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特
封北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不着急,上午不去局里,去死者家里。”
高燃闻着油烟味,听着炒菜的声音,他吹了声口哨,哼着小曲穿衣服,这就是生活,幸福的生活。
封北端着小菜出来,瞥了眼睡眼惺忪的青年,“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饭。”
高燃立正敬礼,“是!”
封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有些恍惚。
高燃洗漱了走到桌前,把冰冷的手塞进男人胳肢窝底下,眼睛往桌上扫,两盘小菜,一盘咸鸭蛋,玉米粥,“可以啊封队长。”
封北摘下围裙,“燃燃,我打算把这套房子卖了。”
高燃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封北说,“太小。”
高燃眨眨眼睛,“不小啊,两室呢。”
“另一个房间拿来当书房了,”封北把围裙丢在椅背上,“以后你爸妈过来住,不方便。”
封北想了一晚上,高燃家里就他一个,他爸妈现在不接受,等时间一长,发现他们不是随便谈谈,是真的在好好过日子,会接受的。
到那时,封北会把高燃的爸妈当自己的爸妈对待,他需要考虑的长远一些。
高燃刚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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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被封北抢先,“我看了下a市的平均房价,这边靠着最大的儿童医院,房价涨的多,我把这套卖掉,到别地儿买套三室的,没什么问题。”
“你等等。”
高燃去房里翻了个折子递给封北,“这是我的。”
封北说,“用不着。”
高燃眯了眯眼睛,“你要不要?”
封北看青年那样儿,就知道是生气了,他接过折子一看,存的不少,“真要给我?”
高燃坐下来喝粥。
封北继续问,“不留着自己花?”
高燃说,“嗦。”
封北捏着折子,“行,那我就用了啊,房子买完,再买对儿戒指。”
“噗”
高燃嘴里的粥全喷了出去,不敢置信的说,“买戒指?这么大的事,你随随便就说出来了?”
他说完才发现男人一张脸通红,脖子都红了,只是装出轻描淡写的口吻,其实很紧张,还害羞。
封北把青年的脸扳到一边,凶巴巴的说,“别看了,赶紧吃早饭!”
高燃的肩膀抖动,他憋着笑,“那什么,我去拿抹布擦擦地上的粥。”
封北听到厨房里的大笑声,抽了抽额角。
高燃跟封北出门时,雪花慢悠悠飘落,自有一番悠闲的味儿,小区里没几个人影,不是在家,就是出门了。
封北给赵四海打电话,问嫌犯抓到没有。
赵四海说,“没抓到,雪太大了,高速限速,到地儿后都是难走的路,人溜了,现在只知道人往y市保宜县去的,具体方位还没有锁定。”
封北的眉峰一拧,“通知县城的公安局了?”
赵四海说通知了,“封队,杨队长以前是你下属,你要不要出面跟他打个招呼?”
封北挂了电话就给杨志打过去,把事儿一说,“小赵已经在路上了,我这边下午过去,有情况你跟我说声。”
杨志说行,“头儿,你来了,我们喝一杯啊。”
“好。”封北将电话挂断,侧头跟高燃说,“县城的路你还有印象不?”
高燃说,“有啊,平行世界的县城跟这个世界是一样的,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怎么可能没印象,快上车,冻死了。”
封北上车,“小赵来电话说嫌犯往你家跑了。”
高燃启动车子,分析给他听,“a市跟y市离的远,嫌犯如果是随意选逃跑路线,不会往y市走,一,路上变数多,二,现在的县城已经很发达了,不适合藏匿,跑那么远,不如去偏僻的山村,或者按兵不动。”
封北接着说,“所以是冲着熟人去的,想跑路。”
“全国通缉吧,窝藏包庇嫌犯是违法的,”高燃转动方向盘,车子沉稳的开出小区,“小三呢?”
封北说,“死也不承认,还装疯。”
“……”
高燃看着路况,“完事后陪我去一下超市,我要买大枣。”
封北的视线从路边小摊前买挂件的小情侣那里掠过,“家里的大枣还没吃完,你又要买?”
