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寻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鹓扶君
“财货与名器,如此重礼,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他转头望向床榻,对那个一直沉默的黑影笑道:
“你呢,是附带的赠品吗”
在屋内,还有一人。
赤红甲胄抱着胸口,面甲下的眼神淡淡,始终看不出悲喜。
从始至终,无论是白术掀开箱盖,还是用嘴去咬神铁,她都把一切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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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别爱我,没结果
暖黄的晕光下,白术与女子隔着数丈,彼此神态不一。
原本笑意散漫的少年忽得神态拘谨,面容也肃穆,说话时,亦也是一板一眼。
而那先前显露慌乱声音的女子,则恢复了淡淡的口吻。
攻守之势,在瞬间逆转。
“大都督……”白术斟酌着开口:“为何要把你许配给我”
“我怎么知道。”
“他……他是你家亲戚啊”
“……”
“总不能是你爹吧”白术有些绝望:
“我就想来打个仗,可没想着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等等,我似乎也没听说,大都督他有子嗣吧”
“给你。”
在女子错愕的目光中,白术从沉金的大箱中,狠狠捞了一把,捧到女子面前。
“这些若不够,我再想办法给你凑点。”
“你是何意”
“大半夜的,你闯进我的帐里,外面护卫居然没拦你,我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白术捧着一堆法光灼灼的法器,言辞万分恳切:
“我半生出家,没捞到什么油水,你若是想求财,这三口沉金箱里的,都尽管拿去,若想求色……”
白术沉默了半响,在焰光中,他的脸色有些挣扎。
终于,他狠狠抬起头,决然开口:
“若是求色,我可以把我师兄的传信玉圭给你。”
“你师兄”
“丰山寺虚岩,人称白玉郎,清秀俊逸,才貌两全,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每次进长乐城,都惹得满城妙龄女子齐齐骚动,每每掷果盈车。”
“与你比起来呢”女子的声音显然饶有兴致。
“胜我百千倍!”白术不假思索。
女子打量了他良久,终于,在白术错愕的目光里,忍不住掩唇失笑。
“你倒是自视甚高,把我当做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吗”半响后,女子停下笑声,冷冷看向白术:
“我来你的帐中,只是告诉你,无论然须如何舌绽春雷,口吐莲花,我都不会嫁给你!”
“为何……”满怀警惕的白术,突然被这一下,给打得蒙了。
“没有为何。”
“那……”
“不管然须怎么言语,我都不会与你亲近,你若敢应下这桩婚……”
“等等等等。”白术伸手打断她:“你不是来结婚的”
“不是!”
“那太好了!”白术瞬间狂喜:
“还以为年幼的我,终于要惨遭人生中第一次潜规则了!不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我……”
“别爱我,没结果。”白术挤挤眼:“我懂,我都懂的。”
女子骤然沉默了下去,良久,才有声音传来。
“你明白就好。”女子淡淡开口:“然须若是问起……”
“没接触,不合适,三观分歧太大,家里人不同意。”白术立马接口,骄傲昂起胸膛:“这一套,我可熟了,不用你教我!”
“你倒是有趣。”女子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他微微仰着头,清俊的脸上满是自得。
“还好,还好。”白术闻言,又谦虚低下脑袋。
“十七岁,阳符三重。”
最后离开营帐前,女子似乎笑了笑:
“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乏善可陈。”
“那要怎么说二十四岁,是个学生”
对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身影,白术无奈摊开手:
“也太恶臭了吧……”
……
……
……
于此同时,千万里之外的邺都,正是放灯的时候。
浩渺的莲花池上空,一盏盏燃着焰光的彩灯,被轻轻一抛,送上了青天。
穿灰衣布袍的小厮们侍立在一处,他们撮嘴一呼,便有清风生出,把那些下坠的彩灯,重新托上空冥。
华美的画舫在莲花池上穿行,划破满池的清辉。
笑声和闹声从画舫上飘出来,如玉的面庞和绮丽的裙琚,在画舫的小窗中若隐若现。
今夜,邺都久负盛名的重华湖中,竟只有这一艘画舫。
金甲的武士们持戟肃立,沿湖警戒,驾驭虹桥的武修手托警钟,面容肃穆,封锁上下四方。
今夜在画舫游湖的,都是公室侯府里的贵女。
若是出了纰漏,对于整个邺都,都无疑是一场大地震。
而在无数人心头警戒难安的时候,游湖的画舫里,却是一派言笑晏晏。
几只样式精巧的陶兽耳方壶,正徐徐,有如兰似麝的袅袅白烟从兽耳喷出。
在琉璃镶嵌的八梨木宫灯下,那群身份显赫的贵女们,裙琚招摇,都翘首望着各自的彩灯,不时惊叫连连。
“哎呀。”
一个绿纱宫裙,额上点着梅花妆的小少女连连跳脚:“我的小麻雀,我的小麻雀落到最后啦!”
漫天的彩灯里,一只胖嘟嘟,不像是麻雀,更像头快被撑死的飞天小猪,正渐渐落到了最后。
可任凭小厮们如何呼出清风,还是难以把飞天小猪托举起来。
“你做灯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那落迦之矛
“御!”
“御!”
“御!”
