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寻道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鹓扶君
命藏者,在人仙彼此默契下,他们已是明面上的最强战力。
便是偌大龙宫里,也凑不齐如此数量的五境命藏修士。
但没有人愿意无故得罪这尊最古之仙,即便洛江陈氏甘当出头鸟,也没人想要追随。
天水阁中,由陈季子发起的聚会,最终自然是不欢而散。
实际上,在陈季子提议监察青黎宫时,能有资格出声的,便不再是他们这些区区三境阳符的年轻人。
陈季子那位突然出现的族叔在一展袖袍,遮蔽了外界所有讯息后。
天水阁的场中,便多出数十尊人物。
他们衣着各异,面目不一,老少皆有。
有的身着朴素的灰色道袍,背后只汇了一方阴阳大太极。有的服饰极尽华美,灿光满天,将玉殿都映得一片堂皇。
有身姿婀娜,面如桃花的妩媚女人,也有骨瘦如柴,行将就木的白发老者。
但无一例外,他们身上的气息,即便只是不经意泄露,都沉重的骇人。
如同一座座太古前的神山大岳,高高撞破层云,巍峨俯瞰脚下的蝼蚁人间。
他们聚在一起时,虚空都仿佛被压塌,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在那群五境命藏之中,白术还见着了两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道德宗的涵虚老道、谢家的天鬼童子。
一炁山、高陵徐家、大魔坟、南华宫、汝南乔氏、青神观……
他们聚在此处,本就是洛江陈氏的意志。
与其说是陈季子设宴,宴请诸多少年英才前来天水阁。
不若说,是洛江陈氏宴请天下世家、圣地,共商青黎宫中一行的始末。
而陈季子和他们,只是被明面上推出来的,用作掩人耳目的。
一行人继续陈季子与楚襄之前的争争吵吵,最终,也是没有一个定论。
而身后空无一人的白术,在席中也难免被众人打量。
这位横空出世,战平重瞳子徐雍的少年道士。
在他身后,竟没有一个护道者!
向来嘴臭的楚襄讥嘲了几句,白术依旧面色自若,不为所动。
实则,看着那群五境命藏的护道者,白术心头亦是无奈。
便是他的师尊,丰山寺的方丈无怀,也才仅仅四境金刚。
在丰山枯坐多年,依旧没有寻到吞灭天人的契机,无奈之下,只得远走南海,寻找破境的机遇。
传讯玉圭上早已没了无怀的消息,也不知道,此刻的赤面僧人,是否已经破境成功了。
白术木着脸,听着那群命藏们争来吵去,辩得面红耳赤,却始终没有个定数。
而在天水阁的不欢而散后,再次登上黄金站台的白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敌手,竟然是汾阴城的故人,左成业。
面对同为真符种道的左成业,他的武道与神鸦宫尹璚截然不同。
竟是疯狗般的大开大合,再加上阴森的血兵替死术。
替死术这一神通,出自谢家一门古老的心法《血神经》,也是左成业所修的根本**。
以特殊手法祭炼,凝血成兵,不仅能当做法器,且平日蕴养在泥丸宫内,在危机时刻,更能代主身替死一次。
这门神通,白术从未在丰山寺的典籍里听闻。
如今,也自然是第一次得见。
一时不妨下,他几乎被复生过来的左成业重创,打碎肩骨。
白术心思飞速转动,也只在一瞬之间。
他抬起头,凝视周身的恶阵,无数阴风呼啸,有如万千恶鬼哭嚎,正要生撕人的血肉,破灭元神。
“你真以为。”白术耸耸肩:“自己就困住我了”
“不然呢”左成业微微挑眉,冷笑连连:“我亲眼见你被困在阵中,这还能有假”
“你太慢了。”
白术淡淡开口,留在恶阵中的化身溃散成盈盈光点,骤然消失不见。
在左成业面色剧变的同时,早便已剑遁离开的白术真身,骤然一掌劈落下去。
“我倒想看看。”他的声音滚滚响彻:“你的替死术,究竟还能用几次!”
白术通体赤霞炸开,在全力运转心经下,有如岩浆火河一般,绚烂刺目。
轰!
