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颂偃
有个男的啃着一个鸡腿问他们是高中生吗?
贺忻说,后天开学,大一。
那个男的笑起来,“哪儿的?”
贺忻晃了晃啤酒打开,低头喝掉冒出来的气泡,“我美院的,他医大的。”
旁边几个人瞪大了眼起哄道,“你美院的啊?我还以为你们跟我们一样是体院的呢!”
长了张体院的脸,却奈何选择了最文艺的美院,贺忻饱受质疑后也无奈了,他笑着说,“学长,你们待会儿还比骑行吗?”
“比啊,大晚上的,特刺激!”
贺忻看了眼李言蹊,指了指他们两个,“我们也参加。”
几位体院的学长跃跃欲试,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肯定赢定了,结果三个小时后发现李言蹊和贺忻早就悠闲的坐在草坪上看星星,顿时自信心受挫。
“操,你这肌肉不是画上去的啊?”
李言蹊笑了,“八块腹肌,标准型。”
贺忻勾着他脖子,笑得歪倒在一边,凑近他耳边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腹肌也以为是你画上去的。”
“那我这水平肯定能进美院,还是考招生进去的。”李言蹊侧着身子碰了碰他的小臂,“你明天就走了吧。”
“嗯,上午就去学校,我自己过去,你别送我。”贺忻看着他,拧着眉头说,“我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场景,虽然才半个月,但也不想矫情。”
“明白。”李言蹊捏着他的后颈说,“我就在山上睡觉,你偷偷走了,我就当不知道。”
“乖塔。”贺忻趁着没人注意,亲了亲他的酒窝。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看日出,贺忻眯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李言蹊看,t恤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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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呼呼作响,他脸上浮着慵懒坦然的笑,摸着他的下巴,凑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他们站在山顶看了会儿日出,等到光晕把一片天际染红,李言蹊才扭过头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刚才贺忻走得特别小心,大高个儿弓着身子,放轻脚步离开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他答应了对方要装作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
李言蹊叹了口气,天边波澜壮阔的日出瞬间黯然失色,如果没有人一起看,什么风景都没有意义了。
他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空荡荡的,却又带着一份别样的憧憬。
贺忻到了学校,整理完东西以后就给李言蹊打了电话,聊的时间不长他就要去报道了,而且军训得把手机上交,特别悲催,估计接下去的十来天都不能跟他联系了。
俩人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李言蹊得去赶车了,他凑近听筒亲了一口,笑着说,“乖乖等我。”
贺忻回道,“等你来报道,我要拉着你去学校附近的小宾馆。”
李言蹊提着行李说,“你努力健身,希望不要被教官磨惨了,就你这臭脾气,今晚别想这些黄色废料了,早点睡。”
贺忻那边传来一声轻笑,李言蹊都能想象他此刻拽拽的又不服气的表情,才几个小时没见,他心头就蹿起一股浓郁的想念。
贺忻恢复了高考的生物钟,待在不见天日的训练基地早起贪黑地被教练训,晚上能摸到手机,他会趴在床上一边儿给自己拉伸胳膊,一边给李言蹊打电话。
班里的人,除了寝室那几个同学以外他都还叫不出名字,那种刚来到南溪的孤独感又来了,好在迷茫少了点儿。他会跟李言蹊抱怨这里的食堂难吃到死,说想念他做的水饺和蛋卷,偶尔累得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给李言蹊拍几张照片,其中十张里九张是他的自拍,会给他报备每天的训练项目和教官们互相爆料的糗事,听见他的笑就觉得很安心,那晚上基本能睡个好觉。
李言蹊挂了电话后会呆在窗边吸一根烟发愣,然后把李岸拉过来在腿上坐着,俩人一块儿想柠檬哥哥。
也有做过疯狂的事,他拿着贺忻发来的一张有脸的“腹肌照”,在厕所撸了一把,想象着他的手撩起他衣服,抚摸着他瘦而劲健的肌肉,滑到他肌理紧致的长腿上,或是低头咬他性感的喉结,在上面种上一些属于他的标记。
每回这么想着,李言蹊就觉得自己爽得不行了。
这几天的天气天天闷热到汗如雨下,稍微一动就感觉自己变成了“洒水机”,贺忻刚站完军姿回寝室洗澡,下午有半天调休,寝室里的人本地的都回家了,外地的约好了一起去网吧,贺忻从来不参与这些集体活动,但他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一个u盘,想到李言蹊那晚在山顶民宿跟他说的,“特别想我的时候就去听这个。”
贺忻以为u盘里是他提前录下的几句话,方便他听着声音撸,然而当他在网吧戴上耳机点开播放键的时候就傻眼了。
那是用贺忻照片做成的影像集,配乐的旋律很熟悉。
他一下一下打着节拍,发现自己能跟着哼,愣是听到了结尾部分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弹过的《1943》吗?
李言蹊居然把谱子顺下来了,还写了词?刚开始的架子鼓是他打的,吉他呢?也是他弹的?
操,这他妈什么宝藏男朋友啊?