高燃说,“给帅帅买。”
封北侧过脸看他,“只给那个贾帅买?没你弟的份儿?”
高燃说,“没。”
封北啧了声,“难怪你弟不待见贾帅。”
高燃心说,他最不待见的人是你,“高兴不喜欢吃大枣,受不了那个味道,我打算给他买红薯干,他喜欢吃。”
敢情都想好了,封北一脸期待,“我呢?给我买什么?”
高燃笑眯眯的说,“到时候你自己看看,想买什么买什么。”
待遇差的有点儿大,封北无语。
高燃逮着机会摸摸他的脑袋,哄着说,“小北哥,你跟帅帅,高兴的关系要缓和缓和,不能一见面就较劲。”
封北啪嗒按着打火机,冷哼了声说,“两个小家伙性格大不一样,名堂倒是多得很,指不定在背地里已经结盟了,目标一致,就是干掉我。”
高燃登时没了声音。
封北睨向青年,“我说对了?”
高燃握住男人的大手亲了好几下,想把事儿给翻篇的意图非常明显。
封北扣紧高燃的手指,“贾帅怎么还没谈朋友?”
高燃说,“谈恋爱是要花心思的,他打好几份工,学习又不能落下,哪还有时间。”
封北严肃的说,“多劝劝他,大学里不谈一场恋爱,等毕业了,工作了,想起来的时候会后悔,觉得是个遗憾。”
高燃慢悠悠的哦了声,“这么一说,我现在就后悔了,我应该在大学期间谈一两场恋爱的,错过了啊。”
封北,“……”
到地儿下车,高燃跟着封北往死者家里走,他的手机嗡嗡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一下,“喂,帅帅。”
贾帅在那头说,“我下午回县城,要我给你捎什么东西吗?”
“回县城?”高燃的脚步一顿,好奇的问,“你不是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吗?回去干什么?”
贾帅的语气平静,也很简洁,“他回来了,有事。”
高燃知道帅帅口中的他是他继父,“东西不用捎,我下午也要回去一趟,到时候见啊。”
第94章你想怎么着
高燃跟封北去死者家的时候,客厅砸的差不多了,看不出丝毫富丽堂皇的痕迹。
死者的爸妈在大声哭闹,骂女婿没良心,白眼狼,不得好死,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死者的丈夫张一鸣是一家私企的老总,他垮下肩膀驼着背站在墙边,一身昂贵西服皱巴巴的,两眼里布满红血丝,满脸胡渣,头上还有个被东西砸出来的伤口,看起来憔悴又狼狈。
无论死者的爸妈怎么咒骂,张一鸣都不反驳,一副痛心疾首,愧疚后悔的样子。
这场闹剧以死者的妈妈哭晕过去尾。
高燃跟封北是刑警,专门负责刑事案件,至于触及到婚姻法的部分,他们不干涉,也搞不清这里面的名堂,只是感到唏嘘。
给张一鸣录口供的时候,高燃全程都面无表情,不是他歧视商人,而是抵触,防备,商人城府深,于算计,很难打交道。
张一鸣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警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医院处理一下头上的伤口。”
高燃刷刷写字,“你跟你的妻子恋爱八年,结婚十年,在一起过了十八年?”
张一鸣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他长叹一声,“是啊,十八年了。”
高燃抿唇,十八年,这个数字已经占据了一个普通人一生的四五分之一,“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只是日子过起来,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张一鸣苦涩的说,“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是想一起过完一辈子,说的那么些话也都是真的,我只能说,是我高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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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这个社会给的诱||惑太多了。”
婚内出轨,背叛曾经为自己打下江山,落得一身病根的妻子,就这么个理由。
高燃边记录边问,“你们这些年为什么不要个孩子?”
“想要的,一直都想。”张一鸣哽咽,“可是她的身体不好,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对不起她。”
高燃抬眼,“你爱你的妻子?”
张一鸣的眼眶泛红,“是,我爱她。”
高燃“啪”地一下把圆珠笔按在记事本上面,情绪有些激动,“那你还在外面养女人?”