左成业张嘴吐出一方大印,硬撼白术劈落的那一掌。
在黄金战台的微微颤抖中,两人身形在虚空留下道道残影,大开大合,嗡嗡声不绝。
……
“你押了谁”
观礼法台上,慧圆和尚对崔元洲开口。
“自然是沈师兄。”
小胖子漫不经心,眼神都在飘忽。
“你怎么了”慧圆和尚讶异开口。
“我在想,天水阁的那件事。”
“天水阁”慧圆和尚皱眉,他悄悄四望了一眼,以心音向崔元洲问道:“是否探寻青黎宫,那些命藏的大人物自有定数,你操什么心”
“不是这个。”
“不是”
“楚襄,我在想楚襄羞辱你我的事。”
崔元洲淡淡开口:“我一向久居深山,在陵池道院里,我的老师是道院之主,我的叔叔是界京山长老。
我会一些粗浅阵法,心性又骄狂,大家看着老师和叔叔的份上,都在奉承我,把我捧到了天上。”
崔元洲面无表情,他顿了一顿,接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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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梅之问评美 【两章合一】
观礼法台上,随着徐雍再一次展开重瞳的眸光后,在如同诸神唱和的道音声中,与之对敌的南华宫沈停云身躯暴退数十里。
他双手划动,衍化出无数妙术、神通,试图抗衡那道如同要司理阴阳的重瞳眸光。
却最终,还是不免被那重重混沌覆压,卷入其中。
白术看见这位南华宫沈停云衣衫尽碎,裸露的身躯晶莹如玉,其中似铭刻无数蝌蚪状的文字,熠熠生辉。
“南华宫的《清净道体》,即便在肉身成圣中,也是数一数二。”
在白术思忖时,一道心音悄然在脑海响起。
他转过头,容貌俊秀的少年人微笑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淡淡行了个礼。
“《清净道体》么”白术叹息一声。
此刻,黄金站台之上,除了徐雍和南华宫沈停云这一处,其他的,都已渐次见了分晓。
“沈停云的清净道体并不到家,对上重瞳,恐怕讨不了好。”
陈季子温醇一笑,突然话锋一转。
“混成以何为体”他向白术问道。
这个问话来得突如其来,白术楞了一下,还是回应道:
“以空无万有为体。”
“若以空无万有为混者,混体与道,为一为二”
“亦一亦二。”
“请辨所由。”
“亦二者,混据体收,彰名日道;就体通,为通,通收义分,故日亦二。亦一者,道无别通,就收辨通,混无别收,收通为目,故日亦一。”
白术定了定心神,还是慢慢开口,他微微皱了皱眉,道:
“陈兄问这些,是想考量贫道”
“沈真君多心了。”
陈季子声音淡淡,没有起伏。
“我只是好奇,沈真君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个兴趣使然的道士罢了。”白术摊了摊手:“还能是谁”
“真君战平徐雍那个重瞳子,又以籍籍无名之声,力压诸强,先后败了神鸦宫尹璚,丹北左家左成业,世家和圣地的天骄,在遇上真君后,纷都纷折戟。”
高远如白鹤的俊秀少年微微垂下头,他盯着那个戴莲花冠的羽衣道士,轻声开口:
“沈真君出身何方世家,圣地,还是王室中人郑楚卫三国中,沈真君的故土又在哪一处”
“陈兄对我似乎很是在意。”
“或许吧。”
陈季子微微一笑:
“青黎宫此番的相遇,实是风云聚会,三十年,五十年,在决定天下权力的战场上,我们这些黄金战台上的,谁将和谁又站在一起呢”
“陈兄的气魄真可谓吐焰生风,欱野歕山。”
白术同样笑了一笑:
“我心气狭隘,怀不了天下,也怀不了那么多东西。”
“沈真君想的是什么”陈季子带着一丝好奇。
“长生。”白术轻声开口:“我修行,是为了长生。”
在两人说话之间,成片的雷轰声骤然爆开。
只见沈停云沉喝一声,翻掌抬出一片浩瀚雷云,护持在宝体周身。
他摩云弄电,如同一尊驱赶风云六气的凛凛雷部正神,噼里啪啦,耀眼无比的光亮在沈停云穴窍中绽放。
雷泽大术——
眼见着自己的清净道体即将被重瞳破去,危机关头,沈停云又施展出一门大神通来。
他从雷泽中缓缓踏步而出,原本的衣物早已碎成灰埃,威严的雷光凝成甲胄,覆盖在沈停云肌肤,令他看起来神圣凛然。
“最后一击。”沈停云哑着嗓子开口:“决胜负!”
“最后一击。”
双瞳有如两口魔井的徐雍笑了笑,他环视四周,只见黄金战台上其他人都凝神以对,神色饶有兴致。
“最后一击决胜负吧。”徐雍淡淡开口:“跟你耗了这么久,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的确有点丢脸。”
“重瞳小儿,你狂妄!”
沈停云勃然大怒,他双手划动,那方浩瀚雷泽里,便发出大撼动。
漫天的雷云瞬息席卷过去,光焰滔滔,有如天神在云端掷下雷罚的大矛。
沈停云掌指发光,一根三丈长的璀璨神矛便随着无尽雷云,隆然向徐雍电射而出。
轰!!!
无形的场域散开,似要将黄金战台都撕开,神矛中的杀意弥散每一寸虚空的细微处,隐隐连成一张大网,正要将网中的徐雍,从肉身到元神,统统绞杀一空。
在海涛般的雷云逼近前,徐雍神色依然平静,双脚踏定虚空,并不曾稍有移动,如同一颗扎根在山岩里的苍苍老松。
“结束了。”
面对近在咫尺,已逼近眉心泥丸宫的雷罚大矛,徐雍轻声开口。
他重瞳里符文密布,交织出一片绚光。
而同时,徐雍眼里也骤然淌出鲜血来。
混沌光在鲜血淌出的刹那,骤然从重瞳里,暴射而出。
没有激烈的碰撞,预想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甚至连声音,都是微不可察。
无论雷海,还是被沈停云当做绝杀一击的雷罚大矛,在重瞳的混沌光面前,都脆弱到不堪一击。
譬如将霜雪投如装满滚油的大锅里,一切的雷云悉数尽做烟云散。
而这一切,只不过在弹指之间。
沈停云面上的笑意还未消散,脸上的神情,便已被骇然取代。
面对那束混沌光,沈停云目眦欲裂,他匆匆打出数件法器,大印、玉山和铜铃纷纷齐齐发出神威,迎向混沌光。
那些法器,也都如泥牛入海般。
在混沌光正要斩破沈停云的泥丸宫时,黄金战台畔,正督战的折梅君身形微微一晃。
面容清俊的男人骤然挪移入内,他横起手中法剑,挡在骇然的沈停云身前。
折梅君身形微微一晃,他抬起头,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那道混沌光,也消弭无踪。
“徐雍。”
折梅君挥了挥手,身后的沈停云便被传送出黄金战台外。
他环视四周,沉声宣告了此战结果。
“胜!”
至此,十六人中,又只剩了八人。
洛江陈氏,陈季子;枯祠,恒安;楚王室,楚珣;辛桐梅氏,梅之问。
姑臧徐家,徐雍;大魔坟,李飞白;长缙谢家,谢建武;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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