山呼的声音滚滚炸起,像一整排大雷霆轰轰然落地,以精铁打造的宽阔校场上,暴烈无加的血气直直升起,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晃荡。
如山的炬龙卫中,重重大阵灵光碾压下,一个生着妖冶金瞳的少年,正在大阵内左冲右突。
“乾四,坎五。”
一方上映先天八卦图样的杀阵,正在飞速接近。
杀阵中,将官模样的武士持阵旗一挥,组成先天八卦阵的炬龙卫便如潮水分开、涌动,将那金瞳者裹挟在内。
空气的爆响声不绝,全军凝成的血柱精气也飞速消竭,但在整军的倾力之下。
终于,先天八卦图轻轻一卷,还是将那生有金瞳者镇在了其中。
八卦图剧烈颤动,阴阳两气也不断散溢,在将官心惊胆战之际。
好不容易,八卦图才终于固了下来,而此刻的杀阵里,也不再有动静传出。
“赢了……”
将官黑瘦的脸上,缓慢露出一抹微笑,他四顾校场上无数昏迷的伙伴,再难抑制:
“我赢……”
嘭!
像是大锤敲击山峦的动静,黑瘦将官身躯一震,眼神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愕。
嘭!
嘭!
嘭!!!
随着最后一声响,头顶的那幅先天八卦图,轰然爆开!
无数赤红甲胄纷飞出去,他们被巨浪中的劲力冲击,在半空就昏迷晕倒,再难以组成阵势,彻底溃成了一盘散沙。
“震七,巽四!你们这群泼杀才,给老子起来变阵!”
黑瘦将官目眦欲裂,他狠狠捏紧手心的阵旗,声嘶力竭。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
怎么,怎么能毁在这个关头!
他厉喝一声,强行冲天而起,一片炽盛雷光在黑瘦将官掌心跳动,璀璨而危险。
在成片雷光的背后,黑瘦将官双眸如火,以悍不畏死的姿态,朝生有金瞳者扑杀过去。
“雷法”
略微带着讶异的声音响起,随即,那双妖冶的金瞳飞出两道剑气,轻轻一斩,就将雷光悉数破解。
黑瘦将官遍体生寒,在他颈间,似乎仍残着剑气中的杀意,令躯体本能的,僵硬而动弹不得。
同样第三境……
彼此差距,就真大到了如此境界么
黑瘦将官自嘲一笑,把头颅低了下去,而白术已经转身,面向了另一方。
“大人,这是俺们四府的合击阵法!”
破去八卦图后,在整片校场的狼藉里,又有赤浪嚣天,赫然是一条燃着火,鳞甲峥嵘的炬龙,正纵横青冥中。
先天八卦阵图被破去后,校场上,一道狂笑声高高叫起。
炬龙躯体庞大,足足有数十丈高大,体态挤满校场的长空,它生有一对青睛,幽幽冷光充斥眸中。
在炬龙中,隐隐可见无数的甲胄堆砌,他们共同鼓动真炁,从杀阵中衍生出这条庞大炬龙来。
此时,它正猖獗大笑,在滚滚火海中,口吐人言。
“来!”白术勾勾手,同样大笑应道。
炬龙也不再多话,仰天长吟一声,如彗星袭月般,裹挟重重火浪,朝地下那个渺小的身影轰轰然碾压过去。
火光烧遍整片长空,像一方大海倾覆,正要倒灌下去。
炬龙俯冲而下,连立足处,那精钢打造的地面,都已有熔化的迹象,滚滚白烟滋滋窜起。
跌倒在地的黑瘦将官面目惊愕,他捏住手中的阵旗,下意识双手抱头,俯下身子。
一名金刚,六个阳符,五百练窍修士。
组成头顶炬龙的,已是四府足足近半的家底了。
如此天威,当真是三境人力所能抗衡的
黑瘦将官不自觉望了一眼,滚滚火浪中,在炬龙临身的刹那,那位大人的脸上依旧带笑。
他左眼的金光骤然大盛,像一轮太阳在左眼中爆开。
那妖冶的金光璀璨,把漫天火海的颜色,都短暂压了下来。
“开!”
白术左眼流出血来,在他的微笑声中。
那盛满金光的左眼里,赫然,便有一杆雷矛飞出!
雷矛通体虚幻,只有前端的矛尖,才稍稍是凝实的样子。
在雷矛出现的刹那,黑瘦将官心头骤然一紧,像是被妖魔的狰狞大手,给狠狠撕破胸膛,扯住了跃动的心脏。
铺天盖地的杀意汹汹涌涌,覆盖填塞了整片校场,
大破灭、大毁减、大崩溃、大衰败、大杀戮……在雷矛出现那一刻,无数纪元末劫般的可怕意境,便无孔不入,侵染了整片天地。
精钢开始衰朽,脆弱如纸糊,漫天火海骤然低弱了下去,就连天地间无所不在的元炁,都变得黯淡低沉。
虚幻的雷矛上,铭刻着种种可怖景象,断首的天人、焚毁的宫室、黯淡的日与月、被腰斩的龙王……
在雷矛中段,是几个黯淡无光的古奥字符。
“那落迦之矛……”
黑瘦将官轻声念出古老的文字,莫名地,他从未了解过这种文字或符号,可它们所象征的东西,在这一刻,清晰而牢固地烙印在了脑海中。
一念刚起,黑瘦将官心头的惊讶,还未消去时。
雷矛与长空上的炬龙,便悍然相触!
没有光焰,没有轰响,一切的动静都被悉数敛去。
雷矛在白术左瞳飞出的刹那,就急速消散,到最后与炬龙相触时,仅仅只是微不可查,只剩下小指长短的矛尖。
那也是唯一,长矛上显露实体的形状。
在白术的目光里,矛尖所过之处,无论是火海,还是漫天的光焰,都骤然消竭一空。
长空之上,庞大的炬龙身躯忽得崩解,杀阵被暴力破开,露出一众面色惊惶的炬龙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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