于是要对我们剩余人士赶尽杀绝了么”
宁如临道:“黎宗主此话好生怪哉,我徒儿有危险,身为师父又怎能不出手相救呢?我教与贵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素无恩怨,又怎么会对贵派赶尽杀绝呢?”
一名年轻弟子闻言,顿时愤怒地骂道:“你这邪教,甚么井水不犯河水,甚么偏安一隅与中原各大世家友好相处,全部都是屁话!你们早就”却突然止住了嘴,只见其胸口插着一柄剑,那人愣愣地望着贯穿自己胸口的剑,手一动,似想拔出,终于还是流血过多,缓缓倒下了。
黎宗主等人皆是一愣,死在地上那人正是黎宗主独子,黎宗主似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拔刀砍向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怒叱道:“妖女,你杀了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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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命来”
剩余的锦尚弟子见宗主率先出手,也随即拔刀出手,与落月教众弟子相斗了起来,然落月教人数众多,且武功个个高深莫测,没多久便几乎全员覆没。
宁如临却负手立于一旁,望着众人的打斗,道:“黎宗主,你们刚刚可是也差一点就杀了我唯一的徒弟了呢。”宁如临目光瞥向地上的宁煜,同时示意几名女子走过去将他扶起。
宁煜垂下眼眸,道:“弟子谢过师父。”随即便再也不复言语。
宁如临笑了一声,道:“无妨。”随即眼眸一转,又看向与黎宗主相斗的宁思宜,眼现戾色,道:“黎宗主,就让我来会会你罢。”
随即宁如临挺剑而上,宁思宜便趁机退了回去,宁如临论年纪比黎宗主是轻不少的,但论出招狠辣,却是黎宗主万万不及其半分,没过多久,黎宗主便已呈败象。
黎宗主似从宁如临出现后,便已预料到今日多半难逃一死,当下也是丝毫颜面也不顾了,张口大骂道:“落月教,算个什么东西!你们奉以为神的开山祖师,还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却突然听得他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声,只见宁如临目光深沉,手起剑落,竟生生将他的十根手指齐齐斩断!十指连心,其痛楚可想而知。
黎宗主蓦然又狂笑出声:“宁如临!我这张脸就是拜你们落月教所赐,如今我锦尚一派气数已尽,注定命丧于此,但你们想找的东西,也将会长埋地底!”
宁如临闻言微一皱眉,指向其心口的长剑微微回几寸,黎宗主却突然止住狂笑,面向倒在地上的众名派中弟子,哀恸之色一闪而过,复又面向落月教众人,目光狠绝,一字一句道:“想要绕骨花么,去地狱寻吧!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它!落月教,永远无法称霸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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