张一鸣自嘲,“到我这个地位,很多时候不得不逢场作戏,因为别人都做了,我如果不做,会被他们当个异类排斥在外,没有办法,我也是身不由己。”
高燃不快不慢的说,“所以你是身不由己?”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张一鸣仿佛没有察觉被鄙视,他痛苦的说,“悲剧已经发生,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养的比较久的那位二十出头,做过好几次人流了,都是在跟遇到你之前做的,她跟你在一起后,只怀上了一次,很不幸的流掉了,”高燃看着对面的中年人,虽然没有地中海跟啤酒肚,但离高大威猛英俊潇洒有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斯文成熟,说到底,还是钱在这里头作怪,“除了她之外,你还养了一个更小的,今年才十九岁,怀上了,知道这个事儿吗?”
张一鸣说知道。
高燃笑着说,“恭喜啊张先生,你今年四十九,也算是老来得子。”
张一鸣的脸抽了一下。
高燃的话锋一转,“张先生,你听没听过王奇这个人?”
“没听过。”张一鸣伸手去碰头上的伤口,“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
高燃打断,“先去填表。”
张一鸣起身。
高燃突然开口,“站住。”
张一鸣转身,疑惑不解的询问,“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高燃走到张一鸣面前,扫动的目光带着审视,片刻后回,他摆摆手,“没事了,去填表吧。”
“张先生,你的妻子不在了,她的父母还在,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暂时没有办法接受,行为过激一点是正常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我理解,以后我会把他们当我的亲身父母。”
张一鸣离开后,高燃瞥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要不是有监控,他已经一脚踢了过去,说要审问,结果自己屁都没放一个,全要他来。
“封队,完事了。”
封北把嘴边的烟拿下来,“泡杯茶送到我的办公室,拿上口供。”
不多时,高燃去找封北,两手空空,既没泡茶,也忘了拿口供,一脸的心不在焉。
封北说,“你想什么呢?”
高燃反问,“小北哥,这个案子会不会还有疑点?”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嫌犯王奇已锁定,就等着将他抓捕归案,”封北看了眼青年,“别咬嘴巴。”
高燃啃嘴角的动作一停,恼怒的瞪过去,“我正在思考问题,你一喊,就被你给打断了。”
“你思考问题就思考问题,咬什么嘴巴,破了吃东西,要死要活的还不是你自己,”封北听出来些东西,他一挑眉,“死者的丈夫张一鸣身上有斑?”
“要是有,他还能走出去?”
高燃抹把脸,“露在外面的部位我都看了,没看见斑,衣服遮起来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封北在桌上的一堆资料里翻翻,将其中一份扔给高燃,“这是张一鸣的不在场证明,有人证跟物证,死者出事那晚,他在一个朋友家里吃饭,那个小区的监控和门卫登记表上都有记录。”
高燃说出自己的猜测,“就算人是王奇杀的,背后指使的会不会不是那个小三,而是张一鸣?”
封北挑眉,“继续。”
高燃说,“我看过张一鸣的档案,他早年是个小白脸,没有他的老丈人在他创业前期给予支持,妻子中期辅助,就没有后期的飞黄腾达。”
“死者因一次出差发生事故,胎死腹中,从那以后不但不能怀孕了,还换上了抑郁症,张一鸣如果想跟她离婚,又不想摊上忘恩负义的名声,除非她自愿离婚,否则只能慢慢拖下去,拖到她死。”
封北沉吟不语。
高燃拉开椅子坐下来,思维往外扩散,“张一鸣的公司是死者一手给他搞起来的,说不定死者手上有他的把柄,他想彻底摆脱死者,偷偷在外找小三就是他对婚姻的态度。”
封北屈指点了下桌面,“假设小三被利用,真正的幕后之人是张一鸣,他要妻子的命,何必让她遭受轮奸,削肉?不是多此一举吗?”
高燃单手撑着头,“你都这么想了,别人也会这么想。”
封北后仰一些,“你是说,故意的?”