贺忻把视频播放键滑到最左,又重新听了一遍。
这是一首rap,看来之前李言蹊跟他吹嘘自己会rap没唬人,还真的会两手。
贺忻觉得有些好笑,他野蛮暴力,却弹得一手好钢琴,而李言蹊安静沉稳,却能够把一首节奏感很强的rap念得野性有力,带着某种震撼灵魂的共鸣感。
在低谷时分,是你给我亮起了灯。
也许孤独是一个人的本能,但两个人拥抱会不会比较不疼。
这世界太过纷纷扰扰,丢掉枷锁只为自己祷告。
像破茧成蝶,像脱胎换骨。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福报命数。
也许我依然这么渺小。
但我要带你义无反顾朝着光跑。
再多的乌云都不会把我们压倒。
你是带刺的玫瑰。
而我不会后退。
视频最后是他们两个人的合照,他打了一行字上去。
宝贝儿成年快乐,补上一个生日礼物,希望你越来越牛逼。
贺忻盯着那段视频,笑得很开心,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出了网吧天已经黑了,外面是一片五光十色的街景,贺忻拿出手机给李言蹊拍了一张照片传过去,对方很快打电话过来,很凑巧的,他似乎也带着鼻音。
“怎么了?”
“李言蹊,我特别想你。”
“有多特别?”
“比你想我,更想你。”
“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你?”
“没有想我,你哭个屁?”
李言蹊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忽然静了下来,他攥着先前去南湖公园那棵大树上扒拉下来的许愿纸条,对着听筒说,“我也特别想你。”
那张纸条应该是被贺忻换过了,李言蹊记得当时他从草稿本上撕下来的纸张不是这样的,要不是他今天路过南湖公园,特意进去晃了晃,阴错阳差把这玩意儿掏下来,估计会错过贺忻那一通篇小学生作文。
亲爱的塔哥大宝贝:
希望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封信,而那时我们还在一起。
当然你发现了也不要跟我说,因为我脸皮薄。
今天去见你妈妈了,后来回家我想了想,发现你爸爸也是我陪着你去见的,那会儿我们都还没在一起呢,所以这就是缘分天注定。
我在墓碑前说要好好对你,不是敷衍,也不是玩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咱俩老爷们的,平常肉麻话说得不多,但我知道人都缺乏安全感,我是这样,你也是。
所以我在这儿正式说一遍吧。
李言蹊,塔哥,宝贝儿,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
也许以后我们会遇到一些挫折,我们会吵架,会因为某些事情争执,会碰到无可避的阻力,会有想放弃的念头。
但那都没关系。
我不在意我曾经失去过多少,未来还会得到多少,但这种改变,只要跟你在一块儿,我就乐意,我愿意接受,也不害怕。
我有时候会想,十年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你成了大名鼎鼎的医生,我设计了一个我们的家,小奶泡的病好了,我们住在一起,养一只猫一只狗,白天两人各自忙碌,晚上疯狂做爱。
咳,跑偏了,要是接着上面那话我估计得来个八百字作文。
总之,不管未来什么样,咱俩还在一起,那就够了。
我们要争取活得久一点,活到八十岁,那也是有魅力的老头子。
互相搀扶着去尿尿,哎,那画面,简直太美了。
不贫了,再说一句我就来抱你了。
你曾经问我,恨不恨我爸妈。
我说不恨,我想快乐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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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快乐吗?
我现在告诉你,跟你在一起以后,是的。
塔哥,你说我是你所有的不理智,不冷静,不正经。
那我说,你就是我唯一的认真。
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么吵吵闹闹走到终点。
我爱你,以后每天都更爱你一点。
.........
李言蹊看完这封信后感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了,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他学校去找他。
经过了几晚的挣扎他才明白,想一个人原来比爱一个人更难。
这天,贺忻刚绕着操场跑完十圈,正坐在阴凉处用帽子扇风,教官突然朝他吼了一嗓子,“贺忻!家属找!”
贺忻刷的一下站起来,回头看见晴朗昏黄的天空下,李言蹊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右手牵着小奶泡,冲他微笑。
夏日的风把人烤得脸颊发烫,贺忻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感觉自个儿都顺拐了。
李言蹊打量了他一番,摇了摇头说,“黑了。”
贺忻还没说话,他又说,“还瘦了。”
李岸在旁边冲他撒娇,“哥哥,我好想你啊!”
贺忻蹲下来把他抱起来,颠了颠,“宝贝儿半个月不见你肥成猪了!”
接着又回过头跟教官打了个报告,“我男........我哥和我弟来找我,教官我想请半天假。”李言蹊听到那欲言又止的“男朋友”三字,在一旁笑得很好看。
李岸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小酷哥瞬间不酷了,贺忻这才知道他们在这里租了一个新家,就在学校附近,李言蹊做邀请状说,“要不要去我们的家看看?”
贺忻挑了挑眉,“我跟你一屋吗?家属?”
李言蹊看着他,“不仅一屋还一床呢。”
“哎,我喜欢。”贺忻的手搭上了他胳膊,紧紧地搂了搂。
李言蹊牵住他的手,把李岸眼睛捂严实后,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贺忻直到现在才发现,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是我们家。
不是你家和我家,是我们家。
这一段路他们走得很慢,谁也没说话,但彼此都觉得很安心。
李言蹊在心里祈祷,让时间也走得再慢些,一直到他们一起变老。
fin
后记:感恩看到这里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望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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