“派个人盯着张一鸣,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有问题。”高燃拿了封北的军大衣盖在自己身上,“我睡十分钟。”
封北看着椅子里的青年,“雪天跑高速不安全,要是赶上堵车,今晚十二点之前都到不了,我们坐火车去县城。”
高燃窝在大衣里面,“局里报销不?”
封北说,“报销。”
高燃咧咧嘴,“那就坐火车。”
封北去把人拽起来,“去吃饭,吃完了再睡。”
高燃无打采,“大枣跟红薯干就先不买了,去了县城再买。”
封北抽抽嘴,“你真是操碎了心。”
上次高燃和封北一起坐火车,还是五年前,从县城到市里,短途,这次长途,他俩买的硬卧,一个中铺,一个下铺。
高燃上车就开始吃东西,他吃掉两包焦糖的西瓜子,一包花生,口干舌燥,“水在哪边?”
封北给他指指,“你少吃点,肠胃不舒服,遭罪。”
高燃边穿鞋边说,“我有点焦虑,不吃东西就没法静下来。”
“你吃了东西也静不下来,”封北拿了水杯,“等着,我去给你装水。”
高燃把他的胳膊拉住,“顺便给我泡个泡面。”
封北,“……”
高燃把带的东西解决了三分之二,吃饱喝足,他老实了,躺在床铺上面不想动弹。
封北抽了根烟回来,发现青年坐起来了,盘着两条腿,背靠着车壁,两手在手机键盘上按个不停,“在跟谁发短信?”
“高兴,”高燃哎一声,“他说他要挂四门。”
封北勾勾唇,“不错啊,才四门。”
“……”高燃忧心忡忡,“高兴要是毕不了业,我得给他补课。”
封北听完也忧心了,“你给他补课?一个警校毕业的,一个学财经的,怎么补?”
高燃把手机丢到一边,手撑着头,“我打算找个时间跟他谈一谈,看看他的学业情况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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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决定。”
封北冷哼,“又当爹又当妈的,你就惯吧。”
高燃捏捏手指,“小叔娶了别的女人,俩人的孩子都上幼儿小班了,小婶有自己的生活,不管高兴,他这几年一直跟我在一块儿。”
封北往后一靠,头撞上车壁,发出“咚”的声响。
高燃紧张的凑过去,半个身子靠着封北。
对面床位上的人看过来,眼神古怪,那里面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怀疑。
高燃脸上的表情凝固,理智告诉他,为了不让人起疑心,现在立刻跟封北拉开距离,感性却在阻止,所以他僵着,没有动。
封北拍拍高燃的手臂,“帮哥看看有没有起包。”
高燃跟他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扒开他的头皮查看,“没起包,红了一点。”
封北给高燃发了条短信。
高燃点开一看,短信内容是:乖啊媳妇儿,没事儿的,别怕。
他拿着手机,满脸幸福的笑意。
窗外的世界一片白,窗里的世界有点嘈杂,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味儿,认识的有说有笑,不认识的各干各的。
晚上十点左右,高燃跟封北出车站,赵四海早等着了,三人直奔旅馆,明早再去局里。
房间是赵四海提前开的,就一间。
封北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表扬。
赵四海咳一声,磨磨蹭蹭的从裤兜里拿出两个小袋子塞到封北手里,“封、封队,这是我友情赞助的,你、你跟小高早点睡。”
封北没要,“你留着吧。”
赵四海脱口说,“你们还没弄?”
封北示意他看走廊,“这里是旅馆,隔音效果差,有顾虑,没法弄尽兴。”
赵四海哈哈干笑,“还是封队考虑的周到,那我就自个留……”
他话没说完,两个小东西就全部被封北给拿走揣进兜里,动作一气呵成。
“以防万一。”封北丢下这句就开门进房间。
赵四海站在原地愣了半响,他抓抓头,多愁伤感的叹了口气,这男人和男人过日子,跟男人和女人过日子,没什么两样啊,谈情说爱都是那么一回事,搞不懂为什么会被歧视,只能偷偷摸摸。
高燃睡前跟贾帅通电话,说他已经在县城了,俩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挂断,说好明早一起吃早饭。
旅馆里的隔音很不好,封北跟高燃没睡好觉,隔壁的动静太大了,吵的他俩没法睡。
高燃冬天睡觉喜欢躲被窝里,旅馆里的被子脏,封北不让他躲,他偏要躲,俩人在床上动手脚,把被窝里的暖气全搞没了,跟俩大傻子似的干瞪眼。
“我现在才发现我跟你的生活习惯很不一样。”
“所以呢?你想怎么着?”
“不想怎么着。”
高燃拽被子,“睡觉!”
封北瞪着他的后脑勺,“到我怀里来睡。”
高燃不搭理。
封北自己跟自己生了会儿闷气,他厚着脸皮从后面抱住青年,腿脚缠上去,“生活习惯不一样就不一样嘛,就算一个娘胎出来的,都会不一样,你说是不?要是你对我哪儿不满意,就列出来写个报告给我看,我改。”
高燃动动肩膀,“别把头放上面,很重。”
封北亲着他的脖颈,耳廓,肩头,呼吸慢慢变得粗沉,“小赵给了我两个东西。”
隔壁突然啊的大叫,高燃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故作严肃,“明早还他,拿人手短,这道理你不晓得?”
封北闷声笑,“是是,都听领导的。”
早上雪停了,天放晴,也没什么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小摊上的生意非常好,高燃等了会儿才等到一张空桌子,他没叫吃的,等着贾帅过来再叫。
十来分钟后,贾帅骑着自行车过来。
高燃眯了下眼睛,不自觉的想起年少时跟贾帅一起骑车在巷子里穿梭的一幕,那时候的时光纯粹,美好,也干净。
贾帅停好车弯腰进棚子里,“就你一个?”
“封北跟赵哥去局里找杨队长了。”高燃说,“帅帅,你要吃馄饨,水饺,还是阳春面?”
贾帅摘了手套,“面。”
高燃冲着老板喊,“一碗阳春面,再要个大碗的馄饨。”
“好嘞!”
高燃搓搓手放在嘴边哈口气,“时间过的真快。”
贾帅把两只手套整齐放好,“嗯。”
高燃看看他,“昨晚没睡好?”
贾帅说,“挺长时间没回来了,家里的被子发霉,盖在身上潮潮的,不好睡。”
“今天有太阳的,可以拿出来晒晒,”高燃问道,“你爸呢?”
他很佩服帅帅,多数人就算不跟自己的继父对着干,也亲近不起来,更不会管继父叫爸,顶多叫声叔叔。
贾帅把黏在桌上的半个葱花擦掉,“在大伯家。”
馄饨跟面前后上桌。
高燃咬一口馄饨,眉头嫌弃的一拧,“咸了,生姜放的有点多,不是以前的味道。”
贾帅把面碗推到高燃面前,“那你吃面吧,面还跟以前一样。”
高燃摆摆手,“不用,我凑合凑合就行。”
贾帅看了高燃几秒,将面碗端回来,垂头捞面条吃。
高燃吃了不到一半就把筷子搁碗口上了,“帅帅,你今年在哪边过年?”
贾帅的声音模糊,“a市,我要打工。”
“过年还打工?”高燃说,“那你爸呢?他不会答应的吧。”
贾帅平淡的说,“我跟他谈过,他尊重我的决定。”
高燃看着贾帅把他吃剩下的馄饨端走,一口一个往嘴里塞,“你面还没吃完呢,干嘛吃我的馄饨?”
贾帅说,“换着吃。”
高燃一愣,想起以前经常跟发小这么来,他感慨,还没老呢,就开始回忆曾经了。
贾帅剩下的面条还是进了高燃的肚子。
人这一生,总会有这样一个兄弟,跟你一起没心没肺的长大,让你可以为他奋不顾身,两肋插刀,也可以吃他吃剩下的饭菜,彼此相视一笑。
高燃拿出手机看时间,“帅帅,你要在县里待几天?”
贾帅说,“不确定。”
“不确定?”高燃奇怪的问,“你忙的要命,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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